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程道仲的留恋(第二更)
新年过后,在周国新阳城与虢国松花城的边境处,虢国派兵在边境驻扎。
在虢国新城,也增援了军队。
虢国的动静,让周国诧异。
从虢国王都调回使者,是周寒的提议,他原本不过是想以此吓唬一下虢国,并没有想着那么快就与虢国开战的,将使者从虢国全部调回后,虢国必然担心周国与虢国开战,让虢国紧张混乱一下,甚至因此有所损失,这也算是小阴招了。
但出乎周寒的意料的是,虢国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大许多,几乎如同被捅了菊花一样,虢国不仅紧张起来,甚至打算与周国开战了。
不过虢国已经陈兵边境了,周国也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如果虢国率先开战,那哪怕周国能够将虢国击退,也会有不小的损失。
在得到虢国的动静后,周寒立即下令,让白虎军固守新阳城,将辅军调到虢国新城外的边境处警备。
周寒不知道那个叫做姬霸的国君,是不是疯了,根据他得到的消息,虢国与周国边境的虢军,几乎可以说是虢国的所有军队了,超过万人的军队,这也是周寒让白虎军固守新阳城的原因。
在松花城与新阳城之间,有最少八千虢军,而白虎军虽然经过一次扩军,但也不过四千五百人,哪怕白虎军的战力不弱,真的对战下来,白虎军也会损失非常大。
周寒可没有想着与虢国拼命。
“太尉,让青龙军注意。”周寒告诉欧阳丰。
“王上,是要警戒向国吗?”虽然用的是疑问,但问题的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根本不需要周寒告诉他。
周寒点点头,虢国有了动静,他不相信向国会没有得到消息,向国与虢国是盟友,而且,之前甚至有可能两国私下商议了如何瓜分周国,现在虢国开始行动了,不可能不通知向国的。
“小心向国的突袭,特别是松茸城方向。”周寒提醒欧阳丰,向国与周国,只有松茸城与宛城接壤,有着中山国在其中,周寒不相信向国可以毫无动静的穿过中山国来攻打周国,如果向国真要突袭周国,那唯一的位置,就只有松茸城与宛城接壤的方向了。
“另外,告知那边,既然虢国动了,那我们也该动了,否则就该来不及了。”周寒继续说道。
“王上,真的要如此做吗?”欧阳丰皱眉,他还是不太同意国君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早已准备着。
“没办法,那些东西虽然赶工制作,但仍然不够用,要想给虢国和向国一个惊喜,不得不提前开始。”周寒耸了耸肩,他倒巴不得早些开始,周国和平了两年,但他心中并没有沉迷于和平安稳的日子,他时刻幻想着能建立帝国皇朝的时刻,谁不想成为皇帝呢?
顾清清怀孕了,而程紫柔也同样再次怀孕了,也就代表他的子嗣越来越多了,作为父亲,他想在孩子们长大之前,打下一个极大的基础,让他的孩子能够继承。
虽然周寒想在这辈子死前统一世界,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随着周国越来越大,他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辽阔,不是他这一辈子可以办到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国君的想法,但欧阳丰却能了解国君的宏图,只是即便他身为武人,对那宏图很是向往,还是与程道仲一样,认为国君太过着急了。
对于如今的周国,欧阳丰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甚至因为周国的发展太快,让他时刻感觉到自己的落后,特别是被虢国廉仓打伤之后,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他伤心,他难过,但并没有恨过廉仓和虢国,他只是难过自己身为大将军,却给周国丢人了,那时,他第一次生出了请辞去书院教书养老的想法。
事实上,这个太尉一职,如果不是国君挽留,他都不想当的,这两年里,欧阳丰一直在寻找能够接任他职位的人。
因为修养过,所以他明白国君急切的想法,只是许多事情,不是急切就能办到的。
但看到国君的神色,他知道,此刻再怎么劝,也没有办法劝住国君,好在国君并没有立即下令与虢国开战。
欧阳丰向国君告辞后,离开王宫,立即去了丞相官衙。
新的丞相官衙十分气派,高度只比王宫低一点,自新年之后,丞相府的官员,就全部搬到这边来办公了。
欧阳丰来到丞相官衙,找到了程道仲,告诉了他国君的计划,国君的那个计划,不止是军部需要准备,程道仲这边,也同样需要准备。
“程公,王上太过着急,现在也许还好,但我担心某一天,会因为王上的急切而出事。”欧阳丰在告知程道仲计划施行之后,也同样告诉了程道仲自己的想法。
程道仲从座椅上起身,脸上非常平静,甚至有些笑意,这笑意,在别人那还算正常,但在平日不拘言笑的程道仲脸上,就让人惊讶了,欧阳丰同样如此。
程道仲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景象说道:“太尉大人,你看看外面,你看到了什么?”
欧阳丰同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王都的景象,但除了忙碌的百姓身影,他看不到什么异样的地方,因此疑惑的望着程道仲。
程道仲说道:“你没有看到我周国的繁荣吗?”
欧阳丰再往外望去,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国君继位之前,王都的景象。
现在的周国王都,与十年前相比,根本是两个地方了,人多了不知多少,房屋被更新过不知多少次,现在的王都内,繁华无比,更别说一环建立完后,又有了二环的计划,因为建立二环,需要丈量土地,测算方位,因此需要调集城卫军保护,这样一来,身为太尉的欧阳丰自然会知道。
看着欧阳丰望着窗外的景象发呆,程道仲笑道:“王上着急,我可以理解,但王上并非是胡乱着急的,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大智慧,一举一动,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停顿了一下,看到欧阳丰在思索,程道仲继续说道:“更何况,王上并非不听劝言之人,只要我们适时劝谏,王上必然不会一意孤行。”
程道仲望着窗外的景象,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不知还有多少年可以活,周国的未来必定强大繁荣,但我是看不到了。”但随即他又露出放心的神色:“好在诸葛司确实优秀,在这几年里,也更加稳重,让我可以放心离开。”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虢国呢。”程道仲在欧阳丰不知所以的表情中轻笑了一下:“原本王上是想要在今年之内将官制改革完毕,那时,也就是我卸任之时,但虢国的动静,很明显将王上的计划打乱了,可以让我再在这个位置多看一眼周国的未来。”他并非留恋丞相这个位置,事实上,这两年里,他已经将大部分丞相的职能,交给诸葛司了,他只是想在这个公房内,再看一下周国的未来,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
程道仲做周国的宰相已经几十年了,对这个位置,他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当诸葛司坐到这个位置时,能辅佐那个拥有大智慧的国君,将周国发展得更为壮大,最好是能一统天下。
“程公以后有何打算?”也许是程道仲的一番话,让欧阳丰心情放松了下来,他不再询问如何劝阻国君了,而是询问程道仲的将来。
“你不是打算去书院教书吗?”程道仲说道:“等我从这个位置卸任之后,我也想去书院教书,教导出一些周国未来的栋梁之材来,让他们辅佐王上,将周国发展得更大,更强。”说着说着,程道仲突然觉得一股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热血之情,喷涌出来。
在欧阳丰安心的离开后,程道仲立刻起草了命令,发布出去。
二月,面对虢国的动作,周国也开始行动起来。
除了青龙军和长箭军固守宛城外,辅军与先锋军被调到荒原上驻扎,随时准备应对虢国的进攻,白虎军则接到了行动命令,率军开到了边境处,与虢军相距十里扎营,这并非是轻率的想法,固守新阳城,固然很安全,但那太被动了,在多次考虑下,周寒打算让白虎军与虢国正面打一仗,看看虢军的战力,以做到有效的应对措施。
现在的白虎军,装备齐全,就算一战之下有所损失,也不会溃败,反而可以震慑住虢军,可以徐徐退回新阳城中,再驻守。
在周国与中山国内,周国派人四处宣扬,因为虢国不肯交出杀害中山国使者的凶手,恼羞成怒下,打算与周国开战。
周国封锁了与虢国的边境处,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
许多周国的男人,都涌到了征兵处,主动请求加入军队。
甚至一些因残疾而退下的老兵,都从家里搜出以前的甲胃装备,打算参战,为国效尽最后一分力。
周国毕竟是大国,周国的动静,不容忽视,南边、西边,甚至远在东边的几个国家,都关注起了周国。
周国上京城,突然涌入了很多外国之人,他们大多都是外国细作,就是为了得到周国的最新消息。
周国有了动作,虢国自然不会不动于衷,根据周国细作的消息,虢国也开始发动全国的百姓,为与周国的战争做准备了,就连虢国境内的匪贼,都被虢国收拢,作为临时的军队。
第三百五十一章 开战前的火焰(第一更)
周国与虢国之间的战争,比预想的要来得快。
在两边对峙之时,一队身穿虢国尚阳军军服的士兵,突袭了周国新阳城北部的一座叫做中常村的村子,村子中的村民,无一幸免,连几个月的幼儿都没有被放过。
发现这座村子被袭击的,是新阳城护城尉张奇。
因为白虎军的兵力比虢军少,因此在白虎军与虢军对峙之时,不可能再分兵巡视边境,为了防止虢国从其它地方突袭而来,曾涂就命令张奇带城卫军巡视与虢国的边境处。
在巡视当中,老远,张奇就发现了一股黑烟,从中常村的方向升起,心中顿时感觉不好。
当张奇带着八百新阳城城卫军感到中常村附近之时,看到的,就是数十名身着虢国尚阳军军服的虢军士兵,满身血腥的,从中常村的村门处出来。
一名手持火把的虢军士兵,在出了村子后,将手中的火把,用力甩进村子里,靠门边的一件屋子顶上。
由于中常村远离新阳城,村子比较穷,因此村中许多房屋屋顶,还是用的茅草盖起的,那支燃烧着的火把,掉到干草屋顶上,立刻点燃了草顶,火势被半空中的轻风一吹,瞬间被撩了起来,很快大火就将那间房屋吞噬,而随着无数的火苗被风吹散,在那间房屋周围的房屋,也很快的被火点燃了。
那些虢军士兵,似乎并没有因为是在突袭,而隐藏他们的行动,许多人脸上都有嬉笑的表情,仿佛他们刚刚从**爽出来一样,非常嚣张。
看到那些虢军士兵的行径,张奇与城卫军上下,自然是双眼喷火,怒不可遏。
“全军,攻击,杀死他们!”张奇抽出自己的佩剑,立刻带头冲向了那些虢军士兵。
周国城卫军的人数很多,他们到来的动静,不可能让虢军士兵毫不知情。
在城卫军冲锋之时,那些虢军尚阳军的士兵,也抽出了武器,摆好了架势。
双方人数差距过大,即便是城卫军的战力普遍较弱,也绝对能将那些虢军消灭掉的,但那些虢军不逃跑的原因,就在于这里是平原,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拼一把,毕竟看周国攻来的这些士兵,看样子只是城卫军,而城卫军的弱,在各国都是被嘲笑的。
也许是因为怒火充斥着脑袋里,让张奇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明明与虢军士兵有些距离的,但在不知不觉间,仿佛跨越了时间一样,他一瞬间,就站到了虢军的面前。
看到张奇的装备,谁都知道他就是这支周国城卫军的将领,因此,当张奇靠近之时,以队长为首的七名尚阳军,就冲了出来,迎上了张奇,只要能将张奇杀死,或者活捉,他们就可以冲出城卫军的包围,活着回国了。
“受~死~!”看到尚阳军像自己冲来,被怒火冲刷掉理智的张奇,完全没有被反包围的危机感,挥剑,快速朝那尚阳军队长劈去。
“噹~”的一声,如此正大光明的劈砍,当然被那尚阳军队长格挡住了。
张奇毕竟是护城尉,在周国,护城尉都是由战斗经验丰富,或是武艺高强的人来做的,张奇并不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不过他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在新阳城,自当城卫军之后,他没次遇到匪贼,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匪贼中也有不少武艺高强之人,因此,他是完全在无数次拼死之中,获得的经验,也因为他如此拼命,在官制改革中,原护城尉因为收受新阳城富商的贿赂,被抓起来后,他就被推举出来,成为新的护城尉了。
在剑被格挡高高弹起后,张奇利用反弹的那股劲道,双手握住剑柄,划了个半圆,狠狠斜斩向右手边一个冲得靠前的尚阳军士兵,在那士兵惊恐的神情下,靠着惯性,一剑将那士兵自右肩到左腰,斩成了两半。
因为是斩的右手边的敌人,因此他的背部,就朝着原来左手边大开了。
“啊~!”一声惨叫,一名在他原来左手边方向的尚阳军士兵,见到他背后大开之时,立刻加速冲上来,一刀劈向了张奇,张奇的背部,瞬间多了一道口子,鲜血四溅,不过因为那尚阳军的攻击,是为了防止张奇反应过来做出躲避或是防御而抢攻的,所以这一刀并不深,只是划破了表皮而已。
张奇强行忍住背部的伤口疼痛,立刻转身,躲过那尚阳军士兵的再次劈砍,左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右手腕,右手持剑,一下捅进了敌人的嘴里,剑再被拔出来时,那士兵已经没有了声息,连惨叫都无法做到了。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尚阳军的队长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奇屠戮自己的部下,在格挡了张奇的全力劈砍,稳定了身形之后,趁着张奇杀死自己的一名部下,立即朝着张奇后腰的死角冲去,对着张奇后腰的位置,就是一刀。
虽然看不到那队长的身形,不过他挥刀的声音,还是进入了张奇的耳朵里。
张奇没有办法立刻转身格挡,不过他毕竟面对那些没有任何章法的匪贼很多次了,面对这样的袭击,他立刻躬身朝身前一个前滚翻,以此躲过那队长的攻击,然后还不等站起身来,手中的剑在头顶一横,挡住了一名尚阳军士兵的攻击,他伸出右脚,向前一绊,将那士兵绊倒,然后用剑杀死了那士兵。
那尚阳军队长想要趁机继续攻击,但新阳城城卫军已经攻上来了。
三名城卫军的队长联手攻向了那尚阳军队长。
周国的城卫军,因为经常剿匪的原因,所以战斗经验上,要比其他国家要强不少,更别说周寒还特地花钱,请一些在战场上伤残的士兵,去与他们喂经验,既可以给那些伤残士兵一些生活补贴,又可以给城卫军增加战斗经验。
因此在三名城卫军队长的联手攻击之下,那尚阳军队长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躲闪,即便如此,身上还是不时被伤到。
因为城卫军攻上来,张奇终于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不过他的脑袋里,还满是怒火,因此并没有休息,而是迎上了最近的一名尚阳军士兵。
在尚阳军士兵死伤了十数人后,他们立刻想要逃跑,不过此时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住了,没有了任何逃跑的机会。
混战之中,没有万人敌的武力,是无法从混战中挣脱出去的,尚阳军也不例外,即便他们的战力比城卫军强一线,但在混战之中,他们很快就被全部杀死了。
因为怒火攻心,所以城卫军没人想到要留一名活口。
看着那尚阳军队长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张奇的怒火总算消了不少,理智也回到了脑袋里,背后的伤口传出一阵阵的疼痛感,他抬起头,看看四周的状况:“王珏!”
“城尉大人,属下在。”之前联手攻击那尚阳军队长的一名城卫军队长,立刻来到张奇面前应声。
“给村子灭火,看看有没有幸存者,统计战损,向我报告。”张奇命令,虽然如此命令,但他心中,已经不认为在村子中,还会有人还活着了。
“是,大人。”王珏立刻带着自己的小队,去给村子灭火,顺便统计这次遭遇战中,城卫军的损失了。
“许达。”张奇再叫。
“大人,属下在。”又一名队长来到他面前。
“带你的人,去白虎军处,告知这里的情况,让欧阳将军小心。”他们是今早出来的,早上,张奇才确认白虎军还没有与虢军交战,还在对峙当中,现在也应该还是如此。
“是,大人。”叫许达的队长领命后,立刻召集自己的属下,向白虎军的方向跑走了。
下完命令,张奇叫来一名士兵,为自己包扎背后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一直流血,也会让自己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的。
看着燃起熊熊火焰的村子,张奇的眉头紧皱,并不是因为伤口被包扎而痛,而是因为虢国的这次攻击。
这个尚阳军小队的行动非常奇怪,现在,两国还在边境对峙,他不知道,这个尚阳军小队的行动是他们国君下令的,还是他们私自的行为,如果是他们国君下令的,那说明虢国已经安耐不住了,如果是他们私下行为,那他们又是为何要攻击这个穷困的村子,毕竟这个村子在周国远离城县的地方,恐怕除了粮食,根本没有什么财物,这里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打下这里,除了惹来周国的怒火,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但不管这队虢军攻击这个村子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周国的一个村子,已经在虢军的攻击下,消逝了。
一旦两国正式开战,不知道会有多少周人,死在虢军的兵刃之下。
因为村子火势太大,忙活了好半天,王珏与一众城卫兵们,都无法灭火,甚至连村子的外面那层燃烧着火焰的木墙,都无法靠近,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张奇面前请罪。
张奇看着那火焰,叹了口气,在这样的火焰下,即便还有人没被虢军杀死,也会被这火焰烧死,或是被浓烟呛死了。
“统计战损,将尸体埋葬了。”无法救援村子,张奇立即重新下令。
等统计完,处理完这个战场,他需要迅速赶回新阳城,向城守报告。
虢军能突袭村子,也就能突袭新阳城,他需要让新阳城有所准备,如果新阳城被虢国突袭占领,他们都将罪无可恕。
因为城卫军毕竟人数比尚阳军多太多了,再加上城卫军的战力也并不太弱,因此,很快就统计出了这一战的损失。
除了死亡了四名士兵外,只有十一名士兵有伤,还都是轻伤,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继续行动了。
“整队,回城。”在将尸体全部掩埋后,张奇立即下令。
城卫军在张奇的带领下,在那燃烧着的村子的衬托下,神情紧张的快速向新阳城方向奔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初战(第二更)
申时,欧阳武坐在自己的大帐里,给太尉写信,描述着这段时间里,白虎军与虢军对峙的情况。
自从在边境处扎营后,虢军就非常平静。
除了例行的巡逻外,再没有什么动静了。
只是在这两个月的对峙当中,欧阳武并没有看到虢国的尚阳军,他想询问太尉,看看是不是尚阳军被调到了荒原一带。
毕竟一只不见踪影的军队,让人无法安心,谁知道尚阳军是不是在躲避着,准备偷袭白虎军,或是周国的其它地方。
书写好信后,欧阳武走出大帐,叫来传令骑兵,让他把信送到王都去。
欧阳武的大帐是在军营正中,而他的大帐口,正对着军营的正门处,因此,他站在大帐门口,可以一眼看到对面十里外的虢军。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能看到,对面仍然风平浪静。
欧阳武看了一会,看到对面仍没有什么动静,他就转身走回大帐。
“将军,急报。”正当欧阳武打算走进大帐之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叫住了他,他立刻皱眉回身望去。
一名白虎军曲长,领着一名身着城卫军军服的人,急匆匆的向他赶来。
当那名白虎军曲长来到欧阳武面前后,向他抱拳躬身道:“将军,有城卫军的兄弟,有紧急军情禀告。”说完,他便站到一边。
“紧急军情?”欧阳武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并没有立即让那城卫军说,而是向四周警惕的望了一下,对那城卫军吩咐道:“进来说话。”然后带着城卫军进入自己的大帐内。
进入大帐内后,欧阳武席地而坐问道:“有什么军情,说吧。”
那城卫军立即单膝下跪说道:“将军,卑职是新阳城护城尉张奇帐下小队长许达。”自我介绍完后,他赶紧说道:“今日午时,我城卫军,在此地西面四十里外的地方,发现有一座村子,被虢国尚阳军一个小队突袭,村中无人生还,那尚阳军小队已被我城卫军剿灭,张城尉担心白虎军会受到攻击,让卑职来告知欧阳将军,提防敌军随时可能的攻击。”
“什么?有村子被攻击了?”欧阳武大怒:“你们确定那些人是尚阳军的士兵吗?”他之前才写信,想要让太尉告诉自己,尚阳军的踪迹,现在就听说尚阳军攻击了周国的村子,而且是鸡犬不留。
“是的,将军。”许达肯定的说道:“我们也是见过尚阳军无数次的,不可能分不清他们的军服。”
“我知道了。”欧阳武立刻站起身,向许达说道:“你立即回去转告张城尉,告诉他立即回新阳城,加强城防,以防虢军的偷袭。”
“是,将军。”许达也起身回话,然后转身离开,现在每分每秒都非常紧张,他不敢停留。
许达离开,欧阳武也跟着走出了自己的大帐:“来人。”
之前带着许达进入军营的曲长来到他身边躬身询问:“将军,属下在。”
“让全军备战。”欧阳武怒气冲冲的下令道,如果是其它军队攻击了村子,他也许还没有那么生气,但尚阳军以前打伤了欧阳丰,现在又偷袭周国的村子,这让欧阳武觉得必须要给虢国一些痛击,让他们知道,白虎军不惧怕他们。
那曲长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领命而去。
随着曲长的传令,军营很快沸腾起来。
白虎军的动静,自然引得虢军注目,也让虢军动了起来。
“为何要备战?”梁启隆的声音传来,他之前带着一屯,去四周巡视去了,刚回来,就看到军营里的警备,立即跑来询问欧阳武。
欧阳武看到他,立即将刚才得到的,从城卫军那的消息,告诉他。
梁启隆却没有因为这条消息动怒,他皱起眉来思考了一下问道:“怎么可能?他们确定那是尚阳军吗?”看着欧阳武想要回答,他立即转变话语说道:“我说的是,他们确认那的确是尚阳军的士兵吗?”不是他怀疑城卫军看错,而是这尚阳军的突袭太过突然了,没有一点征兆,他作为白虎军的裨将,时常带着队伍出去巡视周围的情况的,根本没有发现有虢军入侵的动静,这突然而来的攻击,不免让他怀疑,是有人假扮尚阳军攻击周国,引得周、虢两国开战。
欧阳武这时候神色阴沉的说道:“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尚阳军,这时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周国,被虢国的军队攻击了,如果我们不能让虢国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无法给我周国,给国君一个交代。”至于怎么让虢国给周国一个交代,那自然是需要武力来说话了。
现在,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尚阳军,在周国百姓眼里,在国君眼里,那就是尚阳军的士兵,攻击了周国的百姓,这不是他们白虎军的判断,就可以解释得清的,如果白虎军不与虢军打一仗,国人就会认为他们畏战了,这是欧阳武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梁启隆还想说什么,但欧阳武已经不听他的了,他大步走向在军营前整备好的白虎军旁,瞭望着远方因为白虎军的动静,而列好阵的虢军。
看着欧阳武,梁启隆想要继续劝说让他冷静,但欧阳武根本不听,梁启隆无奈,只好招来自己的亲卫,让他去向新阳城报告一声,然后自己则跟在欧阳武身后,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两军开战了。
“白虎军,出击。”
随着欧阳武的命令,白虎军士兵,立刻举起左手的盾牌,将它面对虢军的方向,右手拔出长剑,弓着身子,整齐划一的向虢军前进。
出击的,只有两千白虎军,欧阳武让梁启隆带着其余的两千五百人,守卫大营,避免被偷袭。
欧阳武并不傻,虢军的兵力比白虎军多近一倍了,白虎军即便不怕,也会损失惨重,但现在,白虎军又必须与虢军有一战。
因此,欧阳武以两千白虎军,正面出击,告诉对方他们要同样人数的公平一战。
似乎看出了欧阳武要说的话,虢军阵营里,骚乱了一阵后,很快,组织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出列,与白虎军面对面而动。
当两个两千人的队伍相距一里之时,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只等各自的将领下令,就向对方冲去。
欧阳武站到白虎军头前,看到对方将领也站到了头前,他立即气愤的大喊:“尔等卑鄙小人,居然趁我两军对峙之时,派尚阳军偷袭我周国村庄,将村人全部杀死,连孩童都不放过,今日如不打一场,我白虎军无法对那些死去的周国百姓交待,无法对我国国君交待。”他喊着,手持长剑,直直的指着对方将领。
随着欧阳武的大喊,他身后的白虎军自然也因为他喊的内容,而气愤得同声叫喊,并用右手长剑,拍打着左手盾牌,气势十足。
与白虎军对面而站的,是虢国重剑军,他们以双手重剑为武器,站在重剑军前的,正是重剑军的副将鲍义,他听到欧阳武的话,自然大惊,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当他想询问欧阳武具体的情况之时,欧阳武已经指挥着白虎军冲了过来。
鲍义急忙指挥重剑军迎战白虎军。
白虎军的速度很快,他们将盾牌抵在面前,一下撞进了两千重剑军之中,将许多虢军士兵冲得失去平衡,一些在第一排的重剑军士兵,立刻被撞昏了过去。
但重剑军也不是吃素的,后排的重剑军,挥剑向白虎军自上而下统一的劈砍下来。
那重剑并不算太锋利,但自上而下的劈砍,加上剑的重量,即便白虎军能用盾牌防御住,也有许多白虎军士兵,当场被砸断左臂,还有一些白虎军士兵,连人带盾,被砍成了两半。
在两军撞击在一起之时,欧阳武自然也与鲍义战在了一起。
鲍义身材与欧阳武差不多,但鲍义却比那些重剑军士兵力气更大,他挥舞着手中的重剑,不断攻向欧阳武,几乎看不到任何因为重剑而造成的停顿僵直感。
因为有白虎军士兵的例子,欧阳武自然不会用手中盾牌硬接鲍义的攻击,最多是斜着格挡住攻击,让那重剑,从盾牌上划过,他的盾牌,并非是木盾,而是周寒赐予的铁质盾牌,因此,重剑更容易从盾牌光滑处滑过。
在躲避鲍义的攻击时,看到白虎军士兵被重剑攻击的凄惨,欧阳武在躲过一次鲍义的横斩后,高声命令:“二攻。”
随着欧阳武的命令,那些在前排的白虎军士兵,立即蹲下,由他们身后的同伴将剑前送攻击,而他们在重剑军士兵防御之时,挥剑攻击重剑军的脚,上下同时攻击,立刻打了重剑军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看到重剑军被打压住了,鲍义顿时大慌,手中的攻击,顿时出现破绽。
欧阳武哪会放过破绽,立刻扔掉左手的盾牌,轻身突入,避过一次重剑的斜斩后,第一剑划到鲍义的右手手腕处,让鲍义顿时收回右手,而光靠左手,是无法拿稳剑的,因此,在鲍义努力想要用左手握剑防御时,欧阳武再次前冲,一个突袭,手中剑刺向了鲍义的心口处。
鲍义大慌之下,丢掉手中重剑,身体轻了不少的得以在剑刺入心口时,险险避开。
也许是看到了鲍义的危险,也许是看到了重剑军落入了下风,从虢军大营处,响起了收兵的鸣金声。
鲍义立刻快速后退,大声命令重剑军收兵。
在白虎军大营处的梁启隆自然也听到了虢军的收兵鸣金声,他担心欧阳武会带兵孤身而入,因此,立刻让人也同时鸣金。
听到自家大营的鸣金声,让欧阳武可惜的淬了一口,然后让白虎军收兵了。
周、虢两国的第一战,以白虎军占上风结束。
因为担心虢军可能全军出动,欧阳武命令白虎军士兵,以防御的姿势,向白虎军大营撤退。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两军反应(第一更)
欧阳武率领的白虎军,总算平安回到了大营处。
这一战,只是双方的试探性比拼。
但这一战的损失,也非常大。
第一轮的进攻中,就有七十七名白虎军战死,还有上百人受到或轻或重的伤,有些伤重无法动弹的,仍躺在尸堆里哀嚎着。
虢国重剑军的伤亡,比白虎军更甚,几乎是白虎军伤亡数的三倍,在第一轮的白虎军冲击中,重剑军第一排就几乎全部覆没了,而在反击,给白虎军造成损失后,许多重剑军又倒在了白虎军的二轮攻下,虽然在白虎军二轮攻下死的并不多,但却还不如死了呢,他们都是腿部受伤,有些腿都被白虎军砍了下来,腿部受伤就意味着他们无法作战了,而且还必须安排人来照顾他们。
第一轮的对战,以白虎军占上风,不过这次对战,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双方都很清楚。
在白虎军退回大营不久,虢军就派人来,请求打理战场了。
梁启隆让欧阳武和退回的白虎军休息,他叫了一个屯长,带着屯队,去收拾战场,他则带着一千白虎军,在大营前一里的地方戒备。
周、虢双方都派了一百来人,都在右手臂上,绑了白色的布巾,以代表他们只是收拾战场的人,来到之前双方交战的地方,收敛自己方的尸体,找出还活着的己方人,对对方的尸体和活人毫不理会,也不趁机加害。
交战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收敛战场却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
在此之间,双方大军都没有任何动静。
白虎军很平静,但虢军却不平静,至少在其统帅那,就不平静。
欧阳武说的话,以及这次双方交战的缘由,让虢军指挥的将领们有些混乱。
虢军南面的统帅,虢国大将军曾涂,在大帐内听鲍义汇报他所听到的事情,眉头紧皱。
身为虢国大将军,军队的调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据他所知,尚阳军,现在应该是在松花城辖下西南一带的松石县驻扎,距离周军所说的地方,有近百里的距离,不可能出现在周军所说的位置。
“大将军,周军不过是想找借口开战而已,说不定那村子,就是他们自己破坏的,请您下令,我重剑军一定为先锋,将那周军杀个片甲不留。”说话的,是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他之前查看了一下,他手下的重剑军,在这次交战中,有一百二十一人展示,还有近两百人受伤,其中大部分都是腿部受伤,无法参战了,重剑军本来就才有三千人,这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少掉了一成人,身为主将,他自然是很气愤的,他恨不得现在就率领重剑军全军突入周军之中,洗刷耻辱。
曾涂却很冷静的抬手阻止马云台继续请战的话,他没有在意马云台的话,毕竟他知道马云台也不过是气愤而已,身为士兵,在战场上战死,是很常见的事,这一次对战,虽然小败一场,但对双方来说,都没有伤筋动骨,而且也让他们了解到了白虎军的战斗方式,对于曾涂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大有所获了。
“曲榕,你对尚阳军很了解,是吗?”曾涂想了一下问道。
曲榕是虢国长戈军主将:“是,将军,末将在王都时,常带人去尚阳军比试,对许多尚阳军的兵卒都熟识。”
曾涂思考了下对曲榕说道:“你带两百人,去那村子查看,应该会留下许多尚阳军的痕迹,你去看看,那些攻击周国村子的士兵,是否是尚阳军造成的?”一军的风格,是长久形成的,如果是有人假冒,那蒙骗外人还有可能,对于了解的人,则会破绽百出,根本无法隐藏。
曲榕领命后,就带人离开了。
在曲榕离开后,曾涂下令:“各军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率先开战。”说着,他还盯了一下马云台,知道他不甘心的点头应声,才看向其他人,毕竟目前最有可能贸然攻击周军的,就是马云台了。
虢国与周国开战,那是不可避免的,但并非现在,并非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曾涂身为大将军,深知国君原本的计策,他带大军来边境与周军对峙,并非是要攻击周国,而是要借此施压周国,拖延时间,让国君的计划得到更多的时间的。
一战之后,虢军平静了,周军也平静了。
也许是因为打了一战,让欧阳武的怒火消了不少,回来后,将军队丢给了梁启隆,他则进入自己的大帐内,再次书写了起来,这次书写的,是对虢军的一些分析。
虽然这次交战站了上风,但白虎军还是处于弱势当中,白虎军的兵力还是比虢军要少不少,而且,二轮攻,下一次再使用的时候,虢军必然会有预防的方法了,效果就没有这次这么好了,欧阳武突然有些恼怒自己在临战之时还不够冷静,这么早就暴露了一些白虎军的战法,如果在大战之时再使用,能对虢军造成更大的伤害的。
不过这次战斗,也让欧阳武发现,虢军的攻击很强,但他们对士兵的保护防御,却没有周军这么多,基本身着都是皮甲,甚至还有布衣的。
好在经过这一战,也让欧阳武确信,虢军的优势并不大,如果是以城为据点据守,虢军就无法通过新阳城,进入到周国内部,毕竟虢军目前看来,大部分都是步兵,在平原上,步兵行军很轻松,可也无法逃脱尾袭,如果虢军攻打新阳城,以虢军的装备,就算全死光了,也是无法攻下新阳城的,而如果虢军绕开新阳城,那必定会被白虎军尾随袭杀。
这时,梁启隆已经布置完白虎军的防御,走进了欧阳武的大帐中。
看到梁启隆,欧阳武说了自己的想法。
梁启隆说道:“我们还有优势。”他指出:“虢军必定不敢与我们死拼。”停顿了一下,看到欧阳武在认真听着,他继续说道:“虢军虽然比我们多一倍人,但我白虎军勇猛善战,经过这一战后,只要他们的统帅不傻,就应该能看到,如果在这里,他们与我们硬拼,就算胜利,也绝对会死伤惨重,没有兵力再去攻打新阳城了。”
“不如说,我很奇怪,虢军为何在如此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与我国开战?”这是梁启隆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两国开战,必然有胜有败,在现在这种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开战,虢国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虢国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周国,先是派兵伪装成匪贼在周国境内杀死了中山国使者,现在又派兵偷袭周国的村子。
对于梁启隆的问题,欧阳武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我们是军人,该关心的,是如何打败对面的那些敌人。”
欧阳武的表情,让梁启隆意识到了其中内情很深,他立即闭口不再问下去,顺着欧阳武的话说出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城防守,虽然硬拼能给予虢军重创,但这不是王上派我们来这里与虢军对峙的意思,更何况,虢军损失不起,我们也损失不起,不是我怕死,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在这样的战斗中无谓的损失。”
梁启隆觉得,他们应该尽可能以小代价,战胜虢军,据城而守,这样,才能让虢军攻无可攻。
“现在还不能回去,这次交战太过突然,我们需要给曾城守一些时间,让他将百姓迁走,否则,我们一退,这里的周国百姓,就将落入虢军的手中了。”既然那张城尉能通知自己,那一定也会通知新阳城,虢国的攻击的,等城守曾全知道后,必然会将新阳城以北的百姓,尽可能的迁移走,欧阳武眯起眼道:“而且,我们还需要得到更多的虢军情况,明日,我们需要再求战,你看是你出战,还是我出战?”
“还是我出战吧,你身为白虎军主将,理应坐镇中军,不得有失。”既然主将如此说了,那身为裨将,梁启隆当然不会再反对:“我是裨将,代你这位大将出马,是理所应当的事,明天由我来见识一下虢军的实力吧。”今日他就不太同意欧阳武这位主将上场了,如果欧阳武有失,那白虎军就会遭到重创的,所以他提议让自己代欧阳武出击。
少见梁启隆主动提议出战,欧阳武自然不会拒绝。
这时,一名欧阳武的亲卫,来到大帐口处,提醒两人吃饭了。
欧阳武向大帐外望去,才猛然醒悟天色已黑,外面已经点燃了篝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
而在虢军中,长戈军主将曲榕,已经连夜赶回来,向曾涂汇报了。
“如何?是尚阳军做的吗?”曾涂询问。
“回大将军,那确实是尚阳军。”曲榕率队赶到之时,村子的大火已经熄灭了,无数黑烟冲向天空,他在村子口,看到了战斗的痕迹,然后找到了被新阳城城卫军掩埋的尸体,在黑夜当中,将那些尸体挖了出来,一具具查看。
其中那么队长的脸,他还有些印象,确实是尚阳军的一名队长,但也让曲榕感到疑惑的是,以他对尚阳军的理解,以尚阳军的速度,这一小队人,不应该一个都跑不掉的,但他大致数了下尸体数量,一个小队的人,都在这里了。
从村中检查完的长戈军士兵,也在这时回来向他报告,村中的一些没被火烧掉的痕迹,确实很有尚阳军的风格。
一时想不通,曲榕就不再细想了,他让下属将尸体全部掩埋好,谨慎的带兵往回赶,这里还是周国境内,随时可能出现周军,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周军交战。
听完曲榕的汇报,曾涂想了好一会,也与曲榕一样,根本想不通,随即,他拿出纸笔来,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在松石县的尚阳军主将廉仓的,让他说明情况,一封是给国君姬霸的,向姬霸说明目前的情况。
现在的局面非常混乱,他不知道那偷袭周国村子的计划,是不是国君谋划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再战(第二更)
平静的一晚过后,白虎军再次在大营外结阵,剑指虢军,一副挑衅的模样。
虽然不明白白虎军连续两日求战的想法,但虢军自然不甘示弱,因为白虎军并不是全军出动,所以曾涂不介意再次与白虎军战一场,毕竟这也能让他们对周军有更多的了解。
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与长戈军主将曲榕争相求战。
马云台是要为重剑军昨日的失利报仇,而曲榕,则是想让长戈军与对面周军的战力比较一番。
“马将军,重剑军昨日已经战过一回了,不如今日就让给我长戈军吧。”一轮争论,无法统一,曲榕对马云台劝解道。
“曲将军,你是认为我重剑军昨日丢了我国的颜面,今日由你们来争回来吗?”马云台眯着眼盯着曲榕,双拳紧握,大有曲榕不给个答复,就一拳揍上去的样子。
曲榕急忙向马云台摆手:“马将军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昨日重剑军已经出战过,而我长戈军还没有动过手,不如就让给我们吧。”他意有所指道:“如果马将军想要让重剑军尽情发挥,以后可有的是机会呢,不急于现在一时嘛。”
“行了,不用争吵了。”曾涂打断两人的争论:“这一次,还是由重剑军出击。”看到曲榕还想争取,他说道:“长戈军的情况,想必周军还不了解,现在不过是两军比试而已,不值得我们把所有军队都让对方了解一遍。”
曲榕见无法继续争取,只得泱泱的摇了摇头。
“请大将军放心,我重剑军,一定会让周军知道我们的厉害。”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让马云台非常兴奋,他右手握拳,‘砰’的一声砸在胸口处,以示自己必将奋战到底。
见此,曾涂皱了皱眉提醒他道:“我说过了,这不过是比试而已,不要上头了,我们需要借此看到对方的情况,而非与对方决战。”
“是,大将军。”马云台高声回应。
看着马云台的样子,曾涂直皱眉,他觉得马云台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接到了出战命令,马云台立刻让副将鲍义聚集重剑军在大营之外,正面面对白虎军。
看到对方应战了,但对方还是昨日的那支军队,而不是有着长枪(?)的那支军队,让梁启隆不免眉头皱了一下,他本来还想着,如果因为昨日与白虎军对战失利,让虢军换一支军队今日和自己对战,那他们就能了解到那支虢国长枪(?)军,有什么战法,对方的将军,又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以后也好有更好的应对方式。
不过既然对方应战了,梁启隆也就收了心,不想这么多,这虽然是试探性对战,但也是真刀真剑的对战,对战中分心,是找死的行为。
“白虎军,出击。”见到对方已经严阵以待,梁启隆立即命令。
与昨日一样,白虎军列阵前行,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但梁启隆在下完命令后,却站在前行的白虎军之后,并没有与欧阳武一样冲上前战斗。
“重剑军,出击~。”看到白虎军动,马云台也单手举着大剑,指向白虎军方向。
当两军相距一里时,马云台大声命令:“散圆阵!”昨日重剑军的失利,就是因为白虎军的冲击,让重剑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之后更是连连被压制,因此,他今日命令重剑军用散圆阵来对敌,给了白虎军冲击的空隙,避免被白虎军的冲击造成的损失过大,而且也给了在后方的重剑军攻击的机会,重剑军的战斗,就是以重剑为主,太过密集的阵列,虽然可疑让重剑军的攻击达到最大,却也会互相妨碍,一旦重剑攻击被防御住,就会受到敌人的猛烈攻击,无法有效还击。
散圆阵,顾名思义,是阵型比较宽松的圆阵,各士兵间隙比较大,便与重剑军重剑挥舞,圆阵也可以提高防御效果,避免如昨日一样,因为前排被攻击,完全挡住了后排的反击。
马云台虽然急于让重剑军报昨日之仇,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看到重剑军的阵型变化,梁启隆立即下令:“鳞阵”随着他的命令,白虎军变换了阵型,以单排紧凑,双排较为分散,而梁启隆则立与阵中的位置。
鳞阵便与攻击,且前排紧凑的阵型,对有着单手盾牌的白虎军来说,非常适合,既可以攻击,又可以防御正面攻击,虽然这个阵型背面被侧门比较弱,但此时是两军正面交锋,根本不用担心背面而侧面。
两军阵型变换之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就碰撞在了一起。
与昨日一样,白虎军的盾牌冲击,造成了重剑军前排士兵的昏厥,然后被白虎军杀死,但与昨日不同的是,由于用了散圆阵,在前方的重剑军数量大大减少,被杀的士兵也减少了许多,而且因为阵型比较分散,空隙留得很足,因此后方的重剑军士兵,在前方同伴的空隙之间,重劈下来,让许多白虎军士兵被连人带盾劈死,侥幸活下来的白虎军士兵也无法立即作战了。
在队伍中央的梁启隆,看到前方失利,立即下令:“投剑。”
随即,前两排的士兵,全部半蹲下,一面用盾牌护住自己,防御重剑军的攻击,一面用自己的剑攻击重剑军。
“防御!”看到白虎军的动作,马云台认为白虎军又要用昨日那种砍腿的攻击,立即下令,在他的命令下,在前排的重剑军士兵,立即将重剑插入地上,作为桩子,抵御白虎军对他们脚的攻击,然后身后的同伴挥舞重剑,从他们身侧一步跨出,对前方的白虎军就是一阵重劈。
尽管有木盾的防御,但那木盾的简单防御,根本无法抵御住重剑的劈砍,许多白虎军士兵被连人带盾劈成了两半。
但出乎马云台与重剑军预料的是,白虎军并没有使用昨日的那种砍腿攻击,在后排的白虎军士兵,将手中的剑,举起,根本不用瞄准,对着重剑军就使劲投了出去。
这一下,让重剑军顿时损失惨重,重剑军因为前排的重剑差在地上,后几排又在重劈之下,无法快速举剑格挡,他们又没有什么金属的铠甲头盔,因此,在白虎军的投剑之下,许多重剑军被杀死。
就连马云台的左肩,都被一只剑擦过。
如此损失,自然让马云台大怒,他推开前方的两名重剑军士兵,快速来到阵前,一面用手中重剑劈死了两名白虎军士兵,一面吼道:“他们没有武器了,杀死他们!”随即,那些还活着的重剑军士兵,都一同怒吼,举着重剑冲向了白虎军。
马云台的出现,让梁启隆注意到,在马云台又劈死一名白虎军什长后,一只长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了马云台那受伤的左肩,这是梁启隆的剑。
“你的对手是我。”梁启隆怎么可能让马云台继续屠戮自己的部下。
不过,马云台与其余重剑军不同,他可以单手将那重剑,如同普通长剑一样挥舞,因此,他怒吼一声,右手持重剑自右下到左上的一个斜斩。
“噹~”的一声,马云台的重剑斩在了梁启隆左手的盾牌上,那盾牌自然也是全铁质的,并没有被马云台的力斩斩破,但梁启隆却因为那巨力,而身体不由得向右边连退两步,自然攻击马云台的剑,也刺空了。
好不容易站稳,梁启隆趁机瞄了一下,自己的盾牌上,居然有一道凹痕,正是马云台攻击在上面造成的,但他来不及感叹马云台的力气之大,就看到马云台双手持重剑冲过来了,单手都能将自己打个趔趄,梁启隆毫不怀疑,如果让马云台双手持剑重劈下,即便自己的盾牌能防御住,自己的骨头也受不了。
在两军将军对攻之时,白虎军也并没有因为失去武器而落入下风。
失去武器的,是最后两排士兵,他们用盾牌推进,在经过己方死亡或无法战斗的同伴之时,就将武器捡起攻击,而以紧凑阵型的白虎军士兵,就可以以两个盾牌防御一只重剑的攻击,然后用手中武器进行反击。
重剑军也不甘示弱,除了重斩之外,他们的挑击也非常犀利,常能将防御的白虎军盾牌挑飞,然后用重剑将对手刺穿。
双方混战在一起,阵型都不重要了。
也因为混战激烈,欧阳武与曾涂都不敢在这时候鸣金收兵,这个时候,哪一方先鸣金,哪一方就会败。
梁启隆弯腰低头,躲过马云台的横斩,一步跨前,用左手盾牌猛击向马云台的右臂,马云台无法迅速收回剑,但他反应非常快,右脚抬起,一脚迅速踩在了梁启隆的盾牌上,在梁启隆的猛击下,向后飞去,砸倒了两名正在互攻的白虎军和重剑军士兵。
倒下的马云台,刚起身到一半,就看到了举剑冲过来的梁启隆,他立马左手持剑,右手抓住那名被砸得晕头转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白虎军士兵,抓住他的胳膊,在一阵‘咔嚓’的骨头响声中,将那名骨头被他扯断的白虎军士兵丢向了梁启隆。
看到被丢给自己的部下,梁启隆急忙丢下手中的盾牌,单手抓住那士兵的那只断了的手臂,在那士兵的惨叫声中,将他甩到一边。
但随即,他就看到马云台已经站稳,并挥舞着重剑冲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梁启隆没有了盾牌的防御,他不得不尽量闪避马云台的攻击。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在因为尸体的阻隔,让两边的士兵不得不暂时停下攻击时,梁启隆与马云台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对视。
看到两军对战缓和了,欧阳武与曾涂赶紧鸣金,让自己的军队回来。
听到鸣金声,梁启隆和马云台才从战斗中回过神来,互看了一眼,立即阻止不知不觉停下攻击的士兵们各自撤回。
当两军各自撤回后,都不约而同的派出右手臂上扎着白巾的士兵打扫战场。
一回到大营里,梁启隆立刻赶到一股晕眩感,让他几乎要昏了过去,之前与马云台的激烈对战,让他时刻感觉到死亡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顿时明白重剑军为何不身披甲胃了,因为根本不需要,只要敌人死了,就没有人攻击重剑军了,在那重剑攻击之下,没有多少盾牌铠甲能够防御住的。
欧阳武看到他的神色不太好,立即让亲卫接来凉水,让梁启隆喝下,梁启隆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这一场对战,因为混战,加上时间比起昨日那战要久,所以两军的损伤都不小,即便如曾涂,也不免因此头疼不已。
而欧阳武则在考虑撤离回城防守了,毕竟从这两战下来可以看出,虢军并不比他们弱,如果虢军大举进攻,他们很可能都要死在这,死,欧阳武并不怕,武将战死沙场,是武将的荣耀,但正如昨日梁启隆所说的,白虎军来此的目的,并非与虢军拼个你死我活,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让虢军知道,周国在此,并不是毫无力量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长箭军支援(第一更)
第二战结束之后。
白虎军伤亡六百七十二人,重剑军伤亡八百六十一人。
仍旧是白虎军占了上风。
但这一次,没有人对交战双方的拼命,有任何异议。
梁启隆在战后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恢复过来,对他来说,马云台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一柄重剑,却挥舞得如同纸做的一样,在那样的连续重剑攻击下,他即便身着国君赐予的宝甲和头盔,也不敢去硬接,这一战中,虽然自己的那面盾牌遗落在了混战之中,但梁启隆并不可惜,因为有了那面盾牌的牺牲,才能换来他现在喘气的机会,如果没有那面盾牌,恐怕他在马云台的几次快攻之下,早就被斩成两半了。
“将军!”梁启隆指挥士兵救治伤员时,那名去打扫战场的曲长回来了,手中拿着他的那面盾牌:“将军,您的盾牌,卑职给您找回来了。”
“啊,多谢。”盾牌被找回来,让梁启隆十分高兴,他双手接过曲长递过来的盾牌,只见这盾牌上有四个凹痕,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佩戴在手上了,当然,最严重的地方,就在于盾牌的正中央,有一道口子,一道贯通的口子,这是被马云台的那柄重剑刺穿的。
这面盾牌因为那道口子,已经废了,但梁启隆还是很高兴,这毕竟是国家赐予的盾牌,这几年里,救了他不少次,最主要的,这面盾牌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能找回来,就足够了,他已经不奢求什么了。
“嗯?你的盾牌被找回来了?”欧阳武过来,看到梁启隆手中的盾牌,不禁摇了摇头:“这盾牌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也没有能替换的盾牌,你只有回新阳城再另寻替代品了。”
“能找回来,就已经不错了,我打算将它送回家中,留作纪念。”梁启隆笑道。
“那马云台真的这么厉害吗?”看着那形象凄惨的铁质盾牌,欧阳武皱起眉来,这盾牌是国君赐予的,是非常好的东西,比起一般铁匠打造出来的,要好不少,一般的攻击,根本不能让这盾牌凹陷,这样的盾牌,除非再得到国君赏赐,否则是难以找到替代的,但要得到国君赏赐,那不是一般的功绩就可以的,而以他们现在的功绩,连身上的这副铠甲、头盔,以及武器都无法相抵,也就是说,梁启隆这辈子都没可能再得到国君的赏赐了。
梁启隆摸着盾牌上的拿道口子,回想起他与马云台对战的那一刻,不禁感叹:“真的非常厉害,我算是明白那些重剑军的厉害了,那柄重剑,能砍能刺,能砸能劈,只要沾到,非死即伤。”而且马云台比起一般的重剑军士兵,攻击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普通重剑军士兵那样,因为武器过重,挥舞间产生的空隙,让人根本无法躲避。
如果不是梁启隆体质比一般是士兵强不少,在马云台的几次用重剑抽击之下,他早就有许多骨头骨折了,但即便如此,在回来后,他也发现自己身上有许多淤伤疼痛,好在并不算太严重。
说到重剑军的战斗力,梁启隆不禁思索着向欧阳武说了自己的见解。
这一战中,白虎军与重剑军的伤亡人数,相差无几,但其中的比例却很大,白虎军是伤多死少,而重剑军是死多伤少。
这与白虎军的装备不无关系,白虎军清一色镶铁甲胃,在关键部分镶有铁皮,在前心后背中央,都有一面厚实的护心镜护住心口处,头上有铜制头盔,右臂上有铁质护臂,再加上厚实的木盾,可谓是防御强悍,在重剑军的攻击下,虽然许多人被重剑将木盾劈断,但除了一部分倒霉的被劈成两半的人,大多都不过是左臂被砍断而已,还有许多,是左臂被重剑劈骨折了,将养两三个月,就可以恢复过来,继续作战了。
反观重剑军,因为那柄重剑,也许是为了减轻身上的重量,也许是重剑军的战法,他们身上,除了那柄重剑外,再没有什么防备的装备了,连身上,都是清一色的布衣,那布衣,连保暖的效果都没有。
这也是,在白虎军攻击之后,许多重剑军士兵因为没有足够的防护,被轻易杀死,即便当场没死的,也会因为流血过多,等不及救援而死。
而即便是在如此装备差距之下,白虎军还是损失极重,这不得不说,是重剑军的战斗力之强了。
对此,梁启隆很担忧:“白虎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但我们人数太少,无法与虢军比拼。”他指着虢军的方向说道:“虢军还有两只还没有上场的军队,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作战方式是什么,一旦对上,很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他再次提醒欧阳武:“我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与虢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我们应该撤回新阳城里,据城而守,王上给我们的命令,也是让我们依势行动,就算我们回城防守,也没有违抗王上的命令。”
欧阳武脸色沉重,梁启隆的话他知道是正确的,他并非喜欢一意孤行的人:“我知道现在我们在正面不是虢军的对手,但我们还不能退。”他望向虢军的方向说道:“我们损失很大,虢军也损失不小,我相信,那位虢军的统帅,应该不会想要在这里,与我们拼个两败俱伤的,这从他们应下了我们这两日的对战,就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我们需要在这里震慑住他们,让他们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不敢贸然攻击我们,这段时间里,让曾城守可以将百姓迁回后方。”不过欧阳武也对虢军的目的非常疑惑,虢军一面在正面拖着他们,却只是与他们对峙,除了白虎军的主动求战以外,就再没有什么反应了,一面却又派小队偷袭村子,似乎是想用那村子告诉周国,虢国将要与周国开战,并不是在说笑的一样。
梁启隆见到欧阳武不愿意放弃对峙,回城防守,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欧阳武是主将,除非欧阳武一意孤行会造成白虎军极大损失,否则梁启隆也不好再反对,而且,欧阳武的想法,也是正确的一种,他也无法反驳。
在这两次交战之后,虢军与周军,极有默契的再次恢复了对峙的状态。
再次对峙的第八天,自新阳城,来了一支军队。
来的,是原本应该在宛城守卫的长箭军,此时的长箭军,有两千人。
“高将军,你们怎么来了?”欧阳武邀请长箭军主将高连夏来到自己大帐内,询问长箭军来的缘由。
高连夏喝了口水,笑道:“太尉大人已经收到你的信了,因为今年,我国与向国续盟,西面的安全暂时不需要太过担心,而你们这边,有村子遭到虢军的偷袭,王上担心你们遭到虢国的偷袭,孤军无援,因此,特调我长箭军来新阳城,宛城有卓将军的青龙军在,就算向国背盟攻击,也能抵挡得住的。”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新阳城时,听闻你们与虢军交战了两次,损失很大,曾城守就让我们来支援你们了。”
“哈哈哈,多谢王上和曾城守的关心,我们虽然有些损失,但虢军的损失也不小,这段时间里,他们很是平静,都没有什么动静。”虽然如此说着,但欧阳武对于长箭军的到来,还是十分高兴的,有了长箭军的支援,对虢军应该是个极大的威胁,毕竟虢军重攻弱防,如果攻击过来,长箭军的弓箭,能对虢军造成极大的伤害:“现在有长箭军的帮助,我们就更不怕那些虢军了。”
欧阳武从睡毯边,拿过一张纸,这张纸上,是他与梁启隆分析的一些虢军的弱点和特性,递给高连夏:“高将军,这是我们知道的一些虢军的情报,你看一下,对虢军会有一些了解。”
高连夏接过那纸,在上面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并不算多,但其中的内容,是白虎军用数百生命拼回来的,非常珍贵,欧阳武如此随意的把那纸给自己,让高连夏有些感动,毕竟就算同为周军,他们各军之间,都还有些互相比试的,这样的情报,能给自军更多得到功绩的机会。
在这纸上,高连夏自然也看到了关于虢国军队防御的地方,这让他十分高兴,因为虢军防御弱,就代表他们长箭军的功绩更容易获取了,身为周国之将,没有谁会担心周国被虢国打败的,在他们看来,周国的强大,没有一个国家,是周国的对手,这是身为一个大国的自信,也是周国这些年里,不断战胜各国所竖立起来的优越自信感。
长箭军在白虎军旁扎营了,为了帮助长箭军尽快安定下来,梁启隆派遣了一千白虎军和一千管理辎重的百姓,帮助长箭军扎营,让长箭军裨将刘山水高兴不已,不断感谢。
长箭军的到来,自然会被虢军发现,虽然双方并没有派军出动,但还是有互相派遣斥候的,只是斥候不敢靠近大营太近。
不过长箭军人数众多,不需要靠近,斥候也能观察得一清二楚。
本来白虎军就十分难缠了,现在又来了两千人支援,而且,经过斥候的观察,这两千人,都手拿弓箭,很明显是以弓箭为武器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对虢军非常不利。
在长箭军到来后的第三天,虢军也动了起来,这让白虎军和长箭军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但经过观察,虢军并非开始对周国发动进攻。
察觉到了长箭军威胁的虢军,在大军中,树立了很多拼接起来的厚实木板,木板上还被捆上了许多绳子,这些木板被略微倾斜着面向周军的方向,背后有一根粗木顶着,让这木板无法倒下,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弓箭攻击的防御设施。
在看到虢军并非主动进攻,而是在做防御长箭军的准备后,白虎军与长箭军再次平静了下来,与虢军继续进行对峙。
第三百五十六章 撤退和尾随(第二更)
自那次发现虢国尚阳军后,再没有发现有虢军偷袭周国村子了。
好在也因为那次被偷袭,让周国的迁移工作比较顺利,新阳城靠北的乡村,都开始被迁移到南边了。
一个多月后,在确定大部分愿意迁移离开的百姓,都被暂时迁移走后,新阳城方面,立即派人通知白虎军与长箭军。
白虎军的欧阳武大帐内,两军四将皆在,都听到了从新阳城来的通知,开始商量如何撤回新阳城了。
虽然有了长箭军的支援,但周军在人数上还是落后于虢军,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白虎军斥候探查到虢国尚阳军的到来,也就是说,虢军有了增援,这样本来人数就占下风的周军,这回差距就更大了。
大多数百姓已经迁移离开,这里无险可守,他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与虢军继续对峙,不如撤回新阳城,等待上京新的命令。
只是对于哪一军来断后,两方有了争执。
“高将军,你们长箭军在前,我们白虎军在后,退向新阳城,你认为如何?”欧阳武向高连夏提议。
高连夏摇摇头:“不,欧阳将军,应该你们在前走,我们断后,如果在回新阳城的方向有敌人偷袭,那肯定需要你们白虎军短兵相拼,我们长箭军可是无法应对的。”
“可是你们长箭军断后,如果虢军冲来,你们根本无法应对,不如让我白虎军断后,有之前的两场对战,那虢军想要追上来,看到我白虎军,多少会顾忌一下。”欧阳武不相信会有人敢偷袭他们。
这段时间里,白虎军也不是干吃不做的,因为担心再有虢军的小队混入周国境内,欧阳武派遣了许多小队作为斥候四散侦查,但并没有发现有虢军进入周国境内的痕迹,而且,在撤退的途中,他们也必然会派遣斥候,不会让他们在撤退中被虢军偷袭的,更何况,虢军即便派人进入周国,也只能是小队的队伍,这样的队伍,即便偷袭,也无法给长箭军造成什么大伤害的。
欧阳武不过是考虑长箭军战力较弱,让他们在撤退时轻松一点而已。
“欧阳将军,你在小看长箭军吗?”高连夏也不甘示弱:“你们白虎军有了两次与虢军交战的功绩,我们长箭军还没有呢,你们吃了肉,总得给我们喝口汤吧。”他笑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们长箭军,就如同那虢国重剑军一样,一身实力,皆在武器上,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重量,如果虢军敢追击我们,我长箭军必定会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然后再轻身跑回去,根本不会给他们追上的机会的。”
“两位请不要在争论了。”梁启隆出声,他看着欧阳武说道:“既然高将军要断后,我们就让长箭军断后吧,我们并不是要与长箭军在撤离中分隔很远,如果长箭军遇到危险,我们可以及时救援的。”
“那就这样吧,高将军,麻烦长箭军断后了。”梁启隆说的也有道理,因此欧阳武不再坚持让白虎军断后,对高连夏和刘山水抱拳行礼。
“欧阳将军客气了。”高连夏见欧阳武不再坚持,自然很高兴,也与刘山水向欧阳武回礼。
确定了撤离的顺序,两军营地立刻忙碌了起来。
收拾了三天后,白虎军先行向新阳城方向撤退,长箭军则观察着虢军的动静,以防他们追来,等白虎军撤离后,他们也开始警戒着撤退。
周军的动静如此之大,当然无法瞒过虢军,更别说一直在探查的虢军斥候了,很快,周军撤退的消息,就传到了虢国大将军曾涂那。
“将军,他们撤退了,我们是不是追上去?”重剑军主将马云台一脸兴奋,虽然那次对战,重剑军损失很大,几乎损失了一半人,但那是正面相战所造成的,那都是功绩,再加上曾涂答应增兵时,因为这两次与周军的交战,让重剑军优先补充,这让马云台期待周军的第三次邀战了,只可惜,一连一个月,周军都没有再次邀战,现在周军撤退,必定是露珐了,如果冲上去,必定能将周军重创。
“马将军,你太冲动了,你没听斥候的消息吗?周军撤退井然有序,而且断后的,是那支后来的以弓箭为武器的军队,我们的防御过少,如果贸然追击,只会给那支军队做靶子。”虢国长戈军主将曲榕,看不得马云台这样冲动的样子,在他看来,因为马云台的冲动,才导致重剑军几乎近半的损失。
马云台自然不甘被曲榕如此说而怒瞪着曲榕,他并没觉得自己有冲动,这是一个极好的打击周国的机会,两国虽然没有明面开战,如果不趁现在削弱周军,等两边正式开战,那就不知道还会损失多少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两人争吵之时,曾涂却没有阻止,而是自顾自的思考着,好一会,在曲榕和马云台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之时,他喊道:“别吵了。”当看到两人都闭嘴后,他说道:“现在不是追击的时候,王上没有下来命令,我们不能擅自与周国正式开战。”曾涂知道得更多一些,他怕现在擅自开战,会影响到国君的计划。
不过曾涂烦恼的是,自他写信报告以来,这一个多月里,国君居然都没有给自己回信,告诉自己是攻是守,这让他有些为难。
听到不能追击,马云台脸色立刻沮丧了下来。
“大将军,王上密令!”
在这时,传令兵在帐篷外叫喊。
“进来。”曾涂对传令兵喊道。
“大将军,这是王上的密令,请您过目。”传令兵进到帐篷内,将一封信件递给曾涂。
曾涂接过信,查看了一番,信上封口处,被蜡封住,并没有被打开,或是重新封过的痕迹,证明密信没有被外人看过,甚至篡改过,他立即小心的撕开密信看了起来。
看着密信中的内容,曾涂的脸上表情非常平静,根本看不出变化,这让马云台和曲榕十分好奇密信的内容,毕竟国君是要打还是要怎么做,他们都非常想知道,只是曾涂的脸上居然没能让他们看出密信中的内容是好是坏。
在帐篷的角落里,尚阳军主将廉仓一直默不吭声,偷袭周国村子的尚阳军小队,正是他帐下的,但他对那小队的行动却毫不知情,在街道曾涂的信后,他大惊失色,立即调查起来,但没有人知道那支小队是受了谁的命令离开的。
廉仓将调查后的情况,报告给了曾涂,曾涂立即让廉仓调集尚阳军来与他汇合,然后训斥了他一顿,给了他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如果不是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曾涂都要写信给国君,请国君严惩廉仓,以示军令了。
因此,这段时间里,廉仓很是低调,并且为了防止尚阳军再出现悄然离队的情况,每日都严查各尚阳军队伍,并让副将古甸在他不在营内时,对军队进行严密监视。
看完密信后,曾涂脸色平静的说道:“明日起,全军收营。”
马云台大惊失色:“大将军,王上是要将我们调回去吗?难道是与周国和谈了?”在他看来,全军收营只有可能是国家将全军撤离这里了,否则曾涂会直接说追击的,而撤离这里,也就代表他们不再跟周国开战,很有可能,是国君和周国和谈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不。”曾涂看了马云台一眼,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名将军说道:“我们进入周国,跟随那些撤退的周军。”
曾涂的话,让马云台顿时高兴起来,这就代表他们要与周国开战了。
“大将军,贸然追击,那支周国的弓箭军,必然会反击,我没有什么远程武器,无法做到有效的反击,会损失很大的。”曲榕皱眉提醒曾涂,既然是国君命令追击,他也无法反对,但其中的危险和损失,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曾涂。
曾涂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并非追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而是在一定距离外尾随他们前进。”
这种情况,让曲榕、马云台,和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要压制周国新阳城吗?”一直默不吭声的廉仓出声了,他毕竟与周国,特别是新阳城,还是有过不少交道的,而且尚阳军也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队伍。
“嗯。”曾涂点点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压制周国新阳城,将周国目前在新阳城的军队,都压制在新阳城附近,无法离开。”至于之后的计划,他虽然很清楚,但并没有详细说给几人听。
在周军撤退的第二天,虢军也动了。
但虢军并没有全军冲击撤离的周军,而是尾随而动,更让长箭军难受的是,虢军的行动,一直在长箭军的射击距离之外,这让想射击两次,给虢军造成一些损失,让他们停下脚步的高连夏心中很是憋屈。
因为是撤离,大军所动,自然不方便掉头迎击虢军,更何况,虢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他们就算掉头迎击,除了给虢军增加功绩外,对两国之战,毫无益处。
因为警戒虢军的行动,且白虎军中,有不少的伤员,所以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白虎军和长箭军,才撤退到新阳城,并在新阳城外,建立防御的工事。
而在周军撤退到新阳城时,虢军,也在新阳城北面八里的距离扎营了。
这个距离,说近很近,说远,又不远,让新阳城上下紧张,但又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抱歉,今日停更一天
因为朋友那突发急事,还不知道要弄到多晚,今日无法更新了,明日我会补上的,见谅。
第三百五十七章 虢军诡异(第一更)
因为虢军在新阳城外扎营,所以原本打算在城外扎营警戒的白虎军和长箭军,都撤进了新阳城里。
时刻在城墙上警戒,担心虢军的攻城,虽然知道以虢军的兵力,是不可能攻下如今的新阳城的,现在的新阳城中,除了将近四千白虎军和两千长箭军外,还有两千城卫军,而且如果虢军攻城,城中的百姓中,也有不少人可以守城,而虢军在经过两次对战后,即便增援了尚阳军,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万人,这样的人数,比新阳城的兵力多不了多少。
古人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想要攻下新阳城,虢军就必须有超过新阳城守军十倍的兵力,才能围困住,要有超过五倍的兵力,才可以硬攻下来。
不能围困住新阳城,从新阳城的其余城门处,就会有增援,毕竟在新阳城的南面,就是周国的大后方,因为新修的道路的原因,增援很快就会过来,补给也无法切断,完全没有办法让新阳城因为断绝希望而投降。
没有超过五倍新阳城守军数量的兵力,是无法用人数来攻打下新阳城的,毕竟新阳城是城,并非县城那样的土砖墙,守军也并非只是城卫军。
城守曾全,登上北面城墙上,与欧阳武几人,一同看着北面的那些虢军,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自在新阳城北面扎营后,一练数天,虢军都没有过多的动静,并没有砍伐树木做攻城器具,也没有派人来城门前交战,跟没有派士兵侦查,每日只在加固营地,建立防御弓箭的木墙,和防御步兵冲击的拒马,仿佛新阳城中的周军才是入侵方一样。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曾全忍不住问出声来了,虢军的动向,他都已经写信汇报给上京城了,但对于虢军的目的,他无法判断出来,这几日里,因为担心虢军攻城,他甚至在城内召集劳力百姓,为虢军可能到来的攻城做准备,但等他准备得差不多了,才发现,虢军没有任何攻城的意思。
“不知道,也许他们只是想来看看吧。”长箭军主将高连夏耸了耸肩说道,这动作,是他学周寒学来的,对于虢军的目的,他也很疑惑,因为守城是他们长箭军的专长,所以这几日里,他安排帐下严密监视各城门城墙,以防虢军的渗透,但虢军却毫不理会,不如说根本不关心新阳城的防御。
“欧阳将军,白虎军不能出击,将那些虢军击退吗?”曾全问道。
欧阳武刚想开口,但梁启隆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眼神阻止他开口,欧阳武只能无奈的向曾全摇了摇头。
梁启隆在一旁开口解释道:“曾城守,我们白虎军人数比虢军少许多,即便加上城卫军,也还是不如虢军。”他指着虢军大营的方向说道:“您看,虢军已经有了完备的防御措施,我们贸然冲出去攻打他们,不过是徒增损失罢了,毫无作用,毕竟虢军的战斗力,并不弱与我们。”
欧阳武插话道:“要真打,我们一定能打败虢军,但虢军并非这一方面军队,我们还不知道虢军有没有更多的增援,如果我们在这里损失太多兵力,那新阳城的守卫就弱了,王上交给白虎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守卫新阳城,如果让新阳城被攻破,那白虎军上下将罪无可恕。”
梁启隆接上说道:“更何况,王上也没有说要开战,现在与虢军硬拼,就是主动宣战了。”
曾全指着虢军大营的方向问:“虢军都已经到新阳城下扎营了,这还不算是虢军对我国主动开战了吗?难道要等他们攻进新阳城里,屠杀我周国百姓才行吗?如果虢军撤退了,难道那些被那尚阳军杀死的百姓,就这么算了吗?”越说他越生气,他虽然是新阳城的城守,也知道自己能力差了点,甚至国君让自己来就任城守之职时,都隐晦的让自己以稳健为主,但这些年里,在新阳城里,他对这个城,对新阳城的百姓,还是有些感情的,身为城守,在得知那中常村被虢国尚阳军毁灭后,他一面担心其余的乡村,一面对于虢国的不宣而战,气愤之极。
欧阳武挑了挑眉头,意外曾全这么少有的冲动,毕竟曾全虽然是新阳城的城守,但一直脾气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了,软弱得,让欧阳武有时候都不经意间会忽视掉他,但此刻的曾全,却非常强硬,让欧阳武突然对他心生好感。
面对生气的曾全,欧阳武好心的劝解道:“曾城守,请放心,不论那些虢军会不会撤退,他们如此大举进入我周国境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我们并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如今我们没有任何的军力优势,除了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外,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他意味深长的对曾全说道:“那个村子被虢国攻击的事情,想必如今王上已经知道了,你要相信,以王上的性子,是绝不会让这些虢军毫发无损的离开的,如今王上没有下令让我们对虢军进行攻击,肯定是有王上的考虑,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曾全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再见到敌人在自己面前悠哉的样子,既然无法歼灭那些虢军,他只能回去继续处理政务,因为虢军逼近的原因,他需要立即询问在荒原扎营的先锋军和辅军,并且安排补给队伍,给他们进行补给。
好在新阳城附近的虢军并不在意从新阳城出去的补给队伍,并没有攻击,甚至是毫不理会。
这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新阳城中因为虢军的行动而糊涂,虢军中,除了虢国大将军曾涂以外的人,都非常糊涂。
贸然进入周国境内,这根本就是宣战的行为,而且还逼近到新阳城外,这样的距离,让许多虢军士兵晚上根本无法睡好觉,总担心周国会来夜袭。
而将军们也无法理解在这里扎营的目的,这几日里,他们被下令朝新阳城的方向增加防御,但对后方,甚至两个侧面,都没有任何的防御,就好像丝毫不担心周国会绕道侧面或后面进攻他们一样。
对于这样的行为,性子急躁的重剑军主将马云台,在扎营后的第五天,终于按奈不住,来到大将军曾涂的大帐,想要问个清楚,毕竟他们在周国的境内,随时可能受到周国的围剿的,他们虽然现在军力比新阳城的周军要强,但周国并不是只有新阳城一城,已不是只有新阳城里的军队的,如此深入周国境内,如同挑衅一般的行为,周国不会报复才怪呢,马云台虽然性子急躁,但并不傻,战功,要活着才能获得。
“大将军,我们杵在这,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是何道理?如果周国大军攻来,以我们的兵力,恐怕将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马云台冲进曾涂的大帐内,对他询问,因为他力大,且冲得很快,因此还有两名曾涂的亲卫挂在他两手臂上,正死死的想要将他向大帐外拖去。
曾涂看到他冲进来,对着两个亲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马云台,离开。
才对着马云台慢条斯理的说道:“让我们进入周国境内,这是王上的命令,也是王上的计划之一,为的,就是引出周军可能的伏兵,至于其它的目的......”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马云台道:“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马云台被曾涂的眼神盯着,急躁心情瞬间平静下来,反而“砰砰”乱跳,曾涂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危险,他总觉得如果真让曾涂说出来,他一定会后悔的,这是他多年在战场上杀戮出来的本能,可是救了他很多次的。
马云台足足与曾涂对视了两刻钟的时间,才挠着头,嬉笑着道:“既然是王上的命令,那卑职就不多问了,不过卑职很是担心被周军大军围剿,您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曾涂左眼角向上提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我能透露给你的,就是......”他停顿了一下,在马云台期待的神色中,大声喊道:“给我滚出去!”
马云台被曾涂的大骂声,吼得低头两手抱着脑袋向大帐外冲出去,不敢再询问。
等马云台离开后,曾涂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喝着茶,看着书,这书,是他在王都买来的,是国君姬霸书写的。
在听说马云台被从曾涂的大帐轰了出来后,尚阳军主将廉仓只是皱了下眉,就恢复了过来,马云台被轰出来,他并不意外,他也好奇大军在新阳城外扎营的行为,也担心周军会围剿他们,但他知道,大将军不想说的,他们怎么问都无法问出来,唯一他比马云台要了解得多的是,曾涂并不是想要让全军都牺牲在周国的境内,毕竟这里是虢国一半的军队,如果都牺牲在了这里,那虢国就毫无防卫之力,将陷入危险当中,不管是北面的楚国,还是西面的嬛国,都不会对如此娇弱的虢国坐视不管的。
更何况还会有周国这个庞然大物,面对虚弱的虢国,一定会出兵攻占。
四月初四,虢国大将军曾涂,在接收到一封据说是从王都发来,国君的信后,宣布,全军撤出周国。
以长戈军为首,尚阳军殿后,重剑军和利刃军护卫两侧,中央是辎重队。
因为没有任何攻城器具拖累,在这里驻扎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的辎重也减少了不少,所以虢军的撤退比跟随白虎军来到新阳城下那时,要更为迅速,仿佛他们这一个月来,就在为撤退做准备一样。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夜晚的混战(第二更)
虢军的撤离,自然不可能新阳城不清楚。
新阳城一众人,在城墙上,看着虢军的行动。
欧阳武神色平静,虽然他们没有想过虢军会这么容易撤离,但他们在这一个月里,并非是干等着的。
欧阳武想到了半个月前,国君发给他的密信,这密信,新阳城中,只有他收到了。
“曾城守。”欧阳武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来,这封信,是三日前,从城外传给他的,他将信递给曾全。
曾全疑惑的接过信看了看,神色惊骇的抬起头望着欧阳武,却说不出话来。
欧阳武笑道:“现在该我们给他们一些教训了,让他们知道,我周国,不是他们向来就来,想揍就走的。”
“需要我做什么?”曾全顾不上思考这信中的内容,以及这个月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国君有什么准备,唯有询问欧阳武,看看自己能做到些什么事。
“还请曾城守在我们离开后,封锁城门,以防虢国的细作出入,另外守好新阳城,警惕虢军的偷袭,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把。”欧阳武笑着说道。
曾全点点头。
欧阳武对高连夏说道:“高将军,该我们出动了。”看着高连夏一头雾水的表情,他说道:“路上,我会解释给你们听的,现在,我们需要追击虢军,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听到欧阳武的话,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于追击虢军,高连夏自然是兴奋不已。
这一个月里,白虎军和长箭军时刻在准备着,因此,在接到欧阳武和高连夏的命令后,白虎军和长箭军立刻在新阳城北门外列好阵型。
“出击,攻击那些虢国人。”初列好阵,欧阳武立即拔剑,剑指虢军撤离的方向,大声命令。
本来在城里据守,就让白虎军上下很是憋屈了,现在终于能奋力战斗,让他们非常兴奋。
白虎军出动,高连夏自然也不甘落后,他立即下令,让长箭军跟随白虎军行动。
而他自己,则跑到欧阳武那,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虽然说是追击,但白虎军与长箭军并非是全力以赴的追击的,因为虢军是有准备的撤离的,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匀速追击,需要留存足以在两军接近之时,攻击敌人的力量。
好在虢军虽然辎重较少,但速度还是提不了太快,而周军这边,为了追击,就让辎重队在后边慢慢走,他们则让士兵带着两天的干粮在身上追击,因此,两军之间的距离,被极快的拉近了。
当日晚上,周军追上了虢军,但在周军面前的虢军,已经严阵以待了,因为天色很黑,所以虢军点燃了很多火把。
在白虎军距离虢军两里的时候,欧阳武命令白虎军放缓脚步,然后向后急退,向白虎军后的长箭军主将高连夏示意。
高连夏高声命令:“上前。”随着他的命令,长箭军立刻从白虎军身边穿过,自第一排起,在两名白虎军士兵之间,必有一名长箭军士兵。
这时,白虎军与长箭军,已经距离严阵以待的虢军,相距不到一里的距离了,而且距离还在缩短。
“一百五十步。”
在距离虢军两百步之时,长箭军与白虎军就停了下来,长箭军立即将目标瞄准一百五十到两百五十步之间。
“射箭!”
随着这道命令,长箭军松开了手,两千支箭,向虢军射去,如同下雨一般,只是在这黑夜中,不太明显,如果是在白日,就可以将许多虢军吓得尿裤子了。
但虢军也并没有打算干等着被攻击。
“小心箭袭,尚阳军出击。”尚阳军主将廉仓不愧是在战场中杀出来的,在看到远处箭袭来,他让尚阳军向白虎军冲锋,因为两军距离很近,只要冲进敌阵,敌人就不可能再使用弓箭射击了,而那白虎军,他们尚阳军最熟悉,以前周、虢两国互相试探之时,尚阳军与白虎军就经常比试,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
箭雨很快在虢军之中落下,不过因为尚阳军的出击,以及其余军队为了躲避箭雨四散开来,箭雨落下后,只射死了一些在尚阳军尾部的士兵,以及一些利刃军和重剑军士兵,至于更远处的虢军本阵,根本没有波及。
看到尚阳军冲来,长箭军收起弓,向后退去,白虎军上前几步,在长箭军退出他们的阵型之后,再次组织成了密集方阵,等待着尚阳军的冲击。
随着欧阳武的命令,白虎军手持盾牌严肃的看着冲来的重剑军,用盾牌一个抵着一个,就算前排的白虎军士兵害怕了,也无法脱离,只能继续顶着自己的盾牌,迎接着即将冲来的尚阳军。
“小心侧面!”刘山水的声音,传到高连夏的耳中,让他立即发现,虢军的两支军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包夹而来,其中一支,就是他们非常熟悉的重剑军,为首冲得最前的,就是重剑军主将马云台。
“刘山水,你左我右!”高连夏立即对刘山水下令。
很快,长箭军分成了两队,面向白虎军左右两个方向,不断射箭攻击,以阻止利刃军和重剑军对白虎军两侧的攻击。
没有多长时间,尚阳军就冲击到了白虎军面前,对于白虎军的盾牌,尚阳军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冲在前面的尚阳军士兵,他们在左手处,加装了木质的护臂,这护臂完全护卫住了尚阳军士兵的左臂,当尚阳军冲击到白虎军面前时,尚阳军士兵就横起左臂在前,让左臂撞击白虎军的盾牌,减少冲撞产生的晕眩和伤害,因为撞击的力道是相互的,因此,尽管许多有着护臂的尚阳军士兵左臂被撞断,但他们撞击的白虎军士兵,也被撞翻了。
在将白虎军第一排撞翻之后,廉仓与副将古甸一同冲入了白虎军阵中。
廉仓与古甸都是身经百战之人,面对两人,即便是白虎军的队长都阻止不了,很快,两人都被白虎军曲长包围住,但在七名白虎军的曲长的围攻下,他们毫不落下风,反而让一名白虎军曲长被廉仓杀死。
“你的对手是我!”在廉仓打乱了曲长们的围攻,准备追击杀死一名白虎军曲长之时,一把剑攻过来,让廉仓不得不停止追击,转攻为守,因为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正是他的老熟人,白虎军主将欧阳武。
与廉仓相对而站,欧阳武神色紧绷,但却最是兴奋,因为廉仓,是将他父亲,周国太尉欧阳丰打伤的人,尽管那是因为欧阳丰技不如人,但现在有报仇的机会,他如何能不兴奋?
面对欧阳武,让廉仓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他是在将欧阳丰打伤后,才得知欧阳丰是欧阳武的父亲的,他知道,欧阳武肯定会杀死自己来为欧阳丰报仇,而对于欧阳武的武力,他也是了解一些的,至少知道如果自己不拼尽全力,还真有可能被欧阳武杀死。
“受死!”因为在混战之中,所以欧阳武并没有与廉仓对峙多久,提剑就向廉仓心口处刺去,不过廉仓也早有准备,向左闪避,很轻松就闪避掉了欧阳武的刺击,并且用手中刀砍向欧阳武的右臂,欧阳武并没有因为攻击被躲开而愣住,而是左手突然弃盾,自后腰处,拔出一把比右手剑短一尺的短剑来,在廉仓意外的目光中劈向廉仓持刀的右臂。
“疯子!”廉仓看到那短剑攻击自己的右臂后,低吼一声,无奈收回砍向欧阳武右臂的刀,如果他不收回,确实能立刻砍下欧阳武的右臂,但他的右臂也会被欧阳武砍下,一只手换一只手,这也是廉仓称呼欧阳武为疯子的原因。
但欧阳武并没有对廉仓的话而在意,在廉仓收回刀时,他左手短剑自然停止攻击,但右手长剑划向廉仓脖子处,让廉仓不得不提刀格挡。
再次出乎意料的是,欧阳武的剑才碰到廉仓的刀,就脱手飞了起来,然后,欧阳武一步跨前,将左手短剑送去,刺向廉仓,在廉仓反击之时,一步跳起,倒握住飞起的长剑,与左手短剑一起自上而下向廉仓刺去。
“疯子!”廉仓再怒吼一声,因为欧阳武的这次攻击,还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欧阳武跳在空中,无法躲避任何攻击,廉仓只要将刀向上劈砍,就可以将欧阳武拦腰砍断,但他自己,也会被临死前的欧阳武双剑刺穿。
廉仓自然不想同归于尽,他急忙向后急退,但欧阳武在空中坠下刺击的速度非常快,他才退两步,左腿因为地上一具尸体的原因,被拌了一下,立刻被欧阳武手中长剑刺穿了。
“啊!”左腿被刺穿,瞬间处了痛以外,他就无法控制左腿了,虽然剧烈的疼痛让廉仓痛苦不堪,但他经验丰富,本能的将刀一挥。
“唰!”一刀划开了欧阳武右臂,将他的右臂护臂劈成了两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欧阳武的右臂,疼痛让他也向后退了一步。
欧阳武左手握短剑,右手握拳试了一下,立刻判断出,虽然流的血比较多,但廉仓的那一刀,并没有让他的右臂伤到筋骨。
在欧阳武与廉仓激烈交战之时,虢国重剑军和利刃军,已经冲到了白虎军的侧面,与长箭军和白虎军互拼了起来,但长箭军毕竟是弓箭军,在近战时,非常弱,即便有受过训练,但根本不是重剑军与利刃军的对手,而白虎军也因为两边侧面被突袭,无法继续保持阵型,甚至乱了起来,有越来越乱的趋势。
白虎军裨将梁启隆,也陷入了苦战,与他相战的,是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尉迟真体型很普通,与一般的士兵差不多,力气也并不差,但尉迟真的武器非常难缠,是一对钩子,那钩子可刺可划可钩,梁启隆从没有遇见这样的武器,不免落入了下风,因为钩子的弯钩可以绕过盾牌对手臂进行攻击,梁启隆在被不小心割了一刀后,时刻警惕着,但仍无法避免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如果时间拖久了,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然后被对方任意宰割了,因此在防御钩子的攻击中,梁启隆一直在找着机会打算反击。
看着陷入苦战,将要被消灭的白虎军和长箭军,本应是很好的结局,但曾涂却觉得有些不安,因为白虎军与长箭军以前一直都十分谨慎,现在却如此突兀的对他们进行追击,甚至在看到己方严阵以待之时,没有进行防御,反而向虢军冲击而来,这反常的行为,让曾涂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视了什么地方。
“大将军,是不是让我长戈军也出击?”长戈军主将曲榕在曾涂身旁询问,虽然此刻白虎军和长箭军已经陷入包围,很快就能消灭掉了,但在这里拖得太久,就很可能等来周国的援军,到时,被包围的,就将是他们了,因此,他打算请战,让长戈军出击,尽快结束战斗,而且,他也想在这场战斗力,让长戈军多一点功绩。
曾涂想了下,曲榕的话没有什么错,他也想早些脱离战斗,当他刚准备开口,在他们侧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喊声。
“罪赎军!出击!”
第三百五十九章 虢军的大败退(第三更)
“什么!”曾涂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他们这么近,自己都不知道了。
“斥候!斥候呢?”曲榕高叫,他们虽然在此结阵迎击,但也派了斥候去四周侦查的,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样被突袭的情况,但现在还是有敌人,在他们不到两里的地方,突然冒了出来。
“结阵,迎击!”曾涂命令曲榕将长戈军掉头迎击袭击来的敌人。
曲榕立即跑回长戈军下令,好在敌人距离尚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调头。
但出乎曲榕与曾涂意料的是,那突然出现的敌人,速度很快,几乎是在长戈军还在混乱的准备调头结阵迎击那突如其来的敌人时,那些敌军已经冲到长戈军的尾部了。
“曾涂受死!”一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将领的人,高声喊着,挥舞着手中剑,冲入了长戈军中,长戈军的长戈因为距离问题,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而且还因为被贴入身边,而造成了更多的混乱。
“女人?”曲榕自然不会让敌将在长戈军中肆无忌惮,他挥舞长刀迎击了上去,但听到声音后,让他不自觉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身材魁梧的敌将,声音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等他与那敌将拼上之时,他才发现,对方真的是个女人,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女人,那张脸,仿佛和身体不是一个人似的清秀。
这正是罪赎军的裨将杨秀花,她才不管曲榕怎么想的,她只知道,曲榕身着将领盔甲,头戴将领头饰,那就是她的战绩了。
因为特殊技能的关系,杨秀花在乱军之中,无人可挡,但这并不包括敌将,再加上,一个敌人将领的功绩,可比几十个士兵要高多了。
杨秀花力大,再加上急攻技能,快且力大的攻击,让曲榕苦不堪言,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怪异的女人,居然如此恐怖,他不得不全力抵挡杨秀花的攻击。
由于杨秀花的关系,再加上罪赎军本来就是轻身之军,很快罪赎军就纷纷突入长戈军中,混乱,且被近了身的长戈军,在罪赎军士兵的快速攻击下,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马云台带着重剑军在白虎军的右侧杀得不亦乐乎,白虎军的木盾,在他的重剑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长箭军的箭袭,他都能用手中重剑轻易的挡开,然后杀入白虎军中,让长箭军不敢放箭。
杀得正欢的马云台,还有心思观察战场情况,很快,他就发现本阵的方向混乱不堪了,这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马云台立刻组织一部分追杀长箭军的重剑军士兵,脱离了战场,他离开混战之后,立刻发现长戈军被袭击了,长戈军后,即是本阵,大将军曾涂的位置,如果曾涂死了,他们都有大罪,而且曾涂有个意外,全军士气都会崩溃的,战势将瞬间逆转。
“重剑军,跟我来。”马云台命令一千重剑军士兵脱离与白虎军和长箭军的混战,跟随他向长戈军的方向冲去,要救援长戈军与本阵,虽然他与长戈军曲榕不和,但那不过是个人的恩怨而已,战场之上,他们就是同伴了,这一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同样发现本阵方向情况的还有与梁启隆对战的尉迟真,但他虽然在与梁启隆的对战中占了上风,却没法将梁启隆杀死,梁启隆身上的护甲和盾牌非常坚固,许多时候,他的双钩,钩划在梁启隆身上,只会划出一道道划痕,却无法伤害到梁启隆,而梁启隆一直在防御,但就是他打算脱离之时,梁启隆却攻了过来,让他无法脱离出去,这让本来心情很好的尉迟真,顿时心情沉重。
明知道本阵有危险,他却无法脱离去救援。
马云台与重剑军绕开白虎军士兵,冲向长戈军与本阵的位置。
“辅军,攻击!”在马云台与重剑军冲了百步之时,在他们右侧一里外的地方,无数敌人,举着长枪,向他们冲来。
“什么?还有敌人?”马云台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还有敌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地方,这让他顿时没法率领重剑军去支援长戈军了:“转向,攻击。”他立即让士兵向那些手持长枪的敌人冲去,如果他不管这些敌人,冲去支援长戈军,那他们就会腹背受敌,一样逃脱不了全歼的命运。
马云台的心情沉重,他知道,这次袭击他们失败了,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他知道大将军曾涂在看到这些新的敌人后,也会知道虢军的情况的,他与剩余的重剑军,必须迎击这些新的敌人,给曾涂下撤退的命令,让尽可能多的虢军逃离这片地方,因为现在还是在周国的领土上,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周国军队前来,在这里的每一瞬间,他们都有可能被周国的大军包围。
几乎是他思考的一瞬间,重剑军与周国辅军撞上了。
辅军的长枪,完克重剑军,因为攻击距离的原因,长枪将众多的重剑军插成了一串串的。
无数的长枪,让马云台也没能幸免。
“啊!”一把长枪,自马云台的左肩胛处插入,从他的后肩处刺出,长枪的攻击并没有停止,马云台剧痛之下,左手用仅存的劲力抓住长枪,不让长枪继续从自己的肩膀处穿出,右手持重剑,用力一挥,拍开了两支向他刺来的长枪,然后反手一剑,将肩膀处的长枪削断。
没有了长枪继续顶着,马云台忍痛冲了上去,将那丢掉手中断枪,拔出匕首的辅军曲长,一剑重劈,将脑袋劈飞了。
“来啊!想要我马云台的命,没这么容易!”马云台站在那怒吼,他单手持重剑,避过几支刺向自己的长枪,突然辅军阵中,杀将起来,一时无人能敌,那恐怖的怪力和那把恐怖的重剑,让辅军主将池欣荣都不敢靠近。
“散开,围攻他!”辅军裨将段戎见状,让辅军士兵尽皆散开,尽量不给马云台攻击的机会。
也因为段戎的命令声,让马云台注意到了他,立即冲向段戎,并且一记重劈,将段戎手中长剑劈成了两半,段戎大惊之下,立即将长剑丢开,就地一滚,躲开了马云台接连的两道重剑劈砍,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把断枪的下半部分,抵住了袭击过来的马云台胸口,只可惜断棍并没有攻击力,只能将马云台抵得不能上前。
马云台冷哼一声,后仰一下,然后瞬间拍开断棍,让顶着棍子的段戎不禁向前一个趔趄,眼看段戎即将死在马云台的重剑之下,一把剑,自辅军中飞出,一下插在了马云台的左大腿处,让他痛呼一声,失去平衡。
但自知难逃一死的马云台,还是努力想要将重剑劈向仍跌落在地的段戎。
只可惜,在他停顿的那一刹那,十多支长枪,从四面八方向他刺来,将他刺穿。
马云台手中的重剑还是落了下来,不过是因为右手被两支长枪刺穿,无法再拿起那重剑,而让重剑跌落在地上,剑锋擦过段戎的额头,将他的左手中指第一节切断。
马云台抬头看看四周,他带着的那一千重剑军士兵,已经无一人幸存,全部战死在辅军的长枪之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十数支长枪刺穿,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身体了。
“噗~”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意识消失之前,他想到的,是他无法将功绩换成黄金了,想到自己的梦想,他的眼角流出了这辈子最后一滴眼泪。
在马云台及那一千重剑军迎击辅军,到被辅军全部击杀的过程中,虢国大将军曾涂都看在眼里,在这段时间里,他无法去救援马云台与重剑军,只能下令向松花城的方向撤离。
周军的增援,他是知道必然会有的,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且这么突然,居然能避开他的斥候,对他们发动突袭。
在如此混战之中,下令撤退,是个最坏的注意,因为撤退就代表着战败,本来就陷入混战的虢军,根本无法迅速脱离,而脱离了的,也只能仓惶向北边的松花城方向逃跑,无法去估计同伴了。
随着曾涂的撤退命令,原本占上风的虢军各军,突然混乱起来,各自逃跑了。
“追击!不要让曾涂跑了!”因为曾涂的命令,曲榕自然不会再与杨秀花这个恐怖的女人纠缠了,他在艰难躲避了两次杨秀花的攻击后,在确认曾涂已经跑掉后,就仓惶的下令剩余的长戈军向松花城逃跑,因为长戈重且不便,所以许多为了尽快逃跑的长戈军士兵,就将手中的长戈随手丢弃或是砸向罪赎军,以换得逃跑的机会。
虽然曲榕跑了,但杨秀花并没有追击曲榕,因为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曾涂,与曾涂这位虢国大将军相比,曲榕这样的将领,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因此,在曲榕逃跑之后,再没有人能拦住她向曾涂的方向袭杀过去。
在辅军出现之后,虢军就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崩溃,并一股脑的四散逃跑了,速度甚至人许多忙于防御反击的白虎军都愣了一下。
不过白虎军并没有追击,因为白虎军在一连串的混战之后,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敌人为什么突然逃跑了,至于长箭军,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虢军的围攻之下生还,只有罪赎军和辅军在追击死命逃跑的虢军。
这漆黑的夜晚,过得非常漫长。
在虢军尽皆逃跑后,许多辎重队的人赶了过来,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第三百六十章 战后(第一更)
在歼灭了马云台和重剑军后,池欣荣带着辅军赶来支援白虎军和长箭军,辅军的武器是长枪,不适合追袭敌人。
因为敌人尽皆逃跑,自认逃不掉的,也丢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所以辅军没有再发生什么战斗。
让裨将段戎收拢投降的敌军,以及救助伤员。
池欣荣径直走进混乱的白虎军中,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白虎军的主将欧阳武,以及他面前,被数名白虎军看管的尚阳军主将廉仓。
“池将军。”欧阳武看到池欣荣,笑了起来,也放松了下来,这一场战斗,即便是他,也觉得凶险,和意外,罪赎军他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辅军的到来,国君给自己的信中,只说了会调来罪赎军,没说连辅军也一起调集过来,辅军不是应该和先锋军一同,在荒原上,与那边的虢军对峙吗?
池欣荣没有说话,径直来到欧阳武的面前,然后在周围人的惊呼下,一拳揍在了欧阳武的笑脸上,这一拳非常狠,不仅将高大壮硕的欧阳武一拳击倒,倒下的欧阳武吐了口血,血中还有两颗牙齿,而且欧阳武的脸还肉眼可见的浮肿起来。
但欧阳武并没有咒骂或是反击,站起身,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神色平静的看着池欣荣。
“欧阳武,为什么不等信号再进攻?”池欣荣质问:“为什么不等我们的包围成功再进攻?”这是池欣荣想不通的。
这场战斗中,虽然还没有细查,但可以看到白虎军和长箭军的惨状,而这样的惨状,是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甚至是计划之外的。
原本的计划,是白虎军和长箭军吊在撤离的虢军身后,在虢军停下时,与他们对峙,等到罪赎军和辅军的包围后,发起信号,再一举进攻,只是欧阳武自作主张,不与虢军对峙,而是让白虎军和长箭军向虢军进攻,才导致了白虎军和长箭军被虢军围攻,导致了目前这样的惨状。
“我想让白虎军和长箭军的主动进攻,吸引住敌军的注意力,再让你们突袭他们的后方,只是没有想到敌人会全军出击。”欧阳武摇了摇头,他只是想扩大战果,毕竟如果包围而击,受到的反击也是最强的,虢军并不弱,他只是没有想到,虢军在见到白虎军和长箭军后,居然会想要吞掉他们,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罪赎军和辅军的偷袭,白虎军和长箭军已经被虢军吞掉了。
池欣荣听到欧阳武的话,气得立即又是一拳打过去。
而欧阳武也没有抵抗,准备任由池欣荣打,毕竟因为他的错误判断,虽然结果是虢军被杀得溃败,但白虎军与长箭军却损失惨重,这是他的过。
但池欣荣的拳头,却没有打到欧阳武,一只手,从旁边迅速伸出,一把抓住了池欣荣的手腕,向旁边一拉,让他无法打到欧阳武。
而梁启隆也赶了过来,用右手将欧阳武往后拉,避免他再被打,他的左手因为没有护臂的保护,所以被虢国利刃军主将尉迟真的双钩划了十数道口子,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左手一段时间内是无法使用了。
抓住池欣荣拳头的,是罪赎军主将高阳:“池将军,够了,现在不是埋怨他的时候。”他没有杨秀花那么冲动的想要抓虢国大将军,而是在追赶了一阵后,就带着罪赎军回来打扫战场了,然后就听到了池欣荣与欧阳武发生冲突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阻止他们。
对于欧阳武的自作主张,他自然也是很不满的,但他比池欣荣要冷静一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时让国君来判决就好。
池欣荣看到无法再打欧阳武出气,愤恨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帮忙打扫战场了。
经过足足一整天,才基本打扫完战场。
抓获了两千七百多虢军士兵,杀死三千多人,但此战最重要的是,抓获了尚阳军主将廉仓与重剑军副将鲍义,鲍义在得到曾涂的命令,准备逃跑时,正好撞到了正赶来支援的辅军,在权衡了一下,发现逃不过后,他立刻丢下武器投降了。
重剑军主将马云台战死,尚阳军副将古甸战死,利刃军副将庄冉战死。
此战几乎将在南面的虢军,一举击溃,只是可惜没有抓到虢国大将军曾涂。
杨秀花带着十数人,倒是追上了曾涂,但曾涂以百人为逃跑的人断后,与曾涂硬拼了一阵,杨秀花自觉不是曾涂的对手,虽然曾涂没有那蔡国的周杀破那么强,但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硬拼了几记后,杨秀花除了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外,没有对曾涂造成什么伤害,好在曾涂并没有想着将杨秀花和她带着的十数名罪赎军全部吃下,在确定杨秀花等人不会追击后,就警戒着撤退了。
虽然此战重创了虢国在南边的军队,但此战中,因为欧阳武的自作主张,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让他们无法按照计划立即朝虢国追袭而去,占领虢国的松花城。
此战中,四千白虎军,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近一半人战死,裨将梁启隆左臂暂时无法使用,左眼被划了一刀,只是现在没有医者,无法判断是否失明。
两千长箭军,只活下来了三百三十四人,长箭军本就是远程部队,在白虎军被尚阳军牵制时,他们必须应对重剑军和利刃军的攻击,因为陷入混战中,弓箭几乎无法使用,而他们的副武器,只是一把匕首,在混战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副将刘山水战死,刘山水本就是书生,即便训练过,但也不过和一般的长箭军士兵差不多,在混战之中,他的穿着有与普通的士兵不同,自然会成为利刃军的攻击目标之一。
可以说,仅此一战,长箭军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也因为白虎军和长箭军遭到重创,罪赎军和辅军只能将他们先护送回新阳城,并向国君报告这次的战况,这样的重创,是周国这么多年里,都没有遭遇过的,也严重打乱了国君与太尉制作的侵攻虢国的计划。
十天之后,收到鸡毛信的周寒,就看到了战况。
当看到长箭军几乎全军覆没,刘山水战死,梁启隆受重伤后,气得将信丢到地上。
欧阳丰进到王宫里,一见到周寒,就下跪请罪:“王上息怒,皆是臣没有尽心教导,才让欧阳武犯下如此大错,请王上责罚。”他自然也收到了战况,初看时,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直到看到池欣荣的信后,立刻进王宫向国君请罪。
欧阳武的一次冲动,不仅让白虎军和长箭军受到重创,也让周国错失了占领虢国松花城的机会。
“欧阳武削为平民,立刻羁押回上京,白虎军由梁启隆接管,欧阳丰教导不严,罚食饷一年。”周寒虽然怒火中烧,但并没有将欧阳武下令处死,一来他虽然冲动的造成了严重的错误,但也让虢国南边的军队被彻底击溃,短时间内,虢国内部空虚,根本无法组织起再多的军队抵抗了,二来他要顾忌欧阳丰,欧阳武毕竟是太尉欧阳丰的儿子,即便他再愤怒,杀死欧阳武,也无法让那些军队死而复生,他毕竟不是神,不如就饶欧阳武一命,让欧阳丰感恩自己。
“臣,谢王上对欧阳武宽恕。”欧阳丰当然知道国君已经是宽恕欧阳武了,立即感激的连连对周寒磕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他回来后,寡人要见过他后,再另行处罚。”不如此,不能消了自己的怒火。
“是,臣明白。”欧阳丰答道,能有处罚,就说明国君不会处死欧阳武了,至于处罚,即便国君打算放过欧阳武,他也不会放过的,即便那是自己的大儿子,不罚不足以平众将之愤。
等欧阳丰离开之后,周寒的怒火消了不少,但开始烦恼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让白虎军与长箭军吊着虢军,然后让罪赎军与辅军将他们合围攻击,让虢军感到威胁而撤退,辅军是他后来决定调过去的,就是为了增加虢军的压力,因为是临时决定的,因此就没有再写信告知欧阳武。
等虢军在包围之中散乱撤退之时,让各军尾随袭杀,在虢军撤到松花城的途中,减少他们的人数,然后在他们撤退进松花城时,尾随攻进城中,占领松花城。
但因为欧阳武的冲动行为,导致白虎军和长箭军被重创,也导致了兵力不足以攻占松花城,此时又没有其它的军队可以调动了。
因为虢国和向国是盟友,所以为了防止向国在周国攻击虢国之时趁机偷袭,周寒不得不将青龙军留在宛城警戒,而荒原之中,因为辅军被调离,那里将士先锋军的一千骑兵,面对虢国的近万军队了,为了防止虢国从荒原进攻周国,自然不可能再将先锋军调走了,虽然先锋军的人数很少,但骑兵队可以依靠荒原的环境,拖住虢军,让他们无法进攻。
剩下的,就是在西北面的岩山军了,虽然巴国已经确定,在攻打乾国和蜀国,但岩山军的存在还是很有意义的,因为风国,以及风国以南的齐国,都不是安分的主,如果不留一只军队在南面防御驻扎,他都不安心。
如此一来,再能调动的军队,就是上京城的两千禁卫军了,只是禁卫军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周寒这个周国国君,即便他想派出去,潘雄等人也会抗命不听的。
“这样一来,不就是又要我出马了吗?”周寒右手捏了捏眉心,脸都皱在了一起,要想确实调动禁卫军,那就只有他亲自出马了,但他之前从没想过,在周国如此强大之时,他这个国君还要上前线去,程紫柔和顾清清怀孕了,他想看着两女生产,进攻虢国,不是一时半会能攻下来的,而且,他一个周国这样的大国国君,居然要落到亲自上前线的地步,这像什么话呢?
但此时正是虢国空虚的时候,如果不趁此时攻下,等虢国缓过劲来,必定会将周国拖入战争的泥潭里。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亲征虢国(第二更)
纠结了三天,最终周寒决定,出兵。
虽然有些对不起程紫柔和顾清清,但现在不出兵,就再难有这么容易攻下虢国的机会了。
既然打算出兵,周寒就不打算全力以赴,所以这一次,他要将两千禁卫军全部带走。
上京城是周国的中央,在四周的城没被攻陷之前,上京都是安全的,而且二重城墙已经全部建好,因为周寒的喜好问题,还增建了许多防御设施,因此,在如今有两千八百城卫军的保护下,上京城是非常安全的,即便有敌人突入周国内地,也无法轻易攻陷上京城的。
不过这次出兵,周寒并没有大张旗鼓,只告诉了重要大臣们,而对于国家亲赴险境,自然引得大臣们一致反对,只是周寒在周国威势非常大,而且此刻又想着尽快攻陷虢国而一意孤行,不听从大臣们的劝阻。
为了尽快到达新阳城,周寒这次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也没有带任何服务自己的随从,只有瑞木萌跟随。
在前往新阳城的路上,他们与押送欧阳武的囚车擦肩而过,坐在囚车里的欧阳武虽然对于禁卫军的出动很好奇,但并没有过多细看,也没有发现在禁卫军中骑着马的周寒,为了安全,周寒还是进行了一些乔装的。
周寒自然也看到了坐在囚车里的欧阳武,除了戴着锁链,因为几日不曾洗漱外,欧阳武并没有受到过多的苛待,神色非常平静,好像已经认命了一般,等待着回到上京受到处罚。
因为率军出动,因此在离开上京城前,周寒将自己对欧阳武的处罚决定,交给了司寇颜乐代为宣读。
国君出动,身为城守的曾全,自然是得到了通知,多年未见,此刻要接待国君,他即兴奋,又害怕,国君此次来新阳城,是要亲自统兵攻虢国的,而此前才发生了白虎军和长箭军受到重创,虽然这是欧阳武的私自行为,但他这个城守也不免有些责任。
因此,在等待着国君到来之前,他一面为国君准备好住宅,一面下令调集更多的医者和人员去各军中去帮忙,特别是白虎军和长箭军,此次战斗,两军虽遭到重创,但也是有大功的,如果让国君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两军,他觉得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欧阳武好多少。
近乎笔直的大道,加上轻装前进,而且禁卫军又是强劲的军队,因此周寒与禁卫军的速度很快,欧阳武的囚车还没到上京城时,周寒已经到了新阳城。
驻扎在新阳城南门外的白虎军,看到了禁卫军,他们也是知道禁卫军装束的,梁启隆在大帐内休息,当听说禁卫军来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不顾因为动作过大而疼痛的左臂,冲出了帐篷,冲向禁卫军的方向。
梁启隆是白虎军的老将了,他知道禁卫军一直是拱卫国君的,出了上京城,从来没有见到过禁卫军单独行动的,而从报告的士兵口中得知,禁卫军全军出动了,那禁卫军中,必然有国君在。
想到国君亲自前来,梁启隆不禁吞了口唾沫,脸色惶恐不安,白虎军是国君亲自任命的,是国君非常看重的军队,因为欧阳武的一时冲动,而导致重创,而且还连累得长箭军几乎全灭,裨将刘山水更是当场战死,他这个白虎军裨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国君没有下令来惩罚自己,但梁启隆这段时日里,还是非常自责的,因为当时的情况所致,他也没想到虢军的统帅,那个虢国大将军曾涂,居然在撤退途中,想将白虎军和长箭军一口吞下,因此就接受了欧阳武的解释。
在欧阳武被当场解除将职,羁押回上京时,他都想自己戴上锁链,和欧阳武一起回上京请罪了。
梁启隆冲到禁卫军停留的位置,他一眼就看到了潘雄,然后看到了在潘雄身后,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但还是能认出的国君,他立刻对着国君的方向,跪下来,一头磕在地上,刚想向周寒大声请安,就被牛力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他的嘴捂住了。
“王上不想太张扬,你别乱喊。”牛力将梁启隆拉起来,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梁启隆使劲挣扎,但都无法挣脱,他用眼睛使劲瞪着牛力。
因为捂着梁启隆的嘴,因此牛力不知道梁启隆想表达什么,悄声说道:“你别喊叫,我就松手。”
梁启隆急忙连连点头同意。
牛力一松手,梁启隆就痛道:“你碰到我的手了!”
牛力的一连串动作,一直都压着梁启隆受伤的左臂,但因为被捂住了嘴,让梁启隆痛又无法喊出来,痛苦之极。
牛力这才发现梁启隆的左臂都比包了起来,还渗出了血,讪笑着向后退了一步,挠着脑袋傻笑。
周寒也看到了梁启隆,但他并不想在这城门外太过张扬,因此让牛力去阻挡梁启隆,他则对梁启隆点点头后,让潘雄率着一个小队,护卫他和扮作男装的瑞木萌进城前往城守府。
周寒的点头,梁启隆也看到了,但因为国君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因此让梁启隆很是惶恐,不知道国君是什么想法,是否对自己有处置的想法。
周寒的到来,已经派人去通知新阳城城守曾全了,所以当周寒来到城守府前,曾全缩着手,带着两名长史恭敬的等候着,他已经得知国君不想太过张扬,除了他身边的两名长史外,他只通知了驻扎在新阳城外的那些将军国君的到来。
在看到国君后,曾全带两名新阳城长史向国君略微施了一礼,就引领国君到他为国君准备的屋子去。
曾全为周寒临时准备的屋子并不大,不过是一个一进的屋子而已,但非常安全,因为担心国君不喜,所以这屋子周围的房屋都是空着的,正好适合禁卫军居住,让周寒可以得到禁卫军的严密保护。
进入屋子后,将外门一关,曾全以及那两名长史,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臣新阳城城守曾全,见过王上。”一般的见礼,不需要他这个城守跪下,不过曾全自持有罪,所以要跪下请罪。
对于曾全的想法,周寒非常了解,因此他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此次并非你之罪,皆是欧阳武擅作主张,寡人不怪你。”
“谢王上宽恕。”曾全还是磕了个头,才带着两名长史站起身。
“不过之后一段时间里,白虎军和长箭军都还需要在新阳城调整一阵。”周寒说道,白虎军是上京城中建立的,就算要重组补充,也得回到上京城,长箭军更是需要回到宛城重新招募,不过现在以攻克虢国为主要目标,在周寒带军进攻之时,新阳城南面会防御虚弱,他想让白虎军与长箭军暂时在新阳城调整待命,毕竟白虎军还有两千人,而且这两千人还是经历过恶战后的精锐,防守新阳城是绰绰有余了。
“请王上放心,臣会安排好白虎军和长箭军的,已经召集了城内所有的医者为伤员治疗,物资也给予充足了。”曾全立即回答。
周寒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今日寡人累了,你们先离开吧。”他一连几日匆忙行军,精神和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数日没有洗澡,难受得很。
曾全讨好的笑着拉过右手边的长史道:“王上请尽管休息,这是新阳城城守府的长史尹一护,他会住在您隔壁的屋子里,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他说。”他毕竟是城守,事情很多,而且他必须管理好新阳城,以给国君看好,否则以国君的性子,每天来拍马屁,一旦让国君发现新阳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这个城守就做到头了,他对于国君还是了解的,知道国君最讨厌光会拍马屁而不做事的人。
尹一护向周寒抱拳行礼:“卑职尹一护,愿为王上效劳。”
周寒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出去。
休息了一整天后,周寒一路的疲劳恢复过来后,才再次招来曾全,与各军的将军。
他并没有说什么大场面的话,周寒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心里着急,因为各军没有尾随攻击,想必虢国已经在松花城做好了防御了,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就能将西南面荒原的军队调集过来,防御周国的军队进攻,可以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周国不利,到时候,即便能够打下虢国,也会损失很大,甚至超过这次的损失。
所以对于再次见到周寒后,梁启隆的请罪,周寒并没有降罪与他,但如果不给梁启隆降罪,梁启隆又会心里惶恐不安,周寒就以现在战事时间紧张为由,将给梁启隆的罪,延迟到打下虢国之后再说,毕竟现在给梁启隆降罪,白虎军就没有将领了,临时换将,还是在即将开启大战的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曾全,城内的物资够现在新阳城中,全军十日所用吗?”周寒询问,因为入侵虢国,他们必然不能得到什么补给,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掠夺百姓的人,自然不会想着让军队攻进虢国后,靠掠夺度日,十日的补给,加上军中的存下的物资,足以够大军大半个月所用了,在这段时间里,也足够更多的物资从上京城甚至宛城运送过来了。
“王上请放心,新阳城的储备很多,足以供应大军两个月还有余。”曾全回答。
“哪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周寒问道。
愣了一下,曾全才反应过来国君所说的是什么东西,立刻答道:“请王上放心,哪些东西早已准备好了。”那些东西,本该在之前,随同各军一起攻击松花城的,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早前从上京城就运送来的,连技师都安排好了。
“既然如此,全军做好准备,白虎军、长箭军守卫新阳城,五日后,辅军、罪赎军、禁卫军,有寡人亲自指挥,出征虢国!”周寒使劲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神色严肃:“目标:虢国松花城!”
“是,王上!”所有人一同站直身子回答,神情振奋。
虽然少了白虎军和长箭军,但辅军、罪赎军以及禁卫军加起来,还是有万人了,更何况,他在出上京城时,还特地向丰穗城和温醴城发了道命令,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援军过来的,毕竟虢国这么大,可不是一万人就可以攻下的,哪怕是现在比较虚弱的虢国。
第三百六十二章 坚壁清野与水泥(第一更)
万人大军,加上三万人的辎重队,规模非常庞大,无法隐藏踪迹。
周寒也没想隐藏踪迹。
周国与虢国的开战,是自然而然的,是任何人都能预见得到的事情。
事实上,在虢国的大军踏入新阳城的范围内时,周、虢两国,就已经正式开战了,只是双方因为各自的原因,才造成了长达一个多月的新阳城对峙。
因为队伍庞大,且辎重过多,耗费了七天的时间,才到达周、虢两国的边境。
在边境时,周寒一反原先着急得不行的样子,让大军在踏入虢国边境后扎营三日修整。
到了虢国境内,周寒谨慎的心态又复发了,他担心有埋伏,且大军长途行军,非常疲惫,所以需要更新进攻计划。
晚上在周寒的大帐内,他召集了所有的将军,讨论在虢国内的进攻方案。
“王上,臣以为,我们应该一路直接进攻松花城,不去管那些县城乡村的,只要占领了松花城,那些县城根本不算事。”杨秀花提议,她也是最主张速战速决的。
“叫我大将军。”周寒横眉,他现在是自任为周国攻打虢国的大将军:“可是我们攻打松花城,谁知道能不能快速攻下,如果久攻不下,那我们的后勤怎么办?如果那些县城乡村里,有敌人躲避,在我们攻打松花城时,攻击我们的粮道,我们不就危险了吗?”从新阳城到松花城的距离很长,如果是单人行走,那不算事,但运送补给的车队就会很慢,一旦粮道被袭,他们自己带的辎重补给用完,那他们就会被困在虢国地盘上,等粮食消耗光,被敌人一网打尽,再加上他这个周国国君的存在,周国很可能就此被虢国反攻了。
“大将军,臣赞同杨将军的意见。”池欣荣说道:“大将军,我们的军力本就不够,攻打松花城都有些紧张,如果再分兵出去,就更不可能打下松花城了,而我们的这次进攻,耗费了太多时间,让虢国有了喘息的机会,虢国在南面的军队被我们击溃了,他们必定会调集荒原的军队回来防御,一旦我们分兵,很可能被他们各个击破,那我们就危险了。”
“这......”周寒犹豫,池欣荣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如果不分兵出去攻占那些乡村,他们也会很危险:“唉.....”他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兵力太少的原因,如果白虎军和长箭军还在,他就可以放心分兵了,但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
“王...大将军,是否可以调集国内的城卫军?”潘雄出声。
“城卫军?”周寒愣了一下,开始思考起来潘雄的提议。
“是的,大将军,那些乡村县城,也不可能驻守多少人,甚至可能没有军队,不如调集城卫军来占领它们,我们全军攻打松花城,如果有敌人袭击,城卫军也能抵挡一阵,即便抵挡不了,也能告知我们,让我们能派兵援助,这样,既不影响攻打松花城。”潘雄详细解释道。
“大,大将军。”段戎开口:“也可以调集白虎军,新阳城城卫军有两千人,再加上城内的巡吏,足以抵挡近万人的进攻了,白虎军留守新阳城,太过可惜了。”
周寒摇头拒绝:“不,白虎军不能动,即便有两千城卫军,但我觉得还是让白虎军守卫新阳城更安全,我更放心,不过潘雄你的提议不错。”他立即叫来传令骑兵,写了封信,让传令骑兵带去给上京,又写了封信给传令骑兵,让他带给新阳城曾全:“从国内调集城卫军太过遥远,一时半会无法调拨,让新阳城调集一些巡吏过来,协助我们占领乡村,县城暂时就放过吧。”
在传令骑兵离开后,周寒说道:“城卫军到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粮道不能失,所以,我们直奔松花城,沿途占领的乡村县城,由辅军占领,村一伍,乡一什,县城一队,小萌你将探子派遣至更远一些的地方,一旦发现虢国的援军,立刻来报。”瑞木萌手下的探子中,有一些是擅长刺杀和隐藏的,如果电视剧中的那种忍者一样,为了节约人手,周寒只能让他们来作为斥候了。
“是,大将军(王上、主人)。”
“叫我大将军!”(╯‵□′)╯︵┴─┴
在扎营休息了两日后,休息充足的大军,再次开拔,目标是松花城。
路上,大军遇到了四个村子,和两个乡,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些乡村里,没有一个人,甚至连田地都是被烧毁的。
“大将军,没有找到任何粮食。”罪赎军高阳派人探查了附近的乡村,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当做食物的东西,不是被带走,就是被销毁了:“连井都被填埋了。”
“好狠!”周寒咬牙:“坚壁清野吗?”他没想到虢国居然做得这么绝,这是要拖死周国大军,粮食还好从国内送来,但水就必须就地找到,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寒很有理由相信,即便他们能找到没有被填埋的井,或是湖泊,也都很可能被虢国下毒或是污染了。
“再探,看看他们到底清理了多远?”周寒下令。
他不相信虢国能把整个松花城附近的乡村县城都给清干净,这么多人,不是那么容易迁走的。
又走了两日后,各处派出的斥候探子回来报告,松花城南面范围的县城乡村,都给迁移走了,空荡荡的,空无一人,也许是有些乡村的人不愿意迁离,他们发现了几处乡村被火烧毁了,还发现了被烧过的尸体,想来是被强行迁移走的。
又让周寒意外的是,在这探寻的过程中,伺候们还遇到了一些匪贼,从匪贼那,缴获了一些粮食,只是对于大军而言,少得可怜。
好在除了刚进入虢国的那些乡村外,许多地方的水井并没有被填埋,探子找猫狗试了一下,都没有毒,也没有被污染,应该是绝得没有意义所以没有再填埋下毒了,毕竟这么大片土地,等周国离开之后,他们还要把人迁回来的,更何况只有水没有粮食,周国的大军也没法继续攻击虢国。
周寒让人审讯那些匪贼,得知,自年初时,虢国就已经动员迁徙了,这些匪贼中,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迁徙,又害怕被虢军杀害而逃离并落草为寇的。
“让他们跟上,如果他们在我们攻打松花城有功,就放过他们,如果胆敢逃跑,就地处死。”匪贼的数量还不少,有四五百人之多,反正这些匪贼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让他们在攻打松花城时,奉献一份力量,当然周寒一向信守承诺,如果这些匪贼中,有人真的能在攻占松花城时有功,那他也不介意放过有功之人,甚至可能给他一份奖励。
虢国做得太狠了,所以就地取粮,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周寒再写一封信,让传令骑兵带给上京,让那边送更多的粮食过来,周国别的没有,就储粮天下第一,粮食每年都有很多因为放置太久而被丢掉的,再加上土豆已经在周国中开始推广起来,让粮食的消耗更少了。
既然无法获取粮食,而且这片地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了,那周寒要派兵占领乡村的想法,自然就不需要了,也让周国大军可以专心的攻打松花城。
不过每找到一片井湖,周寒都要让人用猫狗实验,以防突然有个井湖被下毒,而且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他不想因为这样的意外而减员。
不需要占领乡村,而且因为派遣了大量斥候探子探索,这片地方已经不存在隐藏有会偷袭粮道的敌人了,大军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只花了四天,大军就来到了距离松花城外十里的地方。
大军就地扎营时,周寒带着潘雄和瑞木萌,骑着马到达松花城外六里的地方观察,再近,就可能被虢军袭击了。
松花城原本是代国的王都,因此本身就很坚固,而周寒观察了一阵后发现,虢国对松花城的城墙又有加固加高。
“大将军,那城怎么没有缝隙?”潘雄疑惑。
松花城的城墙非常平坦,没有看到任何缝隙,至少从南面看来,平得如同平地一般,而且那城墙是灰白色的,不是城砖那样的青灰色,这样古怪的城墙,潘雄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水泥!”周寒咬牙:“果然,看来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他这些年里,也想过研制水泥,但无奈,他一个老实上班族,从来没有去搬过砖,也没有去专门了解,就算是看小说里,也从来都是忽视的,哪知道水泥的配方,和简易水泥的制作方式?因此,渐渐的就忘记了。
但现在看到松花城城墙,让他再次想起了水泥,很显然,姬霸知道水泥的配方,或者说知道怎么研制水泥出来,水泥不可怕,可怕的是用水泥来加固城墙,以及用水泥来快速建造建筑物。
“水?泥?”潘雄和瑞木萌疑惑不解,水和泥怎么可能是这样的颜色,而且,水和泥就算混合起来,也不可能这么长久的固定在城墙上,更何况,水和泥就算混合起来,也没有什么防御效果,涂在城墙上,又怎么能阻挡住周国的大军?更别说这次周国可是有许多秘密武器的。
对于两人的疑惑,周寒没有解释,因为水泥的效果,光是解释,他们是无法理解的,他不再看松花城,调转马头向大营去。
水泥的出现,让他再次重视起了姬霸,和那些穿越者国君们,既然都是穿越者,那谁都会带些东西过来了。
水泥的出现,不仅让周国的秘密武器的效果要消减一些,而且,谁知道除了水泥以外,虢国还有什么秘密的武器。
要重新制定进攻计划了,周寒咬牙握拳,他发觉自从周国强大之后,自己不可避免的小觑了这些国家,特别是这些有着穿越者国君的国家。
第三百六十三章 投石机的效果(第二更)
扎营后第三天,周军在大营外列阵,并向松花城前进六里,在周寒观察松花城时的地方停住。
周军的动作如此大,根本无法瞒过松花城,在松花城的城墙上,挤满了人。
“前进。”看着城墙上的松花城守军,周寒骑在马上下令。
命令很快传遍全军。
辅军和罪赎军向松花城缓慢前进,时刻注意着城门以及周边的情况,以防松花城的偷袭。
至于禁卫军,则护卫着周寒没有动,不是周寒不想动,而是潘雄担心周寒的安全,拒绝让禁卫军跟随辅军和罪赎军行动,禁卫军护卫周寒,一直在松花城外四里的位置。
当辅军和罪赎军前进到距离松花城两里的位置时,周寒下令停了下来。
他没有忘记,在蔡国时,蔡国的投石器投了一里多的距离,两里的距离已经非常危险了。
由于松花城的地势略高,如果城内有投石车可以投一里多的距离,再加上巨石在地面上滚动的距离,就可以攻击到两里的范围内的任何人,周寒不想用士兵的生命来测试虢国是否有投石机,投石机的攻击范围。
在辅军和罪赎军停下警戒之时,许多辎重队的人,扛着许多木质的装置,跑到辅军与罪赎军之间组装起来。
周军的行动,引起了松花城的注意,他们不知道周军在做什么,有些士兵试图朝周军射箭,但两里的距离,对于弓箭而言,还是太远,根本射不到,因此,那些射箭的虢军士兵,很快就被阻止了。
在松花城紧张的猜测周军的行动之时,花费了两个时辰,辎重兵才组装好三个装置。
这装置,就是投石机,但不是蔡国的那种投石机,这几年里,周寒花费了很多金钱,找了无数种材料来实验,终于将从蔡国得来的投石机图纸改进好,让投石机可以攻击两里的距离,其中自然也包括周寒的提议,他毕竟有着现代人意识,虽然他不知道投石机的制作工艺,但广阔的脑洞还是让他能给制作投石机的匠人一些启发。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中,有些他上辈子的世界中没有的木材,这些木材多而坚硬,非常适合用来制作更强的投石机。
投石机比起投石车来,距离更远,威力更强,这次攻打虢国,是要攻城的,所以投石机比起投石车更合适,毕竟城池不能移动。
“装弹!”投石队司马大声命令。
随即投石队的人,就运送来数快巨石,这些巨石都被打磨好了。
巨石被放在了三座投石机的投石器上。
“放。”
随着投石队司马的命令,三座投石机应声而动,长长的臂杆,将投石器上的巨石,投向了松花城的南城墙。
看着那飞舞来的巨石,即便是再蠢的人,也不会相信那巨石毫无威力。
飞速前进的巨石,发出了巨大的尖啸声,狠狠的砸在了城墙上,将城墙都砸得碎石四溅。
一枚巨石砸在城墙上,正好砸在人群众,顿时无数断肢飞起。
因为之前聚集的人太多,许多人根本无法逃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石砸来,被巨石砸成了肉沫茄子一般的肉沫。
在周寒的强烈要求下,也为了观察投石机的效果,周寒再向前移动了一里的距离,虽然还是有些远,但对于城墙的状况,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大将军,成功了!效果太棒了。”投石队司马杜冰兴奋的跑来向周寒汇报。
周寒却没有他这么高兴,看着城墙上那慌乱的松花城守军,皱眉:“再攻击。”他下令,现在的效果,与在上京附近实验的时候,小了许多,虽然巨石砸在城墙上捡起无数碎石,但城墙的主体几乎没有太大的损伤:“果然是因为水泥的原因吗?”他低声自语。
杜冰却兴奋的跑回投石机处,再次下令装弹。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投石机再装弹,急忙慌乱的报警。
随即,所有人都跑下了城墙,不敢再呆在城墙上,毕竟投石机的攻击这么厉害,他们再待在城墙上,除了无谓的死亡外,毫无作用。
在投石机第二次装弹之时,松花城的南城门打开了,投石机的太厉害,如果任由投石机攻击,虢军就没有人再有战斗的意志,而且,任由投石机攻击,城墙也会受不住被击垮的,因此,必须派人在投石机将城墙击垮之前,将投石机摧毁。
出城摧毁投石机的,是虢国利刃军,在那夜的战斗中,利刃军因为没有直面辅军,而且罪赎军又被长戈军拖住的情况下,很轻易的逃跑了,所以也是虢国目前在松花城中,最完整的军队。
“罪赎军,出击。”
罪赎军与辅军都在保护着投石机,当然不可能看着利刃军将投石机摧毁,不过池欣荣没有兴趣让辅军迎战利刃军,所以就由罪赎军出动。
“杨裨将,我们的任务,是将利刃军击退就行,没有必要追击。”高阳看着兴奋不已的杨秀花皱眉,他担心杨秀花杀上瘾了,在利刃军被击退后,还追杀上去,毕竟松花城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如果贸然深入,那就危险了。
“罪赎军,攻击。”在两军接近之时,杨秀花挥舞着她的重剑,一马当先的冲进了利刃军中,立刻将数名利刃军士兵撞倒,一名利刃军伍长被杨秀花撞飞后,正正的撞上身后的一名利刃军的武器上,看着从自己的后背插入,从心口冒出的刀刃,那利刃军伍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头一歪断气了。
也因为杨秀花的突击冲入,让利刃军的队形打乱,让罪赎军顺利的撞上了利刃军。
“混蛋!”因为担心杨秀花,高阳低声骂了一句后,也加快速度,与罪赎军前排一起冲撞上了利刃军。
两军都是以攻强守弱为战斗方式的,但罪赎军因为周寒的要求,衣甲上多了金属护具,手臂上也有护臂,头上也戴着铜制头盔,因此在防御上要比利刃军强不少,很快,利刃军就很明显的落入了下风。
高阳左手有着全包围式的金属护臂,如同盾牌一般,但比起盾牌他的防护范围小了点,却不影响左手拿东西,因此与盾牌各有优缺点。
“噹”高阳用左手护臂挡住一名利刃军屯长的攻击,右手持剑划开了一名利刃军队长的脖子,鲜血顿时喷了他一脸,然后他反手一击,将长剑刺入那利刃军屯长的腹部,用力一划,将他的腰部切断,无数内脏立刻流了出来,剧痛之下,那屯长立刻死去,但随即又有一名屯长和两名队长迎了上来,高阳身着铁质铠甲,头戴闪亮的铁质头盔,左手完全包围的护臂,一看就与众不同,这就吸引了利刃军的注意,成为攻击的目标。
但高阳并不在意,他一面迎击,一面四处观察,想要找到杨秀花,他担心杨秀花陷入围攻。
再杀死一名利刃军队长后,其余的利刃军被罪赎军的曲长屯长接手了,让高阳可以空出功夫来寻找杨秀花。
一路拼杀过去,高阳就看到了杨秀花。
杨秀花如同他所想的,的确是陷入了围攻之中。
围攻她的,是利刃军主将尉迟真,和五名利刃军的队长、什长。
不过除了尉迟真外,其余人根本无法拦住杨秀花。
杨秀花的眼中,除了尉迟真外,再没有其他人了,对于那些利刃军的队长什长的攻击,她都是本能的防御然后本能的反击,只有尉迟真让她感到棘手,全心防御着尉迟真的攻击,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尉迟真的双钩非常麻烦,特别是对于杨秀花这样喜欢进攻不喜欢防御的人来说,更是极大的威胁。
杨秀花一剑劈死一名利刃军队长后,就看到尉迟真的右钩子快速伸了过来,但杨秀花的剑在这时,被两名利刃军什长的刀架住,无法收回来格挡,眼看那钩子上的刀刃要划向自己的脖子,杨秀花左手回援格挡开钩子,那钩子在杨秀花的左手上,连划出几道伤口,与之前的伤**织在一起,让杨秀花的左臂看起来血肉模糊。
强忍着左手疼痛,杨秀花右脚抬起,狠踹飞一名利刃军什长后,右手持剑一绕,绕过剩余的那把刀,一剑将一名利刃军什长的脖子劈开,那利刃军什长的脑袋顿时就被劈飞了出去。
这时尉迟真的双钩又来了,而且还是双钩齐出,一上一下,因为双钩的特性,且距离太近,杨秀花即便能挡下一只钩子,另一只钩子也会刺中她的眼睛或是腹部。
眼看双钩接近,就在这时,一把剑突然从他们侧面伸出,一剑快速斩下,将尉迟真的右手,齐肘斩断。
“啊!”尉迟真才发现,原本应该在他左手边的一名利刃军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着半身铠甲,头戴铁质头盔,一看就是将领模样的人。
两个周军将领,这不是自己能打过的,而且他发现,利刃军的败势越来越明显了。
尉迟真顾不得左手断臂处的流血,右手持钩挡住了高阳的又一次攻击,然后看到杨秀花也攻了过来,大惊之下,他立即转身逃跑,一面跑,一面喊道:“撤退,撤退。”
他不想将仅存的利刃军都丢在了这里。
高阳与杨秀花立即紧追上去,毕竟尉迟真是利刃军的主将,干掉他,就是干掉了利刃军。
但尉迟真逃跑的速度很快,而且在高阳与杨秀花即将追上之时,他用右手的钩子,勾住身边一同逃跑的利刃军士兵,将其丢给高阳和杨秀花,让两人被阻碍追不上。
在追了一段后,高阳抬头看了一下,立即大喊:“停止追击,停止追击。”
杨秀花与罪赎军已经打得冒火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停下,更何况追击之中,高阳的声音都被嘈杂的喊杀淹没了,许多罪赎军根本没有听到。
但很快罪赎军就停止了追击,因为跑在前面的罪赎军士兵,被从城墙上射下的弓箭射死了。
他们才发现,因为追击,他们都快跑到城墙下了,现在他们已经在城墙上的敌军的弓箭射击范围了。
而且在停止追击后,他们也听到了高阳的命令。
在高阳的下令下,罪赎军急忙后撤,离开虢军的弓箭射击范围。
当罪赎军撤退后,投石机再次向城墙上投去巨石。
在每架投石机投掷了十枚巨石后,周寒就下令收兵了。
投掷太多巨石,投石机的臂杆可无法继续支撑,松花城只是虢国的一座城,他不想在松花城浪费太多的物资。
巨石的投掷,虽然因为水泥导致效果不是太好,但也取得了很好的作用,因为巨石的投掷,导致城墙上没有人了,而且城墙也松动了许多,城门上的城楼也被两枚巨石摧毁了。
投石机的攻击,不过是攻城的第一步而已,并不是主要的攻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