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找到她
看见陈修敏如此惊讶的表情,靳老太太甚是满意,看来她想要营造的惊喜已经达到了。
她举起手里的袋子,笑道:“修敏,我亲手做的桂花酥,带来给你尝尝。”
陈修敏回过神来,忙迎两人进门,故意提高些声音说:“小洲平时工作那么忙,真没想到今天也会过来。”
说话间,陈修敏悄咪咪往客厅那边看了一眼,容礼已经离开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
客厅桌子上的三足炉和容礼的修复工具还没来得及收好,靳老太太和靳北洲刚进门就注意到了。
靳老太太略微思考,一下子便明白过来。
陈修敏从厨房里端了新的果盘来,“我孙子从台城买的,今天刚送到,特别新鲜,你们快尝尝看。”
靳老太太看了眼一旁凌乱的桌子,开口问道:“修敏,你这是又新得了个宝贝?”
闻言,陈修敏正对上靳老太太的目光,很快便读懂她眼里的意思。
当着靳北洲的面,两人快速地用眼神交流起来。
靳老太太:小礼在你家了?
陈修敏:她刚给我修复完这个三足炉,东西还没收拾好你就带着小洲来了。
靳老太太:我不知道小礼今天来你家修宝贝,不然我不会让小洲跟过来。
陈修敏: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直接告诉小洲得了。
靳老太太:不行,小礼不让说,她要瞒着小洲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搞神秘,我们不要添乱。
陈修敏:那行,反正小洲也不知道小礼在这。
陈修敏神色如常,轻轻一笑,“是啊,这个三足炉也是我孙子托朋友给我买的。”
“修敏你可有福气啊,孙子这么孝顺。”
“姐姐不也是嘛,小洲这孩子多好啊。”
两人客套着,靳北洲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桌子上那一堆修复工具上。
见他走神,靳老太太用胳膊碰了碰他,提醒道:“小洲,陈老师夸你呢。”
靳北洲问出来,“陈老师今天找人来修复过?”
“是啊,宝贝送到的时候有点瑕疵,不过问题不大,我就找了个修复师过来,这个修复师走的也急,东西都忘带了。”陈修敏随口编了个理由,“晚些的时候我找人把东西给他送过去。”
她这个理由很合理,也很正常,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隔了一会儿,靳北洲唇角勾起,开口道:“陈老师找的这个修复师技术挺好的,希望陈老师帮忙推荐一下,以后奶奶有什么需要我也找他帮忙。”
“好啊。”
见靳北洲并没有起疑,陈修敏和靳老太太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气还没松完,就听见他又接着问,“陈老师,容小姐没来吗?刚刚奶奶在车里还念叨她来着,说是想再看看容小姐。”
“哦小礼啊,她......”
靳老太太忙打断她,“我知道小礼她工作忙,平时也不能总陪着我们这些闲人不是?”
靳北洲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确实,容小姐能力大责任重,工作肯定挺忙的。”
“对了陈老师,我上次拜托您联系兰因老师那件事,兰因老师还是不肯露面吗?”
这已经是靳北洲今天抛出的第三个定时炸弹一样的问题了,陈修敏感觉自己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活了半辈子了,第一次体会到隐瞒秘密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
她只能继续打哈哈,“是啊,不过我还在帮你劝。”
“辛苦陈老师,等陈老师下次见到兰因老师的时候,还麻烦您替我带句话,就说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不管何时何地。”
靳老太太今日来本来是打算多待一会儿的,但此时计划有变,他这个孙子很聪明,再待下去,再让他问下去,肯定会露馅。
只得放下东西与陈修敏道别,匆匆离开。
靳家祖孙走后,容礼才从楼上走下来。
陈修敏摸着胸口直叹气,“刚刚可太险了。”
“不过小礼,你既然都已经告诉了靳奶奶,为什么还要继续瞒着小洲啊?”
为什么要继续瞒着靳北洲?
她其实也说不出原因,单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容礼耸耸肩,“觉得有趣吧。”
陈修敏摇摇头,还是不能理解。
靳老太太说的果然不错,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啊,真不是他们这一辈能够猜透的。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回老宅的路上。
祖孙二人一路上相对无言,突然靳北洲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转过头看着靳老太太开口问:“老太太,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您的那个宝贝已经被兰因老师修复好了吧?”
靳老太太神色一顿,连连摇头,“没呢,你不是还没找到兰因老师吗?”
靳北洲长长叹了口气,“奶奶,不用瞒我了,容礼就是兰因老师。”
“你......你都知道了?”
没错,他本来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刚刚在陈修敏家,看到玄关处的那双鞋才彻底确定了罢了。
那双鞋,几个小时前他才刚见那个女人穿过。
他只是想不通,奶奶为什么要帮容礼继续瞒着他?
靳老太太紧跟着叹口气,“唉,怪我,不该今天去送桂花酥。”
靳北洲:?难道不是不该帮别人瞒着自己的孙子吗?
看样子,若不是他自己发觉,奶奶恐怕是要一直瞒他下去了。
靳北洲的表情万般无奈,“奶奶,你应该告诉我的,这些天我为了找兰因老师已经焦头烂额。”
靳老太太有点委屈,“小礼不让我说嘛,人家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当然得帮她瞒着啊。”
靳北洲不禁扶额,这老太太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他在这找人找到筋疲力尽,奶奶在那帮着一个外人旁观他瞎忙活。
到底谁才是她的孙子?
良久,靳老太太好像又反应过来什么,嘱咐道:“你不能跟小礼乱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她该生气了。”
靳北洲:“......”
......
郭建白只给了容礼一天时间熟悉剧本,为了防止出错,她还是多花些时间背台词比较好。
所以容礼婉拒了陈修敏的晚饭邀请,即刻从她家离开了。
车子开在半路上,容礼突然接到林舒然的电话,“容容,你中午见到曲如萱了吗?”
“我中午没去看她,怎么了?”
林舒然的语气透着担忧,“曲如萱不见了。”
曲如萱失踪
一个小时前。
曲如萱的病房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摘下脸上的墨镜和口罩,开口道:“曲老师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曲如萱闻声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你是......夏诗老师?”她虽然从未见过夏诗真人,可夏诗毕竟是荧幕上的常客,曲如萱自然认得她。
夏诗乍眼看到曲如萱时愣了一下,病床上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她竟跟三年前还在夏家时的容礼有几分相像。
她记得前段时间去酒店试戏时,听到了郭建白有意让容礼来出演《梦舞》的女一号,当时容礼拒绝了。
难怪!难怪郭建白会力排众议选择了曲如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新人。
夏诗越想越气,又是因为容礼,怎么到哪里都避不开这个贱人的名字!
她压下心里的火气,缓缓走近,低头看着曲如萱受伤的脚,用略带惋惜的口吻道:“看样子,曲老师的伤还需要一阵子才能修养好。”
曲如萱面露疑惑,夏诗这种大明星来找她一个小透明做什么?
她开门见山,“夏老师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
夏诗勾起红唇轻轻一笑,“那我就明说了,《梦舞》全剧组的人现在都因为你受伤一事暂停工作,郭导迟迟没有再另找女一号,想必是在等你康复。”
“郭导很看重你,只要你这边一日不松口,全剧组的人就要等你一日,如果最后真因为你而延误了上映,这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曲如萱轻咬了一下唇,“郭导知道延误上映的后果,他一定会找到新的演员的。”
“知道后果?”夏诗忽然笑出声来,脸上带着浓浓的嘲弄与讥讽,“曲老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糊涂呢?郭导既然找你来演这个女一号,又怎么会轻易换成别人?”
“你不会真以为郭导找你是因为看中你的演技和才华吧?”
曲如萱一下子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夏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当初《梦舞》的女一号已经定下来是我,可是后来郭导遇见了你,转而就把定好的女一号送给你。”
“而你,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没有作品没有经验,更别说粉丝和流量了,凭什么郭导突然把我换下去转而用你?”
这个问题曲如萱一早就想过,也疑惑过。
可是后来郭建白告诉她是因为她的努力,她演技好肯上进,形象又符合剧本里的林梦云,这才定的她。
而关于《梦舞》女一号一早就传是夏诗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论名气她根本没法儿与夏诗比,至于演技,夏诗能这么火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换做谁都不会放着夏诗不用而选择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见曲如萱愣神,夏诗再次扬起嘴角,眼神带着毫无感情的冷意,直接将话挑明,“你浑身上下也就这张脸能拿得出手,郭导为什么选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因为你甚至不顾电影的热度,所以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后果而随便放弃你吗?”
“不可能!你胡说!”曲如萱的心里防线在一点点被夏诗的话摧毁,如今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原本她就是一个自卑到骨子里的人,原本她就不敢相信这样天大好事会落到她的身上,如今被夏诗这样一说,曲如萱动摇了,她抱着脑袋,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效果,夏诗很是满意,她站在那里,低头俯视她,“只要你不开口,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整个剧组的人都要被你继续耽误下去。”
“识相点,就乖乖把这个女一号还给我,不然即便你去演了,电影播出后你要面对的也是成千上万网友的攻击。”
夏诗这些话,算得上杀人诛心。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白,《梦舞》的女一号是她夏诗的,谁也抢不走,而容礼注定也是要被她踩在脚下。
......
曲如萱的手机还放在病床上,病房里也没有任何异样。
林舒然在容礼身后开口,“估计她就是觉得病房闷,出去透气了,容容你别太担心。”
容礼默然,也可能是她大惊小怪了。
刚准备离开,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眉头不禁一挑,然后接起。
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难得带着调笑意味,“容小姐还在医院吗?”
想到刚刚在陈修敏家里差点被发现的事情,容礼语气平静道:“还在医院,靳先生有事?”
男人轻笑一声,没有戳破她,“奶奶做了些桂花酥,念叨着给容小姐尝尝,既然容小姐还在医院,那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好啊,替我谢谢靳奶奶。”容礼的语气一点紧张意思都没有,甚至还不慌不忙的给他发了个定位,“我在这个位置,靳先生别找错地方了,我等你来。”
他愿意来便让他来,靳奶奶的好意,不要白不要。
挂断电话后,靳北洲微微有些诧异。
定位不能保证容礼真的在医院,但是他就在医院附近,容礼现在从陈修敏家往这边走肯定是来不及的。
副驾驶上一直被禁言的沈易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靳爷,老太太没留出多余的桂花酥给容小姐啊?”
若是容小姐真在医院,发现靳爷戏弄她,定是要生气的。
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跟他解释,“沈助理,靳爷的目的不是送桂花酥。”
那就是去看容小姐了?
真搞不懂他家主子,要是想容小姐就光明正大去看多好,拿什么桂花酥做借口,一个不小心还容易犯错误。
靳北洲很快便到了医院楼下,他照着容礼发来的定位,直奔她所在的病房。
没想到这女人真的在医院,此刻正站在病房外面看着林舒然打电话。
他刚要走过去就见她脸色瞬间一变!
靳北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样子的容礼,一向处变不惊的女人此刻脸上透着股紧张,眉头更是用力蹙在了一起。
下一秒,她和林舒然急匆匆地往楼梯口跑去。
男人眼皮忽然一跳,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天台险境
接到有曲如萱消息的电话,林舒然即刻把情况都告诉了容礼。
“曲如萱现在在医院天台,整个人状态都非常不好,应该是要轻生。”
“已经报警叫消防过来了,我们现在过去争取说服她下来,天台很高,恐怕气囊垫会不管用。”林舒然边走边说道。
容礼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这些天和曲如萱的相处中并没有发觉她情绪有什么不对劲,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轻生?
医院的天台上面大而空旷,曲如萱已经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国际医院位于京城的市中心,从这里俯瞰可以看到京城的大半景物,川流不息的街道,还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京城远比她想象中要更加繁华。
原以为她总有一天会光鲜亮丽的在这个大城市里生活,可到头来,她却只想将自己永远埋葬在这里。
她从来都不是个勇敢的人,她的心理疾病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很多时候她还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很健康,她可以和所有正常人一样克服一切。
若不是夏诗的那些话,她现在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还会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她从此没有了家,一个人来京城上学生活,无依无靠。
当演员是她唯一的梦想,是她的执著,也是这些年来支撑她走下去的理由。
遇见郭建白后,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遇到了伯乐,她的世界从此重新有了希望,可最后现实却给她个迎头痛击,逼着她不得不面对那些丑恶和不堪,于是黑暗再次席卷而来。
她这一生很少遇到至真至善的人,原以为郭建白会成为照亮她人生的那束光,却没想到不过都是她的幻觉。
也不全对,她认识了一个叫容礼的姑娘,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对她的好可以用心感觉到,她告诉她要学会反击,要让自己变强,要足够勇敢,等到那时一切的困难都会主动让步。
只可惜啊,她坚持不下去了,也等不到那时候了。
“曲如萱!”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曲如萱猛地转过头,看见容礼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容老师你别过来。”
她惨白一笑,笑容凋零破碎,“容老师,我有点累了,我不想再逼迫自己接受那么多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了,对不起啊,答应你的恐怕要食言了。”
容礼让林舒然按兵不动,自己试探着一点点走过去,她有身手,拉回曲如萱也更有希望。
“曲如萱,你冷静点,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曲如萱一劲儿地摇头,“容老师,我羡慕你的勇敢,希望下辈子我会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容礼蹙眉观察自己与她的距离,心里默默计算,该以怎样的速度冲过去拉回她。
曲如萱此刻就站在天台的边缘,只要稍稍后退一点,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这一次的行动她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若是换在别处,她能保证自己可以救下曲如萱,可偏偏是这么高的天台。
这些年她能克服任何障碍,唯独恐高这一点除外。
之前在国外训练的时候,她试过各种办法,但都没有任何效果,恐高于她好似心魔,可明明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曾有过这样的心理阴影。
要拉回曲如萱,容礼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去看脚下近百米的高度,不然身手再好,在不受控制的恐惧面前也是苍白无力。
人命关天,只能拼一把了!
林舒然紧张地喊她,“容容,你别再往前走了!”
救曲如萱要紧,可容礼于她更要紧,她至今都忘不了在国外的有次行动中,容礼因为恐高险些丧命......
林舒然在原地急的团团转,“曲如萱,你快点过来啊!容容她恐高!”
“你别再往前走了。”曲如萱的嘴角用力扯出一个微笑,“再见了容老师。”
紧接着她突然转身,纵身一跃!
“曲如萱!”容礼飞速地冲过去想要拉住她,可当她看见面前如此深的高度,心中的恐惧感一下子袭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天台边缘,没有任何护栏,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容礼已经触碰到曲如萱的手了,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拉住她。
大脑却在此刻突然开始晕眩,手腕也失了力气,曲如萱的手她最终也没能抓住。
不过还好,刚刚拉她的时候让她稍微偏移了方向,直接坠下去应该会落到下面的气囊上。
她应该是安全的。
容礼的头还处在晕眩中,整个身体因为惯性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最终脚底踩空,眼见着就要掉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一个箭步冲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有力地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宽大,手心很烫,力道浑厚,给足了容礼安全感。
她抬眸看去,正对上那双眼,深邃幽深,似是永远都看不到底。
那双眸子上此刻沾染着慌张,睫羽微动,眉心的川字逐渐加深。
“抓紧。”他手腕用力,青筋凸起。
容礼此刻看着他,忽然轻弯起嘴角,“靳北洲。”
没想到他会出现,更没想到他身手会那么好。
刚才那一瞬间,若是他没有拉住她,她不敢保证自己在高速坠落的过程中能克服恐惧自救,也不能保证那么短的时间里,安全气囊会准确无误的出现在自己身下。
她微微扭头,见安全气囊已在她身下展开。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恐高的心情,同时手也在一点点试图脱离开男人的掌握。
天台边缘没有扶手可以借力,僵持的时间久了,他也会因为体力消耗跟着一起掉下去。
察觉到她的想法,靳北洲却一点松开手的意思都没有。
他不打算放开她吗?
容礼冲他微微一笑,眸光忽闪着,“要一起坠下去吗靳北洲?”
蓦地,男人缓缓舒展眉心,唇角微扬,“好啊。”
那只葱白纤细的手被他握得更紧了,不过胳膊却没再用力,很快便被容礼身体的力道直接带着坠下去!
靳北洲受伤
彻底坠下去的一瞬间,靳北洲快速调转了位置,容礼整个人直接落在他的身上,给她缓冲了不少失重压力。
身下传出闷哼声,容礼赶忙翻身从男人身上滚下去。
紧接着,两个人平躺在安全气囊上,同时笑出来。
“靳北洲,想不到你这么傻。”
“容小姐,想不到你这么重。”
容礼的笑容突然停留在嘴角,她扭过头,不悦地瞪他一眼,“我又没让你给我当人肉墩子。”
“女人,这不应该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
“男人,刚刚你若是不救我我也会有办法自救。”
“容小姐对自己这么自信吗?也不知道刚才恐高的人是谁。”
“我说两位,”容礼接下来准备说的话被一道声音打断。
两人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戴着口罩的救援医生低头看着两个人,一脸无语,“还能吵架,看来是没什么事。”
“不过你们这对小情侣能不能不占用公共救援资源吵架,要吵架起来到一边儿去随便吵。”
容礼:“医生,我跟他不是......”
“嘶......”靳北洲捂着胸口再次闷哼出来。
容礼心中不免警铃大作,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貌似在很多天前,在机场,也有人这样捂着胸口......
她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靳家人都是专业碰瓷出身的吧?”
说完这话,容礼紧接着就注意到他额头沁出的汗,她眉头一皱。
“靳北洲?你没事吧?”
即便身下是安全气囊,可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谁都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而另一边,曲如萱被救下后,人一直昏迷着。
林舒然拨开人群冲过去一把抱住容礼,急的大哭出来,“容容,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那么高掉下去万一发生了意外该怎么办啊?”
“好啦舒然,我没事,但是靳北洲他好像......”
靳北洲此刻的状态不太好。
“这个高度太高了,即便是有安全气囊,也会造成震伤,要赶紧检查一下。”
靳北洲和曲如萱一起被转送进急救室。
容礼虽然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但刚刚在高速坠落的过程中多多少少受到了气压和风向的影响,若说一点不适感都没有那是假的。
她尚且如此,护在他身下的靳北洲呢?
想到这里,容礼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染上一丝担忧,自己都没有发觉。
得到消息的靳南烨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他急得乱了分寸,手里的拐杖差点都没拿住。
“我哥怎么样了!”
沈易眉头紧锁,“靳爷还在里面抢救......”
“抢救?”靳南烨不可置信,“好端端的我哥为什么要跳楼?沈助理,你就是这么保护我哥的?”
“二少爷您冷静点,靳爷的情况应该不算糟糕。”
“你说的倒是......”靳南烨话语一顿,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容礼。
他一瘸一拐地过去,刚要质问,嘴边的话就被那张厌世脸上凌厉的目光逼回。
他吞了下口水,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努力维系住自己身上的气势,“又是你这个女人,我哥是不是因为你才跳楼的?”
他精明一世的大哥啊,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想不开?
容礼淡淡抬眸,“你哥没有跳楼。”
“是没抓住我掉下去的。”
靳南烨:“......”
自己掉下去的?
还不如说他哥跳楼了,显得他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容礼收回视线,看向手术室的门,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不要搞得好像他病危了一样。”
靳南烨突然间被噎住。
明明他哥就是为了她才会变成这样,这女人竟然还理直气壮的!
靳北洲受伤是大事,靳家不放心,叫来了自己的医生过来替他诊治。
原定的主刀医生林舒然也被换了下去,险些让林舒然一度自我怀疑了。
他们不相信她这个“神来之手”,难道还会有人比她更专业?
靳家请的那个医生看样子年纪也不是很大,他带着助手从后面走进手术室时路过林舒然,眼皮甚至都没抬一下。
林舒然就这样被“请”了出去。
直到手术室里全部都被换成了靳北洲的人,躺在手术床上的男人才睁开眼,他缓缓坐起身,脸上之前的不适之色也一点点褪去。
“手术室周围都有人守着,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白大褂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年轻俊颜。
“嗯。”
“幸亏是你,若是换做旁人,这么高的高度,就算是准确掉在了安全气囊上,也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他说着,脸上隐约泛起一丝兴趣,“倒是门外那位姑娘,竟也毫发无伤。”
容礼毫发无伤不奇怪,她身手那么好,必然是练过。
见靳北洲沉思着,季扬出声提醒道:“你二叔已经知道你受伤的消息,想必他的人此刻就在手术室附近。”
手术床上的男人忽然冷笑一声,“他巴不得我下不来手术台,再不济也希望我摔成残废。”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知道这是靳北洲做给靳涛看的一个局,但以身犯险毕竟太危险,那可是近百米的高度,一旦出现什么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季扬叹口气,“北洲,其实可以有很多办法,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靳北洲没说话。
办法其实是刚想的,在他坠在安全气囊上之后,并不是什么深思熟虑。
当时着急救那个女人,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
不过却刚好可以借助此事顺水推舟,让二叔放松警惕。
“要瞒着所有人吗?”季扬问他,“南烨在外面好像急坏了。”
靳北洲不甚在意,“要是这点心里素质都没有,他也就不配做靳家男人了。”
季扬算计好手术时间,做好术后伪装,这才打开手术室的门。
靳南烨第一个冲过去,满目焦急,“我哥怎么样了!”
“靳先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下坠时造成的震伤严重,目前还需要休养观察。”
震伤严重?
一旁靠墙而立的容礼眼尾上挑,唇瓣紧抿。
她曾经历过从高空坠落的震伤,那次的情况危急,林舒然忙碌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所以她懂震伤严重的感觉。
可刚才看靳北洲的反应......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以身相许吗
icu病房外,林舒然叹了口气。
“曲如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一直昏迷着,什么时候能醒来谁也说不准。”
坠楼时,曲如萱一点求生的意识都没有,更别说想着怎么保护自己了,她受的伤最严重,最近这段时间估计都要在icu里观察了。
“在想什么?”见容礼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林舒然问她。
“曲如萱为什么会轻生?”
“对了,”林舒然忽然想起来,“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曲如萱患有抑郁症。”
抑郁症患者会轻生,就不难理解了。
可真的只是一时想不开吗?
看过曲如萱后,容礼转而去了vip病房。
彼时,靳南烨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对靳北洲嘘寒问暖。
“哥,我问过扬哥了,你这段期间要注意饮食,还要忌口,千万不能乱吃东西。”
“还有啊,不要随便下床走动,扬哥说你需要静养。”
说着他忽然看见门外多出个人,他接着提高声音道:“尤其是一些闲杂人等,最好是避而不见。”
容礼推门直接走进去,在靳南烨身后站定,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容礼很久了,靳南烨这小子为什么对她敌意这么大?
就算第一次见闹了些不愉快,也不至于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对她耿耿于怀吧?
感受到身后骤然升起的冷意,靳南烨定了定神,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听见了吗哥?”
每次被容礼的气势吓唬住,靳南烨都会暗骂自己没出息,并发誓下次一定要挽回颜面,但当下次再见容礼时,他依旧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怯场。
就好像是他哥对他的血脉压制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了。
他可是堂堂靳家二少爷,怎么就能败给了一个女人?
病床上的男人含笑看着容礼,“容小姐怎么来了?”
沈易颇具眼力价儿地拉着靳南烨出门,“二少爷,靳爷有事要忙,我们先出去吧。”
靳南烨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门口,再次叮嘱他哥,“哥,你现在是病人,要是被欺负了就告诉我。”
容礼挑眉道:“靳先生就是这么跟弟弟宣传我的?”
靳北洲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继续刚才的问题,“容小姐怎么有空过来?”
容礼垂眸看向他挂着点滴的手,“我这个人恩怨分明,特来对靳先生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
“不知容小姐要怎么感谢?”男人眼底的笑意渐深,脸上的表情带着玩味,“以身相许吗?”
容礼:“......”
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眼瞧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靳北洲话锋一转,“真要感谢的话,不如就说出兰因老师的下落吧。”
容礼的眼神讳莫如深,突然想起来昨天这个男人来医院找她是为了什么来着?
她的眼神促狭,“靳先生,我记得你来医院是要给我送桂花酥的,桂花酥呢?”
压根就没有什么桂花酥,靳北洲自然是拿不出来。
他笑笑,“容小姐若是想吃我可以让奶奶再做,前提是要说出兰因老师的下落。”
容礼:......
说到底救她也是为了兰因老师,早该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好心。
容礼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一会儿还要回去背台词,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靳先生,我会让林医生在医院多多关照你,你好好休息吧。”
转身走到门口时,病床上的男人再次开口,“容小姐,恐高可以治。”
恐高一直是她的硬伤,鲜有人知,容礼一直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她扭头凶巴巴地瞪他,“靳先生要是觉得嘴巴多余,我可以帮你。”
莫名的,靳北洲觉得这女人炸毛的样子怪有趣的。
......
郭建白选好了新女一号的消息还没放出来,《梦舞》剧组的工作人员接到重新开工的通知时,还有些不解。
曲如萱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还是说郭导已经找好了新人?是大家都在猜的夏诗吗?
樊青信誓旦旦地跟夏诗保证,《梦舞》的女一号最终一定会换成夏诗,为此夏诗特地让经纪人推了几个广告,给自己空出档期准备进组。
已经距离曲如萱受伤过去快一周了,即便是有郭建白在撑着,投资方也会往下施压,剧组不可能继续再等下去了。
为今之计,只有让夏诗出面救场。
樊青的电话打来的及时,“夏老师,剧组明天开工,但是女一号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人选,估计郭建白是承受不住压力不得不复工了。”
“我觉得郭建白迟迟不开口是因为上次他拒绝了夏老师,他一向目中无人惯了,如今再回过头找您,肯定拉不下来脸,不然夏老师您就给他个台阶下,明天亲自到剧组一趟?”
夏诗觉得樊青说的有道理,郭建白的性子大家都清楚,当初他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她,如今再回过头找她帮忙,心里肯定会过不去这个坎。
她若是主动开口,郭建白必定会感激涕零地答应。
“好,那我明天就亲自去一趟剧组。”
“那就辛苦夏老师了。”樊青讨好着说道。
为了夏诗这个女一号,樊青前前后后费了不少心思,夏诗曾允诺过他,只要他能帮她顺利拿下《梦舞》的女一号,她就会让夏家出面稳固樊青在公司里的地位。
到时别说一个郭建白了,换做任何人,他都会有绝对的话语权。
第二天,樊青来到拍摄场地,并没有看见新面孔。
果然,郭建白没有找到下一个女一号。
确认过稳妥无误后,他给夏诗发消息让她即刻赶来。
夏诗今日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为了让剧组感受到她的诚意与专业,她今日的形象都十分贴合剧本里的林梦云,伪素颜加上白色清纯连衣裙,她确信自己就是林梦云。
剧组里有人眼尖的发现了突然出现的夏诗,不禁恍然大悟。
难怪剧组会突然复工,原来已经请来了夏诗出演女一号。
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个女一号最终还是落在了夏诗手中。
郭建白正在一旁亲自监督调试机位,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他回头便看见了不请自来的夏诗。
女一号是容礼?!
夏诗率先开口,“郭导,听说《梦舞》新的女一号还没找到人,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重新和郭导合作呢?”
她心里是极为笃定郭建白会答应的,以她的咖位,她的名气,还有她今日的态度,哪个都不能成为郭建白拒绝自己的理由。
郭建白先是一愣,然后客套一笑,“首先非常感谢夏老师的毛遂自荐,不过女一号已经有人来演了,我们只能下次合作了。”
女一号有人演了?
不可能,樊青明明告诉她剧组没有找到新的女一号的。
夏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良久她缓过神来,维持住脸上的笑意,“不知郭导新找的女一号演员是谁呢?我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到郭导的青睐呢?”
“夏老师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这里看一看她的演技。”
顺便对比一下自己的,就该明白为什么这部戏就算到了找不到演员的关键时刻,都不愿用你。
郭建白没明说,夏诗真就没有离开,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跟她抢女一号的位置?
孟菲菲在她身旁犯起了嘀咕,“不对啊诗诗,今天剧组里根本就没有来新人,曲如萱还在医院里,哪来的演女一号的人?”
夏诗目前的情绪看着很平静,但心里早已不淡定了。
《梦舞》整个剧组的女演员没有一个比她红的,找来一群没名气的十八线演员来演这么重要的电影,郭建白的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如今她都送上门来了,居然还对她不理不睬,屡次三番拂她面子,若不是宋子墨在这里,她哪能受这个气?
她就等着这位新的女一号出现,被她知道是谁,她保证让这个人以后在娱乐圈都混不下去!
电影第一个镜头就是女主林梦云和男主姜应相遇的一幕,随着一声“a!”
下一秒,夏诗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女一号居然是容礼?!
怎么会是她!
身旁的孟菲菲也跟着呆愣住,难怪今天组里没来新人,郭导竟然让容礼来演这个女一号!
他疯了吗?
之前那个曲如萱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好歹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科班生,她容礼一个跳舞的能演什么戏?
不止夏诗和孟菲菲两人震惊,剧组的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刚刚容礼出入化妆间,在后台晃悠,他们都没有在意,谁知道她竟然会演女一号。
要知道,容礼只是芭蕾舞剧院一个跳舞的啊,怎么能担负起女一号的重任?
她就算形象再贴合林梦云又如何,这是在演戏,不是拍照片。
现场众人的反应都在郭建白的预想之内,这也是他没有一早公布容礼饰演女一号的理由。
他知道若是提前说了,要面对的阻力足以搅黄这件事。
不如先斩后奏,让容礼用她自己的能力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夏诗的拳头一点点用力攥紧,然后慢慢松开,她冷笑着。
女一号给了容礼是吧?
那就让她演,她就不信一个毫无演技的人能担得起整部戏,更不信她如果演砸了,电影还能播出去。
于高逸不免有些担忧,“郭导,我知道你看好容礼,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让她来客串一下行,直接把女一号给她,是不是有点不妥?”
郭建白丝毫不紧张,不疾不徐地开口,“知道你们会这么想,所以我才一直没说,她能不能胜任女一号,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郭建白一向看人很准,他这么笃定容礼可以,想必这姑娘有两把刷子,于高逸没再说下去,目光转而放到摄像机前。
从容礼开口说第一句台词时,他的神情一顿,再往下接着看,他的目光逐渐转为不可思议。
直到一场结束,中间一次ng都没有,于高逸处在惊叹中久久不能回神。
郭建白满意地冲他炫耀,“小于,我的眼光不会出错吧?”
“郭导,你确定她之前没演过戏?”
前几天容礼来拍戏的时候只有短短几句台词,还是以回忆录朗读的形式说出,大部分都是跳舞的戏份,一直到后来发生意外,大家始终没见识过容礼的真实演技。
今日一见,足以让人震撼。
这不该是一个从没演过戏的人该有的水平!
郭建白欣慰道:“我至今都在庆幸那日我去了中央芭蕾舞剧院。”
另一边,夏诗的眼睛死死盯着容礼,拳头紧握,长长的指甲似乎都快要钳进肉里。
耳边不时传来低低的窃窃私语声。
“果然,郭导就不会让大家失望,这个容礼的演技居然这么好。”
“我觉得比夏诗好,更关键的是,她悟性高,老天赏饭吃。”
“竟然真的有人长得漂亮会跳舞演技还这么好,我真是佩服郭导,在剧院里都能挖到这么个宝。”
“我看今天夏诗也来了,好像是来找郭导毛遂自荐的。”
“是吗?那岂不是丢大脸了?”
“嘘,小点声,她就在那边,别让她听到了。”
此时夏诗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今日身上这条白色的连衣裙和镜头里容礼的服饰特别相像。
但正主此刻正在上面演戏,她却只能像个小丑一般被人指指点点。
明明和宋子墨同框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这贱人总要坏她的好事!
中场休息时,宋子墨递给她一瓶水,在她身边坐下。
容礼头都没抬一下地接过顺手放在一遍,眼睛始终没离开手里的剧本。
“想不到和我合作的女一号竟然是你。”
“早知这么有缘,那日在饭局上容老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这话容礼可不爱听了,什么叫遮遮掩掩?
“我前天才接到要出演女一号的消息,并不是早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埋头干嘛?”
宋子墨笑笑,这番解释倒有趣。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脸气成猪肝色的夏诗,问她,“听说你妹妹一直想演这个女一号,如今却被你占了去,她不会生气吗?”
容礼终于肯抬起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他,“我说了,她不是我妹妹。”
“可那日在饭局上她......”
“宋影帝,”她打断他,脸上带着极大的不耐烦,“你知道你和反派的共同之处是什么吗?”
宋子墨:“什么?”
“都死于话多。”
要靳北洲的命
宋子墨愣了一下,不恼反笑,“容老师好像对我的敌意很大?”
“敌意倒算不上,只不过你应该有点觉悟,少给你的经纪公司惹麻烦,你的公关团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救你。”
“还有,我跟你也不熟,戏外就没必要套近乎了,免得有人说我蹭你热度。”
宋子墨一阵好笑,平常别人都是巴不得能跟他说上话,这个女人倒好,自己主动搭话,她还爱答不理的。
那边,夏诗看着容礼和宋子墨有说有笑的,只觉得眼睛刺痛,一团火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
明明坐在宋子墨身边跟他说说笑笑的人是她!
她不会就此放弃,绝不可能就这么让容礼捡了便宜!
她站起身,气冲冲地离开了拍摄场地。
剧组第一天复工,任务量不多,收工时间比较早,原定和周仙仪一起吃饭,半路上她却突然收到队友发来的消息。
【容姐,新任务的目标人物查清楚了。】
容礼疑惑,查清楚就查清楚呗,这点小事也要告诉她?
紧接着,他下一条消息发来:【目标和一直想要复原拍卖会上那段监控视频的是同一人。】
容礼一顿。
靳北洲?
组织新的任务目标竟然是靳北洲?
以往组织的任务并不是每个都需要经过容礼,但这次不同,因为知道容礼和靳北洲并不是陌生人,所以队友才会特地问她一下。
容礼拥有绝对的决定权,这个任务接或不接都在于她的一句话。
以她对队友的了解,既然到了开口问她的地步,想必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容礼:【对方要的结果是什么?】
队友:【他的命。】
容礼面色一沉。
hk出手就没有失败的任务,对方跟靳北洲是有多大的仇,不惜耗费一切也要对他动手。
能找到hk的必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就算他们推掉了这个任务,对方也会找到其他组织想到其他办法来对付靳北洲。
像靳北洲这样的人肯定树敌无数,或许之前也经历过暗杀,她一个跟他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管这闲事干嘛?
正想着,队友的消息再次发来:【容姐,你要是觉得为难,我这就让他们推了。】
为难?她有什么可为难的?
莫名其妙。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跳跃:【以后这种人命关天的任务考虑好了再接。】
对方足足愣了两分钟,消息才慢悠悠过来:【懂了容姐,这就推了。】
队友心知肚明,有交情就有交情,拿什么人命关天当幌子,以前这样的任务他们也没少接,也没见她说过人命关天。
放下手机,容礼陷入到沉思中,好歹相识一场,她按兵不动没有对他下手已经够意思了吧。
至于那个男人的安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与此同时,医院里。
靳北洲手机里收到了来自外网账号的一条未读信息。
【hk突然推掉了这个任务,靳勇那边还没找到下家,我会继续盯着他。】
靳北洲的眼底微微划过一丝讶异,hk拒绝了?
这并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难道是二叔给的筹码不够?
这些年来,被他那位二叔明里暗里算计过多回,这次他能找国际最大的的雇佣团组织hk对他动手,靳北洲并不奇怪。
相比较二叔只差撕破脸的阴险歹毒,他更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hk推掉任务。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事,hk不出手,其他任何人都不必放在心上。
他已经翘首以待了,在他住院休养这段时间,他的好二叔又会带给他什么惊喜。
......
夏家。
夏诗回到家后,将屋子里的东西统统砸了个遍。
葛银玲见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今天竟然会发这样大的脾气,吓得急忙给夏威打电话让他回来。
夏威爱女心切,听到这样的消息,扔下开了一半的会,急匆匆赶回家。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摔得稀烂,夏诗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诗诗,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妈妈啊。”
“你爸爸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就跟爸爸妈妈说,别闷在心里,爸爸妈妈看着多心疼啊。”
葛银玲急的团团转,安慰了好些话,却丝毫没有让夏诗的情绪平静下来。
等夏威到家时,夏诗的一双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
夏威心疼地问她,“诗诗,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夏诗抽噎着抬起头,楚楚可怜地开口,“爸爸,你让容礼消失好不好?求求你了,让她消失好不好?”
葛银玲尖着嗓子出声,“那个死丫头又欺负你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容礼她处处和我作对,小时候她跟我抢玩具抢爸爸,现在她又跟我抢事业抢我喜欢的男人,只要是我想要的,她都要跟我抢!”
“只要有她在一天,我早晚会疯掉!”
夏威板着脸,紧锁深眉,这已经不是女儿第一次因为容礼受这么大气了。
从前不加理会,是觉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兴不起什么风浪,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在她处处针对诗诗,以后呢?她要针对的会不会是他们整个夏家?
她若是和小时候一样规规矩矩的还好,若是真随了她妈妈......
不能再放任她为虎作伥了,在她威胁到他之前,得想个办法除掉她!
夏威柔声安慰着女儿,“乖女儿,这件事情爸爸知道了,放心吧,爸爸会替你解决好。”
“前段时间你说你要去演郭建白那个电影对吧?容礼给你使绊子了?”
夏诗紧咬着唇,满脸屈辱。
为了那个女一号她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甚至不惜对人低声下气,可到头来也没换得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没有容礼,或许她现在已经和宋子墨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了。
“爸爸,就是容礼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女一号,我为了那个角色付出那么多,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别生气了诗诗,从小到大凡是你要的,爸爸都会满足你,这次也不例外。”
“等着吧,爸爸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真的吗!”夏诗眼睛亮了亮。
夏威点点头,狡猾一笑,“一部电影权力最大的不是导演和制片人,而是投资方,如果投资方撤资,你觉得它还能继续拍下去吗?”
夏诗瞬间明了,只要爸爸给投资方施压,那么女一号的位置只会是她的。
至于容礼,手下败将罢了。
夏诗万人嫌
夏威的行动迅速,短短两天时间,他就已经交代好了所有的投资方。
只要女一号不换成夏诗,他们就会集体撤资。
得到这个消息,樊青气得直接去找郭建白理论。
“郭建白啊郭建白,当初我让你把女一号给夏诗,你不听,现在怎么样?”
郭建白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夏诗为了女一号竟然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但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作品出现任何瑕疵。
从前不用夏诗只是觉得她演技差点意思,但现在看来,她的人品也很有问题。
面对樊青的逼问,郭建白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会允许我的电影因为这种事情出现污点,我绝对不会妥协,我宁愿放弃它。”
“你不拍了?”樊青冷笑,“事已至此,郭建白,你以为你一句不拍了就能置身事外了?先不说合同上的明文规定,只要你潇洒走人,你的导演之路就会到此为止。”
“还有,你难道不替你亲自找来那些演员想想吗?他们为了你的邀请,推掉了所有安排,这个损失谁来承担?我们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忙活了好几个月,他们的损失谁又能来承担?”
“清醒点吧郭建白,你早就脱不开干系了,你身上那点艺术家风骨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适者生存,如果你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我劝你趁早退出电影圈!”
郭建白忽然沉默。
樊青说的没错,他可以不管不顾当个潇洒的甩手掌柜,可他亲自找来的那些演员呢?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赤诚而热烈,带着最初那份少有的一腔热忱,他难道真的要辜负他们吗?
这部电影一旦换了新的导演,当初他亲自选的那些籍籍无名的演员势必都会被换掉。
郭建白面临着艰难地抉择。
留下,违背了他的本心。
离开,辜负了那些信任他的人。
两难中,容礼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嘴角噙着笑,一如当初在中央芭蕾舞剧院时,她笑意盈盈地说要帮他的忙一样。
这次,容礼对他说的是,“郭导,演员们都是因为您才选择这个剧组的,您不能让他们失望。”
“至于女一号,我没关系,而且我相信有郭导坐镇,这个电影一定不会差的。”
郭建白不免诧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体贴识大体的姑娘呢?
说到底,郭建白还是觉得自己挺对不住容礼的,人家原本并无演戏的想法,一次两次的都是为了帮他,可他到最后也没给人家一个好结局。
樊青冷哼一声,“你倒识趣。”
重重压力之下,郭建白最终松了口。
夏诗带着自己的助理团队,得意洋洋地进了组。
容礼只演了两天的女一号就被替换下来,剧组里的人本以为她会愤懑郁结,没想到见她竟还像没事人一样,似乎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子墨对临时更换女一号的这个决定非常不满意,简简单单的一场戏,他却一直在ng。
郭建白气得冲他大吼,“宋子墨,你能不能演?不能演马上换人!”
本来女一号演技就够一言难尽的,男一号再不弥补一点,这电影就彻底没法儿看下去了。
闻言,宋子墨甩了甩头发,直接走下来。
“换人吧,正好我也演不下去了。”
于高逸急的赶忙上前劝说,“宋影帝,祖宗,您可别闹一时脾气啊!”
他们请来宋子墨不容易,这部电影若是没了宋子墨,后面的宣传就彻底凉凉了。
还站在摄像机前的夏诗有点懵,宋子墨这是怎么了?
于高逸只能两头当和事佬,劝说完宋子墨,紧接着过来给郭建白平气。
“郭导您消消气,宋老师他今天可能是状态不好,加上临时换了个搭档有些生疏,您再给他个机会。”
郭建白抬眼看向那边被好几个助理围着服侍的“大腕”,不屑道:“他这个搭档,换谁来都演不好。”
于高逸连连附和,“是是是,郭导,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您就将就一下,就当是给全剧组人个面子了。”
郭建白已经将自己的要求一再降低了,偏偏今日男女一号这俩人,一个浑水摸鱼不想演,一个死去活来演不好。
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他瞎了!
最后只能提前收工,今日所拍,一条都不能用。
化妆间,夏诗面色难看。
小助理在一旁安慰她,“夏诗姐,宋影帝他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
“和容礼那个贱人搭档他能笑的那么开心,和我搭档却一直拉长个脸,这不是摆明了对我有意见吗?”
宋子墨演戏很少出错,几乎所有戏都是一条过,今天却频频ng,不是在表达对她的不满又是什么?
“哪能啊夏诗姐,宋影帝他不会这么对你的,也可能你们第一次搭档,彼此生疏不适应,之后多磨合磨合就好了。”
听到这话,夏诗脸上的生气之色稍减,但愿如此吧。
她站起身,转身刚要走,突然撞上了一个人,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林献一惊,“不好意思夏老师,你没事吧?”
“你没长眼睛吗!”夏诗在小助理的搀扶下站起身,怒骂他,“这么宽的地方都能撞上我?一旦我摔伤了影响电影拍摄,这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林献有苦难言,明明是她往他身上撞的。
但人家现在是投资方的女儿,他惹不起,只能低头道歉,“实在对不起夏老师,是我走路不小心。”
夏诗睨着他,冷声道:“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林献:?
什么意思?这年头撞人还要报警解决了?
“那夏老师想怎么办?”
夏诗记得他,她第一次来《梦舞》剧组试戏的时候见过他,他当时好像和容礼走的很近。
呵,今日算他倒霉,谁让他想不开跟容礼那个贱人搭上关系,只要是跟容礼有关的人,她统统不会放过!
她残忍地勾唇,“跪下来跟我诚心诚意道个歉我就原谅你,不然我能让你彻底滚出剧组你信吗?”
下跪?
她居然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是能随随便便跪的?
正僵持着,化妆间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容礼一脸玩味地走进去,边走边开口道:“夏老师,人呢,这辈子只会跪两种人,一种是父母,而另外一种......”
“是死人。”
------题外话------
容姐的嘴不是嘴,刀死夏诗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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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礼礼!
“所以夏老师觉得你是他的父母呢,还是死人呀?”容礼调笑道。
夏诗气得尖叫出来,“你敢骂我!”
“那你报警吧。”容礼一脸无谓,“质问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你......!”夏诗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而站在容礼身旁的林献看着她这一系列a到爆的操作后,心里是控制不住的钦佩。
多仗义的女侠,他以前竟然脑子抽了担心她是个恶霸。
夏诗很快便平息了怒火,讥笑一声,“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这个手下败将一般见识。”
“连女一号都抢不过我的人,我何必跟她计较?”
“我还要回去背台词,女一号的工作啊,就是辛苦。”
夏诗说完便带着小助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林献试探着开口问,“容老师,你不生气吗?”
容礼轻轻一笑,不甚在意,“挑衅我的人多了,我如果事事都生气岂不是要把自己气死?”
更何况她这个好妹妹也蹦跶不了太久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动静很大,吸引了全剧组人到门口看热闹。
容礼和林献循着声音也走到了门口,待看清眼前那一幕后,容礼的眼皮剧烈一跳。
傍晚渐黑的环境中,一辆骚粉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停在那里,车身周围闪烁着炫彩的灯光,酷炫之姿,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比这些还要命的是,此刻有人正站在车里举着一块大大的五彩横幅,上面赫然是无比清楚的十二个字——“小礼礼勇敢飞,大表哥永相随”。
容礼:......
这土到辣眼睛的标题,容礼心里只有四个字,“丢人现眼”。
她当年怎么就不开眼认识了这么个玩意。
容礼容貌出众,身形高挑,陆霄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她,他嘴角咧起,跳下车乐颠颠地走到她身前。
“小礼礼,我送你的这个礼物还喜欢吗?”
容礼无语无语再无语,“陆霄,你有病?”
“啊?你不喜欢啊?”见容礼这个反应,他有些落寞,“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礼物的话,要不我把我外面那辆车送你?”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那辆小骚粉,求着她要她都不会要。
好好的一辆超跑被他折腾成那个鬼样子,陆霄的审美简直一言难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剧组终于有人好奇的忍不住开口了,“容老师,这位先生是?”
容礼语气淡淡,“一个神经病。”
陆霄赶紧纠正,“你们好,我叫陆霄,是小礼礼的表哥。”
“非常冒昧打扰到大家了,因为我家小礼礼第一次演戏,我这个做表哥的就自作主张给她道喜来了。”
人群中的夏诗一脸不屑,甚至觉得可笑。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不过一个小小的客串角色也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
那她这个女一号若是站出来岂不是要吓死他?
念及此,她沾沾自喜地走上前去,讥笑道:“容老师,你表哥对你可真好,一个小小的客串角色都要给你摆出这么大的架势。”
“客串角色?”
陆霄闻声疑惑着看向夏诗,“什么客串角色?我们家小礼礼是女一号啊。”
“哈哈哈哈......女一号?”夏诗忍不住大笑出来,“这位先生,您不会还不知道吧?容老师早就已经不是女一号了。”
闻言,陆霄并无惊讶的反应,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看了时间,开口道:“哦对了,消息有些突然,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小礼礼是一个小时前才当上的女一号。”
众人:???
什么一个小时前?女一号不是已经换给夏诗了吗?
容礼微愣。
难道说......
在所有人的不解中,陆霄接着道:“听说有人带资进组霸占了原属于小礼礼的女一号,我这个当表哥见不得我家小礼礼受这么大委屈,就顺手帮她夺回来了。”
他淡淡地瞥了眼夏诗,“这年头谁还不是投资方家亲戚了?”
陆霄一脸傲娇,转过头再次看着容礼,一脸求表扬,“小礼礼,这个礼物你总满意了吧?”
容礼眉毛不禁一挑。
果然。
人群中有人发问:“那原来的投资方?”
“虾兵蟹将,一点小恩小惠就打发了。”
震惊的夏诗如遭雷劈。
原先的投资方都被打发走了?
爸爸花了那么多钱,托了那么多关系才收买的投资方就这么没了?
那她的女一号......
“不可能!”夏诗还是不愿相信,“投资方不止一个,你不可能都收买了!”
陆霄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抢小礼礼女一号的夏诗吧?长得也不怎么样,连小礼礼的脚趾头都赶不上。”
他啧啧一声,“不过可惜了,你爸白白给你花了那么多钱。”
早先就听容礼说她有个难缠的异母妹妹,今日一见,可谓传言不实。
她哪里是难缠,分明是个看起来没脑子的蠢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夏诗还处在不愿相信的震惊中。
“可不可能的,你不妨回家去问问你爸,就凭那点钱也想给你走后门,他还真是想得美。”
陆霄说完,没再看她,转而对容礼抬抬下巴,“小礼礼,我请客吃饭,赏脸不?”
容礼轻轻一笑,“好啊。”
等二人走后,有人开始疑惑陆霄的身份,“刚才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居然能收买所有的投资方?”
“看他就不是等闲之辈,不过以前从来没在京城里见过这号人物啊。”
“他说他是容老师的表哥,容老师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人群后,刚刚目睹了这一切的郭建白深感欣慰。
容礼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逆着本心了。
京城大饭店。
“小礼礼,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容礼盯着他,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剧组的事情的?”
“所有关于小礼礼的事情,我都时刻关注着。”陆霄脸上露出一贯的那种贱兮兮的表情,“处理那几个投资方可耗费了我不少心力,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坏了。”
容礼撇撇嘴,“说吧,什么目的?”
陆霄眸子微挑,“这话说的,我现在是你表哥,不是你前男友,表哥帮助表妹,能有什么目的。”
容礼身边的男人
听见这话,容礼下意识挑眉,讳莫如深地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陆霄被这双眸子盯得不自在,他别开眼,默默喝口水压惊,“我的意思是,咱俩这交情,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我跟你什么交情?不打不相识还是不听话就揍一顿?”
陆霄:......
这句话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动不动就把打架挂在嘴边,她还真是一点没变。
想到曾经自己挨揍的那段日子,陆霄缩了缩脑袋,谄媚地笑笑,“小礼礼,陈年旧事莫要再提,以后在京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表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不必。”容礼直接拒绝,带着嫌疑鄙夷的口吻接着道:“每次你一身非主流的打扮出现在我面前,都会让我对认识你的后悔感加重一分。”
“这叫现象级时尚艺术。”陆霄对此并不觉得哪里不妥,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走在时尚前沿。
“不过小礼礼,”陆霄撑着下巴,眼底充满着好奇,“这次我若是不出手,你不会真的就这么乖乖把到手的肥肉让给别人吧?”
她抬眉,“你觉得?”
“肯定不会!小礼礼是什么人,何时让自己吃过亏?”
自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夏诗,不过办法她还没想好,陆霄就从天而降了。
虽然在别的事情上这男人从来都不靠谱,但这件事办的倒很让她满意。
简单吃过饭,时间还早,容礼打算去趟医院看看曲如萱。
听说她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不过一直还未苏醒。
出了京城大饭店大门时,容礼忽然与沈易擦肩而过,她正低头看手机,并未留意到。
沈易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身后。
这一看不打紧,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惊天大秘密。
于是,他忙拿出手机给靳北洲打电话。
彼时,靳北洲正在开一个海外视频会议,无暇顾及沈易的来电。
呼出的几通电话都无人接,沈易定了定心神,冷静下来。
虽然容小姐和陌生年轻男人共进晚餐这种事是大事,可万一他搞错了两人的关系,万一人家只是普通朋友,他贸然告诉靳北洲,只会惹得主子不悦。
通过之前的几次事件,沈易也算长了个心眼,为了防止再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这次他打算先调查清楚,然后再跟主子汇报。
这样主子总不会说他办事不力了吧。
半个小时后,靳北洲的会议结束,他看了眼手机上好几条未接来电,给沈易回了过去。
“什么事?”
沈易没想到靳北洲会给他回这个电话,现在他还没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什么事靳爷,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传来一声能冰冷能冻死人的声音,“受刺激了?”
沈易一脸视死如归,“对对对靳爷,我今晚喝多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靳北洲一脸冷沉,喝多了?
看来给他安排得工作还是太少,居然还有时间出去喝酒。
“既然这么闲,你就把公司上半年的财务报告整理出来,晚上七点之前发给我。”
沈易大脑瞬间宕机。
他这张嘴啊,怎么就那么欠!
在医院住了几天,二叔那边的动作也都基本清楚了,或许他也该出院了。
靳北洲起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他这间vip病房位置极好,不仅窗户大,视野开阔,还正对医院正门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就比如现在,他看见一辆无比乍眼的骚粉色法拉利敞篷跑车缓缓在停车位上停下,驾驶座上是一个男人,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
他神色玩味,在京城这座古色古香中规中矩的城市里,真的就有骚包公子哥开这种车出来撩妹。
关键总有那么一群品味差的姑娘吃这一套。
男人率先下车,绕过车头给副驾驶的女人开门,动作小心呵护,他还顺手扶了她一把,可谓是关怀备至。
刚要收回视线,女人抬手撩起垂落在耳边的头发,靳北洲神色一顿,紧接着他的眸子逐渐眯起。
容礼?
他不会看错,那女人的形象很好辨认,的确是她无疑。
一时间,靳北洲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中。
沉思了足足三秒钟后,他决定出门去透透气。
vip病房在顶层,靳北洲直接走向电梯,刚好电梯到这一层停下,季扬走出来,看见站在那里的男人,疑惑道:“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闷,下楼透气。”
季扬点点头,没觉得不对劲,“用不用我跟着你,你二叔安排在医院里的人还没清走。”
“不用,我很快回来。”
“那好吧,你小心一点。”
电梯一路直达一楼,门刚打开,容礼和陆霄刚好站在门口,看见电梯里的靳北洲时,容礼一愣。
电梯里的人陆续走出来,见男人站在那里始终没动,容礼问他,“靳先生,你不走吗?”
男人的眼神闪了闪,“刚才忘记按楼层了。”
“所以你是坐过站了?”容礼憋着笑,但还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靳先生,在医院住几天不会把自己住傻了吧?”
靳北洲别开眼,“你进不进来,不进我关门了。”
“哎哎!进去进去。”容礼顺手扯着陆霄的胳膊把他一起拉进来。
靳北洲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锁定在容礼的这只手上。
拉手拉得那么自然......
他眸子眯起。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容礼顺手按亮三十六楼,回过头问身后的男人,“靳先生,你到哪层?”
男人抬眸看了眼,“三十六。”
容礼面色狐疑,三十六楼是普通病房区,这男人到那干嘛?
很快,靳北洲的视线就转移到站在一边始终没开口的陆霄身上,并且一直盯着他看,黑目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冷意。
容礼站在他前面,看不到他这个眼神细节。
倒是陆霄,眼角余光总能看见有人在用眼刀飞他。
终于受不住,他率先开口打破安静,“小礼礼,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
小礼礼......
某男人的目光又危险了几分。
她对我有意思
闻言,容礼转过头,看了眼靳北洲,对陆霄道:“靳先生是......”
“她的救命恩人。”
容礼后面的话被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句话打断。
而这话,靳北洲是眯着眼对陆霄说的。
陆霄不傻,早已察觉到了男人看向他的眼神不怀好意。
该不会是把他当成坏人了吧?难道他长得看起来很不友善吗?
靳北洲的话音刚落,陆霄直接笑着拉起他的手就开始套近乎,“原来是小礼礼的救命恩人啊,你好你好,我叫陆霄,是小礼礼的表哥。”
闻言,男人转而看向容礼,似乎是对陆霄的话表示怀疑。
直到容礼应声,“对,靳先生,他是我表哥。”
男人眸底的情绪这才稍稍放松些。
原来是表哥。
想不到,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居然会有个这么骚包的表哥。
“感谢你对我家小礼礼的救命之恩,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靳北洲的敌意缓缓收起,“不客气,举手之劳。”
电梯刚好停在三十六楼,容礼和陆霄一前一后走出来,见身后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容礼再次开口问他,“靳先生,你不出来吗?”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容礼:......
突然就有别的事了。
这男人住个院把自己住成了老年痴呆吗?没事坐电梯玩?
“靳先生要多注意身体,尽早出院。”
不然再住下去,真就变成老年痴呆了。
陆霄边走边问她,“小礼礼,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靳北洲?他还救过你一命?”
容礼直接关注点跑偏,“你认识他?”
“京城靳北洲,谁会不认识?”
她会啊。
不然也不至于刚回京城就揍错了人。
陆霄又自顾自道:“你俩很熟吗?刚才他好像把我当成了坏人,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我会对你意图不轨一样。”
容礼抬头笑着看他,“主要你长得确实不像好人。”
陆霄:“......”
这话太伤人,简直没爱了!
靳北洲径直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季扬还没走,见他来回还没用上十分钟,疑惑道:“不是说下楼透气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靳北洲转移了话题,“季扬,这几天我要出院,你帮我安排一下。”
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推掉饭局快马加鞭赶回医院的沈易试探着推门而入,“靳爷,方便说点私事吗?”
回答他的一声冷冰冰的拒绝,“不方便。”
沈易都快哭了,“靳爷,是您的私事。”
季扬站起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靳北洲抬眸,冷冷淡淡地看着沈易,沉声,“你要是说不出个关键,你知道后果。”
“关键关键!我保证非常关键!”
主子七点之前让他交出公司上半年所有的财务报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虽然还没查到和容小姐共进晚餐的人是谁,但事关他的职业前途,沈易只能试着给自己找退路了。
他今晚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真的是事出有因!
沈易深吸一口气,“靳爷,我刚刚在京城大饭店里看见容小姐了,她身边......还有个男人。”
“是她表哥。”靳北洲脱口而出,“你要找我汇报的就是这件事?”
沈易一愣,他家主子怎么知道?
难道主子派人跟踪容小姐,然后已经第一时间查到那人的身份了?
果然啊,主子对容小姐还是看中的。
不过......
他怎么办!
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其他的事吗?”
沈易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靳爷,您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容小姐的表哥的?万一消息不准确......”
“她自己说的。”靳北洲今天心情好,难得跟沈易说这么多废话。
“容小姐向您主动解释的?”
毕竟他家主子不可能无中生有去问容小姐这种事。
靳北洲想了一下,点点头。
她主动开口的,算主动吧。
沈易不解,“靳爷,这有点不符合容小姐的性子啊,她主动跟您解释身边的人际关系干嘛?”
靳北洲略微思索,缓缓开口,“怕我误会。”
沈易有点懵,“靳爷,什么意思?”
每个字都懂,怎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
“意思就是她对我有意思。”
“不仅如此,那女人还关心我的身体,希望我早点出院。”
沈易:“......”
明明是主子您对人家有意思好吧?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咳咳,靳爷,我觉得容小姐可能没这个意思。”
靳北洲一记眼刀飞给他,“你觉得她看不上我?”
“没没没有!绝对没有!”沈易把头摇成拨浪鼓,“您身为京圈黄金单身榜上的top1,哪有女人敢看不上您啊!”
“容小姐对您有意思,绝对有意思!”
此言悦耳。
靳北洲松了口,“财务报告不用你做了,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以后没什么大事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
沈易闻言,激动地感激涕零,“是是是!”
原来他家主子爱听这话啊!
那还不简单,以后天天说给他听。
......
容礼在曲如萱病床旁站了良久。
医生说她身体各项机能都是正常的,但不知为何一直到现在对还没醒过来。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根本不想苏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就麻烦了。
容礼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曲如萱的情况突然变得这么糟糕,而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这样。
那么在她想要跳楼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呢?
正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是串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
对方的声音无比焦急,“是容小姐吗?我是陈修敏老师家的保姆,有人来陈老师家闹事,对方好像是冲着容小姐您来的!”
闻言,容礼神色一紧,“阿姨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容礼放下手机,急匆匆地往外走。
陆霄小跑着跟上,“出什么事了?”
她没时间跟他解释那么多,“陆霄,你车借我!”
“好好,你别着急,开车注意安全......”
没等他把话说完,容礼抓起车钥匙就大步跑了出去。
我可不惯着你!
陈家。
葛银玲气势汹汹地上门找陈修敏理论。
女儿今晚回家哭着说她的女一号再次被容礼抢走,说容礼找了个更有钱的靠山来。
葛银玲思前想后,容礼身边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只有陈修敏一个。
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被她放在手心里呵护,现在却一再地被人欺负,她这个当妈的第一个受不了!
陈修敏不过就是一个跳舞的,有什么资格跟整个夏家抗衡。
她看她就是找死。
陈修敏姿态从容地从楼上走下来,听着葛银玲对她的宝贝学生一顿控诉,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原来小礼这段时间过得这么不如意,还好夏太太告诉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些事。”
“你少装糊涂!”葛银玲尖着嗓子大吼大叫,“还不是你找人给我们诗诗逼走的?这些龌龊事你敢做不敢承认了?”
陈修敏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意,与此刻像泼妇一样的葛银玲形成了鲜明对比。
“夏太太,这话不对吧?你女儿后来得到女一号的位置不也是你们找人从中作梗的?小礼不过是把你们这套把戏复制运用了,难不成你们之前做的也是龌龊事?”
“你......!”葛银玲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
陈修敏轻轻一笑,浑身上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优雅的气质和得体的面部表情,即便是面对葛银玲的发疯,她也是从容不迫的应对。
把艺术家那副文艺和傲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向来是不愿意理会葛银玲这种豪门阔太太的,之所以愿意搭理她,不过就是看在小礼的份上,她愿意多说几句提醒她的话。
“夏太太,夏家家大业大的,让夏总重新再投资一部别的电影让你女儿去演不就好了,总跟我家小礼过不去干什么?”
葛银玲声音又尖了几分,“别跟我扯别的!这事不解决今天就没完!”
“别以为你一个跳舞的好像很有声望,跟整个夏家比起来你连提鞋都不配!”
她这话音刚落,身体就被人用力撞了一下,葛银玲一个没站稳,直接跪倒在陈修敏脚边。
容礼站在陈修敏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戏谑的口吻道:“夏太太不用对老师行这么大的礼,难道是想给老师提鞋吗?”
猛地跪在坚硬的地板砖上,葛银玲的膝盖被磕的生疼,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她咬牙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容礼,“死丫头,你敢撞我?你是想造反吗!”
“是又如何?”容礼挑衅地冲她扬眉,“夏太太,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撒野找别人去,不要跑到老师面前。”
她勾起嘴角,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场,狂傲的继续说道:“老师有素质不会对你动手,但我可不惯着你。”
“你你你......”葛银玲撑着地板勉强站起来,她后退一步,伸手指着容礼,身体因为羞愤而微微发抖,“死丫头,再怎么样我也是你长辈!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等容礼开口,陈修敏好笑道:“长辈?现在知道自己是长辈了?”
“你们把小礼赶出家门,对她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她长辈了?你们这些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小礼的时候,怎么不说是长辈了?”
“是,我的确就是一个跳舞的,没你们夏家本事大,但我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继续欺负小礼,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半根头发。”
陈修敏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地与葛银玲对视。
容礼心头不禁一暖,她抬头看着老师,鼻腔发酸。
“好啊,好啊。”葛银玲气得手指不停地抖动,“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为今天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在这里讨不到好处的葛银玲愤怒离去。
人走后,容礼上下打量陈修敏,“老师您没事吧?”
陈修敏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她虽然那么说,但终归不敢对我动手。”
话虽如此,可葛银玲刚刚的话那么难听,老师一辈子都是被恭维着过来的,什么时候这么被人对待过。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她一脸心疼,“老师,以后葛银玲要是再来找您麻烦,您不要理她,或者干脆报警都行,她那种人一旦疯起来伤到您就不好了。”
“好,听你的。”顿了顿,陈修敏接着道:“倒是你啊,这几天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也不跟老师说?你这孩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老师,这些事情我都能解决。”
对她来说,夏家对她做的事情她压根都没放在心上,何谈委屈了。
......
葛银玲出门没走多远就接到了夏诗的电话。
她平息了心里的怒火,接起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溺爱,“诗诗,妈妈刚才已经去帮你出气了。”
“谁让你去找陈修敏的!”电话另一边夏诗的语气很冲,对着葛银玲就是一顿激动的大吼。
“事情都没搞清楚,你乱帮什么忙!你去找陈修敏理论,我的女一号就能回来了吗!”
葛银玲被女儿吼得一愣一愣的。
“诗诗,妈妈也是看你那么生气,心疼你才去帮你出气的。”
“妈,你下次做事情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啊?”夏诗既无奈又恼怒,“在背后帮助容礼这个贱人的根本不是陈修敏!”
“不是陈修敏?那又是谁?”
除了陈修敏之外,容礼身边再没有能做种事情的人了啊。
陈修敏是国家级舞蹈大师,这些年手里必然有不少积蓄,若是她倾其所有收买那些投资方也不是做不到。
想到刚刚孟菲菲对她说的话,夏诗气得恨不得手撕了容礼!
想不到这个贱人不知何时竟然攀附上了靳家那位爷!
孟菲菲告诉她前几日姑姑和姑父一起把容礼堵在医院门口,后来是靳北洲出手才让她侥幸逃脱。
所以这么大摇大摆地的把夏诗换掉的人,只能是靳北洲了。
夏家在京城虽强,但跟靳家相比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夏威这些年也在努力试图跟靳氏攀上合作关系,可始终做不到。
谁能想到,容礼居然用狐媚功夫勾搭上了靳家!
让她被捧杀
听到这个消息,夏威一脸凝重,“如果真是靳家那位爷在背后帮容礼的话,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诗诗,这部电影我们先不拍了,爸爸再给你找个更好的,至于容礼,最近你先不要跟她起正面冲突,等我查清楚她是否真的跟靳家有关系再说。”
虽心里万般不情愿,但夏诗也只能暂时妥协。
不过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明面上不行,她就暗地里想办法,就不信她会永远输给这个贱人!
她不是要演女一号吗?不是要和宋影帝合作吗?
如果她在网上曝出了丑闻,看她如何应对?
舆论会是最锋利的那把刀,足以杀的她身败名裂!
......
有了容礼的回归,《梦舞》这部电影拍的很顺利,整体的拍摄算下来还没用上一个月。
最后一场戏拍完的时候,周仙仪问她,“容容,这几天的拍戏感受怎么样?郭导说你特别有潜力,要不要考虑接着拍戏?”
怕容礼不答应,她又补充一句,“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跳舞的。”
刚认识容礼时,周仙仪其实是想把她往娱乐圈培养的,可当时容礼的心思全在芭蕾舞上,加之那时的周仙仪也没太多精力再去带艺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通过这一个月容礼的表现,周仙仪觉得,容礼要是不拍戏,简直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
“再说吧。”容礼收起手机,抬头看她,“仙仪姐,你帮我跟郭导说一声,杀青宴我就不去了。”
周仙仪看她急急忙忙换衣服,疑惑,“不去了?那你要去哪啊?”
她抬手随意地给自己梳了个高马尾,眨眨眼睛,“去接弟弟。”
然后打个响指,甩甩头发就走人了。
“哎容容......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啊?”
接弟弟也不至于让她高兴成这样吧?
不管怎样,周仙仪就当容礼答应了,转而马不停蹄地给她开了个微博号。
《梦舞》官博发出剧组杀青的消息后,没过几个小时便冲上了热搜。
这是影帝宋子墨今年的第一部电影,自然要收获万众瞩目,加上导演又是一向以部部出精品著称的郭建白,它的热度可想而知。
不过在一片叫好声中,大家发现官方艾特的演员里,女主角竟然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新人。
她的微博里只有一条刚刚转发自《梦舞》的官博,甚至就连这个账号都是当天才注册的。
不少网友顺藤摸瓜来到这条微博下面评论:
【小姐姐长得太好看了吧?期待林梦云!】
【应该是郭导要培养的新人吧?刚出道就演了郭导的女一号,来日可期啊!】
【之前都传夏诗来演女一号,听说后来换了人,没想到直接换了个刚出道的新人,这种事也是郭建白敢做出来。】
【我觉得这个小姐姐的颜值丝毫不低于夏诗,为了贴合角色,换掉夏诗正常。】
突然cue到夏诗,让也跟着顺杆爬的夏诗粉瞬间不乐意了。
之前粉丝群里明明都确准是他们家诗诗来演这个女一号,后来不知道怎么诗诗就不拍了。
一定是这个叫容礼的新人用手段把他们诗诗逼走的。
于是,脑残粉们就地开撕:
【我们诗诗是因为档期排不开才不演了的,诗诗不演了剧组才另找人,楼上说话别那么难听!】
【因为一个新人把诗诗换掉?你们用脚趾头想想这可能吗?】
【说容礼比诗诗好看的,你们难道看不到她脸上的整容痕迹吗?】
【笑死,诗诗是什么咖位,把她跟一个新人比,你们太侮辱人了吧?】
之前曾在夏诗的暗箱操作中,不少粉丝从《春风予你》里开始磕她和宋子墨的cp,为此还特地为他们建了一个cp超话。
原本两人可以二搭,却因为一个新人的横插一脚,他们磕的cp就be了。
于是,夏诗和宋子墨的cp粉坐不住了:
【一个新人敢蹭宋影帝的热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人是走了多大的后门,让郭建白选中她,直接和宋子墨合作,心机真够深的!】
【楼上,郭导选角一向不看咖位,只选有实力的,他既然用容礼,就说明她有这个资格。】
【对啊,我们应该相信郭导,他选的人可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这条微博下,点赞量只有一千多,评论却高达几万条,都是对她和夏诗的争议。
因着“女一号是新人却把当红小花夏诗顶替掉”的事情,《梦舞》的热度也在持续升高。
另一边,夏诗刷着微博一条条看下去那些夸容礼的评论,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把容礼捧的越高,到时她就会摔得越惨。
她甚至还去买了水军,加入到捧杀容礼的队伍中。
而此刻,当事人容礼对网上这些事情还浑然不知。
她刚到机场,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
“容礼姐。”
她转过身,少年站在那里冲她咧嘴笑。
“骏骏?”容礼惊喜地从头到脚打量他,“怎么长这么高了,我差点没认出你。”
仔细想想,她已经好些年没见到骏骏了,上次见他还是在她刚被夏家赶出门的时候。
叶承骏嘿嘿一笑,“可是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主要还是容礼姐长得好看,站在人群中显眼。”
“臭小子,三年不见,嘴变得这么甜了。”
“走吧,老师还在家里等你。”她说着伸手准备接过他的行李箱,没想到叶承骏却紧紧握住拉杆不松手。
“容礼姐,我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让你帮我拿东西呢?”
“以后出门,拎包拿东西这种体力活都让我来。
容礼眼底笑意渐深,“好。”
“对了容礼姐,我已经跟奶奶说过了,晚上不在家里吃饭,先去见一个朋友。”
见容礼疑惑,他又补充,“我这个朋友家里管得特别严,平时不能随便出门,今晚见面这个机会难得,之后我再回去好好陪奶奶。”
容礼点点头,既然老师也知道这件事情,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临出发前,容礼突然冷不丁问他,“你这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叶承骏哭笑不得,“容礼姐放心,我不早恋。”
容礼:“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是女的,我就帮你在老师那边瞒一瞒。”
叶承骏:“......”
与此同时,云庭。
刚出门就被抓来这里的靳南烨已经站在书房门口苦苦哀求他哥大半个时辰了。
“哥,我真的就是去见一个刚回国的朋友,奶奶都已经同意了。”
不是顺路,是专程
靳北洲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直在拧眉沉思着。
沈易走到门口看着靳南烨开口道:“二少爷,靳爷正在忙别的要事,您还等会再上来找他吧。”
“易哥,你告诉我哥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我保证。”
“好的二少爷,我会转告靳爷的。”
靳南烨三步两回头地下楼,边走边拿手机发微信:【哥们,我家里这边有点事可能会晚一点到,要是一个小时后我还没过去的话你就不用等我了。】
叶承骏:【好。】
正在开车的容礼注意到副驾驶上的人叹了口气,“怎么了骏骏?”
“是我那个朋友。”叶承骏无奈道:“他正在想办法说服他哥让他出门,今晚能不能来也说不准。”
容礼听着哭笑不得,“这个家长可真奇怪,你朋友都这么大了又是男孩子,跟朋友出来玩还怕他会吃亏不成?”
“听说他哥哥脾气不太好,他平时挺怕他哥的,他哥若就是不让他出来的话谁也没办法。”
又是哥哥,这年头当哥哥的难道都是不正常的?
想到这里,容礼不禁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是吗,那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一会儿他要是来了你好好安慰他。”
被叶承骏这么一说,容礼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弟弟了。
在家长的专制独裁下还能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书房里。
沈易察言观色,试探着说:“靳爷您别多想,容小姐这段时间忙着拍戏,没跟您联系很正常。”
“您都已经向林医生透露出院的事情了,容小姐肯定知道,或许过几天得空了就主动慰问您了。”
靳北洲递给他一个眼神,“她联不联系我跟我有关系?”
沈易:“......”
沈易一时间有点蒙圈,刚刚不是他主动问容小姐最近在干嘛的吗?
不带知道答案之后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的!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副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你在质疑我?”
沈易表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他默默吞了下口水,转移话题,“二少爷还在楼下等您。”
“靳爷,二少爷养腿伤这些天一直没有出门,每天都在家乖乖学习,我觉得您不如就让他出去见见朋友?他也总得有社交不是?”
靳北洲没说话,眼神讳莫如深。
就他那些狐朋狗友有什么可见的?
以前哪次他出门跟朋友鬼混没惹出烂摊子?
靳南烨这小子,早就已经把他的信任都耗光了。
沈易见这表情,明白这事多半难成。
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什么,“靳爷,听说容小姐今晚在京城大饭店有杀青宴。”
闻言,男人的眼皮动了动。
感觉有苗头,他再接再厉,“要不然您亲自送二少爷去京城大饭店,有您在的话二少爷总不至于惹出什么乱子。”
良久,男人才丢出一句话,“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让他出门也不行。”
“备车吧。”
沈易心领神会,“好的靳爷。”
看见沈易下楼,靳南烨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期待,“易哥易哥,我哥怎么说?”
“靳爷同意二少爷出门了。”
靳南烨大惊,“真的吗!谢谢易哥!”
沈易:“二少爷不用谢我,要感谢就感谢容小姐吧。”
靳南烨:???
容小姐?哪个容小姐?
谢她干嘛?
沈易又补充道:“靳爷说他亲自送二少爷过去,二少爷在这里稍等一下。”
靳南烨:“亲自送我?刚刚不是说我哥有要事在忙吗?”
虽然出个门还要被哥哥跟着这种事让靳南烨有点不爽,但他哥能同意已经来之不易了,他不能挑三拣四。
跟着就跟着,他又不做什么亏心事。
半个小时后,靳南烨等得着急,差点就要上楼去催了,下一秒就见他哥慢条斯理地从楼上走下来。
靳南烨的眼皮不受控制的一挑,好半天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确定这是要送他去见朋友,而不是他哥自己要去见朋友?
只见男人穿了一套修身的手工定制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鼻梁上的半框眼镜凸显那张妖冶的俊脸,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最让靳南烨三观震碎的是,他哥居然还给自己做了个头型!
刚刚他的头发还是才洗过松松垂垂的,这会子已经用发胶固定好了造型。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等半小时了。
不过大晚上的,送他出个门而已,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吧,靳南烨有点受宠若惊。
他狗腿似的上前一步,“哥,感谢您百忙之中愿意抽空顺路送我一趟。”
靳北洲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顺路,是专程。”
靳南烨:!
他没听错吧?他哥是专程送他的?!
所以这身装扮是为了让他在朋友面前足够的有面儿?
靳南烨快感动哭了。
他错了,一直以来不该质疑自己和哥哥的血缘关系!
想到这一点的靳二少爷临上车时也不忘跟沈易喜滋滋的炫耀。
“易哥,看见没?我哥为了陪我出门专门换了身这么正式的衣服。”
上车时沈易就注意到主子今晚这身有些刻意的行头。
他不动声色地叹口气,二少爷你自作多情了,靳爷这身可不是为你穿的。
......
容礼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这还是她第一次等人,从前可都只有别人等她的份。
要不是看在骏骏的面子上,她哪里肯等一个人这么久。
忽然,叶承骏收到靳南烨发来的消息,“容礼姐,他到了。”
闻声容礼睁开眼,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那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容礼姐,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要不然你先走,等结束后我自己叫车回家。”
容礼冲他笑笑,“我答应老师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的,没事你去吧,你跟朋友的聚餐我不好打扰。”
叶承骏点点头,“那我尽量早点出来。”
目送着骏骏下车径直朝前走,容礼刚要放下椅背躺着睡会儿,就看见骏骏在那个从不远处黑色迈巴赫里下车的男生身前站定,两个人还笑着打招呼。
她一点点凝眉,眉心突突直跳。
骏骏的那个好朋友是......靳南烨??
下一秒,她注意到迈巴赫里坐在后排的上的男人。
这男人怎么也来了?
容小姐,好巧
靳南烨刚下车时一眼就注意到叶承骏是从那辆兰博基尼veneno下来的。
那辆车是绝版,国内买不到。
他盯着看了须臾,“老叶,谁送你来的?”
叶承骏:“哦,我姐。”
那辆车停在逆光的位置,车前玻璃反光,靳南烨看不清里面的人。
他忍不住盯着那车又多看了两眼。
嘶,真特么帅,比照片上帅多了。
他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和叶承骏走了进去,边走边问她:“你姐那辆车可不错,你没试试手?”
叶承骏摇摇头,叹口气,“奶奶不知道我玩赛车的事情,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
好像被戳中了心里某处同病相怜的苦楚,此刻靳南烨十分感同身受,“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你在家里也是不容易。”
闻言,叶承骏却狡黠一笑,“我和你不一样,最起码我自由,可以偷偷出去玩。”
靳南烨:“......老叶你不厚道!”
......
迈巴赫里,沈易指着前面那辆兰博基尼开口道:“靳爷,那好像是容小姐的车!”
“真没想到二少爷的朋友竟然和容小姐有关。”
后座上的男人却盯着面前出神。
离得这么近,那女人不会是没看到他吧?
怎么也不下来跟他打个招呼?
忘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吗?这个恩可拖到现在都还没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对面那辆车依旧没什么反应。
只可惜看不清车里的女人在做什么。
顿了顿,靳北洲开口吩咐沈易,“把双闪打开。”
沈易不明所以,好端端的开双闪干嘛?
主子的命令不得违背,他只好听从地打开了双闪。
昏暗的停车区,一辆车不停闪着车灯,有些怪异。
很快,靳北洲的手机震动一下,微信里进来一条新消息。
容礼:【你有病吧?】
在沈易诧异的目光中,他透过后视镜看见自家主子居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奇怪又瘆人。
他试探着问了句,“靳爷,双闪要关了吗?”
容小姐在车里肯定是想打人的。
果然,沈易这个想法刚一出,就看见对面的兰博基尼车门被打开,一身黑衣吊着高马尾的女人下车朝他们走来。
容礼抬手还没敲响玻璃,沈易眼疾手快地先按下车窗,冲她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容小姐晚上好。”
容礼垂眸冷冰冰开口,“沈助理要是觉得车灯多余,我可以帮你卸了。”
“咳咳......”车里忽然传出男人的轻咳声,“容小姐?好巧。”
沈易再次别开眼,他家主子敢换个更别扭点的说辞吗?
当容小姐傻还是当容小姐瞎?
果然,听到这话,容礼勾唇缓缓露出个戏弄的笑容,“巧吗?不是靳先生开着车灯让我过来的吗?”
沈易及时接话,“不好意思容小姐,车灯是我无意间打开的。”
“哦?”容礼笑笑,也不戳破。
要不是对面那车灯晃得她没法睡觉,她根本没想下车。
顿了顿,车里的男人再次开口,“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吃个饭?”
话落,容礼的肚子居然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声。
一天没吃饭了,这会儿确实有点饿。
男人唇角顺势勾起,“我请客。”
既然如此,容礼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二楼包间里,靳北洲示意服务员把菜单送到容礼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我随便点了?”
男人坐在椅子上,姿态保持从容,“请便。”
容礼真就“随便”的点了十几道菜。
沈易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容小姐,这么多您和靳爷能吃的完吗?”
“剩了打包,可以吧靳先生?”她双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轻笑,“当然。”
沈易:......靳爷您能不要露出这副没出息的表情吗?
靳北洲看着她,好整以暇地开口,“容小姐,南烨今晚见的朋友是?”
“是老师的孙子,想不到刚下飞机他急着要见的人竟然是靳二少爷。”
“的确想不到。”他嘴角的笑意渐深。
容礼似乎才注意到男人今日的穿衣打扮,她脱口问出,“靳先生出院了吗?还有时间送弟弟?”
靳北洲还漾在嘴角的笑容忽然一滞。
她不知道他出院的事?
几乎同时,他的一记眼刀飞给沈易。
沈易无辜极了,他确实把靳爷出院的消息透露给林医生了啊,谁知道容小姐怎么还不知道?
他悻悻地接话,“靳爷出院已经快一个月了,考虑到容小姐工作太忙,就没和你说。”
“哦。”容礼顿了顿,补充一句,“我工作其实也没有很忙。”
靳北洲:“......”
工作既然不忙为什么也不来关心一下他这个救命恩人?
不过很快,他又想起来什么,玩味着开口,“不知容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兰因老师的行踪?”
容礼翻了个白眼,“靳先生,同样的问题如果问多了就会让人觉得你记忆力衰退,我不想再重复兰因老师不想见你的话了。”
想不到面前的男人好像笑容更深了。
果然他猜的没错,这女人迟迟不告诉自己就是兰因老师,不过就是想利用这一点让他继续接近她。
这个办法还真是妙,显得既不刻意,又恰到好处。
靳北洲陷入自我沉思中,容礼问沈易,“你老板怎么了?”
沈易再一次没眼看,“日常行为,容小姐莫要见怪。”
难不成从天台上摔下来把他脑子摔坏了?
点的菜一道一道陆续上桌,摆满了整整一大桌子,容礼见状,开口让沈易过来一起吃。
沈易急忙拒绝,和主子共进晚餐还要当个电灯泡,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不了容小姐,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靳爷我先走了?”
靳北洲点点头,沈易撒丫子迅速撤离。
容礼撇撇嘴,“苛待下属。”
男人却不以为然,转而问道:“听说容小姐最近在拍电影,打算进军娱乐圈吗?”
容礼:“想不到你还懂这些。”
“靳氏旗下也有个娱乐公司。”他颇为得意道:“也出过很多获奖作品。”
言外之意,他可以给她走个后门。
只可惜面前的女人完全没get到他的意思。
闻言,她只是客套一笑,“哦,靳先生挺厉害。”
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话说的再明白点,“若是容小姐有需要......”
“你放心。”她打断他,“以后要是遇到你公司的竞争者,我肯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