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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箫九六     殿下万福txt下载     殿下万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75章 暴露

    隔日,天刚微熹,两拨车队整装而动。

    魏煜一大早就在大门口等着,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见魏漓一面,却不想车驾准备妥当,从里面抬了一顶软轿出来。

    魏煜微怔,看见兴州太守点头哈腰的跟在轿帘旁边一个劲的询问良王的身体状况,总算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了。

    “呵呵……”

    魏煜自顾笑了起来,然后对身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吩咐道,“良王身体不适,将随带的那些人参鹿茸挑两株好的送过去。”

    “是。”

    管事应声而下,不多时周进就收到齐王府上送来的礼,同时还有兴州太守送的一箱珍玩跟药材。

    周进一一向两人致谢,送过来的东西照单全收。

    而那个病入膏肓的良王,此时正在享受小丫鬟的伺候。

    奔波了这么多天,昨晚算是睡了一个好觉,阿玉神清气爽,拿着小木捶给良王捶起腿来。

    “殿下,此去京城还得有多久?”天天在马车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半月。”

    魏漓撩眼,见女人坐在自己身畔,眼中有些不明意味的东西在闪现。

    将她带出来是对的,近一月的相处,感觉跟自己亲近了很多。

    虽说伺候开始随便起来,可也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良王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她,阿玉有些局促偏头。

    今日的魏漓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内搭水青色里衬,同色系的长裤,头上一顶白玉冠锁发。

    他很少穿这些浅色的衣裳,配上剑峰长眉,高挺琼鼻,一张不似凡人的脸,少了平日里的冷峻峰芒,整个人都变柔和了。

    特别是现在这种闲散的样子,人还是那个人,却极其矜贵惹眼。

    以往都没有这种感觉,现下每每凝视,阿玉的心跳都会不自觉的加快。

    不多时,车队动了,从兴州而出,前往箫城。

    此段路程七八日,等到了箫城,离京就很近了。

    一路上魏煜的队伍在后随行,两人共进共出,却一直未曾见过面。

    魏漓对外一直称病,谁人来了都不见,路途上那些官员设筵他也不去,不是窝到房间就是窝到马车。

    阿玉扮成小太监跟着车驾,时日久了难免给人看见。

    大部分人见到她都会付之一笑,心想那良王果然是个断袖,难得回京身边不带女人,却带个小倌儿。

    能被良王看上相貌自然不俗,看那小倌的脸蛋跟身形都圆圆鼓鼓的,原来良王喜欢这种。

    临近箫城,下了大半个月的雪停了。

    这日,车队没有到达驿站,找到避风的山坳安营扎寨。

    这种露宿的日子先前也有过,阿玉伺候好良王,便会将车驾之中的小桌跟火炉撤下,铺上棉褥就能安置。

    这种情况之下她也是住在里面的,只不过睡良王白日里用着休息的小榻。

    按理这榻比车厢更干净舒服,只可惜男人太长了,睡在上面身子伸展不开,不如睡车厢。

    良王盥洗完外出,等他回来被褥已经铺好。

    阿玉帮他脱了外袍,也拉门踩着小凳下车。

    魏漓以为她是去入恭,倒没有多问。

    恭桶就在后面的马车上,里面时时有人打扫,还熏着香,除去良王也就阿玉能用。

    阿玉的确是去入恭的,只不过解决完,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车队不远处的一条小河。

    夜色如墨,深冬冷风刺骨。

    她找到一处浅滩,左右望了下感觉无人,从袖中掏出一包月事带来。

    出门这么久,总有那么几日不方便,这些都是用过的,里面的草木灰要换,用小刀剪开,清理掉再放进水中搓洗。

    车队周围有巡逻的侍卫,阿玉的身份不少人都清楚,远远的见她在小河边,也没有人过去打扰。

    阿玉快速搓洗着,快好之时耳边却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

    她心头一惊,蓦地抬眼看去,入目尽是漆黑一片。

    静谧无声的夜晚,不管有没有人她也不敢再待了,匆忙拧干水,拿着那些东西慌张而归。

    人走了,魏煜才从一尊大石头后面走出来。

    刚刚那人是谁他知道,良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据说是他暗地里的小倌。

    想到这里,魏煜心中难掩讥屑,可那人跑到这里来做什?

    魏煜向前,在先前那人蹲过的地方停留一瞬,然后顺着她离开的地方望去,便看见那小树枝上挂着一条白色布巾。

    “这是什么?”

    魏煜抽出配剑,将那条白色布巾挑过来。

    凑得近了,他发现那布巾还是湿的,于是想到刚刚那人在水边洗东西,想来就是这个。

    可这?

    魏煜用手摊开,凝视片刻脸骤地便红了。

    他虽然还没有成亲,可也清楚这到底何物。

    “没想到啊,没想到……”

    魏煜想笑,极力压抑着,跟良王的相处他感觉就像在寻宝一般,每次都能颠覆他的认知。

    人人都说六皇子是个断袖,何曾想人家金屋藏娇私底下快活得很。

    那厢,阿玉偷摸上车之后便见良王已经窝进被子里了,见着自己眼神斜睨。

    “上哪?”

    “奴婢在外面看了会夜色。”

    阿玉微微红着脸,她去干了什么肯定是不能说的。

    魏漓见她这副样子心有疑惑,不过她不说他也没再问,指了指车尾处的两顶灯笼,表示要安置。

    阿玉挪步过去灭了,只留下矮榻旁的一处小灯。

    “殿下,火笼我就放窗下,你要是冷,叫醒奴婢。”

    暗影里,魏漓“嗯”了声,阖眼。

    阿玉轻手轻脚去了矮榻,掀被躺了上去。

    魏漓躺在上面还得曲膝,她睡上来倒是刚刚好。

    女人一躺上去魏漓便睁眼了,他转头看着榻上那个小鼓包,心里默默盘算着。

    还有二日到兴州,到时甩掉魏煜那只尾巴,住进舒适的院子,然后就……

    想到此处,魏漓深吸一口气,气息中没有那丝馨香,却有一种专属于她的味道。

    一路走来,他感觉已经是时候了。

    深夜,榻上的阿玉动了动,侧过身子向外看了一眼,确定良王已经熟睡,悄悄爬了起来,摸到榻下去拿事先藏在那的月事带。

第076章 探病

    这些东西先前阿玉是洗了,可还得晾干。她想放在火笼上,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干了。

    如此,阿玉一路摸索,拿着东西又去到窗下,摊开后搭到那火笼上。

    这火笼里面是炭,用铜皮罩顶,外加一个木笼用着隔热。

    她摊完发现少了一条,想着是不是掉河里去了,也没有过于在意。

    做好这些事,阿玉轻轻撩帘向窗外看了两眼。

    车外月蒙星稀,静谧非常,偶尔会有两声骏马的响鼻。

    想到过不了几日就要入京,她很快放帘,转头就去看不远处那个连安睡都俊逸非凡的男人。

    没想过会跟他离这么近,除了刚开始的忸怩,到现在已经完契合了。

    没有任何不适,还有一种陌生的舒心跟安全感。

    仿佛跟这人待在一起,那种心底的惶惑跟不安就能完全消除。

    明明先前是很怕他的……

    阿玉默默垂眸,原本她是想等东西干了再收好,结果靠在车壁上不小心给睡了过去。

    而这时,魏漓无声无息的起了。

    他就说女人先前偷偷摸摸的干嘛,做着小坏事呢。

    魏漓伸手将火笼上的东西拿过来,展开看了好久,硬是没认出是何物,望了望她的胸口,好像也不对啊,太小了。

    隔日。

    阿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矮榻上,而身边还放着已经干了几条月事带。

    她有些懵,脑子里并不记得有上榻,更不可能将东西放在这些显眼的位置。

    于是乎,她看了一眼正在揉睡眼的良王,心中一突,红着脸悄悄将东西收起来了。

    她不清楚昨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一想到自己被抱上床,男人还拿过她的东西,心中那种异样感蔓延浸入心肺,整个人都不好了。

    魏漓却淡定得很,坐在被窝好一会不见女人来伺候自己,转过头便见她呆坐在榻上,手里捏着昨夜那物,也不知道在想啥。

    见女人的脸很红,魏漓自顾起身,走到榻下问她,“这是,何物?”

    他有些好奇,因为不明白。

    “啊!”

    阿玉局促抬头,赶紧将双手背在身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殿下,没什么。”

    她慌张起身,拿过昨晚准备好的衣袍给良王换上,只不过太过于紧张顺序错乱,差点连衣裳都穿不好。

    这一切魏漓都看在眼中,事后趁女人不在将周进叫了过来,简单形容,询问是何物什。

    周进已到白发之年,什么东西没见过,笑了笑就低声说了。

    那时魏漓正坐在车窗下,闻言微愣,随即放下车帘一角,转过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昨晚为了探究那布巾的真相,他还凑到鼻下嗅了……

    如此,各自心中都扭拧的两个人,却意外的相处得无比默契。

    车队又行二日,到达兴州,彼时除了兴州太守还有齐王府上的人出城来迎。

    齐王魏昊就藩昆州二十几载,家大业大,这次归京光家眷就有十余人,据说来到这儿两个小孙子病了,稍做休整,等着在后面运物什的魏煜一起上路。

    一行人见面免不得相互恭维,魏漓仍然拒不见人,让周进送了些药材给病中孩童,以示慰问。

    兴州太守当夜也备了筵席,魏漓也是不去的,只不过筵后齐王来了,说是带来一位江湖神医,给“久病”不愈的魏漓看病。

    那时,周进刚好不在,阿玉听见小东子来报,人都慌了。

    以前齐王二公子还说随便打发,可这齐王的身份同是藩王,而且还是长辈,这怎好拦他。

    阿玉去到堂间,远远望去,看见来人有男有女,足足有六个之多,心中更慌,想来那些人不是来探病,是来看殿下是不是装的吧!

    这下,她心焦得利害,回头看向那位淡定如老僧的良王,心想要是装病的事情给发现,这位将如何是好。

    偏偏此时周公公还不在,无人出面想办法挡一挡,自己又没有遇过这种事,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已经要进屋了。”

    阿玉没有主心骨,放下帘子心想要不要先将门给关上,可这样也无用吧,人家要来,挡是挡不住。

    炕榻上的魏漓总算动了,放下手里的书道,“无防,迎进,便是。”

    他说完去了床榻,放下帐帷,人躺了上去。

    男人淡定得很,阿玉也稳了心神,去到堂间跟小东子一起将齐王一行人迎了进来。

    年近五十的魏昊一身藩王龙纹华服,面严身长,行走之间步宽气稳,自有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他进门看了眼,便问道,“怎不见周内侍。”

    小东子上前答道,“回王爷,公公去厨房给殿下准备药膳去了。”

    “噢。”魏昊了然般,又道,“引路。”

    并没有征求的意思,显然非见不可。

    “是。”

    小东子在前,阿玉在后,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齐王这一行人中,除了魏昊跟他的两个儿子,还有齐王妃跟世子夫人。

    三个男人气逸神俊,女人华冠丽服绮丽艳美。

    阿玉大致扫了一眼便垂眸,站在门楹处待几人进门之时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看向自己,心中一跳,想到自己的女子身份颇感紧张,悄然抬眸却见一行人已经入内,只留晃动的门帘。

    阿玉跟了进去,里面齐王一行人看见魏漓卧于床榻,有些不解。

    这时,她上前道,“禀王爷,殿下先前受了惊吓,不宜见人。”

    她的声音故意掐过,再加上太监的嗓声本就尖细,倒是让人听不出什么。

    只是良王受了惊吓不宜见人,这理由听得众人一怔。

    魏昊眉头紧锁,指了下身后一幅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道,“何神医,快给良王殿下瞧瞧。”

    “是。”

    一身姜黄色道袍的何神医上前,绿豆眼中精光乍现,来到榻沿正欲撩帘,被阿玉挡住。

    “请王爷见谅,我家殿下不喜外人靠近,更不允许别人触碰。现下正在病中,还请这般瞧瞧吧,以免殿下不高兴起来,对身体更加不利。”

    她说着蹲身,将魏漓放于被下的手拿了出来,在他的腕上搭上一张丝帕。

    她这一举动做得战战兢兢,毕竟齐王这一行人的气势太强了,没有接触过这等人物跟场面,不害怕才怪。

第077章 猛兽脉象

    良王能不能见人之前没有交待,不过平日里都不让人靠近,现在这神医还要给他把脉,殿下肯定嫌恶死了,阿玉可不敢让人这随意撩帐。

    何神医没有听过良王这些怪僻,还以为这是床榻上的人给他下绊子,二话没说,半跪在榻下开始给魏漓把脉。

    是不是真有病也不是一张帕子能隔得了的,他自称神医,自然有过人本事。

    魏昊显然也对何神医的医术深信不疑,不阻不挠,全全交给他自己处理。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沉闷至极,只有魏煜站在人群后,将视线放在床榻边的阿玉身上。

    不像是胆小怕事的女人,先前自己小瞧了她,还以为只是良王的随行玩物。

    如此这般想,他便多瞄了两眼,细看之下这女人一张脸圆归圆,五官却是少有的明艳精致。

    阿玉此时正疑神盯着那道袍男人给主子把脉,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打量。

    不光是她,别的人都认真看着,唯恐错过任何细节。

    半柱香过去,何神医把脉的手未有收回,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提了心神,阿玉怕被穿帮,齐王一行人却是在想这人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良王回京遇刺一事都报到京中去了,你说他要是没什么事也就罢了,真有些什么,到时不小心给人抓到把柄,罪可不一般。

    想到此处,魏昊侧头看了一眼魏煜,显然对他的冒进之举不满。

    魏煜微微垂头,内心却不觉得自己做错。

    魏漓不光有杀弟嫌疑,还藏得颇深。

    人人都说他没有兵权,封地也是苦寒之地,可就是因为他藏而不露,往往到最后都会养虎为患。

    床榻下,大冷天的,那何神医把脉把得汗都出来了。

    他的神情是愈来愈难看,却又不愿意放手,直到床上的魏漓主动将手收回,还说了个“臭”字,这场病患之争才渐渐平息。

    “何神医,良王的病情如何?”魏昊见他如此也是搞不清楚状况。

    何神医还跪在地上没动,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想到刚刚手下的脉博乱如胶龙出海,讯如猛虎归山,还有些怔。

    他是从未有遇过这种脉象,气势惊人,却凌乱不堪。

    “王爷,病人不宜打扰,我等借一步说话。”

    何神医抹汗,跟齐王父子三人很快去了外间。

    齐王妃跟世子夫人还在里面待了片刻,两人对帐中之人好奇,但刚刚听他说臭也是不敢上前。

    良王的怪僻两人都听说过,她们都是王公侯家的贵女,自然不会主动惹人嫌。

    “你等,好生照料。”

    齐王妃交待一声,在儿媳的虚扶下也退了出去。

    阿玉弓身相送,听见外面有周公公的声音,也不出去了,轻轻撩了帐,去看里面的人。

    魏漓睁着眼,以绣帕掩口鼻,刚刚那个什么神医离他太近,差点将他给熏死。

    “殿下,听声响那些人应该走了。”阿玉松了一口气。

    魏漓“嗯”了声,人没有起来,却是伸手将女人拉进帐帷。

    “殿下!”

    阿玉跌进男人怀中,红着脸看他,心想外面还有人在呢,这人想干嘛。

    “刚刚,拦得,甚好。”

    女人的胆子真大,敢出口拦齐王那些人,先前他虽然也做好了被撩帐的准备,可那些人离得近了肯定是厌恶的。

    “殿下,都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阿玉挣着想离开床榻,魏漓不让,反而将人揽得更紧了。

    “要什么,奖励?”

    他凑近女人的发丝深吸了一口,看见她脖颈上的脉博跳动,不自觉的开始咽口水。

    阿玉听着那吞咽声,汗毛倒竖,有一种被狼盯着的错觉。

    “殿下,周公公要进来了。”

    阿玉死拧着总算站了起来,她捂着胸口吸气,心里既怕,又有一些别的感觉在蔓延。

    那种感觉之前未曾有过,却不让她讨厌,甚至有一丝贪恋。

    想到这里,她羞得利害,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摆撩帘而出,差点跟外面的周进撞上。

    周进原本想说点什么,见阿玉面红耳赤倒是闭嘴了,默默进到内室。

    齐王那一行人已经走了,周进入内说了一下情况。

    魏漓还坐在榻上,一幅走神的样子,他单手托头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榻上敲击着。

    “殿下。”

    周进等了好一阵没见回应,叫了他一声。

    魏漓回神,问道,“女人,喜欢,什么?”

    搞了半天主子是在想这个,周进呵呵一笑,“女人嘛,无非就是喜欢金银首饰跟华丽衣裳,或者说她正需要的东西。”

    殿下居然问起这个来,周进没有高兴,反而有些郁闷。

    主子愿意亲近女人了他很高兴,但并不想他将视线放在一个人身上,匀沾雨露让后院开枝散叶才是他想要的,如此才有可能家大业大。

    需要的东西?

    魏漓想到出发时赏她的那一百两银子,她那么开心,想来那就是她所需要的东西吧。

    “准备,一千两。”

    周进,“……”

    那厢,齐王一行人回到客院直接关了门在屋子里议事。

    何神医先前就跟魏昊透过信,以他看来良王的脉象凌乱不堪,虽然不敢相信,但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是的,经过一番思量他确定良王快死了,若不然那种脉象无法解释。

    他虽然在一些猛兽身上感受过那种脉象,可良王是人,如何承受得了。

    听闻良王要死了,齐王跟世子都面露震惊,只有魏煜哧笑道,“何神医,这次你怕是要被砸招牌了。那魏漓阴险狡诈,我看他不光没事,还使了这等幻术专程来迷惑我等。”

    “二公子,话不能这般讲,老夫行医几十载,见过这种脉象的人都没有活过十日。”

    被质疑医术,何神医肯定是不认的。

    “你倒是肯定得很,不如就看看良王能不能活过十日。”

    魏煜原本就觉得这姓何的空有神医名头,此时只有不屑。

    魏煜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何神医不欲与他多说,看向齐王。

    齐王眉头紧锁,沉默片刻问道,“煜儿,今天在榻边说话那位就是良王随驾带的女人?”

    “是。”

    魏漓不是断袖,当初发现此事他就向父亲报了。

    魏昊点头,“多安排几个人注意着那边,我们明日启程上京。”

    为了以防万一,魏昊打算先行,要不然同行之中半路死了,这种事情难以解释。

第78章 由防转攻(加更)

    齐王要先行的事情魏漓当天晚上就收到消息了。

    他一笑置之,魏昊那人天性多疑,预想中的结果,并没有当一回事,此时正坐在小榻上看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总共一千两,摆了整整一盘。

    魏漓拿了一锭银子在手,放在眼前细细看着。

    重生为人这个东西让他感觉很神奇,打点买物处处要用,还能讨女人开心。

    也就在这时周进撩帘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乔装成太监的水先生。

    每次水先生主动找过来肯定就是有事,魏漓放下手里的东西,正色。

    周进默默弓身退出,安排心腹太监在房门口跟外面设上三道关卡,确保主子的谈话不会被打扰。

    房间内,水先生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那上面是几行没有章法的时辰代码,只有良王一人才看得明白。

    魏漓接过扫了一眼,拧眉,将纸条放在烛灯上烧掉,沉静片刻道,“皇后一系,想要削藩。”

    削藩?

    水先生面色凝重,本想捏捏自己的山羊胡,却发现为了扮成太监,胡子剃掉了。

    削藩可是国之大事,先前他们还猜测这次万寿节的朝贺是皇后与太子之间的斗争,困众藩王于京中,断掉太子的后路以便除之。

    如今看来未必,这一行或许是为他们这一众藩王准备的,目的就是削藩。

    皇后一系,不,京中那些人为何会这么做有很多种可能跟猜想,在外的藩王实力过于雄厚对谁都是一种威胁。

    如今的局势不光有内因还有外因,表面所看到的权势那并不是稳固的,不知何时就会有颠覆的那一天。

    两人一坐一站,心中思索,各自沉默。

    房门外面,阿玉进来了,手里托着一套衣物,是准备来伺候主子沐浴梳洗。

    周进走开了,小东子在,看见她进来,上前两步小声说道,“阿玉姐姐,殿下在房里与人议事,晚一点再进去吧。”

    阿玉在这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进门时大家都没有去拦她。

    “我晓得了,在这儿等等。”

    阿玉站在小东子旁边,其实进门时她就感觉不太对劲了,平时屋内那会站这么多人,只是没有想到殿下在房中议事。

    外面的一行人就这么伫着,而屋内的两位沉疑片刻之后又开始左右分析利弊。

    “殿下,以属下看来削藩只是第一步,后续藩王只会被继续架空,直至交兵弃权被招回京中做闲散王爷。目的应当如此。”

    一听会被招回去做个闲王,魏漓那是一千万个不乐意,在京中那些日子太过于憋屈,怎有自己做一方之王来得自在。

    可削藩之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削得了的。

    削兵权他不怕,因为手头上无兵,但削他的税奉那就不行了。

    魏漓看着身侧的一千两白银,指了指远处的椅子道,“先生,可有,想法?”

    水先生撩袍而坐,沉默片刻便道,“殿下,削藩自当会以兵权为先,可我们无兵权在手并非好事,我担心那些人会从别的地方下手。”

    既然最终目的是招藩王归京,那就说明谁都不可能放过,反而最弱的会成为靶子,拿去开一个先河。

    有了这个先河在,别的人也会变得顺理成章了。

    而外放的五位藩王,魏漓无疑就是目前最弱的那一位。

    水先生继续道,“话虽这么说,可真要削藩定然无人响应,我猜测京中那些人会先以条例治兵,聚兵将于皇权,以建造开疆为理由削弱税奉以充国库。解决外患,内朝斗争见分晓。”

    既然会被魏漓看上成为幕僚,水先生自有一番独特的见解,在他看来,京中那些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多半已经联手了。

    真要是这般,事情棘手。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民,上面决定的事情若是不应,可定逆谋。

    水先生能想到的事情魏漓自然都清楚,他要的不是分析,而是解决方法。

    于是,他继续沉默。

    相处得久了,主子什么秉性下面的人自然清楚,水先生思绪半刻继续道,“殿下,属下认为是时候由防转攻,扩展势力,为得一方疆土做更多准备。”

    由防转攻!

    房门外的阿玉听到这句都为之一震。

    她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些事情,只是因为耳力敏锐,站在这里那些声音就自然入耳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朝中的政事,平时无法接触到这些,原来不管身处何种高度,都有来自各方的博弈与明争暗斗。

    里面的谈论还在继续,水先生不光提出自己的观点,还说到目前良王要自保要壮大需要完成的几项条件。

    兵权,人脉,强大的后戚,这些即是各方势力长期争夺的东西,也是扩张自己必要的资本与手段。

    那里面所谈到的事情阿玉听在耳中有些并不太明白,不过最后一点却是撩动了她的心弦。

    良王府上无正妃,于外戚而言,魏漓还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殿下,梁州地处偏远,属边防之地,如不想让人猜忌将门之家可弃之,放眼于世族或缵缨府上贵女,煊赫新贵也可在甄选范围之内。”

    不管外面怎么传,水先生也从来没有想过良王的思想跟身体会有什么问题,主子身边带着的那个丫鬟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不光提出方向,还给出一些目标人物。

    朝中世家大族的婚事被披上政治目的很正常,大家各取所需,就算有些人不想牵扯其中,另一方想要达到目的也有很多种手段。

    魏漓全程缄默,就那么静静听着,也没发表意见。

    到后面水先生要说的都说完了,魏漓还是那般纹丝不动。

    “殿下?”

    这人怎么回事,以前都不见得这般。

    水先生在椅子上伸长了脖子,魏漓总算是给了他一点反映,点头道,“我知。”然后又开始沉默。

    水先生怔了怔。

    这就完了?

    没有下一步决定跟想法?

    “不过这事现在急也无用,等去到京城,确定好情况再伺机而动。”

    水先生拱手,不多会便退了出去。

第079章 做我的人

    房门外阿玉还站在那,见人出来低眉微微弯腰。

    这人跟自己一样穿着太监服饰,不过听刚刚他与良王的对话,她清楚并不是什么太监,而是殿下的门客。

    水先生之前阿玉并未见过,可就刚刚那些话,也能感觉到是一位很有谋略之人……

    “阿玉姐姐,可以进去了。”

    小东子见她站着发呆小提醒,阿玉回神,扯了下嘴角撩帘入内。

    “殿下,可要沐浴安置。”

    她放下衣物,看向坐榻上的男人脸上挂着平日里的笑。

    魏漓像在想事,闻声抬头,目光在女人脸上停留。

    阿玉的笑容原本就勉强,被看得快要崩不住了,男人才伸出手。

    “过来。”

    魏漓指了指身畔的炕桌,阿玉踩着小步子过去,便见着一盘白花花的银子。

    “殿下,那来这么多银子呢。”阿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钱,原本憋闷的心情都爽朗了,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

    魏漓见她欣喜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选对了,向女人那边推了一下道,“赏你。”

    阿玉一怔,虽然很喜欢,却是不敢接的。

    “殿下,你赏奴婢这么多银子干啥?”

    无功不受禄,如果是因为白日里那点儿小事,她觉得没有必要。

    干啥?

    这问题问得好。

    魏漓当然不是为了白天那点小事,他挑眉,对女人勾了勾手指。

    阿玉更懵了,走过去一脸茫然的盯着他。

    “做我,女人。”

    男人话语明确,可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又是近乎于唐突跟挑逗的话。

    阿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奴,奴婢是你的丫鬟。”

    她知道说这些话无用,可这人赏下一盘银子,下一刻就让自己委身于他,这种感觉给人很不好,阿玉下意识的就不想如他的愿。

    魏漓拉了脸,“你不愿?”

    做了这么多准备,女人要是再不愿意他就没耐心了。

    男人拉着脸的样子很吓人,这跟他平时的寡面冷言是两回事,那眼中锐光直射人心,阿玉很没出息的又不敢说话了。

    “不说,就当,你认了。”

    魏漓勾唇,伸手将女人拉进怀。

    小丫鬟害羞的样子合他的意,桃花粉面秋眸,垂头缩脖僵身,像极了前世她缩在水里的那种样子。

    魏漓心中有一种情绪在翻滚,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没有犹豫,伸手就去解阿玉的腰带。

    “殿下。”

    阿玉鼓起勇气捏住他的手,紧紧的,蚊呐着道,“我也不是不愿,就是,就是过几年,你要是厌了我,能,不能,放我归家。”

    自从被这人盯上的那一天,阿玉就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她也不是不识趣,知道惹恼了这位将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可她同时也不希望就这么在良王的后院踟蹰一生,就像如今西五跟北六那十几处院子里的女人们。

    她现在卖身了,是小丫鬟没错,可不代表没有生活的向往跟追求。

    她没有想过能独占眼前这个男人,他是一方藩王,早晚会有一位门当户对的王妃,就像刚刚他与那位门客所聊的那样。

    生于皇家,立于朝堂,即享富贵,又伴虎狼。

    外戚势力就是后盾,有些事情审势而行,其实并没有什么。

    阿玉垂首抿唇,想到总有贵女与他并肩而立,还有嫡子嫡女继承他的家业跟位置。

    而自己,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女,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他过了新鲜期,腻掉自己的那一天,可以放她归家,安安稳稳过完后面的日子。

    “做了,我的人,还想走?”

    魏漓不知女人耳力不同于常人听到了先前的话,他蹙眉很生气,在想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坑。

    给她荣华富贵居然不要,还想逃!

    “殿下,我,我不是。就是,想求一个恩典,可否?”

    阿玉有些怕,可怜巴巴的也不敢看他。

    魏漓看着她这个样儿也没有再逼问什么,只是心中那股闷气憋得难受。

    他不说话,阿玉还当这人同意了,因为男人就是这么个秉性,缄默即是赞同。

    于是,阿玉垂着脑袋继续道,“殿下,我们的事,你能不能别让人家知道,我就这么伺候你,当你的丫鬟,到时就……”

    阿玉想要自由,很清楚一点就是她必须没有名份。

    这种想法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可她明白,没有盖上良王的戳,就没有束缚,才有机会出去。

    如果她真去了后院,别说走,到时王妃进府,她们这些不是皇上赏赐,也没有上玉碟的小妾,被赶被卖都是有可能的。

    她很清楚的记得,镇上有个姓吴的富户,正牌夫人进门之后将原本院里的两个小通房都卖掉了。

    那情况惨烈,她亲眼所见,破了身的两个女人能卖去那里,无非就是那些花街柳巷。

    想到这里阿玉周身发寒,如果终究是避不开,她希望可以有一个念想,几年之后归家,守在亲人身边,安稳过完下辈子。

    阿玉说完,见良王仍然一声不吭,内心忐忑极了。

    她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挺简单的,于良王来说没有损失,还省了一个院子。

    可对于魏漓来说,此时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愿意做自己的女人,无时无刻都想着离开。

    魏漓无疑是恼的,气得快要冒烟了,如果是前世,他是狼她是兔,不乐意拆掉吃了便是,在体内吸收完,还能合为一体。

    可重生为人,就有太多的束缚跟顾虑。

    首先,人不能吃。

    就算处在全天下最尊贵的皇家,也有礼仪法制,道德与世俗的约束。

    而且在处理某些事情上想要有那种满足跟舒爽的感觉,还得让对方心甘情愿才行。

    就比如现在,眼前这个女人。

    诸如此类的事件太多了,总之他如今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能想谁死就去咬掉别人的脑袋。

    就是这种感觉让魏漓很不舒服,同时,用尽手段却得不到这女人的心,也让他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挫败感。

    如果说他面对的是顶在他头上的那几位,他可能也就罢了,因形式所迫,或者谋略运筹。

    可这只小兔子、小丫鬟、也敢跟他讲条件、提要求!!!

第080章 入京(加更)

    妥协并不是他的风格,魏漓冷哼,“要是我,不同意?”

    阿玉心中一凉,“那,殿下就请自便吧。”

    还自便,一幅不甘不愿的样子还让他自便。

    魏漓猛一拍桌,“下去。”

    他堂堂亲王之尊,难不成还要去强迫一个小丫鬟,对方不心甘情愿的凑过来,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这良王翻脸比翻书还快,阿玉从他身上弹开,看见男人暴怒的脸怎敢再留,匆匆一福就跑了。

    她也是有点不搞不懂良王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又没有说不愿意,就是等他腻了,自己人老色衰,得个自由身而已,反正他都是会有正妃的人。

    “阿玉,你注意点脚下。”

    房门外,周进在,见她出来,眯眼提醒着。

    而此时,内屋里传来一些物什落地的声响,那声音一听就是良王在里面发脾气呢。

    阿玉身子一抖,直接出门去隔壁的房间。

    每当这个时候,也就是周进最惨了,因为他不会放下主子不管啊。

    于是乎,他小心撩帘进去,看着满地白花花的银锭,小声道,“殿下,女人可不是这么哄的。”

    刚刚那些事情,周进在门帘外面偷听了大半。

    他不是想听主子的墙角,是殿下的人伦大事太让人着急了。

    以前他不亲近女人,他急着寻那些合心意的大姑娘送到主子面前,现在找到个不讨厌的了,可殿下匆匆不收用,这让他想不明白。

    日子久了,周进也看出一点门道,殿下动了点儿真心,想让那小丫鬟掏心掏肺的贴上来,可阿玉那人又是个不识趣的。

    周进越过地上那些银锭,去到魏漓两步之外,“殿下,女人很感性,时常说谎,口不对心,相对于这些俗物,她们更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魏漓本不想让人知道他连个小丫鬟都收不了,可周进很会说话,话语一针见血,说到他心坎里面去了。

    于是,他有些窘迫的斜了两步外的人一眼,抬手道,“继续。”

    “是。”周进乐呵呵一笑,“她们往往说不想不要,实际很多时候不是真心的。相对于金银这些,更喜欢男人们嘴里的花言巧语。就好比话本里面常说的那些穷书生跟富家大小姐,穷书生一无所有,却能讨得小姐欢心。”

    魏漓眉头一挑,最后一点倒是有那么点道理。

    想想自己,好像的确没对她说过什么好听的话。

    周进见自己的劝解主子听了进去,犹豫一瞬又接着道,“殿下,刚刚你就不应该放她走。她一个小丫鬟,能得到你的宠幸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至于以后,生出一儿半女,她也不是想走就能走掉的。舍得王府的富贵,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这人简直就是主子的解语花,魏漓双眼亮睁睁的看着他,心想周进啥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

    可自己刚刚都拉了脸,再将人叫过来也不合适,搞得多稀罕那女人似的。

    “我知。你,下去吧。”

    魏漓将周进打发走,心里的闷气去了大半,自顾沐浴安置。

    隔日,齐王一行大早上就准备要走了。

    魏漓原本还想在这里待两日,这下子计划没达成他也不打算留,跟在齐王的车队后面一起上京。

    这次的行程总共有四天。

    阿玉一路上都是忐忑的,虽然良王没有赶她下车,但近身就不理了,一幅我看不见你的样子,感觉又气得不轻。

    跟这人相处久了,阿玉都有些习惯他的小脾气,有时跟个小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入京那天,又下雪了。

    天色阴沉,灰暗蒙蒙。马车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入耳各种喧嚣嘈杂,尽管外面白茫茫一片,也掩盖不住天子脚下的繁华之景。

    阿玉轻掀车帘,偷偷向外看。

    这里的每一处都透着新奇,那是她未曾见识过的街景。

    魏漓斜靠在矮榻上,看见女人一幅乡下人进城的模样,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时,阿玉刚好看见街头有两个耍杂技的男人,兴奋望向魏漓,“殿下,你看,外面那两人好生厉害,居然跟牛比力气。”

    魏漓没理她,视线放在书上,头都未抬。

    阿玉一怔,倒是想起这人还在生气呢。

    于是她悻悻放下车帘,也坐在那里不动了。

    成年皇子在京城都有府邸,魏漓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府邸太偏了,车队走了好久,直到街道愈来愈是冷清,马车才在一处不怎么高大的院门前停下。

    阿玉下车,抬眼便看见门匾上写着良王府三个字。

    见识过梁州王府的伟岸,如今再看这个,明显小太多。

    良王回京,已经有先头侍卫回府招呼,王府打扫如新,守门的小厮卸了门槛迎车驾,先行回府的韩侧妃跟苏侧妃也在厅堂那边等着迎接。

    两人也是刚回来一天,虽说一路上都有王府侍卫护送,到底良王不在车队中,途经那些郡县无人迎接,更不会安排客院休息,住的都是客栈跟驿站,一路颠簸,到现在脸上还有倦色。

    “娘娘,周公公来了。”

    良王在后,周进先行。

    他领着两个小太监,看见厅堂处站着的一行人,上前笑道,“两位侧妃娘娘,殿下身乏,不必迎接,回院去休息吧。”

    一开始就会猜到是这个样子,韩侧妃绣帕一挥,“如此,回吧。”

    韩侧妃离开,厅堂门口的人便去了一半。

    良王有令,苏侧妃也是不会留的,只不过临走时说了几句关切的话。

    周进一一笑着应下,估摸着殿下要进来了,弓身道,“侧妃娘娘,老奴都晓得了。”

    苏侧妃笑了笑,看见月门处人影晃动,也很快带着人走了。

    二门处,韩侧妃捧着手炉在那里等她,看见人来了,轻笑一声,“妹妹,你这颗真心可比江河。”

    这话任谁都能听明白是嘲笑,苏侧妃笑,“别说我了,姐姐不也有一颗真心。”

    两人的话里暗藏机锋,韩侧妃听完脸色倒是变了变,斜睨一眼,走了。

    苏侧妃勾唇,听见丫鬟珠珠上前抱怨,摆了下手,带着一行人回院。

第081章 蒙了皮的书

    良王后院无正妃,两位侧妃住在这里也是清闲。

    苏侧妃的院子在东边,地方有些偏,胜在清静,不再与韩侧妃住对门。

    京中的王府本来就小,院子也没怎么打理,这些边角处冬日里看着颇感萧条。

    正是晚间用膳的时间,苏侧妃进门珠珠为她换衣,稍做休整,便要带着小丫鬟去大厨房那边领膳。

    这边的丫鬟本就不多,再加上这次回京只带了几人,原本不需要大丫鬟做的锁事此时也得兼着打理。

    “娘娘,你要是饿了就先用这糕点垫垫肚子吧,奴婢先前就放在火笼边烤着,是热的。”

    珠珠端上一碟芙蓉糕到炕桌上,这是昨天回来时路过红福楼主子让买的。

    红福楼的芙蓉糕,姑娘没出阁之前就很喜欢,有时出不了门都会托人带回。

    “你去吧。”

    苏侧妃闲坐炕上,等珠珠撩帘离去,便拿着一块芙蓉糕轻轻掰开。

    她不是吃,掰开后看了一眼便放下。

    这般掰了三个糕饼,直到一张黄色油纸条出现在糕点之中,苏侧妃目光闪动,将纸条取出快扫一眼,放入屋角的火笼中化为灰烬。

    前院,魏漓已经回屋。

    阿玉伺候他更衣沐浴,事后自己也去梳洗一番要换回女装。

    良王在京里的院子跟梁州一样,外人不得进,如此她也不用担心身份了。

    魏漓沐浴完毕,周进领着小太监在外间摆膳,见主子头发湿着,正要差人去叫阿玉,就见他摆了下手,拿着毛巾自己收拾了起来。

    殿下也太宠那小丫鬟了,周进抿唇,凑近一些道,“殿下,前些天你让我找的书,今儿个已经差人送进来了。”

    上次周进说到穷书生跟富家小姐的风花雪月,见主子很感兴趣,便提意寻几本书来,魏漓默许了。

    现在听闻那书来了,魏漓动作一顿,眼中明显放光,“取来。”

    “是。”

    周进弓身,带了个小太监离去,再进来时那小太监手里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十来本蒙了皮的书。

    魏漓挑了最上面的两本随意翻了翻,给了周进一个赞赏的眼神。

    周进笑得灿烂,视线放在那些书上却深有意味。

    是夜,阿玉铺好床榻,望了眼坐于炕榻上看书的男人道,“殿下,现下可要安置?”

    魏漓闻声抬眼,看了眼女人,又将视线放在书上,片刻便柔声道,“你,今日,如枝头,红梅。”

    男人的嗓音如春雨润物,只是那话太莫名其妙了,阿玉听得一怔,见良王眼如秋水般盯着她,脸就烧了起来。

    “殿下,你怎么也学会打趣奴婢了。”

    阿玉捏着衣倨,想到男人在夸她心跳得利害,多看一眼她都是不敢的。

    这人不是还在耍小脾气么,怎的突然不气了,还夸起来人。

    阿玉不解,微红的俏脸印着粉红衣裳,比红梅更加鲜亮。

    魏漓的眉头挑了挑,盯着话本之上那穷书生跟小姐说的话,心道,“果然。原来女人真有这般莫名其妙的心思,不喜银子,喜花言巧语。”

    如此,他又轻咳了声道,“这两日,睡得,可好?”

    “啊?”阿玉局促,心想这人问她睡得好不好干啥,不过还是答道,“跟平日里无般一二。”

    这几天良王在发脾气,阿玉肯定会多想两下,没先前睡得那么舒心,可这些事情说来干嘛。

    魏漓眨眼,又看了看书,得到的回答跟书上不一样啊!

    书上那穷书生问出这话,小姐答曰,“日日思君,寝不得安好。”怎么到她这儿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看来,不同人的反映各有不同。

    魏漓将书合上,“安置。”

    男人向床榻走来,阿玉撩帐,待他躺进去之后放好帐帷留下一盏小灯退出。

    阿玉的房间就在隔间,她现在虽不用守夜,也顶了周进的位置,是那个离良王最近的人。

    帐帷内,听到阖门的声响魏漓便从床榻上坐起。

    他先下床点了灯,然后便从榻边的小柜里又摸出几本书来。

    这些书都是蒙了书皮的,全是周进先前给他找的那些。

    魏漓刚刚看了一本,甚是得趣,比那些兵书都勾人心弦。

    于是乎,男人坐榻沿,身畔摆着好几本蒙了皮的怪异书籍,手中还拿着一本在翻。

    这些书有大有小,也不知道周进从哪儿弄来的,魏漓先前看的那本是穷书生跟深闺小姐的小话本,此时手上拿着的是本游记,也是一书生落榜之后游历四海的见闻。

    这类书魏漓的书房也有好几本,都是名家大儒的游历见解,有些看着很有深意,如今这本却是……

    魏漓大致看了几页,慢慢地,脸都看红了,再往后一翻,还图文并茂。

    “周进!”

    魏漓啪的一声将书合上,想到周进故意找了这些伤风俗的书来给他看,寒着脸,眼神却又飘浮不定。

    那些有失大的内容在脑中挥之不去,又慢慢合成一个人影。

    是那小丫鬟,小女人,人形大白兔子,对着自己含羞带怯,慢慢靠近。

    魏漓额间青筋暴起,攥紧那书本,又放在眼前如饥似渴般看了起来。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次日,魏漓起床,阿玉便看见他眼下有两团青黑。

    “殿下,你怎的了,可要拿两个鸡蛋过来敷一敷。”

    阿玉想着这人昨晚咋没睡好,担心关切,见魏漓摇头,转过身正要整理床榻,又发现床单跟罩被都不是昨晚她离开时那些,全部都换过。

    昨夜殿下何时唤过人,她还真的不知。

    魏漓正在自顾更衣,女人问话他一声不吭,眼睛盯着那面铜镜。

    那里面映着她的倩影,半弓身子,腰纤浑,遥想昨夜做的那些春乱之梦境,心痒难掩,真恨不得扑上去吃了那“兔肉”。

    魏漓轻揉眉心,暗念自己不能这般失控。

    可有些思绪自然外涌,难以自持。

    “本王,要进宫。速让人,摆膳。”

    听闻良王要进宫,阿玉也顾不上其他,应声匆匆去了外间安排。

    将人打发走,魏漓总算能松口气,之后的事宜他尽量将心思放朝堂之后,压下那些旖念想。

第082章 进宫

    早膳过后,一身亲王冠服的魏漓整装完毕,带着亲随进宫。

    他从封地而归,第一时间肯定得进宫面圣,只不过昨日太晚,才推至今天。

    阿玉送他出门,第一次见男人盛装华服,看得也有些挪不开眼。

    她的眼神清澈潋滟,倒没有太多别的意思,只是对于美好事物一种单纯的欣赏。

    魏漓见她傻傻的,要是以往肯定会丢过去两个白眼,有了昨晚那些无法言语的梦境,这回倒变成不敢看她了,会心乱意游,心律博动不稳,就跟内有伤疾一般。

    魏漓疾步而行,那脚步快得让后面的一行人都得小跑。

    等他上了马车,周进等人才算松了口气。

    宫宇飞阁,碧瓦朱甍。

    魏漓的车驾由皇宫西门而入,门廊处有太监迎接他,带至中阁,等待接见。

    彼时,天色不算太晚,按理皇帝此时应在大殿之中处理早朝,未想魏漓刚到不久,一身明黄龙袍的崇光帝便被扶了进来。

    他的精神状态看着并不太好,虽大腹便便却两鬓斑白,面腊眼迷。

    这次的万寿节普天朝贺,说是为崇光帝纳喜敬福,看来这事不假,此人身子已空,已到强驽之末。

    “儿臣,参见,父皇。”魏漓跪地见礼。

    毫无感情的几个字,配上一张冷脸,崇光帝突展笑颜,这就是他的六子,不阿谀奉承,对自己也是这般淡漠,却最具皇家风范的这么个儿子。

    “漓儿平身。”

    魏漓无字,封王之后少不得要在黄帝面前晃,见了几回总算得了这么个亲称。

    “谢父皇。”

    魏漓起身,崇光帝抬手让太监赐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不喜说话的,寒暄就不必了,问起回京遇刺一事。

    这事情当时魏漓报上来他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亲王遇刺,也算是对皇权的一种挑衅。

    “遇刺之事,你可有线索或猜想?”

    别说是猜想,在魏漓的心中,那人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来,就知道皇权赖他不何。

    “儿臣,不知。”魏漓羽翼未丰,并不打算此时斗下去。

    崇光帝也没有想过会从他这里知道点什么,点头便提到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鸿武卫在处理。

    鸿武卫是先帝开国时留下的一支禁卫军,直属皇权。

    大晋开国近三百载,这支禁卫军立功无数,算得上皇帝暗影。

    只不过这支卫队延续数年,遇上内腐,皇权不作为,难免溃痈。

    魏漓轻轻一笑,“谢父皇。”

    什么意见没有就是个谢字,当初封他为王时也是如此。

    崇光帝叹息,正想让人退下,亲随太监来报,太子前来拜见。

    “传。”

    不多时,白衣龙纹冠服,气雅俊逸的太子魏浩进来了。

    他看见魏漓也在,态度温文和蔼,向崇光帝行完礼后笑着跟他打招呼。

    魏漓对谁都是那张冷脸,只是轻点下头。

    他的这种性子众人都习惯了,魏浩也没在意,转头向龙椅上那位报了一下今日朝中之事。

    崇光帝身体欠安,不上朝之时便由太子跟镇国公处理一些杂事。

    这两人说起话来魏漓也找不着机会告退了,坐在那便等了一会。

    魏浩并没有谈多久,按他的意思天下一片泰安,朝中也无大事。

    魏漓坐在那闲听着,倒是想起洪关遭旱流民四窜。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这边不可能不知情,相信京中不知道的也就是主上那位。

    魏漓的眼神暗了暗,洪关与他的封地相邻,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解决的,只是却不适合自己来提。

    不多时,魏浩的那些事情汇报完毕,转头看看神色淡然的魏漓,又对崇光帝道,“父皇,如今老六已归,我等兄弟几人难得凑齐,一会得好好聚聚。”

    兄弟相聚向老子汇报,这也是给魏漓找了个不能推脱的理由。

    果然,崇光帝深感欣慰,儿子们的关系能处好,他这个当爹的自然高兴,点头道,“如此甚好,你等去醉仙楼,好好玩。”

    如果说刚刚崇光帝的表现还算平常,此时这句话就显得太唐突了,那醉仙楼是一处花楼,那有让儿子们去那些地方的。

    可崇光帝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只因之前他时常乔装前往,甚是得趣,知道妙处。

    魏浩微微一笑,带着魏漓告退。

    兄弟俩去到殿外,魏浩停步,转身正要去拍拍魏漓的肩,被他躲开。

    “六弟,近二年未见,对大哥怎这般生疏呢。”

    魏浩说归说,神情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魏漓轻皱眉头,将手放于鼻下,“大哥,请。”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跟你聊,而且魏漓那个厌恶的表情魏浩也是懂的,嫌他离得太近,心中不喜。

    堂堂太子还被嫌弃,魏浩气得攥拳,面上却是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甚好,我俩先去,差人快马去请老二他们,今日咱兄弟几人不醉不归。”

    两人一前一后出宫,马车行至醉仙楼,三楼的贵宾大厅已清理布置完毕,闻迅而来的五皇子魏平跟九皇子魏宏已经在那等着了。

    两人的府邸离这儿近,来得比其他人快。

    “六哥。”

    魏宏来到就在门口等,看见魏漓上楼,目含欣喜的迎了上去,但他很清楚魏漓的忌讳,跟周进一样,只站他二步以外。

    “小九,可好?”

    九皇子魏宏,未及弱冠,刚满十八。皇子龙孙相貌自是不俗,只是年纪尚小,略显青涩,展颜之下看着还有些傻气。

    他跟魏漓同为庄妃所养,小时住在一处,感情自然深厚。

    魏宏笑着点头,“好得很,父皇还给我分府了,晚点你去我那瞧瞧。”

    此事魏漓知,颔首道,“可。”

    能请动六哥已是天大的面子,魏宏笑得更欢,一路说着自己的新府邸,拉开厅门让魏漓进宴厅。

    大厅里,五皇子魏平正在独自饮酒,见着魏漓,放盏冷笑道,“老六就藩这么久,在封地甚好?”

    体形有些微微发福的五皇子跟崇光帝最像,不光是外貌,喜好上面也相差不多,贪酒好色,此时别人还没有到,他已经快喝完一壶了。

第083章 兄友弟恭

    魏平刚刚那一声冷哼并不是酒话,他与魏漓不对付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先不说两人自小就性格不和结下一些梁子,就当初魏漓封王就藩一事,原本众人以为会是五皇子,不料最后落到六皇子头上。

    论背后实力,长幼有序,就藩之事也应该轮到魏平才是,毕竟在他前面的除去大哥当了太子,三皇子自小便夭折,二皇子跟四皇子已经封王就藩有地盘了,魏漓怎么可以越过他得到一块封地。

    可当初那事就这么发生了。

    为此魏平愤愤不平,总认为魏漓使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本应该是他的地盘夺了去,每每见着这人就会视他为眼中钉,就算在外人面前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魏漓还是那一惯的冷脸,别人的冷嘲热讽他只当听不见,对魏平淡淡点头。

    他这个样子只会让魏平更气,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给别人带来不了什么,反而自己气闷。

    “老六,好歹也是一方藩王,怎的连句话都不说,看不上我这个五哥了?”

    这话说得严重,魏漓坐于最下首的座榻上侧目望他,正欲赏他两个字,魏浩带着二皇子魏忠跟四皇子魏尧进来了。

    刚刚魏浩在楼下等这两位,魏漓才会先上来。

    几人相见难免相互寒暄,魏漓跟魏平之间的那些不快倒是暂时被冲断。

    二皇子跟四皇子皆已封王封地,穿着一身亲王冠服,就算不进宫,难得回来一趟这几天想来也在走亲访友,到处走动。

    如此,已经离宫建府的几位成年皇子就差七皇子魏玄没来了。

    魏玄跟魏漓一样不喜外出,为人更是胆小腼腆,这种场合一般都是不来的,几人也没打算等他,寒暄之后各自落座。

    太子入上筵,以序便是二皇子跟四皇子,魏漓坐在最下首,不远处是魏宏。

    有侍女推门上酒菜,无声无息,放好就默默退下。

    这里虽说是风月之地,可这一屋子人身份不凡,门外不光有各府侍卫太监,闲杂人等不得招是没有人敢进的。

    现下时日尚早,还没到用午膳时间,说是聚聚,无非也是聊聊天喝喝酒。

    不多时,七皇子魏玄差人来报,身体不适不便外出。

    料想中的结果,几人没当回事,继续聊聊喝喝。

    魏浩即是大哥,又是储君,今日请这几位齐聚一堂,刚开始肯定要营造一幅兄友弟恭的景象。

    每人敬上一盏酒,问问大家的情况,刚开始也就随便聊聊,后面慢慢就转到三位就藩的弟弟身上,先聊家事,后聊封地,话里藏机。

    三位藩王之中除魏漓外,魏忠被封武王,就藩湖洲已有八年,手握六万水师,兵力仅次于在昆州的齐王。

    此人就快到而立之年,面慈眉笑,一身蓝衣锦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他与太子一母同胞,眉目之间有几分相像。

    即是同胞兄弟,明里暗里自是相互扶持,魏忠也是太子在外的势力之一。

    相对于魏忠的早早站队,四皇子魏尧总如墙头之草摇摆不定,他就藩五年,被封贤王,封地与湖洲相临,手上有四万兵权。

    数量不多,却是比刚就藩不久的魏漓好太多,毕竟他现在只有五千府卫。

    这次众王回京,魏尧自然就是魏浩首要拉拢的对象,他甚至直接将魏漓给忽略了,侧着身子一直在跟魏尧说话。

    魏尧又不傻,很多话只是听听并不作答。

    他并不想牵扯到京中这潭浑水之中,只想安心做好自己的一方藩王,

    有些试探也不是非得这种时候提,但现在无疑是个好机会。

    大家正大光明的聚在一起,谈点事也不会引来什么,反而是私底下相互接触,更容易让人猜疑,或是抓到巴柄。

    只可惜魏尧就跟听不明白一般,没过多久魏浩就感无趣,独自端盏,发起闷来。

    这时,魏忠看了眼坐他对面的魏漓,斟上一盏酒对他举杯道,“六弟,听闻梁州苦寒,去到那边可还习惯?”

    “甚好。”

    魏漓答,看着面前的酒盏却是不想再喝了,这里的酒太烈,他喝了两杯,不太习惯。

    魏忠颔首,“梁州虽贫,胜在地广,认真经营几年,说不准是个好地方。”

    他这话有深意,魏漓笑,“四哥,独见。”

    魏忠挑眉,感慨道,“想当初太袓皇帝聚将起兵,不也是从梁州而出。那地方山高地贫,却给人有一种人杰地灵之感。”

    这话说得,魏漓都想笑了,可边上的魏宏却是一副向往的样子,还对魏漓道,“六哥,有机会我一定要到梁州去看看。”

    “可。”他能来,魏漓自然是欢迎的。

    “如些甚好,等父皇身子好些了,我就提意出去走走……”

    魏宏还未娶亲,孑然一身,想要去历练见识,也在情理之中。

    厅里的几人说着说着,慢慢自成一派,关系亲厚的相互闲聊,有防备的各自不谈。

    魏平看着大家虚情假意的样子冷笑一声,扔掉手里的酒盏道,“大哥,来到这醉仙楼,不找点乐子岂不枉然,叫些个姬/女,提几壶得趣的好酒,那才是妙哉。”

    魏平在京里就是一闲王,平时这些地方没少来。

    他不是藩王明里暗里又没有势力,今天这种场合自然没什么人找他说话,没过多久便无聊起来了。

    魏浩正在郁闷中,听他这话倒是一怔,而后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老五,你后院妻妾无数还觉不够?”

    魏平仰头喝酒,也笑道,“女人这个东/西那有够与不够的,我那点小院子也就二十来个女人,怎会数不过来。今日难得我们几兄弟相聚,又来这醉仙楼,难不成就这么干喝酒?”

    他这话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魏浩想了想,视线在最边上的魏漓身上扫过,拍手道,“有理,准了。”

    于是乎,在亲随的安排下,不多时便进了十来个妖娆貌美的姑娘。

    她们有的端酒,有的抱琴,使出混身绝学,只想将这几位爷伺候好了,不光有机会赎身,说不准还能一步攀上高枝。

第084章 中药

    魏漓在这些女人进来之时周身就开始冒寒气,天家六皇子的怪僻京中无人不知,没人敢往他身边凑,直接便将另几人作为目标。

    说到另几人,也就是魏平左拥右抱好不欢快,其他人就让那些个女人倒酒唱点儿小曲,各自心中都有事,根本就没有玩乐的心思。

    魏宏原本也有两女人在他身边蹲着,留了一会他见魏漓一个女人都没碰,也让身边的人散了。

    “六哥,不如到我府上去坐坐?”

    他知道魏漓不喜这些场合,更不喜这些庸脂俗粉,不如早点走了,省得坐如针毡。

    魏漓点头,他也正想走了。

    两人离开座筵,正欲向魏浩请辞,魏平搂着两女人先站了起来。

    “喂,老六,老九。不要告诉我你俩现在就要走?”

    “五哥,六哥还没有到我府上去过,我请他过去坐坐。”

    魏宏解释,他今年才开的府,那时魏漓已经就藩,自然没办法请到他。

    “你那个小王府有啥好看的?再说不光老六没去看过,二哥跟四哥不是一样没去你府上看过。你请老六过去,就不请二哥跟四哥了?”

    别看魏平一幅纨绔的样儿,嘴里的理还特别多。

    魏宏这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见魏忠跟魏尧看过来,有些尴尬的笑笑道,“那不如就……”

    “这可不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平打断,“如果你将二哥跟四哥都请走了,我们这儿不就要散了?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有何意义,我还想着夜宿醉仙楼呢。”

    魏平搂着美人的腰,说完又转头看向主位上的魏浩,“大哥,你倒是说说他俩,没坐一会便要走,也太不够意思了。”

    魏浩也是不想人走的,闻言附和道,“老六,小九,再坐会。离万寿节还有好几日,哪天不是机会,也不急这一时。”

    魏浩即是大哥,又是太子,他发话魏宏就有些招架不住,转头看向魏漓,神情为难。

    魏漓笑笑,“大哥,所言,不虚。我俩,再坐坐。”

    说完他已经撩袍再次入筵,倒想看看这些人后面还想聊什么花样。

    一时间,大厅袅声燕语,除去角落里那处冷清如霜,两相对比就跟楚河汉界一般。

    魏平时常来这些地方,怎么玩得兴甚是熟悉,酒过三巡便叫了一班头牌舞姬过来。

    这些女人自是比平常风月之地的姬女美貌妖娆,舞姿也出彩异常,连心中各异的几位藩王到后面都看得有些入迷。

    这舞曲也不知是何人所创,那些舞女手提玉壶,姿态翩翩,一曲而终,除去魏漓那桌,每台筵席上的酒盏都已斟满。

    魏宏提前将那些舞女拦下,接过那玉壶亲自给魏漓斟酒。

    这种情况其实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毕竟以往有幸在一起魏漓都是这般。

    “老六,都封王的人了,怎么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魏平总喜欢对他找点刺,他虽然只比魏漓大两岁,但子女都有五六名之多,当不了藩王却早早当爹,每每想起这事都得意非常。

    自己这个弟弟是一方藩王又如何,一个不能人道的断袖,死后封地都无人继承。

    魏平满脸得意之色,魏漓没有想过要理他,像尊泥塑般坐在那,全当没听见。

    魏宏听着那些话反而忍不住了,笑道,“五哥,六哥只是没找到合心意的姑娘,怎么会是外界传的那样。那些人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瞎猜。”

    因为魏漓从小就闹过几出让人惊掉下巴的事件,所以他的秉性在京中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外面有不少关于他的传言。

    什么话都有,流传最广的就是断袖之癖。

    “瞎猜?这事怕不只是瞎猜那么简单。”魏平说着推了下身边的两个舞女,“你俩不都是醉仙楼的头牌么,去,让良王好好看看,京中双燕是不是能入得了他的眼。”

    两舞女媚眼流转,嘟嘴笑道,“五殿下,我俩这等庸脂俗粉怎入了良王的眼,你还是别羞辱我等了。”

    两人自是不敢去蹙良王的眉头,笑得讨好,眉目之间媚态横生,不愧有着京中双燕之名,花娇之态摄人心魄。

    女人还不听他的,魏平哼笑一声,“既然自称是庸脂俗粉,那本王也没有必要再包下你俩,从明儿个开始就自寻他主吧。”

    魏平翻脸,两个舞女吓得花容失色,想跪地求饶又怕扫了几位的兴,看看边上那位气寒如冰的良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这时,主位上的魏浩开口,“老五,自己玩乐就是,别乱来。”

    魏漓好歹也是一方藩王,就算没有兵权同样有价值,魏浩并不打算将人得罪了。

    太子发话,魏平自然不再说什么,瘪瘪嘴左拥右抱让那些女人给他喂酒。

    一时间,大厅里又恢复先前之态,只剩下那些袅声笑语。

    角落里,魏漓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视线盯着面前那盏酒跟玉壶,就好像在神游一般。

    “六哥?”

    魏宏感觉这人有些不对,开口叫他。

    魏漓闻声阖目,掩住眼中那些泛起来的血色,答道,“感觉,身子,不适。”

    这话不假,他的确感觉有些不舒服,身体有一些异样,这种不适可能跟这酒有关。

    魏宏听他说不舒服,靠近了一些道,“六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魏漓摇头,正想说点什么,脑中却有一股晕旋感传来。

    魏宏见他扶额心惊,想凑近去看看又有些不敢,知晓周进就在外面,便道,“我让周内侍进来。”

    他说完出去了,这会儿厅里别的人也感觉到不对。魏忠第一个起身向这边靠近,并问道,“老六,你怎么了?”

    魏漓抬头,眼眶泛红,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这个样子让众人吃惊,连左拥右抱快乐赛仙的魏平都噤了声。

    “老六怕是中药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然后主位上的魏浩快步冲了过去,人还没有靠近,原本坐着的魏漓突然站立,二话没说便掀了桌子,抡起一张小矮兀,直直劈在身畔的烟雨云山花瓶上。

第085章 纰漏

    那瓶中有几枝今早才插上的腊梅,此时瓶碎,水溅半地花枝残。

    魏漓的举动惊了厅里的几人,大家停步,用震惊不明的目光看着他。

    此时魏漓的双眼已经布满血色,体内的那种异样也将他折磨得快要无法控制情绪,他想说话,扫眼看见厅里那些露肩露脚的舞/-女,张嘴却是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了,为了保留一丝理智。

    这时,魏宏带着周进入内,同行的还有魏浩的一名亲随。

    魏浩指着那亲随,“快给良王看看。”这亲随是他经常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的良医。

    唐良医点头,上前看了下魏漓的神色撩袍抽出一银针包来。

    “良王殿下,请忍忍。”

    唐良医说着,已经将针刺入魏漓的后颈。

    他的手法快准,针入半截,魏漓已经感觉好多了,吐出一口浊气,由周进扶着坐在干净的软垫上。

    见此,众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中的不是什么至命之药,不然暴尸于此,这京中之事又将是一番天翻地覆。

    可他是如何中药的,众人有些不解。

    明明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同吃同喝,用的酒盏也是银盏,这些下三/烂的药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怎么中了都不知道。

    “良王殿下,此药并不难解,只要服下这药丸,休息半日便可退。”

    唐良医还在为魏漓诊治,他随身都有带这些常见的阴私解药,说着便让人取清水来,要给良王服下。

    魏漓挥了下手,只是让周进将药接过,抬眼指着不远处那只烂掉的花瓶道,“那瓶中,有药引。”

    这药是否平常还不得而知,就光下药手段就不普通。

    来到这里没有人察觉到不对,魏漓嗅觉比常人敏锐,也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直到身体有所变化,才知道中招。

    先前,他还在想是不是酒里有什么,后面他确定酒中只有一种无色无味,还可以调节身体的安眠药剂,可混上花瓶里的药引,那就是能让人至幻,是刺激神经的催药。

    花瓶中有问题!

    其他几人快速抽出帕子掩鼻,害怕自己也被沾染上。

    魏漓看着他们的样子倒是轻轻一笑,他都快发作了,别的人却没有一丝异样,很显然那药只是针对他,并没有用在别的人身上。

    这时,唐良医也在魏浩的示意下开始查筵席上的酒水跟那只碎掉的花瓶。

    事情也正如魏漓所猜测的那般,别的人没事,酒菜也无异样,只有魏漓那桌有问题。

    同吃一屋,只有魏漓中药,这次相聚的发起人魏浩瞬间便觉有口难言。

    毕竟地方是他订的,事先还派人过来堪查清理过,确认无误才会将大家叫到这里来,谁曾想会出这种纰漏。

    可说到那酒壶,众人便将视线往那些舞/女身上放,那酒可是这些人传上来的。

    这时,筵上的魏平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满脸凶相,一手一个,掐住那京中双燕的脖子,“说,谁想要害本王?”

    他这句话来得突然,却不是没有道理。

    魏漓那桌的酒就是这两人其中一人所呈,她俩不光是醉仙楼新进头牌,还是亲姐妹,真有点什么,自然都脱不了干系。

    魏平下了狠手,两个女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想说点什么都开不了口。

    “来人。”

    魏浩见此情景对外面吼着。

    很快,厅外涌进十几名铁甲侍卫,二话没说便将那京中双燕抓了过去,第一时间脱了两人的下巴以防服毒或自尽,而别的人也被赶在角落处拦了起来。

    “老六,这事与我无关。”

    魏平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刚刚他还在调侃魏漓,话没说几句就中药,想想两人之间的那些过节,这事怎么想他都有很大的嫌疑。

    魏漓并没有反驳他这话,此时他脸上有隐忍的潮红,闭着眼正在平复来自体内那股燥/热。

    “殿下。”

    周进唤他,递了清水跟药丸过去。

    这次魏漓没有拒绝,仰头很快服用。

    众人见此松了一口气,可转头却看见那京中双燕口鼻出血,显然被什么毒给弄死了。

    “这?”

    魏平气急,抬手又掀了面前的桌子。

    这两个女人他已经包/养几个月了,今天这情形摆明了就是有人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想到自己被玩弄,那是气得不行。

    “太子殿下,这两人一早就服毒了,没有及时服用解药而死。”

    那唐良药的医术不俗,掀看一下那两人的眼皮就能看出端详。

    魏浩颔首,转头看向魏平,神情有些责怪。

    这时,已经服好药的魏漓起身,准备回去。

    “六哥,我送你。”魏宏跟在他后面。

    这下子两人要走不用请示,也没人拦了。

    魏漓脸挂冰霜,疾步而行。他的步子是稳的,却急得要命,几乎生风。

    周进跟魏宏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见前面的人进了马车,魏宏骑马而行,而周进破天荒的上了魏漓的车驾。

    “殿下,可还感觉到不适?”

    那位姓唐的良医刚刚所呈上来的是解药,这一点周进已经在暗地里试过,还尝了。

    可那解药多半只能解普通迷幻/药,唐良医的诊断是否准确还不得而知。

    周进看看主子的脸色,好像并不太好啊!

    魏漓上车之后就靠坐榻上,他此时的情况比先前要好,至少头不晕了,只不过体内那种燥热并没有减少。

    除了先前扎针之时感觉好点,吃的那粒药丸并没有多大效果。

    周进观察片刻心下了然,吩咐车夫快马回府。

    魏宏以为有事过来询问,周进没说实话,只道主子想早点回去休息。

    魏宏并没有多想,一路随着魏漓的马车送他回府,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倒是没有跟进去。

    魏漓的马车直至前厅,下车之后脚步匆匆,回院先让人备水,还让周进去请曹良医。

    他很清楚自己的药性并没有解开,除了刚开始有所缓解,这一路上脑中群魔乱舞,有增无减。

    很快,浴桶中并无半点温热的水已经备好了,魏漓脱衣进去,冷水渗着火热的身躯,他感觉舒服了很多。

    可就算如此,脑中还是挥不去那些无法言说的画面,皆与女子有关。

    不,准确的说是跟小丫鬟有关的画面,似幻似真,就像是昨晚那场梦的延续……

第086章 贼人?

    “殿下,曹良医来了。”

    事态紧急,周进也顾不得主子的忌讳,直接将曹良医请到浴间,让他给殿下把脉。

    魏漓也很配合,乖乖伸出手来。

    曹良医捏着自己的小胡子,把脉片刻又让魏漓伸了舌头出来看。

    “殿下,你先前服的药丸无多大用处,此毒轻易不得解。”

    果不其然,那些人费了那么多心思,不可能只是给他下点普通的催药。

    “何以,得解?”

    魏漓轻轻拔下后颈处那支银针,感觉身子在燃烧,桶里的水都快要沸了。

    曹良医沉凝片刻,“属下知晓一人,或许能配出解药。只是那人不在京中,还得我亲自过去方能请他出手。如此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五日上下。”

    “五日?殿下如今这样,如何等得了五日?”

    魏漓没说什么,周进先跳出来了,主子忍得这么幸苦,后面的五日如何过下去?

    听他这话,曹良医思索,犹豫片刻道,“殿下,其实这药最快的缓解方法便是男/女,可日日缓解,虽不能清毒,日常生活基本不受影响。”

    周进听得一怔,连浴桶里的魏漓都抬眼看了过来。

    曹良医继续道,“这药并不好解,但药效单纯,除了发毒之时思yin,应该并不会给人带来什么损伤。”

    曹良医说完凝神,捏着胡须像是在思考,可他的话魏漓跟周进还是信的。这人当初在太医院时医术并没有特意显出来,不然那太医院院判之职早已在他囊中。

    如此,周进上前,“殿下,要不,老奴去将阿玉叫过来。”

    魏漓的耳朵动了动,有关于跟小丫鬟的画面像泄了洪的潮水在思绪中涌动。

    也就在此时,阿玉午休完从小偏院到正堂,见小东子站在大厅门口,过去问道,“殿下可是回了。”

    小东子早上是跟良王一起外出的,此时出现在这,想来殿下回来了。

    阿玉整理衣摆,正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小东子拦住。

    “阿玉姐姐,殿下身子有些不适,你先在这等等。”

    “殿下身体不适?可知什么情况?”

    相处这么久,听闻良王不舒服,阿玉还挺紧张。

    “曹良医在内,据体还得等等。”

    阿玉颔首,两人就这么站了一小会,里面的人没出来,倒是守门的小太监跑过来了,说是苏侧妃来了,要向殿下请示回苏府一事。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出事的时候事情就多。

    小东子皱眉,“殿下不得闲,你去回话,愿等便等,不然就明日再来。”

    主子跟周公公不在的时候也就小东子能说得上话了,他按照周公公平日里的处理方式,直接将人打发。

    小太监得令去回话,不多会又转了回来,说苏侧妃急着回去,愿意等。

    她要等就等吧,小东子也没在意,没有心情管那些旁的。

    不多时,周进从屋内而出,身后还跟着提药箱的曹良医。

    阿玉迎上去,“公公,殿下情况如何?”

    周进转头,指了指浴间道,“你给殿下拿套衣袍过去吧。”

    原来那个身子不适的良王在沐浴,阿玉轻轻一福,进内间拿衣袍去了。

    她的身影牵动着周进的神经,见阿玉撩帘进内室,他跟曹良医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小东子不知良王是中药,并没有周进那么紧张,见他出来,上前道,“公公,苏侧妃来了,在院门处,想要见殿下。”

    “苏侧妃……”

    周进的眼神暗了暗,挥动拂尘正要过去打发,又不放心的转头又对门口的小东子道,“殿下此时正在里面处理大事,守好这门,万万不可进去打扰。”

    小东子一愣,立即弯腰,“是。”

    京中良王府的浴间比起梁州来寒酸太多,不光没有浴池,地方也小。

    阿玉拿了一套衣裳入内,正准备搭于屏风边上的衣架,却隐略看见浴桶里无人。

    想到良王身体不适,阿玉凝神,透过那半纱屏风认真端看好一会,硬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殿下?”

    她小声叫着,担心魏漓出事,越过屏风向浴桶靠近。

    那浴桶毫无热气,入眼清晰可见,阿玉看了一圈,桶沿空空如野。

    “殿下!”

    这下阿玉急了,快步走过去扶住桶沿向里一看,根本没人。

    这……

    她回身,向四周看去,一目了然的浴房,除了自己,哪有人影。

    “殿下?”

    阿玉再唤,同时也在想那人是不是已经离开浴室,正想出门去看看,由内而掩的房门“嘭”的一声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合上了。

    这一幕来得太过于惊棘,明明门边并没有人。

    阿玉吓出一身冷汗,听见身后有些声响,想回头,却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抱住。

    是个男人,力道很大,身炙,喷在耳边的气跟着了火一样。

    阿玉吓白了脸,想叫却又给对方捂住了嘴。

    如此,她心中骇得肝颤,小脸惨白如纸,怎么也想象不到府里会进贼人来,而且先前殿下还在浴间。

    想到此处,阿玉魂都要吓掉了,在想这人是不是刺客,良王是否已经遭到毒手。

    思及这般,阿玉滑下泪来,手脚并用奋力挣扎着,她也不知怎的就是悲愤非常,恨不得将这贼人碎尸万段。

    “你别动。”

    也许是阿玉的挣扎起了作用,身后的人居然发声了。

    可就是这轻轻一句,阿玉听出是良王的声音。

    所担心的人没有事,尽管被抱得死死的,阿玉倒是不怕了,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人抱着自己干什么,而且他还光着臂膀,感觉好像连衣服都穿。

    “殿下,你怎么了?”

    阿玉直觉这人不太对,那呼吸又粗又急,像牛一般,混身上下也烫得利害,声调也不对,像是烧糊涂了。

    “我,我难受。”

    魏漓说着,凑近她的脖,鼻尖跟都在上面轻轻着。

    阿玉混身一个激灵,红脸扭/-动着身子道,“殿下,你,能不能放开……”

    “不能。”

    沙哑的嗓音,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语。

    这……

第087章 好骗

    阿玉还是怕了,死死抓住男人的手道,“殿下,不可以……”

    “为何?本王,很难受。”

    难受?

    阿玉有些迷糊的脑子总算恢复一些清明,顾不得在意其他,终于发现良王的身子不对,那种温度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散发出来的,感觉非比寻常,就好像是烧糊了。

    而且他的样子好像也很痛苦,那是在隐忍,在极度的压抑。

    阿玉的脑子也开始糊涂了,当知道他是良王时就开始感觉这人不对劲,嘴里说着不能,看着他这个样子却又无法忍下心来。

    有些情绪她自己也没有经历过,只知道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并不厌恶。

    “殿下,我,我去请曹良医来。”阿玉尽量让自己镇静,不乱阵脚,既然良王身体有异,第一时间肯定是请曹良医。

    只是先前曹良医本就来过,人怎的还会这样?

    魏漓现在听见这个傻丫鬟的话连笑她的心思都没有了,刚刚他还能忍忍这毒,此时根本无法忍受。

    他不清楚是受不了这个女人,还是毒药,总之此时已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便无需再忍。

    “本王,中的是毒。只有你……”

    魏漓说着,将抱着的人翻了过来,在她惊慌失措的眼色里直接就扑了上去。

    能说这么话对他而言已经是极限了。

    *****

    大厅外,周进已经过来几次了。

    “如何?殿下还未摇铃?”

    守门小太监答道,“是。”

    周进抬头望望天色,这都要掌灯了,主子除去要过一次水还不见叫人,果然……。

    “你等注意着点,殿下摇铃就过去叫我。”

    周过拢袖,准备回去烧两柱高香,祝愿主子最好一举得男。

    内室,魏漓其实已经醒了,半靠在榻枕上,人未起。

    有些昏暗的床榻里,男人俊美如妖……

    他身畔躺着一个有些疲惫的女人,一张莹润绯红的圆脸露在外,正睡着,此时眉头轻皱,像是被打扰到,睡得不太安稳,不多会便翻身转向里面。

    魏漓一怔,停了抚她长发的手,顺势躺下。

    阿玉蓦地便醒了,伸脚将人赶了出去。

    ……

    外间的大厅,周进的两柱香上完,回来听闻主子已经醒了,却还未摇铃,想了想便又转去了厢房。

    他在里面找了一番,再出来时,手里的托盘中便多了两个青花瓷的药瓶。

    刚好这时里面也开始叫人了,周进没让人进去,只是让小太监送了水去浴间,衣裳男女各备准了两套新的拿过去,至于内室的被褥床罩这些不急,晚点再叫人进去收拾便可。

    “殿下,都准备上了。”

    周进在门帘处说道,转身又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院子里没有多余的丫鬟,遇到这种时候的确各种不便,京中的院子太小,等回到梁州,估计还得添几个丫鬟。

    浴间里,阿玉泡了一会,浑身舒坦,更衣之时发现衣裳下面还有两个小药瓶……。

    如此,她这次洗浴的时间就有些长了,等慢慢收拾好出去,床上的人还如先前那般躺着,连窝没有挪一下。

    “殿下,你倒是找件东西穿上啊,不冷吗?”

    阿玉说他,自己侧开头,脸红得滴血。

    小丫鬟还开始指挥自己来了,魏漓曲膝,撑着脑袋像一只大猫,就那么横着,对于女人的话置若罔闻。

    阿玉无语,暂时也顾不得那人,去门口捡起那些衣裳鞋袜,开始慢慢做回丫鬟的本份,收拾起东西来。

    这次又换魏漓无语了,忍俊不住,看向女人的眼中却泛起柔光。

    小丫鬟先前的傻样儿还清晰地印在他脑海中,明明那么害怕,听说自己得不到缓解就会死,居然开始慢慢去接受,真正好骗。

    阿玉收拾好了,拿着被子过来。

    “殿下,外面天都黑了。”这人收拾收拾,好歹去洗洗吧。

    阿玉说这话时脸是红的,她望望门口,想着外面那些人都知道他们先前在屋里做了些什么,垂着头不知道一会出去要如何见人。

    女人的脸皮太薄了,魏漓向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道,“上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上榻。

    阿玉偏头,正准备叫人就听见男人问道,“想要,什么,份位?”

    份位?

    阿玉转身,轻轻坐到榻沿,“殿下,这事刚刚我俩不是商量过,你都同意了。”

    “同意了?”魏漓有些愣,他同意了什么?

    阿玉见他满脸懵的样子,心下咯噔,小心翼翼观察着男人的脸色,又将先前说的那些事情复了一遍。

    “殿下,你说过会放我归家,给我一个自由之身。”

    又是这件事,良王拧着眉,用手指着自己,迷茫道,“我说的?”

    阿玉一怔,赶紧回道,“你没说,我提意的。可你同意了,当时“嗯”了声。”

    这人本来就话少,他嗯就表示好,说明认同,这是他一惯的秉性,阿玉是知道的。

    原来这样,魏漓眨眼,他就说自己都那样了,怎么还能思考这些事说出那些话来,原本并非。

    男人沉默,阿玉等不到他的回答,便有些急了。

    “殿下,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咱俩都谈好了,我不要什么名份,过几年你腻了就让我回家去吧。”

    阿玉在这事情上有自己执着,她不想跟人共侍一夫,也不想自己的子女叫别人母亲,她就这么个要求,在她心中最简单不过。

    反正来到这人身边她也清楚逃不掉,终归要走上这条路,可好歹让她有个别的盼头。

    女人的一双水润秋眸都瞪圆了,一瞬不眨的盯着他,满脸期盼。

第088章 算不算话?

    魏漓很想跟她说当时那一声“嗯”跟这些事情毫无关系,只是他情到深处发出的喟叹,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想到昨夜看的那话本,有些时候想让女人安心跟着自己,话不应该说得太过于生硬直白。

    “本王,何时,说话,不算了?”

    魏漓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好好,伺候。到时,许你,银钱。往后,可安稳,度日。”

    不光会放她,还给一笔钱,阿玉的眼神瞬间变亮了,情不自禁居然在良王怀里蹭了蹭。

    女人像只挠心的猫。

    魏漓微怔,眉眼弯弯,心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书写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对了殿下。”阿玉想到一事,从他怀中挣开,又小心翼翼盯着男人道,“你能不能跟周公公说说,让他给我安排一碗汤药。”

    “汤药?”

    魏漓皱眉,在想自己先前是不是要得太狠了,伤了女人的身子,可他记得明明很温柔的,除了最后那时刻。

    两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阿玉见他不明,主动去握住男人的手,半晌才鼓起勇气,“我,我说的是避子汤。”

    她都决定要离开,自然不能怀上良王的孩子。

    这下魏漓听明白了,蓦地便面寒如冰,如果女人还在他怀里,指不定就甩出去了。

    他的手慢慢收紧,盯着女人垂头的样子凤眼微眯。

    看着这般低眉顺眼,没想到胆子如此之大,不光不想给他生孩子,那张小嘴儿还有胆说出来。

    可无疑眼前的人也是害怕的,肩膀都在发抖,咬着那唇感觉都快要破了。

    害怕成这样也要提,样子看起来真可怜。

    魏漓气闷,突然将那快要宣泄而出的怒气收了回去,薄唇轻启,“可。”

    阿玉原本都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猛然听到这句,抬头,眼泪都快要溢出来了,心中长舒一口气,立即就行礼道,“谢殿下。”

    她的声音带着少许哽咽,眼中也有水雾,不知是悲是喜,迷糊了识线以至于没有看清男人的面色,以及藏于他眼中的那一丝狡黠。

    女人的样子看起来很高兴,魏漓不动声色将手收回,坐起身子让她伺候自己起身。

    先前还想着她累,要放她回去休息,这下子恨不得多给她点苦头尝尝。

    阿玉可想不到这些,很顺手便伺候起男人来。能征得他同意,心中那块石头落地,只是内心深处莫名有一丝苦涩。

    殿下起了,周进听到小太监来报,端着个笑脸去到门楹处,见阿玉出来叫膳,笑道,“今儿个你幸苦了,要不先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

    这话说得太有深意,周进要是不提阿玉别扭一下也就过了,他说什么幸苦,听着就让人脸烧。

    见别的小太监也好奇盯着她看,阿玉不好意思再留,微微一福,便回了隔壁的小偏房。

    里间,魏漓正在盥洗,见领膳进来的是周进,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殿下,我让阿玉去休息了。”

    周进多了解自家主子,就是有些想不通平时那么宠着,今天要了人家还不给好好休息,当什么差。

    休息就休息吧,魏漓也没说什么,说白了刚刚他就是气。

    小太监摆好膳食退出,周进亲自净手给主子摆好碗箸,趁着吃饭的空档,顺便将下午的事提了提。

    “殿下,快入夜时九殿下差人来报,明儿个一早皇后跟那些后妃从法明寺归京,皇上下令迎接,他约你一同进宫拜见。”

    皇上龙体欠安,皇后为了祈福带一众排得上名号的后妃去了法明寺,要不然今儿进宫魏漓就该去请安的。

    魏漓颔首,只是眉头不察的皱了皱。

    祈个福回宫还要让他们这些皇子去迎接,皇后的势力可能比表面上看到的更盛。

    主子同意,周进记下,外出找了个小太监去九皇子那边回话,明日辰时一刻长街口见。

    不多时,周进又进来了,想起苏侧妃下午过来之事又道,“下午苏侧妃来过,想要见你,说是请示回苏家之事。”

    下午那苏侧妃自然是给周进打发走的,别说当时情况紧急,就算是平时里苏侧妃也根本见不着人,他只是例行公事将她打发了。

    “苏侧妃?”

    魏漓放箸,皱眉问道,“何时,来的?”

    “我们刚回不久,当时还在浴间。”

    “噢……”男人的眸光锐利,心想她来得还真巧。

    “殿下,准是不准?”

    周进倒没有想那么多,那苏侧妃是主子就藩时庄妃帮忙挑选的人,想着身份不高又是庶女,给殿下找个知心的美人儿看能不能打动他的心。

    近两年来周进感觉那苏侧妃表现还不错,最少比心高气傲的韩侧妃要强。

    他听人来报韩侧妃早上已经回去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两人这么一对比,苏侧妃倒是个懂事听话的。

    “准,随她。”魏漓继续执箸用膳。

    不多时,他涮口净手,想到小丫鬟先前跟他说的那事,转头对周进安排道,“对了,给她,送一碗,补汤。调身,助孕。”

    这个她自然不用多说指的是谁,周进一听,笑开了花。

    “老奴晓得了,这就去办。”

    他说着就要离开,却又给魏漓叫住。

    “要让她,以为是,避子汤。”

    魏漓可不想将事情搞砸了,到时女人又说他说话不算数。

    周进愣了愣,随即点头,刚刚踏出门槛,守门的小太监来报,苏侧妃又来了。

    这苏侧妃还真是够执作的,周进神情有些不不耐,见主子也在,回身便将事情禀了。

    “老奴现在就去回话,让她随意。”

    周进有些怨那苏侧妃扰了自己的大事,魏漓沉凝一瞬,却是摆手道,“你去,安排。我去,见见她。”

    记忆中自己那位侧妃想见他已经有好几十回了吧,这么有“心”,怎么能不如她的愿。

    “是。”

    周进有些意外,可主子决定的事他也说不得什么,很快去小厨房。

    这厢,魏漓也出去了,没有让人叫苏侧妃进来,而是带着小东子一起去院门口。

第089章 苏锦

    同为内侍,自然知道彼此语言之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那太监讨了个没趣,很快就回去了。

    “如何?”

    魏平有些急,老实说他还真有点担心魏漓出点什么事,毕竟那两个女人他养了一段时间,自知嫌疑大,本来也不是他下的毒,心里跟猫抓似的烦躁。

    “殿下,周内侍说没事。”

    有事还出什么门,小太监也是这么认为的。

    魏平可不这么想,老六那人什么事都藏得深,要不然当初自己那块封地他是怎么夺去的?

    阴险!

    车驾还未行至宫门,半道就给前面的马车堵了。

    今日皇后归朝,不光在外开府的皇子们来了,归京的两位藩王也跑来凑热闹说是皇后跟太贵妃先前下了召,带家眷进宫请安。

    来到皇宫先不提见皇后,首先就得先去跟皇上见礼。

    只可惜皇上身体欠安还未起,根本就没有出来见人。

    一大群皇子贵孙都等在朝阳殿外,魏漓在人群中又见着了齐王那一行人。

    而齐王,也一样。

    曾经被判定为活不过七天的人好端端站在那里,还跟自己拱手示意,魏昊的心情别提有多郁闷。

    魏煜倒是了然般笑了笑。

    一行人在殿外等了近半个时辰,期间太子下朝也过来了,知道皇上未起,专程过去跟魏漓寒喧,问他的身体状况。

    魏漓说了句无事,便走开。

    他的脸『色』有淡淡不耐,太子知道,自己犯了这个六弟的忌讳。

    想他堂堂太子,大晋储君,这样的身份还遭人嫌弃,郁闷无以言表,拉着脸挥袖而去。

    连太子都吃瘪了,别的人自然只是远远的笑笑,渐渐地魏漓便成了人群外的那个人。

    他也习惯了,还乐得清静。

    巳时三刻,外出祈福的一众后妃终入宫门。

    “皇后娘娘归,皇太贵妃归……”

    小太监的声音由远至近,这次外出祈福为首的不光有新立没几年的皇后万氏,还有德高望重的皇太贵妃姚氏。

    姚氏当年虽没有位列后位,但也深得先帝宠爱,当初崇光帝之母田皇后病世,后宫之中便未再立后,由她执掌六宫。

    如今,虽然已成太贵妃,每日悠闲,可前朝有娘家弟弟姚大学士长脸,外有就藩的儿子慧王魏呈,在后宫中日子过得不错,像今天这种场合都是与皇后万氏并肩而行,进了宫门同样可以得一顶软辇。

    朝阳殿外,魏呈听到回归的声音便伸长了脖子,见着母妃的辇子快步迎了上去。

    可就是此时,御前总管福田出现在大殿门口,告知皇上已起,请大家进去。

    一时间,在殿外等了良久的众人又刷的一下涌进殿内。

    魏呈站在台阶上,倒是显得进退两难了。

    已经年过四十的慧王魏呈,看着只有三十好几的模样,穿着藩王冠服清俊儒雅,只不过此时脸有焦『色』,站在那不知所措的样子。

    软辇上的姚太贵妃远远看着儿子那般,闭眼叹气,惹得不远处的万皇后轻笑了一声。

    好在,慧王并没有在那里伫太久,慧王世子魏衍过来了,拉着父亲便要进殿内。

    虽说皇帝招见众人的时辰不巧,可再想见太贵妃也得先去拜见一下皇上啊,顺序不能『乱』。

    等殿外的人消失殆尽,凤辇上的万皇后压压髻角,精致的面容上凤目斜睨,嘴角有一丝玩味的笑。

    “回宫。”她对身边的管事姑姑吩咐着。

    此时,她身边的十四皇子魏晟仰头问道,“母后,不先去看看父皇吗?”

    七岁的小男孩面容白晳如玉,模样粉雕玉琢,眼中有属于孩子才有的懵懂跟不解。

    “晟儿,事不可急,咱们外出而归,总得换身衣裳才好过去探望。”

    魏晟看看自己的着装,并不明白不染一丝尘埃的衣裳为何还需要换。

    轿辇去到路口,一众后妃停步,恭送在这儿分道的皇后跟皇太贵妃。

    送走那两位,余下的人都松气,也由身边的掌事姑姑或贴身宫女扶着回各自院落。

    皇后回宫,在暖阁中那些等待被招见的女眷也得到消息。

    不过她们还需要再等,待皇后更衣歇息完毕才会得招见。

    那厢,朝阳殿内,崇光帝精神不济,很快打发了一众人,单独留下太子汇报朝堂之事。

    崇光帝糊涂了近十年,这次身体不适整个人反而清醒了些,虽然还是经常不上朝,不过会叫太子汇报朝中事宜。

    如此,原本被打压着有些紧的太子一系人在最近尽数抬头,地位愈发稳固。

    “父皇,今早桐州呈来奏请,州府一带受旱灾,百姓食不裹腹,请求朝庭镇灾。”

    魏浩说着事,还呈上那奏章。

    崇光帝听闻受灾,神情有些凝重,让福田呈上来过目。

    “何时之事?”

    都要求镇灾了,他为何一直没有收到风声。

    “先前只是小灾,进入深冬以来天无一粒雨,又有冻土,田地无法耕种,才变得利害起来。”

    魏浩怕被怪罪,可不敢说桐州一带已经暴发流民,这灾情来得讯猛其实也怪桐州太守瞒而不报,大不作为。

    等他清楚事情的利害关系,已经不敢往上报了。

    想到早上流民一事被捅出来,魏浩就气得咬牙。

    要知道,桐州太守是他的人,还是宠妾吕良娣的父亲。

    这事情如若处理不当,自己少不得会受牵连。

    崇光帝已经好久都不看奏章了,以前是不看,觉得太多看不完,不如隔日上朝听奏,现在是身子不行,朝都上不了,还看什么奏章,一直都是交由太子在处理。

    于是乎,现下他也只能听取儿子的话,正打算宣几个大臣进宫商议,有太监来报,镇国公求见。

    “快请。”

    崇光帝正想找人商议镇灾之事,镇国公来得正是时候。

    他舒心了,魏浩的神情却是渐渐暗了下去,等那个满头银发,身穿御赐黄袍的雷滈出现在殿内,手都不自觉的攥紧。

    “微臣参见陛下。”

    雷滈大步跨进殿中,神情严肃,声音激仰,直接匍匐于地。

    “爱卿平身。”

    崇光帝抬手,可下面的人并没有起来,只听得雷滈泣道,“桐州受灾半年有余,百姓流离失所,请陛下立即下令问责桐州太守,以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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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万福介绍:
新书《锦绣农门》已经开坑。
重生前,白玉是一只差点葬送狼口的小白兔。
重生后,白玉成了王府小丫鬟,砧板上的鱼肉。
魏漓:“打脸,很疼!”
入坑提示
①:恶狼萌兔重生,1V1甜宠向。
②:男主是王爷,前期结巴(装的)。
③:女主有金手指(跑得贼快)。
④:作者君初入古言,背景历史全架空,勿考究。
⑤:作者君没有断更史,放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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