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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太莽txt下载     太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瓜瓜和灵烨

    “嗯哼哼~~……嗯哼哼~~……”

    古怪的曲调在房间里回响,浴池水雾弥漫,红花瓣飘在水面上,空气中还残留着专属于女子的淡雅幽香,一道是仇大小姐的,另一道有点陌生……

    左凌泉双臂摊开,背对窗户,靠在白玉石质地的浴池边缘,为了照顾仇大小姐,赤着上半身,但还是穿着了条裤子泡在水里。

    虽然很好奇瓜瓜在做啥,但出于男朋友的承诺,左凌泉没去观察房间外的情况。

    温热池水包裹全身,让人倍感放松舒适。

    左凌泉哼了片刻小曲,见瓜瓜一直没反应,有些无趣,就把目光投向了水池边。

    水池边缘,有两个木质托盘,里面放着换下了的衣裙,一个是白裙白裤,外带淡青色肚兜;另一个花花绿绿,色调比较熟女……

    “……”

    左凌泉说好的当瓜瓜不存在,自然言出必践,他抬手勾起淡青色的肚兜,略微打量了下。

    瓜瓜没反应……

    左凌泉想了想,得寸进尺,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瓜瓜还是没反应……

    ??

    左凌泉有点疑惑了,为了试探瓜瓜的底线,又拿起托盘里的朱红色肚兜,把两件肚兜放在一起对比——红色肚兜明显要大两号……

    这次总算有了反应!

    左凌泉只听见背后传来“嘭——”的开门声,似乎火气很大,他含笑转头:

    “瓜……宝……诶?!”

    左凌泉转头瞬间,眼角余光就发现一道雍容华美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左凌泉迅速把两件肚兜收入玲珑阁,摆出惊喜模样,想打招呼,但显然晚了!

    上官灵烨推开房门走进屋里,面容冷艳,大步行走间,连带着胸脯和头上的金钗步摇,一起颤颤巍巍。

    来到浴池边后,上官灵烨直接就踢掉鞋子,跳进了池水里,面对面把左凌泉摁在了浴池边缘,声音清冷:

    “很会享受吗,肚兜好闻吗?”

    “……”

    左凌泉说实话是有点懵的,无论怎么想,都没料到他来陪瓜瓜,瓜瓜会把死对头灵烨叫过来接班儿。

    这啥意思?准备煽风点火,给他制造麻烦,让灵烨拾掇他?

    这不是白送灵烨一场福缘吗?

    左凌泉转头看向门口,果然发现仇大小姐藏在外面冷眼旁观,似乎在等着灵烨吃醋看笑话。

    上官灵烨把左凌泉脑袋转过来,眼神微冷:

    “问你话,好闻吗?”

    左凌泉怕灵烨直接开始修炼,刺激到大失所望的瓜瓜,轻咳一声,眨了眨眼睛示意:

    “宝儿大人别生气,瓜瓜在外面看着,给我留点面子。”

    上官灵烨肯定不生气,还挺感激仇大小姐的,可能也是怕吃相太难看,仇大小姐以后不做这赔了男人又折兵的事情了,就继续冷着脸道:

    “我为什么不生气?我等你那么久,你一回来,不到我这儿来也罢,直接跑她屋里洗澡,还……肚兜好闻吗?”

    不得不说,灵烨的演技比左凌泉和仇大小姐好一百倍。

    这‘伤心、失望、酸溜溜’的感觉,直接演活了,看得仇大小姐颇为满意。

    左凌泉觉得宝儿大人简直是天使,他做出理亏模样,认真保证: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到这儿来,肯定彬彬有礼,不这么放浪形骸……”

    如果按照这个流程,估计是三个人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无奈瓜瓜上头有军师!

    两个人刚演苦情戏没多久,庭院外就传来一声呵斥:

    “妞妞!你给我出来!”

    -----

    仇大小姐把上官灵烨拉过来,确实是抱着‘上官灵烨看到左凌泉在她屋里洗澡,吃醋发脾气’的目的,顺便让左凌泉焦头烂额一下。

    但仇大小姐段位太低,尚未进门,不明白‘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在后宅夺权的重要手段之一。

    所以仇大小姐刚旁观没多久,就被老娘的一声呵斥叫了出去。

    仇大小姐快步走出庭院,来到门外,却见老娘和韵芝,都站在院墙外,表情恼火,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娘,怎么啦?”

    黄静荷气得眉毛直跳,她走到跟前,抬手在仇大小姐额头点了两下,小声道:

    “娘好不容易算计半天,把凌泉给你拐过来,你转身就把灵烨丫头送屋里,自己在想什么?”

    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略微回味,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对:

    “我把上官灵烨拉过来,就是想让她看见左凌泉在我屋里泡澡,气她一下……”

    韵芝都无语了:“你想气灵烨,应该自己和左公子泡池子里,让我去通知灵烨过来,这样她过来看见,才会被气到。你守身如玉不碰左公子,把灵烨喊过来,灵烨能生气?感激你还来不及……”

    “对啊,就你这手腕,以后进左家,被人骗去倒洗脚水娘都不稀奇。”

    ……

    仇大小姐脑子不笨,只是缺乏宫斗经验,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眉头一皱: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瞧他们俩吵得挺凶……”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再不进去,今晚上就出去逛街吧,把自己房间留给灵烨,省得在外面站岗憋屈。”

    “我进去把上官灵烨赶出来?”

    “你把人家叫来的,赶出来不理亏呀?她凶左凌泉,你去护着呀,你相公在你屋里,你就得拿出主人家的样子,无条件护着,不然相公在你屋里还吃亏,以后还去你屋里做啥?找罪受?”

    仇大小姐一经点拨,恍然大悟,也知错能改。她微微颔首:

    “女儿明白了。娘,你和韵芝去休息吧,我自己能处理……”

    黄静荷有点不放心,叮嘱道:“记住,不择手段向着左凌泉,千万别害羞。你今天要是败阵,就等着被灵烨丫头拿捏一辈子吧。”

    说着拉着韵芝阿姨有点恼火的离去。

    仇大小姐略微琢磨,轻轻拍了下额头,觉得刚才的举动确实脑壳进水了。

    她连忙跑回庭院,想去袒护左凌泉,呵止凶巴巴训人的上官灵烨。

    但……

    上官灵烨什么段位?见瓜瓜被黄伯母叫出去,就知道要她挨骂了,进来肯定开窍,想办法找回场子。

    既如此,上官灵烨肯定不装模作样,照顾手下败将感受了,她确定黄伯母走远后,直接抱住了左凌泉的脖子,下巴放在肩膀上上,望向气冲冲走过来的白衣女剑仙:

    “瓜瓜,你怎么又进来了?”

    仇大小姐走到门口,脚步便是一顿:

    “你们不是在吵架吗?”

    “吵完了呀~”

    上官灵烨骑在了左凌泉身上,不让左凌泉插话,眼神儿媚死个人:

    “他是我相公,久别重逢,我总不能揍他一顿。你还有事吗?没事帮我把门关上,免得待会伤风败俗,被你不慎瞧见了,污了道心。”

    仇大小姐此时算是明白,老娘说得一点都没错。她压着情绪,蹙眉道:

    “这是我屋,你想做什么?”

    “这可是我置办的宅院,我想换个房间罢了。”

    上官灵烨在池水中坐起身,抬手把门关上,姿态柔雅地褪下庄重外裙,露出镂空花间鲤和黑色吊带袜:

    “夫妻两个,一起洗个澡,聊些私房话,很正常不是吗?”

    “你……”

    仇大小姐瞧见这么辣眼睛的场面,面红耳赤:

    “你这没脸没皮的……左凌泉!”

    左凌泉被宝儿大人这么坐着,都不知道咋端水,见瓜瓜都开始向他求助了,只能道:

    “都是一家人,咱们坐下来好好聊,别伤了和气。”

    上官灵烨手儿勾起池水,浇在镂空花间鲤上,眼神玩味:

    “本宫没和她吵,她不下来,又不出去,总不能在旁边看着吧?她要想看,我也不介意。左凌泉,你不会想让本宫出去吧?”

    “没有,怎么可能。”

    仇大小姐本来想负气而走,但又想起娘亲的叮嘱,她今天要是把房子让出去,不成冤大头了吗?

    要冷静、从容不迫……

    只要能摁住上官灵烨,一点羞耻算什么,又不是没被左凌泉看过……

    仇大小姐沉默了片刻,全力压下心中的百种情绪,转过身来:

    “你想洗澡是吧?洗完就给本小姐出去,等我和他聊完了,会让他去你房里。”

    上官灵烨稍显意外,抱住左凌泉的脖子,微微歪头:

    “行,我和他洗完了,会自己离开,你呢?出去等两个时辰,还是在旁边看着?”

    “我凭什么等?我也没洗,这是我弄来的水和花,你还想鸠占鹊巢?”

    仇大小姐睫毛都在抖,但还是压住了心底的情绪,她咬了咬银牙,解开白裙的束腰,一袭长裙就从肩头滑下,落在了光洁地砖上,身上只剩下月白色的肚兜和薄裤。

    ?!

    左凌泉靠在浴池里,面向灵烨背对着瓜瓜,听见这动静,自然忍不住回头,结果就等来了两句:

    “你转头试试?”

    “谁让你看的?”

    异口同声,都比较凶。

    左凌泉有些无语,望着花间鲤,目不斜视:

    “好好,我不看。”

    仇大小姐听见灵烨的话,又觉得不对了,抱着胸口想了想,又开口道:

    “现在转头,我让你看你就看,你怕他做什么?她又打不过我。”

    左凌泉微微转头,面前的灵烨就是眼神一沉:

    “嗯?”

    左凌泉头皮发麻,眼神一沉:“你们把我弄死算了,这一前一后,我想外八眼都摆不出来。瓜瓜,给我下来;灵烨,你再凶我试试?”

    上官灵烨一愣,继而就眼神微凶:

    “左凌泉,你……诶?”

    左凌泉在端水无用的情况下,也只能拿出一家之主气场,抱住灵烨,抬手就在吊带袜的上方拍了下。

    啪——

    声音清脆,带着水花。

    “你再瞪相公试试?”

    “左凌泉!”

    上官灵烨在仇大小姐面前,被男人打了下臀儿,自然面红如血,羞恼道:

    “你放肆!你……”

    左凌泉反手掏出狐狸尾巴,威胁意味十足:

    “你再凶?”

    “……”

    上官灵烨瞧见狐狸尾巴,秒怂,瞪了左凌泉一眼,但是不敢再凶了。

    仇大小姐瞧见此景,都忘了衣服掉了,眼神微喜,觉得左凌泉这模样真霸气,看着就舒坦。

    但仇大小姐还没欣喜多久,就听见了左凌泉命令媳妇的口气:

    “瓜瓜,还不快下来?”

    “……?”

    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本想来句“你凶我作甚?”,但上官灵烨被打了‘杀威掌’,她又不能出去,再顶嘴指不定她也得挨一下,稍作犹豫,还是走向了浴池,半途还不忘嘲讽灵烨:

    “怎么不凶了?真以为左凌泉是你一个人的男人?”

    上官灵烨怕左凌泉失心疯,当着仇大小姐面给她塞尾巴,是不敢凶左凌泉,但她何时怕过仇瓜瓜?

    上官灵烨被抱在怀里,眼神嘲讽:

    “我男人打我怎么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乐意。你有本事真下来?”

    左凌泉为了照顾脸皮薄的瓜瓜,也是操碎了心,做出目不斜视的家主模样,没去看。

    仇大小姐口气是硬,但还是欠缺跳进浴池的勇气,她硬着头皮,绕到左凌泉瞧不见的角落,慢悠悠滑进池子,然后把水没到脖颈,抱着胸口慢慢游到了跟前。

    哗哗——

    左凌泉抬起胳膊,搂住瓜瓜的肩头,一手一个,把两人抱在怀里,压着心底的悸动,沉声道:

    “对吗,这才像话。见面就吵来吵去,把男人当绳子拔河,男人的面子不要了?家里谁是老大,我说了算,知道吗?你们要争高低,应该讨好我,威胁我算怎么回事儿?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们俩?”

    上官灵烨和仇大小姐,其实一个都不服气。

    但被男人训,总比被对方占便宜好接受。

    上官灵烨不在乎让左凌泉训两句,柔柔弱弱靠在肩头,轻声道:

    “知道啦。家里你最大,就是怕某些人端着面子,看不清现实。”

    仇大小姐最见不得上官灵烨这骚狐狸模样,但她顶撞左凌泉,好像就成不长眼色的婆娘了。她犹豫了下,平静道:

    “我和左凌泉郎情妾意,情谊不比你少半分,他凶我,我心甘情愿,你没资格冷嘲热讽,明白吗?”

    上官灵烨淡淡哼了一声,拉起左凌泉的左手,放在了花间鲤上:

    “情谊不少半分,别的差得远呀。你还没进门,就是外姓人,进了门,也得明白先来后到、长幼尊卑。是吧,哥哥?”

    ??

    仇大小姐被这腻死人的称呼弄得头皮发麻,感觉今天自己是疯了,才把这臭不要脸的拉过来。

    但上官灵烨放得开,她扭扭捏捏,事后肯定在上官灵烨面前抬不起头。

    仇大小姐迟疑了下,握住左凌泉搭在肩头的右手,也放在了身前,身体微微抖了下:

    “大壮,你说,我和她谁大。”

    谁大?

    这问题你也问得出来?

    我又不是手残……

    左凌泉有点装不下去了,但还是得装出冷峻模样:

    “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我就是老幺;你们敢吵架,我就是老大。”

    上官灵烨知道左凌泉不敢说,她撩起水花,洒在左凌泉的手和她的画间鲤上:

    “瓜瓜,这谁大谁小,你看不出来?还需要问?”

    仇瓜瓜心跳如擂鼓,却强压着面色,保持冰山美人的面容:

    “照你这么说,清婉姐最大?”

    “……”

    上官灵烨倒是被这句话怼住了,她哪里敢承认清婉最大,想了想道:

    “倒也不是……”

    仇大小姐见左凌泉没有得寸进尺,心湖稍微安定了些,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付灵烨之上:

    “你总以老大自居,我一直想问问,你配吗?你和左凌泉青梅竹马?还是你第一个进门?或者是左凌泉第一个女人?”

    上官灵烨‘得位不正’,算起法统,肯定说不过,就亮出了手腕上的镯子,和师尊刚给她的衔龙佩:

    “我第一回家见的爹娘,这两样东西,是娘亲给的,执掌左家内外的信物。左夫人觉得我是老大,左凌泉不答应都没用。”

    左凌泉瞧见‘衔龙佩’,说实话有点意外。

    不过这东西对玉堂来说,确实没啥大用,第一,给了也改变不了娘心中的地位;第二,不说灵烨拿着了,就算他自己拿着,也是玉堂把他逐出家门。

    皇权得于兵强马壮,可不是一枚传国玉玺。

    仇大小姐不晓得其中细节,见灵烨手握两样‘重器’,皱了皱眉:

    “你不过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左伯母没见过我,一旦见了,肯定更喜欢我。”

    上官灵烨笑了,上下扫了眼:

    “凡世夫人,都喜欢好生养的女子,特别是桃花尊主、清婉这种。你说说,你那点能让娘亲另眼相看?”

    仇大小姐很有自知之明,轻哼道:

    “我踏实务实,孝顺父母,重家庭多于修行。你什么性子,你自己不知道?你……呜——”

    “嗯~……”

    左凌泉感觉话题有点过了,左右手同时捏了下,换来两声轻呼:

    “好啦。再说就伤感情了。灵烨确实讨娘喜欢,论起治家,娘除了老祖,最中意的就是灵烨,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瓜瓜,你想争,等回去后见娘一面;到时候娘更喜欢谁,谁是老大,你们谁都没脾气,是吧?”

    左夫人端水的本事,比左凌泉都炉火纯青,这话等同于和稀泥。

    但两个女子,对这个说法却没意见,因为无论俗世还是修行道,都重孝道,师长、父母不喜欢的儿媳妇,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滚去偏房待着。

    上官灵烨见此,也不再争了,扬起脸颊,凑向左凌泉,想开始甜蜜。

    但仇大小姐怼了几句后,气势逐渐上来了,看不得上官灵烨占便宜。

    仇大小姐见状,抬手就捂住了灵烨的嘴,然后硬着头皮凑向了左凌泉脸颊。

    “呜……”

    左凌泉被强吻,感觉自然有点飘。

    他亲了片刻,见灵烨眼神冒火,就想松开,雨露均沾给灵烨来一下。

    但仇瓜瓜胜负心是真强,感觉到了灵烨被虎口夺食的恼火后,连拥吻的羞涩都被冲淡了,双手捧着左凌泉的脸蛋儿,以肩头挤开灵烨,整个人翻到了左凌泉身上。

    左凌泉抬起双手,虽然想笑,但是还是眼神示意——宝儿大人别怪我啊,我也是无辜的……

    上官灵烨被姜怡和清婉抢过好多次,对这种场合早就习惯了,瞪了片刻后,也没去挤,而是把仇大小姐还穿在身上的白色薄裤,往下拉了一截:

    “穿衣裳作甚?姐姐帮你脱。”

    “呜——!你……”

    仇大小姐一个激灵,连忙住口,缩到了一边,把薄裤拉起来,眼神羞愤:

    “上官灵烨,你……你欺人太甚!”

    上官灵烨心满意足,自己翻身而上,拉开胯侧的黑色系带,水面上顿时飘起一块三角形黑色布料:

    “黄毛丫头,还敢和我争风吃醋,姐姐教你,该怎么抢男人。”

    ?!

    仇大小姐眼见灵烨脸皮厚到这种地步,还想翻身上马,抬手就把灵烨拦住了:

    “你……你失心疯呀?这是浴池。”

    上官灵烨微微耸肩:“浴池又如何?你不敢就别捣乱,扰了哥哥的兴致,待会揍你。”

    ??

    仇大小姐做到这一步,已经算豁出去了,哪里可能被灵烨激将,直接当面白给。她咬了咬牙:

    “说好的洗澡,你洗完了没?洗完就回去,我待会就让你哥哥过来,你再得寸进尺,我就把你师尊叫来,让上官前辈看看你现在的德行。”

    ?

    左凌泉说实话,有点小期待;因为按照老祖的莽夫性格,过来大概率就直接下场,把话说清楚了。

    但上官灵烨还没狂到那一步,见把仇大小姐逼急了,微微叹了一声:

    “也罢,让你一次。我现在回房,他要是没过来,你就等着明早上,所有姑娘过来给你道喜。”

    仇大小姐已经撑不住了,面若冰山,目送上官灵烨离开。

    哗啦啦——

    上官灵烨直接起身,高挑长腿,跨上了浴池,白色的大月亮,以及……

    反正一览无余。

    左凌泉目不转睛,保持了很久的严肃面容,这时候实在绷不住了,咽了口唾沫。

    仇大小姐则是表情错愕,哪里敢看如此羞人的场面,偏过头去:

    “上官灵烨,你……你就不知道羞耻吗?”

    “小雏鸟……”

    上官灵烨女王气质十足,慢条斯理穿好衣裙,走向门外:

    “慢慢洗,我这一走,呵呵……”

    仇大小姐听见这话,意识到了不妙——灵烨在,左凌泉还不敢太放肆;灵烨一走,她现在这模样,和左凌泉孤男寡女,还不得被当场摁着开瓜……

    仇大小姐虽然见势不妙,但还是强撑气势,轻哼:

    “你管得着吗?”

    嘭——

    房门关上,门外再无动静。

    左凌泉摇了摇头,望向身侧的瓜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哗啦——”一声水响。

    仇大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了浴池,半空套上了裙子,还拿起了佩剑,靠在墙角,如临大敌。

    左凌泉便宜都占够了,也没想着这么草率吃了瓜瓜,靠在浴池边缘含笑道:

    “这么紧张作甚?我刚才都没乱动,你还怕我现在兽性大发?”

    仇大小姐有点怕。

    但刚才左凌泉一直在尽力帮她,甚至不惜打灵烨屁股,免得她一败涂地,仇大小姐也看得出来。

    仇大小姐迟疑了下,把剑放在了一边儿,:

    “谢了。”

    还谢我?

    左凌泉无力吐槽,摇了摇头道:

    “那我走了?”

    仇大小姐看了眼房门:

    “等等,你马上就出去,她肯定觉得我落荒而逃,撵你走。你多待一刻钟,装作我们还在洗澡。”

    左凌泉点了点头:“行吧,那我泡澡,你总不能看着吧?你不觉得古怪,我都不太好意思。”

    仇大小姐不好出去,又不好下池子,站在角落是有点古怪,她想了想:

    “要不……要不我帮你搓背?”

    ??

    左凌泉一愣,对这个提议,没有丝毫意见,翻身就趴在了池子边的温玉床之上:

    “好啊。”

    仇大小姐抿了抿嘴:“你还真自觉。”然后慢悠悠走到跟前,半蹲下来,拿着方巾给左凌泉搓背。

    左凌泉本意是享受一下没过门媳妇的伺候。

    但仇悠悠出身仙家豪门,顶流的仙子,要是会伺候人,就见鬼了。

    左凌泉感觉轻飘飘的,没力道,就说了句:

    “重点,我皮糙肉厚,吃劲儿。“

    然后仇大小姐,就老实听命,用力在左凌泉宽厚的脊背上搓了下。

    嚓——

    这一搓,绝对远超澡堂老师傅吃猛药上钟的威力。

    左凌泉倒抽一口凉气,抬起头来,按住瓜瓜的手:

    “嘶——瓜,你褪猪毛……呸——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你不是吃劲儿吗?玉阶后期了,铜皮铁骨,都没红,你怕什么?”

    “搓不破,不代表不疼,轻点轻点……”

    “哼……”

    仇大小姐瞧见左凌泉讨饶的模样,有点好笑,手法放轻了些,慢慢搓。

    “嗯~……不错不错……要不换我给你搓一下?我手艺更好。”

    “你再得寸进尺,我拿铁刷子给你搓了!”

    “好吧好吧,嗯……下面点,别老搓那背心……再下面……”

    仇大小姐知道左凌泉打什么主意,象征性搓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

    “又不脏,搓那么均匀作甚?洗干净了,你回去吧。”

    左凌泉早已心满意足,站起身来,套上袍子,示意脸颊。

    仇大小姐只想快到把这尊男神送走,她踮起脚尖在左凌泉脸蛋儿上啵了下,就快步跑到了屏风后面,不露头了……

第二十八章 师慈徒孝!

    “嗯哼哼~~”

    上官灵烨收获满满,占了仇大小姐便宜,自己这场还没来,心情十分愉悦,脚步轻盈穿过游廊,在清冷月色之下的花园里转了几个圈儿,好似一只开心的夜蝶。

    打开房门后,上官灵烨就转进了屋里,取出衔龙佩,在灯火暖黄的华美房间里转着圈儿打量,眼底的欣喜没有丝毫遮掩。

    不过转着转着,瞧见挂在屋子中央的老祖画像。

    上官灵烨连忙收敛喜形于色,上前欠身一礼,然后就跑进了旁边的卧室。

    踏踏踏……

    卧室陈设华美,除开妆台、美人榻等物,房间里还放着一张‘私人订制’的千机床,原本的‘龙凤呈祥’镂空雕饰,换成了团团展翼,床榻顶端也加了点设施,比如可以悬挂红丝带的圆环等等。

    妆台旁边,放着等身镜。

    上官灵烨来到镜子前,把玉佩和大妇镯拿出来,戴着试了下。

    可惜玉佩是‘男佩’,她这种冷艳王妃的气质,戴着不合适,就把玉佩收进了垫着丝巾的首饰盒里。

    上官灵烨打开衣柜,衣柜里面琳琅满目,全是自制的丝袜,一卷卷整齐放好,上面则挂着上百套各色内衣,从清纯知性,到火辣妖女应有尽有,清婉手工制作的各种尾巴铃铛血滴子,自然也全部在列。

    上官灵烨打量片刻,感觉自己有点太飘,今天被左凌泉冒犯过,不该太过主动;所以扫了一圈,选了套比较威严的黑色小衣,丝袜则是同色调的云纹裤袜,不开裆,需要手动撕开。

    上官灵烨把装备穿在身上,站在镜前前后打量,觉得缺了点什么,又从大柜里,找出一个木盒。

    木盒里是清婉按照凌泉以前的构想,最新制作的鞋子,很奇葩,黑色皮质鞋子,鞋跟很高很细,鞋底为红色。

    这种鞋子看着虽然漂亮,但是个人都知道穿着不好走路,不过上官灵烨完全不在意。

    因为穿这双鞋子,大概率‘红底朝天、法力无边’,腿都放不下来,更不用说脚沾地了。

    上官灵烨在妆凳坐下,弯身将高跟鞋套在白如羊脂的脚儿上,站起身略微打量……

    有师尊的气场了!

    上官灵烨個头不算低,穿着三寸高跟,和玉堂差不多高,女王气势瞬间就成了女帝。

    上官灵烨觉得穿着内衣不霸气,想了想,偷偷变化了一袭金色龙鳞长裙,改成堂堂同款大背头,眼神古井无波站直……

    高跟鞋的站姿,说实话臀儿够翘腿够长,但很难站出玉堂那种不动如山、蔑视苍生的气场。

    而且女子淡妆素抹梳大背头,没那股气势真撑不起来,看起来有点怪。

    “唉……”

    上官灵烨轻轻叹了口气,又换上了撩人的黑色纱裙,似透非透,勾人至极。

    她在妆台前坐下,拿起唇笔,点缀红润的唇瓣,直至连她自己看了都感觉到惊艳之时,才放下唇笔。

    而房门外,也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踏踏……

    “宝宝?”

    上官灵烨抬手轻挥,就收起了房间里的各种杂物,取出一本书籍,在美人榻上侧躺,手儿撑着额头,漫不经心道:

    “进来。”

    吱呀——

    左凌泉推开房门,抬眼望去,瞳孔微缩。

    昏黄烛光下,身着黑色薄纱裙的冷艳美人,在软榻上侧躺,虽然手里拿着《春潮二十八式》,但丝毫不遮掩其知性而华贵的少妇气质。

    身段儿凹凸有致、玲珑曼妙,透过细腻薄纱,隐隐能瞧见纱衣下绣工精美的小衣,臀儿绷紧了纱裙,三角布料纹路清晰可见,过膝的纱裙下方,是套着黑丝的长腿,脚上挂着红底的亮黑高跟鞋……

    左凌泉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但面对这样的场景,一息时间都扛不住。

    宅子里最会勾引人的,莫过于灵烨和清婉,清婉属于含蓄闷骚,不着痕迹却勾得人心肝乱颤欲罢不能;而灵烨就很铁簇府了,堂堂正正来明的,勾引人那真是要人命。

    左凌泉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关上的门,尽量风轻云淡,走进睡房之内,在美人榻末端坐下,把玩灵烨的新鞋子:

    “这鞋子……”

    上官灵烨微微收腿,没让左凌泉摸,双眸依旧望着书籍:

    “方才能耐很大嘛,都敢打本宫了。为了照顾男人面子,当面不凶你,这私下怎么算账,你自己说。”

    左凌泉把手放在被臀儿撑起黑纱裙上,揉了揉:

    “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上官灵烨轻扭腰身躲了下,不乐意。

    左凌泉含笑道:“要不我让你骑在脸上训一顿?”

    上官灵烨瞥了左凌泉一眼:

    “本宫凭什么奖励你?”

    “这怎么能叫奖励,很屈辱的。”

    左凌泉凑到向灵烨,想一亲芳泽。

    但上官灵烨没有给机会,躺在了美人榻上,抬起脚尖儿,点在左凌泉的胸口:

    “屈辱吗?我怎么感觉你挺受用?”

    左凌泉握住脚踝,贴在自己脸侧,轻轻磨蹭:

    “我那是强颜欢笑,堂堂男人,岂会喜欢被女子骑在头上。”

    上官灵烨久别重逢,装得再高冷,也压不住心底的火苗,被蹭了几下,也就不阻挡了,双腿架在左凌泉肩膀上:

    “正常男人不会喜欢,但你真不一样。”

    双腿高高抬起,红底朝天,黑色纱裙摆也滑到了腰下。

    左凌泉略微低头,就能看到完美的臀线,鼓鼓的骆驼趾,被黑色布片包裹,严丝合缝……

    !!

    左凌泉有点招架不住了,不动声色瞄了两眼后,望向灵烨的双眸,柔声道:

    “那龙王大人喜欢吗?”

    龙王?

    上官灵烨很不喜欢这绰号,因为她和其他姑娘没区别,只是左凌泉欺负她的时候不知怜惜,次次都折腾的她翻白眼吐舌头,才会那般狼狈。

    不过想起被折腾到那种程度的滋味,上官灵烨眸子里就出现了些许迷离,她抿了抿红唇,把杂书丢到一边:

    “你觉得呢?”

    左凌泉俯身压住了灵烨,近在咫尺对视片刻后,面带微笑,凑向了烈焰般的红唇。

    上官灵烨微微抬起脸颊,在左凌泉脸蛋儿上留下一个鲜红唇印,然后抱住了他的脖子,贴着耳朵道:

    “小子,本宫以后是铁簇府府主,你就是府主的道侣;等本宫成了临渊尊主,你就是尊主的道侣。在家里,你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但是在外面,要给我面子,知道吗?”

    “好,我肯定老实当尊主背后的男人,不抢媳妇风头。”

    ……

    “别蹭了……想那什么,来就是了……”

    “唉,再猴急也不能这么急,真来哪还有心思聊天,光听你‘不要不要啊啊啊~’……嘶——”

    上官灵烨眼神微冷,拧着左凌泉的老腰:

    “翅膀硬了是吧?以为道行高了,我就治不了你?”

    “怎么会。”

    左凌泉凑向如玉美颜,直接堵嘴。

    上官灵烨不情不愿片刻,也就半推半就了,然后就是热情如火。

    两人唇齿相接,亲着亲着就滚到了地毯,又滚到了墙边。

    上官灵烨在浴池就快按捺不住,随着情丝被挑起,渐渐野了起来,高跟鞋都给滚掉了一只,眼神犹如一汪春水,主动开始去扯左凌泉的腰带衣袍。

    左凌泉自然配合,把黑丝裤袜都给撕开了很多战损。

    但两个人滚得正起劲儿的时候,上官灵烨忽然感觉撞到了‘两根圆柱’,身形一顿。

    上官灵烨莫名其妙,余光看去,却发现自己滚到了睡房门口。

    而门内,站着一个身材极高的金裙身影,正低着头,用一双威严肃穆的双眸望着两人,高挺的衣襟,略微挡住了部分脸颊。

    ?!

    上官灵烨惊得一抖,猛地把左凌泉掀了出去,手忙脚乱爬起来,躬身一礼:

    “师……诶?”

    因为高跟鞋掉了一只,没站稳,堂堂玉阶修士,竟然差点表演了个平地摔。

    不知何时出现的上官玉堂,略微抬手,就扶住了徒儿,没有太多表情。

    左凌泉没碰到玉堂,被掀飞才发现堂堂来了,他顿时清醒过来,整理好衣袍:

    “前辈,你……”

    上官灵烨被师尊逮个正着,脸色红得吓人,但城府尚在,她迅速穿好鞋子,躬身一礼:

    “师尊。”

    “免礼。”

    “哦……”

    上官灵烨站直身体,结果发现能和老祖平视,又连忙微微躬身,以免被师尊把腿打折。

    上官玉堂喜怒不形于色,外人不可能看出想法。她扫视一眼后,缓步来到千机床前坐下,轻拍身侧:

    “灵烨,过来,为师告诉你一些事情。”

    上官玉堂气场实在太强,哪怕坐在床榻边,端正坐姿配上女武神仪态,也和坐在龙椅上似的,这么暧昧的环境,竟然都没让人感觉到半点不对。

    上官灵烨瞧见师尊这么郑重,自然不敢大意,想走过去,但又发现自己穿的……

    战损开档裤袜……

    薄纱半透黑裙……

    这什么骚蹄子衣裳?

    上官灵烨不动声色在身上加了件外裙,把自己捂严实,坐在了老祖身边,又望了望左凌泉:

    “他要不要出去?”

    “不用,也过来坐下吧。”

    左凌泉见此走到跟前,本来想坐在玉堂另一侧,却被灵烨拉了过去,坐在了灵烨身后。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并排而坐,灵烨夹在中间。

    上官玉堂略微抬指,熄掉了屋子里的灯火,继而三人面前,就凝聚出了一方水幕。

    水幕上的画面,是永夜之地,左凌泉、玉堂、莹莹、梅近水,撞上萧青冥的场景。

    “这是……萧青冥?”

    上官灵烨全神贯注查看,瞧见左凌泉被地底冒出来的拳影偷袭,脸色一变:

    “你们遇到萧青冥了?”

    上官玉堂平静道:“继续看。”

    仙君的搏杀其实很短暂,为了让灵烨看清所有细节,甚至需要慢放。

    水幕是由玉堂记录,在跳过赶路、打坐、剑冢强吻等无关细节后,几人又出现在了镇魔塔前。

    瞧见高塔内部爬出的天魔,上官灵烨震惊道:

    “萧青冥竟然破坏了天魔封印?怪不得秋桃的琵琶会苏醒……诶?!师尊你……”

    几人交手不数回合,就到了‘魔眼吞天’,把玉堂拉入绝境,玉堂拼死自爆,救左凌泉的地方。

    上官灵烨哪怕明知是回放,依旧被这必死之局惊的身体一紧。

    而后左凌泉挺身而出,劈开天幕强行救下上官玉堂,又让上官灵烨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有几分后怕——她万万没料到,师尊离开的这半年,竟然落入了生死一线的绝境,差点就回不来了。

    等到天魔打完,上官玉堂落地,就被左凌泉背进了庭院治伤,两人话语也传入耳中:

    “伱是不是不听我话?”

    “你再倔,信不信我现在就把长生道劈开给你治伤?”

    “你做什么!”

    “我给你治伤!这怎么脱?!”

    两个人火气都很重,明显在争吵。

    上官灵烨看到左凌泉掀起了师尊的裙子,露出半个屁股蛋儿,但没有觉得半点不妥,反而说了句:

    “师尊,你在鬼门关走一遭,左凌泉都急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这般倔?生死当前,若是出了岔子……”

    说话之间,画面之中的金裙女子,后背裙摆衣襟左右分开,露出了烫伤般赤红的后背,以及沿着脊线的乌青。

    上官灵烨眼皮跳了下,明白这伤势有多重,从师尊成名起,她就没听说过师尊受到这么重的伤。

    上官灵烨转头看向了师尊的脊背,似乎在确认伤势是否痊愈,但很快又被画面里的对话吸引:

    “……你应该当机立断脱困,不能白白送死,更不能用打通长生道的方法救本尊……”

    “再遇上刚才那种情况,我照样会那么做……”

    “你凶我作甚?”

    “……咱俩要是原地踏步,下次肯定和今天没啥区别……”

    ……

    上官灵烨了解左凌泉的性子,也了解师尊的性子,对这番争吵的出现并不意外。

    她没有师尊那样的魄力,所以在‘大义’和师尊性命之间,和左凌泉站在了同一方,开口道:

    “师尊,左凌泉说的没错,你在乎九洲,我们在乎你,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我们实力不够强。只有共同奋进,才能避免类似情况发生。”

    上官玉堂则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放接下来的画面。

    然后画风就开始崩了!

    上官灵烨本来还觉得左凌泉做法很对,是个有担当、知晓轻重缓急的真男人,而师尊则有点倔了,不够理智。

    但很快,她就发现左凌泉灵机一动,来了句:

    “前辈,我和你双修,是不是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而后画面中的左凌泉,胆大包天,直接去强吻师尊!

    ?!

    上官灵烨都惊了!

    先不说胆大包天的问题,师尊伤那么重,他还好意思乘人之危?

    这还是她一直爱慕的左凌泉吗?

    “左凌泉!”

    上官灵烨偏过头来,怒视左凌泉,说了句和玉堂当时差不多的话:

    “你失心疯不成?师尊重伤,你还敢动手动脚……”

    左凌泉不好解释,就示意水幕,让灵烨继续看。

    上官灵烨咬牙继续看去,听见左凌泉认真说道:

    “双修给你治伤更快,对你道行有利……”

    “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本尊岂会为了道行,和你……”

    “命要是没了,讲究这些有什么用?……”

    ……

    听见这些争论的言语,上官灵烨张了张嘴,忽然明白师尊今晚要和她说什么了——师尊最后肯定妥协,和左凌泉发生了关系!

    但奇怪的是,看到这一切的起因,和师尊坚决的态度后,上官灵烨心里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因为她当时如果在跟前,面对这种生死绝境的情况,只会帮着劝师尊接受治伤,而不是拖着重伤,大家一起等死。

    上官灵烨瞄了师尊一眼,瞧见师尊眼底也现出了异色。

    出于责任心和对大是大非的理解,上官灵烨眼底并没有怨意,本想握住师尊的手,让师尊不要因为迫不得已的事情,而对她感到愧疚。

    但……

    “我是灵烨师尊,你半个……”

    “半个媳妇!”

    啥?!

    上官灵烨猛地回过头,看向画面深处,眼神震惊。继而脸色沉了下来,怒视左凌泉。

    左凌泉表情微僵:“灵烨,那什么……继续看。”

    上官灵烨咬了咬牙,继续望向水幕。

    接下来的画面,就越来越崩坏,开始朝色胚的方向突飞猛进:

    “是不是两情相悦,你心里没数吗?”

    “你自作多情……”

    “在左家,我明摆着馋你身子…………”

    “本尊见你初犯……”

    “我前些日子夺了你的初吻……”

    “咱们流落此地安危未定……”

    ……

    上官玉堂没有丝毫裁剪,把当时的话完完整整的放了出来。

    灵烨目瞪口呆,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忍无可忍,反手抓住左凌泉的衣领,怒目道:

    “左凌泉!你脸皮够厚的?对我乘人之危就算了,对师尊还自作多情软硬兼施,你……”

    左凌泉微微抬手:“灵烨,你要不先看完?”

    上官灵烨咬了咬牙,又继续看两人的进程。

    但这有什么好看的?

    后面的剧情,无非是左凌泉用删除记忆胁迫,用大义诱降。

    而女武神坚贞不屈,哪怕无力反抗被抱着,也绝不忘记自己‘女武神、师尊、长辈’的身份。

    这场面,不说上官灵烨,连左凌泉自己都觉得好不要脸。

    特别是那句:“前辈,你也不想你坚守了半辈子的事情,毁在我这最器重的人手上吧?”,简直是败类!

    但左凌泉也有点无辜,他只是在给玉堂找台阶,让她承认心意,并不是真的在胁迫玉堂。

    发现上官灵烨脸色越来越冷,左凌泉只想等到‘玉堂对他吐露心声’那一段儿,然后再解释两人早就心里有了彼此,并非胁迫。

    但……

    上官玉堂放完那句“本尊身为东洲首脑,为了东洲太平……”后,就掐掉了画面。

    屋子里一黑,彻底寂静下来。

    ?!

    左凌泉都蒙了,这掐头去尾,不是要他死吗?

    没有后面玉堂对他表白的镜头,就按照当前剧情理解,岂不是他这欺师灭祖的败类,乘虚而入威胁长辈成功了?

    左凌泉错愕转头,望向老祖:

    “玉堂,你……”

    上官灵烨已经‘猜到’后面的事情了,对师尊没有半分怨意,抬手就把左凌泉摁在了床榻上:

    “无耻小贼,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喜欢我师尊,就不能光明正大追求?给她治伤,就不能光明正大治伤?你辱师尊清白,还非得逼迫师尊承认自愿?”

    灵烨是真生气了,手很重。

    左凌泉认真解释:“灵烨,我没有胁迫的意思。我一直受玉堂庇护,在落魂渊,就通过静煣的身体,和玉堂亲过嘴,这事儿在心里扎根已久;当时就想让玉堂接受治伤修行,为了让她放下心中枷锁,直面内心,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直面什么内心?你以为师尊会看上你?”

    上官灵烨柳眉倒竖,怒斥之余,眼底竟现出失望的泪光:

    “你以双修之法,给师尊治伤,我不怪你。你为什么要逼师尊承认自愿?你就这么自以为是?”

    “我……”

    左凌泉无话可说。

    上官玉堂原本打算让左凌泉一个人背锅,她装作无奈舍身的长辈。

    但看情况,再让左凌泉独自背锅,就坏了灵烨和左凌泉的情分,而且逃避责任,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见左凌泉哑口无言后,上官玉堂插话道:

    “灵烨,在左凌泉遇见你之前,为师确实与他就有了肌肤之亲,此事也有为师的责任。”

    “……”

    上官灵烨心思极为聪慧,心底早就猜出了蛛丝马迹,只是不敢证实罢了。她闻言回过头来,望向师尊。

    上官玉堂神色很坦然:“为师本想断绝情欲,避免因果。但心念已经深入神魂,根本斩不断;后来你和他产生了情愫,为师只能将这些杂念压在心底。

    “而后在左家,他对为师表露了异心,为师察觉,赠剑收徒,便是不想对不起你,想做一个了断。他宁死不拜师,为师当时也没能狠下心,便注定有今天。”

    上官玉堂望着灵烨,眼神专注,没有丝毫躲闪:

    “你知道为师的性子,对他没有情愫,不可能因为生死而做违心之事;没有永夜之地的绝境,为师也不可能承认心念接受他,让你陷入两难之地……”

    上官灵烨看着师尊的双眼,觉得自己该生气、恼火、歇斯底里,但不知为何,在这双坦荡而沉静的眸子之下,心里生不起半点波澜,只有理智。

    上官灵烨确实了解师尊的性格——独自肩抗天地,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妥协后退半步,深深爱着脚下这片大地;但自幼孤独无依,关心每一个人,却从来不会表露情谊,或者说不知该如何表达。

    师尊现在说的话,就是这一切的解释。

    上官灵烨认真聆听,心里有情绪作祟,但她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在无能狂怒,改变不了结果;唯一的出路,就是用最理智的方式分析因果,然后理解这一切……

    上官灵烨抿了抿嘴,本来还努力压住情绪,想着如何回应,让彼此可以用最温和的方式,接受这惊天变数。

    但……

    上官玉堂解释完原委后,认真道:

    “无论如何,此事是为师对不起你。你如果怪为师,为师现在就将你逐出师门……”

    “诶?!”

    左凌泉本来还在凝静旁观,听见这话直接蒙了!

    这啥?堂氏道歉法?

    你不理解本尊,本尊就把你打到理解?

    上官灵烨瞬间柳眉倒竖,心底对师尊的谅解荡然无存,可能是这辈子头一次,用凶神恶煞的眼神望着师尊。

    丧尽天良!偷她男人,她不接受就逐出师门,这是当师父的能干出来的事儿?

    上官玉堂性格使然,话比较直接,察觉不合适后,补充道:

    “是‘解除师徒关系’,本尊净身出户,并非把你逐出铁簇府。以后你是铁簇府之主,等修为到了,便是临渊尊主。本尊会退居幕后,予以协助,非必要时刻,不会再公开现身,让你为难。”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气,插话道:

    “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解除师徒关系怕是……”

    上官玉堂望向左凌泉,眼神一冷。

    左凌泉顿住话语,微微抬手,示意不打岔。

    上官灵烨听明白师尊的意思,眼神慢慢缓和了下来,还有点虚惊一场的后怕——毕竟师尊的霸道在九洲出了名,她不接受现实,真把她逐出师门,甚至把她赶去偏房做小,都符合师尊一贯的行事风格;她也如同九宗所有修士一样,根本没反抗的余地。

    还好师尊把我当徒弟看,没这么霸道……

    上官玉堂这句‘逐出师门’,可能没有‘下马威’的意思,但显然发挥了‘下马威’的效果。

    上官灵烨在这种‘恩威并施’之下,不能说心服口服,但心底里确实没法再生出不满和怨气了,她急急思索,尽力用平稳的口气道:

    “双修治伤,为求自保,错不在师尊和左凌泉,徒儿自然理解;你们互生情愫……”

    “在你和左凌泉产生情愫之前,为师便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并非为师刻意横刀夺爱。”

    上官灵烨张了张嘴,认真道:

    “徒儿在青云城外,第一次通过司徒震撼的镜中花,看到左凌泉时,就已经相中了左凌泉。”

    上官玉堂闻言,明白灵烨在强调‘动情时间’,确定先来后到的顺序。她没有和灵烨争先后,只是微微颔首。

    上官灵烨继续道:“情由心生,难以自持,徒儿也不说什么。徒儿现在,当府主尚可,根本镇不住九宗,师尊培养多年,对我视如己出,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也不能一句话就断了师承,让天下人猜疑。”

    上官玉堂自然不想断去师徒情分,她平静道:

    “只要你不为难,本尊便不介意。就是本尊的事儿不能公开,师徒共侍一夫,传到外面,你我乃至左凌泉,都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上官灵烨轻轻点头,斟酌片刻后,又道:

    “既然事已至此,别无二法,徒儿自然不会无理取闹,让彼此为难。但有些事情,徒儿希望能提前说好。在外,您是我师尊,徒儿不会违逆半分。但进了左家的门,我比师尊先进门,师尊得叫我……”

    “叫什么?”

    上官玉堂眼神平淡,望着灵烨的双眼。

    叫姐……

    上官灵烨张了好几次嘴,但师尊的威慑力着实骇人,哪怕不喜不怒,给人的感觉也是——你敢不敬,本尊有一百种方法把你腿打折!

    上官灵烨知道师尊真有这种本事,因此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

    “徒儿不敢不敬。但您是我师尊,徒儿已经不计前嫌,如此退让;在后宅弹丸之地,师尊是不是也得考虑下徒儿的处境,不要以长欺幼?清婉抢侄女夫婿,就知道理亏,从来都让着姜怡……”

    不敢硬刚,那就只能晓之以理。

    上官玉堂微微叹了口气,认真道:

    “无论是仙家,还是俗世。决定地位的从来都不是名号,而是实力。本尊退居幕后,所有人也知道本尊是东洲之主,你不正面打垮本尊,就难以服众,坐不稳老大的位置。本尊已经把衔龙佩给你了,没人能和你抢老大的位置,但本尊只要开口,她们还是会听我的,无论我愿不愿意。

    “为师不会和你争什么大小,甚至很期望你成长起来,堂堂正正拿走为师拥有的一切。但在你没这个实力之前,本尊叫你一声‘姐’,别人也会觉得你空有虚名,而非本尊诚心俯首,你明白吗?”

    上官灵烨明白这话的意思,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没法反驳,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要师尊不干涉家事,徒儿是老大还是老二,区别不大。”

    上官玉堂见灵烨想开了,微微点头,露出一抹赞许,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她抬起手,帮灵烨整理了下衣襟:

    “今天到此为止,你们早点休息吧,本尊和左凌泉的事情,你找机会告知其他姑娘,本尊既然接受,就不会和崔莹莹一样遮遮掩掩……但别外传,本尊的地位,涉及一洲荣誉,私事便是私事,不要和公事搅在一起。”

    “弟子明白。”

    上官玉堂说完后,就站起身来,想把夜晚留给二人。

    但上官灵烨在恩威并施之下,很冷静不假,心里也并非全无怨言。她见师尊要走,想了想开口道:

    “师尊,既然已经同房了,何必多此一举离开?你修炼治伤要紧,就睡在这里吧。”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开口,又没好说什么。

    上官玉堂看出灵烨这是故意让她为难,给她这‘为老不尊’的师尊一点颜色看看。

    上官玉堂知道灵烨心里有些不敢说的怨气,她心里何尝没有愧疚。她想了想,转过身来,在千机床之上坐下:

    “你想出气,就出吧。为师今晚都依你,不会事后追责,希望今晚过后,你能彻底看开,不要再为这些琐事烦心。”

    上官灵烨确实想出一口恶气,见师尊这么说,她眨了眨眼睛:

    “师尊确定?”

    上官玉堂眼神一如既往地不容违逆:

    “为师向来说一不二。不过,不解除师徒关系,你便是我徒弟,你只有这一次放肆的机会,下不为例。”

    上官灵烨没法撼动自幼敬畏的师尊,一次机会都是来之不易的惊喜。她没有浪费报仇的时间,起身解开了外袍,露出战损满满的黑裙丝袜,踩着高跟鞋打开衣柜,半蹲下来,在里面挑选出:尾巴、狐狸耳朵、铃铛、红丝带、血滴子……

    ?!

    左凌泉表情怪异,拉了拉傻玉堂的袖子。

    上官玉堂瞧见琳琅满目的‘刑具’,有点后悔刚才的话了,但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她只能补充道:

    “修炼便是修炼,为师可以让你犯上,压在为师身上,这些俗物,会坏人心境,以后尽量少接触。”

    上官玉堂到现在,除开第一次配合了些,后面都是趴着不动不出声,连全身心放松都没试过,哪里接受得了这么野的路数,左凌泉想了想开口道:

    “宝儿,这些下次用吧,下次我来动手,这次就算了。”

    下次?

    上官玉堂眼神一沉,不过念在左凌泉在给她解围,就没有开口。

    上官灵烨也不敢亲自摁着师尊塞尾巴,本来就得左凌泉动手。

    见左凌泉这么说,灵烨知道师尊还比较纯,放下了刑具,只拿着鹅黄色的薄纱轻裙,来到床榻边坐下。

    上官玉堂扫了眼灵烨手上的衣物,心念微动,身上的龙鳞长裙,就变成了同样的款式,连颜色都一样。

    昏黄烛光下,轻柔薄纱罩着高挑曼妙的身段儿,傲人风姿展现无遗,因为没有穿肚兜,隐隐可以瞧见徒弟不敢看的傲人风景。

    上官灵烨略显讶异,觉得师尊也不是那么纯,就目光扫过腰线,落在了张力十足的大月亮上:

    “师尊,你以前是为了修行而修行,抱有目的,肯定不完美。要不今晚再来一次洞府花烛?”

    上官玉堂明白意思——就是不修炼,只做。

    虽然心里不太好接受,但总比玩那些乱七八糟的好,上官玉堂微微颔首,直接倒在枕头上,眼神示意左凌泉:

    “来吧。”

    -----

    烛火幽幽。

    团团展翼的华美架子床,三个人身处其中,两横一竖。

    上官灵烨躺在外侧,精致红妆勾勒唇角眉梢,透出的是惊心动魄的明艳,偏偏气质又清雅高华;黑色薄纱轻裙,透过烛光,曼妙腰臀若隐若现,黑丝长袜下,还套着一双造型别致的黑色红底高跟鞋,看起来就像美艳不可方物的祸国妖妃。

    上官玉堂也平躺着,不过姿态要规矩许多,双手叠放在腰间,安静平躺;因为没有穿小衣的习惯,透过薄纱轻裙,隐约可见傲人的白团儿轮廓,但关键处,被绣纹遮挡,好像什么都能看见,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上官玉堂面色依旧波澜不惊,闭上双眸躺在灵烨跟前,气质反而像是保守严肃的皇后,被祸国妖妃一起拉来伺候帝王,心中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不反抗不配合的鸵鸟姿态,无声抗议。

    而作为被伺候的帝王……

    左凌泉完全镇不住这俩女王大人,单独一个都不一定能镇住,肯定算不得帝王。

    两个倾世美人,一个万人之上,一个九洲之巅,同样超然于世,寻常人能同时遇见,就已经是莫大的福缘。

    此时完全不可能躺在一起的两个女子,衣衫通透,并排排躺在同一个幔帐之间,香体横陈,任由登徒子观摩亵玩。这场景,左凌泉别说帝王之资了,能面色温文儒雅没当场流口水,都算他心智过硬。

    左凌泉见玉堂让他开动,尽可能保持云淡风轻之色,想躺在两人之间,但灵烨却微微抬指。

    上官灵烨侧躺在师尊旁边,以下犯上,眼神上下扫视,感觉心情比左凌泉还刺激。

    她抬手尝试性地在师尊衣襟上捏了捏,见师尊没打折她的腿,就得寸进尺道:

    “师尊,洞房花烛,总得破点东西,不然名不正言不顺,是吧?”

    上官玉堂明白灵烨的意思,但又似懂非懂,她略微沉默,从玲珑阁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威风堂堂佩’和点缀梅花的白手绢,示意自己已经破了。

    上官灵烨扫了眼手绢,觉得师尊应该很珍重此物,就拿起来,直接递给了左凌泉:

    “师尊,这手帕要交给夫君,哪有自己收着的道理。”

    “……?”

    上官玉堂眸子微微眯了下,但没法反驳,只能看着左凌泉,拿走了她最珍贵的纪念品。

    左凌泉表情风轻云淡,和没有感情的收礼机器似的,把手绢拿来放进了多宝盒,又望向灵烨:

    “你的……”

    “你别说话!”

    上官灵烨帮左凌泉从师尊手里抢东西,已经很贴心了,自己的,没点让她当老大的诚意,她才不交。

    灵烨打住左凌泉的话语后,望向上官玉堂:

    “师尊,前面没了,那什么……恰好今天机会合适,要不……”

    灵烨眼神游移到某处,意思不言自明。

    上官玉堂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上次左凌泉窥伺小花儿,她就猜出后宅里那些很野的事情了。

    上官玉堂眼神微眯:“阴阳相合是人伦大礼,岂能走‘歪门邪道’!”

    上官灵烨眨了眨美眸:“今天又不修炼,师尊让我出气,我又不能打师尊,还能如何?这种事迟早要经历,师尊只要配合,徒儿保证以后对师尊没有半点怨言。”

    上官玉堂睫毛轻颤,风轻云淡的脸颊,终于出现了一抹异样,沉默良久后,用平静语气道:

    “为师欠你一次,你想如此,为师依你,但这也是最后一次!”

    这话其实是对左凌泉说的。

    上官灵烨笑容玩味,暗道:最后一次?这话我说了八百遍,结果还不是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上官灵烨轻轻点头:“好。”然后平躺在身侧,冲着左凌泉勾了勾手指:

    “哥哥~来,今天给你过个年,特许你随便修,无孔不入都不说你。”

    上官玉堂微微蹙眉:

    “什么哥哥?”

    “称呼呀。顺心就‘好哥哥’,讨厌就‘坏哥哥’,师尊修炼的时候叫什么?”

    “混账。”

    “呵呵,这称呼倒是别致,不过‘哥哥’亲热些。师尊,你要不叫声‘坏哥哥’,让左凌泉飘一下?”

    上官玉堂心智是真过硬,被如此调戏,都没太大反应,只是平淡道:

    “左凌泉,你再浪费时间,天就亮了。”

    左凌泉坐在旁边旁观,半点不觉得浪费时间,完全是赏心悦目好吧。

    上官灵烨笑道:“师尊,你这么说不行,来句‘好哥哥~你点儿嘛~’,他马上就扑上来了。”

    上官玉堂作为东洲女武神,天下十人之一,让她撒娇卖骚,比让她打穿阴阳界都难。

    见灵烨妖里妖气,左凌泉又装作木头人,等着她妥协,上官玉堂耐心也到了极限。

    上官玉堂翻身坐起,一把揪住左凌泉的衣领,把他拉过来摁倒了两人之间,冷声道:

    “你修不修?不修本尊现在就走。”

    上官灵烨连忙抬手:“师尊,你这样可就作弊了。”

    左凌泉被玉堂摁住,知道再试探底线,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他含笑抱住师徒俩,探头在玉堂薄怒的脸颊上啵了口:

    “好啦好啦,你们别说话,我来伺候你们,就当我赔礼道歉,好吧?”

    上官灵烨见师尊这都能强压心神不脸红,不想收手,吹枕头风道:

    “左凌泉,你不是喜欢打那里吗?师尊没拍过吧?今天奖励你一次,让你拍一下,算在我头上,师尊不会生气。”

    左凌泉觉得玉堂事后会打死他,但现在应该是不会翻脸,就抬起手来……

    啪——

    一声弹性十足的脆响,浑圆纱裙带起阵阵涟漪。

    上官玉堂眼神一冷,盯着左凌泉,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完了!

    左凌泉也是大心脏,忽视了这吃人的眼神,手拍上了也没松开:

    “宝儿,从谁开始?”

    “修行中人,要尊师重道,你说呢?”

    “呵呵……”

    ……

    幔帐在无声中放下,昏黄烛光洒在屋子的角角落落,龙纹发饰的光辉也在帐子里亮起。

    上官玉堂躺在枕头上,腿弯被灵烨搂住,膝盖几乎压在肩头,姿势可谓羞人;耳畔回响着腻人细微声响,以及两个最宠爱晚辈的话语:

    “好哥哥,舒不舒服?”

    “宝儿要不要?”

    “我不急,师尊满意了,我这当徒儿的才能舒心……”

    ……

    话语有点让人无地自容。

    上官玉堂闭着眸子,轻咬红唇,始终没出声,但也没抵抗,依旧保持‘梨花带雨、神色不屈’的受辱仙子模样,任由两人摆弄。

    不过以前坚若磐石的心智,在和灵烨说开后,又不修炼只承欢,变得越发脆弱。

    上官玉堂本想压住心念,但在奇怪的气氛和冲击中,不知不觉忘却了身外事,慢慢敞开心扉,陷入了意乱神迷。

    心神一旦放开,再想收回去就难了。

    上官玉堂只觉头晕目眩,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盲目的追随欲念,在无尽汪洋中起起伏伏,连凝神都难,心里唯一的想法,只剩下:

    还好让静煣睡了,不然……她肯定过来虎口夺食……

    这混账,他要做什么……

    他不会真的……

    这个混蛋……明天一定要打断腿……

    老妖婆,你想一视同仁是吧,给本尊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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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鲲之大,一口吃不下!

    “老祖,前两年,您指点花烛夫人重点关注的贴身衣物,如今初见成效,前些日子,弟子去千秋乐府做客,那里面的小仙子,个个爱不释手。这渠道要是一通,千秋乐府把名气打出去,咱们至少能吃掉映阳仙宫两成的收益……”

    外宅,议事厅。

    桃花潭的徒子徒孙,大部分已经离去,只剩下一个貌美女修,在老祖面前述职。

    崔莹莹身着端庄贵气的墨绿老祖裙,在主位上正襟危坐,面前的小案上,放着几個红木托盘,里面整齐摆放着叠好的衣物、卷好的长袜,花花绿绿五彩缤纷。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物件,看似无关紧要,不该拿到老祖面前,实则不然。

    修行道上,法器、法袍使用年限极长,稍微贵点的法器,修士静心保养之下,都能做到千年不朽;哪怕境界攀升用不上了,也会流入集市重新易主。

    质量太好换代率极低,就注定了这些东西销量低不咋挣钱;宗门里的经济支柱,还得靠快进快出的消耗品来支撑。

    托盘里摆着的小衣丝袜,拥有造价低廉、质量一般、好评如潮三个要素,只要销路打开就是一座金山。

    女修在案前跪坐,如此殷勤向老祖介绍,便是想在‘面圣’的时候,争取到老祖的首肯,给她拨款,在华钧洲的几家大型集市盘下铺面,专营此物。

    崔莹莹神色肃穆,目光在桌案上徘徊,轻声一叹:

    “现在的修士,唉……本尊不过让花烛放开一些,这也太……”

    虽然崔莹莹衣服下面,穿得比桌子上的东西骚气多了。

    但在徒子徒孙面前,还是得表现出‘思想守旧’的老成模样,免得失了长辈气度。

    女修知道这些东西太‘低俗’,入不得老派仙尊的眼,有点紧张:

    “修行道,也是与时俱进。现如今天遁塔四通八达,不少仙子喜欢用水中月表演舞曲,风气确实有些‘人心不古’。但在修行道做生意,弟子觉得还是得随大流,这买卖咱们不做,其他人可能就占了……”

    中年女修说着,拿起一件儿黑色胸衣,上面是桃花绣纹,呈到桃花尊主面前:

    “老祖其实也可以试试,这东西……”

    崔莹莹眼神微微一眯,女修就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恭敬道:

    “是弟子不敬,还请老祖勿怪。”

    崔莹莹心底有些无语,若不是身为老祖,她估计会敞开衣襟,来两句:

    没点眼力,这么小,本尊穿得上?

    还有这乌漆麻黑的破布,有本尊的吊带袜骚气?

    但崔莹莹肯定不敢这么来,她微微摇头道:

    “按想法去办吧。不过这些东西,有点俗气,改良一下,嗯……你觉得,这些物件的受众是哪些人?”

    女修愣了下:“这些是女子衣物,价格偏高华而不实,受众自然是宗门里的女修。”

    崔莹莹微微摇头:“你再仔细想想。”

    女修眨了眨眼睛,认真琢磨了下,心中一动:

    “男人?”

    崔莹莹做出看透凡世的高人姿态,赞许点头:

    “凡事要看本质,男女互相吸引是天道,这种东西,女修喜不喜欢不重要,男人喜欢,女人受到赞美追捧,自然就喜欢上了。女人不想置办,男人也会省吃俭用买给道侣穿。”

    女修恍然大悟,连忙道:

    “还是老祖高见,弟子受教,嗯……弟子的道侣,是个木头疙瘩,不知道正常男人,喜欢女人穿什么样的小衣?”

    ??

    骚的呗……

    崔莹莹觉得这弟子,被流放到外洲当掌柜,不是没点道理。她就算知道,能和徒子徒孙聊吗?

    崔莹莹吸了口气,凝望着傻弟子,不言不语。

    “……”

    女修愣了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老祖没道侣,又岂会知晓男人的古怪癖好。

    “是弟子失言,这就回去自己琢磨。嗯……新开铺子专卖这些衣物,得有个好听响亮的招牌,弟子愚钝,想不出来,不知老祖能不能……”

    崔莹莹对肚兜丝袜其实特别上心,想了想道:

    “就叫‘花泉堂’吧。”

    “花泉堂……”

    女修没明白意思,但‘花泉’二字,确实适合做女子贴身衣物的名字,就连忙点头,恭敬告退。

    崔莹莹正襟危坐,待弟子全部走完后,才长长松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又双臂张开,用力伸了个懒腰:

    “额~……累死个人……”

    力度太大,几乎把不堪重负的衣襟崩开。

    胳膊放下后,崔莹莹从桌案下面拿起酒葫芦,打开塞子“吨吨吨~”两口,就起身跑向了后宅,找起了心爱的相公大人,模样和刚下班,急吼吼跑去找男朋友的小白领似的。

    忙了一阵天,已经到了后半夜,宅邸外的雷霆崖集市依旧灯火通明,隐隐还能闻到烤鱼的香味。

    崔莹莹无声无息,先跑去了玉堂所在的练气室,目的吗,自然是怂恿堂堂去偷情,她好跟着放松一下。

    但来到练气室内,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

    崔莹莹眉头一皱,感觉不妙——玉堂不会这么不讲义气,一个人跑去偷了吧?

    她就不怕灵烨撞见?

    崔莹莹察觉不对劲儿,迅速穿过垂花门,来到了后宅,转了一圈儿——姜怡、清婉、瓜瓜都不在,估计是去吃烤鱼了,就灵烨的庭院还亮着灯。

    崔莹莹小心翼翼来到灵烨的庭院外,略微打量。

    稀疏虫鸣,让花草环绕的庭院更显幽静,睡房亮着灯火,却展开了遮蔽阵法,不用想就知道里面在干啥。

    难不成玉堂也在里面?

    这婆娘这么莽?

    想到‘莽’,崔莹莹忽然觉得没啥不可能的,眼神变得颇为怪异。

    要知道在崔莹莹的预估里,左凌泉回来至少得三个月,才能软磨硬泡,把师徒两个并排排摆在一起。

    这才第一个晚上!

    崔莹莹半信半疑间,想靠近打量,但又怕玉堂感知太强,发现异样直接跑了。

    为了证实猜测,崔莹莹也算豁出去了,拼着被灵烨发现她和左凌泉已经煮成熟饭的风险,一个全力冲刺,从院墙外直接撞入了睡房的窗户。

    飒——

    破风响声中,崔莹莹打开了窗户,落入睡房之中,又迅速关上。

    而一道急促的声音,也出现在了耳畔:

    “呜呜~~”

    女子的哼哼声,不过马上又戛然而止,换成了两声惊呼:

    “呀……”

    “莹莹姐?你……”

    崔莹莹动作行云流水,落地瞬间,就已经冲到了千机床前,抬手掀开了幔帐。

    唰——

    入眼的场景……一言难尽!

    灵烨带着狐狸耳朵,趴在枕头上,大月亮高高翘起,额头上满是香汗,错愕望着她。

    左凌泉跪在灵烨身后,双手扶着盈盈一握的柳腰,瞪大眼睛。

    崔莹莹眨了眨眼睛,脸色肉眼可见的转为涨红。

    灵烨都蒙了,想过姜怡和清婉会来查房,但万万没想到崔莹莹会来,还用这种暴力开窗的方式。

    灵烨都来不及遮掩,此时直接僵住了。

    左凌泉也有点震惊,但好在是自己媳妇,也没太慌,他笑道:

    “莹莹姐……诶?玉堂呢?”

    左凌泉刚进出两下,转头查看躺在旁边歇息的玉堂,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灵烨转过头来,震惊的表情化为茫然,还抬手掀开薄被找了下。

    崔莹莹本来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是好,瞧见二人反应,又意识到不对劲儿,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发现被推了一把,直接栽倒在床榻上,撞进左凌泉怀里。

    啵~

    也不知为什么会撞出这么个响声,反正崔莹莹感觉坐到了不太平坦的地方。

    “呀!”

    崔莹莹来不及注意这些细节,迅速回头看去,却见一袭金色龙鳞长裙的上官玉堂,保持不容违逆的女武神姿态,站在帐子外眼神冷冽望着她。

    “师尊?”

    上官灵烨有点茫然,没弄明白刚才都刺激过度被修晕了的师尊,怎么忽然生龙活虎穿好衣裳,站在了地上。

    崔莹莹则是面红耳赤,瞪着上官玉堂,有些胆怯:

    “上官玉堂,你……你别乱来,你徒弟在这里……”

    上官玉堂突破底线,已经无所畏惧了。她俯身抬手,把崔莹莹直接摁在了灵烨旁边,眼神平淡:

    “在又如何?你大晚上跑过来,不就是想修炼吗?”

    崔莹莹都不敢看左凌泉和灵烨,恼羞成怒道:

    “你有病啊?你怎么不……”

    “本尊已经修炼过了,不信你问左凌泉。”

    “你……?”

    崔莹莹半点不信,转眼望向旁边的左凌泉,却见左凌泉认真点头:

    “是啊,莹莹姐,都一家人了,放松点。”

    “……”

    崔莹莹有点震惊,不过见灵烨一点都不意外,玉堂也不害羞,那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和两人又没有师徒关系。

    崔莹莹迟疑了下,倒是真放松了些,小声嘀咕了句:

    “你们师徒俩,玩得还真花……”

    上官玉堂刚才受了不少气,现在看来是准备全发泄在莹莹小心肝身上,抬手直接就是“撕拉——”,给崔莹莹来爆衣。

    中门打开,大团儿弹了出来。

    “呀~!”崔莹莹浑身一哆嗦,连忙抱住胸口:“你是不是有毛病?这是你撕的吗?”

    上官玉堂捉住崔莹莹的手腕,用力拉开,摁在枕头上,望向左凌泉,示意‘一视同仁’。

    左凌泉受宠若惊!

    上官灵烨见崔莹莹主动上门白给,看起来已经修过了,自然也不再尴尬。她躺在旁边,抬起纤纤玉手把握住大团团,动作比左凌泉都熟练,好奇询问:

    “桃花前辈,你可以呀,相公什么时候给你开的瓜?”

    崔莹莹被左凌泉轻薄,还能接受,被灵烨师徒俩联手戏弄,哪里扛得住。

    被玉堂抓住手腕挣不开,眼睁睁看着雄伟资本被灵烨逗弄,崔莹莹只能又气又羞地道:

    “左凌泉~!你管不管这俩疯婆子?我……”

    说着说着,泪眼蒙眬,眼看又要哭了。

    左凌泉还是心疼莹莹姐的,把灵烨抱回来,同时拉着玉堂在床榻边坐下,笑道:

    “别闹别闹,要欺负也是我来欺负,伱们能欺负个什么。”

    崔莹莹连忙抱住左凌泉的脖子,眼神羞气,抿了抿嘴委屈得不行,但嘴还是挺硬:

    “就是。上官玉堂,你有本事就上来,没本事……没本事就换静煣过来,我们修炼,你在旁边欺负人,有你这样的?”

    上官玉堂方才遭的罪不轻,光是压下羞耻,都废了好大力气,肯定不想再来一次。

    听见崔莹莹的话,上官玉堂倒是心头一动——让静煣滚去睡觉,醒了肯定又要烦她,反正她罪也受够了,让静煣来接班儿,刚好可以清静一下,捋捋今天晚上伤风败俗的事情。

    念及此处,上官玉堂没有再说话,松开手淡淡哼了一声后,眼底涌现流光,继而神色就开始变幻。

    ??

    上官灵烨有点懵了,想开口制止,但为时已晚!

    不过刹那间,被叫醒的静煣,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汤静煣刚刚睁眼,就发现床铺上面,一龙双凤,抱在一起,场景不堪入目。

    “咦~你们……”

    静煣终究见过大风大浪,震惊些许,就缓了过来,望向灵烨,眼神古怪:

    “灵烨,你……你知道你师父的事儿啦?”

    上官灵烨眨了眨美眸:“刚知道,静煣,你瞒了我这么多年……”

    “我可没瞒着,是你师尊不让说,可不能怪我不仗义。”

    汤静煣就和回家了一般,直接坐在了床榻上,抬手在灵烨的镂空花间鲤上抓了两把:

    “你师尊的手真大,摸着和你变小了似的……”

    崔莹莹本来羞气难言,瞧见静煣这举止,微微一愣——她和静煣一起过,也算适应了,自然把静煣当自己人。

    有了自己人当帮手,玉堂又不在,崔莹莹气势自然回来了,脸色微沉:

    “灵烨,你刚才以下犯上,仗着师尊欺负长辈是吧?”

    汤静煣靠在左凌泉怀里,搭腔道:“她一直都在闺房里欺负人,不过也就上面这张嘴硬,其他地方软嫩的很。”

    崔莹莹胆子还挺大,掰开战损黑丝,瞄了眼梨花带雨的地方:“确实嫩。玉堂不在,九宗女修我最大,小黑毛丫头,也敢以下犯上?”

    上官灵烨被两人联手欺负,只觉师尊好坑!她蹙眉道:

    “静煣,我们一起多久了?她才进门多久?你……”

    “你不是姐姐吗?姐姐以身作则,教妹妹不是应该的?莹莹姐,我教你怎么伺候小左,来,你帮我摁着她的腿,按到肩膀上……”

    崔莹莹觉得静煣这话前后连起来,不大对劲儿,但她和静煣关系不错,和上官师徒梁子很深,当下还是抬手摁住了灵烨,轻哼道:

    “让你没大没小,本尊看着你长大,你就这么孝敬长辈?知错没有?”

    上官灵烨也没挣扎,轻轻“切~”了一声:

    “两个妹妹服侍我和左凌泉,我高兴还来不及,知错什么?巴不得被你们折腾一晚上,你们汤都喝不上一口。”

    “你还嘴硬?待会变成龙王爷,我看你求不求着我帮忙分忧!”

    “师尊的体魄,可比我不中用,待会谁变龙王真说不准~”

    “……”

    静煣对婆娘的‘不中用’深有体会,还真不好反驳这话。

    ……

    崔莹莹有个疯批婆娘师尊,比姜怡要机智的多,察觉到这么欺负只会让灵烨爽飞,当即转变策略,取出五彩绳,把灵烨绑了个龟甲缚:

    “静煣,别和她较劲儿,咱们修咱们的,让她看得着吃不着,不是更有意思。”

    “也对……”

    静煣当即变招,抱住了左凌泉,开始用玉堂的身体‘徒目前犯’。

    上官灵烨还是半点不怕,毕竟她太了解左凌泉了,她被五花大绑任人欺辱,左凌泉要是能忍住不欺负她,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而事实也如同灵烨所料。

    安静当工具人闷声发大财的左凌泉,本着‘一碗水端平’的理念,无论媳妇怎么争,都是雨露均沾绝不偏袒,开始以一敌三。

    烛火幽幽,幔帐之上再次出现波纹涟漪。

    吵吵闹闹的轻声言语接连不断,又转变为各有不同的哼哼唧唧,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

    --------

    风和日丽,鱼香满城。

    雷霆崖千条街市汇聚的中心广场上,人山人海,无数来自四海八方的修士,在此汇聚。

    广场的正中,插着几杆高耸入云的幡子,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各大名家品鉴美味的词句。

    幡子前,是临时打架的巨型铜架,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焚天鼎’,但实际上就是个烧烤架,用来烹饪正常厨具不可能烹饪的食材。

    此时烧烤架上,烤着一条小山似的大鱼,体型堪比兽形态玄邺,但比玄邺粗好多圈儿,模样就好似超大号金枪鱼,人影围在跟前小如米粒。

    鲲鱼出自北海,种类挺多,但大多没有化龙的资本,唯一优点就是体型大、好吃,修行价值并不高。

    过大的体型,超远的距离,导致运输成本极高,基本上是赔本买卖,没有人专门去捕这玩意儿;雷霆崖‘厨神’也是为了造势,才每十年弄来一条,在雷霆崖烤了,给天下道友看个稀奇。

    围观的数万修士,大多已经不沾五谷,但这么大的烤鱼,九洲独此一家,无论味道如何、肚子饿不饿,来到此地的修士恐怕都会驻足尝一口,在漫漫修行路上留下一段独一无二的记忆。

    到当场的修士,明面上的有黑崖剑鬼楚毅等人,暗处的高人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连天神地祇,都被这条巨型烤鱼,勾的流下了口水。

    “叽叽叽……”

    广场外围,一栋供人旁观盛景的茶楼里,人满为患。

    三层的一个雅间里,白毛球似的团子,蹲在窗台上,眼巴巴瞅着烤至金黄的大鱼,碎碎念念,已经很久移开过眼神,估计一直在琢磨,先从哪儿开始吃。

    谢秋桃趴在窗口,笑眯眯说着:

    “还得烤到晚上才能入味,这‘无根火烤全鲲’有大讲究,世上仅有雷霆崖厨神一人,能把这玩意烤得外酥里嫩……”

    团子被老祖奖励‘三天不封嘴’,可以在雷霆崖放开了吃,老祖全部报销。

    团子起初兴高采烈,拉着桃桃就开始扫街,结果没吃两口,就发现了这条巨型烤鱼。

    然后团子就走不动道了,把吃回本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连小鱼干都觉得不香了,现在就算静煣在这里揍它,团子估计也得先吃上一口。

    姜怡和吴清婉在后宅解馋后,闲来无事,也来到了秋桃包下的雅间里。

    姜怡红裙如火,抱着胳膊遥遥打量,见鱼还有好久才能烤熟,就看向了目不转睛的团子:

    “团儿,老祖让你大吃三天,你就啃了两糖葫芦,不觉得亏?可以先去吃吗,等烤熟了再过来。”

    “叽叽……”

    团子摇头如拨浪鼓,示意鸟鸟可是老吃货,这美味得饿了吃着才香;先去吃饱了,要是大鱼烤熟吃不下,下次可得等十年,鸟鸟又不是不会算账……

    姜怡有点无奈,把团子当抱枕抱在怀里,目光望向了窗边的棋榻。

    吴清婉在榻上侧坐,手里拿着黑子,灵活地在指间翻转,看着眼前的棋局。

    仇大小姐持白子,看似望着棋盘,实则心神不宁,还在想着昨晚浴室之内,和左凌泉洗鸳鸯浴的事情。

    吴清婉棋力尚可,仇大小姐又心不在焉胡乱落子,肯定占据大优势。

    谢秋桃也在观察棋局,眼见瓜瓜一败涂地了,在旁边坐了下来,双手捧着脸蛋儿:

    “瓜师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呀?清婉姐这条大龙,你五子连珠,怕是屠不了。”

    仇大小姐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坐直些许:

    “什么瓜师姐,还不如直接叫我瓜瓜。”

    吴清婉脸色带着柔和笑意,看了眼秋桃,询问道:

    “秋桃,凌泉回来,你还没见面吧?怎么不回去呀?”

    谢秋桃眨了眨大眼睛:“我又不着急,这不是陪着团子逛街吗。”

    姜怡最喜欢的就是秋桃,因为只有秋桃把她叫‘姐’,她抱着团子,在秋桃旁边坐下,笑道:

    “还不着急,你再磨蹭,以后就得和……”

    姜怡本想说‘和瓜瓜争老幺’,但瓜瓜姑娘在旁边,说这话显然不对,就改为了:

    “和冷竹争老幺了。”

    冷竹在茶海后认真泡茶,听见这话,双眸微喜:

    “公主,我还有名分呀?”

    ??

    四个姑娘一阵无语,觉着这丫头没救了。

    仇大小姐轻声道:“自然有名分,不光是你,韵芝也得有。左凌泉光拈花惹草,不负责怎么行。”

    谢秋桃一愣,小声道:“韵芝姨也被左公子吃啦?”

    “没有,嗯……反正娘那么安排的,左凌泉必须答应。”

    仇大小姐不想聊这个羞人话题,就继续道:

    “韵芝都见过了,就你和冷竹没见着人。冷竹都快神魂出窍回家了,你不走,她怎么好意思抛下姜怡回去?”

    姜怡笑了下:“是啊,我背对冷竹,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公主,我哪儿有,我是舍不得公主,要回去一起回去。”

    谢秋桃见三个老姐一直催,就抱起琵琶,笑嘻嘻道:

    “不说这个了,要不我给你们弹曲儿吧?我刚编了一首曲子,特别有劲儿……”

    “叽?”

    团子第一次把目光从大鱼上移开,好久没蹦跶,显然憋坏了,跳到了棋盘边上,准备开始摇头晃脑。

    三个姑娘眼神则比较怪,倒不是觉得秋桃弹棉花不好听,而是过于劲爆,弹得她们都忍不住想摇头晃脑。

    秋桃在榻上站起身来,穿着小白袜,怀抱彩绘琵琶,当即就开始:

    噔~噔~蹬~蹬~蹬~……

    本来雅致娴静的房间,气氛当即欢快起来,几个姑娘都是展颜轻笑。

    团子摇头晃脑的同时“叽叽叽~~”,明显在跟着唱曲儿,虽然听不懂,但意思可能是:

    一个额~枉自嗟呀~,一个额~他妈空劳牵挂~……

    可惜,秋桃还没嗨多久,姜怡就发现了街面上走来一道白衣人影。

    姜怡眼前一亮,本想下楼,但瞧见旁边瞎乐呵的秋桃,想想还是催促道:

    “秋桃别弹了,赶快下去,你看谁来了。”

    “嗯?……左公子?这多不好意思,你们……”

    “去吧去吧,害羞个什么。”

    “是啊。”

    “嘻~……”

    ……

    --------

    多谢【intersk】大佬的盟主打赏!

    多谢【得闲饮茶喔】【冷秋的雨】大佬的万赏!

    卷末啥剧情没有,就每个角色稍微露个脸,本来想三章写完,结果收着写都将近五万字……

第三十章 花好月圆

    画舫从剑江逆流而上,来到绝剑崖外。

    姜怡和清婉在画舫窗口听着来往修士的热切讨论,上官灵烨则孤身离开画舫,前去寻找左凌泉的下落。

    其实也不算寻找,白天还没到这里的时候,上官灵烨就通过师尊,得知了左凌泉的确切位置,画舫停靠的地方,距离左凌泉落脚的小院其实不远,也就转过了一个河湾。

    上官灵烨出来时精心打扮过,身着勾勒金丝的裙装,翡翠镯子戴在左手腕上,妆容精致而华美;在月色下的江畔行走,虽然看似不紧不慢,但前后不过几步,就来到了小院附近,熟悉话语传入耳畔:

    “一条鱼,你吃中间,给我留鱼头鱼尾巴,你就这么孝敬娘的?”

    “叽……”

    “秋桃,去烧开水,我给你做烤鸡……”

    “叽?!”

    ……

    上官灵烨略微打量——静煣秋桃在,左凌泉和桃花老妖婆不见了踪影……

    上官灵烨双眸显出狐疑,本来想悄然潜入,看看左凌泉现在正在做什么,但无奈团子太过机警,离着老外就闻到了她的奶香味,掉头就跑了过来。

    捉奸要在床,上官灵烨怕打草惊蛇,没有去抱找她寻求庇护的团子,飞身进入了小院,顺着灯火直接打开了正屋的房门。

    嘭——

    因为担心桃花老妖婆反应太快,听见动静就让左凌泉拔出来,上官灵烨动作有点快,和直接冲进屋里区别不大。

    落入眼帘的场景,并没有上官灵烨想象的那般刺激——桃花老妖婆打扮得端庄而柔雅,在床榻边上侧坐,手里拿着金针,侧颜看去犹如医者仁心的山巅圣女;左凌泉赤着上半身,趴在枕头上等着扎针。

    上官灵烨作为媳妇,瞧见此景肯定不会失望,刚暗暗松了口气,就听到一声:

    “嘶——”

    趴在枕头上的左凌泉,抬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

    上官灵烨外表再高冷,心里又岂能不挂念男人的伤势,脸色一急,连忙来到跟前捉住桃花尊主的手腕:

    “你下手这么重作甚?”

    桃花尊主被摁着亲嘴,自然要戳左凌泉一下教训,不过这事儿不能明说,只是抬起眼帘,含笑道:

    “灵烨,你怎么来了?”

    左凌泉也被惊了下,不过见到灵烨的惊喜还是冲淡了各种思绪,强颜欢笑道:

    “没事没事,莹莹姐在治伤,我吃劲儿,不疼……”

    “吃劲儿?”

    上官灵烨洞察力向来细致入微,略微扫了眼两人的状态,就发现出了些许不对劲儿。

    首先是床单的褶皱,明显是在上面打过滚儿,说左凌泉在床铺上乱翻弄出来的,显然不可能。

    桃花尊主外表上虽然看不出倪端,但左凌泉显然没那么大本事遮掩得滴水不漏——身上残留着桃花老妖婆的体香。

    哼……

    上官灵烨眼神居高临下,如同查房的大妇,望向努力保持长辈仪态的桃花尊主:

    “崔前辈,你先出去吧,这事儿我来就行了。”

    叫的是前辈,但口气和吩咐丫鬟似的。

    桃花尊主感受到了冒犯,但不确定上官婆娘有没有把她的丑事儿告诉徒弟,心里有点怂,哪里敢还嘴,站起身来:

    “也好,你帮她吧,久别重逢也能多聊两句,本尊就不打扰了。”

    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头都不带回的。

    左凌泉很想念灵烨,但并不怎么想让灵烨给他治伤——老祖都能把他扎个半死,让灵烨来伺候他,他还不得被扎废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灵烨身上的杀气,左凌泉坐起身来,含笑道:

    “伤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这么急,先坐下聊聊吧。”

    上官灵烨双手叠在腰间,审视左凌泉片刻,才在床榻前坐了下来,背对着,左腿架在右腿上,打量手上的镯子:

    “你想聊什么?”

    姿态和审问犯人似的。

    左凌泉坐在背后,眼神有点无奈,凑近搂住灵烨的腰:

    “怎么这般严肃,你们不是在八臂玄门吗?”

    “本来是在八臂玄门,不过前些日子,听闻你在荒骨滩风光得很,冲冠一怒为红颜,把桃花老妖婆感动的不行。以你这见色起意的性子,事后肯定得和桃花老妖婆发生点什么,所以我过来给你道个喜。”

    上官灵烨并未躲避搂抱,顺势靠在男人怀里,偏头在左凌泉脖颈上闻了闻:

    “挺香的嘛,刚才桃花老妖婆,趴在你身上给你治伤?用什么姿势呀?捧着喂还是给你洗脸?或者骑你脸上,让你吃桃子?”

    “……”

    左凌泉被媳妇撩的心头一荡,但灵烨的眼神儿,显然不是在撩他,他表情有点尴尬:

    “说什么呢,嗯……是我死性不改,占了点小便宜……”

    上官灵烨见左凌泉神色,已经心知肚明,轻哼道:

    “你倒是坦诚。吃醋的事儿有姜怡,我不和你计较四处拈花惹草的事儿,现在只问你,以后在家里,辈分怎么算?桃花老妖婆和我师尊一辈儿,年龄、道行、身份都比我高,我是不是得让位,以后管她叫姐了?”

    左凌泉知道这是送命题,哪里敢乱回答,迟疑了下,凑到了灵烨耳边,低声细语:

    “上次在阁楼里……”

    上官灵烨把玩着手上的‘大妇镯’,本来表情严肃,不过听着听着,就是一愣,澄澈双眸亮了几分,偏过头来:

    “师尊对我这么好?”

    左凌泉微微摊手:“上官前辈把你当亲闺女看待,对你自然好,上次都把莹莹姐说哭了,我都不敢拉架。不过这是老祖和莹莹姐的事儿,我也插不上话,在我心里,你们都一样大,我最小……”

    “怂。”

    上官灵烨轻勾嘴角,冷艳脸颊多出了几分喜色:

    “桃花老妖婆只要肯老实做小,我高兴还来不及,以前她经常顶撞师尊,我早就看不惯了,等以后进了左家的门,哼~……”

    左凌泉能哄好一个是一个,也不敢画蛇添足多说,轻笑了两下,就想堵住灵烨的嘴,免得待会又说出问题挨媳妇收拾。

    上官灵烨挺想吃独食,不过身为老大,该做的姿态还是得做,老让姜怡和清婉酸,面子上挂不住。

    见左凌泉往脸上凑,上官灵烨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下,坐直了身体,从袖子里取出了个铃铛,抬手系在了背景上,微微挺胸:

    “好看吗?”

    “嗯……”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好看是好看,不过……这项链有什么门道吗?”

    上官灵烨神色冷艳贵气,眼底却带着三分……骚气?

    她往窗外看了眼,见没人听墙根,就翻身而起,撩起裙摆骑在了左凌泉腰间,腰肢前后轻摇,带动浑圆臀儿,做了个自己修炼的姿势。

    灵烨过来见左凌泉,不管干不干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总得事先准备;裙子下面穿的是黑色吊带袜,以及薄如蝉翼的三角小布片。

    左凌泉靠在床头,被这么一坐,腰间明显感觉到了骆驼趾的肥软轮廓,温热难言。

    灵烨再那么腰肢轻扭,前后摇晃了下,触感可谓销魂蚀骨,左凌泉闷咳了一声,完全把持不住,差点岔气。

    被媳妇这么撩,圣人都得化身狼人,就不用说左凌泉了。

    左凌泉气血上涌,脸色都红润了几分,正想说话,就听见铃铛里传出不可描述的媚人的嗓音……

    “用力……”

    ??!

    左凌泉表情一呆,反应过来后,笑容古怪又不乏惊喜,愣愣望着身上的冷艳美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灵烨摆出这种姿势,冷艳华贵的女王气质依旧没什么变化,低头看着左凌泉,抬了抬柳眉:

    “嗯哼?想要吗?”

    想要?

    左凌泉现在恨不得被灵烨弄死!

    左凌泉被这么挑逗,实在是扛不住了,笑呵呵道:

    “宝儿真乖,来让相公仔细品鉴品鉴……”

    上官灵烨很讲武德,点燃了左凌泉的火气,就点到为止,翻身就落回了地面,摆出了贤妻良母的架势:

    “你身上有伤,不能动气,先好好休息。”

    啥?

    左凌泉表情一僵,早了解灵烨‘你想要我偏不给’的性子,无奈道:

    “我没事,伤早好了,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哼~”

    上官灵烨轻扭腰身,没让左凌泉拉住,眼神示意外面:

    “猴急什么?姜怡就在前面,先过去把她们接过来,不然待会修炼到一半,姜怡冲进来把你挠个半死,我可帮不了你。”

    左凌泉一听这个,心里自然更惊喜,虽然带伤上阵一挑四,明天很可能站不起来,但‘明日愁来明日愁’,现在媳妇过来探望,他总不能躲着,当下就起身穿上了袍子……

    ------

    仙家无昼夜,但到了晚上,集市中的修士还是少了些许,视野尽头的绝佳崖,在护宗阵法的微光映衬下,看起来更像是一把剑指苍穹的大地之根了。

    左凌泉穿戴整齐走出房门,被灵烨挑起来的火气任然没压下去,望着冷月平心静气几息时间,等无处发泄的少年气褪去,才来到了江畔。

    谢秋桃的烧烤炉依旧生着火,可能是团子吃得太快,钓鱼的速度又比较慢,现在上面没烤鱼。

    团子蹲在静煣的肩膀上,用小爪爪给娘亲按肩膀,静煣则拿着鱼竿在全神贯注给团子钓晚饭。

    莹莹姐不好进院子听墙根,在江边上摆开了琴台,把青霄鹤泣放在上面随意弹奏,虽然稍显心不在焉,但依旧比旁边弹棉花的桃桃姑娘水准高很多。

    左凌泉打了声招呼后,就快步沿着江岸,来到了河湾下游了另一端。

    小画舫停泊在江岸上,旁边的街道距离八方斋比较近,跑过来看热闹的人很多——虽然剑妖碾压十二郎的切磋早已结束,但留下的剑痕尚在,这对寻常剑修来说,可是能琢磨好些年的宝贝,集市自然不会清理,跑了观摩的人,已经从八方斋排到了江岸。

    街上有好些修士在谈论白天的博弈,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连江面的小船上都沾满了人。

    左凌泉略微扫了眼,就看到了正在画舫甲板上眺望的小冷竹,怀里抱着灵烨的大白猫,从神色来看,不是在看热闹,而是在找人;姜怡和清婉则站在窗口,凑在一起正交谈着什么。

    为防被修士认出来,又引起轰动,左凌泉悄悄咪咪从水面上了画舫,刚靠近就听见:

    “小姨,外面都在说,绝剑崖要找个女剑仙,许配给左凌泉……”

    “闲人胡说八道罢了,凌泉厉害着,那需要入赘在修行道站稳脚跟,人家白给他都不一定要……”

    “这可说不准……灵烨那狐媚子,不会又跑出吃独食了吧?都到了这儿了,不能用天遁牌问一下?”

    “唉,早知道就不把项链给她,现在估计玩得正开心呢……”

    ……

    左凌泉听到有些好笑,上了甲板,先来到冷竹背后,正想给小棉袄一个惊喜,白猫就抬起猫爪,把冷竹脸颊转了过来。

    “诶?左公子?!”

    “……”

    左凌泉抬起准备拍臀儿的手,顺势变成了捏了下冷竹的脸蛋儿:

    “灵烨就在前面,转个弯就到了,先过去吧。”

    冷竹脸色一红,羞答答地,知道左凌泉过来接公主,她也不没多说,连忙跑下了船。

    左凌泉回过头,姜怡和清婉相伴走了出来。

    姜怡向来傲娇,虽然表情冷冰冰不近不远,一副半点不惊喜的模样,但眼底的欢喜左凌泉瞧得出来。

    清婉双手叠在腰间跟在后面,仪态柔雅看不出太多情绪,但跨过画舫舱门时,脚踝处露出的细腻黑丝,暴露了温婉神色下潜藏的那份内媚;衣襟的沉甸甸,更是让压迫感扑面而来。

    上次在榆树湾分别,时间其实才过去个半月,但对于三人来说,隔半月不见时间也很漫长了。

    吴清婉最操心左凌泉的身体,瞧见后第一句话就是:

    “凌泉,你身体怎么样了?”

    左凌泉来到跟前,大庭广众不好搂搂抱抱,只是笑道:

    “没大碍了,出门历练,受的小伤很正常,不用操心。”

    姜怡不太想表现得太想念,但心中情愫又哪里压得住,下船走到人烟稀少的江畔柳荫下,才抬手捏了捏左凌泉的肩膀:

    “让你乱拔剑,修行中人出门在外,就要知进退嘛,因为一句口角,就把自己弄成重伤……也没见你为了我,和人拼命什么的……”

    左凌泉都习惯了,含笑哄了两句,走出一截,见无人注意后,从玲珑阁里取出了一个护臂,递给姜怡:

    “这是从荒骨滩挖来的,看看喜欢吗。”

    姜怡接过护腕打量几眼:“这是什么?”

    “上古宗门天机殿的传家宝,里面有天机殿的传承功法和武技……”

    左凌泉把老祖的话大略讲了一遍,本以为姜怡听了后会有压力,不敢接。

    但让左凌泉意外的是,姜怡听完后自信满满,直接就把护臂收了起来:

    “不就是扛起天机殿的招牌吗,这还不简单,你是我的驸马,也就是我的手下,以后弄个小宗门,挂天机殿的牌子,我当殿主,你当执剑长老不就行了。”

    “额……”

    左凌泉一愣,确实未曾设想过这种路数,不知道这算不算作弊……

    吴清婉知道这机缘的分量,左凌泉能想着给姜怡找机缘,她这当暖床小姨的自然欣慰,微笑道:

    “修行看个人,姜怡天赋不差,只是没机会出去闯荡找机缘罢了,机缘到手,想练出门道对她来说又不难,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姜怡,凌泉在荒骨滩冒那么大风险,给你找来机缘,你怎么这般随意?也不知道谢谢相公。”

    姜怡一直暗中发愁追不上左凌泉、上官狐媚子、汤静煣、小姨……,拿到像样的机缘,心里其实开心得要死。不过姜怡哪里会在左凌泉面前表现出来:

    “他是我男人,给媳妇找东西,我谢他岂不是显得生分了,嗯……说奖励他一下还差不多。”

    左凌泉对这话自然没意见,拉着姜怡的手,笑容灿烂:

    “行啊,上次亲口说的,‘灵烨做得你做不得?’,公主殿下可不能赖账。”

    姜怡本就是这么想的,对此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左凌泉目光又看向旁边缓步行走的清婉,微笑道:

    “对了,婉婉上次说,这次见面给我个惊喜?”

    吴清婉瞄了左凌泉一眼,摇头一叹:

    “准备了个项链,本来想让你用来收拾灵烨,结果她不怕,所以换了一个……”

    “嗯?”

    左凌泉瞧见项链就惊喜坏了,没想到婉婉还有骚主意……不对,是妙招。他好奇询问:

    “换成什么了?”

    吴清婉见姜怡在跟前,稍微犹豫了下,从袖子里取出了给自己准备的红绳,偷偷塞到左凌泉手里:

    “灵烨丫头最是能折腾,你应该把她绑起来好好拾掇一次……”

    “额……”

    左凌泉有些疑惑:“婉婉,你给我准备的惊喜,怎么老往灵烨身上招呼?我用这东西对付灵烨,大概率是被她绑起来收拾……”

    “那是你的事情,我就给你出出主意,你敢往我身上招呼,我以后就不帮你弄这些小玩意了……”

    “唉……”

    三人一路闲谈,很快回到了小院。

    左凌泉来到江岸,入目的场景比起初热闹了一大截。

    秋桃和莹莹姐依旧在弹琴,灵烨不知从哪儿弄了张琵琶,也坐在了跟前一起弹奏。

    静煣自幼独居,没学过乐器,但以前和姑娘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学过些许宫廷舞;冷竹来了后,就和冷竹一起在院子里跳着玩,团子也在地上凑热闹,跟着娘亲一起转圈圈。

    左凌泉瞧见这温馨的场景,心中的恶趣味都被冲散不少,偏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媳妇:

    “你们会弹曲吗?要不教教我?”

    姜怡公主出生,琴棋书画是必修课,精不精通的区别罢了,见灵烨狐媚子装腔作势当乐师,轻哼道:

    “男女合奏,要琴箫合鸣才有意境,我来教你吹箫吧。”

    吹……吹……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心里刚压下去的恶趣味,又冒了出来,说实话不太想学这个。

    旁边的清婉,因为看了不少有关男女房术的秘籍,见多识广懂得比姜怡多,脸色也稍稍红了下。

    姜怡说完话,察觉到两人默契的沉默,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啦?有问题?”

    吴清婉目光古怪,稍微犹豫了下,看向含笑的左凌泉:

    “凌泉,你想不想听?想听我可以学。”

    “婉婉,你正经些,我不是那种人。”

    “……?”

    吴清婉稍显羞涩的温婉脸颊,微微一沉,抬手就在左凌泉腰后要用力拧了下。

    “嘶——”

    “你说谁不正经?我当年什么都不懂,还不都是你乱来把我带偏的?我以前只以为躺着闭眼就行了,不遇到你,都想不到男人能那么无耻……”

    姜怡看着忽然羞恼的小姨,和龇牙咧嘴的左凌泉,眼神愈发茫然: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今晚咱们正经一些,就弹曲跳舞,啥都不干。”

    吴清婉狠狠拾掇左凌泉一顿后,缓步走到了江边,问家底深如海的灵烨借了副铜锣,丢给左凌泉:

    “这个简单,跟着敲就行了,你学这个。”

    姜怡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已经来到了姑娘们之间,还是暂且压下了疑惑,开始干正事儿,奚落灵烨弹棉花,没秋桃弹的好听。

    左凌泉接住铜锣和棒槌,表情有点无奈,不过还是以笑意居多,在江畔坐了下来。

    眼前乐曲与欢笑交织,江风与银月交汇,佳人一颦一笑,都是足以羡煞仙人的花好月圆……

    “铛铛铛~~……”

    “叽叽叽……”

    “小左,你别摇头晃脑,敲的和乡下办喜事似的……”

    “额,这玩意不就该这么敲吗?”

    ……

    -----

    全卷完。

请假一天梳理剧情or2!

    后期不好写太快,爆更一月没存稿了,请假一天梳理下细纲,实在抱歉了or2。

第一章 一路向北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入了秋。

    黄昏时分,细雨洒黑色海崖上,顶端带有团团雕像的私人渡船离开港口,缓缓驶向无尽北洋。

    左凌泉站在渡船顶层的观景露台上,望着远方驶向东海的龟岛,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远征归来,和姑娘们吃完烤鱼后,玉堂就登上九宗渡船,返回玉瑶洲休养,以便彻底恢复全盛。

    玉堂给秋桃‘解梦’,可以确认梦里的冰湖宫殿,是玄武台先祖留在绕殿雷中的消息,以免天魔再临之时,后辈把家产败干净,九洲危在旦夕连个依仗都没有。

    湖底尘封万年的东西是什么,玉堂也猜不透,但能尘封万年,在天魔气息出现时才告知子孙,肯定不简单,落在‘疯批婆娘’手里,后果难以预料,所以得想办法取回来。

    而灵烨通过正道的线报,发现北狩洲仙家近期的传闻中,确实有‘镇阳山、左姓剑仙’之类的说法,但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谈。

    由此可见,‘镇阳山’大概率确有其事,但应该是某个奇葩搞了这么个宗门,实力过于羸弱,才没被北狩洲仙家拍死,而是当笑话看。

    这個左姓奇葩是谁,姑娘们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因此北狩洲左凌泉得去一趟,设法取回冰湖下面的东西;看看左家之耻是不是在那边作死;探查一下疯批婆娘的动向。

    北狩洲是异族疆域,有藤笙和梅近水两位仙君坐镇,哪怕梅近水有联合除妖的意思,也不能不做提防,为隐蔽性考虑,去的人不能太多。

    秋桃是‘本地人’,自然跟着;莹莹姐和梅近水情深义重,关键时刻能起大作用;瓜瓜和异族在婆娑洲常年交手,经验丰富,也跟着。

    本来四个人过去已经很保险,但玉堂觉得他们都太嫩,玩不过梅近水,就让静煣从东洲过来,跟着当保险,他们先走,等玉堂彻底恢复,再看情况决定是否追上来。

    渡船从九宗过来需要两三个月,左凌泉回去再过来,要耽搁小半年时间,因此这段日子,一直和姑娘们待在雷霆崖……啪啪啪啪啪……

    回想起这段经历,左凌泉感觉腿都是软的,顺便还有点心疼宝儿大人。

    灵烨和玉堂一样强势,但又没有玉堂的威慑力,在玉堂乘船折返后,就开始被姑娘们围剿。

    本来姜怡和清婉,只能和灵烨斗个旗鼓相当,但莹莹姐下场后,三打一,情况当时就变了。

    灵烨本来拿到‘衔龙佩’,还想显摆,结果这段时间怕被莹莹姐抢走,硬没敢亮出来;为了保持强势地位,灵烨嘴儿特硬,在床榻上怎么被欺负都不低头,哪怕天天翻白眼吐舌头,也要玩各种新花样,撑到三个对手先招架不住,才晕乎乎睡过去。

    不过三个对手中最能打的也就清婉,姜怡战斗力很低,莹莹姐连尾巴都不敢玩,更加弱势,所以虽然是以一敌三,宝儿大人还是硬撑过来了。

    等到静煣的渡船抵达,灵烨知道形势不妙,再来肯定被四个人联手欺负的哭着叫‘姐姐宝儿错了’,就赶忙上了渡船跑了,弄得和清婉商量好久,准备过来收拾灵烨的静煣扑了个空。

    此时此刻,蒙蒙秋雨之下,视野尽头的龟岛边缘。

    身着华美长裙的灵烨,红裙如火的姜怡,云白修身裙装的清婉,并肩站在高处,遥遥目送。

    冷竹站在背后,韵芝阿姨和黄静荷等人,也站在旁边。

    彼此隔海相望,此去一别,不知几月或几年,左凌泉眼中难免有不舍。

    但已经走到现在的位置,九洲未定,便没有闲下来的一天,想要阖家美满夜夜笙歌,就只能把目光放在终点,尽力走快些。

    哒哒哒——

    雨滴落在飞檐上,发出细微轻响。

    左凌泉遥遥目送,等山岳般的龟岛,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的海平面下,才轻轻叹了口气,回身走进了露台后的房间。

    这艘私人游艇,虽说是掩月宗送给团子的,但目的还是为了巴结静煣这摄政王,里面的陈设,都是根据女修的喜好打造。

    船楼顶层,是独立的起居室,四面通透可观海景;内部陈设可谓奢华,连地毯都有桃花潭的火蚕丝编制,琴台、画案、美人榻等等一应俱全。

    正对门是绘有凤凰纹案的壁画,壁画前是打坐练气之处,摆着一个玉质蒲团;后面的房间则是卧室,摆着一张大床,除开妆台、衣柜等物,角落甚至还贴心的弄了个假山似的‘鸟窝’。

    只可惜,团子从没把自己当鸟看,睡觉只睡床,这鸟窝肯定用不上,窝里面只放了个团团抱枕。

    大白天的,又下着雨,没法在露台观景,又没到睡觉的时候,静煣她们都在二楼的生活区待着。

    左凌泉走下楼梯,来到二楼过道,左右六个房间,是茶室、浴室、琴棋室、书房,本来还有两间睡房,是给‘侍妾’准备的,但船主是女修,自然改成了客房,演武厅等设施都在一楼或者甲板下方。

    左凌泉来到琴棋室门口,转眼望去——秋桃抱着琵琶,穿着小白袜站在棋榻上,抖着腿猛弹彩绘琵琶:

    铛~铛~铛~……

    圆滚滚的团子,在棋牌上用力点脑壳,跟着“叽叽叽~”。

    发现左凌泉来了,团子还停顿了下,歪头示意:

    “叽?”

    显然是邀请左凌泉一起蹦迪。

    左凌泉本来想进去凑热闹,但抱着剑目送老娘离开的仇大小姐,见他来了,转头就想走。

    左凌泉抬手示意:“不用不用,我就路过,你们继续玩。”走向了过道后方。

    仇大小姐这才顿住脚步,目送左凌泉身形消失在门口后,又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谢秋桃停下了劲爆琵琶曲儿,笑嘻嘻道:

    “仇师姐,你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上了船,就不待见左公子了?”

    仇大小姐哪里是不待见,是害怕。

    前些日子娘亲在跟前,她还有个依仗,不怕左凌泉乱来。

    如今上了‘贼船’,万一左凌泉又软磨硬泡,抱着她摸摸亲亲得寸进尺,接下来几个月的行程,她可能就要在床铺上躺着渡过了。

    仇大小姐在团子旁边坐下:“我是陪你回老家,待见他做什么。”

    谢秋桃把团团抱在怀里揉,贼兮兮询问:

    “仇师姐,你是不是怕左公子占你便宜呀?”

    仇大小姐双眸眨了眨,脸颊露出三分异色,想了想:

    “你不怕?”

    谢秋桃怕个什么?但作为一个永远十六岁的小姑娘家,还是得回答:

    “有一点点……嗯,左公子很正派,仇师姐不乐意,他肯定不会用强。”

    “万一他……反正得保持些距离。”

    谢秋桃倒是仗义:“那好吧,今晚上本桃陪你睡,左公子敢来,我帮你撵人。”

    “你?”

    仇大小姐眼神有些无语,暗道:跟你睡一块儿,晚上非得被左凌泉爬上床铺,一块儿收拾了。她想了想道:

    “我不睡,晚上和桃花前辈待在一起。”

    谢秋桃虽然还没进左家的门,但通过姜怡、清婉的反应,大略猜到莹莹姐已经沦陷,连老祖好像都没逃出魔爪,对此道:

    “仇师姐,你确定?”

    仇大小姐点头:“莹莹前辈虽然和左凌泉同境,但好歹是长辈,他总不可能大晚上把我从屋里拉出去。”

    团子可是晓得,大奶莹在海上和阿泉睡一块儿半年,它抬起翅膀,用翅膀尖戳了戳瓜瓜的一马平川,“叽叽……”示意——小奶娘你这是自寻死路!

    仇大小姐不明白团子的具体意思,但晓得团子在说她没胸,眼神一沉,把小鱼干盒偷偷藏了起来……

    -----

    另一边。

    左凌泉待方面关上,沿着过道走向茶厅外,尚未靠近就听见细微交谈声,他便在门口偷偷瞄了眼。

    茶亭里,身材丰腴柔润的莹莹姐,和同样珠圆玉润的静煣,并肩靠在软榻上,摆弄着手里花花绿绿的衣物,看起来就好似姐妹俩。

    世间最铁的关系,莫过于一起扛过枪、一起哪过啥。

    而静煣和莹莹姐,约莫算是两样都干了,虽然两人都是被枪打,但并不影响过命的交情,关系迅速升温,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说起来,以前静煣都是用着老祖身体,双修过后,本体在一块儿还是头一次,莹莹姐还有点不适应,说话保守了许多。

    静煣看莹莹姐,自然没什么变化,姐妹私下闲聊,言辞一如既往的又白又虎:

    “莹莹姐和清婉差不多,都是娃儿不愁吃喝,穿这个最合适。这件儿本来是给清婉做的,下半球遮不完,可壮观了……”

    莹莹姐双腿弯曲叠放,浑圆的臀儿枕在腿肚上,神态依旧如仙家高人,但脸儿有点红。手里拿着完全遮不住胸口的黑纱布料,来回打量:

    “这穿着……怕是有点太那啥了,下边这么短有啥用,还不如上面开个低领……”

    静煣把黑纱布料拿起来,放在莹莹姐衣襟上比划:

    “这你就不懂了。下边遮不住,刚好可以让小左……嗯……”

    静煣也有点不好启齿,就用手比划抱西瓜的动作:

    “就是小左坐在床边,你跪坐在面前,双手捧着,帮小左……嗯哼?”

    上下晃动,做出抱着西瓜擦枪的模样。

    ?

    莹莹姐并不笨,静煣暗示这么明显了,她自然明白了意思,脸色一红:

    “这怎么行……他想得美!还我跪着……”

    “你躺着也行嘛~”

    静煣为了给莹莹姐讲解,直接把莹莹姐推到在了榻上,然后翻身骑在肋下,胯间顶着大团儿,学着左凌泉以前的动作:

    “就是这样,我见清婉玩过,不过要抹点润肤露,不然不够滑……”

    莹莹姐被静煣骑着,感觉视角很怪,她低头瞄了眼衣襟:

    “不行不行,这要是左凌泉那什么……不是把我脸弄脏了。”

    “不会,小左有分寸……”

    ……

    左凌泉偷偷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媳妇研究怎么奖励他,心里自然一阵感动。

    但作为相公,两个媳妇自己嗨,他在外面看着,显然不合适。

    因此左凌泉在两人姿势最不雅观的时候,忽然从门前现身,做出‘面色一震’的模样:

    “静煣,莹莹姐,你们……”

    “呀~!”

    正在骑乘位的静煣,惊的香肩一抖,连忙翻身下来,规规矩矩坐好,做出端庄贤惠的模样。

    崔莹莹本就面红耳赤,此时直接是无地自容,慌慌忙忙坐起身来,想想又脸色一冷,摆出老祖姿态:

    “左凌泉!谁让你进来的?”

    左凌泉没有回应,进入房间顺势关上门,面色严肃:

    “静煣,伱刚刚在作甚?”

    汤静煣都老夫老妻的,倒是不害羞:“没做啥,就是教莹莹姐点东西……你忙完了?”

    “别岔开话题,我刚才都看到了。是不是莹莹姐憋得慌,让你帮忙……”

    ?!

    崔莹莹正无地自容着,听见这混账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掏出了金针:

    “臭小子,你欠戳是吧?什么我憋得慌?我就算憋得慌,能找静煣吗?”

    汤静煣晓得左凌泉在使坏,但宠左凌泉宠的要死,不但没意见,反而帮腔道:

    “莹莹姐肯定憋的慌呀,这不正准备衣裳……”

    “静煣!”

    崔莹莹双修再多次,玩的也不花,脸皮有点薄,起身开始撵人:

    “大白天的,你说这些作甚?你刚过来,是你憋得慌才对,想要就去楼上。我还得打坐修炼,你俩别打扰我。”

    说着把左凌泉往外推。

    汤静煣本来准备有福同享,拉着崔莹莹一起,毕竟吃独食得罪人。崔莹莹如此客气,主动让远道而来的她先独享,她自然不会傻兮兮拒绝,当下就很领情的挽住了左凌泉的胳膊:

    “那好吧,今天莹莹姐先修炼,明天咱们再一起。”

    “船上就我俩,咱们轮着来也行嘛,快去吧快去吧。”

    左凌泉都没说话的机会,被推到门口,关在了门外……

    -----

    渡船尚未离开华钧洲疆域,初期沿着海岸航行,从窗口遥遥能看到逐渐暗下去的海岸线。

    左凌泉被静煣搂着走上了顶层,房间里的温和的灯光自行亮起,甚至跟随雨声,响起了音调极为合适的琴音。

    汤静煣对这艘大船很满意,此时私下独处,开始热切介绍起渡船五花八门的功能,甚至把左凌泉拉到露台上,看顶端‘团团展翼’的发光雕像:

    “小左,好不好看,翅膀还能收起来。我本来还想在房檐上挂两个‘左’字牌牌,但婆娘说给神祇的‘贡品’,公器私用影响不好,没让挂……”

    左凌泉知道静煣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这般热切介绍,无非是把这当成了给他置办的家当,希望他看到能开心。

    但左凌泉又岂会把媳妇的座驾据为己有,他在秋雨下,把静煣拦腰抱起来,抱的双脚离地:

    “这是团子的船,给我岂不是成贪污了。”

    “团子的不就是你的,它敢叽一声试试!”

    “叽?”

    露台下的二楼窗口,传来一声震惊的嘀咕。

    汤静煣眼神一沉,当即就要拾掇顶风犯上的团子。

    左凌泉摇头轻笑,抱着静煣走进屋里,把露台的滑门关上:

    “好啦好啦,算下来都快一年没见面了,一艘船哪有白玉老虎吸引人。”

    汤静煣脸色一红,常言小别胜新婚,荤话入耳,心里自然就痒痒了。她勾住左凌泉的脖子,发现自己双脚离地,又嘀咕道:

    “婆娘是真高,我现在抱着你都不习惯了,还是个子高占便宜,想亲就亲。”

    “诶,都有好处,我就没法这么抱玉堂。”

    左凌泉抱着静煣,走进向凤凰壁画后的卧室,想了想询问道:

    “对了,玉堂在作甚,不忙吧?”

    “这个时间点,不开尊主大会,应该不忙……我问一下吧,免得她待会又骂人。”

    汤静煣说话间,就开始愣神儿。

    左凌泉倒也不着急,带着笑意,安静等待。

    但……

    暖黄灯光下,静煣温润的脸颊,出现些许变化,双眸涌现金色流光,气势也开始节节攀升。

    ?!

    左凌泉以前都被吓出心理阴影了,下意识就想把手松开,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我媳妇,我松个什么手?

    于是左凌泉又抱紧了些,含笑道:

    “前辈,你来啦?”

    “……”

    上官玉堂视野恢复,瞧见近在咫尺的左凌泉,发现彼此衣服穿的好好的,只是被抱着,还有点意外。

    不过这些心思,上官玉堂自然没表露出来,她双眸一沉:

    “松手。”

    左凌泉松开手,把玉堂放在地上,还想口花花:

    “两个月没联系,前辈想我没?额……没想也没关系,那什么……”

    瞧见玉堂脸色冰冷,眼神锐利的似乎是要戳死人,左凌泉悻悻然闭嘴。

    上官玉堂上次在雷霆崖,为了让灵烨解气,被左凌泉从后面……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屈辱经历!

    上官玉堂到现在都不敢回想当晚的场景,更不敢回味当时的感觉,只记得当时默默发誓,要把左凌泉腿打断!

    此时终于有了机会,上官玉堂话语半点不客气:

    “上次爽吗?”

    ?

    左凌泉知道玉堂在质问他,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找打的心里话:

    “爽!诶诶,前辈……”

    上官玉堂冷冽眼神显出一抹羞愤,抬手就揪住左凌泉的衣领,想把左凌泉摁地上,来个玉堂打虎。

    但……

    用自己身体收拾左凌泉习惯了,换成静煣身体,玉堂也忘记,静煣已经打不过左凌泉了,和她本体比起来,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

    此时气势汹汹一摔,左凌泉动都没动,反倒是把自己拽了个趔趄。

    上官玉堂表情一僵,继而眼神越发凶了:

    “你还敢躲?”

    左凌泉都愣了,他动都没动,怎么就躲了?

    上官玉堂又施展出一个绊腿,想继续把左凌泉摔在地上。

    但左凌泉也发现了,面前的老祖一点都不可怕!

    以前被玉堂收拾那么多次,左凌泉作为相公,岂能没点小意见。

    眼见玉堂从真凶变成了奶凶,左凌泉气势当时就起来了,反手一个抱摔,直接把玉堂摔在了软床之上:

    “前辈,你再打我我生气啦。”

    ?!

    上官玉堂双眸微瞪,明显有恼火,想翻身而起,但左凌泉摁着她的双手压在身上,推不动。她眼神愠怒:

    “左凌泉!你给我让开。你信不信本尊现在就亲自过来?”

    玉堂直接跨海飞过来,消耗巨大,左凌泉可不相信她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过来揍他,低头就在柔艳红唇上啃了口:

    “我不信。”

    上官玉堂用着静煣的身体,还真拿翅膀硬了的左凌泉没办法,只能威胁一句:“你给本尊等着。”然后就想跑。

    左凌泉连忙道:“诶等等,前辈别急,来都来了,说两句话吗。”

    上官玉堂让静煣让位,亲自过来的由头,就是“你用本尊的身体修炼好几次,本尊过去一趟不过分吧?”

    这一走,静煣就算白还了一次账。

    所以上官玉堂其实也不想走这么快,只是不想左凌泉非礼她罢了,见左凌泉老实些,她沉声道:

    “你想说什么?”

    左凌泉啥都不想说,就想让玉堂试试互换身体的趣味,他深知静煣的敏感带在哪儿,凑在了她耳边,轻柔吹拂耳垂:

    “就是问下北狩洲的情况。我第一次过去,人生地不熟……”

    说的无一例外都是废话。

    上官玉堂察觉不对,脚儿下意识弓了弓,锐利眼神也出现些许波动:

    “你离远点。”

    “隔墙有耳,这种机密,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左凌泉,你再胡说八道,本尊……”

    左凌泉见玉堂‘光吼不走’,便已经明白了意思,把褶裙撩起来,隔着布料揉了揉白玉老虎:

    “前辈,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在聊正事儿……”

    “你……”

    上官玉堂心智再硬,也架不住体魄不行,脸蛋儿顿时红了。

    她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没挣脱开,反倒是发现……

    发现静煣的身体确实和她不一样。

    上官玉堂感觉好温柔,冲击力并没有强到让人头晕目眩,恨不得抓床单,稍稍有点疑惑:

    “左凌泉!你对本尊那般粗鲁,为何现在这么……这么轻?静煣的身体,你舍不得?”

    左凌泉出手的力度,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女武神的体魄自幼锤炼,筋骨强度冠绝当世,感知力自然也一骑绝尘,其中就包括触感反馈,任何细微风吹草动,都会自行放大,让身体更快做出反应。

    几千年锤炼,女武神体魄对于‘痛觉、疲惫’这种负面影响,早已经自行忽略,耐受力惊人;但被情郎抚慰,属于正反馈!

    身体不可能自行屏蔽正反馈,上官玉堂没经历过,也没机会去锤炼弱化,更没必要锤炼弱化。

    这就导致了,同样刺激,女武神的体魄,反应比其他姑娘来的快一些、强一些;忽然换成静煣正常的身体,上官玉堂自然觉得好温柔。

    左凌泉通过静煣的亲身体验,其实已经了解两人的差异,见玉堂这么说,他自然不客气了:

    “我这不是怕前辈受不了吗,既然前辈喜欢重一点儿……”

    “谁喜欢重?”

    上官玉堂眼中显出恼火,想训左凌泉两句,却发现左凌泉开始猴急了,撩起裙摆……

    撕拉——

    黑丝裤袜出现战损,白玉老虎的粉白英姿,呈现灯光下。

    上官玉堂低头,瞧见自己白白净净的那什么,眼神到心底都异常怪异,尚来不及用手遮挡,就……

    “呜~……你……”

    左凌泉正在亲嘴,没法说话,只是笑眼弯弯望着脚儿在空中扑腾扭动的玉堂。

    上官玉堂上半身高高挺起,捂着嘴眼中都水汪汪了,稍微忍了片刻,实在扛不住,还是落荒而逃了。

    “这婆娘……呜~小左……”静煣刚刚回来,就是一个激灵。

    左凌泉连忙收了神通,起身趴在静煣面前:

    “老祖走了?”

    “是啊,给她机会她都不中用……”

    汤静煣被弄得也挺不好受,就抱住了左凌泉:

    “就让她在背后偷偷乐吧,她脸皮薄得很,当面肯定放不开,咱们当她不存在就行了。”

    “呵呵……”

    ……

第二章 臭不要脸~

    渡船穿过风雨海浪,平平稳稳不见半点起伏,身处内部,隐隐能听见浪花拍打船身的细微轻响。

    唰……唰……

    二层左手边的睡房里,已经熄了灯火,两道人影在床榻上盘坐,周身飘荡着白色雾气。

    海陆漫漫且枯燥,路上又无处停靠,接下来几月,船上五人正常情况下都是在打坐闭关中度过。

    船上三间寝居室,都附带练气室的效果,本来的计划,是左凌泉夫妻俩主卧,桃花尊主住一间,仇大小姐、秋桃合住一间。

    但仇大小姐害怕左凌泉晚上无聊,爬到她床铺上吃瓜,天色一黑,就以‘讨教功法’的名义,钻进了崔莹莹的屋里。

    崔莹莹心里乐不乐意暂且不提,表面上肯定不好撵人。

    上官玉堂很坦荡,和姜怡、清婉告知了被左凌泉睡了的实情,但秋桃和仇大小姐还没嫁进左家,总不能主动告知这么‘败坏伦常’的事情,万一把两个没进门的丫头吓跑就麻烦了,所以俩小姑娘还被蒙在鼓里。

    玉堂没说,崔莹莹自然更不好意思宣称自己已经吃了嫩草。

    见仇大小姐把自己当成了‘护身符’,崔莹莹心里颇为怪异,不好点破,只能认真装作守身如玉、德高望重的九宗长辈。

    仇大小姐一袭白裙,在床榻上认真打坐。

    但海上灵气稀薄,不足以支撑聚灵阵运转,以她们两人的境界,修炼只能烧海量白玉珠。

    此行跨海去北狩洲,两洲处于敌对状态,航道不通路上更没有补给之地,船上携带的修行资源显然不能随意挥霍,所谓修炼,也不过是低功率运行功法做做样子罢了。

    等到房间里的白雾消耗殆尽,崔莹莹抬手想把神仙钱投入外形为‘香炉’的阵眼,补充灵气,仇大小姐便睁开了眼帘:

    “桃花前辈,要不歇息吧,我气海充盈,用神仙钱精进修为,太奢侈了。”

    封存灵气铸为神仙钱,作为原料的灵气取之不尽,并不贵,但‘铸币’需要消耗人力物力,铁簇府之类的‘钱庄’也不是慈善机构,还得挣点,算下来一枚神仙钱的价值,比同等体量灵气要高得多。

    所以神仙钱都是用来应对不时之需,或者支撑阵法、法器、符箓运转,捏碎来补充灵气,是最奢侈的用法。

    崔莹莹作为九宗资本首脑这一,不心疼几枚神仙钱,但两人这么‘假装修炼’,确实没啥意义,就收起了手:

    “要不陪本尊喝两杯?”

    仇大小姐虽然是剑仙,但家教比较严,自幼没养成喝酒的习惯,如今也没太大兴趣,想了想道:

    “我不胜酒力,怕陪不好桃花前辈。嗯……太虚古藤还在前辈这里没?要不咱们做梦来锤炼心境?”

    “仙藤是仙家重器,能惠及九宗百万修士,被上官玉堂拿回去打造‘黄粱福地’了。”

    崔莹莹手腕轻翻,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瓷花盆,装着五色土,里面有一个碧绿藤苗,刚刚破土抽芽:

    “这是我用仙藤枝叶培育的幼苗,你想入梦悟道的话,可以试试,但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反正也无事可做,我试试吧。”

    崔莹莹见此,让仇大小姐躺在千机床里侧,把花盆放在脑袋边上,自己躺在外侧。

    仇大小姐双手叠在腰间,平平整整躺好,本来没什么想法,但扫了眼身侧的桃花前辈,眼底就显出了一抹古怪。

    崔莹莹身形丰腴成熟,虽然比仇大小姐矮一丢丢,但衣襟下傲人的资本,放在左家后宅都是拔尖儿的,也就清婉和女武神能同台较量。

    记得前些日子,崔莹莹第一次跟着欺负灵烨,崔莹莹和清婉一左一右坐着,姜怡在中间摁着灵烨。

    结果灵烨来了句:“‘胸无大志’的丫头片子,以为带着倆奶娘,就能和我掰手腕?”

    姜怡左右一看,当场自闭!

    此时崔莹莹平躺在木榻上,墨绿色的衣襟布料,被撑得鼓囊囊,略微摊开,形成了两个看起来就很软的倒扣海碗。

    仇大小姐并肩躺在跟前,和站着区别不大,衣襟微微隆起,盈盈一握不能说平,但和崔莹莹对比起来,就好似成熟妈妈跟前,睡着个刚发育的青葱少女。

    仇大小姐以前真不觉得自己小,比她平的女剑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这样的应该是刚刚好,和气质完美契合,身形比例完美。

    但现在这么一对比,和姜怡难分伯仲的她,自然也有点自闭了。

    想起韵芝上次说的话,仇大小姐小声询问:

    “桃花前辈,您是不是会一种能改变形体的神通?”

    崔莹莹双手叠在腰间规规矩矩躺好,正准备做梦,闻言又睁开了眼帘,偏头看向仇瓜瓜,上下扫了眼。

    仇大小姐脸色一红,连忙认真狡辩:

    “我是帮韵芝问,她……她上次说起过,也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胖了……”

    崔莹莹在床铺上是嫩,但再怎么也是几千岁的老姐,哪里看不出仇大小姐的心思,她摇头一叹:

    “此术乃我师尊所创,初衷是为了医治天生身体残缺的百姓,若是用来美化形体取悦外人,就违背了师尊的初衷;爱慕虚荣,也坏了自身心境。”

    仇大小姐连忙点头:“前辈说的是,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崔莹莹继续道:“而且大部分人是不自信,容貌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是珠圆玉润、有的人是高挑纤瘦,各有各的优势。就比如你,你这形体堪称完美无暇,多之一分则肥、少之一分则瘦,要是在胸前顶两个大西瓜,反而坏了自身气质,得不偿失……”

    仇大小姐对这话十分赞同,想了想又道:

    “前辈的师尊,确实是位高人……桃花前辈对调整形体,应该也持反对态度吧?我怎么听说,有些女子,在桃花潭调整过形体……”

    崔莹莹眨了眨眼睛:“她们给的太多了,又不是邪术秘术,规矩没那么严。”

    仇大小姐恍然,觉得这个号话题有点尴尬,没有再多问,闭上了眸子。

    崔莹莹也闭上了双眸,和仇大小姐安静躺在一起。

    很快,放在两人脸侧的小花盆里,翠绿藤苗缓缓绽放出一朵小黄花,淡淡花香传入了鼻尖……

    ----

    半夜三更。

    楼上的房间里,左凌泉起身,给侧躺在枕头上的静煣盖上了薄被,遮挡住了香肩和白团儿。

    静煣一个人,招架不住龙精虎猛的相公,玉堂感同身受,估计半途就封闭神识了,在静煣晕乎乎睡过去之后,也没有过来。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左凌泉还有点好笑。

    最开始逗白玉老虎的时候,玉堂明显没封闭神识。

    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静煣的反应比较‘乱’,眼神一会儿温情如蜜一会冷若寒霜,手也是一会推他一会拉他,直至静煣受不了,恼火怼了句:

    “死婆娘,你想要就直接过来,我亲小左你躲,我摸他你抽他,这怎么搞嘛?”

    老祖才没了反应。

    左凌泉作为男人,折腾静煣的时候,能想象到玉堂也躺在白玉宫,咬着下唇来回打滚儿,感觉还挺奇妙的。

    啥时候静煣能和玉堂躺一起就好了,两个人同时感同身受,那就是四倍的快乐,以玉堂的敏感体质,恐怕得当场起飞……

    这些恶趣味念头,目前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左凌泉走出卧室,来到风雨潇潇的露台上,吹了片刻海风后,就压下了让人飘飘然的杂念。

    前往北狩洲要很久,海上灵气匮乏,寻常修士难以高强度修炼。

    但左凌泉掌控太阴神力,能在灵气稀薄的地方,以太阴之力转化灵气;没有资源的限制,那在什么地方就无所谓了,这段日子,该修炼自然还是得修。

    静煣已经修累了,要歇息一阵儿,左凌泉则还精力充沛,不能浪费大好时光,就转身来到了二楼,想助莹莹姐修行。

    夜深人静,二楼过道里只有一间房亮着灯火。

    左凌泉静悄悄走到两间卧室门口,转眼望去,却见秋桃趴在软榻上,脚儿弯起在空中摇晃,双手捧着脸颊,面前摆着一本书。

    团子如同当年陪灵烨看书一样,蹲在秋桃下巴下面,歪头望着书页,还“叽叽叽……”嘀咕,看模样估计在吐槽桃桃小不正经。

    左凌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儿,见瓜瓜不在,不由一愣,略微感知,目光移动到了对面的房门——里面有两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悄然推了下门,门并没拴。

    打开房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花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墙上挂的一幅画像。

    画像并非‘骚奶娘掩面投湖图’,虽然画在莹莹姐手里,但上面的内容太过少儿不宜,莹莹姐不好意思挂出来,挂的还是梅近水牵着小丫头在花丛间行走的画卷。

    左凌泉目光落在梅近水的画像上,有点感慨。

    以前他觉得画上的白衣美人,娴静且亲和,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仙家长辈,温柔如水那种。

    如今和梅近水相处过后,再次看到这幅画,感觉就变成了:一颦一笑,都像是老谋深算的坏老姐,绝美外表下不知藏了多少坏水儿。

    左凌泉看了一眼后,目光往里,落在了床榻间的两个美人身上。

    两人睡姿相同,莹莹姐躺在外侧,丰腴曲线展现无遗,气质端庄沉稳,鼓囊囊的衣襟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会把莹莹姐压的喘不过气。

    瓜瓜躺在里侧,身材高挑纤细,白衣如雪,气质要比莹莹姐稚嫩的多,看起来就好像……嗯……像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和已经嫁人的女性长辈躺在一起。

    之所以不像母女俩,是因为外貌区别太大,莹莹姐也看不出年纪,只是气质成熟。

    左凌泉瞧见两人之间的小黄花,明白了两人在干啥,本想出去,但……

    但他凭啥出去呀?

    左凌泉无声无息关上房门,缓步来到千机床前,低头看了眼莹莹姐,又望向瓜瓜,来回仔细打量。

    小藤苗刚刚抽芽,效用和万年仙藤天差地别,能勉强让两人进入梦乡就已经不容易,双人并联、创造梦中世界等神通根本不可能实现。

    此时两人都在做梦,但都是正常的梦境,彼此并没有什么联系。

    崔莹莹猜到左凌泉晚上大概率摸过来,心里早有准备,察觉动静后,就从梦中苏醒,睁开眼帘,望向左凌泉,以心声询问:

    “臭小子,你偷偷摸摸来做什么?”

    “修炼呀,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莹莹姐不会想偷懒吧?”

    偷懒?

    崔莹莹都不好吐槽这不要脸皮的话,她瞄了眼旁边的瓜瓜后,也没拒绝,无声无息张开胳膊:

    “去浴室修炼吧,速度快些,瓜瓜醒了发现我不在,就不好解释了。”

    左凌泉并没有按照莹莹姐的示意把她抱出去,而是带着些许古怪笑意,准备躺在跟前,心声道:

    “我轻点就是了,莹莹姐待会可别出声。”

    ?!

    崔莹莹一愣,继而便面红耳赤,捏着衣襟:

    “你失心疯呀?这怎么行,你……”

    “莹莹姐要是不想在这里,那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凭啥?”

    崔莹莹双眸微瞪,摆出老祖模样:“你找我修炼,又不是我找你,没对你提要求就是好的,我还得答应你要求?”

    左凌泉微微眯眼:“莹莹姐,你也不想待会瓜瓜醒了,发现你在和晚辈乱来吧?让我帮忙掩饰,总得有点诚意。”

    ??

    你要不要脸?

    崔莹莹抿了抿嘴,本想训几句,见左凌泉准备躺下,又连忙服软了:

    “好好好,服了你了……什么要求?尾巴什么的不行,听灵烨说玉堂都哭了,我非得被你弄死……”

    左凌泉要求也不高,眼神下移,放在莹莹姐的衣襟上,抬了抬下巴:

    “静煣今天不是教莹莹姐了嘛,学以致用,没问题吧。”

    “……”

    崔莹莹抿了抿红唇,虽然觉得那种事有点怪,但总的来说,还属于正常范围:

    “嗯……行吧,不过我不自己捧着,你……你爱咋样咋样。”

    左凌泉满意点头,俯身把莹莹姐抱了起来。

    但……

    仇大小姐又不是真瓜!

    仇大小姐好歹玉阶中期,比两人只低一个小境界罢了,战斗力比灵烨都高。

    若是真在做美梦,确实可能忽视身边的细微动静,但仇大小姐一整天都在担心左凌泉大半夜偷偷摸上来,日有所思,夜里能梦见啥不言而喻。

    在梦里,仇大小姐正被左凌泉追,边追还边坏笑,一副‘让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的架势。

    仇大小姐怎么跑也跑不掉,本就羞恼焦急,处于半睡半醒的边缘,屋里多出来个人,虽然气息压的极好,但还是有所察觉。

    仇大小姐其实在左凌泉进门时,就已经苏醒,她怕被左凌泉拉出去亲,不敢醒过来,就不动声色的装睡。

    本来,仇大小姐以为左凌泉发现她和桃花前辈睡在一起,会自觉悄悄退出去。

    但万万没想到,门关上了,人却没走。

    她通过气流的变化,感知到左凌泉胆大包天地走到了床榻跟前,心里紧张而震惊,暗道:

    这厮怎么这般大胆?桃花前辈在睡觉,他敢往跟前跑?

    桃花前辈醒了就完了,要不趁着他还没被发现,起来跟他出去……

    还没思索完,就发现桃花前辈已经醒了过来,有转头的动作。

    仇大小姐心中一紧!暗道“完了完了”,但预想中桃花前辈惊愕斥责:“左凌泉,你做什么?”的话语并未出现,反而是异常地静默无声。

    仇大小姐不知道两人在心声交流什么,但感觉气氛很诡异,左凌泉站了片刻后,竟然准备在桃花前辈旁边躺下来。

    ?!

    仇大小姐并不瓜,相反,心思很聪慧,只是在感情方面的事儿比较单纯罢了。

    左凌泉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桃花前辈都忍气吞声,仇大小姐瞬间就猜出,两人关系比想象的要亲密!

    桃花前辈可是他长辈!

    虽然两人没血缘师承,但辈分差那么多……

    仇大小姐心中十分震惊,正迟疑左凌泉真躺下来后该怎么办时,又发现,身边的桃花前辈,被左凌泉横抱起来,两人准备离开。

    “……”

    按照最合理的应对方式,仇大小姐应该不动声色,当没发现,躲过今天这一劫。

    但仇大小姐这些日子,被老娘骂了不知多少回,警告她和左凌泉闹可以,但有其他女人试图争宠,就必须半步不退,把场子镇住。

    她可以不争不抢,但必须让别人知道,她是不屑于争宠,而非不敢争。

    仇大小姐觉得老娘的话很有道理,此时桃花前辈当着她的面,和他情郎出门亲热,她还装睡当看不见,那不成苦主了?

    为此,仇大小姐咬牙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向外侧,眼神茫然过后显出错愕:

    “桃花前辈……左凌泉?!你……你们!”

    房间之内,刹那死寂。

    左凌泉怀里抱着莹莹姐,动作一僵。

    崔莹莹刚刚抱住左凌泉的脖子,心声正警告着:“你那什么可以,不许和玉堂说……”,背后传来动静,惊的直接一抖,连头都不敢回。

    仇大小姐坐起身来,眼神震惊又难以置信:

    “你们准备做什么?”

    怂怂姐这时候,哪里敢说话,只想翻身下来,出门找个地方躲着。

    左凌泉见瓜瓜醒了,表情稍显尴尬,解释道:

    “瓜瓜,你冷静点,我和莹莹姐……”

    左凌泉想解释原委。

    但仇大小姐瞧见这阵仗,什么都明白了,崔莹莹又不是她师长亲眷,她哪有心思听两个人怎么相亲相爱,只是脸色一沉,偏过头去:

    “你别说了,全当我看错了人,你给我出去!”

    崔莹莹面红耳赤,怕瓜瓜真生气,也不好意思再被左凌泉抱着,扭动身体落在地上:

    “瓜瓜,是他不好,应该先和你打个招呼……嗯……我先出去了,你让他给你道歉,好好解释一下。”

    说着就瞪了左凌泉一眼,低头快步跑出了房门,还很贴心把门带上了。

    ??

    仇大小姐表情一僵,心里暗道不妙,起身就想去找秋桃护驾。

    但她显然没这个机会了。

    左凌泉见瓜瓜面若冰山很失望,总不能先去追‘卖夫君’的怂怂姐。他来到床榻前,含笑道:

    “瓜瓜,你别生气……”

    仇大小姐和左凌泉共处一室,哪里敢生气,连重话都不敢说,只是不喜不怒道: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也管不着,这次我出来,是陪秋桃回老家,你和汤姑娘、桃花前辈有什么事情,我不干涉,你别打扰我就行。”

    仇大小姐这话,是想让左凌泉赶快出去,她不计较了。

    但仇大小姐不喜不怒,给人的感觉就是面若冰山、拒人千里。

    左凌泉肯定不理解瓜瓜的本意,以为她‘哀莫大于心死,对自己彻底失望了’,连忙在跟前坐下,拉住她的手:

    “瓜瓜,你听我解释,我……”

    “我都说了,我不生气,不用你解释,你松手!”

    女人说不生气,真当真,怕是脑壳有包。

    左凌泉见瓜瓜生气到这一步,有些紧张了,抬手把她抱住,贴在耳边和颜悦色:

    “瓜瓜,别激动,我道歉……”

    ?!

    仇大小姐被抱得死死的,瞪大眼睛有点慌了,她本想羞愤来句:“左凌泉,我都说了我不生气,你给我出去!”但转念一想,她这么说,左凌泉恐怕更不会走了。

    仇大小姐急急思索了下,只能改为了较为柔和的语气:

    “我真不生气,你有四五个道侣我都不介意,多个桃花前辈我介意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我去找秋桃。”

    左凌泉摸不准瓜瓜的心思,半信半疑松开了些,看向了她的脸颊:

    “你真不生气?”

    “嗯。”

    “那你亲我一下。”

    “嗯?!”

    仇大小姐双眸一瞪,都愣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我没揍你就是好的,凭啥亲你呀?

    左凌泉见瓜瓜瞪着他不乐意,就继续抱住:

    “还说不生气,我真信了,你怕是得记恨我一辈子……”

    仇大小姐本来是不生气,现在不一定了。她紧咬银牙,尽力心平气和道:

    “我不生气就得亲你?你这什么歪理?”

    左凌泉轻抚仇大小姐的后背,柔声道:

    “你不亲我,我怎么知道你真不生气?万一你是装的,以后不理我怎么办?”

    “……”

    仇大小姐深深吸了口气,算是被折磨的没办法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偏头在左凌泉的脸颊上用力‘嘬’了一口。

    啵~

    虽然不施粉黛,没有留下唇印,但用力很重,把左凌泉脸都嘬红了。

    “现在你信了?松手!”

    左凌泉这次,算是相信瓜瓜没真生气了。

    但没生气,不正好?

    左凌泉稍微松开怀抱,面向仇大小姐,眨了眨眼睛,继续询问:

    “瓜瓜,你是不是在赌气,才亲这么重?”

    ?

    啥玩意?!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仇大小姐心性子再好,这时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左大壮!你没完没了是吧?我都说了我不生气,都亲你了,你还要我怎么证明?”

    左凌泉琢磨了下,认真道:

    “得亲嘴。”

    ?!

    仇大小姐面色很冷:“我要是不呢?”

    “看吧,还是生我气。”

    左凌泉抱着仇大小姐,把她往枕头上按:“瓜瓜,你听我解释,我和莹莹姐……”

    ?!

    仇大小姐被按在枕头上,顿时慌了,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捧着左凌泉的脸,凑上去堵住了嘴唇。

    这次长了记性,亲的很温柔,像个不生气的女朋友。

    左凌泉非常满意,抱着仇大小姐躺在枕头上,任由她生涩的索吻,还张开嘴唇,让她亲的更深些。

    “……?!”

    仇大小姐脸色涨红,眼神十分恼火,但纠结片刻后,还是轻轻吸了口气,微微偏头,探出了丁香小舌。

    滋滋……

    房间就此安静下来,唇齿相依的细微动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

    完鸟,日常写太多进不去主线鸟or2!

第三章 瓜瓜总是这么甜

    夜色寂寂,窗外传来风雨和海浪的细微轻响。

    沙沙沙……

    房间里黑暗无光,男女相拥倒在床榻上,双唇相接,不知不觉间已经滚了好几圈儿。

    本来仇大小姐的意思,是按照要求亲一口,就脱身离开。

    但仇大小姐心里早已装了左凌泉,两个人是名正言顺的患难情侣,也不是第一次啵啵嘴。

    主动捧着左凌泉亲,亲着亲着,恼火就逐渐褪去,小鹿乱撞的萌动涌上心头,眼神也出现了三分迷离。

    左凌泉可清醒的很,手顺着仇大小姐的后背,滑到了腰侧,轻轻摩挲,不动声色的拉开了白色长裙的腰带。

    此举也并非急色……这话好像太不要脸。

    此举虽然有好色的成分在其中,但也不是全部。

    左凌泉掌握了玉堂琢磨出的太阴双修法门,连玉堂都能帮忙,其他姑娘自不用说。

    这些日子在雷霆崖,左凌泉几乎被榨成药渣都不叫苦,就是为了抓紧所有相处的时间,帮媳妇们和自己提升实力。

    此行前往北狩洲,风险尚未可知,到了地方可就没机会安安静静修炼了。

    能在启程时就把瓜瓜、秋桃说服,然后几个人一路修过去,自然是最妥善的选择,既合理利用了所有时间,实力增添一分,遇到意外情况也能多一分保障。

    左凌泉在出发时心里就这么想着,但没机会表露色心,现在瓜瓜主动,气氛又合适,他自然得把握机会,顺水推舟。

    仇大小姐亲了片刻,浑身发软,才惊觉衣襟散开,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良心上,握的严严实实,很烫。

    “呜……”

    仇大小姐睁开眸子,想要躲避,但却被翻过来压住,从主动变成被动,继续被亲。

    ?!

    仇大小姐暗道不妙,一直担心的事儿还是来了——左凌泉果然顺藤摸瓜,看这架势似乎还准备吃瓜!

    好在仇大小姐出门前,就料到了会遇上这种情况,提前做过预案。

    仇大小姐推了几下推不开,就不再徒劳挣扎,悄悄取出了一面铜镜,握在了手里。

    渡船才出发半天,还在华钧洲近海,处于天遁塔覆盖范围内。

    铜镜亮起流光,镜中就出现水波般的纹路,一副画面逐渐现显,化为了一个身着华美裙装的女子轮廓。

    仇大小姐这次没有再犯傻,为了一举两得,逼退左凌泉的同时气炸灵烨,她紧紧搂住了左凌泉的脖子,做出羞涩迷醉醉的模样,望着铜镜。

    “仇……左凌泉,你给我住口!”

    气氛旖旎的房间,被一道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铜镜之中,上官灵烨靠在软榻上,怀里抱着白猫,双眸却有些震惊,直愣愣瞪着这边。

    正在糟蹋瓜瓜的左凌泉,闻声一愣,连忙住嘴,错愕转头,看向瓜瓜手里的铜镜:

    “额……宝儿,你……”

    上官灵烨坐起身来,美眸几欲喷火:

    “谁让你欺负她的?还不起来!”

    仇大小姐见上官灵烨又酸又恼火,左凌泉欲哭无泪,心里非常满意。

    不过娘亲提醒过她很多次,现在真和左凌泉分开,上官灵烨只会心满意足;她叫竞争对手来搅自己的好事,反而显得瓜头瓜脑。

    因此,见左凌泉想悻悻然收手,仇大小姐用手勾住了左凌泉的脖子,不让左凌泉走,和灵烨坦然对视:

    “上官灵烨,别一惊一乍的,他可没欺负我。我是怕你无聊睡不着,让你过过眼瘾。大壮,继续。”

    上官灵烨前些日子天天被修的翻白眼当龙王,忽然离开男人闲下来,确实很无聊,转辗反侧睡不着。

    但看着男人和手下败将欢好,她能解闷吗?不被气死也得被馋死。

    仇大小姐这话,就是想把灵烨气跑,这样左凌泉就得去哄灵烨,她便可以化去此劫了。

    不过上官灵烨终究宅斗功力深厚,知道仇大小姐在气她,她越是不爽,对手就越兴奋。

    所以上官灵烨在瞪了片刻后,还是压下了一肚子邪火,神色慢慢恢复了贵气娴静,重新靠回了软榻上: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算你有心。”

    话落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等着瓜瓜继续。

    “……?”

    仇大小姐见上官灵烨不按照她的设想歇斯底里、拂袖而去,反而不喜不怒,等着她和左凌泉亲热,自然蒙了。

    现在让左凌泉停下,上官灵烨肯定就看出她在虚张声势,没有‘灵目前犯’的胆子,指不定还会奚落她。

    但不让左凌泉停下,难不成真继续?

    仇大小姐的犹豫,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要在‘被男友占便宜’和‘上官灵烨面前丢人’之间选一个的话,根本就不用去考虑。

    与被上官灵烨压住比起来,被情郎压住算个什么?

    就算上官灵烨真头铁,硬看完她和左凌泉鱼水承欢,也是上官灵烨被酸个半死,她无非和情郎进度快点,能吃啥亏?

    念及此处,仇大小姐气势起来了,把铜镜搁在床铺外的妆台上,面向自己,然后双手抱住左凌泉,主动啵啵脸蛋儿。

    啵啵啵~……

    上官灵烨睫毛明显跳了下,隔着千万里没法打断施法,此刻捍卫地位的唯一方法,就只有不动声色旁观,看仇瓜瓜能撑倒什么时候。

    她就不信,脸皮薄如纸的仇瓜瓜,真敢在她眼前上演活春宫。

    两个老对手隔空相望,就这么卯上劲儿了。

    左凌泉被瓜瓜抱得很紧,看不到铜镜中的灵烨,心中进退两难。

    他正想停手,和稀泥劝解,却听见铜镜里传来:

    “你继续,好好伺候瓜瓜,刚好我也无聊,看看就看看吧。”

    仇大小姐也是硬气,凑在左凌泉耳边柔声道:

    “对啊,我们都不介意,你还害羞?以前轻薄本小姐的胆子去哪儿了?”

    “……”

    左凌泉能说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当闷不吭声的渔翁,还有活路,肆意插手,大概率同时得罪两个。

    为此,左凌泉也不客气了,主动吻上了瓜瓜,把白裙从肩头拉下,露出的淡青色的肚兜。

    仇大小姐身体明显紧了下,但胜负心硬压住了心底的羞耻,余光甚至瞄着铜镜,带着三分示威和挑衅。

    上官灵烨看似不动声色旁观,手儿却把大白猫都快撸秃了,她想了想,插话道:

    “哟~月华,瓜瓜,你这也太保守了。左凌泉,把情趣小衣拿出来,这么看着没劲儿。”

    ?

    仇大小姐纯的很,上次在浴池见过灵烨穿的骚气丝袜,到现在还觉得不忍直视,从未想过自己穿出来。

    见灵烨怂恿,仇大小姐心中急转,微微点头:

    “对哦,差点把这个忘了。左凌泉,你也没给我准备,下次……”

    “他准备了。”

    上官灵烨抬了抬眉毛,笑意盈盈:“我亲手缝的,他在雷霆崖讨好了我半天,我才答应。”

    仇大小姐望向左凌泉,眼神半信半疑。

    左凌泉心智更过人,神色平和,从玲珑阁里取出一套新的白丝套装,放在跟前:

    “灵烨不说我都忘了,嗯……你们聊,当我不存在即可。”

    ?!

    仇大小姐拿起轻薄白色镂空纱衣,发现尺寸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个大色胚,竟然早有预谋……

    仇大小姐望着左凌泉,眼神儿似是要吃人!

    上官灵烨手儿撑着侧脸,抬了抬修长的柳叶眉:

    “穿吧,左凌泉最喜欢这个,你不会害臊不敢吧?”

    仇大小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男朋友还这么‘贴心’,她还能如何?

    仇大小姐轻轻吸了口气,拿着衣物略微推开左凌泉,起身走向屏风:

    “稍等,我去换身衣裳。”

    上官灵烨补充道:“在这里换就行了,又没外人。”

    仇大小姐脚步一顿,思绪极为活络,示意身上的肚兜薄裤:

    “我脱了衣裳,还穿它作甚?你懂不懂什么叫惊喜?”

    上官灵烨对这话倒是没反驳。

    仇大小姐抱着白色衣物,走进了画着桃花的屏风,而后青色肚兜,就抛出来,搭在了屏风上,动作极为潇洒。

    窸窸窣窣……

    左凌泉说实话有点蒙圈儿,心里爱死宝儿大人了,却不敢表露,只是默不作声旁观。

    上官灵烨也是不动声色,安静等着仇大小姐窘迫难言、遮遮掩掩现身,或者直接不敢出来。

    可惜,灵烨还是小看了瓜瓜找回当年场子的决心。

    为了复仇,仇大小姐也是豁出去了。

    约莫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月华和白色贴身薄裤,还有白袜,都搭在了屏风上。

    然后,一条套着花边白丝袜的长腿,就从屏风后探了出来,腿儿线条优美,白如羊脂,让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

    左凌泉和上官灵烨同时一愣,微微睁大眼睛,也算是夫妻心有灵犀。

    踏踏……

    仇大小姐只迟疑了转瞬,就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房间里并未点灯,从铜镜里散发的柔和光芒,恰到好处落在仇大小姐全身上下。

    仇大小姐缓步走向床榻,如墨长发披在背上,方才遮在身前的淡青色肚兜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白丝质地纱衣。

    纱衣是睡裙的造型,很短,裙摆齐胯,带有花边,看似覆盖范围比肚兜大得多。

    但整件纱衣如同罩在身上的白雾,和透明区别不大,若非纱衣上点缀着小白花,不仔细看就只能看到上下的白色花边,其他地方一览无余。

    而里面……里面没有衣裳。

    以前瓜瓜穿着保守白裙,衣襟看起来确实不够宏伟。

    但这么一穿,又能明显看到团儿的尺寸,配合苗条纤长的身形,不大不小,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身前的两朵小白花,恰到好处的遮挡了关键点,什么都看到了,但最紧要的地方偏偏就被遮住了视线。

    往下,透过透明白纱,可以瞧见腰间的白色‘吊袜带’。

    两条丝带,勾住了过膝的白色长筒袜,让本就修长的双腿,多出了几分清纯感,外加一股别样的魅力。

    而最关键的地方,则是灵烨同款三角小布片,两侧以系绳系在臀侧,打了个蝴蝶结。

    布料覆盖范围小的可怜,严丝合缝……

    剩下的,不敢说了……

    左凌泉不想露出花痴模样,但直愣愣看着走过来的瓜瓜,确实没法做出其他表情,眼神上下游移,都不知道该先看哪里,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加上小翅膀,就是坠入凡间的天使……

    仇大小姐面对左凌泉火辣辣的目光,感觉穿着这身走出来,比光着上刑场压力都大。

    但瞧见灵烨震惊的眼神,这份紧张羞耻又给硬压下去了。

    仇大小姐双手没有遮遮掩掩,而是放在腰后,大大方方站在左凌泉面前,微微歪头:

    “嗯哼~”

    “咳——咳——……”

    上官灵烨还没说话,左凌泉先扛不住了。

    毕竟这杀伤力太他娘过分了!

    左凌泉被瓜瓜的大胆衣着加眼神,撩的直接岔气,闷咳两声,结果换来了灵烨冷冰冰的一句:

    “好看吧?”

    左凌泉迅速稳柱气息,摆出正人君子模样,认真道:

    “都好看都好看。嗯……灵烨你觉得如何?”

    上官灵烨这才把目光放在仇大小姐身上,上下打量,微微点头:

    “不错,非常合身,要是再加条尾巴……”

    仇大小姐就知道上官灵烨会继续加码,为防小花儿失守,她先发制人,从玲珑阁里取出左凌泉上次教她弄的白尾巴,自己挂在了腰后的吊袜带边缘,变成了清艳白狐,还原地转了一圈儿:

    “可以了?”

    原地转圈,薄纱丝裙微微旋起,本就遮挡很极限的小白花,也失去了意义。

    左凌泉瞳孔微微缩了下,硬压住了躁动的心智,没有露出异样表情。

    但那一点二月桃红,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上官灵烨也无话可说了,默不作声认真盯着,想看仇瓜瓜还敢做到哪一步。

    仇大小姐看似大气,实则心底被羞的头都快晕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抗住的。

    但瞧见上官灵烨陷入了沉默,仇大小姐知道到自己占了上风,胜利近在眼前。

    为此,她硬是把翻腾的心湖压住了,自然而然走到床前,坐在左凌泉的腿上,凑向左凌泉。

    !!

    左凌泉反倒是脸红了。

    毕竟这超出他心理预期太多,没反应才是有问题。

    左凌泉也不好太得寸进尺,只是陪着瓜瓜演戏,手顺着薄纱滑过腰线,落在白丝上,轻轻摩挲……

    窸窸窣窣……

    远隔汪洋的三个人,就这么压着心绪,维持着古怪气氛,看谁先扛不住。

    上官灵烨袖中的手儿一松一放,看着手下败将和情郎当面羞羞,心里肯定又酸又气。

    但灵烨心智也是坚韧,从头到尾硬是没露出过异样,见两人迟迟没进展,还煽风点火:

    “别光亲上面呀,左凌泉,你不说很喜欢从头亲到脚吗?难不成嫌瓜瓜身段儿不好?”

    左凌泉就知道会如此,稍微偏袒的瓜瓜一下:

    “瓜瓜第一次,嗯……”

    仇大小姐已经快扛不住了,但依旧不改硬气,风轻云淡道:

    “怕什么,她想看让她看就是了。隔这么远,她又尝不到甜头,也就过过眼瘾,说了让她解闷,自然要满足她。”

    左凌泉张了张嘴,暗道:瓜瓜,你怕是作死哦!

    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左凌泉也无话可说,他微微点头,把瓜瓜放在枕头上躺着,亲向瓜瓜雪白无痕的脖颈,慢慢往下……

    “嗯~……”

    薄纱白裙和没有区别不大,穿在身上连心里安慰都起不了,只会觉得更羞人。

    仇大小姐头都是晕的,躺在枕头上,咬着下唇,极力保持着配合的模样,只是紧紧握着藏在暗处的手,没有露出怯场之意。

    上官灵烨饶是看惯了其他姐妹修炼的场景,这时候也有点扛不住了。

    毕竟以前灵烨能参与,这时候参与不了,只能看着手下败将享受,还得做出感兴趣的样子,比苦主都苦主。

    不过上官灵烨也知道仇大小姐的城府是有限的,有一样关肯定过不去,所以一直在静心等待,等着仇大小姐先破功。

    而这样的等待,并未持续多久。

    左凌泉手口并用片刻,仇大小姐已经呼吸急促,脸色红的吓人,发出了微微喘息声,但气势尚未败落。

    而当左凌泉继续往下,拉开臀侧的白色系绳,想把白色布片移开时,仇大小姐终于撑不住了。

    仇大小姐双眸忽闪,用手儿压住了蝴蝶结,往向上官灵烨:

    “你看够了吧?”

    上官灵烨如释重负,知道瓜瓜底线到了,她眼中自然显出从容不迫:

    “没呢,继续呀,这还没正式开始,要看也得让我看全套嘛。”

    仇大小姐暗暗咬牙,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沉没成本,此时打退堂鼓,岂不是赔了身子又折兵?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把铜镜的角度移了些,让灵烨只能看到左凌泉的脸,但看不到下面:

    “不洁之处,就不让你看了。”

    上官灵烨自然没兴趣看男人感兴趣的地方,她微微颔首:

    “行,你把腿架在左凌泉肩膀上,不然他不方便。”

    “……”

    仇大小姐睫毛都在抖,但还是做出波澜不惊的模样,没有搭理灵烨,慢慢拉开蝴蝶结,目光望向了别处。

    左凌泉气息也出现了不稳,但动作没停……

    ?!

    很快,仇大小姐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抬起白丝长腿,轻轻踢了左凌泉一下,坐起身来,靠在千机床角落,抱住膝盖:

    “左大壮!你……你做什么呀?!”

    睫毛轻颤,眼底羞愤难言,还有些难以置信。

    “呵呵……”

    铜镜里顿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上官灵烨不知从哪儿摸了把团扇,轻轻摇晃,笑眯眯道:

    “瓜瓜啊瓜瓜,你踢他做什么?我们都要如此,这还没开始呢,现在就惊慌失措,待会来真的,你还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听着灵烨的无情嘲讽,仇大小姐气的不轻,心底的羞耻也让她头晕目眩,咬了咬牙,想把铜镜盖起来。

    上官灵烨主动移开目光,叹道:

    “罢了罢了,知道你脸皮薄,我不看就是了。小黑毛丫头,还给我过眼瘾,哼~可笑……”

    “……”

    仇大小姐抬起的手顿住,心中窘迫难言、羞愤欲绝,但在老对手熟悉的嘲笑下,幼年的心理阴影涌上心头,硬把这股窘迫和羞恼给压住了。

    仇大小姐轻吸了几口气,改为略微调整铜镜角度:

    “你第一次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意外罢了……既然你们都是如此,说了让你过眼瘾,我岂会出尔反尔。左凌泉,你……你想亲就亲吧。”

    “切~”

    上官灵烨已经占据了大上风,接下来全是她主动,想拿捏瓜瓜太简单。

    但灵烨已经‘四面楚歌、举目皆敌’,再把瓜瓜逼上绝路,她怕是真要和秋桃争老幺了。

    反之,做人留一线,能将死却下和棋,对手终究要记个人情。

    下次她再被众姐妹围剿,以瓜瓜恩怨分明的性子,肯定不好落井下石,指不定还会帮忙解围。

    所以这时候,上官灵烨很反常的示了弱,给了仇大小姐一个下场的台阶:

    “罢了,我开个玩笑,那好意思真看你和相公欢好。你继续吧,我休息一会,完事了咱们再聊。”

    仇大小姐浑身都在轻抖,她都快一败涂地了,再死磕是失了智,见灵烨主动放水,她也只能抓住机会,顺着话道:

    “也行,你早点休息吧,有空再聊。”

    上官灵烨露出一抹微笑:“晚安。”抬手轻挥。

    搁在妆台上的铜镜,波纹消失,恢复了镜面,重新照应出床榻上,孤男寡女的身影……

    ------

    灵烨下线,屋子里暗了下来,化为了死寂。

    窸窸窣窣——

    仇大小姐心乱如麻,乘着屋子暗下来,就想夺路而逃。

    哪想到床外的灯台直接亮了,暖黄光芒洒在角角落落,把她照的无所遁形。

    ?!

    仇大小姐连忙缩回床角,抱着膝盖,望向左凌泉,目光羞愤难言。

    灯肯定是左凌泉开的。

    左凌泉坐在瓜瓜面前,眼神柔和,尽力不去看某些地方,但有点管不住眼睛。

    仇大小姐刚才把系带拉开,此时白色布片,还在左凌泉手里。

    而仇大小姐抱着膝盖,面向左凌泉靠在墙角,透过脚踝的间隙……

    左凌泉不想当苗人凤,但作为正常男人,这实在太为难阿泉了……

    仇大小姐整个人都是蒙了,没了对手的监督,方才支撑她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剩下的只有窘迫羞愤,瞪着左凌泉,久久没说出话来。

    在左凌泉眼神游移几次后,仇大小姐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儿。

    !!

    仇大小姐低头一看,脸色张红,猛地把脚儿并拢,从旁边拉起薄被,挡在了身前:

    “你……你无耻!”

    左凌泉看不着了,终于摆出了温文儒雅的君子神态,眼底带着三分无辜:

    “瓜瓜,我就想亲你一下,你把灵烨拉来,然后穿成这样,强行啃我。我一直处于被动,怎么就无耻了?”

    仇大小姐略一回想,还真是如此,咬牙道:

    “你……你就是无耻。你刚才在看哪儿?”

    “好吧,是我无耻。”

    左凌泉笑了下,握住仇大小姐的脚踝,把她拖着躺下,压在跟前:

    “你刚才多有气势,要是能多保持住半盏茶的时间,灵烨就该跑了。”

    仇大小姐身体崩的很紧,紧紧捏着搁在两人之间的薄被,也没推了,眼神恼火:

    “你故意帮她是不是?你怎么能……你不乱亲,我再多撑一会儿,何须让她给台阶?”

    左凌泉轻叹道:“我已经很照顾你了,要是你不要求,我手都不会乱动。你想争口气,又没抗住,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不合适吧?”

    仇大小姐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左凌泉能没责任?

    “你不准备乱亲,我能扛不住?我……我出门前,娘教过我闺房里的事情,也看了书,明明没有你那样的。”

    左凌泉柔声道:“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教,书上也没教尾巴,但家里就是有呀。那种事也没什么,你试过就知道了。”

    试过?

    仇大小姐眼神怪异而羞恼,瞪着眸子道:

    “不可能,那种地方……”

    “那下次怎么办?你不学,岂不是被灵烨拿捏一辈子?现在试试,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以后遇上了能从容不迫招架,你说是吧?”

    “……”

    仇大小姐没和左凌泉对视,偏头望向铜镜中的倒影,默然良久,才轻轻吸了口气:

    “你……你别拿灵烨激我,你自己想就直说,我不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左凌泉笑着点头,在仇大小姐红彤彤的脸颊上啵了下:

    “好,确实是我不正经,想胡作非为。但我说的话也有道理,对不对?”

    仇大小姐又沉默了下,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左凌泉的眼睛,气恼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莫名其妙撞上你……你在雪狼山露面时,多俊朗正气?怎么……”

    “人无完人吗,我要是天资卓绝、机缘无限、英俊潇洒、正气十足、品行无暇,还不近女色,那我是不是反而完美的不像个人了?”

    仇大小姐蹙眉道:“不是让你不近女色,但你也不能因为人无完人,就成色中饿鬼吧?你……你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做?什么人不敢喜欢?”

    左凌泉无奈道:“我怎么色中饿鬼了?男人都这样,你只是没见过罢了。”

    “胡说,我爹就我娘一个,我祖宗也只有一个道侣。”

    左凌泉张了张嘴,不能聊老丈人,只能点头:

    “那可能是我比较特别,瓜瓜接受不了我吗?”

    ?

    仇大小姐要是接受不了,现在在做啥?舍身饲敌?

    仇大小姐都不想回答这无聊的问题,把脸颊转向别处:

    “你想试,就试吧……不过事先说好,我仇悠悠,是看你想,才让你得胡来,顺便积累些经验,日后好应对上官灵烨……我和上官灵烨争是一回事儿,我喜欢你是另一回事儿;才不是因为嫉妒她,和你接触,还如此没下限,跑来取悦你……”

    左凌泉把仇大小姐脸颊转过来,认真道:

    “这我自然明白,咱们第一次见,你还不知道我身份,就主动跑来搭讪……”

    ?

    仇大小姐眼神微冷:“我那是结交朋友!”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单纯只是结交,没其他意思?”

    仇大小姐抿了抿嘴,其实不大确定。

    她以前没有找道侣的念头,但单身多年芳华正茂,又没有不找道侣的动机,家里面一直催,潜意识里难免会想着,有朝一日遇到个真命天子。

    在雪狼山陷入绝境,危难之际,左凌泉忽然跳出来英雄救美。

    当时的第一印象,是俊美无双、剑术通神、勇猛无畏、正气十足,而且对她这名声在外的仙子,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这样完美的一个年轻人,直接砸在她面前,她性取向又没问题,凭啥不往该想的地方去想?

    当时主动去搭讪,抱着结交的目的,但仇大小姐承认,当时确实怀着惊艳之感,有问‘家住何处、是否婚配’的意思。

    如果男未婚女未嫁,她实在想不出自己错过这段缘分的理由。

    可惜,后来上官灵烨从天而降,用最气人的方式,把她的‘真命天子梦’轰了个稀碎。

    那段时间,仇大小姐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甚至萌生出‘这辈子不嫁人了’的想法,因为错过这么完美的人选,再遇上任何人都是‘宁滥勿缺’,她没法忍受那种将就过的感觉……

    仇大小姐望着左凌泉,深思良久后,轻声道:

    “反正我那时候只是结交,对你没有不轨之心。后来……后来都是缘分,也不是我横刀夺爱,抢上官灵烨的男人;按理说,我们本就该在一起,你要是拜师惊露台,我爹肯定把你当宝看,我不乐意都会逼我嫁给你,谁让你乱跑,好好的尊主嫡传不当,非得跑大燕去,被上官灵烨白捡了个便宜……”

    左凌泉安静聆听,待仇大小姐吐槽完,才凑向她的脸颊:

    “好在最终没错过,是吧瓜瓜?”

    “……”

    仇大小姐眨了眨眸子,略微沉吟后,抬头在左凌泉唇上啵了下,神色却有些生无可恋:

    “我就知道,和你出来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你想试就试吧。”

    左凌泉含笑点头,继续顺着脖颈亲下去,动作温柔之至。

    仇大小姐尽力放松身心,说服自己别紧张,试试罢了,就当积累经验,以后不至于在上官灵烨面前一败涂地。

    羞涩片刻后,仇大小姐低头瞄了眼,忽然想起了什么,认真问道:

    “大壮。”

    “嗯?”

    “我……我是不是有点小?”

    左凌泉抬起眼帘,又低头看了看,哭笑不得:

    “怎么会呢,这不刚好吗?”

    说着用手丈量比划。

    仇大小姐也这么觉得,就换了个话题:

    “我要不要和娘打个招呼?”

    左凌泉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仇大小姐琢磨了下,觉得这事儿怕是不好说,就继续道:

    “还是算了吧……咱们未婚,回去成婚前,你可不能把这事儿告诉我爹我娘。”

    “这我怎么说?”

    “也是……反正就是不许说,娘要是知道我在外面……非得打断我腿。”

    左凌泉轻轻点头:“明白。嗯……回去咋们办一场大的婚礼,姜怡、清婉、灵烨都没拜堂,刚好一起……”

    “嗯?”仇大小姐一听这个,抬起脸颊:“灵烨还没拜堂?”

    “是啊,回去两次都没机会,就静煣、莹莹姐、老祖拜堂了……”

    “老祖?哪个老祖?”仇大小姐微微一震,胳膊肘撑起上半身,低头望着左凌泉,很是难以置信。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凑到耳边:

    “瓜瓜,你别生气……”

    “唉,算了算了……”

    仇大小姐又躺会枕头上,虽然觉得震惊,但也懒得去细想了,轻哼道:

    “反正这么一来,我家祖宗在九宗辈分最高,我想那么多作甚,该震惊的是上官灵烨才对……她知道这事儿不?”

    “知道。”

    “!”

    仇大小姐满眼不可思议,暗暗琢磨了下:

    “她……怪不得她那么横,没拜堂,还把自己当老大,原来有师尊撑腰……她们师徒一起,就不别扭?她不别扭,女武神那么厉害的人,能接受这种事儿?”

    “这事儿你以后问灵烨,问我,我肯定是说和和美美、相敬如宾。”

    “这事儿乱的很,不光是辈分那么简单。”

    仇大小姐都忘了现在的处境,全神贯注询问:

    “灵烨在家里有女武神撑腰,我以后怎么过日子?我还不得被她欺负一辈子?……不行不行,我也得找个靠山,莹莹前辈……莹莹前辈不顶用,被上官前辈吊起来打,你在外面还有什么女人?有没有能和女武神叫板的?”

    说道和女武神叫板的女人,世上好像没第二个。

    仇大小姐心中一动,目光望向了墙上的梅近水画像,若有所思。

    ??

    这可思不得!

    左凌泉都被瓜瓜搞蒙了,他连忙抬手:

    “瓜,别开玩笑,我在外面没什么女人,就家里这几个,玉堂最厉害。不过你也别担心,家里面我最大,玉堂在我面前,也服服帖帖……”

    仇大小姐对这句话,除开‘玉堂最厉害’,其他一个字都不信:

    “你当你是仙君?这话被女武神,指定把你腿打折。”

    左凌泉也这么觉得,他微笑道:

    “好啦好啦,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别胡思乱想,好好躺着。”

    仇大小姐心里紧张的很,就靠说闲话缓解,怎么可能闭嘴,还想继续聊这些。

    左凌泉光说话不动嘴,其实有点难受,就一边聆听,一边拉开了薄被。

    纱衣丝袜,再次出现在烛光下,还有一抹白里透粉……

    仇大小姐顿时打住了话语,没敢直视左凌泉,望着妆台上的铜镜,看着左凌泉的倒影,一点点得寸进尺……

    仇大小姐想要维持冰山仙子的仪态,但她坚若磐石的心智,在这种冲击下,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不过是片刻之间,就头晕目眩,浑身没了力气。

    仇大小姐感觉自己落入了深潭之中,随波逐流,有些没法呼吸,仅有的一点余力,用在了手指上,拨动了帐勾,放下了红色的幔帐。

    幔帐如水波般洒下,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和光线,声息却也随着空间的密闭和幽暗,稍微大了些。

    但只是转瞬后,幔帐之间,又亮起了一团暖色光芒,在幔帐上留下了影子。

    “你……你不开灯不行吗?”

    “黑乎乎的,不开灯我怎么看得见?”

    “你看那么仔细作甚?还用手掰……呜~……”

    ……

    窸窸窣窣,吵吵闹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上的光团儿,从床头到床尾过了一遍后,又回到了枕头附近,声音再度响起:

    “瓜瓜,看着我。”

    “呼……你……诶?不行不行!”

    仇大小姐意乱神秘的双眸,稍微清醒了几分,看向了近在咫尺的脸庞。

    随着思绪稍微清醒,仇大小姐意识到什么,表情忽然紧张起来:

    “我都试过了,这……这个不行。”

    左凌泉蓄势待发,有点茫然:

    “额……你意思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吧,我……”

    “瓜瓜,做人要讲道义,我陪练这么久,任劳任怨,是一息时间没敢歇。你练完就走,不管我了,不适合吧?”

    “啐……你都占了这么大便宜了,还人心不足?!”

    左凌泉略显不满:“我占什么便宜?丫鬟给小姐揉肩捶腿,丫鬟舒服吗?难不成丫鬟要点赏钱,你还来句我都让你捶腿了,你还敢要钱?这想法是要吊路灯的!”

    ??

    仇大小姐都被这歪理震惊了,她蹙着眉儿道:

    “这能一样?主仆是主仆,夫妻是夫妻。你是男人,轻薄我,我还得答谢你,你当我瓜?”

    左凌泉叹了口气:“阴阳平等,男女亦是如此。你怎么可以因为是女子,就觉得谁亲谁,都是男人占便宜,女子吃亏?我刚才来来回回忙活半天,你动都不动,还没事就打我一下,你说是谁伺候谁?”

    仇大小姐面色赤红,憋了半天,小声道:

    “你伺候我一次……大不了我还你一次,有必要把我吃干抹净吗?”

    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左凌泉听见这话,还真就没了意见,翻身大大咧咧躺在了枕头上,闭上双眼:

    “来吧,我亲你多少下,你就得还多少下,咱们两清,互不相欠。”

    “……”

    仇大小姐连看都不敢看,做出嫌弃模样,微微偏着头。

    纠结良久后,仇大小姐还是压着心底的翻江倒海,小心翼翼坐起来,凑向左凌泉,慢慢还债。

    但……

    这怎么还嘛?

    仇大小姐连撑起身子都困难,看都不敢乱看,更不用说和左凌泉一样从头到尾了。

    只过了些许时间,仇大小姐就认命的躺在了枕头上,闭上双眸偏着头,如果再加上两行清泪,就是标准的‘心灰意冷、被迫饲敌的落难女剑仙’,模样极为有意思。

    “瓜,不还了?”

    “你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再笑话我,我……我死给你看!”

    “好好,不说了……”

    ……

    幔帐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但片刻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以及左凌泉疑惑的声音:

    “瓜,你又要作甚?”

    “出门前,娘亲给了个白手绢,我……我铺上……”

    “呵呵~我来吧……”

    ……

    “瓜瓜,叫声相公。”

    “壮壮……喔~——……”

    一声吃疼的闷哼响起,幔帐里气息陷入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才重新浮现涟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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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阿泉形象崩坏

    雨打窗檐,噼里啪啦的声响,让房间里更显寂静。

    窗户打开着,阵法运转,形成了玻璃状的隔断,阻挡了外面狂风暴雨。

    团子蹲在窗台上,打量外面的波涛,无趣地哼着小曲:

    “叽叽叽~……”

    茶榻上,身着襦裙的谢秋桃,靠着窗台坐着,双膝弯起,放着一本书,借着小案上的灯台认真翻阅。

    崔莹莹坐在对面,斜依着小案,手儿撑着侧脸,旁边放着朱红色酒葫芦,脸蛋儿已经带上了三分酡红。

    如果说仇大小姐和崔莹莹躺在一起,只像是长辈和晚辈的话,那崔莹莹和秋桃在一起,看起来比亲母女还像母女,可以说指着崔莹莹小时候的画像,说是秋桃,没有半个人会怀疑。

    崔莹莹醉眼蒙眬之际,瞄着秋桃的侧脸,有些出神,心里面也琢磨着,以后给左凌泉生了娃娃,会不会是秋桃这模样。

    按照崔莹莹的想法,其实更想要个玉堂、师尊那样的闺女。

    不过这并非觉得秋桃不好,而是不能‘娘怂怂一窝’。

    她这辈子肯定斗不过玉堂了,指不定连静煣、灵烨都斗不过,要是闺女和她一个性子,或者秋桃一样‘乖巧可爱’,那她岂不是要被欺负一辈子?她闺女被玉堂闺女欺负的哭鼻子,她去说理再被玉堂欺负的哭鼻子,想想就气人。

    酒过三巡,思绪难免有点飘。

    崔莹莹目光望向房门,见凌泉小半夜都没出来,大概猜到瓜瓜很勇,直接被‘抱蔓摘瓜’了。

    作为九宗长辈,崔莹莹自然不好和小姑娘争风吃醋,而且有秋桃陪着她,也没什么好憋屈的。

    崔莹莹看向秋桃,略微琢磨了下,柔声道:

    “秋桃。”

    “嗯?”谢秋桃把书放下来,眨了眨大眼睛:“莹莹姐,怎么啦?”

    “你成老幺了,你知道不?”

    “我……嗯??”

    谢秋桃本想羞羞脸说句“莹莹姐,你说什么呀~”,但马上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对哦,瓜瓜姐呢?

    和左公子在屋里这么久没出来,她不会……

    !!

    谢秋桃坐直些许,忽然发现,莹莹姐好像在诉说实情,不是开玩笑。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仇师姐动作这么快?”

    崔莹莹虽然没感知到对面的动静,但孤男寡女展开遮蔽阵法,偷偷摸摸这么久不出来,总不能在探讨大道吧?

    “你以前不是和姜怡说过,瓜瓜下手又快又准吗?有机会不借坡上驴,和你一样扭扭捏捏称兄道弟,恐怕灵烨娃儿都和她一样高了,她都还没进门。”

    谢秋桃眨了眨大眼睛,明白瓜师姐真去送了!

    所有姐妹都投敌了,就剩她一個,危机感自然就来了。秋桃抿了抿嘴:

    “我……我没扭捏呀,称兄道弟……那不是开玩笑吗。”

    崔莹莹摇头一叹:“秋桃,你想想哈,你在登潮港遇见的左凌泉,那时候左凌泉身边,就姜怡、清婉、静煣,灵烨都还八字没一撇,瓜瓜正好从天上过去,面都没见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一起走多远了?你到现在才亲个嘴,还是左凌泉死皮赖脸硬亲,你说你没扭捏,这么多年你在干啥?”

    “叽。”团子跳到小案上,蹲在旁边点头,意思约莫是——桃桃,你是得努力鸟。

    谢秋桃仔细回想了下,有些无辜:

    “这不能怪我呀,我……我挺主动的,但左公子坐怀不乱,我总不能自个往他屋里钻吧。”

    “他坐怀不乱?你整天‘我还小’‘我们是兄弟’,左凌泉能怎么办?你再不加把劲儿,怕是等到左凌泉带着一大家子人回去给爹娘敬茶,你还在外面放炮仗。”

    谢秋桃尴尬笑了下:“照这么下去,好像确实如此……莹莹姐有什么主意?觉得我该怎么弄?”

    “你不挺机灵吗。”崔莹莹眼神示意对门,嘟了嘟嘴。

    团子跟了这么多年,也算花丛老鸟鸟了,用翅膀尖推了推秋桃,“叽叽叽……”示意——过去蹭床铺呀,小奶娘都敢去,伱大桃桃怕个啥。

    谢秋桃望了房门一眼,脸色微红,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我和仇师姐是拜把子的姐妹,跑去打扰多不好。嗯……不告而嫁不合适,等到了玄武台,我带左公子去祭个祖,然后在列祖列宗坟前……”

    ?!

    崔莹莹目光一凝,坐直了些许:

    “桃儿,祖宗陵寝重地,你怕是……”

    “咦~”谢秋桃眼神怪异:“莹莹姐,我是说表白心意,你想哪儿去了?”

    “……”

    崔莹莹眨了眨杏眸:“是吗……反正再不主动,老幺当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秋桃脸皮儿不薄,但作为黄花小闺女,聊婚嫁之事还是有点腼腆,说了两句就捧起书本,做出认真埋头苦读的模样。

    崔莹莹暗暗摇头,也不好再劝了。静煣在楼上睡觉,她不好跑去打扰,更不好去瓜瓜那儿参团,百无聊赖之下,把目光放在了秋桃手中的书本上,探头瞄了眼。

    秋桃手中的书本,封皮是以前在春潮湖买的杂书《雄霸武神》,但崔莹莹抬眼瞄去,却见里面的内容,写着:

    左剑仙定眼一看,却见梅姓妖女眉目含春,玉手轻抬,往他裆里一摸,摸准了那条七寸……

    ?!

    我滴老天爷!

    崔莹莹直接震惊了,酒意瞬间烟消云散,把书抢了过来,拿在眼前打量——果不其然,上面写的是左凌泉和她师尊!

    谢秋桃表情一僵,暗道不妙,起身就跑。

    “秋桃!”

    崔莹莹没想到秋桃皮到这一步,竟然当着她的面,看她男人和她师尊的小本子!

    眼见秋桃想跑,崔莹莹反手就掏出了一根教训弟子的戒尺,穿上鞋子就追:

    “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看这种东西……你给我回来!”

    “莹莹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左公子救命呀~!”

    “左凌泉哪有时间救你,给我回来,把所有闲书交出来!还没进门就无法无天,你进了门还得了……”

    “我错了我错了……”

    ……

    一大一小两人,外加一直“叽叽叽……”的大团子,在船楼里追着跑,眨眼就上下追了好几圈儿。

    崔莹莹手持戒尺,追着抱着脑壳乱窜的小丫头,追着追着,忽然有点恍惚。

    此情此景,似乎和她当年调皮,师尊追着吓唬她一模一样……

    ------

    房间之中,幔帐涟漪阵阵,在一阵急促哼唧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随着幔帐上的倒影翻身,把沉重躯体推开,一条白色狐尾,从帐子下方落下,虽然只是挂件儿道具,但耷拉下来的场面,很像是受尽折腾有气无力的虚弱白狐,垂下了尾巴。

    “瓜?”

    “呼~……你癞蛤蟆不成?呱呱呱呱……”

    幔帐之间,仇悠悠疲倦无力的侧躺在枕头上,额头挂着汗珠,冰山美人般的脸颊上,残留着二月桃花般的红晕。

    原本的薄纱睡裙,依旧套在身上,不过以后肯定不能穿了,上面全是战损,白色长筒丝袜,倒还光洁如新。

    仇悠悠眼神迷离望着面前的男子,头还有些晕,但眼底的怨恼又浮现了出来:

    “心满意足了?咱们……两清……”

    两清……

    左凌泉都不知道怎么评价瓜瓜这话,他眼神温柔之至,搂着仇悠悠,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

    “娘子,辛苦了。”

    仇悠悠抿了抿嘴唇,抬手拉起薄被,闭上双眸:

    “谁是你娘子……我什么都还了,你再死皮赖脸耍赖,我和你没完……”

    话有些没逻辑,但这时候还能说出话,已经属于很厉害了。

    左凌泉也没乱开玩笑,轻柔抱着瓜瓜,让她好好歇息。

    仇悠悠都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余劲儿未散,也没法回味刚才的光景。她额头触在左凌泉胸口,稍微眯了片刻,思绪才渐渐恢复。

    仇悠悠睫毛微动,似是想起了什么,在薄被下摸了摸,拿出一张点缀红梅的手绢,仔细叠好,塞到左凌泉手里:

    “以后你再耍赖,说什么我也不认了……我能还的都还了,这是证据,也没其他东西了,你爱咋咋地……”

    左凌泉面带笑意,握住她的手儿,亲了下额头:

    “想还总是有法子……嘶——”

    仇悠悠睁开眸子,直接在左凌泉肩膀上咬了一口,看来确实被逼急了。

    左凌泉连忙赔笑:“好好好,我以后不耍赖,我欠瓜瓜一次,你没说还清之前,就一直欠着。”

    仇悠悠这才松开银牙,低眼瞄去,见肩膀上被咬出两排小牙印,觉得有点愧疚,又用丁香小舌舔了下……

    ?!

    左凌泉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仇大小姐面对面贴在一起,察觉到不对劲,眉梢一皱,眼神从迷离变成了些许惊慌,稍稍远离了几分:

    “左大壮,你……你没完没了是吧?”

    左凌泉搂着瓜瓜,紧紧抱在怀里,有些无辜:

    “这也不能怪我,你勾引我……”

    “谁勾引你了?”

    仇大小姐怕得要死,没力气跑的情况下,竟然出昏招,想用手把出鞘利剑用力按下去:“你老实点,我就还一次……”

    “诶诶别!”左凌泉连忙握住瓜瓜的毒手,免得被按断:“好好好,今天就还一次,我抱着你行吧?乱来是小狗。”

    仇大小姐被利器指着,一点都不相信:“你先把剑收了!”

    “……?”

    左凌泉哭笑不得,暗暗收功静气,慢慢压下心底的火焰。

    仇大小姐松了口气,这才靠近些许,继续靠在左凌泉怀里。

    但刚靠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以及两人一鸟的声音:

    “小小年纪不学好……”

    “莹莹姐我错了……”

    “叽叽叽……”

    ……

    仇大小姐心中一惊,才想起了这片天地间,不止彼此两人;外面还有秋桃和等着被临幸的莹莹前辈。

    仇大小姐面色通红,扭了扭想要起身:

    “我……我该出去了,要是让莹莹前辈和秋桃发现……”

    左凌泉搂着仇悠悠没松手,柔声安慰道:

    “好好休息,等你睡着了,我出去解释。”

    仇大小姐连动都不想动,左凌泉这么说,她自然合上了双眸,想了想又道:

    “莹莹前辈怎么忽然生气了?还追着秋桃拾掇?”

    “估计是发现秋桃看闲书了吧。”

    “什么闲书?”

    “就是描写咱俩现在这样的书。”

    ?

    仇大小姐知道这类书籍,但从未看过,她觉得这种遭罪的事儿,应该不好写出来,就询问道:

    “你那儿有没有?给我看一眼。”

    “这个……”

    左凌泉摆出正人君子模样,本想说没有,但实在亏心,想了想,还是随手取了一本出来。

    仇大小姐见左凌泉真藏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书,对情郎不正经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分。

    她知道左凌泉不会把‘狠货’给她看,就拿过宝塔模样的玲珑阁,自己查看。

    左凌泉脸色一变,想要制止,却为时已晚。

    左凌泉不止一个玲珑阁,大的装着修行材料,而宝塔模样的玲珑阁,是他第一个玲珑阁,空间太小,就用来装着各种不重要的日常用具。

    仇大小姐神识在宝塔状玲珑阁里搜寻,本想找书籍,但入眼就发现,空间不大的玲珑阁里,除开些许日常用具和杂书,其他满当当全是花花绿绿的衣裳、五彩缤纷的尾巴铃铛,以及各种看不懂的道具。

    ?!

    仇大小姐淡雅的面容,出现了一抹错愕,就好似天真少女,一头闯进了老色胚的储藏室。

    “瓜瓜,嗯……”左凌泉表情尴尬。

    仇大小姐眼神十分怪异,犹豫了下,取出一个牡丹造型的‘茶杯盖’,上面还有小铃铛,翻转打量:

    “这是做什么的?”

    左凌泉老脸有点挂不住,强自镇定拿过‘血滴子’,吸附在了团儿顶端。

    叮铃——

    仇大小姐微微一缩,带起铃铛轻响,低头看去,明白了意思,眼中的震惊和古怪越发深了:

    “还有这种东西?你真是……真是下流……这个呢?别在我身上试,你说就行了。”

    左凌泉拿着吊坠,不好解释,就拿在手里晃了晃,结果吊坠就发出了声音:

    “好哥哥,宝儿错了……”

    ?!

    仇大小姐瞪大眸子,又惊又疑:

    “这是灵烨的声音?”

    “是啊。偷偷录的,可别和灵烨说,不然准被灵烨没收。”

    “无耻……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原来也有求饶的时候……”

    仇大小姐仔细打量片刻,就帮左凌泉收了起来,然后又掏出了五花八门的小东西,询问用法,问一句嫌弃、奚落一句。

    左凌泉感觉自己‘正道剑仙’的形象,在瓜瓜面前崩了个稀碎,但也毫无办法。

    毕竟他总不能把这些物件儿,推到‘闺房炼器宗师’婉婉头上,作为使用者,怎么也得把这锅背住了……

    -----

    万里之外,向阳山巅。

    平如镜面的湖面,分割出两个世界。

    水面上是冰天雪地,一树寒梅在风雪中悄然绽放。

    水面下,却是花红柳绿,芳草依依,娴静舒雅的女子,牵着身着襦裙的小丫头,在花丛间缓步行走,欢声笑语从水中传来:

    “师尊,你道行那么高,以后会不会忽然变成蝴蝶,飞到天上,不要莹莹了?”

    “师尊也不知道呀,要是以后真飞走了,莹莹怎么办?”

    “哼~!师尊要真飞走了,莹莹就可劲儿调皮,吃成胖丫头,师尊看不下去,肯定就回来打莹莹屁股了……”

    “呵呵……”

    ……

    画面来自数千年前,却又好似发生在昨天。

    容颜衣着没有丝毫变化的柔雅女子,在湖畔琴台侧坐,凝望着水中的温馨昨日,眼底显出了恍如隔世之感。

    当年的莹莹,多天真烂漫,怎么长大了就……唉……

    梅近水心念微动,湖面便一分为二,变成了鸳鸯湖。

    湖水左侧,是莹莹幼年活泼可爱的画面,还有玉堂老成持重,认真修炼的侧影。

    而湖水右侧,也是这俩姑娘。

    莹莹依旧活泼可爱,趴在枕头上,套着黑丝的脚儿交错摇晃,叽叽喳喳说着污言秽语。

    玉堂依旧老成持重,脸颊埋在枕头上,哪怕被顶得一颤一颤,也闷不吭声,和睡着了一般。

    梅近水到现在都不忍直视这场面。

    此时认真回忆莹莹幼年的影像,就是为了找回心中天真可爱的小莹莹,免得那个会不知羞的小污婆,取代了她珍藏至今的记忆。

    但可惜,几个月下来,这些画面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掉。她心中天真无邪的小莹莹,大概率是永远回不来了。

    “唉……”

    梅近水幽幽一声轻叹,拿起手边刚编好的一本诗集,看着上面《凌泉赠梅先生集》几个字,眼神有点复杂。

    毕竟和小莹莹一起回不来的,还有那个剑术高超、出口成章的谦谦君子。

    虽说世间人无完人,但那人的反差实在太大了——穿着衣裳不食人间烟火,脱了衣裳我乃九洲色魔!

    如今那人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彻底变成了无所不舔的小淫贼;回想起来,第一印象不再是口吐诗篇绝句的白衣公子,而是那挂着汗珠的结实胸肌……

    察觉到思绪有点飘,梅近水睫毛微动,便收回了神游万里的心念,湖面也恢复了冰雪寒梅的倒影。

    在湖畔静坐良久后,脚步声从后方的石道上响起。

    踏踏——

    梅花林间,一名着向阳城长老服饰的女修,缓步走到湖畔,遥遥躬身一礼:

    “师尊。”

    梅近水收起思绪,盈盈起身,拖着白裙踩过雪面,来到梅花林间,闲庭信步游赏:

    “寒玥,外面有消息了?”

    女修寒玥,跟在梅近水背后行走,认真道:

    “以华钧洲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东洲女武神已经坐船折返,其他就不得而知了。温师兄归宗后,东洲那边戒心极高,尊主能亲力亲为的事儿,连嫡传弟子都不会透露,基本上打探不到什么动向。”

    梅近水微微颔首,在一树梅花前停步,抬手打理着花枝:

    “外面的‘镇阳山’,是怎么回事儿?”

    寒玥一愣,脸上露出一抹尴尬:

    “师尊都听说这事儿了?”

    梅近水当年在中洲剑皇城,见过和陆剑尘在一起的左云亭,和左凌泉共患难后,发现莹莹的婆家人来了门跟前,自然会注意。

    不过这些事儿,梅近水并未和弟子透露,只是道:

    “在向阳山大门外开宗‘镇阳山’,还广邀人妖豪雄观礼,本尊要是听不到动静,也该归隐山林养老了。”

    寒玥笑了下:“唉,这事儿就是底层修士闹着玩的。去年师尊远征的时候,东洲的陆剑尘,带着徒弟到了向阳山,装成过来求教的妖族,偷偷往后山跑。”

    梅近水眨了眨桃花美眸,回过头来:

    “装成妖族?”

    “是啊。一老一少装成猴子精,和白狼氏族的族长一起到了向阳山。陆剑尘的徒弟是真有点本事,一身人味,言谈举止却和猴儿没区别,接待的沈长老,觉得正常人应该不至于滑稽到这一步,硬是被蒙混过去了。

    “可惜陆剑尘火候差点,放不开,让沈长老起了疑,当晚就把偷偷往后山摸的师徒俩堵住了。陆剑尘见无路可退,就说明了来意。沈长老也没为难他们师徒,带他去见了想见的人……”

    梅近水微笑道:“陆剑尘可浪子回头了?”

    寒玥道:“若没有回头,走不到这里来。要徒儿看,陆剑尘就不是个东西,不配让师尊暗中照拂,更配不上那姑娘。当年温师兄在九宗当尊主,眼睁睁看着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在望海楼附近苦等几十年,等得大道断绝、花容不在,若不是陆剑尘和荒山关系不错,温师兄当时就把陆剑尘长生道打断了;连侯书玉都看不下去,偷偷跑去替他修了座‘仙子坟’祭奠。这样人厌狗嫌的修士,就该让他自作自受。”

    梅近水轻轻摇头:“陆剑尘天赋不弱于世间任何一人,只是天生性格孤僻,又缺乏师长教导,才在年轻时走错路。只有失去过所有的人,才会明白身边一草一木、一颦一笑的来之不易,他历经世间极悲,自行大彻大悟,千年后若能位列仙君,对九洲来说是一件好事,本尊有能力照拂,自然会照拂。”

    寒玥知道师尊境界高,没有否认这话,而是道:

    “陆剑尘得偿所愿后,看起来根本不想修行了,直接原地还俗,跑去红叶镇买了块地皮当药农。”

    梅近水对此并不意外:“陆剑尘和吴尊义一样,两边都欠人情,或者也摸不准谁对谁错,不想冒然干涉大势。这样的隐士多得很,等正邪之争结束,或者外域天魔入侵,自然就出山了。”

    “哦……反正陆剑尘从那之后就挺老实的,但他徒弟不满意当农夫的处境,整天嚷嚷‘老陆,我好歹是豪门子弟,五谷不识、六畜不分那种,你整天教我插秧挖地,是不是太误人子弟了?’……”

    寒玥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才继续道:

    “陆剑尘似乎也觉得师父当得不靠谱,就弄了个小门派,教镇上的药农子嗣剑法;他徒弟一听就来劲儿了,说什么‘人得有志向,不想当盟主,开什么宗派’,直接取名‘镇阳山’,剑指我们向阳山,还四处发帖子,邀请各路仙家过去捧场。”

    梅近水笑了下,询问道:“北狩洲的仙家,什么反应?”

    “当笑话看呗。”寒玥随着梅近水行走,兴致勃勃道:“师尊您如日中天,带着‘镇阳山’名号的请帖,外面的仙家若是敢接,就属于不长眼了,反正到现在也没人上门道贺;倒是妖族那边,有几个氏族听说消息后,真送来了贺礼捧场,估计是想看我向阳山笑话。”

    梅近水听到这里,微微蹙了下眉,却也没有多说,微笑道:

    “给‘镇阳山’送个匾过去,新人开宗,向阳山作为北狩洲仙家首脑,若是置之不理,就失礼数了。”

    “啊?”寒玥一愣,连忙劝阻:“师尊,这怕是使不得。‘镇阳山’才一栋两间小院,师徒加起来三个人,连小作坊都算不上。咱们送匾,‘镇阳山’可就真开宗,位列北狩洲仙家名录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北狩洲仙家凋零,如一汪死水,除了我向阳城,九洲知名的宗门没第二家。如今多个活宝,也挺有意思。”

    寒玥见此,自然不好违逆老祖的旨意,只能点头。

    梅近水抬眼望向南方的天空,眼底带着三分笑意,估计是在想象,左凌泉听到这奇葩消息,是个什么表情……

第五章 北狩洲

    华钧洲到北狩洲跨度极远,中间无航道和停靠点,等走到中途,已经进入了万年不见人迹的无人海域。

    天上日月流转,渡船匀速朝北方航行,窗外永远是蔚蓝海面,给人的感觉好似位置从没发生过变化。

    船上的五人,起初还会看看海景,但跑了几天后,就失去了兴致,开始‘日复一日’地修行。

    在瓜瓜进场后,莹莹姐很贴心搬去了楼上,和静煣同居,把睡房留给了瓜瓜,让她可以度过一个特别的‘蜜月’。

    左凌泉则是两点一线上下跑,白天待在楼上,和两个姐姐放开了修炼,偶尔老祖还过来‘串门’,训他一顿后被占占便宜;晚上到瓜瓜屋里,斯文有礼慢慢修,算是吃甜点。反正几个月下来,光着的时间比穿衣裳多。

    至于秋桃,自从发现瓜瓜‘投敌’后,有些自闭了,但又不好意思跟着一起修,就把房门一关,在里面闭起了关。

    闭关是在打坐还是其他,并不清楚,反正左凌泉偶尔从门口路过,能听见里面“叽叽叽……”的声音,还有秋桃认真的嘀咕:

    “杂书就得这么写,主人公不莽没人看……”

    “啥?名字不好听?九域莽荒、太虚无迹,立意多高……写得有点跑题哈?”

    “叽叽……”

    ……

    左凌泉略微分析,秋桃估摸是闲得无聊,在写他或者堂堂的自传。他的可能性要大些,毕竟秋桃一直跟在身边,他的事儿秋桃都知道。

    说起来,左凌泉受秋桃影响,看的闲书也不少,等忙完后闲下来,也以玉堂为原型写本杂书试试,肯定比他的经历好看。

    渡船上的日子,单调却不枯燥,就这样两点一线跑了几个月后,随着一场大雪从云海飘落,北方海面尽头,终于出现了大地的轮廓。

    左凌泉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方的大陆,长长松了口气,原本惬意的表情,却又多了一抹‘深入梅穴’的凝重。

    “终于到了……”

    在二楼闭关数月的秋桃,此时打开了窗户,跳到了甲板上,肩膀扛着团团,在风雪中举目眺望,遥遥指向海岸上的一片建筑:

    “哪里是霸城,归属坤极宗,我小时候还跟着娘去过哪里,和坤极宗掌门喝过茶……”

    渡海而去远游多年,再回故地,谢秋桃脸蛋儿上明显多了几分触景生情的感叹。

    团子则是迎风而立,远眺大地,“咕咕叽叽……”,估摸也在感叹——鸟鸟原来还有这么一片江山……

    船楼顶层,已经换成寻常女修装束的莹莹姐和静煣,并肩站在观景台边缘,正在交流:

    “莹莹姐,这船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吧?直接开进去,怕是太嚣张了。”

    “我待会收进玲珑阁即可。话说团子你得叮嘱一下,北狩洲以鱼鲜名扬天下,据说集市里北海小银鱼论斤称,被小宗门拿去喂鸡……”

    “叽?!”

    团子眼前一亮,当时就兴奋了,可惜被老娘一个眼神镇压得死死的。

    仇大小姐住在船楼二层,海上太过荒凉,路上基本没出门,白天修炼,晚上等着某个色胚摸进被窝糟蹋。

    此时即将靠岸,仇大小姐也从楼梯下来,走出了一楼大厅的大门。

    虽然瓜瓜破了,但仇大小姐冰山美人般的气质没有丝毫变化,一袭修身白色长裙,手里提着碧青长剑,看起来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不食人间烟火。

    谢秋桃抱着怂团子,望向仇大小姐,眼神儿古怪:

    “瓜师姐,你终于醒啦?”

    仇大小姐在屋里和情郎甜蜜了几个月,还不打招呼,让秋桃成了‘无冕之幺’,终究有点不好意思。

    听见秋桃明知故问,仇大小姐脸蛋儿红了几分,默默走到跟前,做出看风景的模样:

    “嗯,是啊……闭关的有点久。你闭关的怎么样?”

    谢秋桃揉着团子,轻轻叹了口气:

    “唉,不怎么样。修炼的时候,老听见‘咯吱咯吱’响,还有猫叫,弄得人睡不着……”

    ?!

    仇大小姐自然明白秋桃说的是什么声音,脸色涨红,瞪向左凌泉,显然是以为左凌泉光顾着吃瓜,没遮掩声响,让秋桃晚上听到了。

    左凌泉晓得秋桃在开玩笑,抬手在秋桃脑壳上弹了下,然后拉住秋桃和瓜瓜的手,御风而起:

    “走吧,上岸了。”

    “叽!”

    团子早已饥渴难耐,闻声化为白色炮弹,直接飞向了海岸;静煣则眼神一恼,待莹莹收起渡船后,连忙追了上去……

    ————

    北方以玄武为尊,上古传承至今的地名,大多与当地神祇有些渊源,霸城就得名于龙龟‘霸下’。

    不过长生道断绝后,北方逐渐凋零,玄武台、霸城这些地方,早已经有名无实,不说孕育神兽,连修行宗门都难以维系,目前还留存的,都是些小杂鱼,或者‘风烛残年’的上古名门。

    坤极宗在万年前也是名震一方的大宗门,玄武台没落后,还当过几年老大,不过衰败大势已成定局,几千年下来也只剩下一个千余人的小宗门,靠着霸城这海港集市维系。

    落得这般境地,有天灾的原因在其中,但不是全部。

    玄武台之所以迅速没落,除开子孙败家外,和‘家训’也脱不开关系。

    长生道斩断,受到波及最大的就是北狩洲,等后辈回过味来,北狩洲仙家肯定第一个造反,想要恢复天地平衡,这使得北狩洲成了幽萤异族萌芽之地。

    玄武台秉承家训,坚持斩断长生道,在北狩洲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威望再高也撑不了多少年。

    等玄武台一倒,‘东洲女帝梅近水’跑来北狩洲‘登基’,整个北狩洲就彻底沦为了异族的疆域,和当今正道划清了界限。

    坤极宗能在万年前打出基业,和玄武台争锋,也算是‘正道名门’;只可惜在大势之下,不想和玄武台一样埋于尘土断绝香火,就只能改变立场,对着向阳山俯首称臣。

    到了如今,坤极宗的老祖温如意,不过玉阶初期修为,在九洲仙家豪门中,连二流都排不上。

    年关将至,霸城内银装素裹,曾经能容纳百万修士的偌大城池,街道格局尚存,但辉煌早已不在。

    城内仙家铺子十不存一,都集中在了西市,其他地方都变成了俗世百姓的居所,仙凡混居,凡人甚至比来往的修士要多。

    温如意是仙家老祖,也是霸城的城主,这名号放在什么地方也算个人物。

    但如今寒冬腊月,白发苍苍的温如意,却只能孤零零的坐在西市一家老药铺里,看着门前人来人往,神色间写满了落日黄昏的萧索。

    曾经的一洲豪门,落到如今这般境地,温如意无疑是最想打开长生道的人之一。

    但温如意和异族的观念并不统一,并不想马上打开。

    其原因也简单,异族把长生道打开,坤极宗该二流还是二流,不会一飞冲天,当家做主的还是外洲来的梅近水。

    幽萤异族拉拢妖族,坐视妖族成长到如今‘共分天下’的地步。

    长生道一开,九洲局势重新划分,梅近水、商寅很可能回地大物博的东南三洲,偏远的西北两洲,大概率落入妖族之手。

    温如意作为本土修士,被外洲修士统治尚且想的过去,被妖族统治,或者被驱逐出境,到时候九洲岁月静好,和北狩洲土著还有什么关系?

    这些想法,是北狩洲本土仙家一直以来的担忧,只不过梅近水手腕太硬,把这些内部分歧压了下来。

    近两年,梅近水携军攻打东洲、藤笙去绝剑崖索要神剑,已经让温如意察觉到,异族打开长生道的时间可能不会太远了。

    温如意作为本土修士中资历最老的几人之一,近期一直在暗暗琢磨如何‘驱虎吞狼’——在长生道打开前,必须设法让妖族陷入内乱,甚至让妖族和梅近水结死仇,才能确保梅近水事成后,会‘兔死狗烹’,而不是不裂土封疆,把他们的北狩洲,送给妖族当容身之所。

    但要做到‘驱虎吞狼’,以温如意的道行,显然是痴人说梦。

    按照温如意的设想,是从妖族内部下手。

    妖族看似是一个族群,实则飞禽走兽众多,由无数个氏族组成。

    藤笙本体为狼,是妖族的霸主,但麾下还有老二‘梵天鹰’、老三‘金魁大王’等妖族巨擘。

    梵天鹰是北狩洲妖族的老首领,和狼族有万世血仇,三千年前被藤笙抢走了王位,藤笙为了整合妖族,并未将其斩杀,甚至没有按照妖族规矩将其放逐。

    作为‘前朝旧主’,梵天鹰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并不安心,基本上常年待在窝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藤笙就给它来个‘病卒’,整合了他麾下的势力。

    藤笙作为妖族仙君,受人族教养,意在‘有教无类’,给妖族争取和人平等的权利,对妖族来说算‘明君’,估计没这个心思。

    但梵天鹰不可能不提心吊胆,因为人族的明君,对待前朝旧主,比妖族更狠。

    而其他臣服于藤笙的氏族,基本上都把梵天鹰当‘前车之鉴’。

    腾笙没杀梵天鹰,意味着藤笙确实能容得下它们这些虎豹牛羊;杀了梵天鹰,那它们无非从被人族欺凌,变成被狼族奴役,妖族主宰九洲,和它们这些奴隶没啥关系。

    温如意想要挑拨离间,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找个剑法通神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宰掉梵天鹰,伪造藤笙动手的假象。

    妖族由此内乱最好,一盘散沙,不可能是人族的对手;就算藤笙压下了此事,温如意也可以主动透露实情,说是自己所为。

    温如意就是梅近水麾下的人,这挑拨离间祸乱妖族的责任,梅近水这当老大的撇不清关系,双方必然结梁子。

    方法说起来简单,但藤笙不可能不防着此事,梅近水更不可能借给他人手。

    能瞬秒妖族老二的剑客,去哪里找呢……

    老药铺的柜台后,温如意靠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琢磨着怎么联系绝剑崖,和他共同谋划此事。

    还没想出个结果,老药铺的门口传来动静,一个身着长袍的年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含笑道:

    “老伯,温掌柜可在?”

    温如意抬眼看去,却见进来的年轻人,剑眉星目、身材匀称,腰间挂着把古朴宝剑,身上隐隐带着出尘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点道行的剑客。

    可惜肩膀上站着只白色低品灵禽,歪头咬着翅膀尖儿,怎么看都是不大聪明的样子,稍微破坏了剑侠气质。

    北狩洲因为有个妖王藤笙,人族剑修基本上没出头之日,所以极少看到剑修。

    温如意上下扫了一眼,发现看不出此子深浅,表情露出了三分凝重,坐起身来:

    “道友面生,第一次来霸城?”

    话音刚落,一个圆脸小姑娘从门口探头,笑嘻嘻道:

    “温伯伯,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温如意一愣,仔细看了几眼,才从和老友谢温有三分神似的脸庞上,认出了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小姑娘:

    “你是谢……哎呦喂!”

    温如意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打开通往后院的门帘,示意几人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爹……唉,进来再说,当心隔墙有耳。”

    谢秋桃跑进药铺,后面跟着仇大小姐。崔莹莹和静煣则担任‘护道人’,在街上注意周边动向。

    左凌泉扫视一眼,见铺子里没啥异样后,才带着两个姑娘进入后院。

    团子蹲在左凌泉肩膀上,咬着翅膀装傻,等三人进门,就跳下来落在药铺里晾着的灵果旁,“叽叽……”两声,约莫是在说:你们聊,鸟鸟就不进去了。

    仇大小姐岂能不明白团子的意思,当即把它抱在了怀里。

    老药铺的后院里有一间茶厅,看起来是平日待客的地方。

    温如意等几人进入后,就展开了茶厅的遮蔽阵法,轻声感叹:

    “秋桃,百年前,你爹娘……”

    谢秋桃刚进屋,闻言连忙插话:

    “陈年旧事,温伯伯就不用提了,我娘都和我说过,你们也是没办法。”

    温如意叹了口气,把茶杯送到三人手边,在主位坐下:

    “你娘就是太倔,势微之下,能忍辱负重、伺机而动,才是明智之选。你娘非要硬碰硬,结果可好,夫妻俩天各一方,你这么小个丫头,也在外流离失所,连个照看的长辈都没有……”

    玄武台和坤极宗,算不得世交,但都是北狩洲的上古名门,一起衰落到今日这地步,再没交情也成患难之交了,温如意的言辞,显然把谢秋桃当晚辈看。

    谢秋桃也有点感慨:“上次遇见我娘,我娘也挺后悔的。要是能和温伯伯一样多点隐忍,现在估计还好好住在玄武台……”

    温如意聊了两句过往,目光放在了左凌泉和仇瓜瓜身上:

    “这两位是?”

    谢秋桃通过老娘的指引,找到了温如意,但心里并不是非常信任,只是笑眯眯道:

    “是我在华钧洲认识的两个朋友,司徒冷馋和黄瓜瓜,陪我回来看看。到温伯伯这儿来,就是想打听几件事儿。”

    温如意笑道:“敢陪你回这里,想来不是简单人物。老夫和你爹娘相识一场,想打听什么,尽管说便是,老夫只要知道,自然如实相告。”

    左凌泉含笑拱手:“温前辈,我们从华钧洲到这儿来,难免提心吊胆,不知道坐镇北狩洲的梅仙君,可否从东洲折返?若是回来了,我们怕是不敢往深处走。”

    “梅仙君在东洲登潮港失踪,北狩洲仙家人心惶惶,前几月,向阳山宗门庆典时,梅仙君亲自露面说了两句,安抚人心,肯定是回来了。不过梅仙君道行太高,目前境况不得而知,嗯……无论境况如何,摁死我等向来还是不费吹灰之力,你们还是小心为妙;只要低调行事,不往不该去的地方走,天地这么大,也没人管你们。”

    仇大小姐点了点头,插话道:

    “我和司徒兄都是剑客,过来前曾听说,北狩洲出了个剑宗,还叫‘镇阳山’,开宗之人据说姓左,难不成是东洲一起失踪的那个左大剑仙,在北狩洲落户了?”

    “唉~不是不是……”

    温如意听见这话,连连摆手,还有点哭笑不得:

    “东洲左凌泉,那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剑神’,除开梅仙君不计身份用美人计,否则老夫实在想不出,让这位天骄叛离东南三洲的由头。”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蹲在茶案上吃瓜子的团子,倒是小声“叽~”了下,意思估计是:

    您老看人真准!

    谢秋桃对于这种大不敬的玩笑话,打了个哈哈:

    “温伯伯,这话你可别乱说,就算梅仙君听不见,也要小心才是。”

    温如意笑了两声,又叹了口气;

    “梅仙君虽是异族首脑,但文成武德、治世开明,从不计较这些戏言。可惜,人无完人,北狩洲能稳定下来自给自足,梅仙君功不可没,但放任妖族,养虎为患,也是大过;若非这一点,你爹娘还有老夫,早就诚心诚意归顺了,你也不至于飘零在外多年……”

    左凌泉从温如意的言辞,察觉到了他对梅近水和妖族的不满,心里感觉温如意的立场,和现在的梅近水还挺接近的。

    不过这话,左凌泉自然不会明说,只是安静聆听。

    温如意说了片刻心里话,才转回正题:

    “扯远了。那个‘镇阳山’,确有其事,去年开宗请柬送过来,着实把老夫吓的不轻,还以为名震天下的左大剑仙,真跑北狩洲落户了;世上有镇住向阳山本事的剑仙,估计也就他一个。”

    温如意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做工潦草的请柬,递给谢秋桃:

    “后来一打听,才发现是个姓左的二愣子,跟着师父师娘在玄江下游的松红镇当药农,闲来无事搞了这么个奇葩宗门,弄得北狩洲人尽皆知。这消息都传到外洲去了?”

    左凌泉接过请柬,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后面还有落款——镇阳山少主,左泊情。

    ??

    左凌泉抬手揉了下额头,把请柬递给瓜瓜,无力吐槽。

    仇大小姐拿过请柬,看着落款,眉头一皱,怎么看都觉得‘泊情’二字,取自她祖宗‘仇泊月’,和她爹‘仇封情’。

    谢秋桃扫了眼狗爬字迹,已经可以确认身份了,她好奇询问:

    “然后呢?现在镇阳山如何了?”

    温如意摇头苦笑:

    “老夫说梅仙君开明,可不是吹捧拍马屁。梅仙君得知此事后,专门手书了‘镇阳山’的匾额送了过去。北狩洲原本现存的大小仙门,一共一百零四家,如今变成了一百零五家。九洲最大的宗门难以定论,但最小的宗门肯定在我们北狩洲,一共仨人,不说弟子,五大长老都凑不齐。”

    左凌泉听到这里,猜到梅近水大概率知道五哥的身份。

    不过左凌泉倒也不担忧五哥安危,因为五哥浪到这种地步,担忧有啥用?

    他不去啥事儿都不会发生,他去探望,大概率被疯批婆娘堵个正着。

    谢秋桃听了片刻后,又随口询问道:

    “我想去冰原看看,小时候没去过,那边是妖族的地盘,温伯伯可知晓混进去的门路。”

    温如意听见这话,琢磨了下,心中一动,询问道:

    “秋桃,你这次回来,莫不是准备去妖族搞乱子?你放心,你娘能让你来找老夫,就信得过老夫。人族这边老夫说不准,但你们要去妖族捣乱,老夫没半点意见,咱们北狩洲本土修士,都巴不得妖族早点死,堂堂人族,岂能与禽兽平起平坐……”

    谢秋桃笑道:“差不多吧,谢家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既然来了,总得给妖魔鬼怪来一下不是。”

    温如意轻轻点头:“老夫近些年一直在琢磨这个,这要捣乱,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老夫首推大妖‘梵天鹰’,你们要是能把这老鹰弄死,妖族铁定内乱……”

    谢秋桃表情一僵:“温伯伯,您觉得我有这本事?”

    温如意想了想,苦笑道:“也是,樊天鹰是忘机境大妖,让你们去收拾,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左凌泉此行过来,没有和梅近水结盟的意思,但拾掇妖族是正道本分,梅近水说不说,他都得干,见此开口道:

    “温前辈既然有想法,不妨说上一说,我们帮不上忙,说不定也能出出主意。”

    温如意自己根本没‘驱虎吞狼’的实力,能找的帮手,也只有玄武台这些一起衰败的难兄难弟,因此稍微琢磨了下,还是把他的设想讲了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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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点名责令整改了or2!

第六章 随风潜入夜

    霸城距离玄武台旧址,不过三千余里,以左凌泉如今的境界,也就饭后遛个弯的距离。

    黄昏时分,荒山野岭外的海崖下,停泊着遮掩为寻常商船的渡船。

    左凌泉落在海岸的古老平台上,举目眺望向山野。

    脚下的巨型石台,是上古时期玄武台祭海的标志性建筑,巍峨如山岳,但千年无人打理,早已经古迹斑斑遍布裂纹,只能从阶梯两侧残存的壁画,一窥当年北狩洲第一豪门的余晖。

    玄武台下方,本来参差错落的建筑,早已不复存在,原本该是宗门广场的位置,变成了稻田;周边的山岭间有几个小村子,修桥补路、搭建房子的石料中,能瞧见很多带着阵纹的古老阵石。

    仇大小姐站在玄武台上看着大地残存的遗迹,实在很难想象,这么大的宗门,如何衰落到的这一步。

    谢秋桃插着小腰,脸蛋儿上也带着几分遗憾:

    “我做梦瞧见的光景,可壮观了。那边的山上全是房子,稻田那边还有尊玄武雕像,小山那么大。可惜谢家子孙不争气,千年时间把家业卖干净了,连石头瓦片都折价卖给了小宗门,这台子太大又不值钱,不然连这玩意估计都能拆掉卖了……”

    “叽叽……”团子站在肩膀上,蹭了蹭秋桃,算是安慰。

    仇大小姐跟着秋桃走下阶梯,询问道:

    “这么大的宗门,不至于落魄到卖房卖地的地步吧?”

    谢秋桃摇头道:“崽卖爷田不心疼,家业再大也架不住败家子折腾……”

    两个姑娘一路闲谈,左凌泉则走在身后安静聆听,约莫沿着乡野小道走了十余里,来到了山野深处的一处峭壁上。

    峭壁上是一个可以远眺海景的石坪,修建着一栋篱笆小院,周边没有阶梯,因此没有乡野百姓上来侵扰。

    谢秋桃熟门熟路的上了峭壁,落在篱笆院里,本以为多年过去,幼年的居所早已荒废,但意外发现,三间房子都保持完好,连篱笆都还在,只是多了些杂草,覆盖着积雪。

    左凌泉跟着秋桃走到西箱的小房子前,上面还挂着铜锁。

    秋桃在周围找了找,跑到主屋外的一个石墩旁,推开一些,从下面找到了钥匙,笑嘻嘻道:

    “我就知道在这儿,以前我爹我娘出去降妖除魔,我不听话偷偷瞎跑,就把钥匙放在这里……”

    说起幼年的时光,谢秋桃向来活泼可爱的脸颊上,也多了几分物是人非之感,笑的有点勉强。

    仇大小姐面若冰山,实则心肠软的很,幼年和娘亲生离死别的记忆尚在,对这种感觉感同身受。她来到跟前,拉住秋桃的手,柔声安慰:

    “爹娘都在就好,人总会长大的嘛。”

    谢秋桃嗯了一声,来到自己的小房子前,把门打开,房间之中的陈设,依旧和当年离开前一样。

    屋子里摆着一张小床,旁边是书桌,上面堆着让人看着就头大的书经典籍;墙上则挂着小号的乐器,琵琶、笛子等等。

    团子对桃桃的老巢很感兴趣,蹦跶到床铺上,来回滚了几圈儿,摊开翅膀小爪爪朝天,体验秋桃当年睡在这里的感觉。

    仇大小姐则在书桌旁,打量秋桃当年做的功课——从墨迹来看,距今少说百来年了……看来确实比她大……

    左凌泉站在衣柜前,欣赏秋桃小时候玩的玩具。

    谢秋桃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幼年被打屁股的时光回忆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瞄向左凌泉,心中微动,拉了拉左凌泉的袖子。

    “嗯?”

    左凌泉回头看去,却见秋桃脸儿有点红,嘟嘴示意外面。

    ?

    左凌泉觉得秋桃有话要说,便跟着往出走。

    秋桃带着左凌泉出门,不忘打个招呼:

    “仇师姐,你先看,我和左公子去后面给祖宗上柱香。”

    “好。”

    ……

    落日西斜,晚霞洒在崖壁上,把天地点缀成了金红色。

    篱笆小院后方,并没有什么陵墓,只是一望无际的群山;修行中人逝世没有大操大办的习惯,谢家祖辈都在群山之间落叶归根。

    面相群山的崖壁边缘,有一个石台,台上摆着石质香坛,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谢秋桃带着左凌泉来到跟前,把积雪扫开,又取出纸钱香火,面向群山点燃香火,表情很是认真。

    左凌泉接过了三炷香,见秋桃准备祭祖,表情肃穆了几分,背对沧海面向群山,虽然没看到任何坟冢,却也好似感受到了源自千万年前谢家先辈的注视。

    谢秋桃站在山崖之巅,拿着香火面向群山,略微酝酿了下,才认真道:

    “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秋桃,今日带着……带着未婚夫前来祭奠,往后可能要嫁入左家,违背谢家女不外嫁的祖训。如果祖宗不答应,就打个雷提醒秋桃一声,不打雷,秋桃就当祖宗默认了……”

    ??

    左凌泉一愣,觉得秋桃这表白方式,是真有点东西。

    为防天公不作美,真打个雷提醒不孝子孙,左凌泉还暗暗注意了下,确保不会出意外。

    左凌泉本想聊两句,但祭奠祖辈的时候闲聊不合适,想想还是手持三炷香,面向群山认真道:

    “晚辈左凌泉,今日在此立誓,必然帮秋桃达成心愿,重建北狩洲玄武台。若是秋桃诞下子嗣……”

    谢秋桃一听这个,连忙打岔:“诶诶,扯远了,咱们八字才一撇,怎么就说起生娃娃了,这事儿应该成婚后再回来说……”

    谢秋桃脸蛋儿有些红,怪不好意思的。

    左凌泉见此,也就随秋桃的意了,认认真真把三炷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里,然后道:

    “桃儿,你怎么都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咱们这就算定亲了?”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谢秋桃发现自己成‘老幺’后,暗暗琢磨过好多种表白的方式,有浪漫的有深情款款的,结果跑到这里来,弄得还是和兄弟结拜似的,她有点尴尬的道:

    “定就定了吗……咱们太熟了,和铁哥们似的,弄那些有的没的,感觉古怪的很,要不就这样吧,天快黑了,莹莹姐她们该等急了。”

    说着就想跑。

    左凌泉轻笑了下,也没有太为难秋桃,只是凑过去,在秋桃红彤彤的脸蛋儿上亲了口,就拉着她的手折返。

    两人相伴走回篱笆小院,仇大小姐已经走了出来,在院子里等待。

    团子比较无聊,自个在院子里,用翅膀把积雪垒起来,堆成自己的雕像;仇大小姐也是来了童趣,蹲在旁边帮忙堆雪团子。

    仇大小姐对艺术方面不太擅长,但堆雪团子的流程极为简单,无非把雪滚成一个圆球,然后在上面画出眼睛、翅膀,随便一弄就栩栩如生。

    因为蹲下的姿势,仇大小姐把裙摆稍微提起来了些,露出了小腿和绣鞋,能瞧见裹在小腿上的白色丝袜。

    谢秋桃走到跟前,拉着左凌泉的手就松开了,发现仇大小姐裙下的装束,明知故问来了句:

    “仇师姐,你裙子下面穿的啥呀?”

    仇大小姐连忙把裙子拉了下,遮挡住了鞋子:

    “没啥,白袜子罢了……”

    “呵呵……”

    左凌泉面带笑意,在旁边蹲下来,和秋桃一起帮着团子堆起了雪人……

    ------

    咻——

    嘭!

    烟花从县城的街道上升起,在半空炸开绚烂烟火。

    上官玉堂穿着鹅黄色的裙装,走过左家大宅外的小巷,往天空看了一眼,又回想起孤身到左家拜访的那个温馨年关。

    那次是一个人过来,有点孤单,而这次人多了些:灵烨、姜怡、清婉都走在跟前,冷竹也紧张兮兮的抱着礼盒。

    第一次年关回家,姜怡、灵烨争先恐后,静煣、清婉不甘示弱,看似和和美美,实则火药味很足。

    而这次有了老祖带路,在后宅无人能抗衡的绝对统治力下,姑娘们都消停了,心里想不想抢老大不知道,反正不太敢表现出来。

    玉堂在后宅一家独大,对灵烨来说无疑是最悲催的。

    以前灵烨以大姐自居,不管是不是自封,至少敢这么喊,姑娘们在大事儿上也确实会听她的。

    而如今师尊降维打击,灵烨所有优势荡然无存,只剩下骚了。

    不光姜怡和清婉在暗暗看她笑话,到了闺房之内,地位也一落千丈;以前她还能占据主导权控场,选择主动欺负妹妹,或者被妹妹联手欺负。

    现在可好,师尊往旁边一趟,微微抬下腰,她就得‘善解人意’的帮忙垫枕头、擦汗,规规矩矩骚话都不敢说;师尊没舒坦,她就只能眼巴巴等着,比冷竹都乖巧。

    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呀……

    上官灵烨看着闲庭信步的师尊,心中无声轻叹。

    想要打破这局面,除非她道行突飞猛进,能单挑摁住师尊,师尊打不过她,自然就退位让贤了。

    但这个可能性太渺茫,想把师尊摁住,除非是师尊自己馋了故意放水;指望这个,还不如指望外援,比如再来一个能和师尊抗衡女魔头,她驱虎吞狼从中获益。

    但能和师尊抗衡的狐媚子,去哪儿找呢……

    上官灵烨行走间,暗暗琢磨‘勾结外敌、欺师灭祖’的大计,尚未想出个苗头,就来到了左府大门外。

    左府大门的灯笼下,提前收到消息的左夫人,正带着几个婶婶,在门口眺望。

    瞧见几个儿媳妇一起走来,左夫人连忙下了台阶,笑眯眯道:

    “玉堂,你们怎么走过来了,我还说安排车架接你们来着……”

    上官玉堂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左夫人的胳膊,微笑道:

    “娘,都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

    一声“娘”,把内外双方都给叫愣了。

    姜怡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有其徒必有其师,老祖简直比灵烨狐媚子都自觉,直接就把娘叫上了……

    灵烨也是同感,暗暗吐槽了一句:不愧是我师尊……

    左夫人眼中明显有意外,但脸色马上就被惊喜覆盖,笑盈盈道:

    “诶呦~玉堂,你可算想通了……”

    说着可能是觉得太偏袒玉堂,会让其他儿媳妇不开心,又望向姜怡:

    “公主殿下,灵烨,清婉,冷竹丫头,来来来,快进来,外面这么冷的天儿,我这当娘的都没去城外接,着实对不住你们……莹莹和静煣呢?还有小桃子怎么没来?凌泉他二叔今年专门准备了一箱大炮仗,宅子里的娃娃,都等着小桃子和胖鸟回来放呢……”

    “凌泉还有点事儿,今年过年回不来,下次肯定就一起回来了……”

    上官玉堂含笑解释了两句,和左夫人一起进入大门。

    左夫人没见着游子归乡,回来一堆儿媳妇心里也着实欢喜,怕冷落了某人,挨个拉着手嘘寒问暖,连冷竹都问候了半天,把冷竹感动的都快哭了。

    本来这场合很温馨,一大家人应该去客厅继续聊。

    但众人穿过游廊的时候,走在姑娘们前面的上官玉堂,忽然眉梢微蹙,顿住脚步,开始原地愣神儿。

    “诶?!”

    左夫人本来被玉堂搀着,玉堂这一停,自然被拉住了。

    左夫人转头看了眼,发现玉堂直愣愣发呆,有些莫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玉堂?”

    姑娘们暗道不妙。

    好在愣神儿只持续了一瞬。

    只见刚才还大姐气态十足的玉堂,眨了眨眼睛,左右看了眼,来了句:

    “咦~咋这么多人……诶?!娘!那什么……”

    吴清婉反应极快,连忙上前,扶住了左夫人,柔声道:

    “玉堂舟车劳顿,没睡好。灵烨,你先扶玉堂下去休息吧。”

    上官灵烨知道师尊应该是有要事,连忙上前把蒙圈儿的静煣拉走了。

    姜怡则望向静煣,眼神示意:发生什么事啦?

    静煣刚刚在睡觉,完全不清楚情况,就被婆娘撵过来接客了,她眼神茫然的摇了摇头,就被灵烨拉走了……

    ----

    红日沉入群山,山崖上的篱笆园暗了下来。

    硕大的团团雪人,堆在篱笆园外的崖壁上,以木棍为鸟喙、石子为眼珠,望着远方的海外。

    原本停泊在海崖旁的渡船,已经悄然离去,整个天地间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山野间的村落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时而传来几声鞭炮声响。

    擦擦……

    夜色中,原本不该有人涉足的山崖上,忽然响起了踩过雪面的声响。

    一道身着白裙,裙摆绣有梅花瓣的女子身形,悄然出现在了团团雕像的旁边,抬手在雪团子身上摸了摸,嘴角显出一抹笑意。

    左凌泉等人偷偷摸到北狩洲,梅近水确实没有丝毫预料,但世人还是太小看了梅近水的心术。

    北狩洲本土修士的想法,梅近水在此地坐镇数千年,岂会不知,时机未到,不能表态罢了。

    温如意、谢温夫妇这些上古豪门的老顽固,梅近水一直都暗中关注;温如意表面俯首称臣,心底里一心想覆灭妖族、光复北狩洲仙家府念头,梅近水早就知道。

    只要人还吃肉、狼还吃羊,人与妖之间的万世血仇就不会消失,两族迟早都会用一场亡族灭种的血战,证明谁是食物链最顶层。

    所以在打开长生道前,妖族这些笼络来的势力,必须打压到可控的范围内。

    梅近水从永夜之地回来后,就开始和商寅联手谋划此事,甚至刻意暗中引导,让温如意私下谋划挑起妖族争端。

    本来梅近水的计划,是放任谢如意暗中谋划,她找机会牵线搭桥,让玉堂把江成剑送过来,暗中促成此事,引发妖族内乱。

    如果藤笙压不住内乱,她趁机拉一波、打一波,迅速分化瓦解妖族的势力。

    如果藤笙稳柱了妖族,此事由温如意主导,东洲人动的手,她最多有疏忽之责,台面上说得过去,不至于被藤笙察觉她已经开始‘卸磨杀驴’,直接让北狩洲人妖两族决裂血战。

    梅近水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玉堂的回复,也在观望这温如意的动向。

    哪想到玉堂话不多,做事倒是很‘善解人意’,直接就把左凌泉送她怀里来了。

    梅近水不相信玉堂能料事如神到这一步,左凌泉过来应该只是个巧合。

    但来都来了,顺道帮她办点小事情,也是应该的吗。

    左凌泉再不做点正事儿改变形象,在她心里,可就真要从谦谦君子,变成无所不舔的小淫贼了……

    梅近水以青葱玉指在雪团子上勾勒,给团子背上加了一栋小宅子后,心满意足颔首。

    随着一阵寒风吹过,白裙身影便随风而去,飘向了渡船远去的方向……

    -----

    玄江入海口,渡船上。

    左凌泉从霸城获知了前往冰原的门道,祭奠过玄武台列祖列宗后,就再度出发,长驱直入前往妖族的辖境,寻找那个深埋冰川之下的冰湖。

    在霸城,温如意提供了梵天鹰的大概情况及住址,以及挑拨离间的各种设想。

    但这件事儿难度很大,不亚于深入奎炳洲,无声无息灭掉混元天尊张芝鹭。

    左凌泉干死梵天鹰的实力肯定有,但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栽赃,难度太大了,因此只能当做支线任务,有机会就顺手办了,没机会还是以冰川挖宝为主。

    渡船伪装成了寻常客船,从入海大江玄江逆流而上,过了向阳山,就能到妖族辖境。

    这段航程较长,途中也不好随意露头引起注意,左凌泉和三个半媳妇,都待在船楼里。

    夜幕降临,渡船上。

    左凌泉一袭白衣,负手站在窗口,眺望着江边的动向。

    团子在旁边的软榻上,围着静煣转圈儿打滚儿,模样很是委屈,“叽叽叽……”嘀咕着,不出意外意思是——老娘,您是不是该和阿泉上炕了,鸟鸟去找桃桃和小奶娘,就不打扰您了……

    深入敌后,得时刻提防,没法修炼,汤静煣今晚上不了炕,本就挺索然无味的,见团子在身边待了不到半刻钟,就火急火燎想跑去找桃桃蹭吃蹭喝,有些恼火的揉了揉团子:

    “你就这么没良心?大晚上不知道陪我睡觉?以前在酒肆里,你怂的和鸡仔一样,鸟笼不睡,一有风吹草动就往我怀里钻,现在翅膀硬了,就不亲我了?”

    “叽~”

    团子听见这话,有点惭愧了,翻起来跳到静煣腿根蹲着,脑袋在肚子上蹭来蹭去,示意——鸟鸟也想配娘睡呀~娘一到晚上就把鸟鸟扔窗户外面,有什么办法……

    汤静煣坐着也没啥事,有点困意,便把团子抱起来,进了侧屋的睡房:

    “小左,莹莹姐,我先睡了,换班的时候叫我一声。”

    “叽……”团子只能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样,打了个哈切,挥了挥翅膀示意晚安。

    崔莹莹坐在软榻对面喝茶,忽然不方便修炼了,也有点不适应。

    秋桃和仇大小姐在对面屋里,整理从霸城买来的土特产,顺便交流些小姑娘之间的话题,她也不好凑进去,想想就呼唤道:

    “左凌泉,过来,陪我喝两杯。”

    左凌泉第一次来北狩洲,警觉性很高,但盯着江边,确实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来到莹莹姐旁边坐下,笑道:

    “喝酒误事,莹莹姐喝就行了。”

    说着搂住崔莹莹,继续注意着周边。

    崔莹莹私下和左凌泉独处,要稍微放得开一些,她半躺在左凌泉怀里,拿着小酒杯抿了口,见左凌泉正儿八经‘站岗’,心中一动,摊开手掌,凝聚出一方小水幕。

    水幕之中的画面,是幔帐之内,女子的视角。

    一个俊美男子,嘬着占据半个水幕的大团子,发出‘啵啵~’的旖旎声响。

    ??

    左凌泉余光瞄了眼,发现是莹莹姐录下的被开瓜的录像,表情古怪起来。

    但他也知道莹莹姐在故意勾他,所以目不斜视,没有乱看。

    崔莹莹轻咬下唇,脸蛋儿不只是微醺还是如何,反正红艳艳的,她抿着小酒,仔细看着自己被破防的场面,渐渐就发现,背后靠着的地方越来越不平坦。

    崔莹莹有些好笑,想了想,手不动声色的放在了左凌泉腿上,慢慢挪到不该碰的位置……

    ?!

    左凌泉握住莹莹姐的手,认真道:

    “莹莹姐,别玩火,我可是一点就炸,待会你哭闹委屈,我可不听。”

    “我这是在考验你,你就这么点定力?

    左凌泉确实就这么点定力,他见莹莹姐故意玩火,也不惯着,抬手把她抱在怀里,取出了狐狸尾巴,把黑丝裤袜撕开了一个口子。

    撕拉——

    崔莹莹某处一凉,察觉不妙,直接怂了,连忙道:

    “好好好,我不乱动,开个玩笑罢了,你别……诶?”

    “晚了。”

    左凌泉表情严肃,凭借手感,在裙摆下安装狐狸尾巴。

    ?!

    崔莹莹脸色涨红,想要扭动,却被抱着死死的,小腿不停扑腾,怕被发现还不敢大声,只能轻拍左凌泉胳膊:

    “我……我错了,你别……呀……你……”

    左凌泉面无表情振夫纲,不过莹莹姐第一次戴狐狸尾巴,他手还是很温柔的,不疾不徐,慢慢尝试。

    “我知错了知错了,你别……呀……求你了……”

    “哼……”

    在攻防半刻钟后,直到莹莹姐没力气抵抗,有所松懈,终于把桃红色的狐尾戴上了。

    崔莹莹脸红的和苹果一样,身子微微发抖,眸子泪汪汪望着左凌泉,羞愤难言:

    “你……你……”

    “现在知道错了?”

    左凌泉眼神严肃,望着怀里羞愤欲死的如花容颜:

    “下次还敢不敢挑衅相公?”

    崔莹莹都不知道怎么起身,憋了良久,稍微适应后,才恼羞成怒道:

    “臭小子,你怎么能这样?没经过我同意,你……”

    左凌泉见莹莹姐不听话,就想抬手拍一下,让她服软叫相公。

    但左凌泉手刚抬起来,一道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嗓音,就从身旁响起:

    “小淫贼,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真当莹莹没师尊罩着,能为所欲为?”

    声音清雅空灵,但着三分玩世不恭的恬淡。

    左凌泉惊的一个哆嗦,比听见老祖的声音反应都大,迅速把莹莹姐抱到了背后,握住了惊堂剑的剑柄。

    崔莹莹脸色也又红转白,魂都吓掉了一半,扒在左凌泉背上,蓄势待发,望向声音来源。

    软榻上的小案对面,原本静煣坐着的位置,一袭白衣的绝美佳人,手里拿着白玉杯,斜依在小案上,手儿撑着侧脸,姿态优雅从容,带着股说骚不骚、说纯不纯的笑容。

    场景看起来,就好似对面的白衣佳人,从始至终都坐在对面喝小酒。

    ?!

    左凌泉都震惊了,他再心猿意马,也不可能放松警惕,可以确定刚才周边没人;他知道梅近水术法通神、神出鬼没,但完全没料到,梅近水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跟前。

    崔莹莹瞧见来人是师尊,还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师尊不会弄死她和左凌泉。

    但马上,崔莹莹吓白的脸色,就转为了涨红如血!

    崔莹莹瞪大眸子,用手捂着背后,想装出镇定模样,但瞧师尊这模样,肯定什么都看到了!

    崔莹莹羞急攻心之下,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羞愤道:

    “梅近水,你怎么不早点出来?我……我……”

    这话,显然是埋怨梅近水冷眼旁观,看着她被塞尾巴不制止,想把锅扣在梅近水脑袋上。

    梅近水回答也是直接:“为师刚刚过来,就瞧见你们俩在裙子底下亲热,总不能冲进来棒打鸳鸯。”

    说着微微歪头,看向崔莹莹裙摆下露出的狐狸尾巴,露出三分疑惑:

    “莹莹,这尾巴挂在哪儿的?上次在团团背上,怎么没见你用过?”

    ?!

    崔莹莹哪里好意思解释,差点被羞晕过去,咬了咬牙,只想把不要脸皮的师尊和不要脸皮的相公一块埋了算了……

    又白天睡觉晚上码字了,今天就写到这里,倒一下作息or2!

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上一卷要从头到尾大修一下,不然要么书没了,要么提前完本,唉……

    得请假两天回头大改了,两天改不完可能得三天,会尽快恢复更新,剧情不会受到影响,但肯定会淡一些。

    阿关低调做人埋头写书,平时不争不抢,靠双手自食其力,也没少捐款纳税,自认还算个好人,只是想写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上不得大雅之堂,就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往死的搞,当作社会渣子净化,说起来挺无奈的。

    不过阿关为了写自己喜欢的东西,连剧情节奏都能不管,挣钱自己不花全给父母付首付买房,自己啥都没置办,也没找女朋友结婚,为的只是一个没人打扰的码字环境,能自食其力一直写。

    阿关什么都不在乎,举报能限制发布的东西,但限制不住阿关的脑子,也绑不住阿关的手,只不过写的难受点罢了。

    说的有点多,也有点乱,改文去了,希望大伙儿能体谅一下,往后能继续支持阿关吧or2。

还得返工……

    前面已经改过一次了,但是审核没过,还得再淡化一些,所以得把上一卷从新再改一遍or2……

第七章 左公子,走吧

    夜已深,人未静。

    渡船沿江逆流而上,清冷月色穿过窗户,洒在茶榻上,三道人影隔着一方小案对视。

    崔莹莹躲在左凌泉背后,虽然裙摆下露出的尾巴尖儿,但容貌气质半点不像狐狸。

    而梅近水斜依小榻,手里拿着白玉杯,没有狐耳白尾,依旧展现出了从里到外的狐狸味儿。

    “莹莹,这东西挂在哪儿的?上次在团团背上,我怎么没见你用过这个?”

    听见梅近水的调侃之语,崔莹莹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左凌泉老脸也挂不住,沉声道:

    “梅仙君,我和道侣修行,你藏于暗处偷窥的事儿,也好意当面说出来?”

    梅近水微微摇头:“左公子,你这话就没道理了。我把私人宅邸借于玉堂治伤,你们住在炼丹室,我住在自己闺房,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而后,我在自己卧室,藏在自己画的画里,无论目的如何,都是个人隐私;你们三个,见主人不在把房子搬走也罢,因为我的床比较大,就跑我闺房乱来,还怪我偷窥,你觉得这合理吗?”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事儿说起来,好像是自己这边理亏……

    崔莹莹咬了咬银牙,插话道:

    “你别胡扯,你藏在暗处,就是故意用计,让我们带着你逃出永夜之地。要讲道理的话,你当时发现我们在屋里乱来,为什么不露面制止?藏着不露面,不是偷窥是什么?”

    梅近水幽幽叹了口气:“为师也是雏儿,岂会想到你们仨个能一起乱来,当时蒙了。后来露面不合适,就想等你们乱来完了再现身,谁曾想到呀,整整几个月,你和玉堂连衣裳都没穿过,整天在那里给为师开眼界……”

    ?!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面。

    左凌泉和崔莹莹,是真招架不住这什么都敢说的疯批婆娘。

    崔莹莹忍无可忍,但拿师尊没办法,还是得忍,憋了片刻后,转身就跑进了里屋:

    “玉堂!你还不快死过来!”

    左凌泉其实也想拂袖而去,但这是他屋,当下也只能做出不喜模样,等着堂堂大人过来救场。

    上官玉堂警觉性很高,在梅近水露面之时,就已经过来了。

    但上次在团子背上,连修几个月被梅近水旁观,上官玉堂心里也颇为尴尬,直接露面和梅近水对峙,肯定处于弱势。

    为此上官玉堂只是站在暗处旁观,等阿泉和怂怂招架住了第一波攻势,才不紧不慢从里屋走出来。

    上官玉堂用的是静煣的身体,穿着一身鹅黄睡裙,看起来像是居家小夫人,但气势没有丝毫改变,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左凌泉,把剑收起来。”

    左凌泉本来也没拔剑的意思,见玉堂来了,收起佩剑,摆出冷峻神色。

    但瞧见梅近水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气势实在很难撑起来,干脆就单手负后望向了窗外,不再搭理这婆娘。

    梅近水扫了眼静煣的身体,笑盈盈的双眸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玉堂,你这是什么法门?我以前倒是没见过。”

    上官玉堂并没有用什么法门,单纯是太莽,仗着道行炼化窃丹残魂,被夹杂其中的静煣魂魄反噬了,两个人神魂都几乎不灭,结果就纠缠不清,谁也奈何不了谁,变成了心有灵犀的姐妹。

    这些事情,上官玉堂自然不会和梅近水解释,她来到软榻对面,正襟危坐,平淡道:

    “有事直说吧。”

    梅近水也坐起身来,望向站在窗口摆酷的左凌泉,抬手拍了拍身边:

    “小淫贼,不过来坐下?”

    ?

    左凌泉很讨厌这个称呼,但为了给玉堂撑场子,还是来到跟前,在玉堂旁边站着:

    “梅仙君,望你自重。你是莹莹姐的师长,我不想对你不敬,如果你过来只是瞎扯这些的话,我们没空,您请回吧。”

    “呵呵……”

    梅近水微笑了下,收起了神色间的些许散漫,正襟危坐,不过眨眼睛,就从骚奶娘,变成了居高临下,望着玉堂和左凌泉的圣洁仙尊:

    “上次留的消息,你们应该看到了吧?”

    上官玉堂瞧见这模样,觉得顺眼多了,不过口气依旧不客气:

    “妖族尾大不掉,是你和商寅的责任,本尊凭什么帮你善后?”

    梅近水微微摇头:“这不叫给我善后。西北两洲铁板一块,你们对此毫无办法,如今有机会从中分化,先铲除我等半数势力,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拒绝的理由。

    “你总不能想着,用‘为了人族存续,妖族不灭我就不敢打开长生道’来制约我吧?我如果真被这种手段制约,那你我谁才是心系苍生的‘正道’?”

    这个问题也正是上官玉堂坐下来聊的关键所在。

    妖族一没,梅近水、商寅再无后顾之忧,肯定会全力以赴去破开天地封印。

    不帮忙铲除妖族,梅近水、商寅就不敢乱来,但这个做法能成功限制两人的前提,是两人‘秉承正道’,在乎九洲人族利益。

    上官玉堂真想着用这种手段限制梅近水,那东南三洲秉承的‘正道’,是否真的正确,就抱有疑问了。

    上官玉堂从永夜之地回来后,认真思考过此事,心中早已有了结论——妖族必须得打压,也不能让梅近水、商寅得逞。

    上官玉堂在刚回来时,暗中就有动作,联系了剑神黄潮,暗中摸到了终北极境,相当于在北方设下了一道关卡。

    异族想要打开长生道,就必须去永夜之地,只要半路设卡把路堵死,梅近水再怎么折腾,也很难绕过正道视线去永夜之地。

    确保永夜之地不失,东南三洲先把妖族灭掉,再合围梅近水、商寅,对峙数千年的九洲大地,就可以恢复太平了。

    唯一担心的地方,就是商寅搞出什么新花样,在灭掉妖族后,直接凭空降临永夜之地打开长生道。

    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上官玉堂印象中,只有掌控太阴神力的左凌泉,才能借助太阴神君传送到跟前,其他人不可能做到。

    因此上官玉堂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你借刀自断臂膀,本尊自然不会拦着你。你想让本尊如何帮忙?”

    梅近水露出了笑容,示意旁边站着的左凌泉:

    “他应该都从温如意口中听说了,我暗中协助,和他一起除掉妖族二王梵天鹰,其他事情不用你们考虑。当然,有机会能帮我除掉藤笙更好;藤笙一倒,妖族便是一盘散沙,九尾狐也会夹起尾巴做妖,人族再无后顾之忧。”

    上官玉堂平淡道:“仙君之中,也就萧青冥倒血霉,落入绝境又撞上了我等,才死在永夜之地;其他人,岂是那么容易铲除。藤笙你自己去对付,左凌泉不会冒这个险,梵天鹰可以帮忙,怎么伪造痕迹嫁祸到藤笙头上,你自己想办法。”

    梅近水瞄了眼不苟言笑的左凌泉:

    “他性格和你一样,这话你应该和他说。我就怕我觉得机会不合适,没拉着他去砍藤笙,他自己跑过去‘论剑’争高低。”

    左凌泉微微蹙眉:“我又不是没脑子的莽夫,藤笙与我无冤无仇,你不煽风点火,我去砍他作甚?”

    上官玉堂抬手示意左凌泉不用和这婆娘瞎扯,继续道:

    “你自断臂膀铲除妖族,正道从中获益,和左凌泉私人无关。你请左凌泉当打手,按照规矩,得有价码,你准备给他什么?”

    梅近水眨了眨眼睛,嘴角轻挑,指尖慢条斯理挽着一缕秀发:

    “那就要看他想要什么了~”

    这暗示太过明显。

    左凌泉满头黑线。

    上官玉堂可不是小女儿家,从来不惯着对手,她微微眯眼,直接捅破窗户纸问道:

    “他要你以身相许,你会答应?”

    问得这么直接,挑逗的意境当时就没了。

    梅近水动作一顿,恢复了正儿八经的神色:

    “他想得美。”

    “叽?”

    一直蹲在睡房门口,探出脑壳旁观的团团,闻言摊开翅膀叽了声,意思很明显——撩而不嫁,渣奶娘!

    左凌泉也是满心恼火,忍无可忍道:

    “梅仙君,什么叫我想得美?你作为莹莹姐恩师,如此不自重,我没说‘你想得美’,都是对你客气……”

    梅近水眨了眨眸子:“左公子,你可不要凭空辱女儿家清白,我想什么美了?莹莹劝我回头,和玉堂一样‘师徒共享欢好’,我都是宁死不从……”

    啪——

    上官玉堂轻拍了下面前的小案,面沉如水:

    “梅近水,你可以走了,再多说半句,你去另请高明。”

    梅近水见玉堂恼羞成怒,悻悻然打住了这不着调的话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起身望向左凌泉:

    “左公子,走吧。”

    ?!

    左凌泉莫名其妙:

    “去哪儿?”

    梅近水微微耸肩:“去降妖呀,总不能是大晚上花前月下,请你一起逛诗会吧。”

    “……”

    左凌泉看了看站在窗口等待的疯批婆娘,又望向身边的玉堂,不确定道:

    “现在就去?我和她两个人一起?”

    梅近水微笑道:“我带路,现在过去,明天就能回来。咱们深入妖族腹地,你总不能想着开这么大一艘船,带着几个姑娘杀个七进七出吧?”

    上官玉堂并不担心左凌泉安危,毕竟梅近水完全没祸害左凌泉的理由,洗脑说教,也没法改变左凌泉的所行之道,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梅近水真不择手段搞色诱,这是左凌泉唯一的软肋。

    不过这点担心也没意义,以梅近水的道行,不动情丝,不会越界半分;动了情丝,以梅近水俘获人心的手腕,何须色诱,一番操作下来,怕是能变成左凌泉倒追,她都挡不住。

    上官玉堂思索了下,微微偏头:

    “早去早回,让团子跟着,杀了梵天鹰就走,她说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用听。”

    左凌泉并不怕和梅近水独处,但害怕玉堂和莹莹吃醋,既然玉堂开了口,他也不多说,点了点头提起佩剑:

    “团儿,走。”

    “叽~”

    团子连忙飞起来,落在左凌泉肩膀上。

    崔莹莹一直戴着尾巴在睡房门口旁听,瞧见师尊要和左凌泉出门,有些急了,开口提醒道:

    “梅近水,你……你自重哈,要是……”

    梅近水眼神有点无奈,回过头来笑:

    “要是为师不自重,不刚好随你愿回头是岸,怎么?莹莹后悔啦?”

    “……”

    崔莹莹一愣,眨了眨眼睛,略微思索,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她又望向左凌泉,若有所思……

    ?

    左凌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摇头一笑:

    “莹莹姐,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谢秋桃和仇大小姐,待在对面的屋子,都听见了动静,只是刚才梅近水在,没有现身。

    现在左凌泉要出门了,仇大小姐忍不住,来到房门前,和谢秋桃一起望着,不太好开口。

    左凌泉抬手打了个招呼:“忙完就回来了,一两天时间罢了,去休息吧。”

    团子也抬起翅膀晃了晃,“叽叽……”道别。

    仇大小姐和谢秋桃,也只能点头说了声: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是啊,要不要我跟着当向导?我对北狩洲……好像没梅仙君熟哈……”

    交谈几句后,一阵清风吹过屋里,窗口的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崔莹莹从睡房走出来,上半身探出窗口,在江面上寻找两人的踪迹,眼中有点意味深长的担忧。

    上官玉堂待梅近水离去,气势稍微随和了几分,不过很快脸色又是一沉。

    崔莹莹察觉不对,回过头来:

    “怎么了?他们俩出去有问题?”

    “没,和左凌泉无关。”

    上官玉堂解释了一句,脸色并未好转。

    因为她心中感知到,静煣又开始无法无天,竟然用着她的身体,跑去了左夫人旁边闲聊,说什么:

    “家里的姑娘,还是静煣最踏实本分、通情达理,我私下都跟着她学……”

    实在欺人太甚!

    但上官玉堂怕把左夫人吓到,认为她‘精神分裂’,这时候也不好过去,只能在心里训静煣,让她好好说话,要夸一起夸。

    而旁边,仇大小姐和秋桃走进屋里,想问问刚才的事情。

    但秋桃还未开口,就眼尖的发现,趴在窗口当望夫石的莹莹姐,裙摆下面露出了尾巴尖儿……

    ??

    谢秋桃圆圆的脸蛋儿红了几分,戳了戳仇大小姐的腰,嘟嘴示意:

    “嗯哼~”

    仇大小姐顺着望去,眼神就是一震!

    但想了想,又觉得莹莹前辈这么德高望重的女子,应该不会带着插件儿在屋里乱跑,用的估计是和她一样的挂件儿。

    念及此处,仇大小姐扫开了心头杂念,来到跟前,歪头瞄了一眼:

    “莹莹姐,你和左凌泉站岗望风,怎么还戴着尾巴?”

    “!!”

    崔莹莹才想起狐狸尾巴漏出来了,一个激灵,转身就跑进了屋里。

    谢秋桃都无语了,来到仇大小姐跟前,小声道:

    “瓜师姐,你问这么直接,怕是想羞死莹莹姐,稍微提醒下就行了嘛。”

    “我以为……是插件儿吗?”

    上官玉堂听着这些虎言虎语,不好搭腔更不好脸红,就做出仙君姿态,摆手道:

    “去修炼吧。”

    “哦……”

    两个姑娘连忙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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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文比码字难搞,节奏乱了都不知道在写啥,这几天更新肯定不稳定,有没有更新阿关自己都说不准,希望大家理解or2。

大家今晚早点睡……

    又想不断更,又想把上一卷改好,结果两头都没搞好,改文改的心态爆炸,强行写不过是速推草草收尾,大家放几天,等阿关捋顺了再看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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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一本书:《挽天倾:从秦二世开始》

    简介:

    秦二世:朕杀赵高,灭项羽,诛刘邦,平匈奴,大秦天下无敌!

    刘禅:丞相,您还是赶紧回来养老......朕一统三国,以继炎汉!

    宋钦宗:靖康耻......有朕在,耻辱的只会是金人!

    崇祯:煤山上吊?这是哪些人在造谣?

    .......

    于果一觉醒来,发觉自己成为了诸王朝的亡国之君。

    面对种种绝境,他决心疯狂秀操作,只手挽天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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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422/ 第一时间欣赏太莽最新章节! 作者:关关公子所写的《太莽》为转载作品,太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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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介绍:

左凌泉刚出生,便拥有了凡人能拥有的一切。
名门贵子、俊美无双、家财万贯……
但蹒跚学步之时,却发现这世界不属于凡人。
妖鬼精怪、御风而行、大道长生……
毫不意外,左凌泉踏上了追寻长生的路途。
高人曾言:
九域莽荒,太虚无迹。
修行一道,如长夜无灯而行,激流无桥而渡。
我辈修士,当谋而后动,万事‘从心’。
左凌泉谨记教诲,就此凡事顺应心意,为所欲为……
高人:“等等,是‘从心’,不是让你想杀谁就杀谁,你这娃儿咋就听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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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已有万订完本作品《世子很凶》,多主角架空武侠,有兴趣的大佬可以瞅一眼。太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太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太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