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江松了一口气,问道:“尊驾是谁?你姓卢,莫非你就是秦州刺史那个卢什么的?”
那卢姓汉子道:“在下卢归,秦州刺史卢宜正是族叔。”
上官鸿江道:“那就是了,我瞧你也不像什么大官。”卢归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没有逃过韩刚的眼睛。
上官鸿江又问道:“喂,我说你叔叔没事干麻下令全秦州城禁卖万节竹根呀?真要有人急用,不是被你叔叔害死了吗?”
卢归冷笑道:“生死有命,寿不在人,真要有命怎会因为禁卖几样药材就死了?少帮主挺会说笑话。”
上官鸿江道:“哼,明明就是不顾百姓死活,偏有这么多说词,真要没命的话,你叔叔也不必下了毒后又来禁卖解毒药材,天下只有你秦州城卖药,别的地方都不卖药?有本事明刀明枪宰了对方,不必偷偷摸摸耍这种小手段!”
卢归听上官鸿江一阵臭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数次打算开口反驳,皆不得要领,只能任上官鸿江臭骂。
待上官鸿江骂完后,卢归狠狠道:“我本来是想妥善处理此事,只要少帮主乖乖交出万节竹根及现在在煎的药,我就向叔叔报告,不再追究你们的罪责,既然少帮主要与我们作对,那我们也没什好客气的了。”
上官鸿江道:“客气?你也知道客气两个字要怎么写吗?卢大人,喔不是,是哈巴狗大人。”卢归气得说不出话来,拔剑指着上官鸿江,上官鸿江亦从容不迫的拔剑。
卢归愤愤道:“臭小子,我今日若是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姓卢!”
上官鸿江道:“哇,那就得姓上官了,乖儿子。”
卢归说话不如上官鸿江机灵,不愿再与他作口舌之争,遂一剑刺出,直指上官鸿江左肩。上官鸿江挥剑一档,手中短剑差点脱手飞出,这卢归虽然口舌不怎么灵便,但武功绝非泛泛,一剑不中,又来一剑,上官鸿江被迫后退两步,使出颺凤剑法,向卢归左边攻去。
卢归见上官鸿江这剑来得凌利,挥剑来挡,双剑交锋,“当”的一声,这次上官鸿江已经预料到剑锋会有所碰撞,紧握剑柄,用力推了回去,就没有短剑将要脱手飞出的感觉,立时信心大增,连出三剑分刺卢归双肩及小腹。
卢归没料到上官鸿江出招如此狠辣,退了一步横剑扫出,欲将上官鸿江逼退,没想到上官鸿江向上一跃,避过剑峰,在剑身上一踏,借力向上弹,反将卢归的剑踩得往下沉。
上官鸿江一剑直取卢归眉心,卢归虽败不乱,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上官鸿江的短剑剑尖,向上一挥,上官鸿江身量未足,竟被卢归连剑带人甩到身后去了,上官鸿江在空中无处可凭借,无法出剑,只能在空中侧身一翻,落地时牢牢站定,正想趁着卢归背向自己时抢攻,却发现卢归在下一瞬间已经转过身来严阵以待了。
韩刚见两人交手数招,便知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上官鸿江胜在剑法精妙,加上能够灵巧地闪避对方的剑招,故能立于不败之地;卢归则胜在招式老辣,功力深厚,亦没有这么容易击败。
韩刚知道两人之间的胜负没有半个时辰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本想出手将卢归打发掉,却又想起曹婆婆说要让上官鸿江多些历练的一番话,心想:“眼下有我在此掠阵,对手又只有一人,难得他与鸿儿的武功正好在伯仲之间,等闲伤不了鸿儿,不如让鸿儿自己应付,让他试试在与武功相当的敌人交手时如何取胜。”韩刚拿定主意后便负手身后,静静地看着两人交手。
坐在房中顾炉火的方济世当然知道来了敌人,但心想:“这药是要救丁瑞的,此为第一要务,其余诸事我可以一概不管,敌人自有上官鸿江及韩刚挡着,真要是连韩刚也挡不住的话,就算我参战也于事无补,不如坚守自己的岗位,还比较实际。”于是方济世径自坐在炉火之前,对于房外的叫骂、打斗声,一概充耳不闻。
白纯儿起初看着上官鸿江一个人对付五、六个大人,十分担心,但见上官鸿江游刃有余的状况,不由得对上官鸿江信心大增,但自从皂快班回去后,留下来的敌人虽然只剩下卢归一人,但武功与瞿捕头相比,不知道高了多少,这又让白纯儿捏了一把冷汗。
白纯儿见上官鸿江每每避开敌刃都是间不容发的状况,几乎不敢看下去,但又生怕下一瞬间上官鸿江就会受伤,总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才能够确定上官鸿江没有受伤。
战局胶着,双方既然实力相当,就难以出现决定性的胜负,就这样缠斗了两刻钟,局面渐渐不利于上官鸿江,毕竟上官鸿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气力不如成年人悠长,出招、闪避之时已经不如起初灵活。
卢归行走江湖多年,怎会看不出来上官鸿江的劣势所在?出招渐趋攻势,原本出招是五分攻、五分守,变为七分攻、三分守,要使上官鸿江疲于防备,耗尽气力而败。
上官鸿江也知道自己的气力即将耗尽,若不与卢归抢攻,自己便无胜机,于是出招更无顾忌,常常是在闪躲之际,出其不意的递招抢攻,反让卢归接连遇险,也让旁观的韩刚、白纯儿两人看得胆颤心惊。
上官鸿江险险避过卢归的剑锋,剑刺卢归的右手肘,卢归避开这一剑,顺势转到上官鸿江侧背,出剑横砍上官鸿江后背,上官鸿江矮身避过,出剑疾刺卢归小腹,卢归手中剑转,“当”的一声挑开上官鸿江的短剑。
上官鸿江一击不中,滚了开去,卢归趁势追击,上官鸿江直劈一剑、横砍一剑、左挥一剑、右挥一剑,犹如用剑在面前写了个“米”字,这招“千峰一阻”是上官氏剑法中用来阻挡对手兵刃的大招,卢归的剑被扫到一旁,上官鸿江中宫直进,奋力一刺,正是“直捣黄龙”一招。
卢归剑锋在外,无法架开上官鸿江的剑,亦无法回身自救,只能行险,卢归右手将剑轻抛,反手持剑,直刺上官鸿江背心,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左手握住短剑剑锋,阻住上官鸿江刺来的这一剑。
上官鸿江微一迟疑,卢归剑尖已经触及上官鸿江背心,电光石火之间,上官鸿江收剑侧翻,避了开去,只觉得背后一道热辣痛楚,终究被卢归的剑尖划开了一道伤口,回头一看,卢归却是呆立原处,左手鲜血直流,上官鸿江本以为是他握住短剑时被划伤,见到白纯儿瞪着地上一处直瞧,顺着白纯儿的眼光看去,只见半根小指断在地上,才知是收剑时用力过猛,割断了卢归左手的小指。
上官鸿江背后的伤口鲜血直流,将衣衫染得一片通红,韩刚看两人皆受伤见血,不得不出手了结这场纷争,遂上前扶住上官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