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输了
郑老二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笑了笑，对着马裁判一招手：“打三万块钱到陈肆的账户里。”
马裁判不知道郑老二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还是照办了。
体育馆的荧屏上播着陈肆的名字，马裁判声情并茂的夸赞郑老二人帅心善。
齐妄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东西，看到那边的情况之后，当场就乐了。
“肆哥，还算这群龟孙有点良心，没让你白跑这一趟。”
谁都知道，陈肆能保住第一名，是因为郑老二插手。
至于这个郑老二是谁，一开始从没听说过，后来大家隐约知道，她身份不简单，好像是京城那边的人。
陈肆理所应当的，因为这三万块钱，成了郑老二的人。
但是，当事人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账户，脸色黑的差点滴水。
“我跟姓郑的有仇。”手机重新塞回兜里，陈肆冷笑了一声，眉眼邪肆。
齐妄还真不知道陈肆身上发生的这段故事，他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郑老二，大步追上陈肆：“那怎么办？要把这笔钱还回去吗？既然有仇，那这种龟孙的钱，不要也罢！”
“还回去干嘛？”
陈肆把手抄进兜里，很快就离陈宇只有一步之遥。
大屏幕上还显示着第一轮冠军陈肆的名字，陈肆停下脚步：“你输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陈肆竟然还有这样的际遇。
陈宇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咬牙切齿：“走狗屎运罢了，你有什么好狂的？呸！”
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陈宇心里有点发虚，刚想转身离开，陈肆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挥拳打在陈宇脸上。
他用力很大，陈宇立即眼冒金星，满嘴都是血。
“你这个龟孙王八……”
“怎么下的药？还有车子，谁动的手？”
大手禁锢着陈宇逃跑的方向，陈肆眉宇之间满满的戾气，掺杂着不耐烦。
“你小子不是很有能耐吗？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太嚣张，道上的人得罪的多了，你迟早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还是不说。
当着众人的面，陈肆又狠狠的挥拳打在陈宇另外一边脸上。
这下倒是对称了。
少年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清澈，哪怕脸上全都是乖张，那张白净的脸也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不说，我有的是办法。”
冷冷的松开手，陈肆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大不了，我拿这条命给你们耗。”
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陈肆这种又恶又狠又不要命的，是最可怕的。
陈宇一下子被镇住了，皱了皱眉，挣扎了一下。
“至于吗……”
陈肆没说话。
爸妈离婚之后，他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为自己本应最亲近的人推来推去。
谁都不愿意要他。
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奶奶被他生生气死。
还有那个人……
他差点杀过人，坐过牢，一无所有，一条贱命，如果不能活的潇洒肆意一点，不如死了。
第62章 你可以试试
“你大可以试试。”陈肆松开手，转头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往林月那边看一眼。
林月多少有点失落，她强打起精神，回答秦协的问题。
“和陈肆很熟吗？怎么认识的？”
按照实际情况回答了一遍，秦协摇了摇头：“月月啊，秦叔叔从小看着你长大，但陈肆这种人，不太好相处，等你长大了，上了大学，见识过更多的人，就知道陈肆有多糟了。”
林月低着头，刘海盖住眉目，不辨喜怒，只木偶一般点头。
“老秦，这位小姑娘是？”
郑老二从陈肆那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林月，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这是刚刚陈肆身边的小姑娘吧？”
“同学同学，来找我家秦愈的，遇到了，就说了几句话。”
秦协拿捏不准郑老二对陈肆的态度，他一会儿觉得郑老二好像在针对陈肆，一会儿又觉得他在提携他，实在是不想让林月和陈肆扯上什么关系。
“哦。”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郑老二对着身边的几家老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以后这陈肆可就是我的人了，你们可别挖我墙角。”
他乐呵呵的模样像个弥勒佛。
“当然不会！”
“郑老板的人，我们再怎么说都不能挖墙脚啊！”
“嗯，这小子太年轻气盛了，该磨砺磨砺，以后你们见到他也不用客气，别给我面子。”
郑老板又加了一句。
秦协皱了下眉头。
林月侧头往那边看了一眼，抿了下唇，觉得这个郑老板，不太像是个好人。
因为林月的出现，秦协早早的就让秦愈送林月回家。
而那边陈肆刚走，不少关注她的人就炸了锅。
他在的时候，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嘴角的笑容又邪肆的不得了。
倒还真没几个人敢上去搭讪。
这一走，几个女生围过来叽叽喳喳的。
“陈宇，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吗？有没有联系方式？”
“靠！脑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陈宇算是这家会所的常客，认识不少人。
他两边腮帮子都肿起来了，含含糊糊地抱怨。
换来的是一群小女生嘻嘻哈哈的嘲弄。
“你算计人家，人家都得第一了，你还有脸说。”
“介绍认识认识呗，他有没有女朋友，刚刚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的谁呀？”
“一中的学生，最近赛车场上的新人，挺狂的一个小子，其他的不知道，那女的应该不是他女朋友，他自己不承认。”
来这里玩的女孩子要么有点小钱，要么认识几个混社会的大哥。
陈宇不想跟她们闹得太僵，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
“净然是一中的，跟我同校唉，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学校有这么一个帅哥？”
有个女生笑嘻嘻的：“姐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这个帅哥，我先泡了！”
又是一阵吵闹声。
陈宇有点不耐烦，还有点怂。
陈肆今天真的是震到他了，再加上，那个郑老板……
怎么什么好运都让陈肆走了？
第63章 可惜都不是她
陈肆出门点了支烟。
他靠在一棵大柳树下，长长垂下来的枝条，被风吹拂着，缓缓地拂了下他额前的碎发。
少年的脸白的像是没有血色，偏偏唇色深红，像只漂亮的吸血鬼。
“帅哥，加个联系方式？”
一个戴着耳钉化着淡妆的女孩跑过来，大胆的递出手机，笑的明媚。
陈肆没拒绝，输自己的手机号。
“听说你是一中的，高几几班？”
成功要到联系方式，女生更兴奋了，两眼亮晶晶的。
“高二三班。”
陈肆吐出一口烟圈，有点不耐烦：“问完了吗？”
“问完了问完了，学弟呀，有空找你玩。”
女生吐了下舌头，一溜烟儿的跑了。
齐妄跨坐在机车上，眼睛追随着女声的身影。
阳光下，他的头发有点淡淡的红色。
“肆哥，原来你好这口啊，怪不得不喜欢林月，确实，林月乖是乖，漂亮是漂亮，就是那个性子太闷了。”
陈肆没说话。
他仰起头，黑色的碎发柔顺的贴在脑袋上，露出白皙的额头。
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脸上，陈肆紧紧的皱着眉头，想到了他坐牢前的一件事。
自嘲一笑。
可惜，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是她。
“你别光顾着发呆呀，有什么事跟你未来的经纪人兼助理说说？那个姓郑的到底是谁呀？”
齐妄在一旁炸炸呼呼的，咧着虎牙，没心没肺。
“不知道。”
抽完一支烟，陈肆把烟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秦愈有驾照，不过因为未成年，所以没开。
打了个出租车，剩下的一段路，两个人并肩走了回去。
秦愈提到了林月的爸妈：“月月，叔叔阿姨是不是下周就回来了？”
“嗯，下周月考。”林妈妈要检查林月的成绩，不然，她应该是不会回家。
“别太紧张，哥哥又不会把你和陈思的事告诉林阿姨。”
林月笑得牵强。
她低头踩着地上的影子和斑马线，闷闷不乐，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见她兴致不高，秦愈几次欲言又止。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才开口，开玩笑似的问道：“月月喜欢陈肆那样子的吗？坏坏的，痞痞的。”
林月愣了一下。
这是他们认识十七年以来，秦愈第一次问林月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不…不吧。”
林月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陈肆那张脸。
她其实很怕她板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身上有种蓬勃的野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以前月月见到我可不是这么冷淡，我差点以为，月月有了新欢，我就要失宠了。”
少年的声音温和，林月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
笑了一会儿，她下意识的说：“最喜欢秦愈哥哥了。”
小时候，秦愈总是引着林月这么说，从五六岁的年纪，到现在，一说就是十几年。
伸手揉了下林月的脑袋，秦愈想跟林月说，两家有让他们大学以后在一起的意思。
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林月应该还没开窍。
也不急，万一吓到月月就不好了。
第64章 总觉得缺失了什么
“行了，好好复习，高中之后，确实和月月联系的少了，我好好反省，以后尽量每周都抽出时间来陪月月，好不好？”
不过是大了两个月，秦愈已经比林月高了大半个头。
他脸上戴着无框眼镜，笑起来眉眼一片柔和，真的很温柔。
记忆里那个什么都依着自己的大哥哥，一直都没有变。
林月点了点头，没吭声。
秦愈早就习惯她闷闷的样子了，宠溺的揉了下林月的头发：“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月月，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高中的时候，因为报考学校的问题，两人产生了分歧。
秦愈听从秦协的安排，去了私立，林月读了一中。
按照林家爸妈的说法是：“我们家月月，干什么都笨手笨脚的，性格又闷，连话都不会说，私立学校管的严，平时又不能回家，在那里读三年，万一把人读傻了就不好了。”
上了一中，林月每天自己回家，吃饭，睡觉，看起来独立，其实，依旧还是什么都不会。
她爸妈什么都不让她做，又觉得，只要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林月就能独立起来。
很奇怪的想法。
想让自己的孩子独挡一面，又偏偏把她养在温室里，给了她最适宜的温度，水分，却从不给她除草，让她一个人，在这嘈杂繁乱的世间，孤独的活着，忍受异样的目光。
最后，高不成，低不就。
林月从来都没离开过秦愈，报考高中的最后一天，打电话问秦愈能不能和她一起读一中，秦愈说，月月，万一以后你没了我，该怎么办？
林月忽然记起来，他以后也要找女朋友，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人。
从那之后，就有意疏远秦愈。
秦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当真就是一个学期联系一次，每次草草问候，就挂了电话。
林月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低头笑了笑，礼貌的回应：“秦愈哥哥不是在私立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又没关系，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亲兄妹还要亲近的关系。”
林月不置可否。
秦愈也不逼她，嘱咐林月晚上看书，别看太晚，上课别走神，有男生追她，一定要拒绝，老父亲一样，洋洋洒洒，事无巨细。
“好。”
林月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字。
秦愈走了。
分开之后，林月盯着床间的天花板。
两年时间，他们错过了太多。
就像，秦愈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却不知道秦愈这两年干了什么，秦愈也从没有要告诉她的想法。
他们总觉得她是温室里的娇花，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野草斗争。
她融入不到他们的世界里去。
反倒他们，一直像观赏宠物一般，看着她，努力的，适应孤独。
拿起书又合上，点开陈肆的号码又关上，林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后鬼使神差的爬上床，浪费生命一样，大白天睡觉。
太阳沉下去又升起来，房间里和房间外，隔着一扇厚厚的窗。
风吹不进来，人也飞不出去。
第65章 重回正轨
周末过去，生活好像重新回到了正轨。
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大家很快就忘记了林月和陈肆的事情。
偶尔课间，林月会偷偷注意一下陈肆的位置，他不是在睡觉，就是低头看什么东西。
“看什么呢？”江栖抿了下口红，一只手在林月眼前晃了晃。
林月立即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练习册。
她的世界里是习题，除此之外，李玉好像再也不知道别的什么东西了。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话题的。
“没什么。”按了一下自动铅笔的铅，林月认真的画着图，江栖叹了口气，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
“林月，明天月考。”
“嗯。”
“明天月考哎！”江栖又重复了一遍。
林月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温和：“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江栖立即眉开眼笑，一下子扑过去抱住林月的脖子：“同桌你最好了！我要的不多，选择填空题，你给我答案我不照抄，大题你选一个简单的写给我，不要让我的卷子那么难看就行。”
无声的点着头，林月有点心不在焉的。
班长李诚收完作业，听到江栖的话，扭过头来轻轻哼了一声：“整天就知道抄我们林月同学的作业，信不信我举报你？”
“娘娘腔，你敢！”江栖眼睛一瞪，双手叉腰，和李诚闹起来，是吵闹的声音不小，林月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她眼角的余光又看了一眼陈肆的位置，陈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桌面上，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属于女孩子的，粉色的笔记本。
“回神回神，林月，老师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总是走神，你成绩不会下降吧？听李诚说这几天讲的新内容挺多的，你……”
江栖跟着林月的目光看过去，陈肆已经睡醒了，迷茫的半支着脑袋，眼睛没有看黑板，似听非听的样子。
他的睫毛很长，肤色极白，鼻梁高挺，半醒不醒的时候，没了那股压迫人心的气势，真的很像是高中女生心目中的那种理想男神。
江栖砸了咂嘴，凑到林月身边：“你听说了没有？陈肆好像和一个高三的女生谈恋爱了，今天中午你不在，那个高三的女生还给他送午饭，两个人的样子可亲密了。”
台上的物理老师布置了一道题，林月一心二用，本来就听得迷迷糊糊的，一知半解，听到江栖的话，她猛地抬起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空荡荡的，那一瞬间，好像周围一切的声音，忽然变得寂静，她被所有东西隔绝在外，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他和一个高三的女生谈恋爱了。
林月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只是觉得自己眼前那一团微弱的光，忽然熄灭。
“林月同学，怎么走神了？这道题你给大家来解一解！”
物理老师眼睛很尖，这个看起来格外严肃的老头。
他敲了一下桌子，手里的粉笔递出去，林月迫不得已，脑袋晕乎乎的走上了讲台。
第66章 心不在焉
刚刚公式讲的是什么来着？
无数双眼睛定格在林月背后，让她的动作显得更加僵硬，脑海里一片空白，林月的指尖有点颤抖。
“怎么回事？林月同学，是没听懂吗？”
透过眼镜镜片，物理老师目光严厉。
林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拎在了处刑台上，公开处刑。
她捏着粉笔，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杜老师，这道题我不会。”
“很难吗？这是这节课最基础的题型，稍微加了一点点套路，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林月同学，我注意你好几节课了，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在走神！”
杜老师声音严厉，吵到了正在打盹的陈肆，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板，看到了满身上下都是窘迫的林月。
换了个姿势，陈肆又低下了头。
“算了，你回去吧，下课来我办公室，我单独教你。”
“林月林月，这都怪我刚刚跟你说话，你没事吧？”
江栖压低声音，林月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什么都不能思考似的，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回响。
陈肆有女朋友了，你应该离他远点，如果还有些羞耻之心，就应该知道，从此以后，你连想，都不应该过多的想他。
“没…没事。”林月低头拿起笔，继续听老杜讲课，下课的时候，她拿着课本和练习册去办公室，路过对面高三教学楼，看到一个女生正对着镜子补妆，然后兴致勃勃的往高二教学楼这边跑。
林月低头和她擦肩而过，闻到那女生身上有一种甜甜的果子的香气。
很好闻。
她忍不住有点自卑，到了办公室，老杜的杯子里泡着几颗枸杞，正在哼着歌批作业，见到林月过来，老杜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林月同学啊，你是高二年级的二十多个理科班里，唯一一个能一直稳定的拿年级前三的女同学，不管是老师还是学校，都对你很看重，可是你这几天，你看看你的状态。”
林月低头，一言不发，老杜放缓了语气：“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有事跟老师说，老师会帮你解决的。”
“老师，我没事。”林月不知该如何启齿。
她很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的，不停的逆着光奔跑的少年，一个所有人眼里的坏学生。
“算了，这几天讲的知识点有没听懂的吗？赶紧补一补，这次月考大部分都是考的最近学到的东西，难度不低。”
林月继而又生出一股对于成绩的惶恐与压力来，她逼迫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知识点上，但满脑子，就是刚刚从她身边走过去的那个女生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下节语文。
上节是大课间，这节课又是语文，江栖和她的小姐妹买了不少小零食，见林月过来，她招了招手：“怎么样？老杜没骂你吧？来吃个糖，没事，不影响学习，老师也发现不了。”
第67章 陈肆是隐藏的学霸
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林月摇了摇头，读课文的时候，江栖扭着头跟他的后座交流，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
完事又一脸八卦的转回来，跟林月讲：“陈肆确实谈恋爱了，没想到这种坐过牢的人都能找到女朋友，果然高中男生只要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
林月脑子忽然卡了一下，江栖继续道：“刚刚大课间有人看到一个女生来找他，长得还行吧，妆化的挺漂亮的，陈肆对她态度还不错。”
整整一个上午，林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度过的。
她脑子也好像都是习题，那总是时不时穿插进一个陈肆的影子来，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女生的样子，两个人亲密的挽着手。
离放学的时候，林月故意稍迟了一会儿去食堂。
陈肆在教室外面倚着墙等齐妄，齐妄带着他新交的女朋友，不多大一会儿，又跑来一个女生，笑得阳光明媚，像只叽叽喳喳的百灵鸟。
“今天食堂三楼有糖醋排骨！你们知道，糖醋排骨一支供不应求，不过呢，今天我拜托朋友提前帮我们去抢了，一起吗？”
“成啊，别说我们学校其他东西做的难吃的很，就糖醋排骨是一绝！”
齐妄好几天没吃肉了，嘴馋的不得了，他女朋友没什么意见，陈肆一直低头玩手机，听到之后，也熄了屏幕。
四个人成双成对。
中午的太阳格外刺眼，树上的蝉叫的撕心裂肺，林月忽然身体发冷，游魂似的趴在窗台上，盯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瞧。
他们吃完饭大多回宿舍了，中午午休时间很长，足够放松一会儿。
林月不知道在窗台旁站了多久。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声音本不大，但在这显得格外寂静的环境之中，忽然出现的响声就显得格外突兀。
“没去吃饭？”
是个熟悉的，透着淡淡不羁的少年的声音。
林月猛地回头，显然受到了惊吓，一双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情绪明明白白地写着。
陈肆沉默了一下。
林月有点窘迫，慌慌张张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陈肆目光的注意注视下，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不想吃。”
“那道题就是普通的闭合电路的欧姆定律，不过那个公式不太好理解，你多看几遍就会了，压力不用太大。”
陈肆若无其事的开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那个粉色的笔记本装进背包里，斜斜的挎在肩上。
“你……”
林月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他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学渣吗？怎么能那么准确无误地说出需要用到的知识点。
而且那个时候，陈肆不应该在睡觉吗？
“不用这么看着我，好学生，本来就笨，还总是走神，你确实该好好补习补习了，不然，小心很快就会成和我一样，被人人看不起的差生。”
他说完之后就关上了门，教室里的空调在放学的时候就关上了，也不知道是空气太热，还是他刚刚话里的那一点点调笑，林月的脸忽然变得滚烫。
第68章 给她带吃的
林月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笨。
她现在所拥有的成绩，是比旁人付出更多倍的努力才得来的。
但有时候，林月看着走廊里那欢笑打闹，一片青春气息洋溢的同学们，也常常会陷入迷茫。
她身边很少有人陪。
也没人帮她疏导这时不时冒出来的，关于各种各样问题的疑惑。
她的心一点都不坚定，甚至连别人已经开始初步建立起的三观和是非观念，林月有时候都很难分清。
她只是不小心喜欢上了一个向阳而生的人。
从小到大，林妈妈只告诉林月一个道理，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为没有想要的东西，但是爸爸妈妈有，林月愿希望他们能多陪陪自己，就努力去得到他们想要自己得到的东西。
那她喜欢陈肆呢？
该怎么去努力？
还是说，成事更喜欢那种，和他自己差不多的人。
学习不好，有点小叛逆，全身带着肆意和张扬，和自己畏手畏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动瑶了。
可是。
林月又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刚刚陈肆那幅胸有成竹，随口就能准确无误的把需要用的知识点列出来的样子，真的很不像全校倒数第一名。
平生第一次，林月不是很想写作业。
如果自己的成绩差一点，再叛逆一点，是不是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就能稍微的近那么一点？
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
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林月不想回头去看，她寻思着，时间应该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些着急到教室学习的人应该也快到了，可能是那个勤奋的同学吧。
林月心里下意识地生出一股危机感，那种生怕自己的成绩被赶超的危机。
但同时，他的心里也有另外一个小人在叫嚣，陈肆不喜欢你这样没趣的好学生。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得不到爸妈的关注，为什么不尝试……
可是十七年来养成的乖巧的脾气，让林月忍不住因为自己这个念头，生出一股难言的恐惧。
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头埋在手腕里，闷出了一头汗。
“好学生，你这是在干嘛？”
陈肆来到林月身边，居高临下，睫毛微微下垂，满脸的嫌弃。
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林月一下子抬起头，脊背停的笔直，站军姿一样。
这个反应，也是陈肆没有想到的。
他一时间有点愣，之后又忽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林月的脸也越来越红。
“你紧张什么？”随手拉了张凳子在林月对面坐下，陈肆动作潇洒的把斜背在肩上的包丢在桌子上：“今天下午有体育课，给你带了点吃的，像你这种走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人，真搞不懂为什么敢不吃饭。”
满满的一书包小零食，还有全麦面包和一瓶牛奶。
陈肆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鼓捣了一会儿，教室里的空调滴的一声响，运转起来，吹出阵阵凉风。
“吃吧，我睡会儿。”
陈肆长手长脚的，桌子与桌子之间的那点空隙显得有些逼仄。
第69章 睡在一起了？
陈肆虽然上课睡觉，就算是醒着也不听讲，但他很少旷课。
今天忽然消失，是和中午的那通电话有关系吗？
英语这门科目对林月来说算是比较简单的。
她一边心不在焉的听，一边想着关于陈肆的事情。
一节课又一节课，那个座位上始终空空的。
“你怎么一直往后看呀？”江栖秉持着临时抱佛脚的态度，选了一门自己比较擅长的科目的书，猛看。
在看了一下午的书，她头晕眼花的抬头，正好看到林月满脸心事的盯着城市的座位瞧。
“还没回来呀？”江栖嘀咕了一句：“不会是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吧？”
一中高三之后会有一个混子班。
许多准备报考艺术的或者自暴自弃的学生，都被投入了那个班里。
据说，很多人根本就不来上课，只是在学校里混日子罢了。
这混也有个混的讲究，一中总共占地面积就这么大，来来回回的溜达也无聊的很，很多人就找个幽静的地方，去和自己的女朋友约会。
林月的心狠狠的一跳。
她怎么又忘记这件事了？
陈肆很可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一言不发的收拾书包，林月摇了摇头：“没看什么。”
江栖心大，美滋滋的掏出镜子化妆，最后一节课拉考场，考试完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得像现在这么轻松。
“好同桌，明天就靠你了！”
江栖一把搂住林月的肩膀，林月笑不出来，心情低落。
真是的。
别人热心肠，对你稍微好一点点，就差点忘记自己的位置了。
林月啊林月，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自嘲完毕，林月背着书包准备回家。
她又成了孤身一个人，也不必再去面馆，给他添麻烦。
出校门的时候，林月低着头只看了脚尖外的一点点地面，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身边有谁。
她心里想着事情，齐妄叫了她好几声，林月都没有听到。
没办法，希望只能拦在林月身前：“林月同学！”
忽然提高的声音，让林月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她猛的抬头，看到了齐妄那张带着焦急的脸。
“怎么了？什么事情？”林月下意识的询问，其实脑子还没有转过来。
“见肆哥了吗？怎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整整一个下午了，放学等了他好久也没见到他人。”
“他没去约会吗？”
林月脑子一顿，直接问出口。
这回轮到齐妄愣住了，他一脸懵圈，挠了挠头：“约会？什么约会？跟谁约会？我怎么不知道？肆哥有女朋友了？”
一个接一个的询问彰显了齐妄现在的迷茫，林月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好像被缓缓的搬开了。
她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窃喜，表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陈肆还没有女朋友吗？那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中午的时候见到他了，等我睡醒，就不见了。”
？
齐妄脑袋上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他吞了口口水，绕着林月转了两圈，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们……睡在一起了？”
第70章 还是喜欢她
林月的心狠狠的突了一下。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可学到的东西，再加上平时无聊听着同学们吹牛说脏话，这个年纪的同学隐秘的讨论的那些事情，林月多多少少明白一点。
她的脸瞬间涨红，狠狠的瞪了齐妄一眼：“是在教室里。”
齐妄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皱了下眉，自言自语：“肆哥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竟然玩这么大，这事可怎么办？你们在教室里……难不成肆哥被退学了？”
“被退学这种事情，他也不能不告诉我一声啊。”齐妄又看了林月一眼，叹了口气：“你没事吧？学校处理早恋还挺严重的，而且你们还在教室里……”
齐妄一脸的欲言又止，犹豫的伸手拍了拍林月的肩膀，安慰她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是好学生，学校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最多就是心理教育一顿，我先去找找肆哥，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们什么时候月考来着？明天吧。”
林月一点都不想知道齐妄在逼逼什么。
但她又实在是不好开口仔细的解释这种事情，脸色涨得通红，林月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我跟他没有任何事情！”
齐妄哈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知道，开个玩笑啊林月同学，别生气，我还是相信肆哥的为人的。看你愁眉不展的，逗逗你。”
“不过，既然你也不知道肆哥到底怎么了，我先去找找我们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找到肆哥，告诉你一声？”
林月可以拒绝的。
在她心里又生出了淡淡的期待。
原来陈肆并没有女朋友，那那个女生……
也许是看出了林月的疑惑，齐妄一边记林月的联系方式，一边开口道：“高三那个女生看上我们肆哥了，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那女生没你长得漂亮。”
林月忽然很想摸一摸自己的脸，照照镜子。
她听过很多人夸她漂亮，不过林月都以为那只不过是礼貌性的行为。
但不得不说的是，林月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天上的弯月被城市里的路灯照的有些失色，林月接通了妈妈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林月还是没有收到齐妄发来的消息。
“月月，怎么又走神了？听老师说你这几天老是走神，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缺什么吃的用的，你需要什么直接跟妈妈说，妈妈给你邮过去。”
张曼的声音很温柔，林月回神，摇了摇头：“不缺什么。”
“月月，我知道你学习辛苦，但是，现在不吃苦，以后怎么办？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乱吃路上的垃圾食品，我听老板说你有好几次都没去他们家吃饭？”
“嗯，偶尔想换换口味。”林月回答得一板一眼。
虽然张曼对她真的是很关心，但它们之间又好像隔了一条说不清道不明的鸿沟。
第71章 一如既往交白卷
“月月啊，老板的厨艺很好，外面的那些东西不一定有那家餐厅里的好吃，你想吃什么就直接告诉老板，让老板给你做，妈妈和老板的关系很好的。”
张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林月却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没有反驳，轻轻点了点头。
张曼叹了口气：“妈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写完作业可以给妈妈打电话哦，妈妈很希望能多陪陪你，对了，这次月考，听说会开家长会，我和你爸爸会特意回来，月月千万不要让我们丢脸。”
林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知道父母是真的爱自己，她能看到张曼眼里淡淡的疲惫，也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关怀。
但是，到底是哪里出差错了呢？
林月后之后觉得反应过来，好像从小到大，自始至终，父母都从来没有过问过自己的心情到底如何。
他们眼里有自己的生活，有成绩，却唯独没有过问过她的思想。
“我会努力的，时间不早了，爸爸妈妈早点休息吧。”
林爸爸一直在后面忙，偶尔跟女儿说两句话，符合一下妻子，挂断电话之前，林爸爸又叮嘱了一句。
“月月，我听说老秦家的孩子自学完了，高三所有的课程现在正在参加竞赛考试，然后跟着老秦学生意上的事情，你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问他。”
“你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这一年多没联系，不知道有没有生疏，平时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林月忽然没由来的一阵窒息。
其实，她的父母很少和把林月和其他的孩子们做对比，但偶尔提到情侣的时候还是满眼的羡慕。
林月一点都不嫉妒秦愈，反而很敬佩他。
说不上哪里出了差错，就好像爸爸妈妈字字句句都是爱她的话，林月却唯有感到窒息一样。
每次林家父母在林月面前夸赞秦愈的时候，林月都会无端生出一股惶恐来。
她太怕自己让别人失望。
“月月早点休息，看了一眼你那边的天气，明天可能会下雨，伞在客厅第二个柜子的下面，别忘记带上。”
张曼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里，都好像带着温柔。
一夜梦境纷杂，在醒来的时候天色微微发亮，早晨的曦光带着淡淡的雾气，林月看了一眼手机，齐妄在凌晨二点多的时候发来一条消息。
“肆哥回来了。”
再也没有其他的。
对陈肆去干嘛了，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只字不提。
林月对他们了解的时间是太少了，他甚至都不敢过于猜测陈肆到底去做了什么。
重复每天日复一日的流程，洗漱吃饭，上学，坐在考场里，看着上面熟悉的习题，林月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考试了。
等考完，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紧张。
前面那几科答的很好，后面的物理化学就有点费劲。
林月咬着下唇，憋着一口气，终究还是写完了所有的题目。
不过，她的内心，格外忐忑。
陈肆一如既往，交白卷。
第72章 你真是笨的可以
一中的教师们出了名的高效率。
考试一天半的时间，考完的第二天，一般就能出来一到两门成绩。
林月的爸妈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太阳一如既往的炙热，林月低着头收拾书包，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肆的位置。
他脸上一道红色的伤口，像是蚊虫叮咬的一样。
放学的铃声一响，他就若无其事的离开教室。
最后一排的位置离门很近。
也没人敢和他抢门。
林月有点着急，慌慌张张的把书塞进书包里，低着头往前冲。
人流拥挤，旁边有人不小心撞了林月一下，她踉跄着往后门扑去，眼看着额头就要撞上门框，斜上方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挡在了林月的额头上。
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哐的一声声响，但疼痛感大多都留在了那只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林月下意识地道歉，那只手的主人漫不经心的收回手：“嗯，走吧。”
是陈肆，他斜倚在后门的墙壁上，长手长脚，额前的碎发显得格外清爽。
“你……在等我吗？”
林月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欣喜来，她抿了下唇角，眼睛里像是忽然生出了一颗亮晶晶的星辰。
陈肆有点疑惑。
“在等齐妄。”
尴尬像是一阵龙卷风，瞬间把林月心里的那一丝甜蜜搅得体无完肤，她低着头咬住下唇，听到头顶上传来少年的一声轻笑：“我等你干嘛？”
问的理所应当，语气里又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声音难得轻柔，随后就把双手插进裤兜里：“好学生，我发现你真是笨的可以。”
林月瞬间恼羞成怒，她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怒火堵在唇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陈肆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里面藏着淡淡的星光，林月愣了一下，那点难得生出的脾气，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想要问一问陈肆昨天干嘛去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开口的契机。
在原地呐呐的愣了两秒，林月僵硬的转过身子，声音细如蚊蝇：“那……谢谢你，我、我走了。”
她在心里暗自懊恼，怎么嘴巴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齐妄跟着一个女生并肩走出教室，三言两语把那女生打发走，他脸色严肃地看了一眼陈肆脸上的伤口。
“肆哥，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从我认识你开始，能让你吃亏的，也就昨晚那一个吧，他到底什么来头？你们之间……”
“没什么，都过去了。”陈肆抬头看了一眼天。
碧空如洗，前面的女孩儿低着头，笨拙的迈着步子，她好像在认真地数地上的地板线，样子显得呆呆的。
陈肆叹了口气：“我就怕，那些人会找林月的麻烦。”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每次出事的时候，她都在自己身边，然后无缘无故地被牵连。
“以后少和林月来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能再连累她了。”
齐妄无奈的叹了口气：“好，都听你的，不过，你也别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啊。”
第73章 什么时候去看病
“嗯。”
陈肆很敷衍，祈望知道，他根本就没听进心里去。
第一名的三万块钱奖金能做很多事，齐妄从包里翻了颗糖塞进嘴里：“你什么时候去看病？”
“以后再说。”
走在前面的女孩子经过拐角，消失在了陈肆眼前。
陈肆收回目光，坐上机车，又觉得不放心：“司机今天是不是没来接林月？”
他皱着眉头，终于知道了刚刚心里的那抹不对是从哪里来的。
齐妄愣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林月，甚至到现在为止，连林月的影子都没看到。
陈肆脸色不好，直接把齐妄丢在原地，骑着机车，顺着林月刚刚进的拐角追过去。
林月上了司机的车，因为学校门口人流大，车子来往不方便，林月就让司机在远一点的地方等着。
而且，虽然畏惧孤独，但相对于那些日复一日重复的被监视一般的生活，林月很享受从教室走到学校外的这一段短短的时光。
“回家吧。”夕阳的余晖透过暗色的车玻璃照进来，在林月脸上留下一块灰色的光斑。
她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嘈杂的学校门口。
车里很安静，车里车外是两个世界。
启动车子之前，司机问了一句：“小姐，今天还去面馆吗？”
林月愣住，脑海中一瞬间走马观花闪过许多场景，最后，她摇了摇头：“不去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一种叫自知之明的东西，就是那种，哪怕向往，她也只能站在他的世界之外，遥遥观望。
没人领路，她闯不过他心里的孤海，触碰那片温暖的阳光。
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的开着车子。
林月照例拿出单词本，准备背单词，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前面的必经之路上，拦了几辆车子。
司机迫不得已停下来，林月也跟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笑眯眯的往这边看。
林月一瞬间紧张起来，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小姑娘，你是一中的学生？”花衬衫笑眯眯的对林月招了招手，两个黑衣保镖从后面撑着伞。
林月摇下车窗，嘴唇轻轻抿了一下。
她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就是那天，被众星捧月的郑老二。
他来干什么？
“别紧张嘛小姑娘，就是你男朋友收了我的钱，却不肯为我办事，我也是生意人，你说这种亏本的买卖，我会做吗？”
林月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来找自己的麻烦，她缩回车里，轻声对司机道：“别管他们，绕路走。”
司机点了点头，一脸担心。
郑老二吃了个闭门羹，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他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保镖拦在车前面，司机怕出事儿，只能停住车子。
“我没有男朋友，你应该找错人了。”
林月没办法，重新探出头来对郑老二道。
郑老二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仔细打量着林月的脸。
第74章 他不是什么好人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陈肆有个前女友？你和那个小姑娘，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人。”
眼前的小女孩真的是太干净了，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不沾染一点尘俗。
林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事，你以后总会懂的，对了，听说你跟秦家的那小子关系不错，不如听我一句劝，秦愈可比你那个男朋友陈肆要好多了。”
郑老二手里捧着大瓷缸，提到陈肆的时候，脸上闪过一道狰狞。
林月的指尖握紧，不知道这人到底还知道自己的多少事情。
郑老二明显没有为难林月的意思，挥了挥手，语气随意：“既然你不是他女朋友，那就算了，对了，小姑娘，陈肆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边说，一边从黑衣保镖手里接过一张名片递给林月：“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可以跟你讲一讲，陈肆是怎么进监狱的。”
说完之后，他果然让人让开了路。
司机战战兢兢地开着车，林月把那个名片握进掌心里，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她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陈肆。
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会温柔地喂流浪猫，也会热心的送自己回家。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
林月一点点的把手里的名片揉碎，丢进了车里的垃圾桶里。
陈肆赶到的时候，看到了还没离开的郑老二。
他的心瞬间一紧，不过，他并没有在这里看到林月的车。
皱了皱眉，调转车头想要离开，眼睛的郑老二早就发现了他的身影。
一招手，几个黑衣保镖瞬间拦在陈肆前面，郑老二声音慵懒：“不来见见老熟人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陈肆的声音冷硬，郑老二轻笑一声：“你很紧张那个姓林的小姑娘？”
“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罢了。”陈肆不耐烦的拧了一下油门，拦在他前面的保镖受到惊吓，下意识的向旁边躲避。
车子前面短暂的出现了一条通道，陈肆的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却没有利用这个机会离开。
郑老二的脸沉了下来，冷冷的警告：“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会让你为你的行为赎罪，陈肆，你最好别太嚣张。”
“这话应该换我来说。”陈肆沉下脸来。
夕阳渐渐的落下去，在地平线上留下一段金黑色，机车发动的马达声在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之间回绕，郑老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阴森森的开口。
“我说过，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让你在那里坐一辈子，陈肆，别让我抓住把柄，现在的你，可不是两年前的你。”
“拭目以待。”
太阳彻底沉下去，陈肆一个人开车走在国道上。
夏季夜晚的风格外凉爽，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爸妈刚刚离婚，他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懵懵懂懂的，被送到了奶奶那里。
他隐约知道自己被父母讨厌了，奶奶的身体不好，自己一个人住着，隔壁邻居家有个小姑娘，每天放学蹦蹦跳跳的……
第75章 好像有女朋友了
林月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上学，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萎靡。
本来就不太活泼，这个样子，让她显得更加呆萌。
按照惯例，今天会有一门成绩出来，李诚的样子有点亢奋。
“林月林月，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林月一抬头，眼睛下有一片淡淡的和黑眼圈。
李诚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往林月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你怎么了？别吓我，不会是因为陈肆的事情吧？听说他有女朋友了，我前几天说他喜欢你是乱说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林月摇了下头。
她现在心里只剩下迷茫，拿起笔，脑子里成了一团糊浆。
她从小就不是个勇敢的人，从出生起到现在第一次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又遇到了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好像又成了陈肆的麻烦。
“你没事就好，怎么样？这次考砸了吗？”李诚叹了口气，扯开话题，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林月心里其实是有数的，这次她应该不会考太好。
怎么跟父母交代，又成了一个问题。
“没事，我信你。”李诚随口安慰了一句，看到数学课代表过来了，连忙跑过去，炸炸呼呼的：“怎么样怎么样，老师怎么说？”
数学老师也是出了名的拼命，第一门考的就是数学，现在成绩应该下来了。
数学课代表神秘兮兮的拿着卷子：“老师说成绩等上课的时候再说，先把卷子发下去。”
李诚看起来有点失望，林月心不在焉的。
因为林月的成绩靠前，第一张卷子就是她的。
数学课代表眨了下眼睛：“林月，老师说我们班数学这次又是你第一，你就错了一道题！”
他的声音有点激动，林月点了点头。
因为是电脑批卷，卷子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认真的检查自己到底哪道题做错了，刚看了几道题就忽然察觉自己身边的气氛有点不对。
江栖出了一下林月的胳膊，林月抬头，陈肆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背后。
忽然出现的男孩林月有点心慌，她眼睛不知道放到何处，笨拙的打了声招呼。
“早、早上好。”
“嗯。”陈肆收回目光，书包依旧斜斜的挂在肩上，皱眉犹豫了一下：“昨天你遇到郑老二了吗？”
其实没必要问的。
郑老二肯定找过他了。
但陈肆不知道为什么，夜里翻来覆去，都是林月那双懵懂的眼睛。
心浮气躁。
“嗯……”林月抿唇，陈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眉头皱的更紧：“连累你了，你以后，放学小心点。”
说完，他转头想要离开，临走的时候，点了一下林月的卷子：“这道题。”
声音很轻，甚至没多少人注意到。
林月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少年的指甲修的整齐，手指如同一节修竹，格外好看。
而他指的那道题，林月反复算了几遍，终于弄明白，自己哪里出错了。
可是陈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