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的就不小,鹅毛般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使得整个村子有些阴暗。
按说冬天的山村相对寂静,北方的冬季一片冰封,没有农活,天气又冷,所以多半是在家里猫冬。
但此时断山村里并不安静,整个村子都被哭声围绕着,十几户都在办丧事。
村东头老白家院子里也搭着灵棚,灵棚中间一副木板子上盖着白布。
旁边不远处,躺着一个披麻戴孝的瘦弱女孩,女孩也就是十二三岁,脸庞清秀,额头一片血迹,此时很是醒目,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白布包的小奶娃。
她的左手边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大姐,你不要丢下我们不管啊,爹没了,娘也病倒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活不下去了。”边说着边把那奶娃子抱在自己怀里。
另一侧跪着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同样的披麻戴孝,趴在受伤女孩的身上边晃边喊:“大姐,你快挣开眼睛吧,六郎害怕。”
棺材前边放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穿了一身黑的农户老妇人,是这家的当家主母袁氏,也是这几个孩子的祖母。
袁氏双鬓斑白,发髻高隆,一双三角眼睛透着寒光,由于年岁大了,这眼皮子耷拉下来,看着有些瘆人。
她拿着手里的拐杖对着地面敲了敲:“别嚎了,咱们白家不能养野种,这孩子保证是不能留的。”说完一拍大腿,也哭嚎起来:“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扔下这么一摊子,让为娘怎么活啊?”
袁氏边上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给袁氏拍着后背顺气:“娘,你别哭了,你别再哭出个好歹的我不也心疼么,爹和大哥二哥去镇上买棺材了,估计也要晚上能回来,家里这还得您老主持大局呢。”
这年轻妇人就是袁氏的小女儿白梦娇,婆家就在西院姓江。
白梦娇三十来岁,长得与袁氏很像,也是三角眼,吊眉梢子,她此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让人见了就有些厌恶。
躺在地上的白云朵感觉头痛欲裂,她记得三天前自己在古玩市场买了个龙纹玉佩?
回家发现装玉佩的盒子里有个夹层,里边有一张黄色的宣纸,上边写了七个古代宫廷秘制药方。
因为她本就喜欢研究古代首饰,当初大学也是考了珠宝设计专业,就是为了自己更好的研究古代的首饰,看的古代资料多了,对古文也容易弄懂。
她一时好奇,就去中药店抓了中草药回来对着药方试着炼制药丸,七种药丸,她研究了三天,就弄出来了一颗‘还魂丸’看着面相还不错,其他六种都惨不忍睹,她想想这些中草药没什么有毒的,鬼使神差的舔了舔,结果家里的猫撞了过来,一颗药丸进肚,就晕过去了。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吓得差点又晕了,这么多人披麻戴孝,难道自己死了?
不对啊,就算是死了,自己一个年轻的姑娘,没有后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戴重孝?
白云朵揉揉眼睛更蒙了,这些人都是谁?这是哪里?
见白云朵睁开眼睛,她边上的女孩兴奋的喊了一句:“大姐,你醒了。”
她右边那男孩也露出了喜色,用袖子抿了抿眼泪看过来。
白云朵用手摸了摸头,很疼,还有刚凝住的血,不过她现在顾不得头疼了,因为眼前的一切太诡异了,像是看电视剧,可是自己也身在其中。
她条件反射的对着边上女孩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边上的女孩怕了,眼泪刷的一下又流了出来:“大姐,我是小草啊,你妹妹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白云朵现在是真的蒙圈了:“小草?我妹妹?那我是谁?”
“大姐,你是我大姐白云朵啊,大姐你别吓我。”白小草抽涕着,不知道说什么的看着白云朵。
边上的男孩也赶紧跟着哭道:“大姐,我是白树峰,六郎,你弟弟,你记得我不?”
白云朵皱了皱眉头:“我这是怎么了?”她确实是白云朵,只是这个环境太陌生了。
她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自己可是国内最年轻的知名珠宝设计师,国际大赛上自己也是拿过奖的,虽然年纪不大,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因为经历比较坎坷,练就了沉着冷静的性格,不过此时的景象,还是让白云朵慌了,完全理不清头绪了。
“大姐,你都想不起来了么?你跟小姑抢八郎的时候,被荷花堂姐推倒撞墙上了。大姐,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们怎么办?”白小草憋得小脸通红,这一说又要哭了。
白云朵现在心里有一个想法:我穿越了,并且自己和这个原主同名。
忽然她的头很疼,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的片段,不是自己的记忆,可是一时间,她真的接收不了那么多的信息,越想头越疼,只能先不想了,她按着太阳穴,好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这时候袁氏也愣住了,这丫头醒来怎么好像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不对了?以前她不敢这么看人的,此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陌生?并且怎么好像不认识人了?莫不是傻了?
边上的白梦娇也惊讶的张着嘴半天,才问了袁氏一句:“娘,你说云朵那丫头是不是傻了?”
一听说大姐傻了,边上那个小男孩白树峰又哭起来。
现在躺在地上的白云朵很想装死,因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了。
可是地上太凉了,这大冬天的,她还是咬着牙坐起来,然后用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可是身子太虚了,加上刚才在雪地上冻着,有些僵了,一下没起来。
白小草赶紧把怀里的孩子给了边上的弟弟:“六郎,你抱着八郎。”然后自己扶着白云朵站起来。
白云朵对着白小草点点头:“谢谢。”
白小草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她心里难受,不过想想人活着就是好的。
见她站了起来,躲在袁氏后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大脸盘小个子的姑娘站出来,对着袁氏道:“祖母,刚才我就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就装死吓唬祖母,让祖母担心,她怎么这么歹毒呢。”这人自然就是刚才白小草说的堂姐白荷花了。
那袁氏一听白荷花的话,也上来怒气了,指着白云朵道:“你这个死丫崽子,不就是摔了一下,竟然装死吓唬我这老婆子,你个不孝顺的东西。”
白云朵虽然还在迷糊状态,但是面对这样无耻的人,无耻颠倒黑白的说法,她是真的无法忍受的。
她指着白荷花道:“你过来,我把你脑袋磕出血,看看你晕不晕?”
第二章 绝地反击
白荷花愣住了,怎么回事?以前这个堂妹是任由自己摆布的,这怎么忽然的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可是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在镇上当账房的,母亲是镇上人,她可是从来没被人欺负过的。
所以她此时不甘示弱了,一下子冲到了白云朵的面前:“白云朵,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今个我就帮着祖母教训你。”说着,白荷花伸手就去扇白云朵的脸。
白云朵抓住白荷花的手腕,拿着她的手,对着她的脸狠狠的抽了下去:“不分是非对错,你应该自己打脸。”
白荷花被打的眼前发黑,老半天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然后跑回到了袁氏身边:“祖母,白云朵打我。”
袁氏也怒了,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梦娇,你去给我打那个畜生。”
白云朵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棍子,直接摆出了格斗的姿势,虽然她身体虚,但是怎么也是跆拳道黑带,这时候就算是咬牙,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了,大不了拼死了,或许就回到原本的身体了。
白梦娇想要上前,可是刚才看见了白云朵打白荷花了,她还真的不敢靠前了。
白小草和白树峰此时都震惊的没缓过神,大姐怎么这么厉害了?打了二堂姐白荷花?还拿着棍子对着小姑?
这时候正好是做晚饭的时候,东西两院的都出来抱柴火准备做饭。虽然离得远,听不清院子里说啥,但是看着白云朵拿着棍子比划着,这东西两院的也都隔着墙往里看着。
袁氏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毕竟袁家在村里也是有头脸的人家。
她对着白云朵道:“把棍子放下,在你爹灵前这是成何体统?等你爹下葬了,这八郎必须送走。”
“祖母,八郎是爹的,爹回来过的,只是偷着回来的,别人不知道,我发誓。”白小草极力的辩解着。
其实袁氏也知道这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孙子,但三儿子死了,以后养老一点也指望不上了,而他的媳妇孩子以后都得自己照顾着,这是多重的负担。
当然,这孩子也有可能不是自己家的,毕竟当初老三回来没回来,没外人知道。
“没人看见谁能证明?你们是一个娘的,可是他不是我的孙子,我们老白家不养野种。”袁氏一口咬定这孩子不是自己孙子。
白云朵用棍子支撑着身体站着,她听懂了一个事,就是这老太太怀疑她孙子不是他儿子的,嗯,也就是自己的弟弟不是自己父亲的。
不过她听了半天,他们也没说过一句自己的母亲不守妇道,没有奸夫,哪来的野种?加上原主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弟弟才丢了命的,那自己自然也要守护这个弟弟。
她的目光转向了袁氏道:“那你又怎么证明这孩子不是我爸,我爹的?”这个语言还是需要适应。
袁氏这回觉得不对了,这丫头怎么聪明了,但是她可不是白活五十多年的:“我们白家不能留个骨血不明的孩子,既然不能确定,那就不能养。”
“如果我能证明我弟弟是我们白家的孩子,是不是我弟弟就能留下了?”白云朵想叫祖母,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叫出来,没那个亲切感。
袁氏心里不相信,想着她不过就是找证人,可是村里这些偷着回来的,谁敢出来作证?并且跟三儿子关系不错的几个人都死了,要是回来,也是跟他们一起的,现在哪还有人作证?
所以她不怕:“那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能证明,这孩子不送走,还是咱们老白家的人,要是不能证明,那两天后送走。”
白云朵心里有数,所以也不怕:“好,一言为定。”
袁氏确实看白云朵不一样了,可是这人还是以前那个,也没换啊,就是晕了一下,磕开窍了?不过再开窍有什么用,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
白云朵看着身边懂事的妹妹,听话的弟弟,她一下子就起了要保护他们的欲望。
要知道前世父母为了要儿子,生了三个闺女才得子,白云朵是老二,这些年没感受过一点家的温暖,上下受气,经常被打骂。
不过她此时还是希望能回到现代去,因为她凭着自己努力,事业刚有小成,她也是舍不得,想到那个药丸可能是穿越来的媒介,她想着找机会要再炼制一颗吃了,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但既然现在用了这个姑娘的身体,那就有义务把她家里照顾好了,那如果真的能回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如果回不去,自己也要把这个身份活好了,毕竟现在不是她能控制的状况。
她对着袁氏道:“祖母,我要回屋看看我娘,也让我弟弟吃点奶去。”其实也是她自己想要喝点水补充下体力。
袁氏看着此时的白云朵更是厌烦,摆摆手道“去吧,一个没省心的。”
白荷花不甘心的对着袁氏道:“祖母,就这么让她走了,她打了我。”
袁氏皱眉小声道:“这个点街上人多了,要是让人看见咱们欺负刚没了爹的孩子,那不是让人笑话,收拾她有的是时间。”
白荷花心里再不甘,也没办法了,捂着脸,气呼呼的回屋了。
白云朵让弟弟继续守灵,她拉着身边的白小草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问:“小草,大姐脑袋磕了,很多事一时的记不清楚了,你多提醒大姐点。”
白小草边往自己家的屋子走,边抹眼泪:“知道了大姐,大姐,你可别有事,你要是有事,咱们家就活不下去了。”
“大姐没事,你放心,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我就是一时的脑子有点晕,过两天就好了。”白云朵对原主的记忆一时也串联不起来,此时她身体太虚了,也不敢强行的去想太多,只能先问妹妹了,等晚上好好的捋顺一下这脑子。
白小草领着白云朵往东厢房边走边道:“上房三间是祖父祖母还有大伯小叔住的,东厢房的南屋是二伯家,北屋是咱们家,四叔在西厢房。”
白云朵看向南屋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身影,好像是在门口偷着往外看呢,看见她赶紧躲开了。
白小草小声在白云朵耳边说了句:“那是三堂姐白明月,平时跟大伯家的二堂姐白荷花好。”
白云朵点点头,脑子里闪过着这些人的样子,说着话,两人进了北屋。
厢房的北屋见光的时辰少,所以很阴暗,有些发霉的味道。
第三章 恍惚的记忆
屋里很简单,靠西边是一整铺的大炕,炕梢是一个炕柜,挨着炕柜地上是一对箱子,箱子上放着个笸箩,里边是针线活。
地面不大,但是很干净,靠着北墙边是张单人床,上边的被子打着很多补丁。
地中间有一张小方桌,四个小板凳放在桌下,就是这个家的一切。
炕头这边挂着一块也就两尺宽,补了各种补丁的幔帘,这个是坐月子都会放的,挡着门风的帘子。
幔帘里躺着一个妇人,头上包着白布,气息微弱,她听见声音,掀开了幔帘小声问了一句:“是云朵不?”这人便是白云朵的娘连桂兰连氏了。
白云朵这时候也接受这个身份了,只是叫娘还有点不习惯,所以没说话,只是对着连氏挤出个笑容。
那妇人撑着胳膊坐起来:“云朵啊,八郎抱回来没?”
白云朵点点头,把那个小奶娃子抱过来,放在妇人身边:“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把八郎抱走的。”
“你大哥给东家送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娘现在就指望你了。”
说完她看见了白云朵头上的伤,赶紧拉着白云朵过去:“云朵,这脑袋咋的了?出血了?疼不疼?都是娘没用,保护不了你们。”说着,抱着白云朵开始哭起来。
白云朵被妇人这么抱着,忽然觉得好温暖,前世母亲的怀抱什么滋味,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个家虽然穷,虽然困难很多,可是让白云朵很暖。
她趴在连氏的肩上摇摇头:“娘,我不疼,没事。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
白小草想到刚才白云朵打了白荷花的事,赶紧跟连氏汇报:“娘,大姐可厉害了,刚才把荷花堂姐打了。”
这一说不要紧,连氏吓得脸都白了:“云朵,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大伯家的人,咱们惹不起啊,你这……”
白云朵拍了拍连氏的胳膊安慰道:“没事的娘,放心,我不会没分寸的。”说完,她摸了摸额头又道:“娘,我头上伤了,得找个大夫看看去,要不该落了疤了。”
那妇人气息微弱,带着自责道:“云朵,咱们家哪有钱啊?村里的郎中咱们也看不起,你让小草去灶坑掏点炉灰抹抹,不淌血就没事。”
白云朵可不想头上落疤,但是现在也跟连氏说不清,所以她道:“娘,你就别担心我了,你赶紧给弟弟喂奶吧,这伤口我自己能处理。”
说完,她找到一个水杯子,自己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不少,然后对着白小草使了个眼色,让白小草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连氏以为她弄炉灰去,没想别的,抱起了身边哭闹的孩子。
白小草跟着白云朵出房门问:“大姐,你上哪去,我还没给你掏炉灰呢。”
“这村里郎中在哪,带我去看看。”白云朵可不委屈自己,所以刚才让白小草出来,就是为了去找郎中。
白小草一直觉得这个大姐不一样了,可是再怎么看,这个就是自己的大姐啊。
“大姐,咱们没银子,看不了病的。”白小草急的要哭了。
“你带我去,我自然有办法。”白云朵心里有点数,因为前世自己的爷爷对偏方颇有研究,还整理在一起,让她帮着排版印刷,分给周围的亲戚朋友,她记住了不少,这些怎么也能换来个免费包扎个伤口了。
白小草不敢多问了,因为这个大姐尽管懂得多了,可是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对自己热乎了,有点陌生:“我带大姐去。”
两人出了门,白云朵看着村里这么多办丧事的,街面上却没什么人,才觉得不对问白小草:“小草,这村里怎么这么多办丧事的。”
“大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说着又要哭,她是真的害怕大姐有点什么。
白云朵理解小孩子心里害怕,不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摸着白小草的肩膀:“小草,你先别哭,大姐只是暂时的头被撞的有点晕,一想事就疼,慢慢会好的,你先帮大姐回想一下这些。”她的脑海里还是有一定的影像,就是很模糊。
白小草点点头,擦了擦眼泪道:“上游正在修桥的河坝出了事,死了很多人,而修桥的都是这附近几个村子的,咱们村是死的人最多的。”
白云朵不解的反问道:“这是冬天,怎么还有施工?”
说起这个,白小草就更忍不住眼泪,赶着用袖子抹眼泪,赶着把知道的说出来。
“官府为了赶工,所以逼着每家必须出人去修桥。去年秋天去的,就连过年都没让回来,天暖时候修桥,冬天可以在冰上往对岸运送石头,减少工期。前几天冰面断裂了,一下掉里了三十几个人,找到尸体的都没十个,咱爹的尸体也没捞上来,只能立个衣冠冢了。”没说完白小草就泣不成声。
白云朵的眼前忽然的一亮:“没有尸体不能就证明死了,或许爹还活着。”
白小草摇摇头:“都找了三天了,方圆几十米都是冰封的河面,就那么一个坑掉进去,怎么可能活着?”
白云朵的心里还存着希望,但是现在说多了也没用,她又问:“当初为啥咱家选咱爹去的?”
白小草听着叶落儿的话,赶紧回答:“大伯在镇上当账房,二伯是木匠,四叔会打猎,小叔在镇上上学堂,所以只能咱们爹去。”
白云朵这时候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些片段,袁氏生三儿子白远海的时候,难产差点丢了命,算命的说白远海的生辰八字和袁氏相克,导致袁氏对白远海一直不太好,这也是为什么别的叔伯都有点手艺,而白远海只能卖苦力的原因。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娘连氏生大哥白树岩那日,袁氏出门就摔了一跤,弟弟白树峰出生那天,袁氏又肚子疼了一天,就连生八郎这天,袁氏也是胃不舒服了半宿,再经过两个伯母一个小姑的引导,让袁氏觉得跟他们这一房都相克。
其实仔细想想,哪有那么相克?除了袁氏难产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别人借着那件事做文章罢了。当然他们那么容易成功,也是因为袁氏的自私,为了自己虐待儿孙。
说着话,两人往郎中家里走去,白云朵也弄清楚了自己的不少事,今年她才十二岁,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是喜是忧,毕竟比前世小了十多岁,这等于赚了十多年的寿命,可是这忽然的变成孩子了,感觉也是怪怪的。
很快到了郎中家门口,白云朵在门口把身上的重孝拿下来,放在妹妹手里:“你拿着这些等我。”就算是现代人也知道,带着重孝不能进别人家,对人家不尊敬。
白小草拿着孝衣,很紧张的看着白云朵:“大姐,你没有银子。”
“我有办法,你等我就是。”白云朵说着进了院子。
第四章 偏方
敲门进屋之后,白云朵客气的对着正在碾药的郎中问好:“郎中先生好,我的头受了伤,需要包扎一下。”
看见这个郎中,白云朵有些印象,应该是姓刘,因为一个村子的郎中就一个,而这个人是村里人伤病时候的唯一希望,所以白云朵印象比较深。
刘郎中也就是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他抬头看了一眼白云朵的头:“没事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
“刘郎中,这大冬天的,不上点药包上,我怕不容易好。”白云朵还是很客气。
刘郎中手里的药碾子仍旧滚动着:“这包扎我能不收钱,但是这药我也是有本钱的。”
白云朵也理解人家提钱,毕竟谁也不是圣人,她不想浪费时间,家里一堆事,所以现在她得赶紧处理好伤口,然后回家去面对那么些人。
她走过去,很自信的对着郎中道:“我有几个偏方,我想刘郎中应该知道,有时候偏方治大病,不知道能不能换我一个包扎伤口的银子。”
刘郎中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放下药碾子:“你一个小姑娘哪有什么偏方?我当郎中二十几年了,你可别想骗我。”
其实白云朵看见他放下手上活计的时候,就知道他动心了,所以这时候也没必要想太多,拿出一个方子先镇镇他:“杨柳叶子很常见吧,用它熬水,每日两碗,三天就可以治好小便不通畅。”
刘郎中忽然眼睛里有了光亮:“你坐下说说,还有什么关于这小便的方子。”
白云朵也觉得自己运气好,随便一个方子看来是说到了郎中心里,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这伤口是不是得赶紧包扎啊?”
刘郎中赶紧拎过来要箱子,拿出药:“我这药可是祖传的,保管你小丫头一点疤痕不留下。”
白云朵这可是高兴了,自己还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呢,看着自己的妹妹长得不差,自己应该不丑,这能不留疤是最好的了,赶紧让郎中包扎。
刘郎中手法不错,很快就包扎好了:“过个三四天你再来,我给你换一次药就好了。”然后又看向白云朵,目的很明显,脸上写着我的偏方呢?
白云朵也不吝啬,这东西能救人帮人最好了,前世爷爷自己花钱印刷了免费传播,就是想让更多人受益的,既然郎中想要这通便类的,自己就把知道的都说一遍:“小便失禁,把鸡肠子洗净晾干,用黄妍炒成粉,用黄酒送服,一次一钱,一日一次。尿频者用生韭菜籽研成粉……”
刘郎中根本没听后边的,他一直想着小便失禁的事,自己的儿子有这隐疾,在镇上学堂很自卑,自己是郎中也没办法根治,这些年翻看了多少医书,可是关于这个的少之又少,现在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会抓住不放。
白云朵看着郎中一直走神,猜到他有事,不过自己没心思管了,自己就是把这类的偏方都说了一遍,说完对着郎中道:“关于这类的我就知道这些。”
刘郎中高兴的点头:“好好,这就够了。”不过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偏方,才又赶紧开口:“丫头,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没记住,我这就拿纸笔。”
白云朵现在没空在这耽误:“不瞒刘郎中,家父刚刚仙逝,我娘还在月子里,我得赶紧回去,但是这方子我答应了就一定给你,等我下次换药,再多送你几个方子。”
刘郎中也知道这村里的事,他们家还好,是郎中,可以不去修桥,躲过了这一劫,可是村里这两日的哭喊声,他也是跟着揪心:“好,那你赶紧回去忙吧,下次来换药再说。”
白云朵对着郎中鞠个躬,因为对于医者她还是很尊敬的,自己尽管是等价交换的药费,可是还是要感谢:“谢谢刘郎中。”
刘郎中看她这么懂规矩,也高兴:“回去伤口别沾水,快回吧。”
白云朵告辞出来了白小草正伸着脖子往里看呢,见到大姐出来松口气:“大姐,刘郎中真的给你包扎了?”
白云朵到了门口又把孝服穿上:“刘郎中心善,咱们赶紧回去吧,怕是祖父他们买棺材回来了。”
白小草还是很佩服白云朵的:“大姐,你真厉害。祖父他们不会回来太早的,因为这两天附近村子办丧事的也很多,镇上的棺材也不够卖,所以都要在那排号等着。”
白云朵这也放心一些,这样还能多知道些家里的信息,自己也能缓口气,一路上白云朵又问了白小草很多家里的事和人,她脑中把这些人的相貌跟白小草说的连起来了。
只是想到那些名字,白云朵头疼,太多人了吧?并且重男轻女的严重,女孩的名字都是随便起的,看见啥叫啥,男孩都是泛了字的,还有排行,看来,想要过舒坦,那就得分家,自己挣钱,到时候独立门户。
回了家,果然祖父他们还没回来呢,灵棚里只有弟弟六郎白树峰跪守着烧纸呢。
仙去的是白云朵的爹,不管是啥天气,这应该跪的,不过这么跪腿受不了,她去柴火垛找了个破草帘子,放在地上让弟弟妹妹都跪上边。
跪着时候,她的脑子里清晰了不少,有些事慢慢能自己想起来了,越想也是越生气,都是被人欺负自己家的。
白云朵想的正出奇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云朵这头伤不是自己包扎的吧?”
白云朵皱眉看向了这个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碎花袄子的大个子妇人,她这五官长得都不错,就是眼间距特别宽,看着怎么都不协调。
她脑海里闪过对这个妇人的记忆,这个是二伯母孟萍菊孟氏,一个很爱占小便宜,抠得恨不得蚊子飞过去,她都能拽下来一条腿。
不等白云朵说话呢,三堂姐白明月过来对着孟氏道:“娘,白云朵的头是去刘郎中那包扎的,我听见白云朵和白小草说的去找郎中的。”
白云朵看着白明月,长得挺水灵的,不像孟氏那么彪悍,反倒挺标志的,就是真心的让人鄙视,一个小姑娘整天传闲话听窗跟的,这是什么素质?
第五章 各路妖魔鬼怪
孟氏一听闺女说白云朵去找的郎中,脸色变了道:“白云朵,你花了多少银子?你哪来的钱?”
没分家呢,那家里的每一文钱她都是有份的,想到白云朵用了属于她的那一份钱,孟氏这就炸毛了。
刚才她见后院冰层里冻着几粒豆子,她用手捂了半天,手都麻了,才抠出来的。这刚回来就发现白云朵的头包扎了,还是找郎中包扎的?那得多少钱?想想心里都滴血。
白云朵被孟氏尖锐的声音刺的皱了皱眉头:“我的事还轮不到二伯母管吧?”
孟氏这被白云朵的话怼的起了怒气:“告诉你,白云朵,咱们没分家,所以你只要是花钱的事,我还真就管的起。”
正巧白云朵看见祖母袁氏从孟氏后边过来,嘴角微微上翘,有了主意。
她赶紧对着孟氏道:“二伯母,对不起,我以前不清楚咱们家的钱是二伯母做主,我以后干啥都跟二伯母打招呼。”
孟氏背对着袁氏的方向,所以不知道袁氏出来,对于白云朵的奉承,她还挺满意的:“知道就行,那你……”
“老二媳妇,怎么的,这个家要不你来管?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死呢,怎么等不急了?要掌家了?”袁氏知道这个二儿媳妇抠门,可是没想到这还有管钱的野心,这让袁氏的脸色立刻变了。
孟氏哪想到婆母这时候出来啊,她吓得赶紧对着袁氏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都是白云朵瞎说的。”
袁氏虽然知道孟氏没那个本事夺权,但是心里确实不高兴了,她对着孟氏道:“你那点心思给我收收,这个家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做主。”
孟氏吓得赶紧低着头道歉:“娘,儿媳知道错了,以后保证不敢了。”
袁氏也没想真的跟孟氏有什么冲突,家里够乱了,今日点到为止就行了:“嗯,自己注意点。”说完也没出来,一生气又回屋了。
白云朵这时候赶紧低着头烧纸,不看孟氏了。
等祖母袁氏进去了,孟氏才想起来,她是要说白云朵头上的伤的事,可是这还说啥了,自己都把婆母得罪了,再闹自己也不落好,她气的也回自己屋去了。
白明月对着白云朵撇撇嘴,跟着孟氏进去了。
此时,上房西屋的窗口有双眼睛看着外边的事,她的脸上带着算计和阴狠。
白小草刚才吓得够呛,见没事了,拍拍胸口。
白云朵看着白小草笑了:“别怕,以后有大姐保护你。”
开玩笑么?自己可是文武双全的女子,前世的自己虽然不穷,但是没人疼爱,所以她一直很独立,也很要强,其实也是想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
当然独立那就得什么都行,很多方面她都有所涉猎,而她的性格是做一样,就要做好,所以白云朵到了哪都不怕,因为自己有能力。
白小草看着此时的白云朵,虽然陌生了,可是却让她更有安全感了。
白树峰看着大姐也是满脸的疑惑,因为这个大姐有点不一样了。
到了黄昏才有一个牛车拉着棺材进了院子,一个一身黑衣服的老头安排着怎么往下抬棺材。
白云朵他们三个只要跪着烧纸就行,也不用起来干什么。
她现在头脑清晰了不少,这时候也能对上号了。
那个黑袄子的,指挥搬棺材的老头是祖父白建江白老爷子。
穿着缎子褂子,年纪稍微大点的是大伯白远山,因为她在镇上当账房,体面活,穿的好,所以容易看出来。
回来就坐在墙边木桩子上的,穿着青色粗布长袍的是二伯白远林,这人是典型的又懒又馋,本来木匠是个不错的手艺,可是他太懒了,活越干越差,村里都没啥人找他干活。
边上还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的男子,是堂哥白树刚,他刚接任了村里私塾先生,有些迂腐,很少管家里事,比较好面子,跟自己来往少,所以没办法评价什么。
听见声音,各个屋也都出来人了,上房里祖母袁氏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也跟着张罗事,小姑白梦娇这会回自己家做饭去了,不在这。
跟着袁氏出来的是一个穿戴艳丽的矮胖妇人,明明身材很差,却穿着水蓝色的长褙子,显得腿更短了,加上头上叮当环佩的,看着有些滑稽,当然跟这个办丧事的家庭更是格格不入。
白小草小声对白云朵道:“祖母后边的是大伯母,今天轮到大伯家做饭。”她不知道白云朵现在已经能想起来了,所以还是不住的提醒。
白云朵点点头,她对这个大伯母张凤莲张氏印象很深刻,脑子里不知觉的就接收到了关于她的一切。
大伯母张氏娘家是镇上的,大伯白远山之所以能去镇上当账房,那还是有这个大伯母娘家功劳的,所以这个大伯母在他们白家那是很有地位的,如果不是白远海过世,那以前每到轮到大伯母家做饭的时候,她和小草都要去帮忙的。
算起来,除了轮到四叔家做饭,她不用帮忙,剩下其实他们姐妹一直在干活。
刚才听妹妹说四婶娘家弟弟娶妻,他们前天就去了,因为离得远,要过几天能回来,这时候联系不方便,估计四叔那边都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至于小叔,被袁氏宠的没边的人,好事或许能回来,这丧事,他不回来也正常,本就没有人情味的人。
不过好在白云朵现在只要跪着烧纸就行,暂时不用起来说话,这样也容易适应。
这时候白老爷子他们把棺材放好了,白荷花很是有眼力见的给他们舀水洗手。
白老爷子边洗手边道:“今个多亏了福宝轩的老板慕公子,捐赠出来那么多上好的板材给棺材铺,让棺材铺老板把库房的好棺材低价卖给咱们,否则到了明天咱们也买不上棺材呢。”
大伯白远山接着说道:“可不是呢,要不今个还真买不到棺材了。不过这慕公子也是上辈子不积德,虽然有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一个病秧子,活到哪天还不一定呢。”
二伯白远林依着墙,像是没骨头似的,从兜里摸出来几个炒豆子,边吃边还带着笑容呢:“所以这人啊,有多大的福还真不一定,有的人身在福中没命享啊。”
第六章 都是什么狗屁人品?
白云朵看着大伯二伯的那嘴脸,听着他们的话,真的是看不起,这些人的心胸多狭隘?一边拿着人家的好处,一边还要侮辱人家。
她心里是感激那个慕公子的,毕竟没有他帮忙,爹就没有这幅棺材,所以自己是要把这个恩情牢记于心的。
她对福宝轩有点记忆,好像是个很大的首饰店,听说掌柜的是个俊俏的公子,长得犹如画中人,只是身体不好,但是白云朵相信,好人会有好报。
很快,白老爷子就指挥着儿孙把白远山的衣冠放在了棺材里了。
当看着棺材合上的那一刻,白老爷子还是掉眼泪了:“儿啊,你这走在爹前边,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真是狠心,用刀子割爹的心啊。”
这句话让白云朵的心里很难受,眼泪也下来了,因为什么时候,这儿子走在老子前边都是让人很难过的事情。
此时的祖母袁氏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拍着大腿的干嚎:“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娘不管了。”
之所以说干嚎,是因为白云朵在袁氏的脸上根本没看见一滴眼泪,就是声音够大的。
当然,这院子里的人看见二老哭了,他们不管真心假意的,也都跟着哭嚎了两声。
白云朵怎么都不相信白远海死了,总之没看见尸体,她就不相信,她的回忆里,白远海是个很好的父亲,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对每个孩子都很好,她或许也是因为渴望着这份父爱,所以内心也不希望白远海不在人间了。
白荷花很会表现的过去扶着白老爷子,给他顺着后背:“祖父,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祖父要保重身体。”
白老爷子抹了抹眼泪,想说话,却没说出来,眼泪又下来了,紧着用手擦着,他心里对三儿子有愧疚,可是他在这个家却不能做主,很多事是没有办法的。
他当年病重家里无钱医治,是袁氏的父亲出钱给他看的病,两家之前有婚约,人家没有因此退婚,还帮他治病,当时白家一穷二白,岳父连彩礼都没要,却没让他入赘,给他留足了面子,这是他欠着袁家的,所以这些年,他也是什么都让着袁氏,这家也是袁氏做主,久了也便成了习惯了。
白云朵知道白老爷子对白远海是真心的疼爱,只是祖父做不了主,只能暗中的帮着他们点。
没一会,那些装哭的也装的累了,过来劝着白老爷子进屋歇歇,他们也便都跟着进屋去了,外边冷,谁也不愿意一直在外边。
这时候灵堂里又剩下了白云朵他们姐弟三个,白云朵又开始闭目养神,此时的她有些饿,也有些乏,但是她知道必须挺住了。
没一会,这家里就开饭了,没分家,自然是在一起吃的,只是这灵堂要有人守着,所以白云朵他们三个是换着吃的,加上连氏坐月子,所以就直接把她们三房这份送到他们房里了。
今个是白菜炖豆腐,给他们送过去的里边连豆腐沫子都没有,更确切的说,白菜也没多少,就是菜汤和几块玉米面饼子,白云朵现在还没精力为了这点事争吵,现在弟弟的身份,还有分家,这才是大事,她虽然心里有章程,但是也得慢慢的规划,她边吃饭边想着这些。
吃完饭,白云朵让弟弟妹妹都回屋去暖暖,她一个人守在灵堂,按说,这没分家,堂兄弟也该过来守着的,可是一个没出来。
不过白云朵也不指望别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守着也是应该的,他们无情,以后自己还不欠他们的,更清净。
没一会,白老爷子出来了,他吃完饭有点头疼,就眯了一会,这一出来就看着白云朵一个人守灵,他心里也是难受。
所以去了大房喊白树刚:“大郎啊,你去陪着云朵给你三叔守灵,这一个姑娘家的,晚上也害怕。”
白树刚出来对着白老爷子道:“祖父,我这私塾的事情很多,这两天因为三叔的事情耽误不少,我得看书,没空。”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又去了二房那边,敲了窗户喊:“二郎啊,你出来给你三叔守灵。”
东厢房的南屋里,油灯的光晕晃动了一下,里边传来了二郎白树良的声音:“祖父,我这有几个木匠活着急做,做不完要赔钱的。”
白老爷子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走到了白云朵的身边:“丫头啊,为难你们了。”
白云朵摇摇头对着白老爷子道:“没事祖父,这是我应该的,我和弟弟妹妹轮着守着就行。”
白老爷子道:“祖父知道你们懂事,祖父也是没办法,有些事欠着的就是一辈子,祖父倒是无所谓,只是让你们受苦了。”
白云朵道:“云朵理解祖父,这天气冷,祖父回屋吧。”
白老爷子没走,坐在了白云朵和白小草边上:“我也陪陪你爹,他命苦啊。”
白云朵也没再说别的,因为人家的父亲陪着儿子,这是应该的。
过了半个时辰,弟弟白树峰出来了,他过来换了白云朵进去歇一会,这冬日太冷了。
白云朵站起来,也把白老爷子扶起来了:“祖父,你也进屋去暖暖,爹在天上看着呢,要是你不顾身体在这守着,他也心里不安。”
白老爷子点点头:“回去,我回去,一会祖父再出来。”说完,回屋了。
白云朵也回到了自己家那屋,进屋直接上了炕,脚都冻麻了。
母亲连氏把被给白云朵盖上,又让白小草给她断了热水来:“云朵,冻坏了吧?娘这在月子里,也不能出去,苦了你了。”
白云朵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娘,你也别太伤心,我觉得只要不找到爹的尸体,那就还有希望,娘,我是大姐,我就该帮着你扛起这个家,只要我在,一定会保护你们的。”他这娘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连氏抹着眼泪,拉着白云朵的手:“云朵啊,娘真的对不起你,让你承受太多了,娘真的没用,跟谁也斗不过,就让你们给我受罪了。”
她这越说越伤心,因为总是被欺负,连带着孩子也被欺负,现在连丈夫都没了,看着几个懂事的孩子,她哭的也是止不住了。
白云朵赶紧给连氏擦眼泪:“娘,真的别哭了,你要是落了月子病,以后弟弟怎么办?娘,你相信我,这次我被磕了一下脑袋,我开窍了,我以后一定带着你们过好日子。”
第七章 秘密
连氏虽然不相信孩子的话,以为这就是孩子给自己的安慰,但是她也知道孩子的心是希望她好的。
所以她忍着眼泪,摸着白云朵的头发:“好孩子,娘这辈子有你们就满足了,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娘,你一定长命百岁,以后有享不尽得福。”白云朵说着,把被子也往连氏身上盖了盖,她看着这个母亲,让她心里最软的地方触动了,她此时很享受母亲的呵护,也发誓要让他们过好。
白小草坐在白云朵身边,支支吾吾的几次,还是问出口:“姐,你真的能证明弟弟是咱们的亲弟弟么?要是不能证明,祖母一定会把弟弟送走的。”
这时候连氏才知道这孩子不是不送走了,她这又哭起来:“什么?这怎么证明啊?跟你爹一起回来的你张叔和你李伯都没了,这根本没认证明了,难道这八郎就保不住了?”
白云朵对着白小草道:“小草,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听墙根。”
白小草点点头,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这速度也是够快的。
关了门,白云朵在连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道:“娘,这事要保密。”
连氏听了白云朵的话连连点头:“嗯嗯,娘听你的,娘听你的。”她现在是完全了没有主意了,闺女能有办法就是最好的了。
没一会白小草跑了回来:“果然三堂姐又在偷听,让我吓跑了。”
白云朵看着妹妹笑了:“以后你想着,我和娘说话的时候,你就防着点他们偷听。”
白小草拍着胸脯保证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他们偷听到一句。”
又说了一会话,白云朵想要看看几点,发现这时候也没有钟表,想了一会才算出来大概是戌时两刻,也就是晚上八点多。
她对着连氏道:“娘,我去让六郎回来暖和暖和。”
白小草也跟着白云朵道:“姐,我也跟你去。”
这姐两又去了灵堂,把白树峰换回屋暖和,他们在这守灵。
姐两跪在灵堂里,白小草看着周围没人,小声的对着白云朵道:“大姐,我有件事总觉得应该跟你说,虽然是我猜的。”
白云朵对着白小草道:“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赶紧说。”
“大姐,我觉得今个荷花堂姐不是不小心推到你的,她在身后准备了很久,看着你脸对着墙的时候,才推的,开始我以为她要拉着,没想到她是找时机,这要是摔在地上没啥事的,可是偏偏正好撞到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白小草歪着头带着疑惑的跟白云朵道。
白云朵听完之后,她眯起了眼睛,想着这件事,回想着被推的那瞬间,她确定是被很大的力气猛地推倒的,可是自己跟白荷花之间没什么生死的仇恨,自己活着还能帮着他们干活,她弄死自己没必要啊。
现在也确实是猜测,所以白云朵对着白小草道:“小草,这事别跟别人说,大姐心里有数。”
白云朵点点头:“嗯,我不会乱说的。”
没一会,白老爷子又出来了,他给两人拿了两个苞米饼子:“要是半夜饿了,你们也能填填肚子。”
白云朵接过来饼子:“谢谢祖父。”
白老爷子又在两人身边坐了一会,说起来不少以前白远山的事情。
后来听见了袁氏在屋里对着外边喊,让白老爷子赶紧进去,白老爷子也只能进去了。
等白老爷子进去了,白云朵让白小草也回屋去歇着,自己守着就行。
不过白小草不同意,说什么都陪着白云朵。
白云朵也正好跟她小声的说起了明天的计划。
姐两说话呢,一个石头子打了过来,直接打在了白云朵的头上。
本来这头就受伤了,此时被人又打了一下,白云朵这脾气忽的就上来了。
她看见四郎白县里边奔着东厢房走去,手里边还惦着几个石头子,她直接从地上捡起来了一个土块子,对着白树里的小腿弯就撇了过去。
只见四郎白树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回头喊了一声:“谁打我?”
白云朵继续烧纸,没搭理白树里,白树里比白云朵大了一岁,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今个这么大的事,他却出去玩了一天,现在才回来,她不想现在明着开战,毕竟这个家是个不公平的地方,但是不还手不是白云朵的性格,对于这种人也不用讲什么君子所为。
白小草却吓得够呛,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姐变得很厉害,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些以前大姐也不会啊。
四郎白树里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看见了烧纸的白云朵和白小草,根本没怀疑她们有这个胆子和本事,再看向三叔的棺材,他有点害怕了,不是三叔怪罪他今个没回来吧?想到这他赶紧跑进屋了。
这个夜里除了冷,倒也没别的,白云朵守灵的时间比弟弟妹妹多一些,毕竟自己是姐姐。
这一晚上,白云朵也又想起来不少事情。
这个村子叫断山村,距离古堡镇不远,走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古堡镇距离京城也不算是太远,马车两个时辰就到了。
这个朝代在历史上没有,叫做大渊朝,她身处风渊国,是这个朝代最大的国家,只是近年来,周边四国一直侵犯,国内贪官污吏太多,以至于匪患也猖獗起来,百姓过得并不太平。
或许是乱世好发展,这个时代的商人有地位,并且对女人的约束没那么多。
这让白云朵看见了希望,她相信就算是回不去,凭着自己珠宝设计的技术,一定能够挣到大钱,把这一家安顿好了,当然,她还是希望回去,反正那七个药方自己都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挣够钱,给连氏他们安顿好,自己就想办法穿越回去,毕竟自己还是喜欢那个现代化的地方。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白云朵已经暂时的接受了这个身份了,所以暂时她要做好这个白云朵了。
吃过早饭,她精神了不少,趁着弟弟守灵的时候,她到了没人地方,又活动活动筋骨,这个身体的底子不错,可能是平时干活多,很灵活,这让她放心不少,她知道拳头很多时候才能解决大问题。
当她回到院子的时候,有一些亲戚里道的来吊唁了,因为村里去世的人太多,所以这吊唁的也是有数,毕竟人家也办着丧事不能再来你们家了,村里这很多人家都有点亲戚,所以这能来的,也是沾亲带故的。
第八章 证明弟弟身世
白云朵继续跪着烧纸就行了,不用跟人交流太多,但是她也是一直观察着这院子里的人。
没一会,白小草从院门外跑了过来,在白云朵耳边道:“族长和三叔公一起过来了。”
白云朵点点头:“嗯,知道了,一会按我昨天教你的做。”
白小草特别严肃的应下:“知道了大姐。”
白云朵继续跟着弟弟跪着烧纸,眼睛不时的看向门口,终于看见族长和三叔公进院子了。
这两人很容易认出来,族长年纪大,但是气势很足,留着山羊胡子,一身灰衫,带着些文人气息。三叔公年纪不小了,但因为有儿子在镇上当差,是村里有威望的人,到了哪也是被尊敬。
白云朵看着两人进了上房,她让白树峰好好的烧纸,然后赶紧回到了自己家屋里,抱着八郎对着连氏道:“娘,我这就去证明弟弟是爹的亲儿子,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能处理好。”
连氏抓住白云朵的手:“云朵,记住了,不要让人伤害到你了,你们兄弟姐妹都是我的命根子。”
白云朵对着连氏再三保证,才抱着八郎直接去了上房。
上房是三间瓦房,进门是个厨房,东西各一个大锅,连着东西两屋的炕。
东西两个房间都是个里外套间,祖父祖母住在东边的大房间,小叔住在内间。西屋是大伯家,成亲生子的大郎白树刚三口在内间。
白云朵抱着八郎进了上房的东屋,东屋不小,布局也挺大气的。
南边是一整铺的大炕,炕上铺着席子,炕梢是一排炕柜,四开门的,上边是被阁子。
东边是进里间的门,此时关着。
北边靠着东面有个大立柜,挨着立柜是个八仙桌,八仙桌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
此时的族长和三叔公分别坐在了八仙桌的两边。
白老爷子和袁氏老两口坐在了相对的炕沿边,大伯白远山坐在白老爷子边上,二伯白远林这时候不在屋里,二伯母孟氏带着白明月站在袁氏的身边。
白梦娇也在屋里端茶倒水的,好像这个家的人一样,不像是出嫁的闺女,整天的往娘家跑。
白云朵今日要滴血验亲,必须有能做主的人在这才行。她就等着这两人呢,来一个就行,这是白家的血脉之事,不需要里正来,那样就是家丑外扬了,要是族里长辈知道也会不高兴的,这点她还是明白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一起来了,还真的是天助自己。
她抱着八郎进屋直接就对着白老爷子跪下了:“祖父,昨日你不在家的时候,祖母要把八郎送走,说八郎不是我爹的儿子。祖父,虽然我爹他们修桥去不能私自回来,但是村里谁不知道这些人都偷着回来过,这个当着外人不能说,但是今个都是自己家人,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你祖母要把八郎送走?”白老爷子确实不知道,昨天他们上午就去买棺材了,他们走了,袁氏跟白梦娇才商量好的这事。
袁氏也知道这事没有昨天做利索了,今个就是要打麻烦,只是她没想到白云朵会在族长和三叔公来的时候说,这丫头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她赶紧开口到:“你这丫头这么没眼力见呢?现在有客人你没看见么?这事晚点说。”
白云朵就是要让这些人帮着作证的,怎么可能听袁氏的,她对着袁氏道:“祖母,如果我弟弟的身份被质疑,那么以后他也会被人歧视,我想正好今个当着族长爷爷和三叔公的面,证明了我弟弟的身份没问题,那以后也就不会有人再拿这事出来说了。”
袁氏知道跟着白远海回来的几个人都死了,人证没有了,所以她心里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如果证明不了八郎是白家的,那么是不是连带着连氏也就可以休了,自己家就不用养着她了。
所以袁氏对着白云朵道:“好,那你说怎么证明?”
白云朵铿锵有力的说了四个字:“滴血验亲。”
这句话说完,屋里的人先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开始小声地议论。
族长这时候说话了:“丫头,你爹不在了,这怎么滴血验亲?”
白云朵道:“族长爷爷,虽然我爹不在,但是我爹跟祖父的骨血一定一样,而我们兄弟姐妹也都跟我爹是一个骨血的,是不是可以让八郎跟祖父还有我们滴血验亲,我知道只用我们兄弟姐妹的祖母未必认可,但是如果加上祖父,是不是这就没有异议了?”
族长想了想又道:“如果用祖孙加上兄弟的血双重检验那确实可以证明,可是丫头,这事没你想的简单,如果要是真的血不融,那不仅仅是八郎的身份有问题了,你的母亲名声也就毁了。”
这时候连氏头上绑着白布进来了,她直接对着族长跪下了:“族长,连桂兰愿意滴血验亲,我敢对着天发誓,孩子就是远海的。”
白云朵心里清楚连氏是因为心里坦荡,她之前也想过用人证,因为袁氏他们说八郎是野种,那自己可以让他们把奸夫交出来,毕竟抓贼拿脏,抓奸拿双。
可她也怕袁氏他们乱说,影响连氏的名节,所以还是觉得最好的就是滴血验亲。
但是她也清楚,滴血验亲在现代的科学中,是没有依据的,甚至会造成错误,但是古代就相信这个。
自己前世看过不少宫廷电视剧,也好奇研究了一下,知道想让血融就放一些白矾,不想让血融就放清油,所以昨天她就偷着交代好了白小草,一会她端一碗加了白矾的水,整个屋里的人血都能融了,还有什么担心的。
毕竟没有血型没有DNA这些之前,滴血验亲就是唯一证明是不是亲骨肉的方法,这事上,自己占有绝对的主动权且无风险。
这时候族长还是带着一点劝解的道:“滴血验亲是个大事,咱们村上次滴血验亲是十八年前了,但是那次是一个悲剧,证明了孩子不是亲生的,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投河了,但是她临死前还是不承认,所以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些反对的原因,总是担心有意外。
白云朵听了这个故事心里难受,因为那个女子和孩子多半就是被滴血验亲的不准确残害的,但是现在自己跟他们不一样,白云朵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白云朵坚持道:“我用命担保,如果八郎真的不是白家的孩子,我就给我爹陪葬。”
这话音落下,三叔公有些不敢信想的看着白云朵:“丫头,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么?”
白云朵点点头:“我知道,但是现在爹没了,大哥也不在家,娘在月子里还病着,我是家里的大姐,我必须这么做。”
三叔公听完白云朵的话笑了:“好样的,你这孩子有主意也有担当,好。”
第九章 大哥受伤了
此时的袁氏有点不确定了,因为她清楚八郎是白远海的可能性最大了,现在这个情况对自己不利啊,本以为白云朵是找证人或者有什么证据,哪想到她这个半大姑娘竟然会懂滴血验亲?
此时的她想要反对都不行了,因为要是反对不是打了自己脸,只能祈求八郎真的不是白家的。
白老爷子看着白云朵,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出来,因为到了这份上,他说什么也没用了,确实滴血验亲是最好的办法了,他相信八郎是自己家的。
族长也只能赞同这个办法道:“那就让人去准备吧,不用几个兄弟姐妹都验,只要建江和六郎就行,如果证明血相融,以后不许有人再质疑。”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白小草赶紧道:“我去准备。”说着她就出去了。
白明月本就爱听窗跟看着人,这时候也跟着白小草出去了,还好白小草昨天听了白云朵的细心指导有经验,白矾藏在了袖子缝里。
她出去之后对着白明月道:“明月姐,你帮我拿个碗。”
白明月撇撇嘴道:“你是谁啊,指使我?”
白小草这么一问就是为了打消白明月的怀疑,她自己拿了碗,刷了几遍,大姐可是交代过,不能有一点的油。
刷好了,她才放了水,回身间,把白矾放在了碗里,然后端着进屋了。
白明月一直跟着她,也没看出来什么,一起进去了。
白云朵让白小草放下水,去把白树峰换进来,总要有一个给父亲守灵的。
等白树峰进来,袁氏已经拿了针过来了。
白云朵虽然心疼两个弟弟,但是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为了不让八郎离开,所以她站起来,把八郎的小手拿出来,对着碗,让袁氏扎。
连氏也是心疼的站在孩子边上,但是知道这一下孩子必须受着。
袁氏刚要下手,白老爷子道:“我来吧。”说着抢过来了袁氏手里的针,他心疼孩子,还是想自己下手轻一点。
这个也不需要争了,其实都等着结果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八仙桌的碗里。
白老爷子这一针扎进去,八郎哇的一声就哭了。
白云朵看着血滴进去,她怕弟弟受到惊吓,赶紧把弟弟交给了身边的连氏,还是母亲的怀抱会让小婴儿有安全感。
之后白老爷子也扎了白树峰的手指,两滴血进了水里,很快就相融了。
白树峰忍着疼,看着血融了,小脸上也有了笑容。
白老爷子又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一滴血落入,三滴血完美的融合。
白云朵看着相融的三滴血很兴奋,虽然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高兴的对着族长和三叔公道:“族长爷爷,三叔公,你们都看见了,血融了,证明八郎就是我们的亲弟弟。”
族长也是很高兴,因为如果血不相融,那么整个白家都要被人耻笑,说起来这出去修桥的,哪个没偷着回来过,心知肚明谁也不说就是了。
所以他也很是高兴:“八郎确实是咱们白家的后人,以后不许有人再质疑。”
三叔公也道:“今个这事不要传出去,以后这事也都不许再提,否则咱们白家不饶了他。”
白云朵此时还想趁机还想给弟弟一点保障,她对着族长道:“族长爷爷,我弟弟还没名字呢,您才高八斗,能给我弟弟取个名字么?”
族长笑着点点头:“好,这孩子也是够坎坷的,以后希望他一生平安顺利,就叫白树安吧。”
白云朵其实不在意弟弟叫什么名字,但是在意这个名字是族长取的,她赶紧对着族长福身道谢:“谢谢族长爷爷,以后我弟弟有名字了。”
族长看着这事情圆满解决了,也该回去了,还有好几家要去呢,再说人家也有家事处理。
所以他对着白老爷子到了别,和三叔公离开了。
白云朵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对着两人鞠了一躬,因为今个他们在,让自己才能顺利的留下八郎。
有了族长和三叔公的证明,八郎的事本来也都心知肚明,自然都不说什么了,之前想看热闹的没看成,这时候也都灰溜溜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白老爷子看着连氏道:“老三媳妇,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吧,我抽空就去把八郎上族谱。”
这话也便是让八郎身份更加的尘埃落定了,连氏抱着八郎心里欢喜,跟着二老鞠了一躬,才带着三个孩子回自己家屋子去了。
进了屋,连氏把八郎放在炕上,腿一软,差点摔倒了,刚才她真的是心都要跳出来。
白云朵扶住了连氏:“娘,你没事吧?”
连氏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真的太害怕了。”
白云朵笑着道:“娘,以后家里有我,什么都不是事,你先上炕,这月子里你不能再出去了,我去看看小草。”
白树峰把白云朵按着坐下:“大姐,你坐着,我去。”说着白树峰跑了出去。
白云朵坐在连氏身边:“娘,我相信爹还活着,你信么?”
这话让连氏的眼睛中有了光亮:“其实我也这么希望的,咱们等着,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白云朵很肯定的道:“反正只要一天没看见爹的尸体,我就一天不相信爹没了。”
连氏沉默之后也狠狠地点点头:“我也相信。”
白云朵笑了:“娘,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连氏看着闺女,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可是人还是这个人啊,以前的闺女话少,做事有点一根筋,总爱低着头,此时的闺女一直带着微笑,话也多了,难道真的是撞了头开窍了?
此时,忽然院子里一阵吵闹和哭喊。
白小草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娘,大姐,不好了,大哥受伤被抬回来放院子里了,那些送他回来的人说大哥听说家里出事,着急往回赶,才滚下山的,他们没责任,然后就都跑了。”
白云朵一听立刻就炸毛了,站起来道:“这是给他们做工伤的,怎么能说他们没责任。”说完就往外跑,去追那些人,毕竟带着现代思想的人,总想讲道理讲法律。
不过到了院子里时候,白云朵看见在担架上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大哥的时候,她的脚挪不动了,大哥伤得太重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
她赶紧过去对着白老爷子道:“祖父,快点让人去请郎中啊。”
白老爷子眼睛通红道:“你大伯已经去请了,可是这伤的也太重了。”
第十章 有钱才有命
袁氏也在边上,她看了一眼就开始干呕,被白梦娇扶到了一旁去了。
二伯白远林这时候还吃着地瓜干呢,看热闹的道:“这伤的这么重,不能要死了吧。”
白小草又气又怕的看着白远林道:“我哥就是受伤了,不会死的。”
白远林撇撇嘴,继续吃地瓜干,嘴吧唧的声音让人想揍他一顿。
边上孟氏也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不时的说几句风凉话。
大伯母张氏看了几眼,有点晕血,这个热闹她看不了,失望的退到后边,跟白梦娇悄悄地说着啥。
白云朵以前喜欢攀岩,所以学过一些急救常识,这时候她不想浪费时间跟那些人,反正是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了,以后自己发达了,这些人别想借光。
她赶紧给大哥白树岩检查了一下,发现大量的血是从右小腿流出来的,这个很致命,血流干了人也就没了,所以她直接从衬衣上扯下了一条布,给白树岩止血,然后继续想要看别的地方的伤势。
这时候刘郎中来了,他也赶紧蹲下给白树岩检查,然后看着白云朵的止血没有异议,之前就知道这丫头懂偏方,所以会止血他还真没太意外。
检查之后,刘郎中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左胳膊粉碎性骨折,这个如果让我接的话,虽然能保住命,但是保证是不能完全恢复从前,或许会留残疾。”
白云朵一听这个不行啊,白树岩才十五岁,要是落了残疾那这辈子不就完了。
她赶紧问刘郎中:“刘郎中,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治好我哥,我要他尽可能没有后遗症。”
刘郎中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有,镇上的唐大夫,他们家祖传的接骨手法和秘药,绝对能恢复,只是这……”
不等刘郎中说完,边上一直抱着看眼态度的二伯母孟氏差点蹦起来了:“唐大夫?你们也真的敢想,他看诊是五两银子起,都是给达官贵人看病的,咱们小百姓,一年到头一家也攒不出来五两银子,看不起,别想了。”
白云朵知道袁氏的炕柜里有钱,就算是不多,那也有五两以上,所以她看向袁氏。
这时候连氏也出来了,她直接给袁氏跪下:“娘,你要救救三郎啊,他还年轻,不能残疾了。”
袁氏也没看连氏道:“落点毛病在左手也不耽误干活,就让刘郎中治吧。”说完看向了刘郎中问:“刘郎中,三十文医药费能够么?”
刘郎中皱了皱眉头,这样重的伤了,还先说钱,这个老太太真的是狠心,
他算了算道:“下不来,这伤的太重了,不说诊费,药费也不够。”
边上大伯白远山道:“那就少用点药,好的慢点也没事。”
二伯白远林也附和道:“可不是呢,这老三的丧事就花了不少钱了,他们家就是个祸害。”
此时的白云朵没有心思跟他们打嘴仗,她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指望不上的,现在最主要就是救大哥。
她对着白小草道:“小草,去柱子叔家求马车,把大哥拉到镇上,我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要给大哥筹到医药费,我一定给他治好了。”
村里有马车的不多,而方宏柱的媳妇跟连氏是同村的,平时关系很好,所以白云朵才想到去求他们家的马车。
白小草现在对大姐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了,飞奔着就跑出去了。
此时的白云朵心里有了打算,去找福宝轩的老板慕公子,他心善,并且在一个珠宝店里,她还是有能换到钱的本事,只是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了,免得以后不让自己分家,把自己当成生财工具。
一旁的连氏听着白云朵要卖自己救白树岩,哭的死去活来:“不行,云朵,你也是娘的心头肉,要卖就把我卖了吧,我去给人当奴才,卖我救就你大哥。”
白云朵心里很暖,因为娘是真的疼自己,古代本就重男轻女,可是母亲从没有因为哥哥弟弟而要放弃她,比起前世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父母,相差太多了。
她走到连氏身边在连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连氏惊讶的看着白云朵:“真的?”
白云朵点点头:“嗯,娘,什么都交给我,不要让我担心你。”
连氏从白云朵滴血验亲的事之后,就特别的相信她,所以这时候点点头:“你要是有事,娘就不活了,所以你一定保护好自己。”
这时候边上的人都看着这母女两,可是刚才并没听见白云朵在连氏耳边的话,还以为就是母女的互相安慰,所以也没太当回事,如果真的白云朵把自己卖了救了白树岩,那也不损失家里什么。
没一会方宏柱赶着马车来了,他把车停在了门口,跟着白小草进了院子。
白云朵也没求那些亲戚,而是让刘郎中帮着给白树岩做个简单的固定,然后对着方宏柱道:“柱子叔,麻烦你帮我把我哥抬到车上。”
方宏柱也没犹豫,跟白云朵一起抬起了白树岩,直接往外走。
这时候袁氏在后边对着方宏柱道:“柱子,要是他们跟你借钱你可别借,如果你借了,我们家是不会帮着还的。”
白云朵忍着气,现在真的没时间浪费,对着方宏柱道:“柱子叔,咱们快走,我有办法,自己能解决。”
方宏柱也没搭理袁氏,这人命关天的,她们太冷血了。
把人放在马车上,白云朵对着白树峰道:“你在家给爹守灵,我和小草去镇上救大哥。”
白树峰含着泪使劲的点头:“大姐,我一定守护好家里。”
白云朵对着白小草道:“赶紧上车。”
白小草上了车,方宏柱刚要赶车走,白老爷子从院子里跑出来,把一个布包给了白云朵,然后对着方宏柱道:“柱子,赶紧走。”
不等边上人反应过来呢,马车已经像是上了弦一样出去了。
等袁氏他们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追不上马车了。
白云朵坐在马车上,打开了白老爷子给自己的小布包,里边是几十个铜板,她把这些放到了胸口,虽然自己能弄到钱,但是现在真的帮自己的人,自己都记住了。
她放好了钱,然后握着大哥的手,回忆着大哥对自己的好,他哪怕有一口好的,都会留着给弟弟妹妹带回来,虽然此时这个大哥在自己现在的眼里就是个孩子,可是却让她觉得很亲,也很有安全感。
第十一章 初见
方宏柱一路上没说话,因为要抓紧时间,所以很专心的赶车。
到了镇上,车速慢下来了,白云朵对着方宏柱道:“柱子叔,麻烦你先把我送到福宝斋。”
听到福宝斋,方宏柱意外了:“丫头,那地方不是咱们普通百姓去得起的地方。”
白云朵很坚定的道:“柱子叔,你就送我去吧,我有点东西,或许能换些钱。”
听着白云朵的话,方宏柱想到了来时候白老爷子给白云朵的东西,他以为是老爷子有什么家传宝贝,所以应下道:“好,我路过过福宝斋,知道近路。”说着赶着马车奔着福宝斋赶去。
很快到了福宝斋,方宏柱把马车停在拴马桩边。
白云朵直接跳下了马车对着方宏柱道:“柱子叔,你帮着我妹照看一下我哥,大恩不言谢,以后云朵一定会加倍偿还恩情。”说完直接奔着福宝斋的大门跑去。
福宝斋很大,匾额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很是醒目,上下两层,后边还有院子。
白云朵进去之后,直接跑到了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我找慕公子。”因为她现在必须直接找到能做主的,也识货的人。
掌柜的姓李,人倒是很和善,就是个慢性子,他慢悠悠的摸着胡子:“小姑娘,你知道慕公子是什么人么?这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白云朵本就急的满头汗了,这时候真的要蹦起来了:“掌柜的,我有急事,人命关天的。”
李掌柜歪着头,想了一会:“小姑娘,这每天来找慕公子的人多了,要是谁家有事都来……”
白云朵感觉心都要急的跳出来,这时候不能拖了,她只能打断了掌柜的话:“掌柜的,你去告诉慕公子,我有一套点翠蝶恋花纹头面的图纸,问他收不收。”
李掌柜又开始捋胡子:“你不是骗我?”
此时的白云朵真的要急死了,只能道:“如果一套不够,我还有金镶玉佛手如意簪的图纸。”
“你真的有?”李掌柜此时已经相信了,只是他这个慢悠悠的性子,又接着问。
白云朵现在必须要震慑住他,否则怎么能最快见到慕公子?她直接继续道:“还有金镶珠石兰花簪,银镀金福寿镯……”
既然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原主的回忆里绝对没看过自己说的这类的首饰,所以她相信只要慕公子听见,一定会见她。
“李伯,把人带到楼上。”一个年轻的公子的声音从楼上楼梯口的位置传下来。
男子的气息很不稳,这几个字说完,就是一阵的咳嗦声,咳得很是严重,带着粗重的喘息,让人跟着都有些呼吸不顺畅。
李掌柜听见上边的声音终于不多问了:“姑娘随我上楼。”
看着掌柜的慢悠悠的脚步,白云朵真的是急的扛不住了,她绕过了掌柜的,想要直接跑上楼。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后边掌柜的轻功踏步直接拦住了白云朵:“你是什么人?”
白云朵要疯了,这掌柜的刚才那么慢,怎么抓她的时候就这么快了。
她现在真的耽误不起,她直接对着楼上道:“慕公子,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我兄长受了重伤命在旦夕,我家没钱治病,我偶得几个图纸,想要换点银子救家兄,求慕公子帮小女子一把,小女子以后定加倍回赠。”
楼上的慕琅阙听着白云朵的声音,对楼下的姑娘有几分的好奇:“李伯,让她上来吧。”
李掌柜终于让出路了。
白云朵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只见到一个戴着白玉发冠,穿着银紫色绸缎,金丝绣竹长袍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道:“跟上来。”说完又是一阵的咳嗽。
白云朵小跑着跟上去,跟着慕琅阙进了书房,这才看清楚慕琅阙的正脸,真好看,虽然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可是这就是有感而发,此男子十七八岁,就像是画中人,明明在你面前,可是又好像跟你不在一个空间,像是带着仙气。
慕琅阙也看向了白云朵,这姑娘长得不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五官标致,就是这一身打扮看着有些狼狈,头上还包扎着,身上还有血迹,眉目中带着忧愁。
但是她的眼神里带着希望和光芒,很沉稳,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畏惧,这姑娘有点意思。
白云朵打量完了慕琅阙自然是要说正事:“慕公子,我不知道图纸的价格,但是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需要二十两银子,所以用几幅图纸换,要你定。”因为不确定花多少钱,但是听说五两起,所以还是多点安心。
慕琅阙此时还真的有点欣赏这个姑娘了,说话办事爽快有章程。
他道:“你先拿一张图纸我看看才能定价格。”
白云朵道:“慕公子,借纸笔一用。”
慕琅阙这回震惊了,或者说更多的好奇了,这明明就是个小村姑,她会画图?“你确定你现场画?”
白云朵已经到了书桌前了:“慕公子,我大哥还在外边马车上,我没时间了。”
慕琅阙从腰上解下来荷包,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了白云朵:“救人要紧,这图纸欠着,等你哥病情稳定你再来。”这话一多,他又开始咳起来。
白云朵接过了银子对着慕公子鞠躬道:“谢谢慕公子,我叫白云朵,家住断山村,你的银子我一定带着利息还。”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的说了句:“慕公子可以试试用未剥皮的枇杷浸白酒,泡一到两周后饮用,对你的咳疾或许有好处。”说完,风一般的转身就跑下楼了。
掌柜的站在门口看着慕琅阙:“公子,你真的相信她,三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
慕琅阙笑了:“能说出那些首饰名字的,就算是不会画,也一定知道什么,这些我都未听说过。并且北方的姑娘还知道枇杷,不简单,这样的人,值得我用三十两去赌一次。”
李掌柜听着也是默默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边白云朵拿着银子下了楼,跑出去直接跳上了马车:“柱子叔,赶紧去唐家医馆。”
方宏柱知道这事拿到银子了,赶紧赶着马车奔着唐家医馆而去。
因为都在正街面的铺子,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第十二章 大哥胳膊保住了
下了马车,白云朵和方宏柱一起把白树岩抬下来,白小草小跑着去开医馆的门。
进去之后,伙计看着担架上人的伤势皱了皱眉头:“不轻啊。”
白云朵赶紧道:“小哥,麻烦你叫唐大夫来看诊。”
那伙计正要开口,白云朵直接拿出了十两银子:“银子我带了。”银子不能都拿出来,免得被人宰了,但是也不能拿出来太少,免得对方又浪费时间。
伙计看见银子,直接小跑着进去喊唐大夫了。
没一会,一个也就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把人抬到里间。”
白云朵跟方宏柱把人抬进去,她本以为会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虽然不该因为年龄怀疑人家的医术,但是总是有点担心他的经验不足,不过怀疑大夫是最大的忌讳,来了就要相信,人家能收这么多银子,口碑这么好,一定没问题。
看着那唐大夫开始医治,没有一点犹豫,动作很是娴熟,也很赶紧利落,白云朵松了口气,确实是有本事的人。
唐大夫看了之后,对着白云朵道:“诊疗费十八两,你们确定医治?”
白云朵一听放心了,人家敢开价,那就证明治得好,她赶紧道:“医治,医治,大夫这就医治。”说着又掏出来十两银子。
这时候白树岩醒了,他刚才听见了大夫要十八两银子,本来是没力气睁开眼睛的,可是现在拼着一口气也睁开了眼睛:“大夫,我们不治了。”
白云朵见白树岩醒了,高兴的喊了一声:“大哥,你醒了,你放心,我们一定让你恢复如初。”
白树岩摇着头:“不行,咱们家没钱,十八两啊?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他能想到的就是卖身为奴了,如果妹妹给人家做奴隶去,那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白云朵赶紧对着白树岩道:“大哥放心,这银子是我跟福宝斋的穆公子借的,我们讲好条件了,不是卖身,放心吧,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到时候自有办法还钱。”
说完她把银子递给了边上收钱的伙计道:“我们治,赶紧准备药。”
伙计收了钱,自然就开始去准备了,他们家最拿手的就是外伤接骨这些,这准备什么,伙计门清。
白树岩又想说话的时候,唐大夫开始查看他断了的胳膊,疼的白树岩叫出来,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滚下来。
唐大夫对着白树岩道:“你是伤者,家里有办法医治,你现在就要配合我专心治病。”说完对着白云朵道:“你们出去等着吧。”
之前,唐大夫还真的没太注意白云朵,但是听白云朵说着银子是从福宝斋借来了,他确实多看了白云朵一眼,这姑娘年纪不大,但是很成熟老练,确实有点本事。
白云朵跟方宏柱还有白小草出去了,在大堂的长凳子上坐在了等着里边的情况。
虽然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白云朵还是害怕,毕竟这个时候没有破伤风针,也没有消炎药,她就怕有点什么意外。
白小草现在完全不烦心了,因为能让唐家大夫治疗的,那就没问题。
她此时好奇的看向了白云朵,小声问:“大姐,你怎么弄到银子的?”
白云朵就知道妹妹好奇,但是现在不能说这事,她只能搪塞道:“这个以后再跟你说,先听着里边,我不放心。”
方宏柱倒是不怀疑,一想就是白老爷子给的物件换的钱,白云朵估计不敢说,怕回去被袁氏骂连累了白老爷子,所以他不问,也不会回去乱说,他做人有原则。
白云朵不知道方宏柱想的这么多了,她确实很担心白树岩,这时候已经徘徊到了诊疗室的门口了。
只听见里边忽然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出来,她的心也跟着揪到了一起,想到这个时候没有麻药,这么接骨,这不是要疼死了。
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只能祈祷大哥扛过去。
没一会,里边的声音就小了,她的心也放松了一点。
又过了半个时辰,伙计才开门对着白云朵:“姑娘,可以进去了。”
白云朵赶紧进了屋,看着大哥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而此时唐大夫的额头都是汗,也知道这确实是个很精细,也很费精力的手术,所以她对医生还是感激的,因为这个状态证明白树岩没事了。
她对着唐大夫鞠了一躬:“谢谢大夫。”
唐大夫站起来道:“收钱看病是本分,你兄长的伤势严重,最好在镇上住三五日确定没事再回去。”
白云朵自然都是听大夫的:“好,只要我哥没事就行。”
唐大夫点点头:“嗯,你们什么时候找到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把人接走就行了,有事叫伙计找我,我里边还有病人。”说完他出去了。
白云朵拿着伙计找给她的二两银子,走到了方宏柱的面前:“柱子叔,今个云朵就只能求你了,我对镇上不熟悉,并且一个姑娘去找客栈也不方便,求柱子叔帮我在附近定一个客栈,一会好让我哥过去。”
方宏柱没有异议道:“嗯,放心吧,这事交给,用不上那么多银子。”说完,他就拿了一两银子出去了。
白云朵又拿出了白老爷子给的铜板,递给了白小草一些:“去买几个肉包子。”
白小草看着钱:“大姐,要不买馒头吧?”
白云朵道:“买肉包子,大哥需要吃点好的,柱子叔跟咱们跑了半天,不得给人家吃点好的?咱们也得补充补充体力,要不然熬不住。”
白小草觉得大姐说的啥都有道理,只能带着银子出去了。
伙计这时候也收拾好了药布和器具,端着东西出去了。
白云朵见没了外人,坐在了白树岩的身边看着白树岩,这大哥虽然有点小,但是她很开心:“大哥,你觉得咋样?”
白树岩还是担心银子:“云朵,你的钱到底怎么来的?”
白云朵知道大哥心思重,所以只能说个善意的谎言:“我以前帮助过一个婆婆,婆婆给了我一本首饰制作的图册,我用那个换了二十两银子。”
她没说三十两,因为没用上的,她还要还回去,毕竟自己带着这么多钱回家,不是好事,到时候再被袁氏收走了呢?那不是亏死了?
第十三章 善意的谎言
白树岩还是相信的,毕竟二十两银子啊,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这他放心不少,不过又感慨起来,这钱要是不给我治病,填补家用多好?
白云朵摇摇头笑着道:“没事,钱是人挣的,大哥没事最重要了。”说完,她又问白树岩:“大哥,我想跟祖父他们分家。”
白树岩带着眼泪看着白云朵:“云朵,大哥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咱们爹刚没,我又这样了,咱们家要是分出来,过不下去的,你等大哥伤好了,一定想办法让你过好日子。”
白云朵拉着白树岩的手握了握:“大哥,不能什么都指望你,以后咱们家有什么事,咱们兄妹一起担起来好不好?”
白树岩的眼泪不住的掉下来:“我是大哥,怎么能让妹妹跟我一起分担这些,大哥会有办法的。”
白云朵觉得现在的白树岩需要一点安定心里的东西,他现在的想法有点悲观。
她想了想,小声对着白树岩道:“哥,当时婆婆给我那本图册的时候,还教了我一些设计首饰的本事,我以前不敢说,怕祖母逼着我用这个挣钱,但是我跟你说,我能画出来跟图册差不多的图,所以以后我有办法挣钱,只要能分家就行,要不然我挣钱都给他们那些白眼狼了。”
白树岩不敢相信的看着白云朵:“啥?你能画图?那图不是很值钱么?”
白云朵点点头,小声继续道:“小点声大哥,我未必画的那么好,那么值钱,人家一本二十两银子,我一本二两总是可以吧?再说我还会做点首饰呢,到时候咱们自己用石头,木头,铜丝什么的便宜材料自己做,在集市卖,不是更挣钱?”
白树岩这回真的看见了希望,他一双大眼睛卡巴卡巴的看着白云朵:“云朵,你真厉害,如果真的这样,咱们确实分家好,我当时听说爹没了,我就着急回家,就是怕祖母他们虐待你们。”
“大哥,你也该保护好自己,要不我们也担心你对吧?对了大哥,我有图册的事除了娘谁也不要说,对外就说我跟慕公子借的钱,以后要还债,这样到时候分家就容易了。”
“这图册的事情确实不能说,如果说了,祖母保证还得觉得你有别的值钱东西,祖母永远是不满足,所以说欠钱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哥说的有道理,可别让祖母再打咱们的主意。所以连弟弟妹妹也瞒着吧,他们小,怕说漏嘴。”
“嗯,哥听你的。只是分家也不能太快,至少要等到爹烧五七之后,要不然祖父祖母也怕外人笑话他们,保证分不成的。”白树岩说完,他看见了白云朵的头包着,伸出没受伤的手摸上去:“你怎么受伤了?不会是白荷花她们又欺负你了吧?”
白云朵也没想隐瞒这事:“嗯,不过我昨天也打了她,大哥别担心我,我没事。”
白树岩心疼的看着妹妹:“都是大哥没用,不能保护你。”
这时候伙计端着药汤进来,对着白云朵道:“让病人把这药喝了,然后休息一会,这么重的伤,伤元气啊。”
白云朵接过了碗:“谢谢小哥,一会我哥喝完药,我就让他休息。”
伙计见惯了这些,明白劫后余生的心情,此时要给病人和亲属一些私人空间,抒发一下心里的情绪,人不能心里憋屈的太多,否则更容易憋出病,这个伤者年龄小身体好,之前已经吃了唐家的秘药,恢复的也快,他到不担心,提醒一下就拿着托盘出去了,。
等伙计出去之后,白云朵一勺一勺的喂白树岩喝药:“苦不哥?我让小草买点糖好了。”
白树岩忽然发现,这个妹妹有点不一样了,之前一直神经紧张,没反应过来,现在总觉得哪里不对了,这个妹妹以前没这么多话,并且总是低着头干活,现在这个妹妹好像变了呢?感觉上就是不一样了。
见白树岩愣神的看着自己,白云朵反应过来了,好像自己跟原主的性格相差的有些大。
她赶紧先解释:“大哥,说个开心的事情,我这头被撞了一下之后,我就好想开窍了,什么都想得通了,你说奇不奇怪。”
白树岩听完,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撞傻的我听过,可是还能撞开窍了?”
“我不就是么?大哥赶紧喝药,喝完了休息一会,保存体力,咱们还得挪去客栈呢。”白云朵岔开话题道。
白树岩想到还有这些事等着,他端过来碗,一口气把药都喝了:“这次大哥就得让你受累了。”
“好了,咱们兄妹还说这个,赶紧躺好。”白云朵放下药碗,让白树岩躺下了。
没一会就听见白树岩平稳的呼吸,睡着了。
白云朵出去坐在门口,免得一会白小草回来,吵醒了白树岩,先让他睡一会。
果然,白小草抱着包子进来,就问:“大姐,哥咋样了?”
白云朵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在医馆不要大声喧哗,万一有其他病人休息这不礼貌。”
她现在不仅仅要照顾好弟弟妹妹,还要叫他们做人的道理,以后还得教他们赚钱的本事,这样自己如果回到现代,也才放心了。
白小草很听话,悄悄的过来,坐在白云朵身边:“姐,这个包子拿进去么?”
白云朵道:“哥睡了,先不吵醒他了,咱们先吃,等哥醒了咱们去客栈,我再给他要些骨头汤什么的,更适合他吃的。”
白小草看着包子,舔舔嘴:“姐,我没吃过肉包子,好吃不?”
白云朵心酸的看着妹妹,笑着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白小草拿了一个包子,剩下的都给了白云朵,然后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那一小口小的,根本咬不到馅。
不过就咬了这么一点,她就开心的道:“大姐,可香了,你也吃。”
白云朵的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就下来了,她低着头不让白小草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道:“嗯,咱们一起吃。”
白小草又咬了一小口,这次露出馅了,她舍不得大口吃,一点点的闻着味咬,吃到肉时候,她咽了口口水,然后拿纸把要把包子包起来了。
白云朵就知道妹妹是要留着给母亲和弟弟带回去,她伸手拦住了白小草:“小草,这个你自己吃,一会我再买,给娘和弟弟带回去。”
白小草摇摇头:“我吃皮就行,皮上有肉汁,可香了,我不爱吃肉。”
第十四章 把大哥安顿好
白云朵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前世自己那个家里不穷,可是有好的都先给那个宝贝弟弟,然后大姐抢,小妹抢的,她什么都捞不到,而这个家虽然穷,可是都互相的关心,让她心里那么暖和。
她用袖子掩了掩眼角,然后看着白小草:“相信大姐,大姐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你想,大姐能从慕公子那借到钱,是不是有本事?”
白小草现在对大姐莫名的信任,她连连点头:“嗯,我相信大姐,可是,现在咱们家还穷着呢,祖母说了,咱们借钱她不还,所以大姐,咱们现在要省着点,要不什么时候能还上这么多钱?”
白云朵看着这个懂事的妹妹,真的不想瞒着她,可是她还太小了,怕她嘴上说秃噜了。
她只能对着白小草道:“慕公子是个特别好的人,他给我偿还方式了,以后咱们可以去他铺子赊材料,然后自己做一些简单的首饰,去集市卖了挣钱,慢慢的还给他,只是要咋们一家努力总会还完的。”
白云朵刚才只是想着安慰妹妹,说完之后,她道觉得这个说词很好,因为这样以后自己家挣钱,就说需要还债就行了,袁氏也没脸要。
并且自己一直不说还完了就行了,什么时候分家了,再开始买田置地。
白小草听着大姐对未来有规划了,她虽然听的不太懂,但是感觉看见了希望:“真的么?大姐,那是不是咱们肯努力,就能过好日子了?”
“那是当然的,你赶紧把包子吃了,以后咱们多吃多干活,早点还债。”
“嗯,我听大姐的。”
倒是年龄小好忽悠,白小草这回舍得吃包子了,只是不舍得吃的太快,那一小点一小点的,等到方宏柱回来,她还没啃完一个包子呢。
见方宏柱回来,白云朵站起来迎过去:“柱子叔,安排好了么?”
方宏柱点点头:“嗯,就在斜对面,我想着省点钱,就要了把西边的北屋。”说完把剩下的钱给了白云朵。
白云朵接过钱,这银子明算,但是恩情在心里,以后一定加倍报答。
她把包子递过去道:“谢谢柱子叔,你先吃两个包子垫吧一下,等我哥醒了,咱们把他送过去。”
方宏柱确实饿了,也没客气,接过去包子,咬了一口:“肉馅的?”
白云朵笑着道:“坐着吃柱子叔,今个大家都累了,吃点好的,也能恢复体力。”
方宏柱也感觉到白云朵这孩子变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笑着点点头:“嗯,说得对。”说完,他继续吃包子。
白云朵看着医馆里的这些药材,想着自己得把这个家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自己就再炼制药丸,回到现代去,现在她是万不能走的,现在自己要是走了,这个家的天都得塌了。
等方宏柱吃完包子,又坐了一会,白树岩也就醒了。
他们跟伙计打了招呼,就抬着白树岩去客栈了。
进了客栈里,直接去了之前定好的房间。
白云朵看着屋里东西都挺齐全的,很满意,特别是还有炉子,能取暖能烧水的。
把白树岩安顿好之后,白云朵把伙计叫了进来,拿了二十文钱给了伙计:“小哥,求你件事,今晚上只能我妹妹在这伺候我哥,我得明天上午才能来,所以求小哥帮我妹妹照顾一下我哥。”
这二十文钱说多不多,但是也不少了,一个伙计一个月才三百文的工钱,帮着照顾也不是贴身伺候,这些确实可以了。
伙计收了钱,赶紧应下了:“姑娘放心,今个晚上我一定多来几趟,我在这个客栈干了三年了,在这我门清,你放心就是。”
白云朵又拿出来三十文钱给了小哥:“这个是我哥和我妹妹的饭钱,小哥看着给选些适合我哥这种伤患吃的,麻烦了。”
伙计收下钱道:“姑娘就擎好吧,晚上大骨头汤,最补了,小菜清淡点,适合伤筋动骨的人。”
白云朵见伙计上道,也就放心了:“那就有劳小哥了。”
伙计见说的差不多了,识趣的告辞出去忙了。
等着伙计出去了,白云朵对着白小草道:“小草,你今个在这照顾大哥,家里我不回去不行,娘担心不说,明天爹出殡,不少事我必须在家,你要是有事就去找那个伙计帮忙。”
白小草点点头:“嗯,大姐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大哥。”
本来方宏柱想着说他在这陪白树岩的,不过见白云朵都安排好了,他也就不多言了,毕竟自己家也有亲戚去世,也得去吊唁。
白云朵对着白树岩道:“哥,你就安心的养着,家里有我你就放心,我明天上午再来,现在我得回家,要不娘该急坏了。”
白树岩赶紧道:“你回去吧,我没事。”
白云朵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确实着急家里:“那我们回去了。”
不能耽搁了,白云朵跟方宏柱就出了客栈了,本想着今个就去把剩下的银子还给慕公子去,可是这时候天黑的快,不能耽搁了,只能先回家,明天等爹出殡之后,再去福宝斋找慕公子了。
方宏柱的车干的特别稳,也很快,天黑之前回了断山村了。
白家这时候都伸直脖子等着白云朵他们回来呢,有牵挂的,有担心欠钱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
白云朵这一进门,直接被白明月拉住了:“白云朵,祖父祖母等着你呢,赶紧去。”
白云朵知道保证是先要去上房的,不过她也不能让母亲连氏担心,所以对着自己家房间那边喊:“娘,大哥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安顿好他了,我也很好。”
连氏扒在窗口,听见这些放心了,透过窗户缝,对着白云朵点点头喊:“嗯,娘知道了。”
白云朵此时此时心里轻松,因为她没让方宏柱送到家门口,进了村,她就下了车,趁着没人时候,把剩下的钱都藏在村口地庙边的石头下了,这时候人们对神灵信奉,小孩也不会到土地庙边上玩,所以安全的很。
身上没钱了,她怕什么,要是他们问起来,自己也只有欠债,她第一次她感觉人有外债会是这么光荣的事。
她对着灵棚里守着的弟弟白树峰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不过白树峰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只是见大姐的状态很好,刚才她跟娘说没事,白树峰也踏实了。
第十五章 慕公子的威名
白云朵进了上房,穿过了厨房,进了东屋。
脚刚迈进去,就听见炕头的袁氏嗷的一嗓子:“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你还知道回来?”
白云朵被这尖锐的喊叫声震得皱了皱眉头,然后进屋站在了地中间对着袁氏道:“祖母,我筹钱,还有医治我哥,这都需要时间的。”
袁氏边上的白老爷子不担心的看着白云朵,但是见到孩子回来了,状态挺好,心里也踏实不少。
白梦娇今个仍旧在屋里,坐在袁氏不远处的炕沿边,一脸看热闹的样子,那个表情特别的欠打,白云朵每看一次白梦娇,都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削她一顿。
跟着白云朵后边的白明月这时候也到了白梦娇身边,跟着看热闹一样看着白云朵。
此时的袁氏越看白云朵越不顺眼,以前这丫头虽然是不讨喜,但是能干活,也不顶嘴,从昏迷起来之后,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了?真的是摔的脑子出问题了?可是如果傻了还好办,这好像是摔的聪明了,这点就让袁氏心里慌了。
但是现在袁氏最关心的还是钱的问题,她赶紧问:“你一个丫头片子,啥也没有,你不是真的卖了你自己吧?告诉你,就算是你卖了你自己,也跟我们没关系,别说我们虐待你了,村里的大夫不是不能治三郎的伤,是你一蹦八丈高,非要去唐家医馆的。”
白云朵知道跟这个老太太讲理是讲不通的,反正现在说重点就行了:“祖母放心,我没卖了我自己,我还得在家里照顾我娘和弟弟妹妹呢,我借的钱。”
“什么?不是说了不能借钱?我们可不还,告诉你,你自己欠的钱,如果有人来要债,那就你自己去还。”袁氏一想到唐家医馆五两起收费看诊,她的心都在滴血了。
白云朵看着袁氏此时的样子,真的是想快点分家,只是如大哥说的,爹没过五七,这分家没法说。
好在现在有欠债的事情,只要以后可以提出分家的时候,估计袁氏比自己还积极分家呢。
她对着袁氏道:“祖母放心,这钱是我以我们三房的名义跟慕公子借的,他让我慢慢还,所以现在我们家背了二十两银子的外债,以后我们也得不停地给慕公子还钱,所以以后家里的活只能少做一点了,要多挣钱还债的。”
不等袁氏惊讶出声呢,外边大伯白远山进来了,他眼睛瞪的老大:“什么?二十两银子?你借了二十两银子?你疯了?”
他身后的大伯母张氏也是疯了一样的喊道:“什么?二十两?这是要逼死人啊?”本就五短三粗的体型,此时就像个弹起来的球。
白明月本来是看热闹的,可是此时听着大伯大伯母的话,她发现问题的严重了,赶紧跑出去找她娘了。
袁氏这捂着胸口:“二十两的外债?咱们老白家从来没有欠人钱的时候,二十两啊,这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说完,她这拍这大腿放声大哭,一想到二十两,她的心都滴血了。
白云朵看着哭的这么真实的袁氏更是鄙视了,亲儿子死了她都没真心的哭,亲孙子受伤成那样,她一门心思想着省钱,现在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白云朵心情大好,开心的观看着袁氏的表演。
当然,这时候的白梦娇也郁闷了,自己可是不少在娘家的好处的,要是娘家欠了二十两银子,以后婆家怎么看自己?
她在边上煽风点火道:“娘,既然白云朵说了是他们三房欠的钱,要不你们就分家得了。”
不等袁氏说话,白老爷子开口道:“不行,这老三还没下葬呢?把他们孤儿寡母的赶出去?那咱们白家成了什么人了?”
大伯白远山道:“反正云朵那丫头不是说了么?这钱是他们家欠的,跟咱们没关系,不行就把白云朵和白小草卖了抵债去。”
白云朵看着这个大伯,比白梦娇还欠揍,虽然打长辈不对,但是这样的长辈,以后找到机会,非得都给他们一顿棒子,然后把他卖了。
她对着白远山道:“大伯,慕公子说了,我是个有骨气的姑娘,所以愿意借钱给我,也愿意给我指点一条路子挣钱还钱,他就是想看看我这样一个姑娘,是不是真的能用自己的本事还债,如果你们把我卖了,那也就违背了慕公子的意思,你们觉得慕公子差这点银子?到时候慕公子怪罪下来,我怕你们担不起。”
此时的白云朵也不怕说谎话了,这些人也不敢去找慕公子问,反正这些人的良心都让狗吃了,自己跟这些没良心的人说谎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这慕公子就对不起了,虽然没交情,但是只能多用用的你的威名了,毕竟好用的很。
听到白云朵说慕公子的时候,他们确实害怕了,也不敢再说卖了白云朵了。
但是都要把外债推干净了,袁氏直接道:“反正这银子跟我们没关系,你自己想办法还吧,不是你跟慕公子谈好了么,那你自己还去。”
白云朵点点头:“嗯,我承认,所以这债我也不会推给别人,只是以后我们家确实要为了还债多干活了,毕竟如果我还不起,但是你们也不能卖了我,否则激怒了慕公子,谁也没好果子吃,以后我不会帮着别人干活了,毕竟我们要还债。”
袁氏现在可想不得那么多了,看着白云朵就烦得要死了,对着她道:“反正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你出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我看你就脑袋疼。”
白云朵也不想看袁氏呢,她着急回去跟母亲说今个的事情,所以应下,奔着自己家跑回去了。
进了屋看着炕上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连氏,白云朵心里是真的难受,她过去坐在连氏身边,拉着连氏的手:“娘,答应我,别再哭了,这月子里再哭下去,眼睛就坏了,我说过了,只要有我,家里就没事,以后咱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今个的事情我都解决了,大哥是唐大夫治疗的,三天后就能回来了,还不落毛病,你有啥不放心的。”
“可是那得花多少钱,你怎么能有钱啊?云朵,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卖了?说实话。”连氏现在的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