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红绳系腰
黎影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六娥,猝不及防她会突然把衣服全部脱光。
进退两难之际,夏六娥开口道:“公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黎影尴尬的道:“是的,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夏六娥抿嘴一笑道:“进得这玉蟾轩,哪还有冒犯一说。只有奴家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恕罪。”
说着就要走过来给黎影宽衣,黎影吓得倒退几步,急声道:“六娥姑娘,别!别过来,请自重。”
夏六娥到犯糊涂了,逛青楼进了这房间,不都是为了那么一回事吗?眼前这位主,装什么君子,等会玩开了,同样禽兽不如。
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索性回到床边坐着,还撩人似的翘起了一只腿。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黎影内心这会莫名的冲动,他刻意的压制自己,不让自己乱想乱看。
“六娥姑娘!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穿上干嘛,等会又要脱,放心吧公子,我保证等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听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还是想先领教一下姑娘的才艺,在办其它的也不迟。”说着向书桌走去。
夏六娥暗自好笑,没想到这位公子还有这等雅兴,既然他喜欢,那就陪他打发下时间。
便穿上一件薄纱,来到黎影跟前,黎影对视一眼已不敢再看,不觉鼻息发热流出鼻血来。
“六娥姑娘!这段时间天气微凉,姑娘可不要冻到风寒,还是多加些衣服稳妥些。”
夏六娥知道黎影的意思,故作娇媚的样子说道:“人家看到公子,全身燥热难耐,那还穿的下那附体之物。”
说着就要用手搭在黎影身上,黎影巧妙的一个闪身躲开,来到床边捡起衣服披在六娥身上。
故作风雅吟诗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六娥听着黎影念的诗,开心的咯咯直笑道:“公子这是在说我吗?奴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六娥姑娘喜欢画画吗?”
“公子就莫要挖苦我了,奴家哪点画画的技艺在公子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公子你画我看就可以了。”
听完黎影吟诗,看黎影又要画画,六娥心里已经明白,眼前这位公子不单纯的是为了来嫖宿一晚那么简单。
这样的文人骚客习性,她也见得不少,在这里来玩图的是个兴致,曾经她就遇到有的客人一边抓住她的身体,一边还要赋诗一首的。
她乖巧的去桌上端过酒壶,倒满一杯酒递给了黎影,打算营造些气氛,黎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屏息凝视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随后提笔一挥而就,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顿时出现在纸上。
六娥看着这人脸色突变,这人她印象最深刻,简直叫人生噩梦。每每想到这张脸,全身都会吓得发抖。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故作镇静的说:“原来公子还擅长画人物肖像,不知奴家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得到公子为奴家也画上一副。”
“当然有的,我等会就邦六娥姑娘画。”黎影稍作停顿道:“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请六娥姑娘帮忙。”
“公子请讲,只是不知道奴家有没有那个能力能帮得到你。”
“姑娘可认识画中的人?”
这叫想什么来什么,画上人夏六娥是认识的,只是不愿意再提起,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和画上的人是什么关系。便矢口否认道:“不认识。”
黎影何等聪明,早从六娥的微妙变化看出了端倪。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在问也没有多大意义。
现在肯定夏六娥认识这人,还是印象深刻那种,如今她不愿意说,总不能强逼吧,只有后面在想其它办法让她说出来了。
“公子今天也累了吧,奴家这就伺候公子歇息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今天晚上就不打搅六娥姑娘了,放心钱照付。”说完收起那副画快步走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就被夏廷兵拦住,夏廷兵乐呵呵的道:“公子!我家六娥还满意吧。”
“嗯……”黎影点点头。
“公子要不要先休息片刻。”
黎影不解的看着夏廷兵,难道消费了还不让走了,不悦道:“休息干嘛,我那些朋友呢。”
夏廷兵马上赔礼道:“是这样的公子,你那些朋友我已经安排住下了。”
“哦!那谢谢夏老板,那你也帮我安排一个房间吧。”
“公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另一位姓木的公子交代了,说让我等着你,说等你明天出来后就带你去梳弄七娥。”
这明天出来几个字说的有些小声,主要是怕黎影误会他说黎影时间短。
“让他自己去。”黎影说着就要走。
“别呀!公子,你就别难为我了,木公子可说了,你如果不去的话,他就不会付钱。”夏廷兵一脸委屈的道。
黎影本来还是要拒绝的,不过想到刚刚在六娥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正愁找不到突破口,那就再去七娥那里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夏廷兵亲自带着黎影来到七娥的房间门口,黎影推门进去,四下打量没有看到人。
却看到床边吊了两只脚,分别用布带绑着吊在床架上,莫不是死了吧。
黎影大惊快步来到床边,发现一个赤裸的女孩,双脚分开正对着自己。
女孩正是夏七娥,神情紧张的盯着黎影。
黎影没好气的道:“七娥姑娘你这又是闹哪样?把这个带子解掉吧。”
这么点时间,黎影就见到了六娥和七娥的身体,真的搞不懂,她们怎么会如此喜欢坦诚相对。
“这是那个木公子要求的,他叫我这样把自己绑好,说公子你喜欢这样。”七娥委屈的说道。
想到是木子承安排的,黎影非常无语,这种事木子承做的出来,当初和他擂台比武,打到一半就跑了,最后让自己白白捡了个媳妇。
今晚又重金买下七娥的梳弄权,知己不弄,却又让黎影来。黎影也相当无语,这种事他也不喜欢,结果被木子承这样安排,搞得自己好像好这一口似的。
七娥解开绑在脚上的绳子,向黎影走来,黎影看着尴尬不敢直视,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
原来是夏七娥腰间细的一条红绳上面绑的几个小铃铛发出的声音。
七娥看见黎影盯着自己的红绳发呆,以为黎影介意这条绳子,小声的恳求道:“公子!这条红绳可不可以不解掉,对我来说它是不能解的。”
“为何不能解?”对于黎影来说,解不解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想干什么,但是七娥这么说,他到比较感兴趣,好奇的想知道为什么不能解。
七娥本来以为黎影知道红绳的含义,有些介怀。没想到他不知道,看黎影知书达理,也没有必要隐瞒。
就对黎影道:“我们青楼女子,很多人都会在腰间系一条红绳,这代表着我们最后一件衣服,保留着最后一丝尊严。
这条红绳只有从良以后在自己夫君面前才会取下来,那样才是真正的一丝不挂,代表着把自己全部交给自己的另一半!”
黎影点点头,七娥一席话说出了众多青楼女子的苦楚和心酸。下海系红绳,从良断青丝,这是一种无奈。
“把衣服穿上吧,陪我说会话。”黎影淡淡的说道。
七娥乖巧的穿好衣服,领着黎影来到茶几边,茶道可是七娥的必修课。
黎影看着她娴熟的手法,想她以后的时间都要在这青楼里度过,实在让人唏嘘。
“公子请喝茶!”
“谢谢!”
清茶入口润人心肺,内心顿感平和。已没有了先前的躁动,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茶能解酒,现在舒服多了。
黎影从怀里掏出在六娥房间画的画递给七娥。
“认识画中的人吗?”
七娥才看到画中的人,双眼睁的浑圆。同样情绪激动颤抖道:“公子怎么会有这人的画像。”
“你识得此人?”黎影内心有些激动。
“识得!”七娥想想觉得也不对,又补充道:“我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不算认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记住了这个人的样貌。”
“七娥姑娘,你可以详细的给我说说吗?”
“嗯!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你画的这个人和冉家堡的冉大少爷,车家水泊的车大少爷,齐王府的昝君蕃昝大侠一起来到我们玉蟾轩。
当天晚上我表演完,你画的这个人,非要梳弄于我,当时我爹爹念及我的开花日子一定,帖子都发出去,如果被提前梳弄会招人耻笑。
便让我六姐来陪他,开始他还不愿意,非要我陪他不可,后来冉大少爷和车大少爷极力劝说,他才勉强同意,还说要在今晚来捧场。
幸好今晚没来,如果来了可能我也会像我姐姐那样了。”
“他对你姐姐怎么了?”
“他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那晚六姐陪了他后,差不多半个月都没有下到床,整个人都变了样,精神恍惚像疯了似的。”
“你知道画上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只听其他人称呼那人叫林公。”
黎影还想问点什么,只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喧哗。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呐,杀人了。”
第四十七章 抓捕铁匠
门外惊叫声四起,一片闹哄哄的,黎影马上走出七娥房间,拉住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六娥姑娘死了。诶!可怜呐……”
黎影快步来到六娥房间,房间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薛仁贵和木子承都在,没看到张恬和兰儿,黎影紧张的问:“薛大哥!张恬她们呢?”
“黎郎!我在呢。”只见张恬正站在黎影的后面,看见黎影没有看到自己,紧张的样子甚是开心。
房间内,六娥倒在地上,七孔流血死状凄惨。夏廷兵和一个妇人正倒在地上嚎嚎大哭。
当初把自己女儿引入这烟花之地,如今也算是尝到恶果,白白断送了六娥的性命,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确实难受。
夏廷兵看到黎影走到屋里,一把抓住黎影道:“是你,是你,我的娥儿就是陪了你之后才断送的性命,你还我娥儿。”
薛仁贵见状忙解释道:“夏老板!误会了,我们家公子和你家六娥无冤无仇,怎么会和六娥姑娘的死有关系呢?”
接着又说:“你何不想想有没有仇家之类的,会不会是谁因爱生恨,对六娥姑娘起了杀念。”
听到此处,夏廷兵哭声更大,“我们接触的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又怎么会与人结怨。”
“把手松开。”黎影对着夏廷兵说道,“我要检查一下,看看她到底怎么死的。”
“夏老板,你就松手让黎公子看看情况吧。”木子承在一旁也对着夏廷兵说道。
黎影接着对众人道:“其他人都散了吧,不要围在这里,我现在要对尸体做检查,多有不便还请谅解。”
薛仁贵明白黎影要做什么,带着兰儿把房间里其他人都劝退了出去。
黎影蹲在尸体旁边,看死状和杂役的死差不多,同样的七孔流血,莫非也和失踪有关。
想到此处便要脱掉六娥身上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死者为大吗,我家娥儿已经走了,难道你还要侮辱她的尸体,我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要阻止你的不耻行为。”
夏廷兵一把抓住黎影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做青楼生意的,死了却要注重名节,实在让人费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松开。”黎影不悦的叫道。
张恬怕这事闹僵了,忙对夏廷兵安慰道:“夏老板,你就让黎公子帮忙检查一下吧,他脱掉六娥的衣服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伤痕,你也不想六娥姑娘无缘无故的死去吧。”
旁边的妇人一把抓住夏廷兵的手哭腔着道:“老头子!你就让这位公子帮忙检查吧,你难道就愿意看到娥儿不清不楚的死去。”
“这……”夏廷兵显得有些为难,最终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头扭在一边,闭上双眼,流出一抹老泪。
黎影脱掉尸体的衣服,在心窝位置发现一个红点,如法炮制,掏出银针插入旁边几个穴位,红点处慢慢退出一根细针。
“冰蚕毒!”薛仁贵看着细针心有余悸的道,当初他可是差点摸了这细针的。
“没错!看来这又和花郎道脱不了干系。”黎影淡淡道。
“花郎道怎么会杀死六娥?”木子承不解的问道,但是看到黎影他们的表情已经猜到大半。
就又对着夏廷兵道:“现在已经查明,你女儿是花郎道的人杀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去找花郎道理论。”
这话一出夏廷兵夫妇又是哀哀哭泣,看着确实可怜。
看来六娥一定知道点什么,花郎道的人怕她说出来,就和那个杂役一般选择杀人灭口。
六娥这条线断了有些可惜,没有问道任何有用的信息,不过还好七娥说出了不少。
想到七娥黎影顿感不妙,夺门而出却发现七娥正等在门口,这才宽下心来,看来花郎道的人还不知道七娥知道那么多信息,目前还是安全的。
玉蟾轩内因为六娥的死,大家也没有必要留下休息,出来在外找了家客栈住下。
张恬自然是和黎影睡在一个屋,兰儿怕张恬吃亏,硬要跟着一起睡,木子承没好气的对兰儿道:“人家小两口睡一起,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我,我从小就和我家小姐睡一个房间的,小姐没有我睡不着。”
张恬在一旁十分尴尬,这个以后都是要跟黎影睡一起的,总不能都让兰儿在一边看着吧,他们还要兼顾做些其他事的,也不好跟兰儿挑明。
木子承一脸坏笑的看着黎影又对兰儿道:“你们家小姐有你家姑爷陪,睡得可香了。”
最后犟不过兰儿,只得让张恬和兰儿睡一个房间,黎影自己睡一个房间。
这段时间经历太多,他要一个人冷静下,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
揽月山庄、杂役、车家水泊、冉家堡、夏六娥。这几个好像都和那个昝君蕃认识,会不会有联系呢。
这个昝君蕃是齐王府的人,不好冒然去找人家问话,况且齐王府长史权万纪又请京兆门帮忙查江湖人士失踪一事。
两人都是齐王府的人,这到显得有些棘手。况且能做出这么大动作,齐王府嫌疑倒蛮大,冒然去问,可能会打草惊蛇。
夏七娥说杂役当时来玉蟾轩的时候,除了昝君蕃还有冉启之和车中智作陪。
目前虽然只知道杂役姓林,但是冉启之和车中智肯定是认识的,如果不认识,那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车中智住在白云湖中的一座岛屿上,一般人不容易上岛,那里就如同他车家的小王国一般,如今这白云湖都被他家改名叫车家水泊,可见之嚣张。
这冉启之在和车中智竞价七娥时,无意中说过车中智家里最近添了几百号人,莫非是绑去的江湖中人。
但是听冉启之的意思不像是绑去的,到像是车家招揽的,车家水泊方圆几十里,形成一个天然屏障。
没有十足理由,就这样冒然上岛还说不出个子曰,人家人多势众恐怕到时候想脱身都难。
如今只有先去冉家堡瞧瞧,人家好歹还在陆地上,万一闹掰了,进可攻,退可跑,做起事来也方便。
打定主意,天刚亮黎影就叫薛仁贵赶上马车准备向冉家堡出发。
由于木子承是局外人,不好把他牵扯进来,给别人增加麻烦,便向他辞行。
木子承打着哈欠不解的问:“这么早你们要去哪里呀。”
黎影不便把实情说给木子承听,只告诉他道:“木大哥,我们打算去趟冉家堡,由于时间紧,所以打算早点过去。”
木子承盯着黎影道:“是关于六娥姑娘的死吧。”
这话一出黎影没有感到意外,凭借木子承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其中缘由。
就对他道:“有点吧,只是很多事还没怎么弄清楚,想去搞明白。”
“那带上我吧,我觉得我会是你一个得力的帮手。”接着又神秘兮兮的道,“况且最近我也无事可干。”
黎影心里还是打算带木子承一起去的,只不过这木子承拢共也就见了两次,底细一点也不清楚,虽然感觉人比较豪爽,有时还大大咧咧的。
但是从小他娘就告诉他,判断事情不能掺杂任何感情,那样可能会让自己误判,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仔细分析这木子承两次见面,似乎都是让自己得了好处。而木子承从一开始似乎就已经认识自己了,是敌是友目前看还不好说,能不能带着一起去确实陷入两难。
薛仁贵见黎影有些犹豫,也觉得木子承跟着确实是个不错的帮手,便对黎影道:“影哥!我觉得木公子武功与你相当,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吧。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也好多个人保护少夫人和兰儿姑娘,此去情况不明,有木公子助我们一臂之力,做起事来也事半功倍。”
“我们才不需要保护,你这样说好像我和小姐拖了你们后腿一样。”兰儿看着薛仁贵气呼呼的道。
“兰儿!”张恬忙制止兰儿道,“怎么老是记不住,给你说过很多次了,大家说话你少插嘴。”
接着又对黎影道:“黎郎!我觉得还是麻烦木公子陪我们一起吧,薛大哥说的没错,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既然大家都同意让木子承一起,黎影也不好在拒绝,不管是敌是友,带在身边总还是放心的。
冉家堡附近,一位中年男子正带着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向前奔跑,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拿着大刀的人。
这些人一边跑一边对着男子他们喊道:“站住,你们跑不掉的。”
男子似乎受了伤,背后还插了一支箭。
“狗蛋!你先跑,不要管爹,赶快回去看你娘。”
“不!我要和爹一起跑出去。”男孩倔强的拽着男子继续向前跑。
男子急切的道:“狗蛋乖!爹跑不动了,等会被他们追上,我俩都会被抓回去,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娘。”
“不!就算他们追上,我跟他们拼了也不会留下爹的。”
男子听的老泪纵横,本来一家人其乐融融,不成想这冉家堡蛮不讲理,抓了附近所有的铁匠,他们父子就是其中之一。
被抓走的头两天他婆姨突生疾病,卧在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父子都被抓走了,家里的婆姨没人照顾可能也就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男子放心不下家里娃他娘,趁着守卫不备,带着男孩逃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 私造兵器
男子带着男孩眼看就要被追到了,情急之下男子在一拐角处把男孩推到在路边草丛中。
“听爹的话,照顾好你娘。”
男子说完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另一边滚去。
追赶的人没有发现男孩,劲直朝着男孩他爹的方向追去。
不一会功夫追赶的人就把男子抓住了,发展只有男子没见男孩,四下寻找无果。
一个头头对着男子厉声问道:“那个小兔崽子呢?”
男子冷笑一声昂着头没有理会头头。
“啪……”头头气的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身子都被打了一个趔趄。
“给你脸了。”头头不爽的道。
男孩在草丛中看的真切,想出来和这帮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想到刚刚他爹最后给他说的那句:照顾好娘。
不觉流出泪来,父子两逃出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娘。
如今他爹为了掩护他又被抓住,如果他在出去等去功亏于溃。目前是要马上跑回家,看看他娘的情况,救人的事在从长计议。
男子被一顿暴揍后,任然没有说出半个字,看样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被五花大绑的往冉家堡方向押去。
男孩看见众人走远,才从草丛里摸了出来,抹着泪向家的方向跑去。
黎影一行人本来是一辆马车搞定的事,但是木子承说坐马车那是娘们干的事,自己怎么也不愿意坐。
还特意去买了两匹骏马,分了一匹给黎影,说这才像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一行人才出城没多久,就发现前面山坡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位女子,走近一看原来是夏七娥。
木子承打趣道:“七娥姑娘,你这追男人,撵出城来了,也是够辛苦的。”
“木公子见笑了,如今我六姐尸骨未寒,我知道黎公子一定知道些各种缘由,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黎公子还在查与这件事相关的事,所以恳请黎公子带上我一起上路。”
黎影看着夏七娥,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他觉得江湖中人,没有那么聪明才对,如今看来个个察言观色,揣人心思大有一套。
看来还是怪自己涉世未深,想这夏七娥从小在这青楼长大,黎影的这点心思他是早就看出来了。
本来带上俩个不会武功的张恬和兰儿已经够麻烦了,如果还带上个夏七娥,那真是麻烦到家了。
“七娥姑娘,我承认六娥的死和我现在查的事情又一定的关系,但是带上你确实有些不方便。”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我只是想跟着你们一起,查清楚杀我六姐的凶手,我要给六姐报仇。”
羊被狼吃了,其他的羊要报仇,于是决定去找狼,这不等于送死嘛。目前夏七娥就是这种情况,黎影无奈的摇摇头。
“七娥姑娘,你会功夫吗?”黎影问道。
“不会。”回答非常干脆。
黎影但有些想笑,又道:“那你拿什么保护自己?”
“难道公子就见死不救?”
这话问的黎影哑然,兰儿看不下去了,对着七娥道:“我家姑爷就是觉得你是累赘所以不愿意带你,你怎么就缺心眼看不懂这个事呢!”
这话说的黎影尴尬万分,解释道:“也不是说你是累赘,主要我还有其他的事,带着你多有不便,况且七娥姑娘走了,也会影响你家的生意对吧?”
谈到这里七娥不觉哭泣起来,含着泪对黎影道:“公子以为我愿意做那出卖肉体的营生,我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我也想追求属于我的幸福。”
身为女人张恬同情心泛滥,觉得夏七娥这个年龄如果就做了这些营生,这辈子哪怕以后从良,可能也是毁了。
便对黎影劝说着道:“黎郎!要不我们就带着七娥姑娘一起吧,现在有木公子一起,凭你和薛大哥木公子三人之力,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见黎影还是犹豫,接着道:“你看!这马车挺大的,我和兰儿坐着没人陪着聊天甚是无趣,多一个人也热闹点。况且七娥姑娘还会弹琴,大家赶路累了,还可以让她帮忙弹弹琴助兴,你说好不好?”
“好!这个可以有,我帮他答应了,上车吧!”木子承一脸邪笑道。
没办法,话已至此只得让七娥跟着大家一起走。
“七娥姑娘,你是不是还需要回去给你爹娘说一声再走。”黎影做着最后的坚持。
“不用!”说着转进了马车。
马车上兰儿一脸敌意的看着夏七娥道:“上了马车我可告诉你,不许打我们家姑爷的主意,如果敢对我们家姑爷有想法,我可绕不了你。”
夏七娥微微点点头道:“七娥明白,两位姐姐放心,七娥不敢有非分之想。”
接着又道:“昨天看到俩位姐姐男儿打扮,没想道两位姐姐也是女儿身,还生得如此端庄美丽,难怪黎公子会如此喜欢姐姐。”
这话说的动听,张恬听着甚是开心,只有兰儿还嫉妒的看着七娥的俏脸横眉冷对。
快到冉家堡的时候,黎影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神色慌张的朝他这边跑过来。
便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男孩看黎影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还赶着马车,料想来人非富即贵,如果能出手帮忙救下他爹,那简直祖宗显灵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哭丧着脸扑通跪下对黎影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爹被坏人抓走了。”
黎影忙跳下马扶起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子,我姓杨,村里人都叫我狗蛋,家是打水坵的,世代都以打铁为生,前几天冉家堡的人到村子里面来抓人,凡是会点打铁手艺的不管老少全都被抓到冉家堡生产铁器。”
“冉家堡?”黎影听着这个名字,这不是正要赶去的地方吗。
“是的!是冉家堡,我和我爹前几天被抓到冉家堡,由于放心不下我娘,今天逃了出来的,结果还是被发现,我爹为了掩护我逃走,又被冉家堡的人抓走了,求求公子救救我爹吧。”男孩再次恳求道。
黎影听着这个叫杨狗蛋的描述,感觉他不像在撒谎,还很可能对冉家堡的情况有所了解。
如果他爹真的就因为会打铁,就被莫名其妙的抓去,这事到有些蹊跷。
于是对着男孩道:“狗蛋你先上马车吧,我们边走边说。”
杨狗蛋跳上马车,薛仁贵拉着他坐在了自己旁边,马车里面坐的是张恬她们,这狗蛋虽然还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但毕竟也有十几岁了,还是要避嫌的。
“狗蛋,冉家堡抓你们都生产些什么铁器呢。”薛仁贵一边赶着马车一边问道。
“生产很多东西,全都有分组,有的小组生产刀,有的小组生产剑,还有的小组生产箭头,连盾牌都有生产。”
听到此处,木子承大呼道:“这冉家堡想干什么,私自制造这么多兵器,想要造反吗?”
制造这么多兵器没有朝廷的认可,那么动机绝对不纯,私造兵器可是重罪。
“狗蛋!你平时在里面有看到官兵出没吗?”黎影对着狗蛋问道。
“没有,我们所有人都被关起来干活,全是冉家堡的人负责看守,平时哪里也不无去。”
听杨狗蛋说了这么多,简直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冉家堡此行还得谨慎行事,没想到居然藏的够深的。
如果说冉家堡之前给武林中人提供刀剑,那属于私人订制,现在按杨狗蛋描述的恐怕算的上批量生产了。
远处正是冉家堡,已隐约看见了整个轮廓。冉家堡不仅经营刀剑生意,还做些马匹买卖,在齐州也算是大户。
黎影等人来到冉家堡大门,杨狗蛋突然跳下了马车,大叫一声“爹。”便向门口立的一根木柱旁跑去。
众人看去,只见木柱上吊着一个人,只见那人衣襟和着烂肉,浑身是血,看样子伤的不轻。
木子承见状立马抽剑向绳索劈去,这时几个看守围了过来,呵斥道:“来者何人?敢在冉家堡门前撒野。”
其中一个人认出了杨狗蛋,心中已经明了,恶狠狠的对着杨狗蛋道:“兔崽子,原来是找帮手来了。”
杨狗蛋没有回应那人,一个劲的喊着他爹。黎影蹲下身子探了下男子鼻息,还有气,只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忙从兜里掏出一颗归元丹,喂在男子嘴里。其实这个时候喂什么药都等于多余,只是想让男子在临死前可以清醒片刻,看看自己的孩子,了却一个心愿。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慈祥的看着杨狗蛋,无力的举起手抚摸着男孩的脸。
“我这是在做梦吗?”男子喃喃的说道。
“没有做梦,是我,我是狗蛋,爹!我来救你来了,我们回家。”
“就凭你们……”一个看守嘲笑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木子承反手就是一剑横在了那人脖子上。
剑柄再用力往下压去,那人扑通跪倒在地,不敢再说半句话。
“爹见到你很高兴,恐怕以后不能陪你和你娘了,往后的日子你就要多靠,咳……咳!自己了。”
说着咳出一口鲜血,男孩忙拍着男子后背,顺着胸口,男子摆摆手用着最后的力气道:“记住爹的话,照顾好你,你,你娘……”
第四十九章 欺负到家
“爹……爹……”男孩看着男子垂下的脑袋,放声大哭。
薛仁贵看的心酸,走过去拍拍杨狗蛋的后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说道:“节哀!”
门外动静似乎惊动了堡内守卫,冲出来十几个人,恶狠狠的盯着众人。
被木子承用剑架着的守卫,看到来人大喜道:“冉总管,救命呀。”
来人的头头看着木子承,又观察众人道:“不知道各位到我冉家堡所谓何事。”
兰儿看着来人,多嘴的性格还是没有改掉,没给半点面子道:“你眼睛瞎呀,没看到那边死人了吗。你们把人打死了,你说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听姑娘的意思是想给这家人出头咯。”
“锄头,锄什么头?哦!你说的出头喔,我到没有那个本事,这个你要问我家姑爷。”
这个冉总管听的无语,感情他说了半天,理会自己的居然是一个丫鬟。
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丫鬟,心里暗骂道。
“冉总管,救命呀。”被剑架着的人又对着来人喊道。
冉总管这才对着木子承道:“这位公子,请把你的剑收起来吧,刀剑无眼伤到人可不好。”
听到冉总管终于发话,冉家堡的人本来就嚣张跋扈惯了,自己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现在底气足了不少。
狐假虎威道:“王八蛋,听到没有,快把剑挪开,不然等会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咻……”木子承快速收剑,再用力一个回刺,剑身全部没入那人胸口。
“你……”冉总管怒斥的道:“在我冉家堡地界上,你这样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木子承没有理会他,轻轻的拔出带着鲜血的剑,那人似乎还没有死透,两手抓住木子承正在拔出的剑,好像那样会舒服一些似的,看的众人背心生寒。
当最后一点剑尖拔出时,那人全身一软,彻底死翘翘了。木子承还一脸嫌弃的把剑在那人衣服上擦着血迹。
淡淡道:“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这样个死法也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冉总管使了个眼色,手下立马把黎影他们围了起来。
黎影看着冉总管,虽然觉得木子承杀人有些过了,但是木子承毕竟是自己叫来的,看这冉家堡的人这么嚣张,杀了也就杀了吧。
想这个世道,杀个人还不跟踩死一只鸡仔有什么区别,只要你理由充分,有那个实力,把冉家堡屠了都可以。
“冉总管这是何意?是不是想与我们为敌?”黎影故作不悦的道。
黎影说出这话,如果在对方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可能非常管用,无奈人家压根不知道他们是谁。
所以管你是谁,无名小子为敌又如何。蔑视的看着黎影道:“笑话,为敌?你们也配,杀了我冉家堡的人,还居然口出狂言。”
接着有对这其他人道:“兄弟们,一起上,抓住他们重重有赏。”
“黎郎接剑!”这时张恬打开剑匣,取出揽月剑向黎影抛去。黎影一个闪身接过揽月剑,冷笑的看着冉总管一干人等。
在黎影看来不要说用剑,就是空手把这些人打趴也是绰绰有余,何况现在有剑在手,还不像砍西瓜一样。
“揽月剑?”冉总管看着黎影手中的剑皱着眉头道,又看向握住剑的手指内心大惊,只见黎影手指上戴的度沙指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莫非这人就是纳了揽月山庄庄主张轩月女儿为妾的京兆门少门主。
“住手!”冉总管赶忙招呼众人住手,揽月山庄他可以不放在眼里,这京兆门他冉家堡惹不起,京兆门的少门主他可更惹不起。
“不打了吗?”黎影不解的看着冉总管,心想没想到张轩月的武林威望还蛮高的,就一把刀,都把眼前这人给唬住了。
其实他那晓得是自己戴的度沙指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京兆门少门主,不知少门主光临我冉家堡,多有得罪还请少门主见谅,我这就命人去通报堡主。”说着安排手下人去通报了。
不一会冉启之带着几个随从走了出来。看见黎影忙拱手道:“方才知少门主光临鄙堡,多有冒犯,还望少门主海涵。”
黎影看着冉启之,比在玉蟾轩沉稳多了,“冉堡主不必多礼,冒不冒犯就甭说了,我们不也吧你的人杀了嘛,不晓得冉堡主要不要给你的手下报仇。”
“报仇?”冉启之一副不解的看着黎影道:“少门主真会开玩笑,先不说他一条贱命不值钱,就凭他冒犯少门主,你们不杀他,我这里都已容不得他。”
听到这话,木子承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冉启之道:“噢!人命当真在冉堡主这里一文不值,可怜了这位小兄弟,以后恐怕就成了孤儿了。”
冉启之看着死去的男子,知道这是抓来的铁匠,像这样的死法,在他冉家堡算是家常便饭。
有时为了炼就一把好剑,人都不晓得扔了多少在炼剑池里,心疼人命简直笑话。
不过这京兆门可不是惹得起的主,他们要过问这人的死因,还是得有个说法的。
只得辩解道:“这个人是我冉家堡的铁匠,前段时间私通外面的江湖闲杂人等,偷盗我们的刀剑在江湖上售卖。”
“你胡说,我爹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杨狗蛋咆哮着吼道。
“胡说?有必要吗,我堂堂一个堡主来冤枉你一个铁匠,真的是笑话。”
“你撒谎,我和我爹才被你抓来没多久。”
“没错!你爹是才被我请来的铁匠,没想到他不晓得知恩图报,却做出这种勾当,被我发现,仍不知悔改,再次被抓到还意图逃跑。
国有国法堡有堡规,我若不惩治于他,以后整个冉家堡上下都如他这般,你说我还怎么去管理一干人等?”
这话说的真切难辨真伪,杨狗蛋情绪任然十分激动,张恬过去扶起他安慰道:“小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冉启之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黎影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掏出一张纸递给他道:“冉堡主可认识这纸上之人?”
冉启之接过画纸摊开一看,不觉手有些颤抖内心大惊,这纸上画的人正是他在玉蟾轩认识的林通。
这林通可是齐王府的座上宾,当天晚上昝君蕃是觉得大家都是齐王府的中坚力量,以后还要一起共事为齐王效力,才让大家见面增进彼此的了解,好培养些默契。
这少门主拿着画像问自己,肯定是林通出什么事了,目前不可能说不认识,因为他在人群里看到了夏七娥,当晚夏七娥是看到他们在一起的。
索性心一横,打算如实说,反正认识又不能代表什么。就对着黎影道:“这人……”
“啊……呃……”冉启之才说出两个字,就看到自己身边一个人口吐白沫,七孔流血倒在地上。
“保护堡主!”冉总管大声呵道。
守卫立马围成半圆,把冉启之保护在中间。
黎影走到倒下那个守卫身边,探了下鼻息已经没有了入的气。面对刚刚出的状况,不用检查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花郎道的人刺杀的对象可能是冉启之,死去的守卫只是刚好当了个替死鬼罢了,刚刚黎影可是看到这个人在冉启之前面走来走去的。
看来但凡黎影想找的人,只要对方知道些消息都难免一死。
黎影警惕的看着四周,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这人却有些过人之处。
冉家堡门口视野开阔,不可能有容得下隐藏的地方。也没看到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这倒让黎影有些不解。
黎影慢慢的走到冉启之身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不敢松懈。
“冉堡主!看样子这是冲你来的,我目前只需要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要你说出来之后,我敢肯定你绝对安全了。”
冉启之有些犹豫,就因为自己的人死了,他才不敢乱说。他也不傻,眼前发生的事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要取他性命。真如黎影的意思他说出来可能就安全了,不说出来别人可能会担心他说什么,就会想办法灭口。
于是对着黎影道:“那人叫林通,是江南林家的,其他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便向堡内走去,目前还是先回堡里,最近尽量不要出门,还是待在堡里安全些。
江南林家,这个让黎影有些意外,林家代表着整个江南武林,和京兆门同属于武林上三流。难道武林人士失踪一事林家也有份,那么这事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来还得去趟江南林家,去之前先把杨狗蛋安排好。现在人家爹死了,帮他报仇是不可能的,也不好办。送他回家给他点银子,让他以后有个好的营生还是可以的。
好事做到底,目前只有先帮他把爹安葬了,再送他回家。
“公子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把爹送回家。我希望我爹可以葬在家的附近,那样一家人也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杨狗蛋恳求道。
看着这少年也蛮可怜的,黎影也不好拒绝就同意了,在附近卖了口棺材,租了辆马车便向打水坵方向出发。
快到打水坵时,发现四处多了不少新坟,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一片死寂。
第五十章 奇怪的病
整个打水坵内,已没看到什么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狗蛋!这是你们打水坵吗?”薛仁贵对着杨狗蛋问道。
“是呀!不知道这些人去哪里了。”杨狗蛋看着四周,犯难的抓着脑袋。
黎影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对着木子承道:“木大哥!你先和大家去狗蛋家,我去四处看看,再去找你们。”说着策马离去。
检查了一周,除了死人就是倒下的人,远处一行人也在村子里窜来窜去,莫非这些人有问题,想到此处,黎影马上跟了上去。
“什么人?”黎影对着那行人叫道。
“小少爷!”其中一个人对着黎影叫道。又对着领头的人喊道:“六子叔!小少爷,是小少爷,小少爷来了!”
原来是彼岸山的人,六子听到小少爷这几个字,高兴坏了。至从黎影飞下彼岸山后,他可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着。
为了找到黎影,他可都瘦了好几斤了,不知吃了多少苦,扑爬筋斗的来到黎影跟前。
喜笑颜开的道:“小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
黎影尴尬的笑笑,对着六子喊道:“六子叔!”
“诶!终于找到你了,看到小少爷你平安我就放心了,走我们就这就回家。”
“等等!六子叔,这里到底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才到没有多久,一路上看到这一带死了很多人。有的埋起来了,有的直接扔在了荒野,我们检查过尸体,没有受伤,不像是中毒。”
黎影听着六子的介绍,思考了会道:“可能是瘟疫。”
“瘟疫!”
当大伙听到这两个字时,大惊失色。
六子担心的对黎影道:“小少爷!既然是瘟疫,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走!走哪去?走了这里的人怎么办?”黎影盯着六子问道。
“可是,可是小少爷你的安慰可比我们所有人的命都重要。”
黎影看着天空淡淡的道:“谁的命都是一样的,人命没有等级的划分,六子叔你赶快派人通知附近分舵派人来协助处理。如果这瘟疫控制不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六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黎影是他陪着长大的,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别人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于是命人备好纸笔,提来信鸽,快速写好求援信。黎影又补充道:“六子叔,你在上面在注明,把孙思邈一起带过来。”
“小少爷!这孙真人会来吗?”
“你说我也在他就会来。”
安排妥当,黎影想到张恬他们还在杨狗蛋家里,便带着六子他们一起过去。
没有多远就看到薛仁贵来了,薛仁贵见是黎影,忙道:“影哥!刚刚看你许久未归,大伙担心,所以让我先来找你。”
“哦!让大伙担心了,薛大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六子叔,其他人都是我彼岸山的人。”
薛仁贵忙给六子行礼道:“六子叔安好!”其实六子看样子也比薛仁贵大不了多少岁,六子也就大黎影十几岁,叫六子叔也是跟着黎影叫的。
“薛公子多礼了。”六子礼貌的点点头。
薛仁贵又低声对黎影道:“影哥!狗蛋他娘死了。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应该是病死的。”
“走!我们去看看。”
黎影刚到杨狗蛋家,心里不是滋味,院子里还放着杨狗蛋他爹的棺材,人还没有入土,狗蛋他娘也去了。
这会功夫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瘫坐在正屋的地上。
他娘的尸体已经被从厢房抬到了正堂,平放在一块木板上,木板下点燃了一盏油灯,油灯光线暗淡,如同在场众人的心情,有些压抑。
张恬看着黎影带了这么多人来,有些意外还是迎了上来对着黎影道:“黎郎!其他地方怎么了?”
黎影面色沉重道:“不是很乐观,可能是瘟疫,整个打水坵死了不少人。”
接着又对着大伙道:“各位兄弟,这里可能正在经历一场瘟疫,我京兆门男儿绝不袖手旁观,大家都行动起来,先把尸体集中起来焚烧,再就地掩埋。”
“小少爷!这样会不会不妥,这里的人都习惯土葬,这用火烧会不会惹人话柄,招人阻止。”六子担心道。
木子承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六子道:“这有什么好阻止的,人都快死光了,有人来帮着收尸已经是祖宗积德了。”
六子对木子承的话不以为然,坚持道:“这位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京兆门做事讲究的是有礼有节。”
黎影看着两人,不想他们继续争论下去,解释道:“尸体必须烧掉,这是瘟疫,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传播。
当年汉朝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在两次河西之战中,匈奴人为了阻挡大军的步伐,想把霍去病困死在漠北。
于是收集病死的动物尸体,丢弃在水源里,四处散播霍乱病毒。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
谁知道霍去病用兵如神,快速越过焉支山,六天已急行军一千多里。
成功避免了瘟疫的爆发,奇袭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在漠北之战中,霍去病封狼居胥,大捷而归。
可怜的匈奴人自食恶果,饮用了受污染的水源,一时间疫情肆意尸横遍野,从此西北边境几乎没有匈奴进犯。
经过瘟疫的助推,霍去病的这一战也标志着匈奴彻底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
说道这里,黎影又对着大家问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尸体不处理,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说说这些尸体是烧还是不烧?”
“烧!烧!烧!”
张恬在一边看着黎影,被黎影的话感染的,崇拜的内心砰砰直跳。
“黎郎!这些人是我们彼岸山的兄弟吧。”张恬打量着六子他们问道。
这是很明显是明知故问,就是这么一问,其实是在给六子他们传递一种信息,自己也是彼岸山的人,是他们少门主的夫人。
六子也打量着张恬她们,特别是夏七娥长得小巧清秀,心里暗想小少爷也太厉害了吧,出来这些时间,居然找了这么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小少爷!这你得介绍一下,不然等会输了规矩你可不要怪我。”
“呃!”黎影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张恬道:“六子叔!这位是少夫人。那是他的婢女兰儿。”
六子马上行礼道:“见过少夫人。”
张恬微微欠身跟着黎影叫道:“六子叔万福。”
接着又指着夏七娥道:“这位是我认识的朋友,夏七娥姑娘。”
“啊!朋友啊!”六子有些吃惊,万万没想到这女孩小少爷居然没有收下。顿感自己有些失态,忙对着夏七娥道:“见过七娥姑娘。”
夏七娥看出六子跟黎影关系不一般,乖巧的走到六子面前对着六子道:“我看他们都叫你六子叔,把你都叫老了,你的年龄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我觉得叫六子哥差不多,以后我叫你六子哥吧!”
这话说到六子心坎里去了,他确是年龄不大,这些年为了照顾黎影,再加上没有遇到合适的,目前连媳妇都没有娶。
黎雨慕和尹飞瑶一直都想给他指一门亲事,结果都被他拒绝了。
他心里还是有考虑的,他们做下人的,能陪着少主对以后事业来说,机遇好简直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结了婚以后可能就会安排其他工作,就不能经常伺候少主了,那样事业差不多已经到头了。
再加上确实也没有遇到自己想脱单的人。如今小少爷结婚了,还取了这么漂亮的小少奶奶,目前小少爷涉足江湖,少爷忙着国家大事,以后小少爷接替门主之位,只是时间问题。
不觉也是时候该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听着大家都叫他六子叔,不觉心中郁闷。
这叔子辈的娶媳妇,不比青头小子,黄花闺女是没指望了,搞不好只能娶个过婚嫂了。
这夏七娥叫他六子哥,六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连连点头道:“好!好!就叫六子哥。”
黎影一脸鄙夷的看着六子道:“要不要我也叫你六子哥呢?”
六子顿感不妥,有些失态,七娥也觉得这样一来岂不是占了黎影的便宜。
木子承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影哥!看来你以后可能要叫她七婶了。”
说着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哪跟哪呀越说越乱,自己都不晓得怎么解释了。
“你们都说些什么呀!各叫各的不行吗?搞得那么复杂干嘛。”兰儿在一旁翘着嘴道,说实话她说了很多话,只有这句话说的是最有水平的。
六子被众人笑的面红耳赤,尽管有些尴尬,但是不知怎么的,想着木子承说的七婶,他心里却是非常开心,看来世间真有一见钟情,他好像对七娥已经动情了。
只要不是小少爷的女人,他还是有那个想法的,能不能成功,凭着自己彼岸山庄总务,再加上未来门主身边红人身份,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黎影看大家说的离谱,转移话题道:“六子叔,你先安排下,我们这段时间可能要住在这里,你去安排下。
过段时间可能还有很多人来,食宿一定要先计划好。地方先找大一点,还有病人我们一定要集中起来,不能让他们变成传播源。上演当年匈奴的惨剧!”
第五十一章 故人重逢
瘟疫来势汹汹,黎影内心感觉压力山大,但是心里有点虚,脸上还是要雄起。
在增援力量没有到来之前,他首要做的是安抚人心,把已经染上和没有染上的人区分开来。
还有就是把死去的人集中火化,骨头怎么安葬是个问题,本来黎影打算烧了后挖个坑直接埋了。
薛仁贵却建议道:“影哥!这火化尸体已经让不少百姓颇有微词,如果再这样直接挖个坑埋了,恐怕遭人话柄。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找块风水宝地,这样对死者家属也好有个交代。”
薛仁贵说这话其实是他自己深有体会的一个事,这些年郁郁不得志,算命先生都给他讲过,这是他爹的坟没有葬好。
在认识黎影之前,很多次他都有迁坟的打算。这里的灾民确实可怜,他也想帮忙找个能阴佑子孙的宝地,算是有个盼想。
谁知黎影却说:“找什么风水宝地,人都快死绝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想想这话自己几个人听听就可以了,当真给老百姓说到有些不妥,于是又对着薛仁贵道:“我看这打水坵发自天目,群山飞翥,驻于水坵,河湖夹挹其间,山停水聚,元气融结。
全形势而周脉络,钟灵毓秀于其中,所以处处都是风水宝地,俗话说的好湾湾屋基,椎椎坟。我看就在北面给他们掘块好地统一安葬吧。”
薛仁贵听的云里雾里,虽不太懂黎影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也不在说什么,就带着人去安排了。
黎影又让六子召集没有染病的正常人,在打水坵的打谷场修建了许多茅舍,用来集中安置病人,那样便于医治。
打谷场上面积够大,稻草又多,众人齐心干起来也特别快。
黎影一行人的吃住可急坏了六子,他可不愿意让黎影住在打谷场,天天和瘟疫病人接触在一起。
虽然黎影说不在乎,但是他如果没有把利害关系考虑进去,那就是他失职了。
况且还带了女眷,这新小少奶奶可还连彼岸山都没有回呢。看模样回到彼岸山庄一定也讨少爷和少奶奶喜欢。
小少奶奶生的文弱,看样子是那种容易染上这瘟病的主。嘴上不能说,但心里要明白。
目前是要去一个离打谷场远一点,住起来舒服些的地方找一处房舍让大家住下。
还有就是这夏七娥,他可是越看越喜欢,六子哥前,六子哥后的,叫的六子简直心花怒放,内心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杨狗蛋的爹娘安葬好后,就一直跟着六子打个下手。知道六子要给大伙找个住处,自己家那么寒酸,自然是不能邀请大家住的。
于是带着六子在打水坵山窝处,找了一个祠堂。打水坵的人全都姓杨,这个祠堂算是他们的宗祠,平时就族长和几个打扫的下人住在里面。
六子查看了一番,大门上写着杨家祠堂。正厅内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祖德流芳,下面神龛上竖着个灵位,上书天地君亲师位。
牌匾已被烟熏得漆黑,似乎在向别人诉说着杨氏一门子孙曾经的的兴旺,谁又曾想到昔日的乡邻,如今多半都已在此归位。
祠堂里面房间不少,非常宽敞,看来作为大伙的临时住所还是可以的。
六子还特意为七娥选了间靠着自己的房间,为的就是可以隔着墙听听七娥的呼吸声,心里也无比满足。
等黎影他们住进来后,族长找到黎影,扑通跪倒在地,黎影赶忙扶起道:“老人家,你这是折煞我了。”
族长拉着黎影的手老泪纵横,语带哽咽道:“少门主,老朽虽然在这院中足不出户,但是外面发生的事,老朽可是清清楚楚。
这瘟病肆意,我打水坵杨家死去大半有余,其他人见了我们都避之不及,唯有少门主愿意带人帮助我们。
老朽惭愧,空为一族之长,已是能讲不能行,瘟疫当前愧对列祖列宗。
少门主义薄云天,不顾自身安危身先士卒。老朽代表杨家上下一千七百四十八口人谢谢少门主。”
说着又要跪下,张恬忙帮着扶起道:“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家黎郎已经书信求援,很快就会有很多郎中和药材送到了,我相信打水坵杨家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族长点点头感激道:“谢谢少门主,谢谢夫人,谢谢各位。”
面对这么多病人,打水坵本来就没有郎中,所以更谈不上药材。
在没有郎中的情况下,黎影就让六子带人先去附近请。但是瘟疫蔓延比较快,几天时间附近也有乡民相续感染瘟疫。
京兆门增援的人还没有到,打水坵离齐州城近,黎影立马写好帖子让六子带着帖子去齐州城,准备找齐王李佑支援一下。
无奈六子刚到齐州城,只见城门紧闭不许出入,六子望着城楼士兵呼喊,希望士兵能通报一声。
士兵却恶狠狠的对着六子道:“喊什么喊,你不知道城外发生瘟疫了吗,如不速速离开,再在下面瞎嚷嚷,我就命人放箭。绝不留情。”
看来城里已经知道瘟疫的事了,瘟疫面前各扫门前雪,也是可以理解的。
六子无奈只得回去像黎影汇报,黎影本来以为没有药材,就花钱去买,没有郎中就去城里请,总之是钱解决得了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没想到现在就是有钱都不一定买的了东西。本来还打算郎中请了,顺便把郎中的药材也通通全都给买了。
这下计划全被打乱了,如今只没有物质,照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齐州城进不了,只得先去找附近大户借。附近的大户,除了冉家堡就是车家水泊了。
黎影只得又写好拜帖,派六子带人送去,希望可以拉到这东西,解解燃眉之急。
写帖子的时候,黎影还特别动了些小心思,他初出江湖,没有什么人认识他。所以也没有指望江湖上有人会给他面子。
所以在写拜帖的时候特别注重这是京兆门的拜帖,自己是京兆门少门主。希望冉车两家能顾及京兆门的面子,给予帮助。
意外的是除了在冉启之那里借到些粮食以外,在本该借到粮食的车家水泊,却一粒粮食都没有借到。
六子到了车家水泊,刚想找船登岛,就被巡逻的车家护卫发现,个个搭箭在弦,发出最严厉警告。
只要六子他们敢有半点动作,立马就会被射成筛子,六子只得送上拜帖,结果得到的答复还是被轰走。
黎影正在愁眉苦脸万分焦灼时候,外面想起一阵马蹄声。
这真是天籁之音,一定是京兆门的物资到了。黎影快步走了出去,只见从领头的马上跳下一个人。
黎影傻傻的看着来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琪哥哥,黎影心里暗叫道。
自从小时候一别,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黎影依稀还记得小时候文琪对他非常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
为了给他摘蜘蛛果,文琪从悬崖上摔落造成重伤,差点不治,幸得觉成大师医治,才勉强救回一条性命。
为了继续治疗余伤,最后留在木门寺跟着觉成大师学习医术,这些年已尽得真传,医术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文琪哥!”黎影还是喊了出来,不知怎么的有种想哭的感觉,人就是这么奇怪,伤心想哭,高兴也想哭。
“嗯!影儿弟弟!”文琪看着黎影,心里也是非常激动。
轻轻的一拳打在黎影的胸口,“长结实了,高了。”
黎影捂住胸口故着受伤的样子道:“哎呦!文琪哥,你的拳劲太大了,就这么一下都打内伤了。”
文琪也配合着拉着黎影左右端详道:“走进屋去,我给你扎几针,疏通血脉自然就好了。”
黎影赶紧摆脱紧张的道:“算了,我自己调息下就可以了,扎针多疼呀。”
文琪看着黎影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变,确实是比以前顽皮了。小时候干爹干娘疼他,他也最疼黎影这个弟弟。
心里的黎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今天看着黎影现在的样子,在来的路上京兆门的人已经给他介绍了黎影。
知道黎影这些年在庄上做的那些事,本来还担心黎影会变成一个二世祖,现在看到本人,没想到担心是多余,自己这个弟弟不然拥有一颗侠心,而且还做的这么优秀。
“文琪哥!你怎么来了。”
“你肯定不知道,我这次来其实是干爹和干娘吩咐的。”
黎影长大嘴巴,“我爹我娘?”
文琪点点头道:“是的!干爹接到飞鸽传书,立马给我准备了千里良驹,让我火速驰援。还吩咐附近京兆门的兄弟接应我,所以才能这么快赶到。”
“谢谢文琪哥!”
“谢我干嘛?”
黎影没有回答,而是不好意思的问道:“文琪哥!我爹我娘还好吗?”
文琪淡淡的道:“不好。”
黎影听到不好,惊出一身冷汗,“我爹和我娘出什么事了吗?”
文琪微微一笑道:“那倒没有,只是他们听说你不听话偷跑出彼岸山。又要面对敌人,又要担心你,你说能好吗?”
黎影听的两眼直翻白眼,委屈道:“我都快二十岁,我可以保护自己了,文琪哥哥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嘛。能有啥好担心的。”
“是!我相信弟弟的能力可以应付的过来,所以经常这样安慰干爹和干娘。”
接着又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听到有好消息,黎影喜笑颜开道:“什么好消息呀!”
第五十二章 钦差大臣
对于文琪的到来,在黎影的内心意义重大,因为没有人能体会到这些天黎影所承受的压力。
看到文琪简直见到了自己的福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还有文琪这些年跟着觉成大师学医。
现在终于有个专业人士,黎影心里开心多了,一扫往日阴霾。
现在又听文琪说有好消息,心里已是不去奢求什么。还是忍不住竖着耳朵害怕听漏了半个字。
文琪看着黎影的样子,本来还打算掉下他的胃口,不过看着黎影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模样。
不觉好笑,还是严肃道:“边关的仗,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
“啊!”听到这黎影不觉惊出了声,感叹道:“这真的是好消息,那样我爹我娘岂不就可以回家了。”
文琪点点头,继续道:“这西突厥的乙毗咄陆派处月、处密二部进犯天山。那两个怂包简直不堪一击,干爹已经协助郭孝恪将二部兵马击败。”
“处月和处密那两个怂包还要我爹出马呀?”
文琪微笑道:“可不是嘛,你觉得哪次边关打仗会少的了干爹”
“也是喔,这些年就没看见爹有多少时间待在家里的。”
“是的!干爹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有国泰民安,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哦!对了,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快说来听听。”
“这西突厥你别看他铁板一块,据可靠消息,干娘的离间计已初现成效,目前西突厥各部对乙毗咄陆分歧很大,乙毗咄陆内部为争夺财物也在发生内乱。”
黎影听到大喜,这是他娘的风格,他爹武可在万军之中取将领首级,他娘却可凭一己之力屈人之兵。
哥俩唠嗑了会后,黎影就带着文琪去了打谷场,那里现在可是住满了病人。
文琪查看了病人的病情,又检查了病人的症状,表情凝重,看的黎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文琪哥!是不是很棘手?”
文琪皱着眉头道:“通过检查,情况确实不乐观,其发病急剧,证情险恶。”
叹息一声继续道:“若疠气疫毒伏于募原者,初起可见憎寒壮热,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等。
这么大面积感染,看来需治以疏利透达为主,用达原饮、三消饮等方。我看你命人已用苍术、雄黄等烟熏房舍,以此消毒防止瘟疫扩散,这做非常好。”
被人夸奖黎影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道:“其实这些我都是向孙思邈学的,我看过他写的《千金方》。
里面还提到了关于水净化处理的问题。防止水源污染传播瘟疫,这些办法非常简单实用,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还没有来,我只能依样画葫芦了。”
“孙思邈确实是个高人,有机会我一定去登门拜访。”听黎影这么说,文琪不仅感叹道。
“谁想见我呀,不用那么麻烦,贫道自己来了。”
“孙思邈!你怎么也这么快就来了?”黎影不可思议的看着孙思邈。
“我不来这么快行吗?有一只蚊子成天在耳边嗡嗡的吹着赶路,我这老骨头差点就经不起这折腾散架了。”
孙思邈话刚落音,身后突然走过来几个人。黎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武珝和青黛他们。
“媚娘!你怎么也来了?”
“难道只许孙思邈来,不欢迎我来咯!”
听到这话,黎影哭笑不得,这里可是疫区,别人都避之不及,她却争着来。
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对着武珝道:“等会我叫人送你们去杨家祠堂,这段时间你就和青黛待在那里,不许到处跑。”
武珝知道黎影的用意,心里开心,看来自己在黎影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于是对黎影说出自己来意道:“影哥!我这次出宫,主要是受陛下旨意,代表陛下前来与大家一起抗击瘟疫的。”
“哦!这样呀!”自从武珝到来,黎影已经猜到可能是李世民让她来的,在黎影内心,其实他挺看不起李世民的,这种事交给一个文弱女子,确实让皇宫里面的男人们情何以堪。
武珝接着又说:“这次除了有孙真人鼎力相助以外,我还带了太常寺太医署和殿中省尚药局的太医。
为疫疾的诊治,太常寺太医署已经准备好了治疫药物,方便大家防疫治疫活动的展开,我相信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很好的控制疫情的发展。”
“只要药物到位,有孙思邈和文琪哥在,我想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孙思邈哈哈大笑道:“才出来几天江湖,就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突然又说:“文琪?哪个文琪?”
黎影指着文琪介绍道:“这就是文琪,文宗伯伯的孩子,觉成大师的徒弟。”
孙思邈听到是觉成的徒弟不悦道:“觉成那个秃驴怎么没来?”
文琪看着孙思邈礼貌的道:“回真人的话,家师一直在木门寺潜心修行,这些年基本上足不出户。”
“诶!”孙思邈叹息道,“这和尚始终不如我们道士活的逍遥自在,还好你没有当和尚。”
“孙真人教训的是!”文琪附和着说,又觉得这话不对,补充道:“家师如今虽然没有外出,但是每天都在寺里接待病人,免费为其诊疗。”
“嗯!这样也不枉他不死人的称号,不然我还真不耻于他齐名。”想当年南叶北孙的称号誉满天下,简直就是在世活神仙,故孙思邈还被尊称为药王。
“黎影!先前来时听说你对水源做了处理,你是怎么处理的?”孙思邈做事还是有些雷厉风行的,大老远的都没想过休息。
黎影本来想让大伙先休息一下,不过人命关天,也没有矫情,对着孙思邈道:“我怕原来的水井污染,已经命人打了几口新的水井供人饮用。”
孙思邈淡淡头道:“嗯!这方法甚好,等会我再配些药材沉到井里。一人饮,一家无疫;一家饮,一里无疫。饮药酒得,三朝还滓置井中,能仍岁饮,可世无病。当家内外有井,皆悉著药,辟温气也。”
文琪听到这,对孙思邈又多了几分钦佩,感叹道:“真人不亏是当代药王,这样一来不仅起到改善水质作用,还能达到防控疾病的目的。”
听文琪这样说,孙思邈童心未泯的盯着他道:“比起你那秃驴师傅来,哪一个厉害些!”
黎影看着孙思邈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这话他也问的出来,些文琪道不晓得怎么回答,便解围道:“孙思邈,你看看你的样子,那还有半点道家的风范。”
这话说的他老脸一红,磨叽道:“逗他玩的嘛!好了不说了。”
接着又一本正经的道:“瘟疫的致病原因不同于一般的六淫外邪,而是一种疫毒之气。我看这打谷场背山临水,气候高爽,泉水清美,地势平坦,在这里构建医治所,果然是得到了我的真传。”
黎影听得一脸黑线,这言下之意不是向大家说自己是他的徒弟吗?
其实孙思邈的用意黎影是知道的,他和觉成大师齐名,如今人家徒弟显得这么优秀,自己徒弟到是有许多,但是拔尖的没有。
这黎影和文琪感觉旗鼓相当,先不说黎影和自己有没有师徒之仪,这些年他内心深处倒是一直把黎影当着徒弟看的。
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想给自己长长脸的味道,谁说高人就不注重这些,看样子孙思邈这会在乎的很。
这次孙思邈能来,实属不易,别的不说,单说这么大的岁数已是受人尊敬,黎影也没有要博他面子的意思,连连点头道:“都是真人教导有方。”
面对这样的回答孙思邈还是比较满意的,本来以为黎影会说别的,没想到这样回答,他到有些不习惯了。
武珝在一旁看着大家,特别是黎影,她不知道在多少个日日夜夜思念着黎影,如今黎影就在眼前,他怎么能不看个够。
满眼柔情蜜意的盯着黎影,感觉黎影每说一个字都是那么神采奕奕。
孙思邈突然想到一事,斜眼看了一下武珝,发现武珝正盯着黎影发呆,便故意咳嗽了几声。
武珝和黎影的关系他是了解的,在这上面,他比这两人看的更透彻,他曾经还打算让黎影把武珝娶了,只是觉得是李世民的女人,操作起来有意棘手。
武珝被孙思邈的咳嗽声惊醒,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失态。整理了思绪对着黎影道:“影哥!针对这次瘟疫,陛下特意派了一名钦差大臣来协助你抗击疫情。”
“哦!那好呀!人呢?”
武珝尴尬的道:“他可能会晚到几天,我和孙真人担心你,所以先带着太常寺太医署准备好的治疫药物,先行来到。”
黎影听到担心你,心里暖暖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武珝接着又说:“这次除了太常寺太医署外,朝廷还下旨地方医政机构全力协助疫情的控制。钦差大臣主要是协调地方医所与寺院救济还有养病坊等共同抵抗疫情,所以路上会有些耽搁。”
“钦差大臣叫什么名字呀?”黎影随口问道,他其实也不指望什么钦差大臣,如今有孙思邈到来,还有文琪助医,凭着京兆门的后盾实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许敬宗!”武珝对着黎影回答道。
第五十三章 恋父情结
孙思邈简直是个工作狂,日夜兼程的疲劳在看到那么多病人的时候,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领着文琪就去忙碌了,对于他来说,文琪到是一个不错的帮手,本来还想拉着黎影的。
但是想到黎影要做的事还很多,这次他可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添乱的。
黎影领着武珝来到杨家祠堂,这个地方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不知怎么的,黎影内心还是非常不愿意让武珝看到张恬的。
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正如薛仁贵说的那样吧,武珝在黎影心里比张恬重要。
现在张恬和七娥她们都在杨家祠堂那里,本来黎影打算让她们帮忙熬下药的。
无奈六子怎么都不允许,其实六子还是有些私心的,那样一来七娥也就不用去打谷场了。
目前七娥已经把六子迷的神魂颠倒,六子哥长六子哥短的,六子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七娥。
对七娥照顾的简直无微不至,嘘寒问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六子的想法,简直如同春天的野狗,发情的猫。
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嘛,妓女遇到风流客。
黎影也没有搞懂,看着六子和七娥就几天时间,就搞得你侬我侬的。
难道这青楼长大的女子是从小缺乏父爱吗,还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把七娥女儿奉献给了风尘,这种行为异常伟大所以有恋父情节。
不过想到六子这年纪,为了黎家奉献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如今虽然快到不惑之年,如果果真能和夏七娥修成正果,也算是幸事一件。
“影哥平时就住这里呀!”武珝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六子叔安排的,哦对了!六子叔是我家的管事。”
武珝抿嘴一笑道:“你不用给我解释那么多的,那样到显得生份了。”
“小姐!黎公子是怕你分不清他家里的人。”青黛帮腔道。
黎影笑笑的抓着后脑勺,又逗得武珝想笑,黎影也跟着咧嘴一笑。
这时张恬带着兰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黎影带着俩个女子,只见其中一个女子衣作华服,很明显是主仆俩,她们到不像是这打水坵的女子。
便问:“黎郎!这位是?”
兰儿刚想对着黎影怼一句回去,却听黎影说:“哦!这是宫里的武才人!张恬快来见过才人。”
听这样一说吓得兰儿伸了伸舌头,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这宫里的才人是什么身份,这可是惹不起的主,那可是陛下的女人。
张恬心里苦逼,之前黎影还会叫自己恬儿,现在这武才人面前都叫自己张恬了。
心里不是滋味,还是行礼道:“妾身参见武才人。”
“免礼!”武珝看了眼张恬,就是这么一个对视,张恬心虚的低下了头。这可能就是宫里贵族特有的气质吧。
武珝面带微笑的对黎影道:“影哥!她是?”
黎影想想道:“她是……”说道这里又停顿了,这可急得张恬恨不得帮黎影说。
只见黎影接着说:“我们上次分开的时候,我去了揽月山庄,结果发生了意外,最后纳了她为妾,她爹是揽月山庄的庄主,目前揽月山庄上下全部失踪。”
“这样呀!那怪可怜的,有头绪了吗?”武珝这句怪可怜的用得恰到好处,也不晓得她是指的纳张恬为妾可怜,还是揽月山庄全部失踪可怜。
“目前到有些头绪,却遇到了这个瘟疫,只有等瘟疫完了再说了。”黎影淡淡的道。
武珝喜欢黎影这事青黛是知道的,无奈武珝是陛下的女人,哪怕没有被临幸过,那也是陛下的女人。
他俩这辈子也没有希望成为夫妻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种气不过的感觉。
于是对着黎影道“没想到黎公子这么迅速,才这么点时间居然连妾都纳了,不晓得公子什么时候娶妻呀?我们小姐好备份厚礼。”
“我家姑爷才不会娶妻呢。”兰儿不悦的对着青黛道。
“不娶妻,那是没有娶到自己喜欢的。”武珝和张恬看着两个丫鬟这样争锋相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好像她俩人现在代表的就是自己内心一样。
“我姑爷当然有自己喜欢的,那就是我们家小姐,等他想娶了自然是要娶我们小姐的,那时我们小姐就再嫁一次。”
这兰儿说的到轻巧,跟玩似的。还再嫁一次都说出了口。
张恬听得尴尬,不能让兰儿再口无遮拦,这样继续下去,那不成了大家的笑话了。
刚欲开口阻止,黎影却说:“兰儿,青黛,你俩性格差不多,都属于叽叽喳喳的类型,以后每人都少说几句。”
黎影看着张恬柔弱的眼神,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也是经过群雄见证的,这就是事实。
对于武珝的感情,经过这些日子,他确实发现自己心里有她,但是那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如今只有把这份感情转变成一种亲情,那样对彼此都好,希望武珝能明白。
想到此处,心里豁然开朗,放松了许多,便对着张恬道:“恬儿!媚娘是客,你是主人,这里条件艰苦,很多事你要处处想到,不可怠慢了媚娘。”
张恬说话少,但是不代表她傻,黎影的意思很明白,这主人可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地位。
立马甜甜的道:“妾身知道了,放心吧黎郎,我这就去给媚娘收拾房间。”黎影满意的点点头。
张恬离开后,武珝拉着黎影走到一边,低声道:“影哥!来的时候陛下交给我一道密旨,这次主要是为了送密旨而来,不然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宫了。”
黎影接过密旨,外面是用石蜡密封好的。武珝看黎影要打开,马上转过身去。
只见密旨上写着:黎爱卿台鉴!今齐州疫情有爱卿组织抗疫,为朕分忧甚是欣慰。今朕得到情报,吾儿齐王意图作乱,可能与江湖中人失踪有关,甚是痛心。
爱卿身在齐州,又对武林失踪一事最为了解,实为不二人选,故特命爱卿帮朕查清真像,并核实齐王是否蓄谋叛乱。
如果属实爱卿可自行处理,此事关皇家威严,爱卿还需暗中调查,齐王府权万纪可用,另外朕已指派人手,供爱卿驱使。
钦此!
黎影把密旨捏成一团,丢在了碳炉中。里面提到的失踪一事,现在细想起来,似乎都与齐王府的昝君蕃有关。
当日在揽月山庄见过昝君蕃,后来揽月山庄所有人失踪了。其他地方失踪虽然不详,但是在仙鹤帮发现的杂役生前可是和昝君蕃认识的。
对于失踪目前有一条主线三条支线可以查。主线自然是齐王府的昝君蕃,只要暗地跟踪他一段时间,还怕他不露出破绽。
另外三条支线就是冉家堡的冉启之,车家水泊的车中智和江南林家。
想到这三家,不觉得又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密旨上提到齐王意图叛乱。
如果属实这三家将是协助齐王完成举事的得力人选。想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已明了,不然冉启之抓那么多铁匠生产那么多兵器干嘛。
只是如今瘟疫当前,齐州城都已经封城,城外瘟疫肆意,想举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对于京兆门来说民生为重,如今首要之际就是控制瘟疫,不能让它继续蔓延。
不然用不了战争,齐州老百姓都会先死大半。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房间让给那个武才人?”房间里兰儿翘着嘴对张恬说道。
张恬继续整理着床铺,这会她到像是丫鬟,兰儿倒像是小姐,主要还是黎影给她说的话,在她心里起了催化作用,干什么都开心。
头也没有回对着兰儿道:“你没听到姑爷说的,来的是客吗?我们住的这间条件好些,理应让给媚娘!”
“那我们住在哪里呀?其他房间可没有这间住着舒服。”
张恬整理好后,满脸微红的对着兰儿道:“我自然是去跟姑爷住在一起。”
说完低下了头,突想到一事,又抬起头对着兰儿道:“这段时间你就不要伺候我和姑爷了,七娥姑娘一个人住,你就去和她一起睡吧。”
兰儿听到这委屈巴巴的道:“我不去,我才不去!我看六子叔天天往她房间窜,我才不去做那不懂事之人。我要跟小姐住在一起,我要伺候小姐。”
兰儿说的确实有道理,六子现在和七娥正在升温,平时要说一些情话,兰儿在那里确实有些不方便。
但是想到如果跟兰儿住在一起,那不是更不方便。张恬可不想方便了别人,让自己失去一个机会。
今天她听的清楚,黎影是把她当成一家人的。只有把自己完全交给黎影,才能算得上黎家真正的媳妇。
这是她爹的心愿,目前她只是个小妾,还是一个没有行周公之礼的小妾。以后她揽月山庄还要依附京兆门的。
目前是增进感情的绝佳时机,可不能再让兰儿坏了好事。于是难得厉声道:“就这么决定了。不行的话你就去打谷场照顾病人。”
兰儿看到张恬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她还重来没有看到自己家小姐这么凶过,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影哥!出事了!”只见薛仁贵慌张的向祠堂跑了进来。
看到黎影忙忙又说:“影哥出事了,你赶快随我去看看。”
第五十四章 动物尸体
薛仁贵领着黎影来到打水坵后山角的一条小溪,看见里面全是动物尸体。
都已经腐烂,上面布满蛆虫极其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黎影对着薛仁贵问道。
“影哥你不是说要清洁水源嘛,我就带着人顺着溪流找到了这里。看到这么多的动物尸体,猜想事关重大,所以才叫你来看看。”
黎影看着这些死去的动物尸体,发现全都长满了蛆虫,而且腐烂程度都差不多。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些动物是同一时间死去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动物集体死亡。
越想越恐怖,有些让人细思极恐,黎影想的头疼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他不相信那是真的。
这些动物尸体正处在溪流的源头,联想到这瘟疫,莫非真如当年匈奴对付霍去病那样,用感染瘟疫的动物尸体污染水源,最后自食恶果。
如今这些动物尸体种种迹象表明,都是人为抛弃的,如果真是抛弃的感染了瘟疫的动物尸体,那么其心可诛。
“薛大哥!你去找附近的人问问,看看之前有没有发现有大批的人到过这里。”
薛仁贵略有所思道:“影哥你的意思是这些尸体是有人故意抛弃在这里的。”
黎影表情凝重的看着四周,“不排除这个可能,要把这么多尸体运到这里,动静一定不小。所以你打听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
“好的!我这就去办,如果真是人为的,把感染了瘟疫的动物尸体丢在这里,那就太可怕了。”
黎影表情凝重道:“可怕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坏人做不到的。”
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薛仁贵在内心默念了几遍。
“薛大哥!今天怎么没看到木大哥呢?”
“哦!他呀!一早就和六子叔出去了。现在齐州城封了,齐王李佑吓得成天躲在王府谁都不见,他又不管这个事。
为了防止人员流动,所以木大哥和六子叔带着人去附近的村寨张贴告示,瘟疫期间不许外出。”
黎影点点头道:“这样做非常好!我们要把瘟疫尽量控制在打水坵。现在孙思邈和文琪都来了,郎中这块算是不愁了。
媚娘说还有个什么钦差大臣正在组织地方医所向我们赶来,而且征集了大量的粮食和药材,我相信不出个把月这瘟疫一定可以消除。只愿疫情早日过去,九州安泰,苍生无病!”
木子承和六子忙了一天,傍晚才回到杨家祠堂,六子手里提着几包食物,这可是他在隔壁村买的桂花糕。
东西不多也就买了两盒,打算一盒给小少奶奶,一盒给七娥。
刚到大厅就见到大家都在大厅,还多了两个陌生人。
武珝看着木子承有些吃惊,张着嘴叫道:“太……”
木子承刚进屋的时候也看到了武珝,心里有些意外,当武珝叫出个太字的时候。立马打断道:“太像一个人了是吧,很多人第一眼看见我,都觉得我长得太像潘安。”
武珝短暂的发愣后,对着木子承道:“太像了,确实有些像潘安。”
“姑娘怎么称呼?”木子承对着武珝问道。
“她是宫里来的大贵人,陛下的武才人,木公子你可惹不起。”兰儿在一旁得意的说。
“哦!在下木子承见过武才人。”木子承立马行礼道。
六子听到是宫里的武才人,也立马行礼道:“彼岸山庄管事六子见过武才人。”
武珝忙向他们俩摆摆手道:“你们都是影哥最亲近的人,以后都不必多礼。”
“多谢武才人!”
六子没看到黎影,便对这张恬问道:“小少奶奶,小少爷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他跟着薛大哥出去了,好像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六子紧张的问。
“具体我也不不太清楚,应该也快回来。”张恬这确实也不知道,薛仁贵来的时候就说出事了,二话不说就把他拉走了。
兰儿看着六子手里提的东西好奇的问:“六子叔,你这是提的什么呀?”
六子有些尴尬,本来这是买来给七娥吃的桂花糕,小少奶奶自己到计划了一盒,可是没想到武才人来了,这下两盒根本不够分了。
心里有盘算,脸上还得陪着笑容道:“哦!这是桂花糕,隔壁村买的,来大伙尝尝。”说着就拆开包装递给大伙尝。
张恬见状低声道:“六子叔!你这是给七娥买的吧,等会我们吃完了就没有七娥的份了。”
接着又神秘的道:“赶快去看看七娥吧,她也不晓得捣腾什么,弄了一下午,你把这桂花糕给她送些去吧。”
六子和七娥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等着瘟疫过后到玉蟾轩提亲去了。
这可能也是七娥的生存之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六子,原因很简单。这黎影是没有希望了,木子承也不可能喜欢自己。
自己以后是不愿意再回青楼做那皮肉生意。虽说女人做梦都想找个如意郎君,但是自己这样的出身,又到哪里去找那么合适的青年才俊。
青楼里虽然来的客人,谁都说对自己仰慕已久,但是真的让对方娶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娇娘回家,料想也没有人会愿意。
不然她几个姐姐可能也早被人娶走了。
这六子虽然人有些显老,但是人家好歹还是个单身,在京兆黎家也有一定的地位。
凭着跟黎影的关系,将来黎影是要做京兆门门主的,六子以后混个舵主是没有问题,那时自己可就是舵主夫人。
女人嘛,自己虽然出身在富裕家庭,无奈家庭环境不好,现在只有靠找一个靠谱的人嫁了。
目前有这些机遇,不好好珍惜,更待何求。所以才选择和六子好上了,六子对她这么好,将来受气压根就是不可能的。
六子来到七娥的房间,只见七娥正围着一个炉子熬着什么。
看到六子来了,擦着脸上的汗甜甜的道:“六子哥回来了!”
六子笑容满面的望着七娥道:“嗯!看小娥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着摊开桂花糕,递给一块在七娥的嘴里,这画面虽然有些像一个慈父疼爱着自己的女儿,却也爱意满满。
七娥很享受这种感觉,用手擦着嘴角的糕屑,又将手指放入嘴中舔食,看的六子心里砰砰直跳。
“太好吃了,六子哥你对我真好!”
六子红着脸道:“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谢谢六子哥!对了我给你熬了药汤。”说着拿过一只碗,端过炉子上的罐子,烫的两手直抓耳朵。
六子心疼的拉过七娥的手,放到嘴边吹吹,心疼的不行。
自己端过罐子倒了一碗,绿不拉几的,不知道是什么。
七娥抿嘴一笑道:“这是青蒿,这个季节没有了,我让狗蛋去找老百姓要的。我听黎公子说的这个可以治疗和预防瘟疫,所以就熬了打算给你喝。”
六子听到这些感动的双眼泪花,看来男人还真需要一个女人,自己以前都是白活了。
端起药碗喝掉大半,药倒是喝下去了,可是味蕾有些受不了,喝进胃里的药水又翻涌了上来,六子马上闭住嘴唇,咬紧牙关,脸涨得通红。
硬生生的把药又从嘴里憋回到胃里。
七娥见状赶忙拍着六子的后背帮忙顺气。眼泪都急出来了,“都是我不好,狗蛋没有找到青蒿,这药里熬的是苦蒿。”
六子抓住六娥的手,舍不得放开,已忘了刚刚的囧样。
“不碍事,良药苦口,这个味道才有效。”
七娥能想到给六子熬青蒿烫,实属有心。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为了能找到入药的青蒿,她和狗蛋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才弄到这么一点。
黎影说青蒿烫可以治疗和预防瘟疫也不假。古时瘟疫蔓延时,华佗发现早春食用青蒿草的人,竟然可以治愈。
后来通过验证得知,只有三月的药效最足。于是华佗就把治疗瘟疫药效最好的三月青蒿单独起名茵陈。
薛仁贵走访了丢弃尸体旁边的山民,瘟疫太严重了,附近的人都快死光了。
就算有几个活着的人,在遭受如此变故下,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哪里还打听得到这尸体是谁丢弃的。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一个砍材的樵夫,薛仁贵赶快跑了过去道:“老丈现在瘟疫肆意,你怎么不呆在家里。”
樵夫打量着薛仁贵道:“瘟疫!什么瘟疫?”
薛仁贵没有解释,继续问道:“老丈!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山上,你说的瘟疫,我们那里没有,我们山上十几户人都好着呢。”樵夫解释道。
“老丈最近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陌生人经常在这一带出没呀。”
樵夫沉思片刻道:“这倒没留意。”
薛仁贵不死心的问道:“老丈你在好好想想!”
“哦!我到想起一事,大概大半个月前的深夜,我有些不舒服起来拉屎,看到山下很多火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本以为他们会上山,结果这些拿火把的人停留了一会就走了。”
“是那边位置吗?”薛仁贵指着丢弃尸体方向。
“嗯!应该是。”
得到这个消息后薛仁贵立马跑去打谷场给黎影汇报。黎影听后已然明了,看来这次瘟疫真是有人蓄谋已久。
山上住的十几户人家,没有饮用受污染的水,自然全部没事。黎影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恨不得把幕后黑手抓出来扒皮抽筋。
木子承见四下无人的时候,来到了武珝的房间,青黛见状赶忙把房门关上。
武珝立马行礼道:“武媚参见太子殿下。”
第五十五章 危机四伏
木子承盯着武珝看了会,虽然有些无理,但是武珝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太子。
“看来武才人果然是陛下的贤内助,每次这种危险的事情都少不了武才人替陛下分忧。”
武珝明白太子的意思,大有羞辱之意,却也当一句好话听了道:“殿下过奖了,比起太子来,我也自叹不如,说到危险,太子不也在这个地方吗?妾身的命哪有太子殿下的尊贵。”
“哼……”
木子承不悦道:“本太子的身份不可泄露出去,如果泄露出去唯你是问。”
武珝点点头道:“这请殿下放心,妾身明白该怎么做。只不过就快来到的钦差大臣可能认识殿下。”
“来的钦差是谁?”
武珝回道:“是中书郎许敬宗。”
木子承听着这个人的名字有些熟悉,想了会才道:“是被贬为洪州都督府司马的那个许敬宗吗?”
“是的!现迁为中书郎,兼修国史。”
木子承淡笑道:“看来又是一个愿意来送死的!”
武珝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替陛下分忧,这就是我们身为臣子的本分,我只愿幸不辱命,完成陛下的嘱托。”
木子承没有再理会武珝甩袖而去,留下武珝和青黛大眼瞪小眼。
她们也没有搞明白,太子意欲何为,木子承就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身为大唐的太子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协助陛下处理身边的事务,却偏偏跑到这瘟疫肆意的打水坵来干什么。
说不定感染了这瘟疫可是要死人的。而且自己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到底有何目的呢。
想到此武珝有些担心,太子殿下成天都和黎影待在一起,隐瞒的对象可是黎影,会不会危及到黎影的安危。
难道太子真对黎影有何图谋,应该不大可能,京兆黎家可是所有王子都希望拉拢的对象。
这样想来也想的通,不过这太子为什么不愿意黎影知道他的身份呢,知道难道还不好吗。而且好像还特别担心黎影知道他身份一样。
想到此处武珝无奈的摇摇头,听宫里面的人说,太子从小就不拘一格。还经常喜欢穿突厥人的衣服,说突厥人的语言,学习突厥的文化习俗。
这些事也只有太子干的出来,太子不仅如此,还曾豪言壮志的说:“等自己哪天厌倦了宫里的生活,一定会带领数万的骑兵到金城打猎,建一个部落,还要梳着小辫当一名真正的突厥人。”
太子这天马行空的怪脾气,又有几个人能琢磨的透的,如此想来也十分合理。只是自己内心特别担心黎影罢了。
黎影至从知道这次瘟疫是人为造成的后,便一直待在打谷场和孙思邈他们商量应对的办法。
当带着孙思邈他们看了源头动物尸体后,孙思邈和文琪都面露微笑。
黎影不解的看着他两道:“你们俩这是要卖什么关子。”
文琪看了一眼孙思邈,恭敬的道:“孙真人你就告诉他吧,看把他急的。”
孙思邈斜眼瞄着黎影,乐呵呵的说道:“在打谷场看到瘟疫来势汹汹,虽然大概方向知道怎么用药,但是每一种药用在瘟疫病人身上,都要验证效果,会走不少弯路。
那样也会造成不少人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失去生命。我们道医讲究辩证施治,不像巫医随便医治,什么药都往病人身体里面灌。
巫医那一套对病人五脏六腑伤害极大,到最后人没死于瘟疫,却死于过度医疗。
如今我们找到了瘟疫的源头,知道了病毒的成因锁定了治疗方向,医治起来自然就会得心应手。”
“没错!方向不对努力白费,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影儿弟弟!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文琪对着黎影道。
听到这样的话,算是给黎影吃了一个定心丸。忙问道:“现在对应的药材都够吗?”
孙思邈生气的道:“够个屁,我才让文琪通知你们京兆堂分舵的人准备药材往这边送。”
黎影忙解释道:“不急不急,我听武珝说,有个钦差大臣正在地方组织医所筹集药材往我们这边送。”
“你说的是那个许敬宗?”孙思邈似乎对他有些看法。
“我呸……!你就别指望他了,我估摸着等他来,瘟疫都结束了。”
孙思邈这样讲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想这许敬宗和武珝一起出发,武珝接了孙思邈,还带着太常寺太医署和殿中省尚药局的太医,外加部分治疗药物都送到了打水坵。
他许敬宗现在却还了无踪迹,可能不是路难走,而是怕来了这打水坵的瘟疫传染了自己。
想明白这点,对这许敬宗也不抱太大期望了,反正有他京兆门作为后盾,啥也不会缺。
便对着孙思邈道:“孙思邈,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都会全力协助你,六子叔和木大哥也忙的差不多了,我也叫他们明天起全力配合打谷场的治疗。”
文琪也点点头,拍拍黎影的肩道:“放心吧,还有你哥呢!”
“六子叔!六子叔!”狗蛋大叫着向打谷场跑来。
“是狗蛋呀!怎么回事?”六子忙问道。
“六子叔!七娥姑娘出事了,刚刚在祠堂里晕倒了,像我娘当初那样。”
“不许胡说。”六子扔掉手里的东西,立马向杨家祠堂跑去。
刚跑出没多远又折回来,向孙思邈跑去。
“真人!求求你赶快随我去救救七娥吧。”
孙思邈看到六子气踹嘘嘘的,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刚狗蛋来说七娥晕倒了,瘟疫,对了,可能是感染了瘟疫,神医麻烦你救救七娥吧。”
“好!我这就随你去!”说着安排了手上的工作随六子走了。
六子心里着急,担心七娥,恨不得马上飞到七娥身边,见孙思邈走的慢,背着孙思邈就往杨家祠堂跑,看的黎影心里甚是无语。
黎影也比较担心祠堂里住着的所有人,稍有不慎到时候里面的人都感染了瘟疫,那可就雪上加霜了。
而且媚娘是陛下派来的,于公于私她可都出不得半点闪失。于是快步跟着一起向祠堂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黎影着急的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武珝一瘸一拐的在走着。
心里着急立马过去拉住武珝的手紧张道:“媚娘!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黎影着急的样子,武珝内心开心,黎影还是那么关心自己,柔声道:“不碍事,刚刚七娥晕倒了,我去帮着扶起来,自己不小心重心不稳摔倒了。”
黎影心疼的捏着武珝的手,武珝难得的陷入这种温情如梦境,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向黎影的脸。
这一幕刚好被张恬看到,幽怨的看着黎影他俩。
青黛看到张恬来了,低声道:“小姐!”
见武珝还是没有反应,又低声喊道:“小姐!”
兰儿这个暴脾气,看到这一幕,哪还受得了,做丫鬟的,就是应该在这个时候为自己家小姐出头。
凶巴巴的道:“武才人!你可知道你摸的是我们家姑爷,不是你的皇上。”
武珝这才如梦初醒,和黎影赶忙松开双手。他俩本来没有什么,现在到有种有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武珝羞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黎影解围道:“刚刚媚娘扶七娥的时候摔倒了,你们到哪里去了。”
本来想转移下话题的,兰儿却说:“我们知道呀,扶七娥是我们一起扶的呀,她摔倒了我们也看到了,所以我和小姐一起把七娥抬进房间的呀。”
接着又气呼呼的道:“谁知道我和小姐才一会功夫,就看到你和她这个样子,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小姐吗?”
黎影内心那个苦,他和武珝现在还没什么,都被说的像有什么,这兰儿不懂事,怎么张恬也跟着不懂事。
武珝可是陛下的女人,清誉岂能被玷污,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如果再让兰儿胡言乱语,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厉声吼道:“够了。”
兰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黎影,拉着张恬的胳膊道:“他吼我,小姐姑爷他吼我,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不顾及你的感受吼我。”
说着委屈的大哭起来,张恬冷漠的看着兰儿,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兰儿,兰儿气的站在原地直跺脚。
可能现在张恬心里沉默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自己是个妾,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的夫君,妾就是妾,妻就是妻。在黎影还没有娶妻的时候,想娶谁都可以,那是他的权利,但是也不能娶武珝呀!
这武珝可是陛下的女人,黎影这可是在玩火自焚。这样发展下去,京兆门几百年基业将葬送在黎影手里。
想到这里,武珝不觉背心生寒,现在自己身为黎家媳妇,得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才是,但是自己一个身为妾身的弱女子,不仅人微话轻,而且现在连家都没有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黎影站在武珝身边,突然感觉有危险降临,没有多想立马拦在了武珝面前。
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刺去,眼前一黑,在昏到的时候用最后力气对着武珝道:“危险!”
第五十六章 开颅手术
黎影挡住了射向武珝的暗器,自己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武珝立马抱住黎影即将倒下的身体,对着青黛喊道:“赶快去叫孙思邈。”
张恬看见眼前这一幕,惊的张大嘴巴来不及思考,向黎影跑了过去,一把推开武珝,将黎影揽入怀中。
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喂在了黎影嘴里。
孙思邈刚给七娥把完脉,就听到青黛慌里慌张的叫着他的名字跑了进来。
“孙真人!赶快去救救黎公子吧!”
孙思邈疑惑的看着青黛道:“黎影不是好好的嘛!”
青黛都快急出眼泪来了,哭腔着道:“出事了,黎公子好像招人暗算了,就在院子里你赶快去看看吧!”
孙思邈闻言立马跑了出来,看见黎影半躺在地上,张恬正在抱着他,武珝也瘫软在一旁看着黎影,同样眼泪婆娑。
他提起黎影的眼皮,再拉过黎影的手腕把了下脉象后,掰开他的嘴巴喂了一颗丹药。
“你们先让一让,我要马上给他施针,等会晚了,真的就神仙也救不活了。”
接着又对着六子道:“六子,赶快来把你们小少爷抱到床上去。这里怎么个弄?”
六子看到躺在张恬怀里的黎影,整个人都是蒙的,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出事了呢,这下可怎么给少爷和少奶奶交代。
幸好有孙思邈在,他可是药王,现在只有寄希望于他了。于是抱起黎影便往房间里跑。
孙思邈让六子帮忙解开黎影的衣服,自己拿出了一包银针摆放在床头。
取出一根银针对着黎影小海穴和曲泽穴扎了下去,接着又用三棱针对耳尖、八邪、八风几个穴位点刺,没有见到有血液流出。
孙思邈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按在了脖子处的三叉动脉,感觉不妙。
立马又掏出一个陶瓷瓶子,打开后将银针放入瓶子里面的液体浸泡后,再取出扎向了阳陵泉穴和太冲穴。
由于担心耳尖、八邪、八风几个穴位针眼处血液凝固,影响黑血排出,他又用三棱针对着几个穴位重新点刺。
一会功夫耳尖、八邪、八风几个穴位,一股股黑血顺着针眼流了出来。
孙思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众人见状才松了一口气。
“孙真人!影哥现在怎么样了?”武珝关切的问道。
“唉!”孙思邈叹息一声道,“命算是保住了。”
张恬感觉这话里有话,着急道:“孙真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思邈看着大家道:“黎影中了一种奇毒。”
“我知道!是冰蚕毒。”兰儿对着孙思邈说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众所周知,中了冰蚕毒能捡回一条性命,已实属不易。”
接着又不解的仰着头道:“奇怪!这冰蚕毒感觉发作慢了半拍。不然我哪有时间化解毒液,逼出毒血。”
张恬看孙思邈一副不解的样子,补充道:“孙真人,你看是不是我给黎郎吃的龙蛭再造丸有一定效果,减缓了毒发。”
“龙蛭再造丸,里面主要成分是地龙和水蛭吗?”
“是的!真人!”
“这就对了,冰蚕毒可以使血液凝固造成淤堵,而地龙和水蛭具有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功效。妙哉妙哉!”
孙思邈兴奋的撸着自己的胡子,对着张恬道:“你怎么知道要给他喂一颗龙蛭再造丸的呢?”
“我小的时候经常心绞痛,于是家父四处寻医,偶遇一民间偏方,做成了这丸子让我服用。这些年虽然没见病再复发,但是药还是带在身上。
当看到黎郎倒下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想到自己身上有药,不管有没有用,就直接给他喂了下去。”
孙思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张恬道:“弟妹呀!你这个方子还在吗?我一贯作风是不喜欢用到虫类或是动物作为药引,不过你这个方子对黎影的毒疗效确切,呃……可不可以让我借阅一下?”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孙思邈,不是因为他想看张恬的药方,而是奇怪这孙思邈为了看到药方,居然叫张恬弟妹。
这也没有错,孙思邈在黎影面前不也常说要以兄弟相称吗,这样叫也合理。
张恬却尴尬的说:“方子送你都可以,只不过方子在我爹那里,现在我爹都……”说道这里又限入伤感中。
目前对张恬来说确实是祸不单行,爹还没找到,自己的男人又中毒了。
打谷场那边文琪、薛仁贵和木子承听说黎影中毒了,都跑到了祠堂,围着孙思邈询问病情,孙思邈无语的看着众人道:“我只说一遍,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薛仁贵还是着急的道:“孙真人,那人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呢。”
“薛大哥!这个不急的。”文琪忙对薛仁贵解释道,他也是学医的,凡事都有一个过程,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孙思邈却对薛仁贵道:“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也许一会就醒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六子听到这话立马瘫软在地,大伙把他扶起,没想到听到这话,张恬没吓晕,六子到先晕了。
兰儿看着六子,现在她随张恬嫁到黎家,和这六子都算是黎家的下人,相互间还是需要多多照应。
便安慰六子道:“六子叔!你不要着急,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可千万不能在倒下,你倒下了七娥可怎么办,她现在可还在病着呢!”
“七娥!对!七娥,我的七娥!”六子忙又拉着孙思邈的手道:“神医!孙真人!求求你也快救救七娥吧!”
孙思邈听六子这么说,方才想起自己原本是医治七娥而来,忙对六子道:“哦!好的,不急,我这就随你过去。”
来到七娥房间,只见七娥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狗蛋正在旁边伺候着,本来身为男子到有些不方便,无奈七娥出来没有带丫鬟。
张恬和武珝到带了,用手指头都能想到,他们怎么可能让丫鬟来帮着伺候七娥嘛。
有狗蛋帮着照顾,六子还是比较放心的,狗蛋为人细心机灵,懂得感恩,平时也听六子的话,六子也有心以后把他带在身边。
看着杨狗蛋忙前忙后的,六子感激的拍拍狗蛋的肩道:“狗蛋!叔谢谢你。”
“六子叔!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们帮了我和我们打水坵这么多,我无以为报,帮着照顾七娥姐,这是你看得起我。”
孙思邈给七娥把了下脉,确定是感染了瘟疫,还好现在瘟疫治疗方向知道了,一切都按部就班,问题不大。
开好方子便杨狗蛋拿着方子去打谷场抓药,现在药材全都放在那里。
六子想到现在小少爷受伤了,虽然已经脱险,但没醒过来还是生死未卜。当初如果坚持把他带走,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了。
目前打谷场还是需要去盯着的,自己只有多替小少爷做事,才能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
接过处方,对着杨狗蛋道:“狗蛋!你就替叔照顾下七娥,我等会命人把药送回来,你在帮忙熬一下,让七娥服下。”
孙思邈处理好七娥的事,又来到黎影的房间,看见黎影还没有醒,内心也比较担心,脸上却故作镇静。
他在这里代表了医术的权威,如果他表现出悲观的情绪,可能在场的众人都会崩溃了。
如今黎影没有醒来,很有可能是毒液让血液凝固时,没有溶解及时,在大脑内部形成淤堵压迫了经络,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孙真人!你看影儿弟弟,还有别的方法吗?”文琪焦虑的看着孙思邈道。
“你我都是医者,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孙思邈想想又道:“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文琪激动的问。
孙思邈有些犹豫道:“只是有些危险!”
“没事!只要能救黎郎的命,再危险也要试一试。”张恬果决的说道。
孙思邈撸着胡子道:“那就准备给他做开颅手术吧。”
“不可!”武珝惊呼道,“孙真人,不可,这脑袋可不能乱动。”
孙思邈知道武珝的顾虑,解释道:“这个开颅手术以前华佗也是有做的,他说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这种情况下就要让病人喝下麻沸散,等病人麻醉失去知觉,在把坏死的地方割去,然后缝上,敷上药膏。”
说到药膏又对着文琪道:“听说觉成秃驴现在研制的膏药效果很突出,如果做手术这些膏药能有帮助吗?”
只从文琪听孙思邈说开颅后,内心也在打退堂鼓,这病人可是自己的弟弟,于是对着孙思邈道:“家师的膏药确实可以做到化腐朽为神奇,只是孙真人,这开颅一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孙思邈见众人还有疑虑又道:“你们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当年华佗要是给曹操做了开颅手术,找出他的脑袋里面的病因给予切除,再对症下药,曹操到最后也不会被头疼痛死了。”
张恬有些动摇,孙思邈的艺术他是看到的,试探的对着大家道:“要不我们就用孙真人的法子,让真人马上为黎郎施刀。”
“不行!”武珝还是态度坚决道:“我可知道当时华佗提出要为曹操进行开颅手术时,曹操都不相信会成功,觉得会葬送自己性命,于是就把华佗给杀了。”
说这话的时候,武珝双眼放光的盯着孙思邈,面带寒意,已然露出杀机。
第五十七章 三拜九叩
孙思邈被武珝看的全身炸毛,这可是皇帝的女人,杀个人还不简单吗,他平时修道炼丹,图的是个长生不老。
看着武珝充满杀意的眼神,就算自己练得长生不老的丹药,恐怕也经不起皇权的砍杀。
木子承忙打圆场道:“孙真人,我想问下,这个开颅手术,你到目前做过没有。”
“贫道没做过。”孙思邈如实说。
既然没做过,你还说个啥,木子承就差没有说脏话了,还是委婉的问道:“既然没做过,那么我想问问孙真人,如果开颅胜算有多少?”
孙思邈面露难色道:“这怎么说呢,开颅手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在里面,我只能说我会凭着我的经验和认识,尽最大努力去做好这个手术。”
薛仁贵也是不占成做开颅手术的,听了木子承和孙思邈的对话,真有种要拿黎影的脑袋开玩笑的感觉。
虽然孙思邈医术毋庸置疑,但是这个不成熟的手术不做也罢,便对着孙思邈道:“孙真人!还有其他方法吗?”
又对着文琪道:“文琪兄弟!你也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救醒影哥的。”
孙思邈见大家都不愿意,那也只有作罢,其实他内心比谁都更担心黎影,更想救黎影,这些年黎影可是他最看好的后生。
如果真折损于此,恐怕孙思邈余生都要闭关修心了。无奈的道:“那就只有等了,等黎影的脑部淤结散开,血气冲开经络,人自然就清醒了。”
“孙真人!你看我们去找寻些龙涎香给影儿弟弟吃可以吗?”文琪试探着问。
孙思邈大喜,随即又低落的道:“龙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用在黎影身上自然是非常好!
只是终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龙涎香正是鲲体内灰黑色的蜡状分泌物。
自古以来,龙涎香就作为高级药材,极为难得。可谓是黄金易得,龙涎香难求。药是好药,这又要到哪里去求呢!”
当听到龙涎香对黎影有用时,文琪兴奋的道:“只要能救影儿弟弟的命,我到知道一个地方有这龙涎香。”
这话一出,不亚于平静的湖面扔进一块石头,令大伙内心泛起波澜。
“哪里!”武珝迫不及待的问。
“龙鼎山白云寺清风大法师手里,我之前听家师说过清风法师珍藏了一块百年龙涎香。”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清风法师赐药。”武珝高兴的说。
“那还等什么呢,赶快走吧!”
木子承就要往外面走,文琪叫住了他道:“木大哥等等,人员这块我们得安排一下,如果大家都去了龙鼎山,影儿弟弟醒了非责备我们不可。”
“你说吧!怎么安排?”
“我觉得我们这里,以木大哥你的功夫最好,影儿弟弟这是招人暗算无疑,恐防歹人称我们人员空虚,再次偷袭,那就毫无回天乏术了。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
木子承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文琪接着又道:“现在打谷场的病人治疗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是这段时间瘟疫还将进入一个爆发高峰,这样一来我和孙真人都不能走。
影儿弟弟昏迷不醒,整体协调工作就要交给六子叔了,也不能离开。弟妹负责照顾好影儿弟弟就可以了,武才人身为千金之躯,舟车劳顿就不要去受那个苦了。
所以这去求取龙涎香就只有交给薛大哥了。”
“好!就这么办!”薛仁贵应声答应。
“不行!我要跟着一起去。我还是不放心,龙涎香这也珍贵的药材,我怕清风大师不愿意给。”武珝担忧的说道。
接着又分析道:“你想想龙涎香在那龙鼎山白云寺里放了百年之久,却没有被人使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物品的主人不愿意交出龙涎香。”
张恬听武珝这样分析,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差不多就要瞬间破灭,心忧的道:“武才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必这龙涎香对于白云寺来说,必是视为镇寺之宝,又怎么会馈赠于人。”
“所以说我跟着薛大哥一起去,以我是当今圣上武才人的身份,去他白云寺求取一点龙涎香,想必那个清风法师自己也要掂量一下。”
话已至此,孙思邈也明白武珝的心情,便对着大家道:“我觉得媚娘说的不无道理,有媚娘一起去求药甚好。”
“那就有劳武才人了!”张恬赶忙道谢,人家可是为了去就自己的夫君,先前不管有什么误会,也会也全都放下了。
由于时间紧迫,所以弃用马车,选择轻装骑行,由于白云寺是清修之地,不宜带太多随从,影响僧侣清修。
本来是薛仁贵和武珝一起去的,七娥得了瘟疫没人照顾,武珝让青黛留在祠堂帮着照顾。
青黛却不愿意,非要跟着一起去照顾武珝。六子知道,武珝是为了救小少爷才去吃的这个苦,她丫鬟可是皇宫里的宫女,自己怎么敢让宫女来伺候七娥。
再说薛仁贵和武珝孤男寡女的,如果有个闪失,那可真的得不偿失,所以也支持青黛跟着一起去。
三人来到龙鼎山白云寺,送上拜帖求见清风法师。谁知道知客僧却说清风法师这些年在佛度涯参悟佛理。
一般不接待信众,除非是从大雄宝殿三拜九叩登上佛度涯的虔诚信徒。
“宫里的人也不可以吗?”薛仁贵试探着问。
“不可以,佛陀面前人人平等。”知客僧回答道。
武珝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知客僧道:“师傅!这点银两还请收下,就当我给寺庙添点香油钱。”
明白人都懂,这种香油钱等于是打赏,知客僧可以自己留入囊中,换个说法好让他们这钱收的大义凌然。
武珝接着问道:“师傅,请问你们寺内是否珍藏了一块百年龙涎香?”
收了银子知客僧对武珝的态度好了很多,不然后世也不会有香烟开路,美酒搭桥了。
知客僧得了好处侃侃而谈道:“龙涎香!这倒是有的,不过没有放在寺庙里。而是清风法师随身带着,这龙涎香是圣药,法师带在身上,通过不断吸取龙涎香的精华,以此修养自身之气质。
长期以来,清风法师一直在佛度涯禅悟天人合一境界,却也不得精进。多年前他在长安城遇到即将前往天竺的陈玄奘讲经说法。
听过后受益良多,悟出心得,自身要达到天人合一的高尚境界,必须先培养把玩龙涎香的情趣,与龙涎香人香合一,精神通灵,才能得到本质升华。
这就是一种极高境界,需要面壁的精神,和消除浮躁的决心。所以清风法师就长期待在了佛度涯,立誓一日不成佛,终身不下涯。”
高僧的思维不是平凡人能搞得懂的,但是基本上已经确定,白云寺有龙涎香,而且还就在清风法师的身上。
只不过清风法师在佛度涯,佛度涯在山顶,大雄宝殿在半山腰,这要真的三叩九跪去到那佛度涯,却有些强人所难,不然又怎么叫虔诚信徒呢。
“小姐!让我来跪吧,能替小姐分担,跪拜上佛度涯青黛也愿意,如能见到清风法师救得黎公子,青黛什么都愿意去做。”
武珝十分感动,还是对着大家道:“不用了!救影哥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我是诚心诚意来求清风法师赐药的,你们不需要帮我,我自己跪叩上去。”
武珝心里知道,如果不是黎影舍命相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自己,她现在只愿早些时间取到龙涎香,让自己的影哥早日苏醒。
想到黎影为了她愿意抛弃自己安危,心里满足,就如上次他替黎影挨了一飞镖道理相同,只有心里有对方,哪怕是知道有危险,也愿意奋不顾身,护住对方周全。
她来到大雄宝殿,便虔诚的跪下,行着那三拜九叩的大礼,向佛度涯方向跪去。
路才跪倒三分有一,膝盖和手腕处的衣襟早已磨破,额头也磕破一大片,鲜血直冒。几次都差点晕倒,内心始终告诉自己,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影哥还在打水坵等着呢。
就是这种信念支撑着武珝,这会在她心里黎影的性命比她重要。吃再多的苦都不怕,哪怕累了也舍不得停一会休息,深怕耽搁了时间,黎影又多一些危险似的。
可谓是龙鼎山开山建庙以来最虔诚的信徒,而在武珝心里她现在的信仰可是黎影,黎影就是她的动力,这么虔诚为的就是得到龙涎香。
好不容易来到佛度涯,只见涯壁上有个石洞,洞口写着极乐洞三个大字。
一中年僧人从洞口走出,看着武珝,只见武珝额头磕破,周围血迹和着枯枝草屑已经凝固,又被新鲜血迹覆盖。
衣服也早已磨破,露出磨烂的皮肉,尽管看上去狼狈不堪,也难以掩饰姣好的容颜,这副模样更是人见犹怜。
僧人见状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苦海苦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施主又是何必呢!”
“请问高僧可是清风法师?”武珝虚弱的问道。
“正是贫僧!”
听到这里时,武珝非常激动,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清风法师刚想去扶起,这时从极乐洞里走出一位中年贵妇,整理着衣服。
娇滴滴的对着清风道:“法师,你这双修的功法果然厉害,弄得人家好不舒服。”
第五十八章 可恨之处
极乐洞出来的贵妇看到晕倒的武珝,惊得啊呀一声。
神情慌张的看着清风法师,清风斜瞥了一眼贵妇道:“别担心!她已经晕倒了。”
贵妇拍拍胸口小心翼翼的来到清风跟前小声道:“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法师。”
接着又一脸媚笑的贴在清风耳边道:“法师的双修功法果然厉害,民妇恐怕这都已经上瘾了。”
这话听的清风满脸坏笑,咧嘴道:“浪骚蹄子。”说着还不忘用手在贵妇屁股上捏了一把。
贵妇口中的这种双修功法,在贵族中非常时髦,远的不说,单说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就和辩机和尚经常练习双修之术。
以致于后来两人,还爱得死去活来,情不自禁时直接就在辩机和尚的草庵里就炼起双修。
这种畸形的修炼说白了就是为了迎合了上层贵族的需要,和和尚内心的一己私欲。
他们总会打着伪修行的旗帜,说只有在极度的欢愉中,仍然能够不迷失自己的人,才是所谓的具有大智慧得到大解脱的人,终能最终修成正果。
贵妇走了后,清风法师把武珝拖进了极乐洞,打来清水将武珝脸上的污垢给清洗干净,露出一张精致容颜。
看的清风欲火中烧激动得不要不要的,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这时武珝慢慢苏醒,看见眼前的清风法师,又看看四周道:“法师!这是哪里。”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醒了,这是佛度涯的极乐洞,刚刚施主晕倒,我便将施主扶到洞里来休息。”
“谢谢法师!”说完用鼻子嗅着这洞里的奇怪味道,“什么香料?怎么这么香!”
“哦!这是鄙寺镇寺之宝,龙涎香散发出来的味道。”
听到这里,武珝立马起身下床跪倒在地道:“请法师帮帮我!”
清风心里暗笑,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正愁没有机会下手,没想到佛主都这么帮自己。
忙扶起武珝道:“施主请起,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能帮得到你的,贫僧一定尽力而为。”
武珝大喜道:“我哥哥受奸人所害,深受奇毒,需要法师的这龙涎香帮忙解毒,还请法师赐药。”说完又跪倒在地。
清风面色微变,心想这龙涎香可是自己的宝贝,这可给不得别人。不过见她面容姣好,既然她想得到龙涎香,何不在这龙涎香上大做文章,以此得到她的身子。
于是对着武珝道:“阿弥陀佛,只要能救到施主的兄长,龙涎香赠予施主也没有关系。”
接着又为难道:“贫僧这些年借助龙涎香参研佛法,目前即将大成,在这紧要关头贫僧虽有心帮忙,却也还离不开这龙涎香,诶!除非……”
“除非什么?”武珝急切的问。
清风法师盯着武珝道:“除非施主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看的武珝浑身不自在,还是避开眼神问道:“法师神通广大,还有什么是需要小女子帮忙的。”
清风正色道:“贫僧目前在修炼大道无为天人合一大法时遇到瓶颈,怎么也不得方法参悟不透其中法门。
幸得高人指点,让贫僧找些悟性高的女子和其肉体交合,续而再达到思想相融合,再把这些女子所有好的优点融合在一起。
如勇敢、坚强、无畏、豪放、慈爱和细腻等各种优点,再双修入体融合在自己身体内,才能真正达到天人合一得道成佛。”
武珝听的头皮发麻,没有见过有人居然把这么下作之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这样的话居然还是出自一个高僧之口。
搞得武珝都不晓得怎么回答他,此行目的可是为了得到龙涎香,眼见龙涎香就在眼前,给与不给就在清风法师一句话的问题。
可是要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取,实在恕难从命,可是想到黎影她内心动摇了。从了清风法师,自己就得了龙涎香,影哥也就得救了。
只要影哥得救,自己身子被玷污了,到时候大不了一死。
清风法师看武珝没有拒绝,便大起胆子来,慢慢的像武珝靠近。
“你要干什么?”武珝吓得后退几步。
“我干什么你明白的。放心吧,到时候只要你尝到了双修的甜头,我想隔三差五都会吵着要跟我双修的。”
说完清风向着武珝扑了上来,只听到“嗖”的一声,一把匕首插入了清风的心脏。
清风法师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武珝,武珝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至从刚刚打算让清风玷污了身子,得到龙涎香救醒黎影,再看上黎影最后一眼就自杀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死还不如让清风法师死,而且这和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经过了这么多遭遇后,武珝早就在身上准备了一把匕首,以备万一。
这不清风法师正好撞到了刀尖上,来了个透心凉。武珝整理了情绪,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寻着龙涎香的味道,发现正在清风法师的怀中。
武珝颤抖着双手,伸向清风的怀里,刚刚摸到龙涎香。不料清风法师却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抓住武珝的胳膊,用力向洞壁扔去。
恶狠狠的对着武珝道:“臭婊子,幸好本法师的心脏长在右边,不然今天就被你结果了性命,看我怎么把你剥皮抽筋。”
说完又向着武珝走了几步,还拔掉插在左边的匕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食着上面的血液。
吓得武珝背靠洞壁,已退无可退。看到这一幕,清风法师疯了似的哈哈大笑,哪还有半点高僧的样子,如同恶魔一般一步步向武珝靠近。
“嗖……”清风邪恶的眼神突然停顿,看向自己的心口,只见一把剑尖从衣服里面冒了出来。
突然胸口一甜,大口呕出鲜血,他用着最后力气,慢慢转过头去,看到一张冷酷的脸正盯着自己。
来人正是薛仁贵,他拔出了剑,又用力捅了进去,一代大法师就这么被三刀捅死。
没有轰轰烈烈的打斗,也没有斗智斗勇的博弈,就这么窝屈的死在了这极乐洞中完成了永登极乐。
“媚娘!你怎么样了?”
武珝惊喜的看着薛仁贵,松下一口气来,“我没事,薛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跟了上来,幸好来了,不然我怎么给影哥交代。”薛仁贵心有余悸的道。
“薛大哥!龙涎香在这和尚怀里,赶快拿出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拿好龙涎香后一路无阻,与青黛汇合后,三人便策马离去。
杨家祠堂内,张恬日夜照顾着黎影,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至从黎影倒下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黎影早就住进了她的心里。
每天拉着黎影的手,讲着自己的故事,分享着自己的心情,盼着黎影快些苏醒过来。
兰儿不忍心道:“小姐,你先休息会吧,姑爷是个好人,吉人自有天相!姑爷会没事的。”
“兰儿!薛大哥和媚娘他们走了多少天了。”
“六天了小姐。”这样的问题兰儿也不知道张恬问了多少遍了。反正就是每天问,每时问。也不晓得这会薛仁贵他们耳朵有没有发烧。
现在杨家祠堂里住着两个病人,另一边七娥也好不道哪里去,瘟疫把她折磨的够呛,一会高烧不退,一会出现剧烈头痛,吃点东西又出现呕吐,没吐出来的全都腹泻出来了。
六子两头跑,摸着七娥的手埋怨道:“傻丫头!你都知道熬青蒿汤给我喝,让我预防瘟疫,怎么就忘了自己也喝些这预防的汤药,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狗蛋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说:“六子叔!放心吧,七娥姐没事的。”
想这六子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满意的姻缘,手都还没有捂热乎,如果就这么去了,他还真接受不了。
六子拉着七娥的手唠嗑一会后又向打谷场去了,那里也同样离不开他。
无奈每次来时,七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都没能好好的聊上几句。
狗蛋还算尽心尽责,丫鬟做的事他都做了。开始六子还觉得有些避嫌,七娥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时间久了,看他照顾七娥自己也放心,换了丫鬟不一定会照顾的这么好,也就放心让杨狗蛋照顾了。况且在六子心里狗蛋还只是个大孩子。
经过狗蛋悉心照顾,七娥已可慢慢下床走上几步,无奈身体太虚几步下来身子都快感觉被抽空了一样。
狗蛋只得把她抱到床上躺着,又跑去厨房把熬好的药给七娥端来。
最近几天孙思邈见七娥虽然恢复的很好,但部分指标还是不理想,便对一些成份加大了剂量,如黄芩之前两钱,增加到四钱。
这样一来熬出来本来就苦,现在加大剂量,喝起来更苦。七娥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赖着不喝,狗蛋却像个哥哥一样,又去找来蔗糖加在汤药里面,七娥才勉强喝下。
看着七娥身子虚弱需要补补,他又趁着族长很少走出房门的空当,偷偷将院里风水池里养的老王八也给摸了出来。
给七娥炖了满满一锅王八汤,气的族长直跺脚。
七娥看着狗蛋端来的王八汤,感动的一塌涂地,一把抱住了狗蛋,头埋入了狗蛋的怀中,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第五十九章 可怜之人
杨狗蛋被七娥抱的全身发软,一股燥热窜上胸口。
盯着七娥口干舌燥的道:“七娥姐,快喝了这汤吧,等会凉了不好喝。”
七娥顿感失态,尴尬的说:“狗蛋!我想去河边走走,你陪我去吧!”
“可是六子叔不让你乱走!”杨狗蛋为难道。
七娥鼓囊着嘴道:“那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六子的?”
“听七娥姐的,永远都只听七娥姐的!”想想又不妥补充道:“六子叔的话也听。”
“那我和六子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当然是先救七娥姐!”
听到这话夏七娥非常开心,含情脉脉的看着杨狗蛋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离你最近,我会一直守在七娥姐身边的。”
七娥非常满意低声道:“既然你听我话,又会守在我的身边,那现在就陪我去河边吧!”
杨狗蛋拗不过七娥,只得带着七娥去到附近小河边。好久没有出来了,七娥心情大好。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阳光,内心无比自由。难得的放松,如同出笼的小鸟,好想自由飞翔。用力的向前奔跑,一会功夫体力不支摔倒在了枯草丛中。
狗蛋立马追了上去打算扶起七娥,谁知道七娥揽住狗蛋的脖子,一把拉到草丛中躺着。
七娥翻身压在了狗蛋的身上,狗蛋紧张的左顾右盼。七娥看着狗蛋的样子开心的咯咯直笑。
“狗蛋!我美吗?”
“美!美……七娥姐,最美!”狗蛋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许叫我七娥姐,我们年纪相仿,以后直接叫我七娥。”
“嗯!七娥!”
七娥慢慢放下脑袋,耳朵贴在了狗蛋的胸口,只听得狗蛋心脏砰砰乱跳。
她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感觉,还有这难得的时光,闭上了双眼。
狗蛋不敢动弹,也舍不得动弹,这简直跟做梦一样,颤抖着手摸向了七娥的后背,那么的真实,只愿这个梦不要那么快醒过来。
狗蛋到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六子这么信任他,让他照顾七娥,他却在这里做着这么下作的事情。
辜负了六子,良心实在有些不安,手却诚实的用力一把搂住七娥,踹着粗气把七娥搂的更紧了。
武珝和薛仁贵得到龙涎香后,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向打水坵赶去,到了打谷场接上孙思邈直奔杨家祠堂。
大伙看到武珝他们回来了,全都聚到了祠堂里。都盼着黎影快些醒过来。
孙思邈确认了龙涎香,果然是难得的上品。有这龙涎香还愁黎影不会苏醒吗!
为了让龙涎香药效达到最佳,他又加了些铁将军、青云、甘草和红花在里面一起熬制。
当药熬好了后,张恬迫不及待的端给黎影喝,由于黎影昏迷口噤不开,她只得掰开牙齿,用一根筷子横在上下牙之间,看起来特别难受,武珝都快看哭了,张恬又何尝不心疼呢。
孙思邈走到床边,拔掉卡在嘴里的筷子,对着张恬道:“让我来,药水太烫冷一会吧。”
接着取出几根银针,对着黎影的人中、合谷、涌泉等几个穴位扎了进去。
对于昏迷口噤不开的病人,扎这几个穴位效果极佳。
黎影缓缓张开了嘴,武珝激动的端过药碗,用汤匙小心翼翼的把药喂在黎影嘴里,突然感觉自己这样比较失态,立马起身把药碗递给了张恬。
喝了大半碗药,黎影缓缓的睁开双眼,张恬高兴的大叫道:“黎郎!你终于醒了。”
醒来第一眼看到张恬,看她如此憔悴,在看到武珝,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额头上还破了一大块。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想到自己中了冰蚕毒,不也是鬼吗。不由得担心起来道:“怎么你们也死了?”
张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哭笑不得道:“都好好的呢!你的毒已经解了,只是昏睡了七八天。”
“啊!这样呀!睡了那么久。”黎影尴尬的说道。
突然又看到武珝的衣服和额头上的伤,“媚娘你额头怎么了?”
这时武珝才发现自己回来后一直守在这里,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脸也没有清洗下。
额头上这是硬伤,都怪清风那个死和尚,想到黎影刚刚苏醒,不能让他担心,忙道:“不碍事,你刚刚醒来,饿了吧,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帮你弄。”
“别!还是让青黛去给我煮点吃的吧,还真饿了!大有吃下一头猪的冲动。”
孙思邈无语的摇摇头道:“小祖宗,你想死呀,好不容易把你救活,是不是又想撑死。”
接着对青黛道:“给他熬点粥就可以了。”
武珝怕黎影继续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为她担心,借机跟着青黛一起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眼前一黑噗通瘫软在地,其实刚刚在房间里面,她几次都要晕倒,自己强撑着身体才坚持到现在。
“小姐!”青黛尖叫着抱住武珝,用手掐住人中也没见醒过来。莫不是也染上了瘟疫吧。
急忙对着孙思邈喊道:“孙真人!你快来一下!”
孙思邈急忙走了出来,看到武珝顿感不妙,慌忙把脉才露出笑容道:“不碍事,她只是太劳累了,休息下就没事了,你把她扶回去休息下吧。”
总算是有惊无险,大伙松下一口气来。
这时六子慌张的跑了进来,看着大家低声道:“你们看到了七娥没有?”
兰儿看看四周,确实忽略了七娥,不过之前七娥染了瘟疫,也不允许她出自己的房间,大家都照顾黎影也没有想过去看看望人家。
不好意思道:“六子叔!她不是有狗蛋陪着吗,你问下狗蛋不就知道去哪里了。”
“都找了,狗蛋也不见了。”六子着急道。
黎影刚醒,听到七娥不见了,知道这七娥可是六子的心头肉,欲下床起身去帮忙寻找。
不料身体太虚,差点栽倒在床下,六子紧张的赶紧上前几步对着黎影道:“小少爷,不碍事,你好好休息,我安排人再找找。”
张恬心疼的扶起黎影,让他平躺在床上,关心的道:“你都没有吃东西,大病初愈还虚的很,不多休息一下怎么行。”
黎影抓住张恬的手,张恬本能的缩了回去,又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每天都想得到的感觉吗。
又害羞的把手伸到了黎影的手下。黎影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疼的道:“你也去休息会吧。”
张恬摇摇头道:“我不累,我要陪着你。”
“傻瓜!我没事了,你先去休息一下,不然我会心疼的。”
张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的问着自己,这算是情话吗?天哪,他也会对着自己说这样的话。
孙思邈看着黎影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咳嗽了几声。
黎影瞟了一眼他,打趣道:“孙思邈,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呀!”
孙思邈故意又咳嗽几声道:“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下脉。”
黎影老实的伸出手,孙思邈搭在他手腕,片刻后道:“算你小子命大,现在已无大碍,调理下身子又跟从前一样了。”
“肯定呀,阎王哪敢收我!”接着又低声对孙思邈道:“老孙!谢谢你!”
“别谢我!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说着凑到黎影耳边道:“你该好好谢谢媚娘。”
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黎影走了,看到媚娘刚才的样子,他基本已经想到怎么回事了。
七娥还没有消息,大伙商量着一起出去分头寻找。刚走到院子就看到杨狗蛋和夏七娥挽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众人盯着自己,心虚的不晓得如何是好。
六子马上跑过去,高兴的道:“小娥!你到哪里去了,可急死我了。”
七娥立马把手放到身后,紧张的扭捏着身子道:“我都快闷死了,你又没有时间陪我,所以就让狗蛋陪我去河边走走。”
六子尴尬的笑笑道:“现在小少爷醒了,我就有时间了,下次想出去,直接告诉我,我陪你出去,免得大家担心。”
木子承看着七娥的表情,联想到刚才她和杨狗蛋回来时的情景,不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别人的事,不好多言。
想到六子是黎影的人,这段时间六子在打谷场算是尽心尽职,便有心提醒道:“我们到不担心,只是六子你真的要担心了。”
这一语双关就怕六子他听不懂。话又说回来,恋爱中的人又有几个听的懂,又有几个愿意去懂。
七娥到听懂木子承话里话外的意思,转移话题道:“黎公子醒了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六子为难的看着孙思邈,因为感染了瘟疫的人是不能乱走的。
孙思邈点点头道:“七娥姑娘,我看你已经痊愈,就不用成天关在自己的房间了,这段时间狗蛋也累坏了,他也可以歇息了。”
姜还是老的辣,看来刚刚所有人都看出夏七娥和杨狗蛋有问题,就六子还傻傻的分不清。
七娥来到黎影的房间,黎影看到七娥,高兴的喊道:“七娥来了。”
七娥微笑着对黎影道:“来了!黎公子总算没事了,可担心死大家了。”
“辛苦大家了,你回来六子叔可就放心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六子叔为一个人这么着急的。”
被黎影当着这么多人夸,六子不好意思的看着夏七娥,七娥心虚的低下了头。
第六十章 东窗事发
七娥的到来让黎影想到六娥、杂役、还有冉启之的守卫,包括自己在内都中了这花郎道的冰蚕毒针。
只有自己幸免于难,这用毒之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真有种想带人攻入花郎道总坛,彻底灭了花郎道的冲动。
想到毒针依稀还记得自己中针的位置应该是小腿,当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向武珝飞来,情急之下为了救武珝,避之不及才中了这夺命的毒针。
“孙思邈!你把我中的毒针弄出来了吗?”黎影突然问道,因为想到毒针,他感觉小腿还有些疼。
“哦!忘了!”孙思邈尴尬的回答道。
当听到孙思邈说自己中的毒针忘记还没有拔出来时,相当无语。
没好气的道:“孙思邈!幸好我当初没有拜你为师,你瞧瞧,你现在多糊涂呀,这毒针不弄出来,你就不怕感染吗?”
孙思邈有些尴尬,看着文琪道:“你怎么也忘了?”
文琪懵逼的摊摊手,心想我招谁惹谁了,幽默的对着黎影道:“我是想等你醒了,当着你的面把它取出来。”
孙思邈乐呵呵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黎影无奈的伸出中针的脚道:“来吧,动手吧,让大伙都看看吧。”这一举动引得大伙哈哈大笑。
文琪挽起袖子,拿出银针对着中针位置的穴位扎了进去,只见一根细针慢慢的退了出来。
逼出毒针,文琪挑起来看看,又给其他人瞧瞧,细针上同样也有一朵花的图案。
“就这么一个东西?”木子承看着细针,“影哥你也太不经扎了吧。”
换了平时肯定也是扎不到他的,凭黎影的身手轻松避开也不在话下。
“这花郎道也太嚣张了,影儿弟弟,要不要我告诉干爹,直接派人去把花郎道的老巢给捣毁了”
黎影紧张的看着文琪道:“算了吧,这些事就不要让我爹知道了,我自己会解决的。这笔账我一定会找花郎道好好算算。”
现在黎影已经痊愈,打谷场的病人陆续康复,百姓都比较感激黎影,感谢京兆门。
黎影却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结果,京兆门求的是低调,从来不会让自己光芒外露。
对外宣称都是朝廷的功劳,让百姓感谢朝廷,感恩当今圣上皇恩浩荡,看的木子承真心叹服。
看来当初决定示好黎影,拉拢黎影建立兄弟关系的决定是对的,这黎影以后将是自己皇位稳定的有力保障。
疫情目前已经得到了控制,黎影也有时间来考虑陛下交代的事情。
本来黎影觉得齐王也是陛下的孩子,他想做皇帝也是人之常情,这都属于圣上的家务事,不想去管。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已不能置身事外,江湖人士的失踪,人为的瘟疫,神出鬼没的花郎道,让他毫无头绪。
想到冷漠的齐王府,还有那龟缩在车家水泊的车家人。他们在这次疫情中表现让人失望。
事情要一件件处理,没有头绪的事就放一放,看不惯的事那就去触碰一下,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国家安定,人民才能安居乐业,瘟疫过后首要的事就是恢复农耕,鼓励商贸。
如果齐王在联合地方豪强,兴风作浪,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既然陛下不是觉得齐王想反嘛,自己也看不惯齐王,种种迹象表明,齐王确实有不轨意图。
目前已知齐王团结了冉家堡,江南林家,水泊车家,这些人和齐王都是一条船上的,那就先投石问路。
冉家堡这次疫情出钱出粮,十踢九顾到可以把他放一放,争取团结过来。
江南林家,离这里太远了,虽然跟武林人士失踪有关,目前到没有必要爬山涉水去找他麻烦。
车家人这次瘟疫面前比较冷漠,他们控制着齐州这一带的粮食,富甲一方。
如果齐王要反,粮食将是他的命脉,何不趁此时机断了他的命脉,彻底把水泊车家给铲除了。
打定主意便打算叫来大家商量对策,铲除车家水泊,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不亚于一次小规模的战争。
自己手上就这么一点人,所以只可智取,不可强攻,而且还要出师有名。
由于是陛下给的密旨,所以告诉大家说,自己查到车家水泊意图不轨,借瘟疫哄抬物价,闹得民不聊生,这种行径人神共愤,铲除而后快。
虽然自己当初对木子承有些芥蒂。但是还是把他叫到一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木子承却说:“影哥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吩咐就是,人手不够,我还可以调些人过来。”
说道人手黎影到想死,陛下密旨上提到会指派人手,供自己驱使。便对木子承道:“人手问题,木大哥不用抄心,我现在正在等人。”
木子承看着黎影,恍然大悟道:“哦!你已通知你京兆门其他分舵的人来吗?”
黎影得意的笑笑道:“杀鸡焉能用牛刀!”
“怎么没看到六子叔呀?”今天谈到计划的时候特别安静,黎影才想起少了六子。
正在纳闷的时候,六子满身血迹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黎影道:“小少爷,我对不起京兆门,对不起少爷。”
黎影被这么一幕惊呆了,忙道:“六子叔!赶快起来,怎么了?”
“小少爷我把七娥杀了。”
“什么?”黎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少爷!我该死,我把七娥杀了。”
这次黎影算是听清楚了,太意外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六子。
事出必有因,“六子叔,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讲来。”黎影看着六子道。
“今天下午,我回到祠堂没有看到七娥,四处找了也没有见到人,上次不见了,后来她说去河边了。
我寻思着就去河边找,结果看到草丛上丢满了衣服,其中有七娥的衣服,烧成灰我都认识。
感觉不妙,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却看到七娥那个贱人,正在和杨狗蛋那杂种做那苟且之事。”
说到这里,黎影气的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当初六子把杨狗蛋当成孩子,如今却看到他居然在和自己的女人做孩子,这哪里受得了。
六子接着道:“我当时气不过,一脚就把他们两个踢开,狗蛋这个杂碎当时吓得光着屁股就跑了。
七娥这贱货穿上衣服后就给我摊牌,说现在离不开杨狗蛋,他们是有感情的叫我成全她,我呸……”
说到这里大伙都恨不得把夏七娥抓起来浸猪笼。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黎影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我开始的时候劝说着七娥,让他们分开,我会不计前嫌愿意和从前一样对她好。
她却骂我是窝囊废,一把年纪还想找年轻的小姑娘,说我只不过是小少爷家的一条狗。
以前和我好,那是她一时被猪油蒙了眼睛,自从和狗蛋好上了后,现在才发现每天看到我都想吐。
还问我,她现在只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没有错?我气不过拔刀就把她给杀了。”
“干得漂亮!该杀!”木子承同情的说道。
黎影内心悲愤,悲愤的不是七娥移情杨狗蛋,而是悲愤六子把她给杀了,木已成舟还是痛心的道:“六子叔!我怎么说你呢,天涯何处无芳草,用得着动刀动剑吗?”
“小少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黎影闭上眼睛,很不想说出那句话道:“你可还知道我京兆门的门规?”
六子眼神闪烁道:“知道。”
黎影继续盯着六子问道:“那你说说你这一点犯了我京兆门那一条?”
六子现在已经面如死灰,刚刚还认为自己是从小陪着小少爷长大的,杀个人最多责备一下而已,大不了打发他回彼岸山去。
没想到小少爷居然这么问他,这不是请君入瓮吗,结巴的道:“我!我,我京兆门门规,杀人者包括谋杀、劫杀、故杀、斗杀、误杀、戏杀、过失杀等七杀罪,我犯的是七杀中的故杀。”
黎影听到心里严肃道:“按门规应当怎样!”
六子全身已有些发抖道:“故杀之最按门规当斩。”
“光天化日之下六子叔你居然胆大妄为,滥杀无辜,按门规必须严惩。等我核实清楚,如果属实必当众斩首。”黎影当着众人义愤填膺的说道。
又对着外面大喊:“来人把他拉下去关起来。”
木子承马上阻止道:“等等!”
又小声对着黎影道:“影哥你来真的?”
黎影没有理会木子承对着来人道:“把六子叔带下去。”
木子承不服气继续道:“你这么铁面无私,那这个杨狗蛋你是不是也应该把他抓起来,他可是与人通奸,不是他与夏七娥做出那等龌龊之事,六子也不会杀七娥,那他是不是应该接受三刀六洞之刑呢?”
黎影无奈的摇摇头道:“他不是我京兆门的人,我管不了他。”
薛仁贵试探着对黎影道:“影哥!这对六子叔是不是不公平?能不能折中处罚,我们不是要打车家水泊吗,可以让他戴罪立功。”
在黎影心里何尝不想这样做,但是门规如此,他也无权破例,还得严肃道:“没有什么好讲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京兆门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