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护着她
“陈肆、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论资历，你还配不上跟我叫板！”
齐妄本来是跟在陈肆和林月身后的，见到陈宇，立即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陈宇，你用不着这么卑鄙吧？抢了肆哥的单子不说，还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你是不是男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肆的走狗！怎么，老子正常追人，你们还想管着？”
两个人叫起了板，林月被困在陈宇怀里，被他身上的机油味混合着烟味和汗味的味道，熏得有点头晕：“未经允许，擅自靠近，你这属于耍流氓。”
他的声音很小，但好在晚风刚好，让他的话落在了每个人耳中。
“耍流氓？”陈宇低头看了一眼林月，忽然笑的不怀好意：“小姑娘，你知道什么叫耍流氓吗？要不要哥哥带你长长见识？”
说着就要伸手摸林月的脸，陈肆忍无可忍，猛地伸手，一把攥住陈宇的胳膊，狠狠的往后一掰。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声，陈宇的脸色扭曲了一下。
但他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当场就忍着疼，直接飞起一脚，往陈肆后腰上踢。
“这龟孙可真狠！”
后腰那个位置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这被踢到了还了得。
齐妄冲上去，硬生生用自己的屁股挨了一脚。
“嘶……”疼痛让齐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还好，没伤到什么要害。
陈肆皱了皱眉，趁着这个机会，一脚把陈宇踢出去，拉着林月的手腕：“跟你说这里不安全，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那你呢，要不要我帮忙报警？”心里满是愧疚，林月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
陈肆愣住，皱着眉看林月。
“你不会是真的傻吧？”
又气又好笑：“你讨厌陈宇这样的人吧？不巧，我和他是同一类人，报警这种事情，你不想害我的话，尽量就别掺合。”
真是好笑。
哪里的不良少年打架还得报警。
这条街上，从来都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啊……”
“啊什么啊？烦死了。直接跑，别回头。”
陈肆看了一眼，有个中年男人正在往这边跑，看他那急急匆匆的样子，应该就是林月的司机了。
把手里林月给的饭盒放在地上，防止打架被误伤，陈肆卷了卷袖子：“我还有笔账没找你算，正好，这次一起。”
林月被那个中年男人推着上了车，陈肆捏了捏拳头，身上的气势忽然一变，猛虎下山一般，对着陈宇狠狠的挥了一拳。
正中脸上，陈宇嘴里一片血腥气，瞬间红了眼睛：“你也是玩车的，应该知道道上的规矩，本来我就是和那家老板经常合作的，你小子还想截胡？”
“强者为王，废物就该被淘汰。”
打架这方面，陈宇明显不是陈肆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混蛋，有本事，我们赛场上见！我看你小子也不敢！像你这种只会截胡的卑鄙小人，估计连比赛资格都没有！”
“哦？”
第32章 帮我写作业
“拭目以待。”陈肆缓步上前，一只手把陈宇从地上拉起来。
“看你配不配当我的对手吧。”
齐妄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满的都是轻蔑。
陈宇更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脸色变得奇差。
林月的车子已经走远了，陈肆弯腰拿起地上的保温饭盒，用袖子擦了擦底部粘着的土。
“林月给的？”
“嗯。”
“我看看？”齐妄紧紧的盯着饭盒：“我不吃，我就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陈肆白他：“有这个时间，帮我写份作业。”
“好家伙，肆哥，您竟然开始写作业了？”
齐妄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被满身的好奇细胞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接下来陈肆那句话，更是让他头都大了。
“肆哥，你以前被停学的时候也没这么乖呀，更何况那群老师又不会因为你多写一次作业就会改变对你的印象。”
“不是。”陈肆有点不耐烦：“明天好像是她值日。”
齐妄秒懂。
他眼神暧昧地盯着陈肆，一副我什么都明白了样子。
“要我说，林月就是对你有意思，肆哥，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你这么冷漠干嘛？别跟我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学校里嘛，谈着玩玩怎么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陈肆嗤笑：“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秽。”
“话可不能这么说。”齐妄想解释，陈肆早就迈开长腿顺着马路往出租屋走了。
这片地方乱，但与此同时房价也便宜。
便宜的后果就是，一到夏天，房子里就又闷又热，冬天更是不用说了。
齐妄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以陈肆的存款，完全可以租一个不错的房子，为什么要一直坚持住在这里。
“肆哥，实在不行你就换个地方吧，这里真的是住得我头皮发麻，我觉得我都快要被蚊子给吃了。”
“住不了滚蛋，没人求着你住。”走到家里不算饿，肚子里的一碗面，虽然只吃了个大半饱，但对陈肆来说完全可以了。
可是看着那个粉粉嫩嫩的饭盒，陈肆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开。
饭盒里的食物很丰盛，可以称得上是营养均衡，量不算多，足够吃了。
“好家伙，林月的伙食不错啊，这么好的饭菜，她犯得着去吃面吗？我看她吃一口吃一口跟猫似的，也不像是特别爱吃的样子。”
齐妄对陈肆的脾气毫不在意，反正他挨骂挨久了，皮也就厚实了。
陈肆没有回答，拿起筷子夹了块儿糖酥肉。
甜甜的，不是他平时喜欢吃的味道，但也不算难吃。
闷热狭小的房间里，好像涌上了一股别的味道。
齐妄看的眼馋，眼巴巴的盯着，陈肆受不了他的目光：“你不是吃饱了吗？”
“那也不妨碍我继续吃一顿啊。”齐妄讨好的笑，伸手捏了一块儿肉扔进嘴里，故意作妖：“肆哥，人家都跟你这么久了，以后你得对我好点，我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得给我多吃肉。”
“滚！”
第33章 少年的他很惊艳
“真凶。也不知道你存那么多钱干嘛。”
齐妄哼哼唧唧的躺下，陈肆受不了他的聒噪，看了一会儿书就觉得不耐烦：“你不回家？”
“回家干嘛？听我家那个老头子唠叨吗？”
齐妄恨不得把脸对着风扇：“他整天让我不要混，实在不行就跟他学手艺，我哪里混了？我这不是趁着自己年轻，赶紧给他找个儿媳妇么，等我以后真的继承了他的手艺，整天弄得灰头土脸的，哪个女的能相中我？”
说的理直气壮，陈肆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笑：“你现在想读书，我可以教你。”
“你？你逗谁呢？年级倒数第一，作业都让我这个学渣帮你写，肆哥啊肆哥，你得争气，等你以后明人了，我给你当经纪人兼助理啊。”
“嗯。”
陈肆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了一下。
齐妄继续翻来覆去地发出无意义的噪音，陈肆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
毕竟，最让人难以集中精力的，不是齐妄嘴里的哼哼声，而是桌子上摆着的那个粉色饭盒。
“她就是对你有意思。”
“我看她一口一口猫似的，也不是很喜欢吃的样子。”
陈肆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从来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比她大两岁，看了太多世间人情冷暖，心已经坚如磐石。
单纯的女孩子很容易被自己的一厢情愿所感动，从而误会一段感情。
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大概会娶一个平平淡淡的女孩子为妻子。
林月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更高更广阔的天空。
皱了皱眉，看完最后一行字，陈肆在房间里点了盘蚊香，铺着凉席睡了。
第二天一早。
林月有点紧张。
她拿着用便当盒子打好的面包和煎鸡蛋，书包里装着温热的牛奶。
结结巴巴地对老板说：“有个同学帮了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打算给他带早餐。”
“好啊，这是好事儿，不过，小月，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委屈可千万别忘记告诉你爸妈啊。”
老板和林月的爸妈算是老相识，对林月很是照顾，他一边亲自帮林月装早饭，一边笑眯眯的叮嘱。
林月抿着唇点头，本来确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唯一不正常的可能是……
每次见到陈肆的时候，她心里都莫名其妙的发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老板家的女儿和她的闺蜜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出来，看了林月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是笑眯眯的，和闺蜜一起上学。
“对了，你和小婉是一个学校吧？你比她高一个年级。”
“是吧。”
林月心不在焉的，上了车，满脑子都是陈肆的样子。
少年在树下斜倚着，嘴里叼着一支烟，眼神却干净澄澈。
他长得高高帅帅的，身边的机车很酷，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人。
在整个混沌无光的一中，鹤立鸡群一般。
以他为中心，世界都铺满了色彩。
第34章 是不是喜欢你
“林月同学！”
齐妄左脸上顶着一个红彤彤的蚊子包，还没见人就兴奋的大喊：“你的豆腐脑~”
喊得七弯八转的，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
陈肆在他身后，身姿挺拔，眼神里带着不羁，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二傻子。
林月抿唇笑了笑，手指紧紧的抓着书包里的便当盒子，有点紧张。
“谢谢。”
伸手接过豆腐脑，林月干脆直接一鼓作气：“呐，给、给你们。”
一中限制学生在教室里吃东西，但管不住同学们来的早，提前大半个小时到了教室，早饭时间难免就有点赶。
好在教室的窗户大，两边窗户一开，风一吹，等老师来的时候，味道就散了。
林月第一次在教室里吃东西，紧张的不知所措。
“林月同学真贴心，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齐妄乐呵呵的接过来：“一瓶牛奶啊，肆哥，给你。”
这小子有自知之明，对着陈肆不停的眨眼。
陈肆被他看得心烦：“吃饱了，不吃。”
说完，把手里提着的粉色食盒放在林月桌子上：“好学生，好好学你的习。”
声音有点冷，并且意有所指，林月低头小口地喝豆腐脑，立即就被呛住了。
她不敢咳嗽，脸憋的通红。
“肆哥，干嘛这么冷漠？人家林月同学还好心给我们带早饭呢，哦不对，应该是给你带的，哎呀，你这个人真是不近人情。”
“就你话多？”陈肆斜撇了他一眼，从书桌里翻出几本书：“写了。”
“肆哥，你哪来这么多练习册？不是，我昨天刚刚给你写了作业，你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看你闲的发慌，不准让别人给你写。”
早上的风很清爽，吹过柳枝，拂在少年的脸上，眉目清朗。
林月瞥了一眼练习册，是自己没见过的，她没放在心上，只当陈肆买错了练习册。
但是陈肆的态度……
齐妄干嚎着走了，他在隔壁班。
李诚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陈肆来揍他。
今天一早起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目睹了全过程，李诚贼兮兮的凑过来：“林月，他干嘛给你买早饭啊？还有那个保温桶，你别告诉我这个小流氓改过自新了。”
“什么叫小流氓？”
林月不喜欢这个称呼。
“牢都做了，不是小流氓是什么？小混混？”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林月白他一眼，陈肆给的药很管用，今天林月脸上的肿就全消了。
“哎呀，你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你先说陈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陈肆来了，结果……”
李诚表情古怪的很，就是那种又是庆幸又是失落的感觉。
“他根本就不会打你，我说了，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
李诚看了林月一会儿。
林月吃相很好，一小口一小口的，不紧不慢，而且没有声音，嘴巴一鼓一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他忽然来了一句：“我寻思着不对，你说……陈肆是不是喜欢你？不然，他干嘛给你带早饭？”
第35章 他干净的不像凡间人
“咳咳咳！”林月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呛住了。
她咳得面红耳赤，李诚递了块纸巾过来：“你别怕呀，又不是你喜欢他。”
林月又被呛到了。
“你别说，就咱班那几个女生看言情小说，我帮老师执行任务的时候给他们收过来了，我就简单的看了一眼啊，就一眼，我可不像她们。”
李诚神秘兮兮的吞了口口水：“很多那什么校霸爱上我，就是巴拉巴拉…”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林月郁闷的不得了，偏偏自己又不善于和别人交流。
“反正我说是陈肆帮了我，你们又不信，非得自己乱猜。”
“我……我现在信了。”
李诚脸色有点古怪：“我们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毕竟他喜欢你，肯定不舍得打你啊。”
“咳咳咳！”
林月已经不是被呛到那么简单了，是直接被李诚这一口一个喜欢弄得不能呼吸。
“你别激动，我知道，你这种好学生怎么会看得上他？先看看吧，他如果不纠缠你还好说，他纠缠你的话，你就直接跟班长说，班长帮你！”
“毕竟昨天再怎么说都是因为你才让我免过一劫。”
李诚很“仗义”的锤了一下自己瘦弱的胸口：“你赶紧吃，吃完扔到外面垃圾桶里去，别让老班发现了。”
话都让他说了，自己说的他又不听，林月还能怎么办。
但是，她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陈肆那边瞥了一眼。
夏天的风和白衬衫很配。
更好看的是他的眉眼，干净的不像是凡间的人。
是炽烈的太阳。
一中管理的很严格，学校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月照常放学，重复昨天的流程，但今天，她没在面馆里见到陈肆，反而见到了昨天那个黄毛。
“呦，小美女也来这吃饭呀？”
陈宇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的：“一个人？要不要哥哥陪你？”
林月很不喜欢他身上的气质。
是那种很让人讨厌的小混混的感觉。
陈肆身上就没有。
他虽然不羁，但眼睛很亮。
“谢谢，不用了。”林月本来还想继续在这里等一等陈肆的，但她也记得陈肆的话。
不想给陈肆找麻烦，林月匆匆忙忙的让老板娘打包，转头就要走。
“别走啊。”
陈宇忽然拉住林月的手，一脸不高兴：“怎么，看不起哥哥？我早就跟你说了，但陈肆是半点都比不上我，你看你穿成这个样子，却来这里吃饭，家里人给的零花钱供不上你吧，你跟着哥哥啊，保证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应该是把林月误以为那种家庭条件不好，但却贪慕虚荣，硬着头皮不择手段的买衣服打扮自己的女生。
“你不也来这里吃饭吗？”
林月的声音跟苍蝇似的，但耐不住吐字清晰，陈宇一下子就听清了。
“我来这儿，我来这是因为吃惯了这里的东西！”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陈宇大声嚷嚷。
老板娘的脸色很差，谁不知道，陈宇总是在这里赊账。
被这种小流氓缠上，这小姑娘真是可怜。
今天是周五，一般这个时候，陈肆很少来店里。
第36章 傻姑娘林月
对于老板娘来说，陈肆只不过是一个店里的熟客。
她根本就不会想着给陈肆要联系方式。
甚至连他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今年多大了都不知道。
只是隐约听别人讲过，陈肆不是个好人，据说做过牢。
但是，他从不赊账，有时候会喂外面巷子里的流浪猫和流浪狗，话少，脾气不算太好，但很多时候，都很礼貌。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老板还在专心致志的揉面，老板娘硬着头皮，想要把林月从陈宇身边拉过来，拽了一下，没拉动。
“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陈宇冷冰冰的威胁，一双吊三角眼眯着，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还有你，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我，没你好果子吃！”
林月心里是慌的。
甚至连提着饭盒的手，都有些发抖。
但越是这样，她脸上就越显得冷静。
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过度的紧张，而让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罢了。
“我、我不缺钱，我也不需要钱，谢谢你。我还小，不打算谈恋爱。”
“骗谁呢？你这种女学生我见多了，打扮的一副清纯的样子，其实骨子里骚透了！你跟在陈肆后面跑，是觉得他有两个臭钱吧？”
陈宇嘴里不干不净的，林月有些懊恼。
她害怕司机会把陈肆的事情告诉秦愈，便找了个借口让他去吃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往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也成了现在关系略显生疏的模样。
司机工作了一天也够辛苦，反正距离也不算太远，就把车子停在路口，在那里等林月。
十七岁的小姑娘，需要保护，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找我的麻烦。”
林月慢慢的也冷静下来，说话不磕巴了，她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些零钱，大概有五十多的样子。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些零花钱已经算是多的了。
毕竟这巷子里的一碗面，才七块钱。
陈宇没想到林月说给就给，瞪着眼睛问了一声：“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还是说你跟这陈肆，他就给了你这点钱？”
“不是陈肆给的，我还存了不少钱，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林月深知破财消灾的道理，但却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陈宇寻思，这个看起来乖巧漂亮的小姑娘，难不成家庭条件真不错？
看气质也不太像是那种混社会的女孩子。
他转了转眼睛，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行啊，你家在哪？爸妈在家吗？我跟你去拿，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我不会骗你的。”
林月愣了一下，很诚实的摇头：“爸妈不在家，只要你以后不找我的麻烦，我可以把钱都给你，大概有四五千的样子。”
四五千不算少。
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跑个单子，才勉强挣两三千。
万一输了，可能会压价更低。
毕竟不是职业选手，上不了台面。
“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跟你走一趟。”
第37章 你说谁是你女朋友
这小妞真是傻。
家里没人，家里没人，还敢把家住在那告诉自己。
知道住址更好说了，以后缺钱了或者是想玩女人了，直接去她家找她。
如果这女孩儿不是那一种骚里骚气作天作地的小太妹，那就是不暗世事的好学生了。
这种好学生最好掌控。
林月背着书包，一手提着牛肉面，另外一只手提着饭盒，脊背僵直着，往司机的方向走。
“放松点嘛，笑一笑，你长得这么好看，不笑真的是太可惜了。”
陈宇跟在林月身后动手动脚的，一会儿手臂搭在她肩上，一会儿扯一扯林月的书包袋子，甚至还胆大的想要去搂她的腰。
林月低着头一声不吭，默默的加快了脚步。
这一片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司机在车上给家人通视频电话，由于太紧张，林月一头撞在车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不受控制的，她眼里涌出生理性泪水，偏偏两只手里都提着东西，又不能擦眼泪。
这下陈宇乐了，吆喝了一声，吊儿郎当的伸手想去摸林月的脸：“哎呦，真是笨的可爱，哥哥的心都快化了，来这边，哥哥给你擦擦眼泪。”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林月脸的时候，司机猛地打开车门。
“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秦家找的这个司机身材微微发福，个子也很高，声如洪钟，板起脸来还真有几分吓人。
“关你什么事啊？你的车撞到我女朋友了，我没找你麻烦就算好了的，你在这跟谁大小气呢？也不打听打听，这一片归谁管！”
陈宇个子也不矮，他强行把手臂搭在林月肩膀上，居然是主权一样把人往自己那边拉了拉。
林月抬起脸。
她倒不至于会因为这些小事哭哭啼啼，只不过眼里的生理泪水还没有被擦干净，在司机眼里，那就是害怕哭了。
“林小姐？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告诉秦少爷！”
司机拿起手机想给秦愈打电话，拿到之后又反应过来，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反正自己人高马壮的，又有车在手，估计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什么林小姐？什么秦少爷？装什么高贵呢？”
陈宇听的不耐烦，他昨天被陈玉摁在地上，好一阵乱打，根本就没发现林月是怎么回家的。
司机凑过来，身高体态原因，显得压迫感很重。
陈宇见惯了这种人在他看来司机就是标准的那种老实人的长相，看起来吓人，其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不耐烦的扬了扬拳头：“你想清楚这一片可都归我管，不想上赶着给我女朋友赔医药费，就老实点，赶紧滚！”
陈宇长得很凶，秦愈给林月配的司机不是保镖，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怂，估计一会儿打起来，也占不了上风。
林月被死死的拽着，想上车也上不了。
气氛僵持着，司机有点怕事，但林月毕竟是主家，他也不能跑。
“你说谁是你女朋友？”
就在伺机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巷口角落里传来少年慵懒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桀骜和讥讽。
第38章 又一次帮了她
“陈肆？”
林月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她猛的回过头去，莫名其妙的，鼻子有点发酸。
这次是真的想哭，可是记忆中，自己并不是个爱哭的人。
“你哭什么？”
陈肆一头雾水，甚至还有点不耐烦：“早就跟你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女孩子真是麻烦！”
“肆哥，你这也太直男了吧！你知道你现在的形象是什么吗？天神下凡英雄救美，这个时候你应该温柔一笑，然后暴打……”
齐妄手里拿着一根烤肠，不满的在背后嘟囔，看了陈宇一眼，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别打了，这种狗屎，适合用鞋底拍，肆哥，你如果嫌脏，觉得浪费鞋，不如用我的，刚好给老头子要双新的运动鞋。”
“谁要你的臭鞋？”
陈肆瞪了他一眼，脱下校服，露出小麦色的手臂。
少年看起来很瘦弱，但出乎意料的，手臂上的肌肉很紧实。
一中强制要求学生们穿校服，由于夏天的校服太丑，很多学生选择继续穿春秋季的那套校服外套。
热了就把校服脱下来系在腰上。
陈肆估计也是这样。
“还说你们没一腿？没一腿你这么护着她干嘛？！”
陈宇脑子一阵一阵的发疼，他知道自己不是陈肆的对手，也知道陈肆打架出了名的狠，还不要命。
一物降一物，他立马就怕了。
“长得丑，管的还挺宽。”陈肆不耐烦的皱眉：“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是男人就过来打一架，别牵扯无辜的人。”
“管的宽的是你！”陈宇这下是真的怕了，他明天还有比赛，万一受了伤影响发挥，可真是自砸招牌。
“这女学生自己说要给我钱的！陈肆，我劝你别太过分！”
“你不威胁她，她会说给你钱这种话？”
陈肆越发不耐烦了，觉得和陈宇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他眉宇之间的那股燥意让他越发显得肆意张扬，夕阳的余晖洒下来，少年腰上系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双腿站的笔直，好像自带着神光。
“我明天有比赛，你好像也要参加那场比赛？你这么想跟我打架是不是憋了什么坏主意？有本事我们赛场上公公平平的比一场！”
陈宇愤恨不已的松开抓着林月的手，深呼一口气。
他才不是怕陈肆，是怕影响明天的比赛。
“呵。”陈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陈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双三角眼阴森森的眯着。
“那就比，不管是哪方面，我都碾压你。”
陈肆伸手把林月拉到自己身边来，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东西，见到是一堆吃的，而且看样子还一点都没动，皱了一下眉头。
“这次算你走运！等着吧，明天赛场上见，你如果输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叫我三声爸爸！还有这个女学生。”
“做梦别做太早。”
陈肆不轻不重的推着林月上了车，关上车门想让她赶紧走。
林月咬着下唇，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委屈，双手扒着车门，就是不让他关。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第39章 那个少年会发光
“干什么？”陈肆皱眉看她。
触及到他的目光，林月立即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回手，但依旧还是固执地站在车门口。
“好学生，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还有，你家也不是没有司机，如果你实在是想吃面，大可以让司机帮你买，长成这副样子，还敢来这里逛？”
少年的眸子淡淡的垂着，睫毛很长，满脸的不耐烦。
林月抿了抿唇，脑袋垂得更低。
她当然知道陈肆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脑子里好像总有自己的想法。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想要往这边来，但又不敢去纠缠，所以只能借着“偶遇”，多见他一面，或者和他说几句话。
在外面的陈肆，可比在学校里好相处多了。
“对、对不起！给你晚饭！”
粉色的饭盒举到陈肆面前，林月低着头不敢看少年的眼睛，陈肆皱了皱眉。
“这是你的饭吧？赶紧回去吧，我不需要，你别给我添麻烦，我就千恩万谢了。”
陈肆单手插兜，清凉的晚风扬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少年好看的眉眼。
林月忍不住抬头，一眼惊鸿。
“不、不是，我……”
该怎么说呢？
以林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去纠缠一个男生的，但是，这般炽烈的光明又是她从出生起便从未见过的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接触的。
她笨拙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急得整个脸都胀红起来。
“好学生，你到底要干嘛？”陈肆越来越不耐烦，齐妄看着他这副直男的模样，急的直上火。
“我想谢谢你。”低头小声呐呐的说完一句话，林月总觉得心口好像堆积了千言万语，但仔细的挑挑拣拣，又发现好像她对他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大可不必。”陈肆无奈的叹了口气，听声音不那么躁了：“赶快回去吧，以后别来这里了，我……我以后也不来了。”
“为什么？”林月猛的睁大眼睛，眼瞳深处像是藏了一汪清泉，不停的摇晃着，晃的人心都要乱了。
“麻烦。”陈肆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原样，林月紧紧的咬着下唇。
这里的面，除了分量足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亮点。
但唯一让林月依依不舍的是陈肆的身影。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惶恐，如果陈肆以后不来这个面馆，那除了在学校里宛若陌生人一般的相处之外，他们还有别的接触方式吗？
“对不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涌上脑海，林月忽然深深的弯下腰，对陈肆的道歉：“我、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好像很喜欢说对不起？算了，你赶紧走吧。”
陈肆挥了挥手，刚准备带着齐妄离开，就听到林月在背后小心翼翼的询问。
“明天你在哪里比赛？我可以过去看吗？”
这个看起来乖巧又冷淡的好学生，竟然这么黏人。
陈肆心中带着古怪的异样：“林月。”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的名字，林月的心尖狠狠的一颤，立即慌张起来。
“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
第40章 死心眼
这确实不是个什么好形容词。
林月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
齐妄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连忙带打圆场：“林月，你别理他，肆哥这个人就是这样，嘴巴毒，但是心肠很软的，毕竟陈宇在找你的麻烦，你想来就来呀，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肆哥是怎么教育陈宇的！”
“齐妄！”陈肆冷冷的警告：“带她去不合适。”
“哎呀，又没关系，我明天找我女朋友要点化妆品，把她打扮打扮，那群人看不出来的。你看我们家小林月这么乖，肆哥，你怎么舍得拒绝人家？”
齐妄一点都没把陈肆的警告放在心上，笑眯眯的对林月挥了挥手。
“来，把饭盒给我，天色不早了，林月同学赶快回去，明天八点学校门口那棵大榕树下等你。”
“真的吗？”
林月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她想看一看陈肆现在的表情，又不敢抬头。
像是烫手一样，林月直接把饭盒塞到了齐妄手里：“那我先走了！明、明天见！”
“明天见啊！”齐妄。一只胳膊搭在陈肆的肩膀上，扬起手对着凌月挥了挥。
车子绝尘而去，林月捂着脸颊，久久不能平静。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林小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用手背摸了一下滚烫的脸颊。
林月低着头，依旧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你们都觉得他是坏人对吗？”
“不不不，就是这种人，身边有点太乱了，林小姐如果一直和他们接触的话，今天的事情会经常发生，我有点担心……”
司机确实是好意。
说的也一点错都没有。
林月的手指扣着座位上冒出来的一点线头，看着窗外不停闪烁路过的霓虹灯，沉默下来。
这世界上没有一朵玫瑰能够拒绝自己的太阳。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林月心里生出淡淡的忧愁。
司机没再说话，考虑要不要把林月的事情告诉一下秦少爷。
快到家的时候，林月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别告诉秦愈，他也挺忙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不想再让他继续担心。”
“好吧。”
司机第一次从这个自从自己见到第一面起就觉得乖巧异常的女孩儿，眼里看到坚定。
况且，那个男孩子确实也救了林月两次，也没有主动追求林月或者是做出什么轻佻的事情来。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谢谢。”
面馆外的巷子里。
陈肆的把齐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下去，声音冷淡：“你不应该让她过来的。”
“唉，我说肆哥，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整天在人家林月同学面前板着脸，这样怎么追女生？就像今天，你以前周五放学之后一般都会直接去练车，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来这里，还不是担心林月？”
“她那个人死心眼。”陈肆看了一眼齐妄手里的饭盒，莫名就想到，那天林月板着脸，认真的问自己要作业，然后又认真的把自己的名字记在小纸条上的样子。
第41章 如果在一起就要给她结果
“过来看看保险一点。”
“我还是觉得林月喜欢你，你呢？你感觉人家怎么样？”
“你别乱猜。”
今天的晚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吹得人神清气爽。
但陈肆却一阵又一阵的心烦意乱：“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那你是不是还在想你那个前女友？”齐妄递了根烟过去，陈肆接过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没有。”
他回答的很快，且斩钉截铁。
齐妄看不清陈肆的真正情绪，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想了，肆哥，都过去了，她现在应该过得挺好的。还有啊，你才多大，我们这个年纪，谈恋爱就是玩玩，谁跟你一样，上来就想给人家未来，给人家保证，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儿。”
“你有完没完？”
陈肆忽然回过头来，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凶狠，齐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我就说说，你别当回事儿，谁年轻时没遇到过几个渣呀，我……”
“够了！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陈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声音冰冷，听的齐妄头皮发麻。
夕阳渐渐的沉下去了，天色越来越黑，陈肆唇边有一抹闪烁的火光，他心情很不好。
“肆哥……你以前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就听他们说……”
齐妄小媳妇似的跟在陈肆身后，可怜巴巴的道歉。
“肆哥，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觉得林月挺好的，反正我们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事，还不如趁着年轻尝一尝爱情的甜，等以后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既然你那么相信别人嘴里说的话，那为什么还跟着我？我坐过牢，抽烟、喝酒，打架，甚至也碰过赌，我什么坏事没做过，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陈肆忽然停下来，眼眸深处一片沉沉的暮色。
齐妄愣了一下：“那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
“别再提林月的事情，等把陈宇解决了，就别再招惹林月。”
知道齐妄没有什么坏心思，陈肆淡淡的收回目光，掐灭手里的烟头：“我跟你不一样，我只在乎事情的结果，如果和一个人注定没有未来，我宁愿从不开始。既然选择了她，我就一定要给她一个结果。”
“肆哥……”
齐妄不懂，他只是隐约知道，好像陈肆那随心所欲的外表与性格之下，是他从未了解过的认真。
“别轻易去触碰一个女孩子的真心，如果你给不了她未来。”
夜空里留下陈肆最后一句话，齐妄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的城市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追上去。
“那你怎么知道你和林月没有未来呢？”
“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喜欢她，齐妄，你听着，不管是翱翔于天空的雄鹰，还是像我这样吞食腐肉生活的秃鹫，都不会去喜欢一朵温室里的娇花。她应该有属于她的花园，而我，也有我的草原。”
齐妄再次愣住。
他以前以为陈肆就是简单的，喜欢存钱攒钱，随心所欲惯了。
却没想到……
第42章 拒绝秦愈
却没想到，他才是最清醒冷静的那个。
“万一人家不是娇花是一朵食人花呢？”小声嘀咕了一句，齐妄叹了口气：“哎呀，知道了，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大不了以后我不替你招惹林月了。”
陈肆口中呼出的淡淡烟气弥散在夜色之中，他没有回答，眯着眸子看这片平房，稀疏的几盏灯光，照不亮黑沉沉的夜。
马路的另外一边是高楼大厦，万家灯火通明，置身于黑暗，才显得格外孤独。
他当然也曾渴望，也曾孤注一掷，但后来，现实狠狠的告诉他，他只能是活在地下室里的老鼠，孤独肮脏，一辈子见不了真正的阳光。
“月月，今天周末，要不要我给你补习一下化学？”
林月的衣服都偏素淡，像她的人一样，干净又漂亮，如同月色里的昙花。
但是齐妄昨天特意嘱咐，最好要穿的艳俗一点，才不会引人注意。
艳俗。
林月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跑到她妈妈的房间，拿出林妈妈年轻时候常穿的那件水红色T恤衬衫，又搭了一条当年流行的紧身喇叭裤。
这刚穿完，就收到了秦愈的电话。
林月没来得及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慌慌张张的拿起手机。
“补习？啊…可是，我今天约了朋友，想要出去…玩…”
林月说的有些困难。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朋友就只有秦愈一个。
到高中的时候分开。
林月恍然发现，以往，有秦愈的保护，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主动交友的能力。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相处，所以，到了高中之后，自始至终都孤单一个人。
秦愈从来没听说过林月有什么朋友，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我们的小月月长大了呀，已经会自己交朋友了，但是月月，我最近真的很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就只有今天一天有时间陪你。”
“秦愈哥哥辛苦了。”
如果换成是以前，林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推掉手里的所有事情，就为了等秦愈。
但是，今天她忽然犹豫了。
“那，秦愈哥哥先忙吧，我、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失约。”
电话那边，秦愈皱了皱眉。
以前，林月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
“什么朋友啊？让小月月这么紧张。”秦愈低声笑起来，声音里听不出额外的情绪。
“那好吧，你先去见你的朋友，以后，我看能不能再抽出另外的时间来。”
“好。”
挂掉电话，林月看了一眼镜子。
里面的小美人皮肤白的几乎到了无瑕的地步，但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白，反倒水润润的，让人看到就忍不住的想要掐一把。
天生的好皮肤。
她的唇是那种很好看的菱形，粉粉的，亮亮的。
鼻子小巧，不算特别的挺，但也不塌，精致的恰到好处。
她的杏眼里好像含着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神秘又空洞，是一片星光暗淡的夜空，不过，那片夜空里的星星，正在逐个被点燃。
不丑。
哪怕是穿成这样，依旧漂亮的脱俗。
第43章 林月惊艳了岁月
这世界上，有种人叫长得不好看却自傲自大。
还有一种人叫长得好看而不自知。
比如说林月。
长长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打扮完之后，林月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好像隐约在哪里看到过，男生大多都是视觉动物。
她纠结着捏着衣角，平生第一次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貌。
镜子里的女孩好像和别人没什么特别的，同样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
嗯，真的很普通，而且嘴巴还笨的要命。
这让林月有些挫败。
但时间已经不早了，顺手拿了个巴掌大的英文单词本装进兜里，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
看到林月这幅打扮，司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很难看吗？”
林月认真的坐在后面记单词，眼睛没有从本子上挪开，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忐忑。
“不不不，林小姐长得很好看。”
司机乐呵呵的，单纯的夸赞：“这身衣服被你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就像以前80年代里的港星似的。”
林月很少看电视剧，印象里也没几个港星的样子，只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一些画报，上面的女人都很美。
失神片刻，林月笑了笑，心不在焉的道谢。
她又不会打扮，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会漂亮呢？
应该是司机在奉承自己。
听江栖说，像齐妄和陈肆这种经常在外面混的学生，一定见过很多美女。
林月忽然生出一股自卑感来。
第一次，因为胡思乱想，林月没背几个单词。
下了车，日头还不算太毒，陈肆的车子停在树下，黑亮亮的保养的很好，配上他那张冷峻肆意的脸，又酷又帅。
齐妄伸着舌头舔冰淇淋舔的不亦乐乎。
“林月！”
这小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林月。
没办法，林月的皮肤真的太白了，五官又漂亮精致，再加上身上那股又单纯又迷茫的傻劲儿，让人想忽视都难。
“吃冰淇淋吗？还好你来的快，不然都化了，我就帮你吃了。”
齐妄递过来一个草莓冰淇淋，粉粉的，一滴奶油滴下来，掉在林月指尖上。
紧接着，那半化不化的冰淇淋一发不可收拾，不停的有奶油滴下来。
林月接过来之后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瞬间就愣住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单独出来玩，她根本不知道带什么，就顺手带了一些学习用的东西和一些零钱。
齐妄大大咧咧的：“怎么化的这么快，这鬼天气！林月同学，你应该带纸了吧，先擦擦，我一会儿带你去洗手。”
继续如痴如醉的舔着冰淇淋，林月的脸色格外僵硬。
她没带。
看出了林月的窘迫，陈肆一皱眉头，走过来，从裤兜里掏出叠的方方正正的卫生纸，递给林月。
林月伸手去接，冰淇淋的头部摇摇晃晃的。
紧接着，撑不住头部的重量，直接一下子拍在了林月的另外一只手上。
阳光转的很快，巨大的榕树下，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第44章 再次心动
林月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黏糊糊的一坨，让人手足无措。
陈肆递纸巾的手僵在原地，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来。”
他眉宇之间有一点点不耐烦，好像在说，真麻烦。
林月平摊着两只手，手足无措地来到陈肆身边。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陈肆用两只手指攥住林月的手腕，用纸巾把她手上的冰淇淋清理干净，又掏出另外一块纸巾，干脆直接把祈望给林月的冰淇淋，都一起扔了。
“干嘛呀？掉是掉了点，那不还有很多能吃的吗？”
齐妄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不满地对陈肆抱怨。
帮林月擦手的时候，自己手指上也不小心沾了一些冰淇淋。
陈肆冷着脸，烦躁地甩了甩：“我嫌晦气，怎么，你有意见？”
“没……”
齐妄秒怂，这才注意到林月的打扮。
“你这是从哪里搞出来的一套衣服穿在身上了？别说，还挺好看的，以前从来都没见你穿过这么鲜亮的颜色，我以为，你这种清纯的长相，衬不起这么艳丽的颜色呢。”
一边说一边对陈肆挤眉弄眼。
林月还沉浸在陈氏刚刚掐着自己手腕时，掌心里留下的温度。
那块皮肤像是被灼烤到一般。
她不是没有接触过男生。
以前和秦愈在一起的时候，秦愈经常会给她擦手。
但是，从来都没有这种，心跳加速，眼前的光晕逐渐炫目，被摸过的皮肤滚烫烫的，连着脸颊都不自觉的泛红的感觉。
“长得太招摇了，气质也格格不入，让齐妄送你回去吧。”
陈肆看了一眼时间，跨坐在机车上，打开钥匙启动油门，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
他没有看一眼林月。
冷淡至极的模样。
“我不走。”
林月以为陈肆说她长得太招摇，是在说她丑的意思。
心里莫名酸酸的，她抿着唇，低头一步一步的来到陈肆身边：“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我只是想看一看，除了学习之外，其他的东西。”
“你就只会学习吗？我感觉我每次路过你们班看到你的时候，你都趴在桌子上学习。啧啧啧。”
齐妄也有一辆机车，不过配置特别简单，就算是林月这种外行人，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那辆远不如陈肆的这一辆。
林月为难地低着头。
陈肆像是想到了什么，终于回头看了林月一眼，皱了皱眉，不敢置信。
“自闭症？交流障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了，林月那双圆圆的睁大的眼睛里好像有点古怪的情绪，陈肆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烦，不过，不是在烦林月。
“算了，当我没问，对你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没有人带我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
她遇到的人大多浮躁。
带着这个年纪青少年身上会出现的所有缺点和优点。
固然可圈可点，但归根结底来说，他们在林月眼里，都是一样的人。
哪怕是秦愈，也没有做到像陈肆一样，让林月觉得身上有光。
很莫名其妙。
光芒万丈。
“蠢死了。”
陈肆这么点评。
第45章 真是麻烦
“我……”
林月不明白这个蠢的意思。
只是下意识的想到自己小时候有些题目学不会，妈妈总是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这么笨？
眼睛里带了点失落和恐惧。
“你又干什么？真是麻烦，算了，上来吧。”
小女孩的眼睛真的是太好懂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
陈肆忽然生出一股老父亲的感觉。
他无奈的踩了一脚油门，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林月不会把自己当成她爹了吧。
从小缺爱的孩子，要么逆风长成一片难以让人靠近的荆棘，伤人伤己，要么，受到一点小恩小惠，又感动的难以自持。
蠢的要命。
就像林月一样。
救她两次，就眼巴巴的贴上来。
归根结底来说，陈肆不坏。
藏在那张不羁的面孔之下的，是更加放荡不羁的灵魂，灵魂里揉杂着一片柔软与温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这种好学生，不应该和我交朋友，你和你同桌那个叫什么的女生不是一路人，你们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陈肆开着车，没有带头盔，速度也不算快。
初升的太阳光芒温和，一阵一阵的暖风拂面，直吹到人心底去。
陈肆漫不经心的：“班长叫什么来着？李什么，虽然和齐妄一样事儿妈，但为人还算仗义，又是个娘娘腔，你如果暂时找不到玩伴，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月坐在陈肆身后，这次车后面没有绑着书包带子，她的双手有些无处安放。
迷茫的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还有一种人，比如说像我这样，坐过牢，又在学校里顶撞老师，不好好学习，不交作业的，一定不能做朋友。”
“剩下的就是齐妄这种老渣男，最好一句话都不要和他说，见面直接就走，听懂了吗？”
陈肆的语调不算是很快，声音被风吹的散乱，但还算清晰。
林月愣了好久，才明白陈肆再教给他辨别朋友的方法，心里瞬间就有一种古怪的温暖，还有哭笑不得。
“喂喂喂，肆哥，你这就过分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兄弟和自己的？”
齐妄在一旁哇哇大叫，陈肆一声冷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说，你都换了几个女朋友了？”
“那，那我也是个好人。”
齐妄傲娇的一别脑袋，反应过来之后又忍不住转过头：“不对，肆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陈肆反问，语气理所应当。
“行行行，您开心就好。”齐妄妥协。
林月看着他们两个吵嘴，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少年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和青草香钻进鼻孔，林月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虽然不会和别人交流，甚至可以说是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不会。
但是，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让林月习惯了一个人安静的观察别人。
她是用心去看别人的，然后一个人孤独的分析那个人的行为。
偶尔也不是没有动过交友的念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