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不受宠的贵妃
“唔!”
顾倾城轻声叮咛,隐约感觉脑袋发胀发疼,身体乏力。
眼前猥琐男人目露淫光,痴痴地看着她。
他身着古装,周围一切都是古色古香。
特喵的!
这什么情况?
“贵妃娘娘,小的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您就躺好吧!”
猥琐男激动地搓了搓手。
靠,她穿越了!
顾倾城眸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只见猥琐男把那双油腻腻的手伸向她,她一口咬住了嘴里嫩肉,强打起精神,一脚狠狠踹在了那人手背上!
此时,一道陌生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她竟然穿越到一个大庆的王朝,成为了皇帝的月贵妃。
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也叫顾倾城,是太傅嫡次女,本应该是原身姐姐嫁给皇帝为后,可原身对皇帝情真意切,在家里跪了三天三夜,水米不进,终于让亲爹亲姐妥协了。
只不过原身嫁给皇帝,就是贵妃,并没有皇后之位,还一直被皇帝厌弃,认为她是贪慕虚荣,眷爱权势的女人。
原身也老实,不被喜欢,就老老实实在她明月宫待着,一心只想远远看皇帝一眼就足够。
可不争不抢,不代表别人会同意,她占了一个贵妃之位,还不受宠,自然有人不甘心了。
顾倾城抽回思绪,看着眼前飞扑过来的猥琐男,目光落在床头的针线筐上,心中庆幸原身有没事就做女工的习惯。
她飞快拿出几根绣花针,猥琐男也扑了上来。
她动作敏捷,一针扎在猥琐男的胳膊上。
剧痛之后只剩麻木,猥琐男心中大骇,连连后退,“你用的什么妖术!”
他的胳膊都没知觉了!
顾倾城手上动作飞快,又扎了他一针。
这次,猥琐男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顾倾城松了口气,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道阴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月贵妃。”
这声音……顾倾城这具身体太熟悉了。
在原身心中,这声音就像孱孱流水,涓涓细流。
可在顾倾城耳中,就是催命符。
她双腿发软,晃悠悠地转身,看向了轮椅上的那人。
大庆皇帝,十岁登基,为震慑朝臣和边境贼人,亲自上了战场,所向披靡。
可最后,他伤了腿,原本还算温和的脾气来了个翻天地覆。
他成了人人口中的暴君,喜怒无常,经常上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就砍了别人的脑袋。
南宫墨目光森冷地看着她,心中更是一震。
方才,她没开口说话,那他听到的,又是什么?!
第二章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被他这么一看,顾倾城心里咯噔一下。
她并未注意原身记忆里的暴君什么样子,但看到他的刹那就认出来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帅!】
顾倾城眼睛都亮了。
上辈子她作为中医馆的小老板,医术超群,以救世济人为己任,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一切美人。
帅哥、美女。
“注意你的口水。”南宫墨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嫌弃。
“吸溜”
顾倾城下意识吸了吸口水,顺便擦擦嘴角。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小子,骗我!】
小子?
南宫墨眼神瞬间阴鸷不少,冷冷地看着她,又看看她脚边昏死过去的男人。
他鼻子里发出嗤声,“难怪贵妃不愿出门看烟花,原来是在跟人叙旧啊!”
顾倾城一拍脑袋,正事差点都忘了。
她眼睛一红,脚步摇晃地冲向南宫墨,“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她吧唧坐在南宫墨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把刚才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还挤出两滴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皇上,真的吓死臣妾了。”
【不是吧!美人就在身边,哭的像朵小白花一样,兄弟你都不心疼吗?】
顾倾城心里嘀咕的话被南宫墨听得一清二楚,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
脸还是以前的脸,但性格完全不同。
以前的顾倾城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眼前这个,跟个疯婆娘一样。
脑子里边想的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有意思!
南宫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吗?我怎么觉得,是你红杏出墙,被朕撞见了呢?”
恐惧犹如五雷轰顶,把顾倾城劈得外焦里嫩。
她看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猥琐男,这特喵的值得一个贵妃红杏出墙?这得多眼瞎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顾倾城一脸可惜地看着南宫墨,年纪轻轻的,腿就受伤了,时间久了,心也盲了,真惨。
南宫墨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顾倾城,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可怜我现代医学小天才,有个中医馆赖以生存,被药材架子砸到脑袋而已,就穿越到皇宫里,成了不受宠的贵妃娘娘,还差点被耍流氓。】
她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猥琐男,什么玩意,谁放到宫里来的?摆明了就是要原身的命啊。
南宫墨眸光微微一滞。
他自然明白顾倾城话里的意思。
若他真的误会顾倾城红杏出墙,与人私通,必然是死罪,说不定还会牵连太傅府,真是一步好棋啊!
不过,他怎么确定顾倾城的心里话是真是假呢?
他冷漠地看向地上的男人,声音冰冷:“拖下去,严刑拷打。”
顾倾城注意到他平静无澜的目光,打了个寒战的同时也为原身感到可惜。
刚才还认为原身与人私通,现在就能这么平静,摆明了就是不在乎原身啊!
亏得原身在家三天三夜水米不进,只为了陪伴在他身边。
可怜!
南宫墨暗暗捏紧了拳头,俯身看着腿边的顾倾城,“想好解释的说辞了吗?朕准备取你首级了。”
“皇上!”顾倾城惊呼一声,这厮的心是万年寒冰做的吗?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说出暴躁血腥的话。
她狠狠咽了口口水,见侍卫要把猥琐男拖下去,她厉喝一声:“慢着!”
南宫墨看向她,“怕他受苦?那你就直接承认,朕可以在把你们碎尸万段之后,葬在一处。”
顾倾城震惊地看着他,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猥琐男一起死。
“狗肚子里。”
“嗯?”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南宫墨。
南宫墨唇角微扬,道:“剁碎了,喂狗。”
噗!顾倾城被气得要吐血,这个男人懂不懂什么叫保留证据?要是把这个男人带下去,万一被幕后主使弄死了,她不是百口莫辩?!
南宫墨听她在心里嘀嘀咕咕,还算有点脑子,打算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线索,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太傅府的顾倾城。
“怕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怕了,就承认吧!朕会给你个机会,让你死的痛快点,再剁碎。”
顾倾城:“……”
我感谢你全家!
暴君果然名不虚传,面无表情说出最无情的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杀的人太多了,麻木了吗?
她眼神掠过南宫墨的伤腿,眼睛一亮。
有了!
南宫墨察觉到她的意思,立刻打算后退,可顾倾城更快。
她一把抱住他的腿,“皇上,臣妾有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求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得南宫墨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但他也抓住了重点。
重新站起来?
他虽然治伤了一条腿,但一瘸一拐的走路多少影响形象,他干脆坐了轮椅。
那她的意思是,从轮椅上站起来?
南宫墨可不上她的当,冷哼一声,“不用你朕也能站起来。”
“可是臣妾能让皇上的腿恢复如初!”
顾倾城脱口而出。
小命都快没了,她必须抓住机会。
不等南宫墨多说,她嘶啦一声,扯破了南宫墨的裤腿。
嘶!站在南宫墨身后的宫人纷纷为顾倾城捏了一把汗。
完了!月贵妃这次彻底凉了。
南宫墨眼神也冷得吓人,恨不得把她头顶戳出一个洞来,“顾、倾、城!”
“我在,我要检查一下皇上的腿,皇上您冷吗?”顾倾城白皙温润的指尖在他受伤的部位轻轻按压,还不忘体贴地问一句。
注意细节,没有她拿不下的人。
南宫墨气得脸色铁青,正要抬起另一条腿把她踹飞出去。
刹那间,密密的酥麻感从伤口周围分散开来。
“有了,有了!”顾倾城惊喜地看着他的伤口,她知道怎么治疗了。
有办法?!
南宫墨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倾城白皙指尖触摸的伤口。
那道伤疤,深可见骨,又被羽箭穿透,太医以羊肠线缝合,歪歪扭扭,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蜈蚣,丑陋不堪。
他厌恶地别开视线,却无法忽视伤口传来的酥麻感。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顾倾城满是欣喜的笑脸。
她,真的不是那个顾倾城。
真正的顾倾城从小就是温吞性子,唯有入宫一事强硬了一次,可他想到她是为了皇后之位入宫,就忍不住厌恶。
如今,眼前的顾倾城……
第三章 流氓贵妃
他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声音暗哑地说道:“你真的有办法?”
顾倾城抬头,灿烂一笑,“当然!”
这伤并不是最麻烦的,若是她来处理,就用银针强行连通经脉,或许会有一点痛苦,但效果非常好。
麻烦的,是他中的毒!
他竟然中毒了!
南宫墨心头一震,他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适,怎么会中毒呢?
他目光紧锁在顾倾城脸上,这女人不会是瞎想的吧?
可伤口处传来的感觉,又让他无法忽视。
想来淡定如水的帝王南宫墨,头一次觉得心乱如麻。
然而,顾倾城却没注意到他的心思。
她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一遇到病人就极其认真,非要把人治好了才行,遇到南宫墨,算她倒霉,却是南宫墨的幸运。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南宫墨等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开口。
“当然!”
她还是那句话,脸上笑容依旧灿烂。
本就倾国倾城的小脸还染着几分苍白,眼眸墨黑如玉,缀着点点星辰,南宫墨竟然看愣了一瞬间。
贴身伺候他的宫人见状,心中万分惊讶。
月贵妃有福气啊!这种情况都没被拖出去砍了,就连那个男人都还在地上扔着呢。
顾倾城不知道两人的想法,拍了拍手,道:“臣妾的确有办法,不过请皇上给臣妾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认真地看着他,墨玉一般的眸子里闪着星星点点的期待。
南宫墨这还是第一次,不想拒绝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他没有在意这点感受,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朕就要看看,你怎么自证清白。”
【好耶!】
她心里欢呼雀跃,脸上却表现得更加淡定,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来福公公身上,“烦请公公给我一副银针。”
“是。”
南宫墨都发话了,来福自然惟命是从,立刻让人寻了一副银针。
顾倾城拿着银针上看下看,质量太好,用在这个狗东西身上太可惜了。
她暗暗叹息,顺手把银针揣进了自己怀里。
见她如此贪婪护财,南宫墨嫌弃地皱了皱眉。
来福公公更是抹了一把冷汗,这位主子到底要干啥啊!
“啊!”
一声惨叫,任凭来福公公见多识广,也吓得哆嗦一下。
这人叫得也太惨了,月贵妃到底怎么做的?
南宫墨冷眼看着她,若是熟悉他的人必然能看出来,他眼底带着几分兴味。
“醒了?”顾倾城不知道从哪找了一根木棍,拍了拍猥琐男的脸。
见他双眼紧闭,眼珠子却转了一下,她心中冷笑:“看来刚刚那一针没用,再来一次!”
说完,她就要用绣花针再扎他一下。
“醒了!醒了,娘娘饶命啊!”猥琐男惨叫一声,吓得涕泗横流。
顾倾城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可做不了主,你去求皇上吧!”
“皇……皇上?!”猥琐男瞪大了眼珠子,一抬头就看到南宫墨坐在那里。
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放肆。
猥琐男顿时吓得抖如筛糠,“皇……”
“别叫皇上了。”
顾倾城一棍子抽在他身上,“知道我的能耐吧?识相的,就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穿肠毒药,我给你灌下去,却能让你一直吊着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肠穿肚烂……”
南宫墨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这个顾倾城太直接了。
顾倾城却不觉得。
她是大夫,却不是一个愚善之人。
这个人背后的指使摆明是冲着原身和太傅府的身家性命来的,她若是就此放过,将来指不定会留下多大一个祸患。
斩草除根,才是她的风格。
“说吗?”
她笑得清浅动人,脸颊上浅浅的梨涡像灌了酒,让人看着心醉。
可猥琐男沉浸在她刚才的狠话里,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心思欣赏她的美貌啊,一口一句“饶命”,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让你说实话!”
她没了耐心,一脚踩在猥琐男的腿上,“快说,不说我动手了啊!”
猥琐男痛得浑身发抖,连忙高声说道:“我说,我说!”
见状,顾倾城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这就对了嘛!说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猥琐男嘴巴一动。
不好!
顾倾城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用了巧劲,把他下巴给卸了,用针把他藏在牙缝里的毒药挑了出来。
临了她还不忘给南宫墨展示一下,这也是她的劳动成果。
要真是她私通之人,又怎会藏毒呢。
南宫墨看她得意,也不在乎,眼神淡淡地看着。
“现在,还说吗?”顾倾城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猥琐男。
明亮的眼眸中,却带着几分阴冷,看得猥琐男瑟瑟发抖。
完了!他这下真的完了!
猥琐男悲催不已,自知再这样下去,他小命就不保了!
“我说!”他口齿不清地说道,芝麻绿豆大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顾倾城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把他的下巴归位了,“说吧。”
“是丽妃,丽妃娘娘!”猥琐男嘶声说道,“小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求贵妃娘娘饶小的一命,求皇上开恩啊!”
猥琐男以头抢地,恨不得把脑袋磕出一个洞来。
然而,南宫墨只是厌弃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证据呢?”
“这!”
猥琐男也不是真蠢,早就准备好了丽妃的把柄,一旦丽妃翻脸不认人,他就把证据拿出来。
顾倾城目光扫过他手中的香囊和腰牌,就知道这件事差不多就这样了。
原身记忆中,那个丽妃胸大无脑,一心想算计她的贵妃之位,只不过原身平时不喜出门,实在不好算计。
这次趁着中秋佳节,带了一个男人进宫,还要辱没原身的清白。
若是原身在这,恐怕清白不保,性命也难说。
南宫墨说要人的性命,就当机立断要人小命,原身磕磕巴巴解释根本来不及。
可怜啊!
顾倾城心中的小人儿低声感叹,这可能就是命吧!
原身无法应对这种情况,就让她来面对?
那真正的顾倾城又去哪了呢?
她的心思千变万化,实则只过去了一瞬,而南宫墨已经面色铁青地让人把丽妃带来。
一盏茶的功夫,惶惶不安的丽妃就出现在顾倾城的视线中。
她观察了一下,身材真好!
南宫墨听见她的流氓心思,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女人,能不能要点脸?
第四章 干脆药死他
“臣妾,参见皇上。”丽妃吓得小脸煞白,还要强装镇定,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哟!丽妃啊。”顾倾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声音娇俏,吓得丽妃身体一哆嗦。
她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这位贵妃娘娘把那个男人拿下了,那个男人禁不住吓唬,三言两语就把她出卖了。
这下完了!
丽妃吓得不敢抬头,向顾倾城行了一礼,声音颤抖地问道:“不知皇上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要是往常,丽妃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南宫墨身上了,可眼下,她能不能保住小命还难说。
南宫墨疏淡冷清地看了她一眼,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带着层层叠叠的审视和不喜。
他一向不喜丽妃,目光短浅,且爱争抢,平日里也不爱动什么脑子。
若真是有点脑子的,也不会找人潜入宫中欺辱贵妃,还不是自己的心腹。
南宫墨凉薄地看了丽妃一眼,目光落在猥琐男的身上,“那人,你还认得吗?”
丽妃吓得噤若寒蝉,看都不敢看一眼,便道:“臣妾不认识。”
“不认识啊。”南宫墨寒眸泛过一丝冷意,轻笑:“那便把丽妃贬为庶人,关进大理寺,好好审问。”
这话一出,丽妃姣好颜色的小脸惨白,传闻如今的大理寺少卿秦岩心狠手辣,一旦落入他手,加上皇上默许,她还能活着出来吗?
恐怕是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模样,丽妃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顾倾城眉梢轻挑,见南宫墨轻而易举就拿捏住丽妃,对他倒是刮目相看。
看来他对自己的小老婆还是挺了解的。
南宫墨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小老婆?呵,那她这个月贵妃,是不是也算小老婆?
这个念头一经闪过,他便觉得好笑。
眼下的顾倾城,未必能接受这个事实。
“丽妃啊,本宫瞧着,你还是老实交代,别连累了你一家子人。”
这话一出,丽妃脸色更是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身体剧烈颤抖。
怎么怕成这样子了!
看来南宫墨暴君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朝中大臣,亦或是后宫妃嫔,都对他惧怕不已。
南宫墨眯着眼睛,冷冰冰地看了顾倾城一眼。
他,暴君?
呵。
改日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暴君。
而丽妃被吓得魂不守舍,又深知南宫墨的脾气,当即就磕巴地交代了。
末了,还求南宫墨饶她一命,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南宫墨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就道:“拖下去,砍了。”
“皇上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贵妃娘娘也没有受伤,皇上就放过臣妾吧!皇上……”
“聒噪!”
南宫墨厌烦地皱了皱眉,下一刻,被拖到门口的丽妃就没了声响。
好家伙!
顾倾城一向对血腥味十分敏感,清楚地闻见门外飘进来的血腥味,被吓得心肝一颤。
随便开口就要了人的性命,真是对得起他暴君的名声。
不过她也没有求情,在这个年代,真真是权力至上,南宫墨一句话就能掌人生死,那些豪门贵户对于那些家仆丫鬟,也是如此。
丽妃摆明了是冲着她的命来的,她也不会傻到给自己留下祸根。
至于那个猥琐男,南宫墨直接叫人把他变成了太监,留在宫里做最下等的事情。
这于猥琐男而言,简直是生不如死。
顾倾城暗暗咂舌,暴君不仅残暴,还有脑子,他知道什么法子最折磨人。
南宫墨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原来她也知道啊。
改天,是要让她亲自见识一下,什么叫残暴!
他眼底划过一抹戏谑。
门外传来血腥味,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一个眼神,来福公公就知道推他离开明月宫。
临走前,南宫墨淡淡地看了顾倾城一眼,道:“贵妃最好看看丽妃的下场,也好了解朕的处事风格,之后,贵妃还有事情要办呢,办不成的话……”
话未说完,顾倾城脸已苍白。
这厮,心太黑了!
干脆一包药药死他?
来自南宫墨的森冷气息让她瞬间改变了这个想法。
冷静,一国之君不是小白鼠,不能让她嚯嚯。
她脸上堆着笑,向南宫墨行了一礼,道:“臣妾记住了,一会就去瞧瞧丽妃的下场,然后提醒宫中姐妹,谨言慎行。”
说着,她微微抬起下巴,眼底带着几分戏谑。
论阴阳怪气,她也算是行家吧。
南宫墨眸色微变,心中冷哼:朕总有一日,让你阴阳怪气不起来!
“走,朕明日再来。”他淡淡地看了顾倾城一眼,今日发生的事情叫他大为震撼,他需要好好梳理。
顾倾城,他有的是时间整治。
待他离开,一直强装镇定的顾倾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
“暴君!”
她小声骂道。
哪有在人门口杀人的,也太残暴了!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她大大的松了口气,今天这一遭,来得太陡了,她差点接受不了。
想想原身的身份,也是非常不错了,就是嫁得不好,得想法子离开皇宫。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暴君。
她心里琢磨着,身体却早就没了力气,刚才看起来神采奕奕,都是在硬撑。
此时明月宫的宫女太监听到风声,纷纷赶了回来,而贴身伺候原身的宫女华钥也红着眼睛回来了。
“娘娘!”华钥扑通跪在床边,把顾倾城吓了老大一跳。
“娘娘还没死呢,先别跪啊!”
作为现代人,对于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还有点不习惯。
华钥抹着眼泪,一个劲儿的自责,顾倾城见她哭得都要厥过去了,连忙打住。
原身这个宫女华钥是她姐姐亲自挑选,随她入宫伺候的,性格沉稳,忠心耿耿,脑子也灵光。
只可惜原身太善良,脑子也不好使,别人说有事,真就让华钥跟着去了,现在好了,原身的魂儿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想到自己白白占了人家的身体,顾倾城决定护住这个中心体贴的宫女,还有原身的一家子,她都会保护好。
等她离开皇宫,再开个医馆,凭她的医术,定然生意兴隆!
等华钥哭完,她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可身上还沾染了猥琐男身上的臭味,她嫌弃得很,就让华钥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美美泡了个热水澡,顾倾城倒头就睡。
日上三竿了,她还蒙头大睡。
南宫墨进殿时,就看到她一只脚挂在床边,一只手举过头顶,嘴巴微张,睡得可香了。
这动作任谁都觉得滑稽可笑,偏偏顾倾城瞧着就娇憨无比。
意识到自己对顾倾城有别样的心思,南宫墨脸色陡然一变,内殿的气氛也紧张了七八分。
第五章 奇怪的毒
“朕以前还不知,月贵妃有赖床的习惯。”
嗯?!
暴君在说话吗?她一定是在做梦,暴君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了,怎么可能一大清早就来明月宫。
她一定是在做梦!
继续睡,继续睡!
“难不成月贵妃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南宫墨冷眼看着她不雅的睡姿,周身都散发着寒意。
顾倾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向南宫墨行了一礼。
这可是暴君啊!礼数不能废。
见她心思还挺多,南宫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月贵妃是不是忘了,朕昨日说的话了?”
顾倾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忽的想起他昨日说今儿个一早来。
她昨天太累了,给忘了!
“皇上恕罪。”她眼珠子一转,干脆跪下,“臣妾昨日被吓得不轻,浑浑噩噩,竟然忘了此事,请皇上恕罪!”
【都跪下了,我态度够诚恳了吧!】
诚然,她跪下了,南宫墨也不觉得她多诚恳,心里那点花花肠子,他听得一清二楚,昨天还想药死他。
昨晚他思索良久,以为真正的顾倾城或许已经不在了,面前这位,正如她自己所想,来自异世,或许还有一手好医术,性格也跟以前的顾倾城迥然不同。
至于他能听到旁人心声一事,他云昨夜也试验了一番,发现其他人的心思他都听不见,唯独顾倾城的,他听得一清二楚。
有趣。
他眸底泛过凉薄冷笑,以后的日子,或许还能添点乐趣,就是不知道她能坚持折腾几天。
顾倾城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他听到了,还等着他放过她呢。
可南宫墨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她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如你给我一刀吧!痛快点。
顾倾城这样想着,骨子里却还是怕死。
更何况她占了原身的身体,还要对原身一家负责呢!
怎么也得保一家平平安安啊!
“起来吧。”
终于,在她双膝疼得要命的时候,南宫墨发话了。
她连忙站起来,可两腿一痛,要不是华钥眼疾手快,她就扑到南宫墨身上了。
谢天谢地,差点死在暴君手里。
她向华钥投以感激的眼神,看得华钥心里惴惴不安的。
顾倾城倒是没注意这些,让南宫墨稍等片刻,她整理一下仪容就为他诊治。
好歹是个贵妃,总要注意点形象。
南宫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还算不傻,知道自己是贵妃。
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在华钥的帮助下,优雅地出现在南宫墨的视线中。
而她手里,正是昨日来福公公给她的那一副银针。
“皇上,治疗的过程可能有点痛苦,也需要点时间,您,忍忍?”
她谨慎地看着南宫墨,要是他受不了这个罪,她就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她就带着华钥跑路。
南宫墨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还敢带上宫女跑路?这女人真是胆大妄为啊,不过心地善良,还知道把她的贴身宫女带走。
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淡漠地看着她,“需要什么,命人准备好,更多的苦朕都过来了,更何况你这点。”
不知为何,顾倾城从他话里听出不少酸楚。
曾经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帝,百战百胜,却伤了腿。
一朝从天堂落入地狱,难怪性格突变,成了个暴君。
想来他也不容易。
顾倾城一边想着,一边掀开南宫墨伤腿的裤脚,撩到大腿上,温润的手指一寸一寸,从他伤口上掠过。
他早已经不疼了,可她这个举动,竟让他感到密密麻麻的痛意。
这条腿,许久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疼吗?”
她仰头,暴君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她实在看不出来他什么心情。
南宫墨点点头。
顾倾城:“疼可以大声叫出来,不丢人。”
南宫墨:“……”
他是那种怕疼的人吗?
顾倾城被他看得心底发毛,讪讪一笑,取了一柄匕首。
“贵妃娘娘,万万不可啊!”
来福见她欲对南宫墨动刀子,连忙拦住。
“皇上万金之躯,可不能受伤啊!”
见来福阻拦,顾倾城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么迂腐,何时才能治好他的腿?
到时最后一个阶段,以银针强续经脉更加痛苦,说不定她还没弄完,就被一刀砍了。
血溅当场!
“退下。”南宫墨一记眼神,来福就不敢阻拦了,可心里还是怕呀,那可是皇上。
南宫墨却不在意,反正腿已经废了,寻遍天下名医都没办法,就让她试试。
“若是无效,我就将你剁碎了喂狗。”
顾倾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暴君实锤了!
还好她是真材实料,凭的是真本事。
想罢,她稳准狠地划破他被缝合的伤口,露出里面的血肉。
本以为会是血淋淋的一片,可叫南宫墨意外的是,伤口之下,竟不是血红色,而是泛着青色的腐肉。
顾倾城直呼好家伙,背后下毒的人可真狠啊。
在缝合伤口时就悄无声息地下了侵骨之毒,这种毒一旦沾染上血肉,就会逐渐渗透,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里却逐渐腐烂,失去生机,了无知觉。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也很难被发现,寻常大夫没见过,根本不知道。
她也是上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用毒的同行,交流得知的古怪毒药。
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南宫墨面沉如水,见她冷静地刮去伤口下的腐肉,动作快又狠,心底的怒气,几次险些爆发。
“这是当初没处理好伤口落下的后遗症?”他强压下心头怒气,总不能直接问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不料顾倾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傻子一样。
中毒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
南宫墨眸色更冷了,淡漠地看她一眼,就让她心头一紧。
“皇上应该查查当年为您治疗的军医。”
小小军医敢对皇上下毒,背后肯定有人。
至于是谁,她就不知道了,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南宫墨却是眸色一寒,心中已经盘算好了。
一个个藏在背后的人,他通通都要揪出来,碎尸万段。
第六章 提出治疗方案
“你可有把握治好朕的腿?”南宫墨看着顾倾城半天没有说话,不由得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废话,我好歹也是知名中医馆的老板,见过的病人只怕比你看过的奏折还多,顾倾城有些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她心中的这些话自然又是一字不落的被南宫墨听了去,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有些鄙夷的神情来。
他自从继位以来,夙兴夜寐,自认为也算的上是勤政爱民的以为好皇帝,这顾倾城年纪轻轻,却这般托大,她要是到时候治不好自己,他一定要她的好看!
顾倾城感受到了这冷面皇上的面色不善,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皇上放心吧,我已经知道您到底中了什么毒,只是这彻底解毒的方法,或许您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顾倾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话提前讲明白,免得之后自己真的动手医治的时候,南宫墨觉得自己是要谋害他。
被他误会了事小,一不小心连累了原主满门抄斩,她岂不是作孽了。
南宫墨看顾倾城眼神之中的神色真诚,倒是并不像在撒谎,又听着她心中小声的嘀嘀咕咕,倒是有些好奇。
“朕倒是要听听,你的解毒方法,到底是怎么个匪夷所思法。”
“嗯……”顾倾城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今天只是清除了伤口上的腐肉,今日的这种痛苦,不知道陛下觉得怎么样?”
“尚可。”南宫墨的声音之中听不出什么非常明显的情绪。
“刚才臣妾发现,皇上中毒的时间年深日久,一部分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之中,如果不将这部分毒素完全清除的话,只怕是会随着血液流经全身,到时候皇上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走路不便的问题了。”
“陛下可能会脑出血,甚至可能成为个活死人。”顾倾城原本想说脑瘫或者植物人,但是想着这暴君只怕是听不明白这种现代词汇,急忙换了个自认为委婉点的说法。
”不知道贵妃有什么高见?“南宫墨挑眉继续发问。
“呃……这个嘛,就是要敲断皇上的腿骨,将已经中毒的这段骨髓取出来,然后用钢钉重新固定腿骨,等骨头重新长好,骨骼和骨髓再生。”
这只是第一步,毒素都已经侵入骨头了,筋脉更是全都严重受损,要是脸这种疼痛他都忍受不了的话,那后面就更是免提。
南宫墨微微挑眉:“贵妃话好像倒是没有说完的样子。”
顾倾城有些惊讶——这暴君怎么知道自己还没说完?他应该不懂医术啊,难不成这家伙还能听见自己的腹诽不成。
她定了定神,淡定开口:“之后,臣妾会用银针为陛下重新接续断了的经脉,等经脉也重新连接起来之后,再辅助以康复训练,陛下的双腿便可恢复如常。”
“只是,这过程非常痛苦。”顾倾城生怕到时候这暴君治自己的罪,急忙再次重申了一遍。
“无妨。”南宫墨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若是当真疼痛难忍,贵妃陪在朕的身边,和朕一通面对便是了。”南宫墨的俩书哪行那个浮现了一个有些妖冶的笑容来。
“贵妃如此爱慕朕,朕如果痛苦难当的话,想必爱妃也会寝食难安吧?朕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爱妃心痛煎熬,一定会派人让爱妃体验和朕相同的痛苦的。”
顾倾城的心中犯了个白眼。
大哥,您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还心痛煎熬?心心念念爱着你的那个人是原主好不好,她不过是一缕来自异世界的孤魂,对这个暴君哪来的什么好感!
从原主的记忆中,顾倾城早就了解到,这暴君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相信,南宫墨刚刚的话,肯定不是随口说说的。
要是他到时候真的痛死过去,自己肯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算了算了,谁让我美女医生,宅心仁厚呢。顾倾城认命的摇了摇头,为了让自己日后不用受什么皮肉之苦,少不得还是得想办法减轻这暴君的痛苦。
“皇上,臣妾需要这几味药物。”顾倾城打定了注意,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继位药的名字,这个时代的医学发展还十分落后,并没有什么可以止疼或是麻醉的东西可供使用。
看来,自己只能抄袭一波华佗老爷子的方子,造个麻沸散出来了。
南宫墨看着顾倾城那一笔鬼画符一般的字,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古怪。
太傅家的嫡次女,是万万不可能写出这样一笔字的,他原本心中还有些怀疑,顾倾城到底是不是在故意装样子,但是现在,却更是多了几分确定。
“好,朕即刻让太医院去置办。贵妃即刻开始为朕治疗吧。”南宫墨想到自己的腿还有可能恢复如常,声音之中也不由得开始带上了些激动的味道来。
大哥,您知不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顾倾城在心中犯了个大大的白眼。但是见到南宫墨脸上的神情瞬间难看了起来,急忙诚惶诚恐的垂下了头。
“陛下,臣妾所需要的东西还没有备齐,等臣妾制出了可以缓解疼痛的麻醉药之后,就立刻开始为陛下治疗。臣妾一心爱慕陛下,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忍受断骨之痛!”
顾倾城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做出一副对南宫墨一往情深的样子,就连她自己也几乎要佩服自己的演技精湛了。
南宫墨看着面前的这女人惺惺作态,冷哼了一声。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南宫墨离开之后,顾倾城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哎呦,难怪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穿越就穿越吧,安安稳稳的当个米虫不行么,怎么偏偏摊上了这么个难缠的病人。”
她要是真的治不好南宫墨的只怕,只怕就不是现代的“医患纠纷”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想到这里,顾倾城自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侍女华钥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第七章 改良轮椅
二小姐自从醒过来之后,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看她在旁边自言自语的样子,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吧?
她自然是也知道那一晚丽妃派了人来轻薄顾倾城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暗暗的嘀咕,二小姐会不会是过于羞愤,气坏了脑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得想办法尽快通知太傅大人与大小姐才是啊。
顾倾城根本不知道华钥在打着什么算盘,心中还在同情着南宫墨。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这南宫墨倒是也真的挺惨的,好好的一个大帅哥,天之骄子啊,结果表居然成了个残废,也难怪他性格那么阴晴不定。”
“可惜我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我看啊,他的精神多半也有些问题,怕不是有些什么抑郁症的倾向吧。”南宫墨一边搜索着原主回忆之中有限的和南宫墨相处的片段,一边惋惜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医者仁心,她是现代好青年,悬壶济世,绝不歧视任何一个患者!
对于南宫墨这种情况,组织上应当给予充分的理解和同情!
如果他的情绪能稳定一些的话,自己日后想要离开这个皇宫,说不定也更容易一些。
“华钥,咱们宫里现在有多少银子啊?”一边这样想着,顾倾城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侍女。
华钥不明白自家二小姐为何有此一问,太傅家风清廉,一向视金钱如粪土,自然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于是也便老老实实的答道:“娘娘,您的月例银子是三百两,除去了打赏宫人,添置器物,也便不剩下什么了。”
才三百两?如果顾倾城没记错的话,贵妃位,月例应该是六百两才对。
“怜妃娘娘从前协理六宫之时向皇上提出的裁减各种月例银子,您当时可是响应最积极的啊。”华钥看和顾倾城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痛心疾首的神色,好心提醒。
原主不愧是太傅家的嫡小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顾倾城的心中暗暗腹诽,连带着对这断人财路的怜妃娘娘也没了什么好感。
“那宫里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么?”顾倾城继续追问。
“阖宫都是陛下的赏赐,卖不得的。”华钥看着自家二小姐看着宫内陈设的饰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私自变卖宫中器物,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华钥知道自家二小姐应当是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的,但还是急忙补充了一句。
合着自己就是个穷鬼呗?
顾倾城瘫倒在床上。
自己这个贵妃未免也太惨了点吧,她原本还想着到时候将南宫墨治好以后,自己收拾些之前的东西,带着自己的月例银子细软跑,找个山清水秀的山谷避世隐居起来,开间医馆什么的。
凭借自己精湛的一手医术,当个脾气古怪,诊治病人全凭心情的怪医,是何等痛快的事情。
现在看起来,这梦想距离自己只怕是有些遥远。
顾倾城的心中长叹一口气。算了,看来,眼下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讨好南宫墨。
南宫墨的腿并不是立刻就能治好的,虽然他将自己的情绪伪装得很好,但是顾倾城毕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几次和南宫墨接触之后,便注意到,他其实非常厌恶自己的这轮椅。
也对,毕竟这轮椅非常笨重,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两个太监,若是没人推着他,南宫墨便寸步难行,堂堂九五之尊,却因为行动不便而憋屈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算了算了,在等太医院送来那几味药物的时间里,她就帮南宫墨重新设计一下轮椅吧。
只希望这暴君行动方便了之后,能给自己些好脸色,她的小心脏脆弱得很,受不了每天喊打喊杀的。
第二天南宫墨来到明月宫,本以为能再次欣赏到自己这位贵妃娘娘“不拘一格”的睡姿,却没想到,顾倾城竟是伏在桌案前睡着了,就连他站在她的身后,也浑然不查。
她原本就不擅长用这古代的毛笔,索性将笔杆烧成了黑炭,用炭笔在纸上画出了现代轮椅的形状。
或许是生怕工匠看不明白那些连接部位的具体构造,顾倾城特意画出了每个部位具体的零件形状。
她原本就是医生,少不得和轮椅打交道,现在画起图来自然也是非常细致。
顾倾城画的不过是现代再寻常不过的折叠轮椅,能自由控制前进后退和转弯的角度,轮子上来贴心的加上了刹车。
原主的印象里,南宫墨是个勤政的好皇帝,为了避免他坐在轮椅上批阅奏折累到睡着,顾倾城甚至非常贴心的设计了可以一键躺倒的设计。
南宫墨看着顾倾城手上的设计图,虽然他还没有见到这轮椅的实物,但是也知道,有了这东西,自己日后的行动自然是方便的很多,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异样的感情。
这女人对自己,倒是颇为用心,不像后宫中其他的那些花瓶,只会娇滴滴的说着“皇上,臣妾很是担心您的身体”,其实却只会勾心斗角,不得安生。
“爱妃果然对朕一往情深啊。”
顾倾城睡梦之中感受到似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倒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揉着有些惺忪的睡眼,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却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了南宫墨的俊脸放大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吓了一跳。
“爱妃废寝忘食,就是为朕打造这全新的轮椅?”南宫墨只觉得自己今天心情很好,挑眉看着顾倾城。
呸,自恋狂,谁稀罕你了,也就只有原主那傻姑娘才会默默的喜欢你那么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新新时代的大好青年,才不会喜欢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呢。
就算你长得帅也没用!顾倾城额心中这是替原主感到有些不值。
原主明明将一腔真心全都给了他,可是这瞎了眼的狗男人居然觉得原主只是为了图个什么皇后之位。
谁稀罕啊,当皇后有什么好的。顾倾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第八章 独得圣宠
瞎了眼的狗男人?听见了顾倾城的心中腹诽,南宫墨周身的气息再次一凛。
这女人真是胆大妄为!
他还没有查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路,若不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傅之女,留着她可以牵制太傅那个老头子,就凭她几次三番的对自己出言不逊,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顾倾城眼看着这暴君原本还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温和平静的表情瞬间又染上了一丝阴郁,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皇宫,她真是待不下去了,一定得尽快想个办法离开才行。
万一她给暴君治好了病,这暴君不让她走了可怎么办?
正在苦恼的时候,顾倾城的心中突然电荒石火的闪现了两个字——皇后。
原本原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地方是违逆了暴君的,只是因为这家伙认定了原主只是为了皇后之位才铁了心要嫁给自己,所以才彻底的厌恶了原主的。
既然这样,那自己干脆就在这皇后之位上做文章呗,只要让这暴君讨厌自己,等自己治好了他的腿,他肯定就懒得来见自己了。
到时候自己吃上一剂假死药,悄悄的出宫隐姓埋名做个怪医,美好的生活这不是在向着自己招手了么!
想到这里,顾倾城突然心情大好。
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机灵鬼。
“皇上,臣妾挂念您的身体,连夜为您设计了这个轮椅,不知道皇上准备怎么奖励臣妾啊?”顾倾城故意用有些甜腻的声音看着南宫墨。
她脸上摆出了个自认为柔情似水的妩媚表情,电视剧里那些妃子都是这么演的。
南宫墨看着面前的女人,露出了一个冷笑。
她倒是当真有些意思。
假死出宫?当个怪医?
“爱妃想要什么奖励?”南宫墨眯起了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顾倾城的表演。
“等臣妾治好了皇上的腿,臣妾要做皇后!”顾倾城大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
这下暴君应该就会彻底厌弃她了吧?应该也会猜疑她了吧?原主啊原主,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了,我也并不想玷污了你对南宫墨那纯洁的爱意,但是保命要紧,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顾倾城在心中暗暗的对原主道歉,她的小心思哪里藏得过南宫墨的眼睛。
想让自己因为这句话而厌弃她?他偏偏不如了她的意!南宫墨冷冷一笑,欣然点头。
“好啊,朕答应你。”
这下话顾倾城目瞪口呆了。
她没听错吧?暴君是吃错药了么?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啊?
或许是这几天听顾倾城的腹诽太多了南宫墨竟觉得她现在这性子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比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顺眼了不少。
“爱妃,既然要给朕治病,那就得事必躬亲的好好照顾朕,从明日起,朕就宿在你这明月宫吧,由你侍疾,朕很是放心。”南宫墨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顾倾城。
这消息很快在后宫之中传遍了。
“什么?皇上竟然只要那顾倾城一个人侍疾?”
“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咱们的这位月贵妃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分守己的样子,却没想到,刚刚收拾了丽妃,就获得了皇上的独宠,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我原本还以为人家太傅之女,自命清高,不屑与咱们争宠呢,原来只是隐藏得很深罢了啊,果然这文官之女,肚子里的心机也多得很!”
见不得顾倾城受宠的宫妃们虽然在顾倾城的面前还是装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是其实背地里全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骂着顾倾城。
“各位姐姐妹妹们,我们都是来伺候皇上的,毕生所愿只是皇上的龙体康健,圣心大悦罢了,这种记恨贵妃姐姐的话,可万万说不得了。”
说话的是怜妃,她长得娇怯,平日里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温柔,在后宫之中一向都是颇为得人心的存在。
就连南宫墨,在面对她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比平日温和些许。
毕竟怜妃娘娘弱柳扶风,人又生得温柔,对她大声说话,仿佛都是件过分的事。
眼下在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便是这位怜妃娘娘。
嚼舌头的几个宫妃原本还想在怜妃面前搬弄是非,但是眼看她已经这样说了,只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什么都不再继续说,免得讨了没趣。
“裁云,你过来。”回到自己的寝宫之中,怜妃坐在贵妃榻上,招手招呼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来。
“娘娘。”裁云是自小跟在怜妃身边的,最得怜妃的信任。
“前日里,贵妃姐姐受了些惊吓,我心中很是担忧,想必太傅大人一家也同样担心,你去替我走上一趟,问问贵妃姐姐,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太傅大人的。”
裁云的心中有些不平:“娘娘,您难道还不知道么,皇上现在独宠贵妃娘娘,她分走了您从前的盛宠!她便是看着娘娘你和善温柔,便欺到了您的头上来,偏生您还这样善良,事事处处为她着想!”
裁云是个简单直爽的性子,听自家娘娘这样说着,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了起来。
怜妃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淡淡的不满,但很快被她隐藏了起来,嗔道:“裁云,放肆!贵妃娘娘与我亲如姐妹,你怎么好这样说她!要不是看在你我主仆多年的情分上,我必定要教训你!”
裁云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是是是,我的好娘娘,我这是怕您吃了亏。”
“好了,你还不快去!”怜妃催促着裁云出了门。
裁云有些愤愤的来到明月宫,顾倾城正在懒懒散散的晒太阳,心中不由得更是不悦,冷言冷语的给顾倾城行了个礼:“见过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安。”
顾倾城从原主的记忆中认出,这是怜妃身边的裁云。只是原主从未和怜妃之间有过什么走动,不知道这丫鬟几天来找自己,所为何事,只是看着对方明显一副来着不善的样子,心中不免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何事?”顾倾城并未让裁云起身,只是随意的开口问。
第九章 怜妃
裁云心有不甘。
这顾倾城未免欺人太甚!
她可是怜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阖宫之中没有人不高看她一眼的,现在顾倾城不让自己站起来,摆明了是想给自己下马威。
只是,她毕竟在宫中当差多年,做事情还是十分有分寸的,虽然心中老大不乐意,但是还是毕恭毕敬的开口道:“会贵妃娘娘的话,怜妃娘娘听说您前日里受了些惊吓,心中很是挂念,特意叫奴婢来问娘娘,可有什么口信要捎给太傅太人的,报个平安也好。”
报个平安?
顾倾城听着裁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怜妃好重的心机。
从南宫墨说出自己要宿在她的明月宫的时候开始,顾倾城就知道,只怕是自己接下来就不得不参与到这些古代女人争抢皇上的宫斗之中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宫斗局竟然来的这么快。
虽然是第一次当妃子,也是第一次参与宫斗,但是没吃过猪头,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怜妃心中打得是什么主意,她3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宫妃死寂传递口信给宫外的母家,便是前朝和后宫勾结的证据。
她可不相信怜妃会那么好心好意的帮自己。
只怕是自己现在答应了让她传话,下一秒,怜妃就会将她的话添油加醋的转达给南宫墨!
自古以来,帝王大多忌讳外戚专权,更何况南宫墨那个多疑暴戾的性格,稍有不慎搞不好太傅府满门都要抄斩。
“多谢你们娘娘的好意了,我没什么要和父亲讲的,皇上并未听信奸人谗言,待我情深义重,也不劳你们娘娘挂心了。”
“华钥,送客。”顾倾城懒得和裁云浪费什么口舌。
华钥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娘娘的语气有些不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这裁云姑娘可是怜妃身边的红人,怜妃更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得罪了这裁云姑娘,总是不好的。
一边这样想着,华钥急忙陪了个笑脸,从荷包中抓出了一把金瓜子,便要塞进裁云的荷包之中。
“多谢裁云姐姐了。”华钥的话音未落,原本还在懒懒散散的晒着太阳的顾倾城突然占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华钥的手中将那把金瓜子抢了过来。
华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娘娘:“娘娘?”
“打赏就不必了,走吧走吧。”顾倾城瞪了华钥一眼。
这丫头怎么这么大手大脚!那可是一大把金瓜子啊!她一个贵妃才只有区区三百两的月例,自己都不够花,还拿去打赏怜妃身边的丫鬟?做梦!
裁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自己自从入宫以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心中有些生气,也不等顾倾城让她站起来,就气呼呼的行了个礼,离开了明月宫。
“娘娘,您为什么要给裁云姑娘摆脸色啊,怜妃娘娘虽然位份不如您,但是却是皇上的宠妃,您总还是要和她维持些体面的。”华钥等裁云走远了,才有些担心的对顾倾城开口。
顾倾城一边心疼的将那些金瓜子放回荷包里,一边白了华钥一眼。
“华钥啊,你真是心思单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华钥有些一头雾水:“娘娘,华钥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还真当那怜妃是为我好?我若是当真带了口信给太傅府,你信不信她立刻会伪造文书送到南宫墨那里去,说我们前朝后宫相互勾结,意图谋反?”
华钥被顾倾城一本正经的语气吓了一跳:“娘娘,不会吧?奴婢瞧着,那怜妃娘娘是个好的,她宠冠六宫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后宫中人人都知道她是菩萨心肠。”
顾倾城冷冷一笑。
“呵呵,华钥,你好好学着点吧,这次就让你箭矢一下,到底什么才叫笑面虎。”
顾倾城的心中明白,这怜妃既然已经决定对自己出手,自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她的丫鬟在自己面前吃了瘪,只怕是很快她就会找上门来。
“华钥,你信不信,不出一日,怜妃就会亲自登门拜访我?”
华钥将信将疑,她还是很难相信那个人美心善,如谪仙一边的怜妃娘娘会做出想要陷害太傅府满门的歹毒事情,可是她家主子言之凿凿,又让她有些犹豫。
“娘娘,这顾倾城好生目中无人!”裁云气呼呼的回到怜妃的青莲宫,便跪在了怜妃的面前。
“怎么了?”怜妃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声开口。
“那顾倾城好生怠慢!您一片好意,她却当众给了奴婢难堪,奴婢受辱事小,可奴婢代表的是您,她这是在打您的脸!奴婢的心中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裁云气鼓鼓的,看得出,是真心的为怜妃感到不值。
身边的几个宫女听着裁云的话,脸上也不由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裁云快起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也难怪贵妃姐姐会不高兴,她毕竟出身太傅府,想必是十分看中规矩的。我没有亲自去拜访她,倒确实是我失了礼数。”怜妃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神色,扶起了裁云。
“这样吧,裁云,我记着库房里有皇上前些日子赏下的百年老参,你再去拿些鹿茸之类的药材,随我亲自去拜会贵妃姐姐。”
裁云不中不甘:“娘娘,您何必这样给她脸!她也不过只是个不受宠的贵妃罢了!”
“裁云,慎言。”怜妃收敛了神色,冷冷的看着裁云:“连本宫的吩咐你也不听了么?”
裁云有些委屈,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去准备了。
她家娘娘就是性子太好了,才会受了这顾倾城的欺负。
“好了,你们几个也下去吧。”怜妃随意的挥了挥手。等主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脸上才缓缓的露出了一丝狠辣之色。
好你个顾倾城,既然你这样羞辱我,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有人看到怜妃的十指紧握,关节因为用力几乎有些泛青,手中的一块帕子刚刚被她捏的皱皱的,满口银牙更是几乎恨得要咬碎了。
第十章 亲自登门
顾倾城刚想好好休息一下,就听到门外的丫鬟再次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华钥,你看是不是我说的?”顾倾城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有些得意的笑容。
华钥的心中有些惊讶,自家的娘娘是怎么猜到怜妃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的?果然不出娘娘所料。
可是很快,华钥的脸上又露出了有些不甘心的神情:“娘娘,怜妃娘娘真的是非常善良的人,我想可能只是因为觉得裁云惹您生气了,所以亲自来登门赔罪吧。”
“行啊,华钥,你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你不肯相信我说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吧。”顾倾城宫斗文看了很多,早就知道这些擅长装可怜半白莲花的娘娘们最常用的套路,根本不屑一顾。
“姐姐,我来晚了,您不会怪我吧?”怜妃刚刚进门就亲亲热热的坐在了顾倾城的旁边。
顾倾城微微挑起了自己的眉毛。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呀。本宫记得只有太傅府的嫡长女是本宫的姐姐,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姐妹了,不知道怜妃姐姐是从何叫起的?”顾倾城想着这位怜妃刚一出场,就想给自己扣上一个联合娘家扰乱朝政的大帽子,心中便没什么好感。
更何况,她搜索了原主的回忆,这位怜妃虽然很少和原主产生什么正面摩擦,但是却暗中给原主下了不少绊子。
原主明明一心一意的爱着这位暴君皇上,可是却被暴君当成只是在意皇后之位,让暴君产生这种错觉的,也正是怜妃。
看到顾倾城并没有给自己好脸色,怜妃的心中有些不快了起来。
自己在皇宫中也算是呆了很多年,所有人见到自己全都毕恭毕敬地叫上一声怜妃娘娘,更是会私下里说自己是活菩萨一般的心肠,就连暴君那样的男人都会觉得自己十分温柔,可是偏偏半白莲花这个招一招鲜,吃遍天的把戏,居然在顾倾城面前不起作用。
一定是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柔弱。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莫不是生了妹妹的气,所以不愿给妹妹好脸色看,若是如此,妹妹,这边回去负荆请罪。”怜妃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
“裁云,快过来,是不是你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冲撞了贵妃娘娘,快给贵妃娘娘跪下,自己掌嘴!”为了显示自己御下有方,怜妃立刻叫过了身边的丫鬟。
裁云的心中有些不满,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不过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来给贵妃传话,偏偏贵妃一直在找茬,这能怪谁?
一定是这贵妃一直得不到皇上的恩宠,所以才,性格古怪,又或者就是因为性格古怪,所以才不被皇上喜欢。
“这可使不得,裁云,快起来,如果裁云在我这,明月宫长了嘴,只怕一会儿传出去,又要变成我仗着皇上的恩宠,随意打骂下人了。”
怜妃被顾倾城说中了心思,脸上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
站在一旁的华钥脸上,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起来。
这种情况之前倒是也曾经发生过的,怜妃娘娘带着身边的宫女去丽妃娘娘的宫中,没过多久,丫鬟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听说是因为丽妃娘娘侍宠而娇,一直找茬,让人打了丫鬟。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最后的结局全都是那些打了人的娘娘,要么被罚俸禄,要么进了冷宫,再也不受皇上的喜爱,而怜妃娘娘始终于不败之地,还被大家觉得全都是因为太温柔,才会一直被骑到头上。
如果按照自家娘娘的说法。,难不成之前那些娘娘才是受了冤枉的?
华钥的心中疑惑,偷眼看着自家娘娘,看到华钥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顾倾城倒是微微一笑。
还不错,这个华钥还不算傻到家,也是个可以调教一下留下来用的丫鬟。
反倒是裁云一时之间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才好?长嘴也不是不长嘴也不是。
“姐姐,不要再生气了,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情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我今天来姐姐宫中,只是因为听说皇上最近宠幸姐姐,又想着姐姐一直身体不好,怕姐姐有些不适,所以特意来给姐姐送药的”怜妃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身边的裁云,将早就准备好的盒子交给了顾倾城。
顾倾城看着裁云手上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倒士好东西,硕大的一颗老山参,想必百年以上。
只是顾倾城毕竟是开中医馆的老板,这颗山参只是稍稍闻一下就能发现,被人掺了东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行了,东西放那你们就先走吧,本宫乏了,不想和你们计较。”顾倾城看这样虚情假意的白莲花不顺眼,只想赶快将人赶出去,洛德耳边清净。
“你怎么这样无理!”旁边的裁云倒是有些愤愤不平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裁云,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来给姐姐请安。”怜妃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虚情假意的对顾倾城陪了个笑脸。
送走了怜妃,顾倾城这才终于气定神闲地躺回了贵妃榻上。
“娘娘,您刚才对怜妃娘娘的态度实在是有点过分。”华钥的心中有些担忧:“要不等一会儿,奴婢去库房里拿些皇上给的赏赐,送给怜妃娘娘,就说您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情绪有些不好?”
毕竟自家娘娘本来就不得宠,虽然是个贵妃,可是在这后宫之中,荣宠才是硬道理。怜妃多年来一直盛宠不衰,如果,自己家的娘娘得罪了怜妃,在这后宫之中,只怕是也有些寸步难行啊!
“你这丫鬟怎么这么大手大脚!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送送送,本宫一个月就三百两银子,花都不够花,你还要给我送人!”不说别的,还好一提要送东西,顾倾城便板起了脸。
“华钥好好瞧着点儿,你家娘娘与世无争,可并不代表着后宫里的所有娘娘都这么老实。”
第十一章 兴师问罪
“华钥,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过不到明天,皇上一定会来我这儿兴师问罪。”顾倾城一边悠闲地数着金瓜子,一边有些好笑的看着华钥。
“兴师问罪?娘娘,您可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惹皇上不高兴了?”华钥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家娘娘。
唉,这个傻丫头呀,真不知道在自己没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带着这傻丫头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看刚刚怜妃回去的时候,那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受了委屈要找谁去说呢?当然是去找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啦,皇上看到自己心尖尖上的小白花受了我这个刁蛮宠妃的欺负,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当然要来教训我啦!你信不信怜妃肯定还会和皇上说?让皇上千万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可是她越是这样说,皇上就越生气。”
“不能吧,娘娘,您想的太多了,奴婢瞧着怜妃娘娘并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华钥,反正我现在怎么说你也不信。你把刚刚怜妃送来的那盒人参放在原地,千万别碰,也不许收到库房去,谁都不许动。”
华钥还以为顾倾城是又要发挥自己的守财奴本性,心中有些惊讶。
娘娘,最近实在是性情大变,原本在家中的时候,一向将这些钱财全都视为身外之物,可是现在却仿佛成了唯二两黄白之物奔波的芸芸众生。
“爱妃说什么?朕英明神武?”话音刚落,南宫墨明黄色的长袍便出现在了房门口。
“我说什么来着?”顾倾城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对身边的华钥说了一句,然后毕恭毕敬的对南宫墨行了个礼。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回应她的是,暴君冷哼了一声。
“顾倾城,你可知罪?”
我知个什么罪?我何罪之有哇?顾倾城在心中暗暗腹诽。眼看南宫墨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了,急忙赔了个笑脸。
“陛下,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怜妃好心好意来送补药与你,你为何冷言冷语的对他?”南宫墨原本还觉得顾倾城的性子最近有些变化,似乎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讨厌了。
可是他刚刚来到御书房,准备批阅奏章,就看到怜妃已经跪在那里,小脸哭得通红,梨花带雨,令人心疼。
“陛下,臣妾愚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惹贵妃姐姐生气,臣妾真是好生害怕。”怜妃柔弱的靠在南宫墨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管是什么男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心疼的。南宫墨将声音放得柔和了些,听怜妃说完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怒不可遏,立刻就要冲到明月宫去找顾倾城算账。
“陛下,臣妾并不想因为臣妾的原因而让陛下和姐姐离心。臣妾只想永远陪伴在陛下身边,无一和姐姐争宠,陛下,千万不要去责怪姐姐。”怜妃一边说着,还一边为顾倾城开脱。
“顾倾城亏你还是太傅之女,朕本以为你书香门第识得规矩,却没想到你原来也是个善妒之人!”南宫墨的声音之中,带着些不屑一顾。
“原来陛下是说这件事儿啊,不错,今天怜妃是到我这儿来了一趟,还给我送了颗百年人参,臣妾觉得稀罕舍不得叫人收到库房去,已经在桌子上摆了一下午,一直在欣赏呢。”
“华钥快将怜妃娘娘送来的人生拿给陛下!”
华钥不知道顾倾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疑惑,但还是急匆匆的拿过了人参,放在了顾倾城面前。
顾倾城漫不经心地用手上的银筷子将人参加起来,放到南宫墨的面前:“陛下,您看。”
华钥看着顾倾城手上的银筷子,接触到人参的那一端,瞬间变成了黑色,不由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娘娘,快把筷子放下,这颗人参有毒!”
“哎呦,还真是!”顾倾城急忙丢下手中的筷子,吓得像只小白兔一样:“陛下,人家好怕怕!”
南宫墨微微挑眉。
好怕怕?这女人今天玩的是哪一出?故意来恶心他吗?
狗男人,你不是就喜欢绿茶婊那一套吗?娇滴滴的好怕怕,讨厌厌委屈屈,都是千年的狐狸,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谁还不是个嘤嘤怪了。你喜欢这一套,我就让你看个够。
听到顾倾城内心的腹诽,南宫墨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
“这是怜妃送给你的人参?”
“是啊,陛下,您也知道太傅府家风清廉,臣妾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这人参送来之后,动都不舍得动,摆在桌子上干瞪眼看了一下午。”想到自己只有三百两俸禄,顾倾城故意阴阳怪气。
“传太医。”南宫墨也看出了这人参上面有古怪,不多时太医紧张地告诉南宫墨,果然是被人下了毒,服用下去之后,虽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但是却再也不可能怀孕生子。
“嘤嘤嘤,自从下午怜妃妹妹送过来之后,便没有人碰过做人参,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谋害臣妾?臣妾好害怕。”
你不是喜欢绿茶婊吗?好呀,今天姐就让你好好看个够。
南宫墨可并不觉得顾倾城当真会被这种小问题吓到,更何况他还听得见顾倾城的心声。
当初顾倾城给自己治疗腿伤的时候,看到他骨头上那些泛着青色的腐肉都不为所动,怎么可能只是看到筷子头有些变色,就吓得花容失色。
不过看顾倾城在这里戏精上身的样子,南宫墨倒是觉得有些有趣,索性遍顺着顾倾城说了下去。
“来人将怜妃叫过来,让他们两个人当面对质!”
怜妃压根没想到自己送过去的东西这么快就被顾倾城发现了有毒,原本还以为,顾倾城会满心欢喜地吃掉那棵人参,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可能生孩子。
这后宫之中,子嗣是一个妃子最大的仰仗,没了孩子基本上也就可以退出宫斗了,这个道理顾倾城懂,怜妃自然也懂。
这该死的贱人,怎么发现的!怜妃一边在心中暗暗地咒骂,一边想着对策急匆匆赶往明月宫。裁云跟在怜妃的身边,脸上的表情也是如临大敌。
第十二章 主动顶罪
“怜妃,这可是你今天来送给顾倾城的人参?”南宫墨沉下一双眼睛,眼神之中带着些冷冷的质问。
“皇上,臣妾不知道啊,臣妾只是从库房中挑了上好的人参,想要送给贵妃姐姐补身体的,臣妾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怜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一口咬定不是自己。
“既然怜妃证明不了自己是无辜的,也指认不出凶手,那么,只好将怜妃打入冷宫了。等大理寺查清了是什么人下毒再把爱妃放出来。”
呦,还真是暴君,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打入冷宫了。
顾倾城装作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在旁边看着好戏。
“陛下!是奴婢!不干怜妃娘娘的事!是奴婢看到陛下最近宠爱贵妃娘娘,生怕怜妃娘娘受了陛下的冷落,所以瞒着怜妃娘娘在礼物上下了毒!”倒是一旁的裁云着急了起来。
呦,没想到这个丫鬟还挺忠心护主。就是不知道这主子值不值得她这么保护。
裁云心中想着自家的娘娘是个清冷如谪仙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在礼物上下毒?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如果皇上真的把娘娘关进冷宫里,大理寺查案不知道要查上多久,没说是查上个三年五载,就算只是查上三月两月,娘娘的金枝躯也受不了啊。
就算娘娘最后还能从冷宫出来,只怕是皇上身边也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怜妃娘娘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万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进入冷宫。
“好大胆的狗奴才,你可知道在贵妃的东西里下毒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裁云垂着头,有些害怕的说出了四个字。
这忠肝义胆的小丫鬟,还真是一腔孤勇啊,明知道按律当斩,还要跳出来帮自己家主子顶罪,还真是让人感动。宫斗剧要开始催泪了,接下来是不是得上演主仆情深的戏码?
南宫墨一边听着顾倾城心中的腹诽,一边觉得有些烦躁。
这女人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
有人和自己争宠,有人要下毒害自己,没有子嗣,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热闹?
“既然如此,就将裁云拖下去杖毙。把尸首埋在御花园里,给御花园的牡丹上些颜色。”南宫墨冷冷的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顾倾城转过脸,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旁边的怜妃。
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这样舍身护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啊?
可是怜妃却仿佛置若罔闻的样子,只是垂着头。
“裁云你好大的胆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也对你尽心竭力的调教,可是你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和贵妃娘娘亲如姐妹,你怎么能下手去暗害贵妃娘娘?”
“你这般狠毒的丫鬟,本宫身边也是留你不得了!”
裁云抬起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怜妃。
从冲出来帮怜妃主动顶罪的那一刻开始,裁云便已经做好了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的打算,可是却没有想到,怜妃娘娘竟然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肯对皇上讲,就要任由皇上杖毙了自己。
小丫头,遇人不淑了吧?顾倾城一边暗暗想着,一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
说到底,这裁云并没有什么想害自己的心,只是受到了怜妃的蒙蔽,一心想着为自己家的娘娘好,所以才会处处不给自己好脸色。
“陛下,既然这小丫头示意图对本宫不轨,那不如就把人交给本宫来处置吧?”顾倾城看怜妃始终没有要给裁云求情的意思,只好用有些讨好的眼神看着南宫墨。
这女人心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是觉得杖毙了裁云还不够?
南宫墨有心看看顾倾城要用什么手段对付裁云,倒是也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听贵妃的吧。朕乏了,怜妃你先回去,以后要好好教育手下的人,不要再闹出这种事情来。”
太好了,忙活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狗皇帝和怜妃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擅长扰人清梦。
顾倾城的心中暗暗咒骂着,南宫墨挑了挑眉。
别的妃子都争先恐后地希望自己留宿在宫中,这个顾倾城不但不想留下自己还想把他往外赶?
听他的意思,赶走自己好像只是为了睡个觉?那自己偏偏不要让她如愿。
“朕今日便歇息在明月宫了。”
有病吧,狗皇帝怎么还赖在自己这儿了?他难道是能听出自己的心里话吗?顾倾城的心中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
看着顾倾城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烦恼的表情,南宫墨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华钥把裁云先带到柴房去吧,明日,本宫在审。”华钥拉着裁云到了后院,狠狠的地瞪了一眼裁云
自家的娘娘还真是料事如神,不但早就发现了那棵人参被下了毒,就连怜妃娘娘会去皇上那里告状都猜到了。
经过了今天的这些事情,华钥的心中再也不会觉得怜妃娘娘温柔善良了。
“怜妃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是那个小丫鬟在仗势欺人。”
“是吗?皇上是这么看待此事的吗?”顾倾城脸上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心中却翻起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亏自己还以为这狗皇帝聪明睿智,虽然残暴了点儿,但是明辨是非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这么看起来根本也是蠢钝如猪!
这女人疯了吧?竟然敢骂自己蠢钝如猪?南宫墨刚要发作,就听见顾倾城言笑晏晏地开了口。
“就算那个小丫鬟当真是自己动手下毒的,这般为怜妃着想,怜妃的心中也总该有些感动吧,更何况我听说裁云是怜妃的陪嫁丫鬟和怜妃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就不能在皇上面前求个情?要我说怜妃才不是什么人美心善的典范,根本就是一条冷漠无情的美女蛇。”
“也亏那小丫鬟忠心护主,明知道自己揽下罪名会死,却还是义无反顾,但最后换来这样的结局,真是不值。”顾倾城的声音里有些唏嘘。
第十三章 姐姐
南宫墨听着顾倾城的话,点了点头。这女人说的真的有两三分道理,原本觉得怜妃梨花带雨的在自己面前认罪的样子令人心疼,可现在看起来倒开始觉得有些刻意了。
顾倾城还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就让南宫墨对怜妃开始产生了厌倦,心中还在暗暗盘算着。
在这后宫之中,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原本还高高在上,受尽南宫墨宠爱的怜妃,下一秒便失去恩宠,这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看来自己的出宫计划得早日提上日程才行。
南宫墨听到了顾倾城的内心所想,不由得微微挑起了眉。
这女人当真是和之前不同了,之前不是死皮赖脸的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吗?还为了一个皇后之位处心积虑,可是现在竟然连呆在自己身边都不愿意?
“看爱妃脸上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快?”南宫墨故意开口询问。
顾倾城当然不敢告诉南宫墨自己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只好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回皇上,臣妾只是今天受了些惊吓,有些害怕,忽然很想念娘家。”
“这倒是简单,爱妃虽然不能出宫,可是你已经身为贵妃,是可以叫姐姐来宫中陪你一段时间的。明日我便让人将你姐姐接进宫。”
顾倾城倒是没想到,南宫墨这一次这么大方,心中有些高兴。
果然是撒娇女人最好命,男人都抵挡不了眼泪,怜妃这一招真是挺好用。
扮柔弱谁不会?
南宫墨如果不是因为能听到顾倾城的心声,只怕要被眼下这副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的样子给欺骗过去。现在听到顾倾城心中的腹诽,觉得自己仿佛被戏弄了。
可是君无戏言,说出口的话是万万不能收回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郁闷。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顾倾城那有些小人得意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恨得牙痒痒,很想气气顾倾城。
第二天,南宫墨也当真没有食言,一道圣旨将顾清漪叫进了皇宫。
顾清漪是太傅府的嫡长女,原本是要嫁给南宫墨的,可是却没想到,顾倾城少年时匆匆一瞥,对南宫墨一见钟情,心心念念了好多年。
姐姐原本就对南宫墨没什么感情,加上顾倾城又十分坚持,不顾自己名声有损,也还是退了婚,换成了让顾倾城嫁入皇宫来,这些是顾倾城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的片段。
这么看起来,这姐姐应该是个宠妹狂魔才对。
原本顾倾城还很担心自己有个什么绿茶婊或者白莲花的姐姐妹妹时不时的来算计自己,现在看起来自己的太傅老爹确实,家风清廉,两袖清风,并没有那么多后宅阴私。
顾倾城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姐姐,早早起了床,吩咐了华钥,准备好姐姐爱吃的菜,一早就等在了明月宫。
可是偏偏从清早等到太阳,快到中午也不见姐姐来。
几次三番让华钥出去打听了才知道,姐姐确实进了宫,但却皇上叫到宣政殿。
这暴君该不会是一直喜欢着姐姐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离开皇宫之后,说不定还可以帮姐姐和暴君牵个线,搭个桥?也算是成全了一段姻缘。
不行不行,虽然这暴君长的挺帅,可是脾气那么糟糕,姐姐如果嫁过去,怕是会吃亏的,还是不好。
顾倾城一边忧心忡忡的想着,一边站在了明月宫门口。一直等到太阳过了晌午才终于见到,姐姐朝自己走了过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原本以为进宫之后,姐妹之间再难见面,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可以入宫,陪着妹妹顾清漪的心中也有些激动。
可是这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皇家繁文缛节,礼数万万不可少。
“姐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顾倾城一边努力回忆着原主和姐姐的相处模式,一边将姐姐扶了起来,生怕姐姐看出自己和原身不是一个人。
毕竟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在这个时代是很难解释的事情,万一被当成小白鼠抓起来,这可是顾倾城不愿意发生的。
“妹妹在这宫中一向可好?生活起居可还习惯吗?皇上带你好不好?”
顾清漪非常担心顾倾城,一进寝宫就拉着顾倾城的手问东问西。
可是顾倾城的心中却还惦记着南宫墨的事情。
“姐姐,你今日可见到皇上了?”
“不曾见过皇上闯,我到宣政殿,可是宣政殿空无一人,只让我在那里等了一上午,贵的我腿都有些麻了,然后公公才让我出来,我还以为是你在宫中惹了什么麻烦。”顾清漪微微皱着眉,对顾倾城嗔怪起来。
这话听在顾倾城耳中却另有一番味道。
将姐姐叫到宣政殿,但是却又不出来见姐姐,这说明什么?这种感情是赤裸裸的近乡情怯呀。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是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顾倾城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土味情话。
看来这暴君对姐姐还挺一往情深的。
可是自己既然已经进了皇宫,知道了后宫之中有多少麻烦,万万不愿意让姐姐也来趟这淌浑水。
顾清漪是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做事情英姿飒爽,是顾倾城非常喜欢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在后宫之中,只怕是很容易被算计。
更何况那个怜妃看起来并不是善罢甘休的样子,如果姐姐进了宫,肯定会在怜妃的手上吃亏。
一边找照想着顾倾城打定了主意,万万不能让姐姐和南宫墨见面
只要南宫墨渐渐忘记了姐姐,姐姐就能安稳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儿孙满堂。
这也是顾倾城希望顾清漪能得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最好归宿。
打定了主意,顾倾城对着顾清漪嫣然一笑。
“妹妹可在宫中有什么不习惯的,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我回府之后托人给你送进来。”顾清漪这个宠妹狂魔生怕顾倾城在宫中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着急的问东问西,顾倾城定了定神,然后这才对顾清漪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
第十四章 想出宫
姐妹两个人用过了晚膳,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顾清漪便有些坐不住了:“妹妹,我已经入宫了半日,但是却还不曾见过皇上,也不曾给皇上请安,不如你现在带我去面见皇上吧?”
听着顾清漪的话,顾倾城的心中暗暗摇头。
她这姐姐怎么这样迟钝!
人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么看来,确实不错。
南宫墨对顾清漪的感情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可是姐姐竟然什么都察觉不到。
顾倾城不由得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来。
如果姐姐见到了南宫墨,只怕是南宫墨的心中顿时会心猿意马,小鹿乱撞起来吧。
更何况这里是古代,并没有那么多从一而终的美德,狗皇帝只怕是肯定会让姐姐入宫,成为自己的另一个妃子。
到时候自己姐妹两个共事一夫,狗皇帝左拥右抱,只怕是还要称赞自己英明神武,这种娥皇女英的齐人之福,世间少有。
顾倾城一想到南宫墨一边神情款款的叫着姐姐的名字,一边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就不由得觉得心上一阵恶寒。
顾清漪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起初还不明白顾倾城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她毕竟也是个女儿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声音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嗔怪:“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顾倾城没明白顾清漪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呆滞的看着顾清漪。
“妹妹,姐姐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你是不是想着,姐姐当初和南宫墨是有婚约的,这次姐姐入宫说不定也是为了趁机见南宫墨一眼?”
顾倾城有些错愕。
自己这个姐姐到底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啊?
“妹妹,你放心,莫说是姐姐对皇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姐姐当真喜欢了世间的哪个男子,只要那个男人是妹妹喜欢的,姐姐也一定拱手让给你!”顾清漪一边爱怜的摸着顾倾城的头,一边信誓旦旦的开了口。
“姐姐,此言差矣,爱情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人,更何况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我想要的是我爱的人,心中也同样爱着我,而不是我去争抢来。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顾倾城想着顾清漪的思想实在是有些偏激,急忙开口解释。
“一生一世一双人?”顾清漪毕竟是个古人,见惯了三妻四妾,虽然太傅家风清廉,但是却不代表别人家的后宅里灭幼三妻四妾。
顾清漪是已经对这些司空见惯了的,听着顾倾城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有些惊讶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的心情又被无奈取代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姑娘不喜欢?可是偏偏,自己的这个妹妹是嫁入了皇家,皇上的身边三宫六院,万万不可能专宠她一个。
“我的好妹妹,你以后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皇上若是当真以后只是专宠你一个人,只怕是文武百官全都要出面弹劾你和父亲了,你那时也会被当成是祸国妖妃,红颜祸水。”顾清漪的心中有些担心顾倾城。
“不是不是,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倾城的心中有些无奈,怎么还讲跑偏了呢?
“好了倾城,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你快点带我去面见皇上,给皇上请安,免得皇上挑了咱们家的错处才是。”顾清漪原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更是说一不二。
顾倾城眼看自己实在拦不住顾清漪,这才只好有些无奈的开了口:“姐姐,你不明白我的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姐姐不喜欢南宫墨,但是据我观察,南宫墨对姐姐可以说是一往情深啊,如果南宫墨见到了姐姐,只怕是会强行让姐姐进宫。”
“姐姐,我并不是害怕你进宫之后会和我争宠,我只是觉得,这深宫之中气闷得很,并不适合姐姐这种明媚的女子,姐姐的人生应该在宫墙外尽情绽放,而不是被南宫墨蹉跎。”顾倾城知道顾清漪非常宠爱自己,索性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嘘!”顾清漪万万没想到顾倾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了起来。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万万不要说出口了。小心隔墙有耳!”
顾倾城点了点头。
顾清漪的心中难免有些想不明白。
她和顾倾城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妹妹虽然性子温吞了些,可是对自己却是一向非常敬重的,万万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她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为了自己好,可是,顾清漪却想不明白,顾倾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之前顾倾城可是哭着喊着一定要进宫,一定要嫁给南宫墨。
甚至说出了,只要能陪在南宫墨的身边,就算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她也心甘情愿这样的话来。
就是这种决心,才终于让太傅低了头,舍下了自己的一张老脸,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娶自己的二女儿。
可是,这才短短不到几天,怎么妹妹却反而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莫非是在这皇宫之中生活得并不愉快,还是南宫墨给了她什么脸色?
顾清漪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了起来。
“姐姐,你不要担心,我在这宫中一切都好,我只是担心你和家中的情况。”顾倾城看着顾清漪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宠妹狂魔实在是担心自己,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这样说着。
听着顾倾城的话,顾清漪虽然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担忧,却终究还是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
而顾倾城看着顾清漪,心中也同样暗暗下定了有个决心。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顾清漪,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皇宫,身上又没有什么钱财,只怕是寸步难行,这会儿不求娘家人,还等到什么时候!
打定了主意,顾倾城的脸上装出了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来。
第十五章 和姐姐说清楚
“姐姐,其实,我今天找你进宫,也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露出了有些泫然若泣的神情,顾清漪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实在是心痛不已。
“妹妹你说,只要是姐姐做得到的,一定会帮你的。”
顾清漪答应得非常干脆。
“姐姐,我不想一辈子都留在这深宫之中,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离开皇宫的?”顾倾城压低了声音,凑在顾清漪的耳边这样开口。
“和离?或者假死?或者打入冷宫然后在偷偷出去?总之只要能让我平平安安的活着出宫就好了。”顾倾城补充了一句。
顾清漪有些震撼的看着眼前的妹妹,吃惊得下巴否快要脱臼了。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么?
如果不是她长着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顾清漪真的要怀疑自己的妹妹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如果顾倾城也会读心术的话,此时听到了顾清漪的心声,只怕是一定会点头——没错没错,你的妹妹就是被掉包了。
“妹妹,你老老实实的和姐姐说,到底是不是皇上对你不好?咱们太傅府虽然不惹事,但是也绝不怕事!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告诉姐姐,姐姐一定帮你撑腰!”
“姐姐,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在这深宫之中生活,实在是伴君如伴虎,你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吧,前些时候丽妃已经被皇上处死了,皇上原本就不喜欢我,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不是我的下场也会和丽妃一样。”顾倾城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了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姐姐,我想明白了,之前是我太过于任性了,以为只要自己嫁给了皇上,就能一切如愿,现在真正入宫了之后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生活,多有无奈,姐姐,妹妹后悔了,现在只想离开皇宫。”顾倾城一边说着,一百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清漪脸上的表情。
果然,顾清漪听到了这些话之后,非常震惊。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看着顾倾城显然是不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样子,顾清漪只当妹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她不肯讲,也就不愿意逼她,只好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会回去找个机会和爹爹说的,看看爹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得到了顾清漪这样的承诺,顾倾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缓缓的落了地。
有了娘家人的帮助,想必想要出宫应该会更容易些。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身边有娘家人的陪伴,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虽然顾清漪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姐姐,可是,顾倾城还是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顾清漪,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顾清漪微微一笑,怜爱的揉着她的头发:“你这丫头,说什么谢谢啊,都是自家姐妹。”
送走了顾清漪之后,顾倾城一个人在明月宫百无聊赖,索性继续折腾手上的那些药物,轮椅已经改装好了,她亲自坐上去试了试,只觉得非常轻便,想必南宫墨应该会喜欢的。
只是有轮椅的话行动恐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方便,一边这样想着,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顾倾城又画出了一副拐杖的样子,交给太监去制作了。
这副拐杖刚好可以留着给南宫墨康复训练的时候使用。
眼看南宫墨还没下早朝,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找自己治疗,顾倾城的心情很好,叫上了身边的小宫女华钥。
“怜妃身边的那个宫女裁云怎么样了?”顾倾城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手上的点心,一边随意的开口问华钥。
“回娘娘的话,裁云在柴房里,每天都有人去送饭给她,可是她却一口都不肯吃,现在已经饿晕过去了。”
听着华钥的话,顾倾城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这个裁云倒是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奴婢,只是,何必呢?
她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怜妃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只想着让她给自己顶罪,偏偏她被人家卖了还要巴巴的帮人家数钱。
“走吧,咱们去看看裁云。”拍掉手上的最后一块点心渣,顾倾城跟着华钥一起来到了柴房。
刚刚下朝的南宫墨急匆匆的赶往明月宫。
说来也奇怪,原本自己最是讨厌顾倾城,可是偏偏,自从她性情大变之后,他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想知道她今天心中又在念叨些什么,更想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刚刚来到明月宫,就听到宫女说,贵妃娘娘去柴房看裁云了。
“不必通报了。”南宫墨制止了宫女,小太监推着轮椅,也朝着柴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裁云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了,整个人气息奄奄的靠在柴房的角落里。
“华钥,你去把她叫起来。”顾倾城微微皱眉。
她原本还以为贵妃的柴房能有什么不一样呢,也是同样的黑暗逼仄,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华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叫不醒昏迷的裁云,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试探的开口问顾倾城:“娘娘,咱们要不要用冷水将裁云泼醒?”
“不行不行,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顾倾城想着这么冷的天,这裁云又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只怕是身体极度虚弱,如果再着了凉,搞不好要感冒。
南宫墨在柴房外刚好听到了顾倾城的话,心中有些暗暗的好笑: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顾倾城准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处理裁云。
顾倾城缓缓的走到了裁云的身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之前从南宫墨那里拿到的银针,然后朝着裁云的人中重重的刺了下去。
南宫墨是见过那天顾倾城用银针拷问丽妃派来的那个猥琐的男人的,心中不由得暗暗的冷笑了起来。
顾倾城,你怎么不装柔弱了?现在原形毕露了吧?对一个宫女下这样的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