宇文星海没料到正巧碰上飘风武馆的武斗会,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太原府附近的武林人士几乎都聚集于此,要向武林同道求助,前去救元斌及独孤茜会方便许多;忧的是这些人是否会答应相助,放下武斗会跟自己去救人,这却说不准。
那仆人对飘风武馆的门徒道:“劳驾,这位公子要找我家主人求医,能否让我带他进去找我家主人?”
那门徒道:“你家主人是谁?”那仆人道:“我家主人是城西的张善张大夫,云馆主请他做贵宾来的。”
那门徒道:“不成,武斗会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馆!”
宇文星海情急之下喊道:“我是刑部的人,谁敢拦我!”说着自怀中掏出刑部的通行令牌,那门徒吓了一跳,连忙差人向内通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衙役服色的人出来探看,问道:“你们说有刑部的老爷要进来求医,在哪儿呀?我怎么没瞧见?”
宇文星海亮出刑部令牌,喝道:“快带我们进去!”
那衙役见令牌确实是刑部的,连忙卑躬屈膝道:“小人有眼无珠,没看出来是刑部的大人,请大人见谅。”
宇文星海道:“废话少说,快带我进去找张大夫!”那衙役连忙领着宇文星海进屋去找大夫。
好不容易在会场中找到张大夫,张大夫看了看白纯儿五彩斑斓的脸颊,又翻开白纯儿的眼睑看了看,接着拉起白纯儿的右手,慢条斯理的把脉。
宇文星海知道大夫诊断时,最忌讳追问不休,便耐着性子等到张大夫放开白纯儿的手腕才问道:“大夫,不知我的同伴中了什么毒?”
张大夫摇了摇头道:“难、难……”
宇文星海急问道:“这毒极难解吗?”
张大夫道:“不是难解,是我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该怎么解?”
宇文星海愣了愣道:“不知这是什么毒?”
张大夫道:“我看不出来,这毒外显斑斓,内攻心肺,既像蝎毒,又似蛇毒,我从没见过这种毒。这姑娘中毒多久了?”
宇文星海道:“莫约四个时辰。”
张大夫摸了摸下巴道:“四个时辰吗?那么得赶紧救治了,按照这毒侵入心肺的速度,若四个时辰内不得解药,这姑娘恐怕要糟糕……”张大夫话不说死,但宇文星海当然知道张大夫的言下之意。
宇文星海一时不能接受,怒喝道:“我不信!你再看一次!”
张大夫摇摇手道:“再看几次都一样,大人还是赶紧另寻高明吧,若是找不着大夫,把施毒者抓来盘问一番,说不定能够问出些什么,一般来说施毒者通常都会有解药,大人……”
张大夫话未说完,宇文星海吼道:“要是能抓到施毒者,我还来找你做什么?”
一旁人群中冒出一个猥琐老汉,嘻皮笑脸道:“怎么啦?小姑娘中毒啦?”
宇文星海见那老头态度轻浮,骂道:“哪来的糟老头?滚开!”
那猥琐老汉道:“我滚开了,谁帮这小姑娘解毒?”
张大夫见这猥琐老汉,恭敬道:“单大夫,您老也来啦?”
那猥琐老汉道:“老朋友邀我来瞧瞧热闹,老头自然得赏光。”说着转头问宇文星海道:“小伙子,你是要我救这姑娘呢?还是要我滚开呢?”
宇文星海道:“你若能救得了我同伴,我为何要你滚开?”
那猥琐老汉摇摇头道:“宇文家的人还是这么势利,要不得、要不得。”
宇文星海奇道:“你认识我?”
那猥琐老汉道:“老头儿怎会识得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头儿?只不过你衣衫上绣的这家纹我却识得,听说你爷爷近来升到同中书……什么来着的,官做得还真是不小呀!”
宇文星海低头看着衣衫上绣着的家纹,心想:“原来是识得爷爷的人,这下纯儿姑娘可有救了!”连忙拱手作揖道:“晚辈不识尊驾,有所冲撞,还请前辈见谅。前辈请救救晚辈的同伴!”
那猥琐老汉仍是摇头道:“见风转舵,如出一辙,你们爷孙俩还真像。小伙子,你又不知道老头儿是谁,怎知道老头儿准能救你的同伴?”
宇文星海愣了一愣道:“晚辈冒昧,敢问前辈贵姓大名?”
那猥琐老汉道:“也没什么贵姓大名的,老头子姓单名保,不过是个江湖郎中,旁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起死回生』,老头儿可是承担不起的。”
宇文星海暗忖:“原来这人便是『起死回生』单大夫,听说爷爷跟他有些过节,他怎肯帮我救人?”但眼下情势紧急,容不得他退缩,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单大夫,请单大夫见谅。求单大夫救救晚辈的同伴!”
单保道:“臭小子,就凭你随便一句话,老头儿就该出手救人吗?老头儿不过是个江湖郎中罢了,奇毒不会救,宇文家的人更是不会救!”
宇文星海道:“小子知道家祖父跟单大夫有过节,但是……”
单保打断道:“等等,臭小子,谁说老头儿跟你爷爷有过节了?”
宇文星海愣了一楞道:“此事我家上下人尽皆知,只是事态不太光彩,从未有人告诉过我细节,因此晚辈并不知道详细情况。”
单保怒道:“宇文融这个畜生,人明明就是他害死的,竟把罪过推到我头上?”
宇文星海问道:“这么说来,家祖父跟单大夫并没有过节吗?”
单保怒不可遏道:“怎会没有过节?老头儿和那畜生这辈子誓不两立!”
虽然单保气得火冒三丈,但宇文星海完全无意介入爷爷和单保之间的恩怨,只能单刀直入道:“单大夫,小子不清楚家祖父与单大夫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是小子的同伴命在旦夕,无法细细请教前辈事情的原委,请前辈先救我的同伴吧!这姑娘不是宇文家的人,她是玉门关白氏白天风的遗孤,请前辈看在玉门关白氏的颜面上救她一救。”
单保怒气稍歇,问道:“这丫头是白日麒的孙女?”
宇文星海道:“正是,八年前玉门关白氏惨遭灭门,这小姑娘便是唯一幸存的遗孤,请前辈看在玉门关白氏的份上救她一命。”
单保道:“是白日麒的孙女,那就另当别论了,总不能让他的长房连个外家儿孙都没传下……”话虽如此,却沉吟了好一会儿没下文,宇文星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却又不敢催促单保,急迫的神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张大夫见单保好一会儿没说话,跳出来打圆场道:“单大夫别逗弄年轻人啦,你瞧人家小伙子急成什么样子了?这小姑娘长得挺美,说不定是小伙子的意中人,您老就别拆散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