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星海得了这个借口,便来到了白府,美其名是要替柳言生招募帮手,实际上是想到白府碰碰运气,看能否巧遇白纯儿。
白天云听说宇文星海求见,心中也是纳闷:“我跟宇文宽也没什么往来,他儿子来找我做什么?”
宇文星海一进大厅便说明来意道:“白二侠,在下今日前来拜访,非为他事,乃是为了逮捕裴玄一事。”
白天云以为宇文星海是要来追究他们前几天攻打濮王府之事,连忙摇摇手道:“这事我只是应柳言生的邀请而为,其中种种胆大妄为的行径并非我谋划的,请宇文公子转达令尊,高抬贵手。”
宇文星海摇头失笑道:“白二侠误会了,在下今日来并非追究白二侠的罪责,而是柳前辈嘱托我来向白二侠请求,希望白二侠能够帮他搜捕裴玄。”
白天云一听宇文星海是为了此事而来,马上板起一张脸道:“此事没什么好说的,这些天我府上为了追捕裴玄之事弄得鸡飞狗跳,结果呢?人没捉到也就罢了,还搞得我家里让一堆伤员借住了,柳言生有过来瞧一瞧吗?没有。这会儿又要我去帮他找人?指不定又要攻打什么齐王府、赵王府,他有刑部罩着还没事,我们平民百姓可没人能当靠山,万一被扣上个谋逆造反的帽子,何时要被抄家灭族都不知道哩?要我帮他?他先来帮帮我吧!”
宇文星海听白天云这一席唠叨话,心想:“白天云好歹也是京城一带的武林名宿,怎么眼界如此狭隘?”但表面上仍是笑笑道:“白二侠既然有许多苦衷,此事就当作在下没提过。适才白二侠提到伤员的事,不知是否遇到什么难处?”
白天云哼了一声道:“你自个儿到边厢去瞧瞧,总有四、五个伤员,请了两个大夫来替他们疗伤,那还不够麻烦吗?”
宇文星海不知这些人里是否包含上官鸿江,便道:“既然如此,我便代替柳前辈探望一下伤员好了。”白天云哼了一声,指派一个仆役带路,显然完全不想涉足此事。
宇文星海来到边厢,看见解钧、谢楷、宇文镝等数人躺在其中,白纯儿正在照料他们。白纯儿一见到宇文星海,便有些惊讶道:“宇文君,你怎么来了?”
宇文星海道:“在下代柳前辈来探望伤者,这些人都没有大碍吧?”
白纯儿道:“这些人的伤势都不太重,过几天就会痊愈了。”宇文星海道:“上官兄呢,他不是也受伤了?”
白纯儿脸色一沉,郁郁道:“上官哥哥在客房中,有人专门照顾他,怎么还会到我这儿来?”
宇文星海听出白纯儿话中的阴郁,低头赔罪道:“在下口拙,让白三姑娘不高兴了。”
白纯儿听了,连忙摇摇手道:“我没有不高兴,宇文君不必为了此事道歉。”
宇文星海道:“方便的话,可以麻烦白三姑娘引在下去见上官兄吗?在下有些事要与上官兄商议。”
白纯儿有些为难,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宇文君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客房外面,白纯儿道:“上官哥哥就住在里头,宇文君请自便。”
白纯儿说罢转身要走,彷彿客房中住了什么豺狼虎豹般,避之唯恐不及。
宇文星海出声叫住她道:“白三姑娘,你不一起进去吗?”
白纯儿幽幽道:“触景伤情,又何必进去,自找罪受?”白纯儿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宇文星海喃喃道:“白三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摇摇头甩开这些臆测,敲了敲客房的门道:“在下宇文星海,求见瞿阳帮上官少侠。”
上官鸿江隔着门道:“门没闩,你进来吧。”
宇文星海道:“如此便打扰了。”宇文星海推开房门进房,只见李寒桂坐在床边,不知为了什么事笑得花枝乱颤。
宇文星海道:“上官兄、李姑娘,两位可好?”
上官鸿江道:“都好,宇文兄今日来有何贵干?”
宇文星海道:“在下是替柳前辈来的,裴玄被杨锐一伙人救走,到今日仍没有下落,柳前辈打算再招好手追捕裴玄,不知上官兄能否助其一臂之力?”
上官鸿江沉吟了一会儿道:“若不趁着杨锐这伙人伤得伤、逃得逃时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要打败他们还真是不容易哩!我本就与杨锐那伙人有过节,不趁此机会打击他们,更待何时?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帮手。”
宇文星海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代柳前辈谢谢你,上官兄身上还有伤,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先行告辞。”
上官鸿江道:“寒妹,你替我送送宇文兄。”
宇文星海走到房门口,辞谢道:“李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在下知道该怎么走,不必劳驾李姑娘了,在下告辞。”
李寒桂道:“那倒不麻烦,听说宇文公子的祖父眼下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父亲又是刑部主事,家世显赫呀!”
宇文星海拱手谦逊道:“那不敢当,家祖父一生为官,最不喜欢旁人拿这件事夸赞他。家祖父常道:『在朝廷为官,那是为黎民百姓做事,绝非为了提高己身的名望,或是光宗耀祖什么的,若是能让天下百姓都有饭吃,都能够安居乐业,这才不枉当今圣上的提拔。』”
李寒桂心中暗想:“朝廷里头的高官不是想着权势名望,就是想着财富美人,你爷爷会关心黎民百姓的死活?真是随口胡诌!”但口中却道:“令祖父心怀黎民百姓,实在令人敬佩。”
宇文星海道:“不敢当、不敢当。”
说着两人来到边厢,白纯儿还在照料伤员,见到李寒桂跟宇文星海同来,脸色有些苍白,宇文星海对李寒桂道:“在下还有事要与白三姑娘谈谈,李姑娘请自便。”李寒桂也没跟白纯儿打招呼便离开了。
宇文星海对白纯儿道:“柳前辈要组织一些武林同道前去寻觅杨锐一伙人的踪迹,但令叔并不想参与,不知白三姑娘是否愿意出一分力?”白纯儿漫应一声,愣愣出神,并不答话。
宇文星海自从认识白纯儿后,还不曾被如此无礼的对待,宇文星海自认今日没有做什么冒犯白纯儿的事,对白纯儿的举止感到一头雾水,只得再次低头道歉:“在下失礼,不知在下何处冒犯了白三姑娘,请白三姑娘直说无妨,白三姑娘如此对待在下,在下着实不能接受。”
白纯儿回过神来,微微怨怼道:“男子都是这个样子吗?柳前辈眼下还是只顾着捉匪徒啊……唉……”
宇文星海一听白纯儿的不满是对柳言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便道:“白三姑娘以为柳前辈还有什么事应该先做吗?”
白纯儿看了宇文星海一眼道:“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能帮柳前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