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大心虚道:“对头武功太强,我们抵挡不住……”
上官鸿江道:“既然对头太强,怎容阎老二一人绊住三人,让你独自脱身?既然对头太强,为何你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阎老大支支吾吾道:“这……这……”
上官鸿江道:“况且阎老二的脸上的伤看似下手极重,但眼鼻要害附近下手甚轻,身上的要害也尽数避开,若是真的遭遇敌人,伤势会是这般?”
阎老大已无力反驳,上官鸿江续道:“况且我适才说错了蒙面人的人数,你却没有反口,看来串通的不够好呀。”
李辛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头目果然高明,阎老二,你不必假装了,起来吧。”
阎来二坐起身来,啐道:“他妈的,白给老哥打了一顿!”
上官鸿江道:“李辛,这场戏可是你指使的?”
李辛道:“头目明察,属下佩服。”
上官鸿江肃然道:“据瞿阳帮帮规,部属意图欺瞒上司,该当何罪?”
李辛亦肃然道:“欺瞒上司,初犯扣钱,再犯降级。”
上官鸿江道:“今日犯事者李辛、阎老大及阎老二三人,每人扣五百个铜钱,如有再犯,轻则降级、重则逐出瞿阳帮,三人可有不服?”
李辛道:“这事全是我的主意,阎氏兄弟只是听命行事,这一千五百个铜钱从我这儿扣去,不要波及阎氏兄弟。”
上官鸿江道:“帮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怎能容你讨价还价?阎氏兄弟明知此事是要欺瞒于我,仍然参与是事,既没有规劝上司,亦没有向上通报,没有加重惩处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还有什么怨言吗?”李辛见上官鸿江虽然仅是一名少年,但见事敏捷,执法严明,不敢再说,躬身领罪。
上官鸿江道:“李辛,明日就是瞿阳帮收规费的日子,你今日还有力气搞这出戏给我看,想必对明日的任务十分有把握了?”
李辛唯唯诺诺道:“是,明日收取规费的准备已经完成了,必定会完成任务。”
上官鸿江道:“别再耍什么小花样,胆敢再骗我一次,你就别想继续在瞿阳帮待下去!”李辛头低得不能再低,上官鸿江分开人群招呼人还在屋外的吴小哥去找陈老。
吴小哥带着上官鸿江穿过坊门,一个身穿皮甲的壮汉挡住两人的去路,喝问道:“吴小哥,你今日又要做什么?”
吴小哥陪笑道:“郭大哥,别这么凶嘛,我们瞿阳帮天天来来去去,也没少给你们好处,何必这般凶霸霸的说话?”
郭姓壮汉指着上官鸿江道:“这小子可是生面孔,小鬼,你是什么来历?”
上官鸿江道:“我是新来的头目,名叫上官鸿江。请问你是?”
郭姓壮汉笑道:“你们瞿阳帮可是没人了?竟然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头目,连里监门郭爷我都不认识,还有什么搞头?”
吴小哥连忙介绍道:“这个雄壮……雄壮的大汉便是小兴坊的里监门,郭……郭爷。”
上官鸿江心想:“这里监门必然有个全名,不过看样子,这吴小哥是无力想起的了。”
郭姓壮汉道:“你这小子嘴巴倒甜,只是把我的名字给忘了吧!本大爷姓郭,单名一个高字,记牢了啊!”
吴小哥陪笑道:“郭高大爷,是嘛,就是这个名,抱歉呀,我的脑子不大好使,很多事情听了就忘,郭大爷,您别放心上。”
郭高道:“若是要连这点小事都要往心里去,我早气死了。怎么,长乐坊又有什么麻烦事了吗?”
吴小哥道:“头目今日才上任,要四处走走,看看帮众们平日是怎么过日子的。”
郭高道:“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不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上官鸿江道:“我才刚上任,自然得跑得勤些。”
郭高道:“敢情新头目身体力行、事必躬亲,下头的人可不好混。”
上官鸿江道:“瞿阳帮的兴衰,就是在这种小地方上,可不能大意。”
郭高道:“谁知道?你小子今日上任,难道没给老郭准备什么?”
上官鸿江不明白郭高在说些什么,吴小哥忙接口道:“回头我给郭爷送来!”便匆匆拉着上官鸿江走了。
上官鸿江问道:“给他准备什么东西?”
吴小哥低声道:“新头目上任,总要准备些礼物给里典、里监门拜码头,想来姚老他们是给忘了。”
上官鸿江心想:“这种事最好是能忘了,摆明就是欺负我不懂规矩,等着要看我笑话!”
跟里监门打过招呼后,吴小哥带着上官鸿江走进永乐坊,相较于小兴坊的繁荣,永乐坊显得安稳平静许多,大多数地方都是民宅,路上仅有零星数人挑担卖货,所卖之物多半都是些日用品,茶棚、饭馆也是相隔好几条街才有一间。
突然之间,吴小哥走进一个茶棚中坐了下来,上官鸿江纳闷道:“吴小哥,我们不是要去找陈老吗?怎在茶棚中坐下了?”
吴小哥道:“我们到啦,先喝杯茶好了,渴死啦!”
不待上官鸿江回话,茶棚老板已经起身招呼客人道:“喝茶?吃点心?”
吴小哥道:“一壶清茶,一碟芝麻饼。”
茶棚老板道:“来嘿!”
没一会儿茶棚老板便端了一壶茶,一碟芝麻饼上桌,可奇怪的是竟在桌上摆了三个杯子,茶棚老板在三个杯中都倒了茶后,自己竟也坐了下来。
那茶棚老板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新头目上官鸿江?”
吴小哥一早上东奔西跑,又饥又渴,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伸手抓起一块芝麻饼便吃,对茶棚老板的问话只是点点头,全没心思说话。
上官鸿江惊讶道:“尊驾是谁?怎知我是上官鸿江?”
那茶棚老板道:“嘿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简单、不简单。老李那儿去过了吧?”
吴小哥好不容易吃完一块芝麻饼,喝了口茶,缓过气道:“去过了,眼睛一看便知道不对劲,实在高明。”
上官鸿江道:“你……你们……你是?”
那茶棚老板道:“老儿陈阿财见过新头目。”
上官鸿江惊异道:“李辛他要耍把戏的事大伙都知道吗?”
陈阿财道:“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起码有一半的帮众都知道了,你瞧,连吴小哥这般浑浑噩噩的家伙都知道了,还有谁不知道?”
上官鸿江捏了一把冷汗,心道:“好在我一看便觉得这阎老二的伤势有问题,又不着痕迹地试探了一下,要不然这丑可出大了!”表面上却是淡淡的,又问陈阿财道:“你这茶棚老板该不会也是冒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