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决、道凌儿、星辰体 下
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看看偎依在怀里的两个小儿,柴天诺轻笑,却又冷不丁想起天上的柴蛮儿,道心立时猛地一颤,痛楚直上心头。
十余载过去了,为夫无用,却连元婴都未跨入,娘子,你在天上可好?
大车吱嘎响个不停,商队跨过北都一路向北,一面容烧坏地丑陋女子,身穿破旧衣物,双眼茫然,口中喃喃自语:“夫君,你到底在哪里?”
“我夫君,到底如何模样?”怀中突然传来哭声,女子紧忙撩起衣服喂奶,女娃吃上奶,听到母亲心跳的声音,再次睡去,额头阴阳烙印微微闪烁。
小桃花与道凌儿兴致高,问这问那,柴天诺一时疏忽忘了时间,待察觉已是亥时尾,刚准备招呼孩子们下去睡觉,道凌儿却使劲揉着眼睛,疑惑地说:“先生,为何天上地有些星斗那般跳脱,总是来回地游走不停,还亮得刺眼,让人看的头晕脑胀!”闻言,柴天诺忍不住咧嘴,只当是垂髫之言,做不得真。
心里却是责怪起自己,让原本天黑便睡的娃儿们熬到了半夜,这都困得产生幻觉了!
一手一个抱起小桃花和道凌儿,柴天诺随口应付着问:“哦,道凌儿看到那些星星在动?”
“很多都在动,要不就是在哆嗦,不过最惹人心烦的还是那颗最亮的,一直呼哧呼哧的绕大圈子,还嚓嚓的闪个不停!”这都什么形容词,柴天诺差点笑出来,自己上课时可未如此教过。
曲腿正要跳下房顶,柴天诺无意间扫了眼星空,动作立时停住。应该在傍晚凌晨出现的太白金星,如今正高挂苍穹,便如道凌儿所说,正在不停的绕圈,简直怪异到了极点!
一股有些惊奇的想法从柴天诺心中浮起,,忍不住再问:“道凌儿,你能识出哪颗行星跑的最快吗?”
“刚才倒是有许多跑的贼拉快,现在不知怎的都慢了下来,只有几个拖着尾巴的扫把星还在蹿悠。”
“不对,在那个山边还有个星星跑的老快,就是太暗了,几乎看不到。”柴天诺使劲咬了下牙齿,道凌儿所指方向,却是晨星的轨迹!
“道凌儿莫动,先生要探探你的眼睛。”柴天诺把俩孩子放下,用双手遮住道凌儿的眼睛,真气慢慢侵入道凌儿的双眼,顺着经脉奔涌周身。
许久,柴天诺松开了双手,用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道凌儿。未成想,神话传说中的体质,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于镜花界中修行时,柴天诺所看修真功法数不胜数,若无那些积累,也不可能创的出紫气决这种逆天功法。
有册与驳杂相仿的典籍,专门记录与修真有关的各种知识,其中有一卷,讲的便是各种超乎想象的体质。
其中便有一种罕见的体质,被称为星辰体。该体质即便不修习功法,也能自动吐纳天地间的灵气,感应星辰之力,纳星力入体化为灵气,延年益寿是必然的。
若机缘到了,自然而然便会成为仙人。在天地还未断隔的神话时代,不管哪个宗门发现了,都会当宝贝一样对待,那可是天生的仙人苗子!
星辰体修习功法,凡人和修真者间相隔阂的天人感应难关便不存在,炼气、筑基、金丹大境界之阻微乎其微,仙途一片坦荡。
唯有到了突破元婴及之上,才会变得和一般仙人相同。且星辰体对苍穹星斗的感应远超其他修真之人,乃修习天机秘术的不二人选。
典籍有载,该体质出世不超三人,都是神话时代之人,皆不足三十岁便筑基成功白日飞升,终入仙途。
望着眼前懵懵的短发孩儿,柴天诺轻叹气,真真是未想到,道凌儿竟是传说中的星辰体,如此说来,之前身体亏欠成那般,主要却是体质的缘故。
按柴天诺原本的想法,当以凡俗身份历练红尘,不与修真有任何牵扯,毕竟落叶归根才是历练。
与修真接触多了,还如何能以凡俗的身份得到感悟?只不过,道凌儿有此天赋,若不修真,实属暴殄天物。
略作犹豫柴天诺便有了决定,抬起双臂伸向夜空,轻声说了句:“来。”张道凌看到心中万分崇敬的先生双手伸向天空,然后,天地瞬间便改了颜色!
原本幽暗的夜幕变得明亮,学堂周围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的景象突然定格,草木沙沙的响声消失,再无半点声音。
夜空中原本微微闪烁的星辰突然变得躁动,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地。
一个来字说的轻巧,却让璀璨星光立时产生变化,骤然爆开化作光海。
光海又急速收缩,轰然从天际坠落,掉入先生手中,化作一个明亮极致的光球,让人无法直视。
“收。”又是一个简单的字,刺眼光球迅速收缩,不到三息便化作一枚散发柔和光线的水晶球。
“哇,好漂亮!”见多了自家爹爹施展术法的小桃花高兴的轻轻拍手,道凌儿却异常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水晶球柔和光线的照耀下,柴天诺身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星辉。
一个念头猛然浮上张道凌的心头,先生,便是传说中手可摘星辰的仙人!
柴天诺捧着手中星辰珠,转身看着张道凌,认真说:“道凌儿,可愿入我门中,尊我门规,习那长生之术?”原本有些懵住的张道凌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寒颤,福至心灵,立时跪倒在地,嗵嗵嗵便是三个响头!
然后乐呵呵的说:“先生”
“称谓错了。”柴天诺笑着摇头,张道凌想了想,又磕了三个响头,呲牙列嘴的说:“爹?”眼角抖三抖,柴天诺忍不住望向小桃花,与这丫头当年那一声一样,属实有些心惊肉跳。
柴天诺再摇头:“还是错了,想想与你们讲过的故事。”张道凌猛的想起柴天诺讲过的西游记,立时又是三个响头,稍显犹豫的说:仟千仦哾
“师父?”
“然。”柴天诺笑着点头,张道凌又是三个响头,异常高兴地说:“师父,徒儿愿意,不过不要金箍!”
“金箍须得你自己戴,浩然正气,便是那金箍!”
锦鲤宗 上
“还必须得有金箍啊?”道凌儿咧嘴,柴天诺认真说:“不管人或事务,必须有所节制,即便他人不予,也要自己设下界限。”
“最可怕的心境,便是脱缰野马,无所限制!”柴天诺说的认真,道凌儿听得云里雾绕,终究只是一九岁童儿,哪想得明白那些道理。
轻摇头,柴天诺也觉得他无法明了,不过,早说总比晚说。伸出食指,一指点中道凌儿地眉心,八重龙蛇劲、寻星诀以及紫气决瞬间浮现与其脑海,柴天诺沉声道:“盘膝运行紫气决,观想诸子先贤!”因体质原因,若紫气决能修炼地起,以后修炼起来必然事半功倍,不过先其一点,便是看他能否产生浩然正气!
若无浩然正气,那星辰之力便无法转化,修炼速度自然大大不如。道凌儿紧忙盘膝坐下,照功法记载徐徐催动丹田,柴天诺凝神注视。
“爹爹,道凌哥能寻到浩然正气吗?”小桃花小声问,对于修习紫气决的前提条件,她知晓地分明。
“不知道,但愿能寻到,哪怕是芥子般大小。”柴天诺轻轻摇头,心说但愿有,虽然万千心性纯良之人究其一生也寻不到浩然正气,但是得浩然正气者,必然是心性纯良之人!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柴天诺脸上渐渐浮现失望,毕竟是自己收地第一个入门弟子,总希望其完美。
不过细想拥有浩然正气者,除了诸子先贤,这世上现知地,便只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与自己。
道凌儿不过一九岁稚童,未曾经历世事,自己的期待值有些过于高了。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柴天诺准备打断道凌儿的修行。浩然正气有无与运转时间长短无关,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强求不得。
手掌刚要落到道凌儿的肩头,柴天诺又猛的缩了回来,眼中尽是惊喜,道凌儿,寻到浩然正气了!
又过了刻钟,张道凌慢慢睁开双眼,眸子如星辰般闪闪发光,小桃花笑着说:“道凌哥眼睛好亮,起夜不用点灯了!”轻轻捏捏小桃花的脸庞,柴天诺笑了,这丫头,竟说大实话。
“师父,您说的不对!”张道凌皱眉,柴天诺好奇问:“哪里不对了?”
“观想诸子先贤寻不到浩然正气。”
“那你是如何寻到的?”柴天诺再问,张道凌真诚的笑:“观想您,浩然正气自来!”这一夜,柴天诺收下人生第一个入门弟子,建立宗门的心思,由此而生。
同一时间,神州大华都城洛阳钦天监,人头攒动,两位监正、星官,还有大批占星师观星士在各个仪器旁忙碌。
报数声此起彼伏,记录员趴在地上奋笔急挥,袁天册望着攒动星图叹气:“因柴天诺而延长的命数已经耗尽,周天命运大轮,再次开始运转了。”
“大世的劫难,终究还是逃不脱。”肖青风看着繁忙的人群细想,轻声说:“大监正,属下却不是那般看。”
“哦,青风有何见解?”
“与十多年前相比,大华乃至修行界,已经完全不同了。”见袁天册若有所思,肖青风接着说道:“便是蝼蚁,如今大世这蝼蚁远比过去强悍的多,哪怕依然毫无希望,但终究有了还手之力。”
“便是死,也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知晓,吾辈蝼蚁,也是有毒牙,可以伤人的!”袁天册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位副手,盏茶后朗声笑,轻点头:“然!”大华之南,古域,大地震颤,隆隆巨响传遍四方。
倒塌的建木主体化作的山脉在轰然坍塌,升腾起的烟尘直冲云霄,绿色光芒如流水般汇聚向残余的断根,一株直径最少十余丈的嫩芽,缓缓破开老木,伸向天际!
腊月二十,柴天诺细心教导道凌儿整整五天,然后在笔老纸老的主持下,正式行了拜师礼。
腊月二十一,与文房四宝罗睺说了一声,柴天诺身披大氅,腰悬霜离,迎着风雪离开了竹林书院。
他要去完成对蚕女洞中所遇彭铿立下的誓言,把翻天印,送回他的宗门。
无需知晓宗门名称,也不用知道行径,一点因果足矣。行走五里外,天地一片茫茫,再无半个人影,唯有狂风卷雪的呼啸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柴天诺跬步而行,却快若奔马,不是不能更快,而是不愿,这般速度正好,取的便是一个中庸。
这次出来有关彭铿之事只是其一,想要再多寻找几个好苗子,也是主要目的。
那般神奇的星辰体都被自己找到了,保不齐便有其他神异体质送上门来,毕竟老话说得在理,好事成双嘛!
前行百里,雪暴消失,回身望,天地茫茫,黄白二分。柴天诺寻着因果线一路向西,千里后沙海消失,一条蜿蜒起伏山脉出现。
山峦不高,最高不过三百丈,低的地方,只有二三十丈。顺着一条被人踩出的山道一路向上,来至隘口,景象两重天。
东坡荒芜,放眼尽是无边沙海,植被几乎看不到,山坡尽是嶙峋怪石。
西坡葱郁,远望尽是密林绿地,便是一块坦露地面都看不到,徐缓的山坡长满各种植被,更有鸟叫兽鸣不断,半点冬日景象不见。
柴天诺笑了,放慢脚步,沿着山道下行。若是让大世百姓见到此景,必然会认为是仙神作为,但经历过前世应试教育的柴天诺却知晓,这不过是一种地形与地貌的影响。
山脉环抱,寒风被阻挡进不来,且小盆地内水流充裕,落雨众多气候温暖,自然植被众多。
因经常有人行走,小道踩得坚实,柴天诺走的顺畅,不时摘一枚路边野果,入嘴酸涩,回味却是清新的紧。
下了山坡,渐有人烟出现,雕梁画栋在林木间时隐时现,透着一股静谧的美。
再行五里,前方竟是一个及其清澈的湖泊,中心有一块石头,质地不明,在阳光照耀下竟然冉冉发光。
柴天诺捧水饮,清凉甘冽,果是一方养人之地。湖边有一大片建筑,一个石碑孤零零立在前方,柴天诺看着上边的字轻读:“锦鲤宗。”
锦鲤宗 下
回头望望湖中大石,柴天诺恍然笑,意境不错,鱼跃龙门。行过石碑,越靠近建筑温度越高,山东山西本就差了数十度,到得此处,更有些许夏日感觉,属实让人心中感到惊奇。
行了数十丈,脚下已不是踩出小道,而是规整的青石路,路上慢慢有了行人,身上穿着多是道袍,有男有女,竟然还有带着孩子一家牵手而行的。
柴天诺轻笑,心下倒是了然,这是道家宗门内地道家修士,也可称为道士,却不象修行全真地道教道士,可以娶妻生子,不过却不知是修的哪一支。
此地看来常有外人出入,道士们见到柴天诺也不惊奇,皆有礼貌地颔首问好,大家气度显露无疑。
“道长好。”来到一位孤身道人身边,柴天诺拱手为礼,道人笑吟吟地回礼。
“某来此地了愿,您可知彭铿宗门所在,得彭铿所托,有物件需要归还。”
“彭铿?!”道人惊奇地说,声音都变了调,原本的风轻云淡消失的一干二净。
“噫吁嚱,彭铿乃是我们锦鲤宗的天下行走,消失已有二十载,宗门也曾广撒人手寻找,却无半点消息。”
“居士,他现在可好,是否还活着?”柴天诺一身打扮,半似道人半似书生,这声居士倒也相称。
“彭铿还活着,至于他好不好,某非鱼,安知鱼乐?”见柴天诺苦笑面容,道士便知晓,彭铿过的应是不咋地,恐怕还身处险境,不过八成是咎由自取,不喜别人帮衬,但是与其秉性无差。
“左右无事,贫道带居士去见宗主,宗门宽广,无人带领容易迷路。”道士转身便走,柴天诺道谢,随其一同向前。
走入建筑群落,扑面而来的便是清新花香,每栋屋舍周边都种有大量花草,看起来花团锦簇美轮美奂。
路上所遇住户皆是脸上带笑,一看便知心性不错。
“道长,这一路行来,你们锦鲤宗的门人属实不少,怕不得有个两三千口?”
“不止,居士所见只是湖畔,加上半山隐居之人,应是超过了五千人。”听闻道士所言,柴天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人的宗门,属实大的超乎想象。
毕竟只是一个宗门,而不是信众众多的教派。
“锦鲤宗人众如此多,之前怎么从未听过?”柴天诺疑惑的问,道士笑着说:“宗门算是半隐修,所有出去的人不多,且北域这偏僻地界,何处又比得上宗门内的恬静富足?”这话乍听倒是没毛病,柴天诺忍不住翘了翘眉头,有点明白彭铿为何要待在蚕娘洞穴不走了,宗门的统一毛病,宅!
穿过建筑群,沿着山道一路向上,头顶皆是茂盛树冠,阳光透过缝隙落下,斑驳幽静。
上行百丈,四层大楼依洞穴而建。柴天诺仰望嘴角抽搐,噫吁嚱,越来越对的上了,彭铿不止因妻女,恐怕还是懒得动弹,左右环境差不多。
道士带着柴天诺走过大楼,又在洞穴中穿行许久,来到一处静室,轻敲门,走了进去。
柴天诺明白为何道士说容易迷路了,便这般繁杂,八成这里的住户偶尔也得寻不到路。
入得静室,里边只一位须发皆白,穿一件麻布道袍的老道人,便是锦鲤宗老宗主,年岁已七十有八。
听闻柴天诺来意,老宗主叉手行礼,苦笑着问:“居士可能告知,彭铿如今可好?”这句问话便让柴天诺心喜,老宗主关心的是人,而非物,人情味让人心暖。
柴天诺回礼,把有关彭铿之事一一道出,老道人连连摇头,未曾想去了那般遥远的地方,这辈子,八成是见不到了。
取出木盒,柴天诺双手呈上,老宗主接过,看着盒中翻天印脸上浮现喜悦,终是宗门重宝,如今寻到了,怎地也算是件幸事。
“谢过居士!”老宗主再施礼,柴天诺紧忙还礼,正欲说话,却有一人猛然闯入室内,满脸冰冷的说:“那枚桃花秘境在何处,必须还回来,彭铿都是与翻天印放在一起的!”柴天诺挑眉,看其态度便知,定是来挑事的,于是指了指额头,笑着说:qqxδnew
“在此处,已经融为整体。”见老宗主面露好奇,柴天诺笑着把桃源福地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摊手道:“已融入体内,无法归还。”
“如此说来,桃源福地应是一朵五瓣,居士再有一瓣便可完整,到时福地必然有翻天覆地变化,贫道提前恭贺了。”老宗主,笑呵呵的拱手,柴天诺同样笑着回礼,来者见两人都不理他,更是恼怒,声音带着火气的说:“必须还回来,不然你便离不开锦鲤宗!”柴天诺依然未曾理他,而是笑着问老宗主:“宗主,桃花秘境可是锦鲤宗所有?”
“不是,那是彭铿游历所得,是他自己的私物,如何处置,是他自己的自由。”老宗主认真的说,柴天诺点头,轻笑着望向突然冒出的男子,心道你家宗主都这般说了,你还有何意见?
“宗主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但凡门人皆是宗门所有,他们身上的物件,更是如此!”来人依然不依不饶,柴天诺都有些惊了,敢如此和自己宗主说话,到底是何身份?
老宗主也不生气,只是摊手,无奈的说:“你这说辞我从未听说,即便如此,居士已融入体内,根本无法返还。”
“且居士不远数万里返还翻天印,已是莫大的恩情,如你这般说话,岂不是恩将仇报?”
“我管他恩不恩将仇报,必须交出来,如若不然,便抽魂裂魄,怎地也得把桃花秘境收回来!”来人边说边从背后拔出青锋一柄,眼中尽是贪婪神色。
“李玉啊李玉,你们这一支过于张狂,会为锦鲤宗惹来大祸!”老宗主叹气,柴天诺轻声问:“宗主,可是因你丹田受损,才让这些宵小爬到了头顶?”
“让居士见到宗内丑事,贫道属实惭愧。”老宗主满脸羞愧的说,柴天诺一入静室便发现了,老道人丹田运转不畅,虽是九品知天命的境界,却怕是连染尘的本事都用不出。
久病成医安期生 上
“哪那么多废话,看招!”
身为执事的李玉扬起青锋刺向柴天诺大腿,静室太小,许多手段无法使用。
“李玉啊李玉,你这便是在找死!”
老宗主让到一旁,轻轻摇头。
柴天诺挑眉,食指冲刺来剑尖一弹,便听噹的一声响,堪称重宝地青锋剑立时碎成数十段急射而出,在李玉身上割出一大堆口子。
若非他手下留情,只此一下便能轰碎这嚣张跋扈地执事!
“忘八端,五行雷法!”
李玉立时恼了,身为五仙的他猛地抬起右手,立时便要在狭小空间使用大招。
柴天诺皱眉,这招威力不小,自己倒是不怕,可受了重伤地老宗主必然顶不住,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心思如此阴损,需要与你些教训!”
五彩雷光刚刚乍现,便被柴天诺收入掌心,轻轻一握,便化作青烟消散,李玉面上皆是震惊,这看起来文质彬彬地家伙,到底是何境界?
“好生反省一下,若改不过来,便死在里头!”
柴天诺一指点出,李玉瞬间消失。
“啊~~~”
李玉便觉自己瞬间坠入无底深渊,一直往下沉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嘭的一声坠入水中,待其狼狈从水中浮起举目四望,立时一怔。
左侧黄沙延绵不见尽头,右侧碧水连天一望无际,自己这是到了哪里?
正在迷茫,身后突有波涛声起,李玉回身却被吓了一大跳,一条数丈长的狰狞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五行雷法!”
一辈子置身沙漠腹地,李玉哪认识如此巨大的鲨鱼,想都不想便是自己最强的招式。
“轰!”
便听一声爆响,鲨鱼被狂暴雷法劈的粉碎。
“怎么会,这样。”
李玉看着自己碎裂的身体,喃喃说了一声便沉入水底,无数鱼虾涌上,顷刻只余白骨,魂魄冲天而起。
云端之上,正在御风飞行的倪大志猛的顿住身子,玉霖道长好奇的问怎么了,倪大志咧嘴:
“那位存在让某出手,让一魂魄转生不得善,还要用些缺德的手段,让他知晓何为人间疾苦。”
“主宰说话岂能不听,赶紧做便是,犹豫个什么劲!”
玉霖道长瞪眼,倪大志点头,伸手一勾,立时从轮回大道抓出魂魄,轻轻一点又扔了回去。
柴天诺忍不住咧嘴笑,速度够快的,刚进轮回十二连珠便投胎转世了。
笑罢,柴天诺又好奇的说:
“我把那叫李玉的执事投入秘境,老宗主半点不生气,难不成你们间的对立,已是水深火热?”
“算不得水深火热,不过是架空罢了。”
老宗主摇头,紧接苦笑着说:
“李玉也算罪有应得,在一位仙人面前那般猖狂跋扈,纯粹是在找死。”
“老宗主从何得知,我是仙人?”
柴天诺挑眉,老宗主指指自己的眉心,布满褶皱的皮肤缓缓裂开,竟显现出第三只眼!
“仙人面前不敢说谎,老道曾得异宝,因之觉醒天眼,所以能看到他人不能看到的东西,比如境界。”
柴天诺倒吸一口凉气,这本事属实了得,从来都是境界高的能看透境界低的,老宗主反而行之,了不起!
“仙人,李玉可是死了?”
“不同世界的事情,也能看得出?”
柴天诺再吸一口气,天眼简直逆天,竟能看透世界,老宗主妥妥是个宝!
“……您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未成想,李玉真的死了。”
老宗主叹气,柴天诺轻笑着说:
“放心,轮回世界与他来说无谓生死,某只是想让他在里边尝尝人情世故,受些惩罚。”
“里边时间流速与大世完全不同,轮回上两三世我便把他放出来,与他没有坏处。”
老宗主咧嘴,两三世,这得遭受多少劫难。
今生短短四十年,与两三世相比只占几分之一,出来以后,性情八成会大变!
去了恼人的家伙,柴天诺坐下与老宗主闲谈,期间说起了受伤之事,老宗主苦笑:
“只能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已到了知天命,偏想更近层楼,往炼气大圆满再进一步。”
“只可惜老道并非那种气运之子,将一涉及便被法则迎头一击,伤了道基,落得如今这般模样。”
“确实过于赶了。”
柴天诺点头,抖手取出一个小石瓶递了过去,笑着说:
“不过人生定数不同,不搏一搏,怎知行与不行?”
“这是?”
老宗主接过,眉头不由轻挑,柴天诺轻笑:
“清灵之水,只此一滴,莫要浪费。”
老宗主腾的一声跳了起来,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把柴天诺吓了一跳,清灵之水确实珍贵,可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强烈吧?
正衣冠,老宗主双膝下跪稽首叩拜!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老宗主你这反应属实太过了!”
柴天诺紧忙起身相扶,如此年岁的道友叩拜,妥妥会折寿。
“仙人,贫道俗姓冯名默然,锦鲤宗无道号,您称呼贫道默然即可!”
老宗主起身拱手,腰快弓成了九十度,柴天诺无奈再扶:
“您这么大岁数,能不能不要如此?”
“某今年才三十出头,属实受不起这般大礼。”
不到三十的仙人,冯默然身子不由一颤,这已不是天资纵横,而是惊天动地!
“不瞒仙人,贫道实是有事相求,奈何身上没有拿得出手的物件,只能大礼参拜。”
冯默然苦笑的说,柴天诺想了想,轻笑问:
“可是与清灵之水有关。”
“正是。”
叹口气,冯默然说起缘由。
十余年前,锦鲤宗一对夫妻诞下一子,年半便可行走九月便可清晰吐字,一岁半便能通读道藏,到得三岁便已开了丹田,堪称宗内千百年来第一神童。
“。。。。。。不是你们宗内,便这般神异,天底下也找不出来几个!”
柴天诺咧嘴,自己这往昔的三百里神童与之一比,属实差了不少。
冯默然苦笑,接着说。
那名叫安期生的孩子五岁前无人可比,锦鲤宗上下对其也抱有天大希望,这般逆天灵性,说不定便能突破限制,成为锦鲤宗第一位炼气大圆满。
只可惜五岁后,其不断生病,身体一日比一日差,长于医术的锦鲤宗使了万般手段也未曾逆转这种趋势。
久病成医安期生 下
直到有一天,一对游历天下的邋遢道人,因吃霸王餐被捉,遂以看病来抵饭资,却是让锦鲤宗人大笑不止。
毕竟锦鲤宗术法医术双绝,在自家门前谓医术高超,岂不是班门弄斧。
怎料邋遢道人却有常人不能及的本事,一眼便看出从身旁经过地安期生地问题,几句话把病症说的通透,属实让以冯默然为首地锦鲤宗门人吃惊。
“。。。。。。你说地邋遢道人,是不是叫清风,他那徒儿,则叫明月?”
柴天诺眼角抽搐地问,冯默然连连点头,惊喜的问:
“仙人您也认识他们?”
“不是认识,是太熟了!”
太熟了仨字柴天诺是咬着牙根说,一猜便知,哪也少不了那二位的身影!
冯默然咧嘴,看仙人这表情,莫不是仇家?
“我和清风道长明月小师傅相熟,因果纠缠,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的,冯宗主往下说便是。”
柴天诺苦笑,冯默然点头,接着说道:
“清风道长直言,安期生这孩子资质超群,乃是世上罕见的无上道体,只可惜生错了年代。”
“若在灵气异常充裕的神话时代,以其资质,必能于短短数十载内步入仙途。”
“无上道体需大量灵气维持,可如今天地断绝,其无以为继,只能消耗先天真元,直至被活活耗死。”
“清风道长说得明白,我等不死心,便问可有解决办法,哪怕是毁掉孩子的无上道体,只要他能长命百岁便好。”
“清风道长坦言,无解,想要活命只能寻含有大量灵气的天材地宝维系。”
“除非能遇到拥有清灵之水的冤大头,不计成本相助,直到其进入染尘境界,体内自成循环,那才有救。”
“安期生的父母为了他拼尽全力,奔赴各个险地采摘天材地宝,却最终双双殒命,只能说,这孩子的命属实不好。”
老宗主说完,柴天诺忍不住摇头,真是巧到了极点,自己想要寻神异体质,结果这神异体质便自然而然出现在眼前。
不过有清风道长掺和,再巧的事情,也算不得巧。
静心思索片刻,柴天诺开诚布公的说:
“冯宗主,若只要保住孩子的性命,些许清灵之水倒算不得事。”
“可若要那般大的消耗,直到把他送入炼气染尘,说实话,于某来说损失确实有些太大。”
“彼此非亲非故,某无义务那般行事。”
“仙人,这些事贫道早已想好,您可收安期生为徒,以他的资质,定不会污了您的名声!”
“对了,仙人尊姓大名还未知,可能降尊告知贫道?”
冯默然拱手问,柴天诺咧嘴,轻笑说:
“姓柴,名天诺。”
“好名字,仙人……”
话说半截冯默然猛然惊醒,望着柴天诺的眼中尽是震惊。
“您、您不会就是传说中飞仙的那位神州第一天骄,大华柴太保吧?”
“正是。”
柴天诺点头,十多年过去了,未曾想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号。
“难怪,天地断绝后,也只有您这般的人物,才能步入仙道。”
冯默然感慨的说。
“冯宗主之前说让某收安期生为徒,若是那般,锦鲤宗岂不少了一位天纵之才?”
“照常来说是那样,不过贫道却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您看可行?”
冯默然轻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柴天诺眨眨眼,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挣得柴天诺同意,冯默然立时带他走出洞穴,顺
着山道走回建筑群,来到一栋独处一处的小楼前。
“这里怎的如此多人?”
楼前排起的队伍怕不得有四五十人,柴天诺好奇的问。
冯默然苦笑:
“老话说得好,久病成医,安期生常年有病在身,自对医术钻研得紧,虽仅十七,却已是锦鲤宗数一数二的良医。”
“虽说锦鲤宗术法医术于道家传承闻名,但不可能每个人都能自医,便只能麻烦安期生这孩子。”
柴天诺点点头,冲冯默然嘀咕两句,插了个队,随前方之人步入二楼,却见桌后坐着一十余岁的小道人,长得异常清瘦。
“翟爷爷无甚大事,只是感了风寒,再加上岁数大了,取两副固本驱邪的药剂,服用三天便可。”
年岁虽然不大,但话语坚定,中年人扶着老年人道谢离去,柴天诺坐下,笑着伸出左手。
安期生上下打量一番,有点惊奇,锦鲤宗很少有外人来,这还是第一次,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便是书本上说的白衣秀士。
虽是第一次见,安期生却觉的亲切,一种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亲切。
捉住柴天诺的手腕,安期生静心切脉,过了十几息,有些疑惑的问:
“先生脉象及其强健,但跳动过于缓慢,平时可有头晕眼花症状?”
“未曾有,倒是经常晚上睡不着,有时十几天也不曾合眼。”
柴天诺笑着说,安期生倒吸一口凉气:
“十几天不合眼,心力怎能撑得住!”
“先生病症特异,小道能力有限,不行我去找宗主爷爷过来与您看看?”
“不用找,我来了!”
冯默然笑呵呵的走了上来,冲柴天诺拱手说:
“仙祖是在逗你玩,谁生病他也不会生病!”
“仙祖?”
安期生有些发懵,这是什么称谓?
柴天诺轻笑,手腕一抖,一枚青色桃子现于手中:
“尝尝这冬日里的仙桃,口感比当季如何?”
见面与桃,这位柴仙人的见面礼,还真是有些独特。
安期生接过桃子,见冯默然冲他点头,便略显犹豫的咬了一口。
咔嚓,桃肉清脆入口清甜,安期生的脸色却骤然一变,仔细端详桃子几眼,又是一口,紧接便是几大口,眼泪却是禁不住流了下来。
“先生、不对,仙祖,这是什么,许多年了,身体从未这般舒服!”
“一枚用灵泉水灌溉长大的仙桃,与你正对症。”
柴天诺点头,正颜说:
“安期生,你的无上道体生错了年代,想要治好,唯有入我门下,可愿当我弟子?”
安期生一愣,忍不住望向冯默然。
自己可是锦鲤宗的门人,于宗主面前拉人,这也太过了吧?
“莫想太多,仙祖宗门乃是锦鲤宗上宗,且是宗门膜拜祖师之一,你依然是锦鲤宗门人。”
谢师兄指教 上
这便是冯默然想出的法子,尊柴天诺为宗门祖师,柴天诺所建宗门为锦鲤宗上宗,锦鲤宗为下宗。
如此操作安期生即不用背宗,又能为锦鲤宗拉一天下无敌的靠山,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便是柴天诺刚听闻这个法子时,也是忍不住赞叹连连:“冯宗主,看你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未成想骨子里也是个算计颇多地老狐狸啊!”一句话说地冯默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法子是好,可若柴天诺不同意,那便是白费。
“开个玩笑。”柴天诺拍拍老宗主的肩膀,表情正色地说:“即入某宗门,便需依照宗门规则办事,若行那奸恶之事,某柴天诺当年地手段,想必你也知道。”看书喇冯默然眼角微跳,作为神话时代之后步入仙道地第一人,柴天诺的事迹,修行中人哪有不知道的。
柴仙人以武入道,杀伐开悟,成兵家圣人!经其指挥采生不下数千万,垒起的众多京观如今还是兵家弟子膜拜的圣地。
称其为古往今来第一杀神,不虚!
“但请仙祖放心,上宗规则锦鲤绝不会有半点违反,但有逾越,天打雷轰!”冯默然叩首,柴天诺允他施礼,扶起点头:“那便如此定了,服下清灵之水,身为宗主,若无实力如何让门人听命?”
“喏!”清灵之水入腹历时生效,冯默然感慨万千,本以为要带着伤残之躯去见宗门先辈,今日却更进层楼,这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处处充满惊喜。
“仙祖,还请赐下上宗门规,我等也好细心揣摩。”冯默然拱手,柴天诺咧嘴摇头:“没有,以良善为界便好。”冯默然嘴角抽搐,那刚才自己还发个屁的誓,再拱手:“仙祖,还请赐下上宗名号,我等也好日夜膜拜。”
“……还未建立,等成立了某再通知你。”
“呵呵。”
“呵呵。”冯默然把柴天诺的身份说出,安期生双眼几乎瞪裂,未成想,仙祖竟然真是仙人,且是传说中的,那位柴天诺!
“既已知晓,某再问一次,安期生,可愿入我门下,当我亲传弟子?”柴天诺正颜再问,安期生扑到叩首,哽咽的说:“此乃天大福分,弟子愿意,一百个愿意!”
“然。”柴天诺轻笑点头,心中甚为高兴,又一神异体质入得门下,此次西行收获颇大,甚好,甚好!
于锦鲤宗留宿,冯默然紧急召唤所有高层通告事情缘由,众人皆是有些不能置信,但看到重伤的宗主不但恢复,且还更近一步成了炼气大圆满,却又不得不信。
第二日行归宗认祖大典,五千八百余人聚于石碑前空地,望着一袭白衣的柴天诺,怀疑倒是占了九分。
柴天诺早已与空地布下法阵,毕竟人数众多,也不废话,一挥手直接把他们收入轮回十二连珠。
“这是秘境?”众人看着时空转移突然出现的陌生景色,忍不住惊呼连连。
突有哼声如雷,众人猛抬头,却见柴天诺站于云端俯视,身旁十位金甲仙将簇拥!
“叩拜仙祖!”冯默然第一个行稽首大礼,哗啦啦数千人同时跪下,心悦诚服叩拜。
不用问,能飞空者,必为仙家。
“说个明白,归宗门认某为祖,并非让你等今后可恣意妄为,而是为你等带上枷锁,从此以后慎言慎行。”
“尤其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趁冯宗主伤重架空,可是守距之人能为?”见众人面上茫然,柴天诺扬手,云端显现李玉昨日行为,然后便是三世轮回,其中惨状,看的众人触目惊心!
“老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死,并非终点。”
“有时死,反而是种幸福,便如李玉。”
“而我,便是你们头顶神明!”为冯默然站好台,柴天诺再挥手,所有人离开轮回世界再次返回大世,皆是满脸沉思。
身为宗主的冯默然虽有实力,但生性过于温和,虽说锦鲤宗绝大多数也是同样秉性之人,可总有些李玉之流不安分。
在外人面前那般不将宗主放在眼力,若是其他宗门,只有一死。中午吃过一顿便饭,柴天诺领着安期生准备离去,锦鲤宗所有人相送。
柴天诺摆摆手,转身便想携安期生飞离,却被冯默然扯住衣袖:“仙祖,这又过去挺长时间了,您还是把李玉放出来吧。”轻拍头,柴天诺咧嘴笑:“都忘记这事了!”大袖一挥,身穿舞娘服饰,擦脂抹粉浓妆艳抹的李玉立时滚落在地,那妖娆模样看的柴天诺直咧嘴,倪大志和玉霖道长,到底做了什么?
!嗖的一声,柴天诺带着安期生化虹飞走,即便如此,也未吸引众人多少目光,毕竟李玉的模样,属实太过惊世骇俗!
“宗主,大家伙,我出来了?!”李玉看着熟悉的面孔,先是惊喜,随后便是嚎啕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权利钱财都他娘是狗屎,原来平平淡淡才是福!”看着翘着兰花指撅着屁股哭个不停的李玉,冯默然瞠目结舌,这家伙,到底在轮回世界,受了何种摧残?
“李玉,真的看透了?”冯默然轻声问,李玉趴伏在地边哭边说:“透了透了,全他娘透了!”
“再透下去,腚片都保不住了!”
“……”安期生看着脚下飞速后退的大地,满脸都是震撼,忍不住抬头望向自家师父,眼中尽是崇敬。
“师父,宗门可有师兄师姐在?”
“自然是有,不过入门弟子便只有你和张道凌两人。”
“张师兄想必也是万里挑一的天纵奇才吧?”
“嗯,与你相仿,你是无上道体,他是传说中的星辰体,皆是世上罕见。”说话间两人落下云端,往前五十里便是富克锦城,柴天诺领着安期生步行向前。
见安期生面有疑惑,柴天诺便笑着解释:“大世红尘便是烘炉,想要更进层楼,便须融入进去,高高在上的仙人,如何能体悟人间百态?”安期生若有所思点头。
狂风卷雪数日未停,地上堆起米深积雪,师徒俩不用术法不运真气,一直走到天色将黑才回到竹林学堂。
谢师兄指教 下
竹林学堂周围积雪甚少,学生家长隔段时间便过来清扫一次,与他们来说竹林学堂不止是一所学堂,更是他们心中的圣地!
柴天诺与安期生刚进入院门,文房四宝便和罗睺迎了上来,小桃花更是扑入怀中使劲哼哼,几日不见,属实想念爹爹。
罗睺拿着扫炕笤帚给柴天诺扫身上的雪,其他人则好奇地问安期生来历,柴天诺笑着说:“这是某新收地弟子,道凌儿在干啥,赶紧把他叫来,师兄弟怎么也得碰个面。”
“好清秀的小道士。”墨娘拿着笤帚一边帮安期生扫雪,一边笑着说,许久未曾受人如此招呼地安期生满脸尴尬,心中却是滚烫。
砚龟转身冲房后大喊:“道凌儿快出来,主公与你带师弟来了!”安期生紧忙整理衣冠,星辰体地师兄可是师父地开山大弟子,想必长得异常威严,自己须留下好印象。
“哪那哪那,吼吼吼,我有师弟了!”安期生闻言一愣,心道师兄的声音怎地如此稚嫩,未等他想明白,只穿一身短打,冻得鼻青脸肿拖着两条青鼻涕的道凌儿便跑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雪球。
“这、这”安期生的嘴巴有点抽搐,柴天诺哈哈大笑:“对,这便是你师兄,年方九岁!”
“哈哈哈,师弟长得一表人才,为兄见到甚是喜悦,走,堆雪人去!”道凌儿拉着安期生的手便走,安期生满脸绝望的望向柴天诺,柴天诺笑着冲他摆摆手:“去吧去吧,师兄有令怎能不从,这也是人生历练!”噫吁嚱,我宁可不要这种人生历练!
安期生满脸绝望的被道凌儿叫走,小桃花在柴天诺怀里腻歪几许也兴致勃勃的跟了过去。
已经十七的安期生一边堆着雪人,一边重重叹了口气,想己也是上境级别的术师,却陪俩十岁不到的娃娃堆雪人,怎一个无奈可以形容。
“师弟,你走神了,这样不好。”低着头捏雪球的道凌儿,声音沉稳的说,安期生不由一愣,这语气可不像娃娃。
“无论什么事情,既然做了便要做好,三心二意可不行。”
“生活如此,修行也是一样,敷衍的态度,乃是修行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回头,道凌儿脸上是远超年岁的认真,安期生闻言身体一振,想了想,叉手冲道凌儿行礼,诚恳说:“谢师兄指教!”
“不客气,来,先帮我把鼻涕擦了。”道凌儿咧嘴笑,两条青鼻涕如同两根大豆虫。
“。。。。。。”时间过得飞快,热闹的大年很快过去,出了正月,竹林学堂又开始动工,这次起的不是土屋,而是几栋精致的木楼。
因着安期生的到来,学堂有了不小的变化。锦鲤宗教导的很好,但其所学主要是道藏及各种道家经典以及医药丛书,对四书五经涉猎不深,毕竟出身乃是道家道士,日常里的道经诵读必不可少。
一座小楼专门为其所有,算是道观医房的结合体,如此好的医术不能瞎了,闾左之地穷苦以后看病找他便是。
寻星诀紫气决的修炼已经开始,安期生对浩然正气的寻找远比还是孩子心的道凌儿快得多。
毕竟医者父母心,多年的自身伤病及免费行医,让他体悟颇深。
“。。。。。。师父,这两门功法弟子是不是接触的过早了?”细细于心中诵咏,安期生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两册功法直通无上大道,他人可望不可及的仙途,不过是功法的起步。
“不早,锦鲤宗的功法有残缺,能入筑基便到顶,一个小小真人,岂能是某弟子的终点?”柴天诺笑着说,安期生咧嘴笑,比哭还难看,心道不愧是师傅,仙人都不入法眼。
日常除了练功看病,得闲时安期生还会随堂听课,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词组,柴天诺都能伸引出不少道理,属实让他叹服。
跟堂次数多了,柴天诺便于某日考教一番,然后大乐,这孩子属实不错,你说怎地便这般多才多艺那?
从那以后,安期生又多了一个任务,简单课程由其代课,没过多久,安小先生的名号也慢慢被人叫了起来。
在竹林学堂,安期生与山涛关系最好,毕竟两人年龄相仿,与道凌儿却是最触霉头。
好容易有个师弟,道凌儿那是整日介叫个不停,安期生没有法子,只能受着。
毕竟道家宗门都是如此,先入门者为达,这大小长幼讲究着那。阳春三月来临,哪怕这苦寒的北域也多了几分嫩色,尤其学堂那已扩成人工湖泊的水塘边,草木长得分外旺盛,望眼处尽是葱郁。
中午膳食刚刚结束,学生们围着湖泊散步,刻钟后便要回屋午休。这午休还是柴天诺特意嘱咐的,如今这年月,常人哪有午休这一说。
墨娘带着几位厨娘收拾清理碗筷,罗睺拿着大笤帚在扫院门口的道路,不是为了清理杂物,只是让碎石路更加平整。
“这便是那个竹林学堂,也不怎么滴嘛!”伴随嘈杂声响,一大群人从院门口涌了进来,都有长衫罩身,人。
人多路窄,罗睺又在扫地,读书人便踏入两旁嫩超超的草地,想要绕过,这举动立时把罗睺激怒,扬大笤帚便是一顿拍:“忘八端,都是读书人却怎的半点礼仪不讲,不走道走草坪,便不知爱护花草?!”大笤帚打的又狠又准,二十余读书人吱哇乱叫的躲回碎石路,痛的呲牙咧嘴,脸上头上尽是红痕,看的正在池塘边喂鱼的安期生直笑。
读书人顺着碎石道规规矩矩的走,一过了小桥便开始呼和起来:“竹林学堂那个管事先生出来,有客到访不知出门迎接反而纵恶奴伤人,可懂礼义廉耻?!”柴天诺正在与笔老纸老聊天,听闻此言眉头立时微微皱起,慢条斯理的说:“罗睺,不请入门是为贼,把那不通人事的家伙扔出去。”
“喏。”罗睺领命,一把抓住舌燥之人的脖颈,嗖的一下扔了出去,至少飞了十多丈,嘭的一声落地。
由于用的是巧劲儿,那人并未受伤,在地上滚了三滚起身便跑。
第二十一章 文人相轻,亘古不变 上
想要闹事的读书人立时安静下来,便是傻子都能看出那位黑衣老仆绝非常人,更何况他们这些书山爬出的鬼灵精。
“来竹林学堂所为何事,直言,莫要废话。”柴天诺只是淡然一瞥,却让诸位读书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相互间言语再三,一瘦高中年被推了出来,强自镇定地说:“不过一小小蒙学,却在周边闯下偌大声名,我等近日来便是为了拆穿你地真面目,只一沽名钓利小人!”
“与你说个明白,趁早关了这可笑的竹林学堂,免得误人子弟!”
“放屁!”未等柴天诺说话,安期生直接怒了,一把鱼食洒出,半粒不差全糊到那人脸上。
“什么东西,闾左之地地孩子本无学上,也未见你等有哪个出来教育,家师免费教导让他们改变命运,你们这些家伙却蹦出来胡言乱语,一群欠揍地忘八端!”柴天诺和笔老纸老惊了,安期生这孩子秉性沉稳,今日怎地发了如此大地火?
柴天诺不知,几个月时间的相处,与安期生来说,自家师父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完人,听人如此说他,立时火气冲天,恨不得与他们一人二百大嘴巴!
“这、这学堂里怎么跳出个道士?”中年读书人吃惊的说,柴天诺拍拍安期生的肩膀,轻笑着说:“这是我弟子。”
“。。。。。。你到底是读书人还是道士?”
“攀书山渡学海,览人间岁月悟世间道理,你说我是读书人还是道士?”柴天诺反问,那人不耐烦挥手:“不与你废话,既然开了学堂,便按读书人的法子比对,你若胜了,我等便承认你有授业本事。”
“若是败了,便老老实实关了学堂滚蛋!”
“富克锦城数十年文道平静,便因你起了波澜,属实容不下你这搅屎棍!”中年书生说得上瘾,早已忘记刚才发生之事,旁边几个同来者拼命拽他衣襟都止不住,待罗睺将其举起,这才惊慌起来:“君、君子动口不动手,行事怎能如此粗”那个鲁字还未出口,便让罗睺卷作一团扔了出去,咕噜噜二十余丈,滚蛋一词倒是配的甚为贴切。
“有句话,需与你等说个明白。”柴天诺负手行过小桥,来至一众读书人面前,目光落处无人敢对视。
“你们算什么东西,某教不教书用得着你们同意?”
“输了便要某关停学堂滚蛋,好不要脸的说词!”
“只说某输了怎地,却不说你等输了怎地,面皮都扔家里没带?”说辞辛辣,刺的一群读书人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毕竟之前两位仁兄下场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再触霉头。
“说甚数十年文道,若你等便能代表富克锦城文道,那这车师地区的首府,便彻底完蛋了!”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虽说读书人都是能言善辩的主儿,但大家伙谁都不是傻子,强权在前,如何敢乱说话?
“无话说了?”柴天诺轻笑摇头:“别说未与你们机会,要比什么尽管说,某承下了,只是莫要牵扯孩子,他们的未来大于天,岂能让你们这帮酸腐左右!”见柴天诺应允,读书人兴头立时高涨,答应便好,待赢了他,把他不学无术的名声四处那么一散播,看他学堂如何还能办得下去!
便因竹林学堂,城内以及周边镇子里的私塾日子都不好过,原本教几个生僻字便能敷衍过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拿不出实在的进展,交了束修的家长能指着鼻子骂祖宗!相互协商一二,一儒衫袖口绣有菊花,面上扑粉唇抹胭脂的男子上前,翘着兰花指拱手说:“竹林先生既然应允,那学生便请教一番书本上的浅薄知识,您且听好。”柴天诺点头,略微后退半步,这家伙身上到底熏了多少香料,丈许之外都有窒息感!
不过这种考教般的比试还真是许久未曾有过,如今再来,属实有些怀念的感觉。
“咳咳!”菊花男咳嗽两声,拱手说:“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何意?”biqμgètν.net说完这话,菊花男忍不住回身,冲众位仁兄挑眉,这句话牵扯孝道,解意稍有偏颇便是大错,实乃坑人最佳语句。
柴天诺轻摇头,经历过前世教育,自然对这句话有些微词,但与今世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金玉良言。
毕竟时代时空不同,理念自然不同。
“侍奉父母,若有过失须委婉劝告,若说清了却未被接纳,依然要尊敬他们,不要忤逆对抗,继续操劳而不怨恨,我说的,可对?”柴天诺反问,菊花男脸上笑意僵住,思量再三想要挑出病处,怎奈这释义虽不出彩,却四平八稳,属实挑不出毛病,只能拱手:“竹林先生释义精辟,无漏,学生敬佩!”柴天诺回礼,虽说眼前男子有些娘娘腔,但与己起的号甚得心意。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何意?”菊花男再问,柴天诺笑,这可是前世名言,莘莘学子何人不知?
“学习时不可一味照本宣科而不知进行思考,那样容易陷入无趣、迷惑而无所适从。”
“但若只是思考却不进行学习,也会因没有知识积累而得不到更有价值的结论,毕竟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无坚实地基,一切都是空。”众读书人齐咧嘴,奶奶个熊的,说的真好,比从神州传来的那些释义本子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竹林先生,这段话语的意思,到底为何?”菊花男思量许久,抛出一段大学经典,这段话语释义众多互相驳冲,他已不是考量,而是在请教。
柴天诺略做思考,认真说:“这段话莫要过多解读,诸子先贤留存,并非为了考教,而是知识传承!”
“其义浅显,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才能获得知识,有了知识后,意念才能真诚。”
“意念真诚后心志才能端正,心志端正后才能修养身心。”
“身心修养好后才能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后才能治理好国家。”
“治理好国家后天下才能太平,如此而已。”
第二十一章 文人相轻,亘古不变 下
“如此而已……”菊花男沉思许久,叉手、大躬身,诚恳的说:“谢竹林先生解惑!”说完,菊花男转身便走,一读书人好奇问:“李怜花,怎么了,为何转身便走?”
“不为甚,只是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菊花男头也不回的说,一众人等脸面齐僵,谁也不是傻子,李怜花说自己像个小丑,那大家伙更是。
“下面该如何做?”一人轻声问。
“这竹林先生八成长于四书五经,对典籍释义背地滚瓜烂熟,有些家伙便是记忆超群,得从其他方面入手才行。”
“哪个方面?”
“看急智,不考记忆地。”
“策论?”
“一篇策论少说一两个时辰,哪有那个时间浪费!”
“那便诗词?”
“然!”
“商量妥了?”柴天诺轻笑着问,远处李怜花的身影尤可见,虽说表象有些娘炮,但内里却是个果断之人,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妥了,便比诗词,不知竹林先生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但说无妨。”
“便以你地号为题目,写竹即可!”
“以何为胜?”
“诗不断,前后押韵即可。”
“你等人众战我一人不嫌害臊?”柴天诺乐了,二三十人战自己一人,这些家伙真是不要脸了!
一干人等又是一阵思量,觉得确实不好,即便赢了也会留下诟病,便大度地说:“只要你能写出十首与竹相关诗词,那边算你赢,如何?”
“那便不用比了。”柴天诺轻摇头,张口即来:“一节呼龙万里秋,数茎垂海六鳌愁;更需瀑布峰前种,云里阑干过子猷。”
“这一首,可算?”众人点头,韵味十足,怎能不算?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可怜今夜月,不肯下西厢。”
“可算?”
“……算”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
“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可算?”
“算。”柴天诺娓娓道来,诗词早已超了十首,众人先是震惊,然后茫然,到最后,只剩叹服。
相视叹气,众读书人齐拱手:“先生才高八斗,我等叹服,诗词一道,便不用比了。”
“真地服了?”
“心服口服。”趾高气昂来,黯然失色去,安期生甚为高兴,柴天诺却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情。
“来时那般嚣张,二三十人却被师父一人压制,看他们以后还能抬起头来!”安期生高兴的说,柴天诺拍拍他的肩膀,笑言:“这便是文道的毛病,文人相轻,亘古不变。”说罢,柴天诺望着那群有些萧瑟的身影,轻声说:“看来,富克锦城里的私塾,日子不好过啊。”一听此言,安期生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想想也是,几人闲着无聊找事还可能,二三十人一起来,必然有其原因。
竹林先生的声名因此事更胜,乃是车师地区无可争辩的文道第一人,名士的身份确已坐实,假以时日,大儒的地位也是跑不掉。
这一日,李怜花等人正在上课,看着堂下心不在焉的学生也是满脸无奈,人心都散了,队伍属实不好带。
“先生,有人找!”一位正在溜号的学生指着屋外喊,李怜花扭头一看不由愣了,来者正是在竹林学堂大打出手的那位黑衣老仆。
咽口吐沫,李怜花有些胆怯的走出屋外,叉手行礼,小声小气的问:“老先生,不知找学生有何贵干?”
“竹林学堂要扩建,为成立竹林学院做准备,欲择选私塾做下属学堂,自明日起我家主公夜间亲自授课为师之道。”
“二十课后考核,过者便取,不过者继续学,直到通过为止。”罗睺波澜不惊的说,李怜花先是一喜,紧接脸色又是一暗,有些沮丧的摇头:“竹林先生的课程相比精彩,只可惜我等需要谋生,若无束修,根本无法养家糊口。”
“如此看来,要另作打算了。”
“你想多了。”罗睺摇头,心道主公果然想的通透。
“除主院免费教导穷苦,其他下属学堂还是照旧运作,尔等需想明白,我家主公的良苦用心!”闻言,李怜花面露惊喜,冲罗睺深施礼。
罗睺正颜叉手还礼,这是代主行礼,必须恪守礼数。第二日戌时,竹林学堂大教室内灯火通明,加上周边郡州共五十一位私塾先生齐稽首,行弟子礼:“拜见先生!”柴天诺未曾阻止,坦然收了礼数。
自这日起,竹林学堂名声更胜,随着第一批通过考核的私塾先生走向四面八方,文坛圣地的称谓,隐隐有了雏形。
其后培训班举行了数次,竹林学堂下属学堂不但遍及整个车师地区十七郡三十三军州,还向大都护府下属百郡急剧扩散,最远的,已经入了距离最近的百国。
六月六,天燥如浴火,居住在北域百国之一的霜贵国肖岚山半月府的北地大儒潜龙先生抵达富克锦城外。
其跋涉数千里,便是为了见一见竹林先生,看北地,是否真的有可能出一位文宗!
两位文坛名士相见甚欢,切磋交流三日,潜龙先生下断言:“竹林先生高才,执北域文道牛耳,不弱神州文宗!”一句话震惊整个北域,许多人不敢相信,有文道荒漠之称的北域,真的能诞出文宗?
便在疑惑遍起之时,游历天下十一载,来自大华的名儒方泽儒也赶到了富克锦城外,三位名士谈天说地琢磨文章,感慨相见恨晚。
ъ又三日,方泽儒在讲坛断言,轰动整个北域!
“竹林先生之才,堪与比者,唯神州千年天骄,柴天诺!”
“且与已得道成仙的柴天诺相比,竹林先生少了太多狠辣,多了许多睿智温和,虽不能成仙,将来必然为圣!”与同为北域大儒有可能吹捧的潜龙先生相比,来自神州腹地的方泽儒的话,显然更能让人信服。
可谁也没想到,他对竹林先生的看法,竟然比潜龙先生的更高!消息传开,立时有无数北域书生背起行囊前往竹林学堂拜访,未来的文坛圣人便在那里,岂能不去朝拜!
第二十二章 世子李长庚 上
六月六大儒来相见,八月初,竹林学堂静悄悄,三十丈外却有诸多学子坐在凉棚之下揣摩文章。
但有时间柴天诺便会批阅策论文章,指出其中不足及该如何改正,态度认真,未因人数众多而烦躁,未来文宗文坛圣地执首的气质显露。
如今柴天诺所差的便是时间,待声名再胜,有几篇上好佳作流传,弟子辈有名人出,那这文宗甚或文圣地名号,便落到了实处!
竹林学堂地扩建一直未曾停止,随着诸多学子的到来,讲经堂、思贤院等诸多建筑次第拔地而起,所教所授已不止蒙学。
如今竹林学堂地规模远不是一个所谓地学堂所能比拟,新招聘地教习便有二三十个,学生更是突破了五百。
许多人提议把竹林学堂改为竹林书院,毕竟如今规模,便是北都的几所大书院都比之不上。
柴天诺笑着摇头说:“还差一点。”众人茫然,如此声名如此规模,还能差在何处?
柴天诺微笑不语,眉心处浩然正气汹涌。这半年时间,眉心处存储的浩然正气是往昔岁月数十倍,柴天诺感慨,果然,育人传道才是真!
丹田内真气与正气相合,掀起无数巨浪,这次,是真的要破境进入元婴了,所差的,只是一点契机。
北都,北域大都护李胤泽亲王背着手来回渡步,用颇为兴奋的语气说:“孤便知道,竹林先生定会成宗成圣,我北域将有自己的文坛圣地,看何人再说北域是文道荒漠!”
“孤这眼力价,还是那么犀利!”
“。。。。。。切,便会放马后炮。”
“你说什么?!”亲王大瞪眼,宇文志呲牙列嘴的说:“陛下圣明,眼力天下难寻~~。”
“今日高兴,便不与你这囊货计较,孙少师,与孤一起前往竹林学堂。”
“您是说,让世子入学之事?”少师轻声问,亲王点头:“不错,你等虽能教导,可终究少了几分灵性,且长庚身体又有变化,这些日子活命汤药没了来处,也该去富克锦寻寻来路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宇文志举手,上次便失了面见竹林先生的机会,这次可不能放过。
八月初八,亲王牵着自家大儿的手,望着眼前景象咋舌:“噫吁嚱,若非位置未变,孤都认不出,这是那个小小的竹林学堂了!”无怪乎他如此说,这片闾左之地西处,如今起了最少数十栋屋舍,新栽种的草木旺盛,打眼看去郁郁葱葱,于这荒漠之地点缀大片绿色。
若不明说,谁也猜不到,只是载下半年不到的成果。
“此处灵气竟如此葱郁,若非陛下明述,我真的不敢相信,这里原本是一片荒漠!”身旁一位文士感叹的说,他是大河派长老丁长山,五仙炼气士,身份和大华正一道差不多,都是守护天命之子,避免世间动荡。
“可能,这便是成宗成圣之人的本事,便是一方荒漠,也会因其改变,便如当年的乾坤二圣。”少师孙思贤若有所思的说。
亲王、世子、丁长山、孙思贤还有宇文志,一行五人走向挂有竹林学堂牌匾的院门。
虽说如今学堂的面积早已大了十倍不止,可最早那几间土屋以及篱笆墙和院门依然保留下来。
闾左子弟每日认真学习,与墙外喧嚣截然不同,幽静到了极点。罗睺拿着大扫帚轻轻扫着地面,见一行五人大步往前,便轻声说:“我家主公正在学堂上课,莫要打搅,有事在凉亭稍待。”宇文志一听这话恼了,上前一步来到罗睺面前,刚欲开口喝骂,却被罗睺一个眼神逼了回去,汗水立时流了下来,拉着亲王衣袖便走。
五人在凉亭坐下,石桌上摆放有茶壶茶杯,亲王一摸竟然还尤有余温,便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脸色有些发白,满脸震惊的宇文志,调笑的说:“这是怎地了,我们横行霸道的宇文大神仙,怎么突然萎了?”
“。。。。。。那黑衣老者,八成是位超乎想象的高手!”宇文志抹去额头汗水,心中犹悸,便只一眼,丹田都差点无法运转,远不是自己能够抵挡。
“一位老仆都有如此境界,竹林先生果然不简单!”孙思贤轻点头,丁长山笑笑刚欲说话,墨娘带着三位厨娘有说有笑从院中走出,不经意间瞥了眼,文士打扮的丁长山,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丁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亲王见原本想要说话的丁长山住嘴,表情和宇文志简直一个模子出来,忍不住好奇问。
“那、那位身穿黑色罗裙的女子,怕是与家师一样,是位九品知天命!”一行人猛的望向有说有笑走向远处的几位女子,心肝皆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尤其是亲王,之前来过数次,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平常的两人,竟是如此高手!
“。。。。。。那位神州大儒说的太对了,竹林先生已不是一个文宗可以形容,说不得,真会成为新一代文圣!”孙思贤吸着冷气说,几人沉默点头,老话说圣人门下多奇士,古人诚不欺我。
谈话间,身穿一袭白色道袍的安期生走了过来,手中端着茶盘,歉疚的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家师亲自与学生上课,罗老性子比较爽直,不喜有人吵到课堂,所以行事过激了一点,我代家师与诸位道歉。”
“远道而来是客,这是我亲手调制的药茶,可明目败火,请。”摆好茶杯,安期生与几人倒茶。
亲王谢过,端起茶杯小饮一口,随后一口喝干,忍不住赞叹一句好茶!
“小师父,你可是道士?”宇文志上下打量一番,好奇的问。安期生又为亲王满上,轻点头:“正是,我三岁入道门,如今虚虚十五载。”
“你师父可是竹林先生?”宇文志再问,安期生笑了:“那是自然,除了家师还能是谁?”
“那、那竹林先生到底是文还是道?”宇文志迷糊的说,安期生正颜答:“无所谓文武佛道,家师早已超脱。”亲王忍不住和宇文志对视,此言属实不小。
“。。。。。。小师父,你可是已入炼气?”丁长山面色凝重问,安期生点头,有些羞涩的说:“我生来愚钝,已经十八,却只是鸣蝉,属实丢家师的脸。”
第二十二章 世子李长庚 下
伸手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丁长山在心中骂娘,十八岁鸣蝉境界,妥妥的天纵奇才!
这还不满足,让我等平庸如何自处?!安期生放下茶壶,和文静坐在一旁地李长庚对视,世子有礼貌地轻笑拱手,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腕,认真切起脉象来。
“小师父还会看病?”亲王细声问,安期生未说话,只是轻点头,过了盏茶功夫这才停手,望着李长庚满脸怜悯的说:“身体可是每时每刻都在作痛?”李长庚轻轻点头,安期生再问:“是否五岁之后便腰膝酸软夜尿频多?”李长庚再点头,安期生叹气:“小小年纪便遭此劫难,却是上好体质所制,只能说生不逢时。”言罢,安期生从怀中掏出一个长颈玉瓶,拉过李长庚地手,把一枚丹药倒入其手心,柔声道:“吃下去,虽无法根治,但至少两三个月内身体会舒服许多。”李长庚能真切感受到安期生地善意,不等他人阻拦,仰头便把丹药吞入肚中。
“真地好舒服,比活命汤药还有用!”丹药入腹紧紧十几息,李长庚便惊喜地叫了起来,额头更是出了细密汗珠,苍白脸色也变得红润。
亲王等人立时震惊的望向安期生,眼前一幕属实惊人,一位小道士随手拿出的药丸竟有如此神效!
亲王起身冲安期生行礼,感激的说:“多谢小师父,可有幸知晓道号?”安期生回礼:“宗门虽属道家,但不起道号,仍以凡尘之名相称,小道姓安,名期生。”丁长山眼尖,一眼瞅见安期生袖口锦鲤刺绣,立时喜悦的问:“小师父可是锦鲤仙宗之人?”
“正是。”
“原来如此,难怪有这般医术!”丁长山连连点头,想了想再问:“如此说来,竹林先生也是锦鲤仙宗之人,不知是何职位?”安期生忍不住挠头,最后苦笑着说:“详细的家师不让说,不过家师属于上宗宗主,锦鲤宗的宗主爷爷面见,须行稽首大礼参拜。”说完,安期生行礼离去,丁长山怔在原地,眼睛半天一眨不眨。
“丁大师,那锦鲤宗很有名吗?”孙思贤轻声问,丁长山揉揉脸,重重点头:“锦鲤宗术法医术双绝,乃是道家一方古老传承,安期生有此医术,也是应该。”
“怎么从未听说过?”宇文志皱眉,丁长山解释:“锦鲤宗属于隐世修行一派,除了天下行走他人几乎从不面世,除了我等道家传承有所听说,所知者甚少。”
“锦鲤宗宗主境界如何?”亲王插嘴,丁长山咬牙,感叹的说:“与家师同为知天命,但有传闻,已快破出!”亲王与少师少保同时倒吸凉气:“那般境界还需大礼参拜,竹林先生,到底是和境界?!”丁长山思量再三,苦笑着说:“之前从未听说锦鲤宗竟是其他宗门下宗,按常理推测,作为上宗宗主,竹林先生,最少也得是破出超界!”几人皆是沉默,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传说中的神人便在身旁,做的却是教化众生的事情,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陛下,这竹林学堂,世子必须入!”宇文志沉声说,亲王点头,丁长川想了想,认真说:“不止是入学堂,须想尽办法,让世子归于竹林先生门下!”几人齐点头,弟子炼制的丹药都能缓解症状,身为师父,八成便有药到病除的本事。
“我想起来了!”宇文志猛的一拍桌子,呲牙列嘴的说:“难怪觉得刚才那黑衣老者眼熟,他就是在杏林苑卖药的那人!”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世子成为竹林先生弟子!”
“要钱与钱要人与人,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孙思贤语气异常凝重的说,亲王苦笑:“这般神人,岂会喜那些俗物?”这倒也是,众人皱眉。
院中突然响起孩子们的欢呼声,几人起身望去,百余孩子正围着竹林先生大呼小叫的说着什么,一位面目和蔼的老者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问:“可是想要孩子入学?”亲王点头,笔老抬手相邀:“莫急,我家主公正要与孩子们去做件大事,你们也是幸运,正好一起去看看。”说罢,笔老摸了摸李长庚的脑袋,又冲几人点了点头,且看着丁长山笑言:“不错,不错。”然后便转身离去。
丁长山冲其背影叉手行礼,苦笑着与亲王说:“又是一位知天命,他们并未隐藏身上气息,坦诚的紧。”柴天诺在孩子们簇拥下走出院子,行向远处,一路上尽是行礼学子,柴天诺微笑回礼,纸老招呼所有人跟上,今天是个大日子,理应所有人观礼。
“先生,山涛做到了!”刚刚下课,孩子们便簇拥着山涛来到柴天诺身旁,见自家先生不太明白,便大呼小叫的说:“三字经山涛已经倒背如流,我们要见竹林,我们要吃竹笋!”
“真的?”柴天诺屈指与那馋嘴小子一个脑崩儿,笑着望向山涛。山涛认真点头,转而倒背,真是半点不差!
“轰~!”如狂潮倒灌,柴天诺识海掀起滔天巨浪,九朵金莲绽放,原本只有一朵莲台有人,如今其他八朵,也渐渐有人形显现!
强自压住识海狂涛,柴天诺带着孩子们走向远处,人越聚越多,孩子、家长、学子、教习,还有无数旁观者。
不知为何,大家都有一个感觉,今日必有大事发生!嘱咐所有人止步,柴天诺孤身一人向前五十丈,取一枚百里竹米埋入地下,空中立时阴云密布,元婴大劫,到了。
本是烈日正午,晴空万里无云,突然无数乌云凭空聚拢,紧接便是电闪雷鸣,观礼之人具惊,不明白,到底出了何种事情。
“咔咔空~!”一远超之前的巨响炸裂,闪电化作九条金色雷龙在乌云中穿梭,更有紫色火柱冲天而起,狂风大雨呼啸而至。
“轰!”仟仟尛哾雷龙下击紫火爆裂,天地震颤如若末世,惊呼之声连连。
过了许久,响声敛去狂风消散,只余大雨滂沱,人们吃惊的看到,有无数竹笋破土而出冲向天际,绵延之处,不见尾。
第二十三章 百里竹,入元婴 上
望着以肉眼可见速度冲天而起的竹子,观礼之人几疑自己看花了眼,虽然北地无竹,只是从书本上看到过竹子长速飞快,但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达到如此速度。
短短半个时辰,巨大的竹子便拔地而起,高度已过五六丈,放眼处不再是荒芜,而是一望无际地竹海。
“。。。。。。这是什么,神迹?”亲王瞠目结舌地说,无人回答,眼前发生之事毋庸置疑,必是神迹!
“对了,竹林先生那,他去了何处?”有人刚刚提问,便见身穿一袭白衣的柴天诺,牵着一十二三岁,披散头发身穿嫩绿留仙裙地小娘,面带笑容从林海走出。
看着眼前风轻云淡地竹林先生,众人叉手躬身。柴天诺点头示意,小桃花蹦跳上前,牵着脸上有些惊意地小娘另一只手往回走,竹林学堂四周尽是参天大竹,却未伤半栋屋舍。
来至院门处,罗睺取下牌匾微微一拍,上边字迹立时消失,柴天诺接过笔老递来大楷,认真书写:“竹林书院!”牌匾再次挂起,众人鼓掌,学堂终于变成书院,原来所差之处,便在于此。
转身,柴天诺轻笑着说:“孩子们,先生当日的承诺已经做到,你们的志向也须如此,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喏~!”孩子们齐声答。
“书院已成,大家伙散去吧,学业为重。”柴天诺轻笑说,众人压抑住心中激动,行礼离去。
不用再等,便今日起,竹林书院,已是文坛圣地!邀亲王一行登上木质二楼,安期生自然而然端茶倒水忙个不停,这便是来道馆的好处,有弟子伺候,自然省心省事。
柴天诺也不避人,将礼仪放在一旁,接过安期生递来的梳子,为绿衣小娘细心梳理结了个燕尾,并用一枚亲手制作的发钗,定住发髻。
“去吧,与姐姐玩去。”柴天诺轻声说,小娘点头,和同样头戴石质发钗的小桃花蹦蹦跳跳的离去。
仟仟尛哾丁长山眼皮子直跳,小娘身上气息非常,很有传说中精怪的韵味,但又远超,且气息如海,属实恐怖!
“陛下到此,可是为了世子之事?”柴天诺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亲王一愣,紧接拱手苦笑:“不愧是竹林先生,不管何事都逃不脱您双眼。”轻笑不语,柴天诺招手让李长庚来自身边,手压百汇略做探查,忍不住轻点头。
不得不说安期生天赋惊人,异人志入手不到一月,便将其中精髓掌握通透,只是略一切脉便看出李长庚身具传说中的天罡耀阳骨。
将来与医术一途,必是成仙成圣之人!
“说来,世子与某两位弟子情况相同,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只可惜生错了时代,若天地未曾隔断,必定是世上罕见的天骄。”柴天诺轻点头,将李长庚的天罡耀阳骨解说一遍,又把道凌儿的星辰体和安期生的无上道体简单说了一说,亲王恍然。
“往常来说,某只保世子性命无忧,其他方面不愿多管。”
“可您那位二子名声太重,为北域着想,某便好人做到底,帮世子消了隐患,顺便再传世子一套小术,这辈子,定会无忧。”亲王起身叉手行礼,柴天诺阻住,轻摇头:“无需如此,某为的乃是北域百姓。”
“孤还有一事相求,祈请先生收我大儿入门,生就这般体质,浪费实属可惜!”柴天诺闻言一怔,他是真没想到,身为北域大都护的胤泽亲王,会有如此请求。
沉思许久,柴天诺沉声说:“陛下,入我门下,以后必会步入仙途,尘世事尘世了,仙人不染红尘事,否则,便是天理难容!”这个规矩是柴天诺在镜花界茅屋,与一本密录中所见。
哪怕是天地断绝之前的神话时代,仙人妖魔杂居也未有永世不断地上仙国存在,便是这个道理。
亲王愣了,这事莫说他不知道,便是丁长山三人也不知。四人面面相视许久,拜师的原因便是想着北域国运长久平安无事,若如此,岂不本末倒置。
与柴天诺告声罪,四人来到角落商议。
“陛下,左右竹林先生都会医治世子,咱这师,还是莫要拜了。”宇文志也不避人,直截了当的说,以竹林先生的本事真想听,躲得再远也无用。
亲王略作沉默,看看正在和柴天诺说话的李长庚,咬咬牙,发狠道:“这个师一定要拜,不能因国事误了他的前程!”
“可是您那二子。。。。。。”孙思贤咧嘴,亲王再发狠:“回去便找王妃努力,横竖再生一个!”
“长庚若真入了仙途,虽不能当权,终究命数长久,怎地也能看顾一二!”三位做臣子的齐竖大拇指,这办法,属实太牛!
柴天诺嘴角抽搐,亲王够狠,这法子都能想得出,一把年岁也不怕出甚问题。
“世子,莫要受他人影响,真心实意说,可愿入我门下,修术寻真?”
“先生,长庚愿意!”李长庚满脸喜悦的回答,比起红尘帝王事,何人不喜寻真超脱?
自古以来众多帝王喜练道法寻长生,不外如是。
“先生,我”
“亲王不用说,我俩都已知晓,你们那声调楼下都听得到。”柴天诺轻笑,起身挥手:“且请外出,某要传道,与长庚修缮根基,明日再见!”话音刚落亲王便觉眼前一花,回神一看,早已不在楼上,而是学堂前的小桥。
“丁大师,这般手段,可是超界能够做到?”宇文志倒吸凉气,牙痛般的问,从未听说哪位修行界的大能可以做到这般地步,丁长山沉默,心中有个猜测,只是不敢说出口。
二楼静室,李长庚行稽首大礼,只一拜便让柴天诺止住。
“明日拜师礼,到时再说。”
“喏!”李长庚行过礼,与柴天诺相对,跽坐于地。
“长庚,何为修真?”柴天诺轻声问。李长庚思量再三,略带犹豫的说:“师父,可是借修行去除杂念,留下真实自我?”
“然。”柴天诺满意点头,对这个三弟子,相当满意:“修真便是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存真,当然,这个真还有他意,以后再说。”
“毕竟大世驳杂诱惑太多,容易迷失。”
第二十三章 百里竹,入元婴 下
“修真便是剔除驳杂屏蔽诱惑,发现真我的过程,由此突破限制,步入仙途。”李长庚轻轻点头,道理浅显,想要理解并不难。
“只不过,说起容易做起难,修行者修真者无数,古往今来,踏入仙途者又有几人?”柴天诺摇头,取出一个石瓶放于李长庚手中:“身为大都护府世子,这个身份既是长处也是短处,与你二位出身单纯的师兄相比,心性自然驳杂许多。”
“在今后地日子里,务须戒骄戒躁,将那驳杂剔除干净,好让自己地修真大道,更加畅通!”这番话语说的诚恳,李长庚再行大礼,柴天诺未阻止,只是传音让安期生招呼道凌儿同来,三位师兄弟与今后日子当要互相扶持,亲如手足。
qqxδnew若能入了仙途,漫漫长路相互陪伴,恐怕比亲生兄弟还要更加重要。
“李长庚拜见大师兄!”李长庚认真向道凌儿施礼,只不过嘴角有些抽搐,先见了仙风道骨地二师兄,总以为大师兄必是仪表堂堂,怎知却是一个手拿青竹棍地皮小子!
“免礼免礼,哈哈哈哈,又多了一个师弟,以后务须努力修行!”
“来,师兄给你个见面礼,拿好了,千万别丢了!”道凌儿大笑,把手中刚刚摘得地青竹棍塞进李长庚手里,还故作老成的拍拍李长庚手背,那做作的姿态,便是柴天诺看了也是挠头。
这熊孩子,别的没学好,倒是几位年岁大些的教习的姿态学的一般无二。
李长庚看看手中鲜嫩的青竹棍,忍不住咧嘴望向柴天诺,不用问,这肯定是从竹林摘的。
那般优美景象,且是师父施展大术法生出的,大师兄怎么下得去手?柴天诺苦笑,点了点道凌儿说:“你们大师兄年岁小,天性纯真,这是优点,但也是缺点。”
“为何修真者多入魔?”
“便是因为真我,并无善恶之分。”此言一出,三位弟子同时愣了。何为真我?
初生赤子便是真我,三字经头一句便是人之初性本善,怎么师父反而说真我,并无善恶之分。
“季圣曾言,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
“诸子先贤道理相驳,究其原因,便是人性混沌,看重点不一所致。”
“所以,修真究竟修的是哪个真,你们还得多多思量。”柴天诺的一番话语,说的三人同时发懵,一开始感觉简单的事情,却被师父越说越复杂,属实让人有些无法适从的感觉。
望着三位满脸懵的弟子,柴天诺认真说:“修真从来不简单,一样道路百样选择,古往今来能走通的,又有几人?”
“读书人爬的是书山渡的是学海,修真者攀爬的是法则,渡的,却是大道!”说完柴天诺摆手,师兄弟的见面礼继续,毕竟三人年岁还少,未经过多世事沧桑,所知所解有所欠缺。
待哪日悟了,恐怕已是满身伤痕。李长庚整理好思绪,叉手,冲安期生深深行礼:“李长庚拜见二师兄!”
“免礼,乍一见便觉与长庚相亲,果不其然,今生当有兄弟情义。”安期生搀住李长庚,满脸喜悦的说,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石瓶:“为兄家境贫寒,与大师兄一般拿不出甚像样的物件,唯有一手医术还算过得去,等下固本之事便由我操办,就当是见面礼了。”
“谢过二师兄!”见二人情真意切说辞,柴天诺满意点头,顺便戳了戳道凌儿:“看到没有,这才是师兄弟相处之道,相敬如宾,亲如骨肉。”
“且,俩上年岁的老棒子,净整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半点意思没有,我去找桃花妹妹玩去!”道凌儿切声,蹦蹦跳跳的走了。
柴天诺哭笑不得,这小子,没治了!第二日拜师礼,北域大都护李胤泽,穿绛紫绣十二纹章冕服,在羽林军护卫下来到竹林书院。
人们这才知道,世子入了竹林先生门下,今日便行拜师礼。笔老纸老做司仪,礼数简短但不失隆重,众多文人发现,行的不是文道拜师,也不是武道,却有些古典记载中修真门派的感觉。
想想新出现的百里竹海,众人恍然大悟,竹林先生,非常人!见自己大儿褪下绛紫服袍换上纯白长衫,亲王感慨万千,人生际遇无法形容,之前怎会想到,李家自己这一支,竟有子孙走上寻仙问道之路。
拜师礼后,大都护颁下旨意,竹林书院兼做北域国子监,竹林先生兼任大祭酒,入学子班者皆为秀才,每年都护府拨出专项钱款,用作书院众教习束修及杂用。
观礼者沸腾,众多学子高呼陛下万岁,柴天诺眼中,滚滚正气涌动汇入己身。
昨日刚入元婴境,今日便跨过小境界来至元婴二重天,速度之快,无以复加。
“……教书育人,培浩然正气,这条道路果然正确!”柴天诺轻声说,忍不住抬头望向苍穹,待入分神,定当一剑碎!
拜师礼后,竹海到处都是破土动工的声浪,大都护府下了血本,势要将竹林书院建成远比大华国子监还要庞大辉煌的天下第一学府!
柴天诺左手牵着小桃花,右手牵着绿衣小娘,静静看着繁忙的工地。绿衣小娘眼中含泪,紧紧抓住柴天诺手臂,柴天诺安慰的说:“三娘莫难过,老竹去新竹来,伤不到你根基的。”
“嗯,爹爹,咱们走吧,看着怪心痛。”绿衣小娘便是百里竹海显化的精灵,其生得逢时,正是柴天诺入境元婴,天劫之下灵气四溢,让她短短时间便蔓延百里。
因得了柴天诺先天真灵哺育,便和小桃花一样,都能算作柴天诺的子女,这声爹爹叫的也是理所当然。
因十二枚百里竹米中的前两粒已在西北之西的大草原生长,柴天诺便与她取了个柴三娘的名字,算作孵化的第三位。
只不过,柴天诺一想起来便觉叹气,你说自己与小桃花和三娘来说,到底应该算是爹还是娘?
想想便觉头痛!玄天二十二年十月一日,寒月第一天,寒衣节,柴天诺突然动了游行,想要出去走走。
第二十四章 李家有子叫梦阳 上
道家出身的安期生异常羡慕,道籍有记载,元婴老祖一旦动了游性,便是有了通往分神的契机。
这才进入元婴没几天,自家师父便要踏上游历之路,若说资质,己等自叹莫如,天下更是无人可比!
众人相送,道凌儿拉着柴天诺地手,噘着嘴说:“师父,若再带师弟回来,一定要懂事儿地,最好年岁小些。”
“二师弟三师弟人太囊,属实没意思!”
“当然,能带个漂亮师妹回来更好,年龄不限。”
“。。。。。。你便是个欠揍的小泼皮!”柴天诺抖手便是一个大脑崩儿,痛地道凌儿嗷嗷叫,紧接又扯着他地脸皮使劲往两侧拉:“师妹你是莫要想了,道之一途有你们三便够了,若再有弟子入门,考校地,却是德了。”说完柴天诺抬腿便是一脚,直接把道凌儿揣进砚龟怀里:“砚台,某不在这些时日混小子由你调教,只要整不死任你施为,好生改改他的臭毛病!”
“喏!”砚龟扯着道凌儿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憨厚的笑容里藏着兴奋,大家平日里属实被这熊孩子折腾的不轻,今儿得了主公的命令,非与这熊玩意儿扒层皮不可!
“。。。。。。砚大叔,你笑的好猥琐,莫不是有啥不该有的想法?”道凌儿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砚龟把他往胳肢窝一夹,转身便走:“你说的很对,确实有不少不该有的想法!”
“臭小子竟敢往我被窝浇水,等下便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师父救”刚喊三字,道凌儿的嘴巴便被砚龟捂住,大步走向无人处。该!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柴天诺咧嘴,之所以让砚龟管教,便是因为自己太过温和,再这么下去,道凌儿便成混世魔王了。
冲众人拱手,柴天诺化作白虹直冲云霄,安期生李长庚看的满脸羡慕,不知自己这辈子,可有化虹飞天之日。
这次出行,柴天诺一路向南,再入神州。将将与道凌儿所言便是他心中想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自己大道传承有他三人便足矣,接下来,却是要寻德行传人。
何为德?始见甲骨,从直,表述遵行正道之意,而这道,却是人类传承之道。
常指于品德,引申有德行的贤明。这次行往神州,便因与北域相比,神州终究底蕴丰厚,数千年来的文化积累,远不是北域可以比拟。
虽因自己之故北域文道渐胜,但终究需要时间积累,如今相差的距离,还是颇大。
金丹元婴果不同,无边沙海仅用数日便行过,这一日来到雾气蒙蒙之处,柴天诺心头微颤,有因果拨动,于是在无人处落下云头,信步而行。
此处乃大华南方一小镇,风景绮丽,便是已入寒月,气候依然温和。有小桥架与流水之上,周身布满青苔,沾染岁月痕迹。
时值清晨,薄雾笼罩,一派幽静古朴景象。
“噗通!”两人扛着麻袋走上石桥扔下,转身急速逃走,柴天诺掐指一算不由咧嘴,因果来了。
“谋人性命,该受惩处!”
“咔咔空!”柴天诺抬手,两道闪电从天而降正中目标,两人轰然倒地,半晌才爬起身,颤颤巍巍的走了。
李梦阳便觉自己做了场噩梦,外出游历大半载结交好友无数,整日吟诗作对酒肉穿膛好不快活!
突有家书到,父母病重,待匆匆归来,已是人鬼殊途。便在痛不欲生之时,有些陌生的妻子出现,大腹便便。
李梦阳先是一喜,李家有后了?紧接反应过来狂怒,彼其娘之,离家已有十月多,自己又未与其同房,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种!
“你这不守妇道的荡妇,说,是哪个野汉子的种?!”因天齐大帝缘故,大华文道兴武,李梦阳腰悬青锋,抽出直指妻子纤细脖颈。
“野汉子,新婚第二日便离家出走,抛弃父母妻子之人,可有脸说此言语?”妻子针锋相对说,半点不让。
李梦阳脸色微僵,紧接更怒,抽剑便欲刺下,妻子却眼含热泪指着心口说:“便往这里刺,且让奴家看看,大名鼎鼎的李才子,剑术如何出众!”
“你!”李梦阳望着泪流满面,只新婚夜见过一面的妻子,不知怎的,心中暴怒渐消,总觉得她的眼中,有种莫名情愫。
“这是怎的这是怎的,梦阳把剑放下,兄长嫂嫂堂前,岂能大动干戈!”身穿员外服的中年汉子进来,一把夺下李梦阳手中青锋,却正是其二叔。
“二叔,这女子不守妇道,竟怀了别人的种,岂能再留?!”李梦阳怒声说,二叔却叹气道:“说来也怨不得她,嫂嫂去寺庙拜佛,你娘子相伴,怎料归途遇到流窜苍天道匪徒,都是为了护着嫂嫂,你娘子才被人坏了身子。”
“说来说去,要怪便须怪你自己,如你在,何用一妇人抛头露面!”
“。。。。。。”李梦阳脸色苍白的望着泪流满面的妻子,心中尽是苦涩,孰对孰错,说来说去,只能怨自己!
星稀月暗,李梦阳与房中彻夜难眠,脸上尽是茫然,父亲娘亲走了,这家,可还能称得上家?
“吱嘎~!”门被人推开,大腹便便的女子走入,将一封信件放置桌上,面无表情的说:“这是休书,都已填好,我已签好字。”
“明日我便离开李府,离合手续烦请李才子去官府办理,我有身孕,不方便。”说完,女子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李梦阳叫住:“曹若慈,你有身孕,又入了李家的门,曹家书香门第规矩森严,岂会让你回去?”
“不劳李才子费心,你我又无真实关系,死活与你无关。”曹若慈抬腿便走,李梦阳拦住她,望着那双明亮眼眸,轻声说:m
“毕竟我是你名义上的夫君,该担的责任,我不推卸。”
“。。。。。。李梦阳,奴家长得可是无法入眼?”曹若慈脸颊留下泪花,李梦阳轻轻摇头:“明媚可人,让人一见倾心。”
“可是脾性暴戾让你烦厌?”李梦阳再摇头:“纯良温柔,乃是为妻佳人。”
“那为何弃我而去,视若无物?”曹若慈百思不得其解,脸上尽是疑惑。
第二十四章 李家有子叫梦阳 下
“皆因你父,去年醉酒案被剥了功名的六人里,有我好友三人。”李梦阳皱眉,轻声说,曹若慈脸上泪水哗哗流淌,哽咽的说:“父亲身为教谕,自须秉公办事,再者说,若你不愿,自可退掉这门婚事,如此行事,可是报复与我?”李梦阳不说话,曹若慈哭笑着离去,走前不忘再说,莫说曹家与你这大才子,下套!”望着状若疯癫地曹若慈,李梦阳悔恨不已,当日地负气举动,犯下了弥天大错!
回屋打开休书,清秀花篆浮现,冷冰冰的内容掩不住曹若慈地才气,李梦阳心情愈加沉重,尽是无边悔意。
读完休书,李梦阳大大叹了口气,正欲找笔签字,一张小小纸条掉出。
“夫君看完书信尽快离去!”
“你二叔便是那日苍天道歹人,镇里乡大夫及官员尽是苍天道匪众!”李梦阳猛地抬起头,脸上皆是无法置信。
二叔少小离家五年前回返家乡,与镇上乡绅关系莫逆,自己能在府里扬名脱不开他地帮助,怎么可能是他?
李梦阳心中乱成麻,想都不想直接奔出屋外,也不敲门,一头撞进一间屋子,慌乱的问被惊醒的自家二叔:“二叔,你是苍天道徒?”李守信先是一惊,紧接眉头皱起,想了想,叹气道:“本想留你作掩饰,却被你发现身份,看来是留不得了。”说罢,抖手扔出一张黄符,李梦阳嘭的一声被五行之力掼到墙上,血水立时从口鼻喷出。
“你、你真是苍天道徒!”
“若慈也是被你玷污,忘八端,我要杀了你!”李梦阳挣扎起身,刚欲前冲,便有家仆冲来,一棍狠狠打中他的脑袋。
“啊~~!”想起之前那一幕幕,李梦阳忍不住抱着头颅痛苦嚎叫,却听一旁有声传来:“叫甚叫,大丈夫泰山压顶不惊慌,怎能如小儿般吼叫。”强忍痛楚,李梦阳扭头,却见一白衣秀士坐与卷书椅,边说边看手中册子,神态悠闲。
“这、这是哪里?”李梦阳强撑着起身,却发现身下是一条做工考究的皮毛大氅,这在南方甚是少见,毕竟终年气温不低,且环境潮湿,皮裘类的衣物容易发霉。
“阴曹地府,因你不孝敬父母不尊重他人,正要发去血池地狱,终生受那万般血刑伺候!”
“。。。。。。对,我这般不孝无礼之人,便应该受血刑伺候,便应该受血刑伺候!”李梦阳想想之前之事,不由抱头痛哭,柴天诺咧嘴,噫吁嚱,自己这嘴巴开光了?
未曾推算只是胡扯都能说准,难不成当年大僧正瞒着自己于嘴巴开了光?
见李梦阳哭的死去活来,声燥扰人,柴天诺伸手一点,其立时闭声。
“。。。。。。”李梦阳吃惊的捂着脖子,想哭想叫,却半点声响发不出来。
“某都说了,大丈夫泰山压顶不惊慌,怎能如小儿般吼叫,觉得心静下来不再哭叫便点头,某与你解了术法。”李梦阳紧忙点头,知晓遇着奇人了。
柴天诺伸手再点,李梦阳立时觉得脖颈处的禁制消散。来到柴天诺身边,见其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本版式罕见的礼记,李梦阳俯身下拜行大礼:“谢先生搭救!”柴天诺受了他这一拜,随后一挥手,又是一把卷书椅显现:“坐。”李梦阳拘谨坐下,感觉眼前之人气势非常,压迫力比前些时日遇到的知府大人更甚。
“今日不是遇到某,你必死无疑。”柴天诺翻一页礼记,接着说道:“颅骨被打出一个碗大口子,与人装入麻袋抛尸,你这是做了何等大的错事,让人如此恨你?”
“学生也是读圣贤书的,平日里循规蹈矩,哪会做下什么大错。”m说到这里,李梦阳忍不住轻轻抽泣,把事情缘由说了个遍,话语深含悔意,柴天诺点点头,再挥手,地上多出书桌及文房四宝。
“即说自己长于书法,写来看看,随笔便可。”
“。。。。。。喏。”虽然不知柴天诺为何这般安排,李梦阳还是挽起衣袖,拿起一支中楷,沾足墨汁落笔:“沉吟引计逝恨深,莫嗟枫桥旧日心。。。。。。”洋洋洒洒数十字,写得异常工整,却又不失圆润,其中悔意慎重。
柴天诺挥手取出一支教杆,点点其中几处:“叹字提笔过于轻浮,雾字写得有些过于圆润,其他几处却又过于棱角分明,风韵不稳,还需改正。”李梦阳细看,叹服拱手:“先生目光如炬,学生叹服。”柴天诺点头,知道因果何在了,此子习练的乃是柴楷,续的竟是自己的衣钵。
“坐。”两人坐好,柴天诺问,李梦阳答,不时探讨名篇文章经籍,倒是让李梦阳忘记了原本的悲痛,沉浸于辞赋海洋。
两人一说便是两个时辰,柴天诺对李梦阳甚为满意。其见解趋于古风,却对大华一代文宗柴天诺推崇至极,夸的柴天诺这本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有他说的那般完美那般好?
李梦阳则对眼前这位拥有神奇本事的不知名先生心悦诚服。诗书典籍便没有他不知道的,各种释义惊奇缜密,远超世面所说,对于辞赋文章更是精通至极。
且其对世事见解深远,尤其说道几处要点,李梦阳脖颈处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隐约间,仿佛见一位圣人正在降临世间!
“先生,学生可有荣幸,知您名讳?”李梦阳拱手,柴天诺轻笑:“那个不急,且先处置了你家中琐事再说。”一说到这个,李梦阳面色不由暗淡下来,柴天诺再笑,让他在此处稍待,去去便回。
说完,柴天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李梦阳叹口气,拿起桌上礼记,强行压住心中悲愤,认真看了起来。
游走于古朴小镇,不经意间的谈说,柴天诺得到想要消息。李家有子叫梦阳,乃是州府首屈一指的天才!
六岁通读四书,七岁熟识五经,十五岁得秀才功名,却无心仕途,只是每日琢磨修习文道。
因家中产业颇丰且为独子,父母也不想其入仕操劳,有个好名声,再能与李家开枝散叶便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