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藤椒口味的小鱼干
安德莉卡看完了邮件。
她怀着两份怜悯以及五分讽刺平静的说道：
“明明起源时代已经到来了，那群活在二十世纪历史阴影之下、贪恋权利与金钱的老头子们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梦。
或许，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因为伊文斯的这条线，才会进入血徒的阵营。”
她很清楚。
卢森堡警局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遮遮掩掩的，大概还有很多触及欧盟禁令的事情没有提。
但法新社、路透社大概也不会放过这次报道的机会。
就让那些家伙去宣传。
很合适。
“乔伊那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
安德莉卡披上了今年新款的冬季纯白色外套，关闭了电脑。
然后下楼跟零号说道：
“我们出去转转吧。”
“安德莉卡，喜欢【蔚蓝曙光】中的电影，这也算一种驱动力吗？”
“当然，电影艺术家可是现代化艺术的巅峰。
说不定未来你有机会自己去拍一部。”
莉莉安小姐对于自己信任且在乎的人，向来都是十分宽容:
“如果你想要学习电影的拍摄，艾塞亚以帮你投资一个电影公司，甚至可以帮你引荐卡梅隆、诺兰导演。”
“那应该会花很多预算的。”
“别担心。”
她对于自己所拥有的资产并不在意
白皇帝小姐想要做到的。
是能够在未来某天。
人类需要抉择文明的方向时，她能成为那一位执剑的公主。
“去布鲁克林的湖区吗？”
零号忽然也仿佛明白了、
她还有更多需要去理解的事情。
“听说那里在夜晚会出现”
“不，我们可以先去买点草莓冰沙奶昔，要知道RitasItalianIce可是能够营业到十二点的。”
“是三天前吃过的哪一款。”
零号记得很清楚。
“对，但平时都是由詹妮来买的。”
白皇帝少女唯独在今晚难得说了很多。
她很庆幸，自己能够认识零号这样一位朋友。
【午夜茶会】将这个世界内本应该毫无关系
倒也真的有点像是一个网游里面的头号公会了。
公会成员不存在身份差异，但除了游戏内容外，生活方式都是完全不同的。
只是。
平时顾流年体验的都是那款【蔚蓝曙光-地球online】下属的单机游戏而已。
伴随着起源时代的迈进。
世界的未来便被指明了。
至少今晚很清晰：
RitasItalianIce的草莓冰沙是肯定要卖掉两份。
还是最贵的那一档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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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很快。
华夏。
云州清河乡内。
顾流年正在清晨的阳光中张贴着门口的春联与福字。
这也寓意着：华夏快要迎来古纪年法的正统新年了。
春联不是买的。
而是沐安然自己用毛笔一笔一划写好的。
红衣少女喜欢文学，笔迹也十分优美。
比门口大爷买的十块钱两份流水线产品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祝一一本来想着在奶奶家里待一段时间就回云州去。
但现在沐安然也来了，她忽然感觉在清河乡里过节也不错：
“流年，伯父伯母还没有联系你吗？”
祝一一好奇的问道。
“他们手机号码提示都不在服务区内，应该都很忙。”
顾流年幽默的说道。
“不过，至少今年我不用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当背景音乐了。”
“该提前准备一些年货了。”
沐安然轻声说道。
她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窗花，正轻轻的压在小院的每个窗户上。
此刻。
伴随着门楣上悬挂的红灯笼、窗花还有院落旁生长的梅花。
就连姑奶奶都止不住的说道，年味一下回来了。
“还有烟花。”
祝一一提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对此。
刚刚才完成了【盛世华章-序幕】没两天的顾流年则笑着回答道：
“我已经准备好烟花了，是你们绝对会喜欢的那种。”
可爱姑娘用念动力把最上面顾流年刚贴好的横幅轻轻压平。
然后好奇的问道：
“流年，我猜，你是不是买了什么彩色烟花礼炮呀。”
“这是秘密。”
顾流年笑着回答道。
作为【头号玩家】，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对于能够借助【未来游戏】的他而言。
这或许仅仅是一张明信片能否被盖好当地信戳的区别。
但这个区别。
在代表的意义上就会产生了无比巨大的不同。
在《城市的世界》中，社会学家安东尼·M·奥罗姆说了一件事：
帕特丽夏和儿时的邻居惊闻老房子即将拆除，立即动身，千里迢迢去看一眼曾生活的地方。
他感叹道：
（对我们这些局外人而言，那房子不过一种有形的物体罢了，但对于他们，却是人生的一部分。”
这就是对故土的感情，这是对身世的感情。”）
沐安然在完成工作后也温婉的说道：
“顾先生，如果我们准备在清河乡度过新年了。
那你能不能陪我回去给旧城区的老宅贴上春联呢。”
对于这个要求。
顾流年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场夏末雨夜的破旧木屋中。
既然新年即将到来了，顾流年也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请求。
而后。
在过去的几天内。
清河乡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这种热闹只有一种可能性。
就是那些返回家乡的人。
不仅仅在这里。
还有去科学院总部看望自己爷爷的秦雪。
以及，带着两只小猫回到京城家中的路小烟同学。
路小烟本来以为自己的检察官父亲是一位永远不会笑的机器人。
所以回去也觉得没什么可聊的。
她是一位很独立的姑娘，依靠在特事局的课外实践工作赚取生活费，以及完全不需要家里再进行物质方面的支撑。
直到有一天。
她看见自己那个父亲拿着小鱼干逗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小猫咪。
一时间也笑出了声：
“你那个是藤椒味道的，白夜肯定不会吃的，它可聪明了。”
此时。
就在华夏被逐渐浓郁的新年气氛所包围。
乔伊与艾洛卡也如约来到了卢森堡艺术展览会的会场。
“只有在今天，艺术展览馆的收藏会被‘大图书馆’连通。”
引导者小姐接过门票。
她轻轻打开了属于记录文明的大门。
“请不要忘记了，你们能带走的，只有一本书。”
此刻，在她们的眼中之中，
无数的书籍堆积在一间不断向上螺旋上升的高塔书架之中。
“如果能在无垠的海边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在潮湿的风中感受到了平稳的呼吸，一遍一遍的阅读着文明最深处的印记。
这就是图书馆应该承载的功能。”
乔伊开启了【符文之语——回声-阅读】
寻找着那本自己需要的书籍。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文明途径
当见过了世界上代表知识的最伟大奇观后。
人类的内心便会被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何为自由而宁静。
因为它抚平了心底的不安。
此刻。
小艾洛卡也回想起了她第一次与飞鸟共享视野的经历。
她从未有过的如此震撼的感受。
在阅读里
迷茫也就会消失，之后便会突然明白自己还活着，并且如此真实的活着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此刻。
伴随着书本被翻阅的痕迹。
透过琉璃窗户后，那些通透的明光便被清澈地涂抹在螺旋结构的大图书馆中，十分美丽。
或许，那些来参观这一次艺术馆的当地居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
在现界之下。
世界的角度因为知识而被再次拓宽了几十倍。
“管理员姐姐，你能跟我说说吗，大图书馆究竟代表了什么？”
小艾洛卡对于这个概念仍然不太了解。
所以
她也就十分直白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现界的进阶序列有很多条。
【进化之路】序列的进阶条件是对于生命层次的亲身经历，代表着超凡的最纯粹需求。
所以零号能在短短的时间达到四阶，那是很多超凡者直到死亡或许都无法再次触及的白银之海深海。
而【大图书馆】【学者】途径进阶里并没有守密人的细则着需求。
而图书管理员小姐也没有隐瞒：
“大图书馆很久以前一群古代学者遗留下来的遗迹，其中绝大部分知识都来源于深渊边境，所以，很多人想要在里面得到想要的答案，就需要拥有能够接受这部分知识的抗性。”
她笑了笑，
“在很多文学作品里，它还被改编成为了名叫‘基金会’的组织。”
“我不知道艾塞亚选择了什么来和你们进行交易，但我想要的书已经找到了。”
在柔和的阳光里。
乔伊从走到了环形楼梯的木质书架旁。
然后随手从那里抽出
这是【符文之语】告诉他的答案。
当然。
这里的氛围也让他
或许，除了能让她美美睡上一觉的松软天鹅绒床铺外。
也就只有那些记录着知识的文字值得乔伊给与它相应的赞美。
“我曾经去过很多地方，也曾观赏过很多美景，不得不说，无论是卢森堡艺术博物馆亦或大图书馆，都符合艺术这个名字。”
“这里只是一个分馆而已。”
图书管理员小姐把书接了过来。
然后她用一枚银质的印章盖在了书封之上：
“《沐火的圣女》一本很浪漫的书。
现在它借出完成了，希望你们能善用它，然后在某一天再次来到大图书馆把这本书归档。”
“没错，我简单浏览了一下，这里记录着几百年内欧罗巴发生的与超凡有关的事情，但有关【时与风】的资料确实就很少了。”
炼金术师悠闲的问道：
“管理员小姐，你看过这里的所有书籍吗？”
“怎么可能。”
她耸了耸肩。
“我是前段时间才从巴黎第九大学毕业，然后因为拥有超凡潜质才被招聘到这里的。
而且我也很喜欢读书，自然没事就会阅读留存在这间分馆的书籍。”
“那这本书，看来你一定阅读过了。”
乔伊把完成了印章归置的书籍放进了自己的手包中。
而图书管理员小姐则点了点头：
“毕竟，就连波拿巴-拿破仑皇帝都称赞的圣女，作为鸢尾花旗帜飘扬的国度自然不会遗忘。”
两人完成了需要的书籍借阅后。
乔伊没有立刻带着小艾洛卡离开。
而是找了一处北欧罗巴高远阳光能够洒落的木桌：
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温和的说道。
“艾洛卡，找些你喜欢看的书吧，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作为老师。
她平时除了制作炼金产物以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那一座铺满了淡红色玫瑰花瓣的黑色银十字棺木中睡觉。
其实并不能算是称职。
但对于小艾洛卡而言，乔伊或许更像是一位姐姐。
所以她对于现在的生活都觉得十分满足。
但这里的书籍实在是太多了。
又不像海旭文明留下的遗产那样仅仅保存在一枚巨大的陨石中。
所以，小姑娘也就只是在附近的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开始阅读着。
一时间。
图书馆内被安静的氛围所包围。
只剩下书页被轻轻翻动留下好似树叶飘零的声音。
不知何时。
小乔同学已经靠在花纹繁复的木椅上进入了休息。
她并不担心。
属于魔女的旅程，除了冒险，大概还有来自学院派的学习经历。
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旅途的气氛。
大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小姐看见这一幕。
她和小艾洛卡笑了笑，却也没有打搅乔伊。
或许。
伴随着卢森堡艺术博览会第一天的结束。
那些欣赏着与卢浮宫截然不同风格的艺术家根本不会知道。
在世界的边界之外，在同样的坐标处，还有一座记录着文明深处的知识宝库。
此刻。
英格兰剑桥万灵学院某间研究室内。
伴随着一颗淡蓝色的虚光花朵在模拟灵能中绽放。
而后瞬间凋零。
这个画面虽然短暂。
但在生命科学的推进方面确实是无与伦比的进步：
“说实话，纽约在【深渊边境-冰川】探索方面，确实比仍在尝试利用无人机通讯与量子信道的云州要快很多。”
“深渊，只是人们对于那些不同于现界物理法则的半维度位面的称呼。”
“卡尔院长先生，那我把它们称作天堂山如何？”
“邮差先生，你的信仰可真是一点也不诚挚。
如果有一天，我听到你被宗教裁判所挂在火刑柱上审判，大概也并不会觉得奇怪。”
就在此刻。
一通手机铃声响起了。
“来自艾塞亚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卡尔院长，我们的行动很迅速，已经完成了一阶段的深渊清理。”
“所以，在卷入帕特农神庙的战争之后，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现在统计的数据是三十七名二阶超凡者，这只是学院侧方面，还没有统计赏金猎人协会的数目。”
话筒放下，电话挂断。
在寂静中，他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生命的自私来源于回忆
把玩着手中淡白色信鸽羽毛的邮差先生这抬起眼睛看向办公桌角落的黑暗之中。
“这个安排，你可满意么，院长先生。”
“伴随着起源时代的来临，深渊教派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强了。”
“这就是你们的抉择了。”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老者感慨的声音：
“虽然急需艾塞亚生命科技提供的支援。
但最新的遗迹点，你们清楚会填进去多少人吗?
深渊教派的威胁哪怕真正的星际大航海时代到来，依旧不可能完全被消除。”
“很正常，只要有人想得到更多的知识，那呓语与变异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二阶还算稳定，但三阶四阶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死亡，对于人类而言，并不是一间很简单的事情。”
来自英联邦的邮差先生轻轻低了低帽檐。
他用十分纯正的英格兰嗓音说道：
“卡尔-冯-帕莫院长，新时代已经来临了，对我而言，死亡或许最终有一天会达到目的地，早一些，亦或晚一些，又会产生什么区别呢？”
“真是伟大的追求，邮差先生。”
卡尔冯帕莫院长站在一座淡紫色的遗迹模型面前说道，
“或许这也是【观众】序列的需要。”
“先生，那是自然，这就是【旅行者】与【记录者】的职责。”
邮差先生留下了自己带来的‘信件’
一件来自深渊边境的遗物。
“扮演法能够减轻失控，这一点仍然适用。”
“扮演法，真是古老的说法，现代高塔派或者说学院派魔法师还保留着扮演【守密人】的晋升途径吗？
剑桥万灵学院对于麻瓜已经很宽容了。
怪不得穿过十又九分之四火车站台之后，那些所谓的‘贵族血统’还需要六年的【学徒】生活。
就是不知道，那位来自斯特拉斯堡大教堂的幽灵小姐，是否也需要类似的经历。”
伴随着这句话的说完。
邮差先生已经下了楼。
他扶了扶自己的邮递员红色羽毛帽子。
然后哼着来自伦敦郊区的英格兰民谣，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自己停在剑桥大学实验室楼下的自行车。
那些来来往往穿行在校园中的学生并没有太在意他。
当然。
邮差这个职位，或许早在互联网发明出来之后，就逐渐减少了它存在的意义。
哪怕网申offer，大概也都是电子邮件来回传递。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卡尔院长看着顺着银杏树逐渐远去的那一辆涂着红色油漆的自行车自伦敦的小雪中下慢悠悠的骑过。
天空中飘散着淡白色的雪花。
周围的学生除了准备参与生命科学系【减肥计划】换取英镑，所以需要特别计算卡路里的运动青年外。
大多数都裹着厚厚的棉服。
还围了一条纹着蓝白色米色条幅的蓝色围巾。
对于英格兰人而言。
蓝色围巾与黑色风衣就是绅士风度的具象化名词。
也同样的。
对于英格兰而言，冬日大概还要更加漫长一些。
他向着校门外骑了过去，头上的邮差帽子却没有，身体也丝毫没有受到寒冷空气的影响。
或许。
假如荷兰物理学家惠更斯可能也想象不到为什么为何风阻在这里就消失了。
邮差嘴里还念叨着：
“极光就派我一个人来，也不跟剑桥这边的一点五度统事局交涉一下。
连暴风眼轨迹都看不见，我这封信能送到尼伯龙根里面，那才真是奇怪了。”
但他也不着急，就慢慢悠悠的骑着送信的车，仿佛真的是乡间的邮差一般。
嘴里还哼着英格兰的民谣UnderAVioletMoon(在紫罗兰色的月光下):
“Dangtothefeelofthedrum
Leavethisworldbehind
We'llhaveadrinkandtoasttoourselves
...
红色的邮差从校园中中经过，仿佛仅仅是一瞬之间就被朦胧的雪幕遮住。
院长先生轻轻把也就在屋里里瞥见了一眼。
不过他随后就笑着摇了摇头：
“相比于曾经【蔚蓝曙光】描述的那段属于工业革命时期的伦敦毒雾时期而言。
现在的雪质倒也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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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云州。
旧城区。
从清河乡到云州旧城区刚好有大巴车经过。
所以，顾流年陪着沐安然回到了那一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破旧木屋、
此刻。
看着那些无比熟悉
侦探先生幽默的说道:
“安然，你知道，仅仅是那一场雨夜，我就死了多少次吗？”
“就和你在纽约州机场或是青石镇为了拯救我死亡的次数一样吗？”
“不。”
他温和的笑道，
“比那些还要多。”
但下一秒。
还没等顾流年放下手中装满了新年条幅以及供奉瓜果的提包。
“小心。”
沐安然清冷的说道。
她手中便凝出了一柄纯黑色的刀刃，向着顾流年身后切割而去。
刹那。
伴随着黑色的无光间隙闪过。
一只红色被砍成两端的生命抽搐着掉在了他的身后。
红衣少女表现的格外优美且冷漠。
她平静的利用阴影扫描周边。
然后再次清除了周围存在的两只变异生命。
当生命阶位差距过大。
无论这些东西长得多猎奇，大概也仅仅是一瞬间间就能解决的问题。
“存在精神污染，这是深渊边境泄露出现的某些生命体吗？”
“大概率是现界与深渊碰撞突发的信息玻色子溢出现象。”
顾流年开启灵界视角瞬间分析出来：
“老鼠都产生变异了，但时间不久，应该是附近旧建筑物群积存的。”
“确实，如果有人居住，哪怕是存在有人因为感染而住院或者死亡，特事局特早该来这里处理了。”
沐安然对于某些她不在意的生命。
在某种程度而言，其实格外的淡漠。
但对于代表着自己回忆的木屋与古井。
她还是有些不舍：
“云州市旧城区保存的意义本来是为了留存代表江南的最后回忆。
但如果存在危险，估计就要被拆除了。
顾先生，抱歉啊。
我其实也是一个有些自私的人。”
红衣少女绝大多数时候都把自己的温柔留给了其他人。
因为她只需要一点点温暖的回忆能够品味就足够了。
但旧城区大概是保不住了。
也正因为如此。
沐安然才说出了这些心里话。
“自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人不是自私的呢。”
顾流年打开了打火机，然后用灵能冲击塑造等离子体点燃了那些变异老鼠的尸体。
而后。
伴随着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
他和沐安然看着属于新年的红色灯盏自远方一颗一颗恍若群星般逐渐明亮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后来呢
现在新年的气氛已经很近了。
哪怕是已经几乎没什么人居住的旧城区，现在也零零星星亮起了微光。
就如同他们现在所在的小院一般。
沐安然家中的电线早就损坏了。
但不是那些变异老鼠咬坏的。
只是年久失修而已。
十年的时光足以将崭新的建筑群落归置为过去的城市烙印。
她轻轻用蜡烛点燃了几根红烛放在了屋内的木桌中心与窗楞旁边，而后，伴随着屋外那些落雪如约而至。
红衣少女仿佛身在了千年前的江南一般。
那时的白居易先生或许也是这般借助火烛的光芒。
手握着书卷。
而后与友人悠然闲谈、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总归还是要继续前进的。”
顾流年笑了笑。
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就是如此自由且清晰。
也便温和的说道:
“我半个月前，我回家收拾东西，看见路边有挖掘机经过，再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我曾经就读的小学已经被拆了。”
“整个教学园区都被拆了吗？”
沐安然安静的问道。
她望着伴随着窗楞中倒映着的那些正在摇晃的淡淡烛光，里面有顾流年追忆般的神情，只是有些不甚清晰了。
刹那。
它仿佛被一张无形的黑色幕布擦拭而过，而后，便也清澈了许多。
顾流年听到她的问题，侦探先生笑了笑：
“只是所私立小学而已。
原因很简单，负责小学的集团设计大额欠费问题，地就被拍卖了，据说附近的居民还因此抗议过。
其实，我还记得那片小学体育课的树荫与乒乓球台，那是我少数会的体育运动。”
“顾先生，听你这么说，确实有些可惜啊。”
沐安然温柔的说道。
她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木桌然后诉说道：
“你知道吗？
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这张桌子了，因为我父亲就曾经在写下了那些染着血的欠条。”
其实这句话代表的回忆是痛苦的。
只是被红衣少女她用一种极为令人怜惜的语气说了出来罢了。
如果此时顾流年在一场恐怖游戏里。
大概如此温馨的画面接下来会出现一些令人不适的背景音。
但着此刻。
坐在这里的只有两位回忆过去的知音。
“不说这些了。”
顾流年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对话。
“今晚我带了些好东西。”
他从手包里拿出了一罐之前在清河乡里打来的梅子酒。
又找出两个杯子，斟满了酒液。
随后用文绉绉的语气说道：
“一杆梅子酒不多，只有八两，还请姑娘不要见谅。”
此刻。
接过他手中酒杯的沐安然脸上多了些微醉的红晕。
也不知是因为那些摇晃的红烛微光。
还是因为这刚被开封，就已经飘散清香的梅子酒液。
如果在这里的是乔伊。
大概她会慵懒且玩味的反问顾流年：
“亲爱的侦探先生，你请漂亮姑娘喝酒，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居心呢？”
但沐安然不会。
她只是双手接过酒杯，然后和顾先生轻轻碰了一杯。
然后怀着属于江南水乡文学少女的思绪，带着些许欣喜说道：
“顾先生，说不定千年前的书生也是这样渡过新年的。”
“书生？我是书生，大概是误入了某些聊斋故事，否则，怎么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坐在安静的屋内品酒赏雪。”
顾流年能够理解她。
也就十分自然的回答道。
“或许蒲松龄先生也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生活。
此刻。
他看着与自己浅酌的美丽姑娘。
却也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克己复礼般说道：
“沐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先生，今日小雪，你来我这里借住。”
看见他如此没有正行。
沐安然的话语中也自然带了些娇媚的声线：
“仅仅带了一壶梅子酒，这可不够格啊。”
“那就用一段见闻来交换吧。
我可以给姑娘你编一段，或者，说一段千年前长安城中春节的昔日华年。”
顾流年倒是没有其他的居心。
他很喜欢跟漂亮姑娘闲聊的时光。
自然也就随口说道：
“黑夜已经来临，但长安城里依旧热闹，花灯高挂，人来人往，放浪形骸的诗人在吟诵诗歌。
醉春楼的姑娘们唱着小曲，而王府里更是张灯结彩。
身穿官服的人提着礼品交给门口的家丁，原来今个除了是春节小年，更是郡主的及笄礼.”
“后来呢？”
“后来啊。”
他卖了个关子，然后看着少女安静且清丽的迷人神情。
微笑着轻声说道：
“那位郡主这不是来书生家里小聚了吗？”
听着他这样花花口。
沐安然轻轻啐了一声：
“顾先生，你刚刚还说什么聊斋画皮，现在就全部忘记了？
还有，这里是我家。”
两人这样闲聊着。
不知为何。
沐安然忽然感觉刚才那些属于过往的悲伤都逐渐消散了。
顾流年与少女轻轻捧了一杯。
而后一饮而尽。
他掂量了一下酒壶，梅子酒就只剩一半了。
倒也无妨。
只是自说自话的讲道：
“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喧扰而繁华，大多数行人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直到黑夜降临，才能带来了些许片刻的休息。
人们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他们都只顾自己的生活。
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个被工程师雕琢地危险笼罩的城市，也没有时间去装扮这个蛛网成群的城市文明。”
此刻。
门外还传来了几声属于老鼠的‘吱吱’叫声。
倒是十分应景。
当然，那些窸窣的声音也很快就消失了。
火烛在将明未明的费米子间态摇晃着。
前半夜的小雪终于散尽。
而后。
淡淡的云雾才拨开了遮掩许久的明月。
对于江南而言，雪不似北方那般壮丽，只是依稀也带了些悄然入户而又悄然消散的意味。
夜临，天浅似着一片蓝烟云衣般，半轮皎月隐悬在天上。
却不见繁星烁烁前来点缀，但因屋内的烛光，倒也不会显得寂寞
沐安然打开了书架的玻璃门。
书架里面里面也寄存了很多灰尘，大多数书页也因为时光的轻抚而沾染上了微黄色的印记。
第二百三十章 寻访天际之外的北极星
两人也十分一致的保持了安静。
红衣少女把想要带走的书放在了桌子上。
顾流年也便随手接过一本用略显厚实的书籍。
“那是本九五年再版的《红楼梦》，我读过很多遍。”
沐安然轻声说道，
“对了，顾先生，你读过这本书吗？”
“读过，只是有些无法接受书里的价值观。
红楼本就是宝玉在人世间的尘埃一梦而已，却在最后还是多了些与江户时期相似的物哀基调。”
“那你的价值观是什么呢？”
听到红衣少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将手中的梅子酒饮尽。
然后望着窗外温和的笑着说道：
“绿梅新醅酒，红泥小火烛。
春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自此。
或许能够追溯到千年前盛世长安的闲聊到此结束。
只剩红衣少女以那不施粉黛的美丽容颜轻笑着说道：
“白居易先生如果知道你把他的诗词这样改编了。
他一定会找你要侵犯著作权的罚金。”
“错了，错了。”
顾流年轻轻摆了摆手指。
而后，他微笑着说道：
“依照乐天居士的性格，他大概只会跟我讨要一杯梅子酒。
要知道。
这可是清河乡的梅子酒啊。”
此刻。
乔伊与艾洛卡也完成了一天的阅读时光。
【艾塞亚生命科技】与【大图书馆】签订的一日契约，伴随着日落，也告一段落。
夜晚已经深了。
两人走回来时。
也恰好看了眼橡木旅馆旁边的那间进行着非法走私交易的赌场。
现在里面一片漆黑。
没有开门。
小艾洛卡便仅仅透过窗口看了看。
她轻轻跟站在高处树杈间的北欧蓝歌鸲在心里呼唤了一声：
“蓝，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深渊变异的基因修正体。”
刹那。
伴随着夜幕的遮掩。
深蓝色的鸟雀顺着窗户的缝隙无声无息的飞了进去。
而后。
不多时。
那只北欧蓝歌鸲又优雅的飞了回来，停在了正坐在旅馆床上解开头绳的少女肩头。
“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是吗？”
“安德莉卡姐姐说的果然没错。”
因为乔伊正在浴室里洗澡。
所以少女也只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小艾洛卡把这条信息发在了【午夜茶会】的交流群中。
随后。
她便看见了白皇帝的发言：
【安心睡吧，我已经调查出来了，开设赌场且与莱斯昂顿进行交易的凯米拉金融，它是洛克菲勒家族下属的公司。
大卫-洛克菲勒将军，这是艾塞亚下一步需要处理对象，但现在还不行。】
侦探：【对付一位拥有五星上将，自二十世纪约翰洛克菲勒便诞生的庞大金融家族，莉莉安，你的计划就连我也十分佩服。】
小艾洛卡不太能理解那些潜藏于历史之下的金融巨头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就跟过半德国人都不明白罗斯柴尔德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含义一样。
其实这也很正常。
毕竟，几年前的英国脱欧，英格兰全民公投就是由这么一群人最终组成的。
对于她而言。
或许最出名的跨国企业就是安德莉卡姐姐的艾塞亚、卖手机的苹果，以及蔚蓝曙光。
然后。
她拿起了属于这间酒店的介绍函，躺在床边借助明亮的灯光认真的阅读着。
这件酒店的名字是橡树，屋内装潢也是以实木制为主。
在英国和法国，早期的巫师被称为德鲁伊特。
这个名字来自凯尔特语，意思是“知道橡树”。
这些“知道橡树”者，属于社会当中最早的一批知识分子，一般担任当地的祭司、教师和法官。
在德鲁伊特教的祭祀仪式中，橡树被作为轴心摆放，象征着只会。
它的果实被视为德鲁伊特教的圣果。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祭司在施行求雨的巫术时，会手持橡树枝往圣泉中沾水。
橡树粗壮高大，树冠繁茂，与人的生命相关。
与小乔同学推理的答案一致：
这间旅店或许与凯尔特牧树人教派、自然之心有关。
在这件旅店的看板旁，还有一行用德语和卢森堡语双语手写的文字。
小艾洛卡还没有到三阶通明。
学习能力自然也不像其他公会成员那么强力。
少女只能一字一句阅读着：
“在黑暗中，及时。。这句不太懂了。”
此刻。
披散着湿漉漉的淡棕色长发，裹着浴巾却也无法掩盖优美身材曲线的乔伊紧接着说出了下面的文字：
【在黑暗中，即使仅存一线微光。
也常常能使航手找到天际之外的北极星，从而修正他的航向。
所以，拥有不要放弃握住属于知识的船灯。】
小乔同学换上了爱尔兰针织质地的柔软睡衣。
轻轻揉了揉身边小姑娘的头发。
然后她也钻进了柔软的天鹅绒棉被中。
“小艾洛卡，你知道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吗？”
“是航海家的准则吗？”
“不仅仅如此。”
她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
“就像中世纪猎巫运动并不是宗教通知的恐惧源泉，毕竟除了瘟疫医生以外，确实真的存在一批邪教徒。”
“那真正恐怖的地方在哪里呢？”
“是愚昧。”
小乔同学安静的说道：
“宗教控制人类的手法，就是将一切归于不可知的愚昧，这才是灾厄的源泉。
尼古拉-哥白尼生于波兰维斯瓦河畔的托伦。
但知道当他发现日心说的那一刻，自己是无比恐惧的，因为那会干涉到罗马教廷的统治。
后来直到他死亡，这些涉及天文学的手稿才被公布出来。
而后。
布鲁诺为了捍卫属于知识的崇高，被教廷挂在火刑柱上活生生烧死。
他们禁锢了人类本应自由思考的意志，并且以暴力与独裁施行精神统治。”
“好可怕。”
小艾洛卡感受过饿肚子的日子。
吃不饱饭很痛苦。
但她没有感受过就连思考都被禁锢是种什么滋味。
“希望未来不会出现【思想钢印】的那一天吧，但我也不好说。”
乔伊随口说道。
她笑了笑：
“当然，至少在海旭陨星百万年的文明旅程中。
【思想钢印】底层代码没有束缚住自律性人性机器的自由意志。
因为，归属于智械危机的【肃正协议】已经爆发了。”
“好了，来自凯尔特人的谏言说完了，我们该熄灯了。
晚安，艾洛卡。”
“晚安。”
此刻。
属于卢森堡的夜晚格外宁静。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记年
地球南半球。
归属于南太平洋的海域中。
阳光洒在大海之上泛起晶莹的淡金色微光。
而后逐渐沉淀进入了无人所知的深海。
只剩下偶尔存在略过的飞鸟。
还有那些伴随着南太平洋温柔海风吹拂的白色浪沫。
这里是距离澳大利亚联邦大洲很远的海域。
或许。
相比于人类能触及的南半球大陆。
这里更接近所罗门群岛。
就在此刻。
一层淡淡的薄膜在天与海的交界处缓缓显现。
一座巨大的岛屿伴随着磅礴的生命力，仿佛凭空造物一般呈现在了现界的世界墙壁之中。
而后，无边的虚光花瓣浸入了大海之中。
几只好奇的飞鸟自天空的航道中落在了岛屿的礁石。
而后。
因为现在南半球恰好处于夏日。
那些飞鸟也能够找到些盛开远离海岸线的花木草籽，伴随着与现界边境灵能的融合，那些生命仿佛也在缓缓蜕变着。
视野拉远。
一位无比优美的精灵少女赤裸着双足漫步在海边的沙滩上。
她轻声说道：
“现界的空气啊，比起在世界碎片中的拟态伊甸园要真实很多。”
而后轻轻拿起一束浅白色的鲜花。
放在了属于一处沙子堆积的墓碑前。
那座墓碑的碑文早已被时光涂抹成无法看清楚的模样了。
而后。
花语者小姐坐在了那座墓碑旁轻声说道：
“原来时间的流逝竟然是这么迅速的一件事情啊。”
她的手机信号已经接通了天空中的卫星，但也因为有【未来游戏】的加密系统，所以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在世界的角落。
竟然多了一片绿洲。
少女的心里多了些属于时光积淀的欣喜，就在此刻，她身后的繁花也一一绽放。
大概哪怕此刻来着远隔数亿光年外的银河彼端超星系团的室女座2号或者四十二好塔楼。
那一束光终究还是来到了太阳系。
然后被混合成为了无色的谐波。
她拍了一张南太平洋优美海岸的照片发在了群里。
侦探先生：【你到了？】
花语者：【这里恰好是盛夏，风景很美】
白皇帝：【四月我应该会进行劳伦自瑞尔、夏威夷群岛、绿洲以及澳大利亚悉尼的远洋航行，可以提前规划航路。】
花语者：【那我就在这里期待着你们的到来了】
炼金术师：【‘无垠之海’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赤道附近，记得做好航程规划以及灾难预警。】
天命少女：【对呀，最近推特上面还报道过类似的事情，说海面上出现了巨大的黑色风暴，两艘飞往澳大利亚的国际航班都失去联系了。】
白皇帝：【幸好，我们大概有一位能够穿过‘无垠之海’的领航员。】
安德莉卡指的是零号。
对于零号而言。
那可能就是她开启【仪式】进阶五阶的契机之一。
此刻。
精灵少女就这样赤裸着双足坐在沙滩上。
直到太阳落山的那一刻。
海水伴随着潮汐的引力再一次冲刷到了岸上，也瞬间便将那座沙土堆成的墓碑融进了大海里。
海涛拍击岩石和沙滩的声音永无休止地喧响着。
几乎像一条白线似的浪花从远处奔腾而来，猛碰到岸边，发出富有韵律的激溅的声音，然后迸着泡沫，消失在沙石之间。
夕阳将这一切渲染成了淡金色。
而艾德琳却也毫不在意。
她背过身向着自己的树屋走去。
伴随着精灵少女悠然离开的脚步。
无论是‘藤蔓’还是‘树杈’都无比自然的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
江南。
云州旧城区。
顾流年和沐安然就这样在旧屋里呆了一夜。
而屋外却也只是飘散着小雪，稀稀疏疏维持了半宿，在清晨阳光升起之后，也只在屋檐与阴影的角落里残留了些许痕迹。
顾流年从铺好了新被褥的床铺里醒来。
但却也没有动作太大。
毕竟。
在他身旁就是沐安然的睡颜。
红衣少女昨晚不知何时睡得，但顾流年确实没有熬那么久。
“早安。”
还没等他说话。
沐安然就已经跟他说出了这句话。
她眼中盈着笑意，仿佛荡漾着昨夜提供光芒的烛光。
顾流年见她醒了。
也就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悠闲的说道：
“早啊，安然，如果你觉得困，可以再睡一会，我去贴春联，然后我们吃了早饭再回清河乡找一一。”
“没关系的，我也不困。”
沐安然也盖着被子，她只穿了一间单衣。
伴随着冬末那稀疏阳光透过已然掉色的窗帘洒落，少女起了床。
她坐在床边穿着一身难掩美好身材的素色睡衣，轻轻挽起了头发。
顾流年没有把这一幕拍下来。
但他确信自己已经记在了心里。
作为绅士，他的自我修养就是从不逃避自己对于美好的认同：
“我现在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困了。”
“因为昨天的梅子酒吗？”
红衣少女大概只会把这副温柔却又美好的神情展示在他的眼前：
“顾先生，你还说我呢，不如你再休息一会。”
“倒不是因为昨夜喝的酒。”
他优雅的微笑着耸了耸肩，
“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事情，更像是在一场还未醒来的美梦中。”
听到他这么说。
红衣少女精致的脸上多了些淡淡的红晕。
她把手边的枕头扔到了顾流年的脸上。
刹那。
侦探先生还准备说些什么。
待他挪开枕头。
便看见屋内只剩他一人了，而沐安然已经穿好了运动服，站在门口准备张贴春联了。
时间缓缓过去。
快要到中午了。
沐安然的旧屋终于被春节的气氛所笼罩。
不远处。
已经归属于县区的云州旧城区小商业街门口。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响起了。
还有孩子们与大人闲聊的声音。
红火至极。
而顾流年和沐安然就在这种气氛里坐在了返回清河乡的大巴车里。
“安然，你的充电宝还有电吗？”
顾流年的手机小电池符号已经转到了红色闪烁的模式。
他接过少女从包里递来的电子用品。
无比幽默的说了句：
“得救了。”
“顾先生，你昨天下午如果不去b站上搜那些速通教学视频，大概就不会有这种担心了，”
“人总要给自己找些休闲方式。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人类就能利用这无处不在的灵能给电器充电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属于超凡者间的数据博弈
顾先生，你忘记了吗？
灵能场收束闭合回路电火花效应，那可是意料之外的发现。”
顾流年则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灵能扳机】也确实很有潜力，它以及触及了暗物质势能与电能的次级转换，对了。
下次评职称，我论文就靠你了，亲爱的安然小姐。”
他能够复现这种原理。
但很显然。
顾导师又一次想摸鱼去打游戏了。
“你这么说也没用。”
红衣少女轻轻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
忽然。
就在大巴车的行进途中。
顾流年的【不朽意志】符文忽然感觉到了属于【潜意识屏蔽】的负面效果影响。
但现在可不是【未来游戏】。
侦探先生与身边的少女对视了一眼:
“三阶？”
“至少二阶到三阶，有深渊教派的痕迹。”
就在沐安然这么对话的同时，她的阴影也已经扫描过了整座大巴车。
车内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除了那位目光有些呆滞的司机。
“操偶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开始没有察觉到的原因。。”
顾流年平静的分析道，
“请君入瓮，这并不是我会选择的道路。
安然，动手。”
刹那。
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
空间仿佛在此刻凝滞。
整座大巴车的发动机能量供应被瞬间切断。
轮胎也被无形的阻力消去。
而后陡然停在了路边。
‘司机’有些迷茫的下了车。
而这辆大巴车上的乘客也纷纷在私下闲聊起来。
顾流年与沐安然也下了车。
但也正在此刻。
在他们眼前。
周围森林里不断走出了一个个动作僵硬，且头顶仿佛被一根无形丝线牵引的村民们。
“超凡者数据对比。
云州大学撰写了【灵能学导论】的顾流年导师，以及来自纽约大学交流学习的沐安然学者，我这是钓到了两条大鱼啊。”
大巴车抛锚不远处的森林里，
一位带着深紫色兜帽的中年人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的右眼瞳孔是完全纯白色的，
里面仿佛反射着来自‘人偶’记录的事情
“这些心里还保存着善念的学院派蠢货，几十名携带精神污染的村民就能解决了。”
下一秒。
他的身后响起了顾流年平静的回答：
“你觉得自己钓到了大鱼。
没错，我大概还要给你一句恭喜。”
刹那。
伴随着一道黑色的阴影之刃划破了操偶师的兜帽。
在顾流年出现的位置处。
一颗巨大的子弹也瞄准着他的眉心处以突破音障的高速瞄准射击而来。
“以真实嵌套着虚假，二重控制，不错的手法。”
顾流年的身影伴随着子弹的爆鸣声。
也瞬间犹如泡影般幻灭。
如果说以前偷渡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那现在，不知何时出现的来自深渊的低语或者秘境之门就能实现。
刹那。
枪响处的光芒反射折角处出现了一位倒在地上的尸体。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后身体被整齐的切成了十几块。
“流年，那些被植入了精神暗示的村民怎么办?”
沐安然无比平静的问道。
她对于动手没有一丝一毫迟疑。
这位误入了瞬时深渊之门的牧羊人教徒算错了三件事情：
一、学院派的研究者是一群软弱的家伙，不敢对被操控的民众下手。
二、他的伪装足够优秀。
三、来的人不是顾流年。
“只是睡一觉而已，特事局那边应该有专门处理这方面事情的医疗小组。”
顾流年耸了耸肩。
他对于那些被安德莉卡简易【支配系】法令二度控制导致精神过度疲惫的村民保持了同情。
没错。
操偶师手下的人偶哪怕是昏厥状态也能完美的完成任务。
除非他们进入了：
【多线程工作指令冲突】
很显然。
只需要大洋彼岸白皇帝用【未来游戏】传输的一段影像图片。
这些被控制的人就出现行为失调的现象。
这也足以见证位阶差距带来的巨大影响。
沐安然轻声说道：
“能想到利用到程序员的bug逻辑，顾先生你的思路真的很奇妙。”
而顾流年则一边向着那位死去的操偶师走去，
一边对于她的赞美全盘接收；
“你要知道，
我可是一位侦探。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说过‘侦探不能永远比犯罪者慢一步’。”
阴影瞬间解构了那位操偶师的遗物。
却没有抹消他的尸体。
因为后续还需要给特事局进行一个交代。
而后。
沐安然从那位牧羊人信徒的身上搜到了一块木质书签：
“这是古希伯来语。
上面写着【特洛伊的陷落，源自阿弗洛狄忒对于人类欲望的引导】。”
“原来是又一个‘重塑遗迹’，【时与风】开始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顾流年平静的回答道：
“如果你仔细检查他那柄无来源的军用级狙击枪。
或许还能分析出，这背后存在北美洲那栋五角大楼的推手。”
“有关【特洛伊的陷落】，我们还要参与进去吗？”
沐安然继续问道。
“没必要，走了。
我们回家过年。”
他无比随性的说道，
“那些事情是英联邦时钟塔、北欧极光、天文会该考虑的事情。
在希腊神话中，因为金苹果考验，美神阿芙洛狄忒将世界最美的姑娘海伦送给了帕里斯。
所以。
古希腊地中海区域才出现了著名的特洛伊木马战争。
但，很显然，我已经见过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少女。
自然没有向神明祈求的需要。”
听着他这么说。
沐安然带着属于江南水乡姑娘的温婉可人说道：
“自恋。”
不久后。
十几辆特事局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云州乡间国道上。
特事局因为陨星研究所对于【海旭文明】遗产研究分析。
制作抗污染目镜与灵能战术装备的流程也简化了很多。
现在招收了很多军队里面选拔出来的顶级成员。
等下一批【微光药剂】抵达，就能全部转化为至少是一阶的超凡者战斗力。
所以。
现在的王强也才真的从苦逼的克苏鲁调查员。
变成了云州特殊事务处理局的管理者。
“王队长，好久不见。”
顾流年靠在一颗大树边上跟他打招呼。
这次事情甚至不需要他来报警。
那些十分‘好运’乘坐这辆抛锚大巴车的普通乘客就已经自行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而后。
警察局在分析完案例就转接给了特事局。
交接流程很快、
毕竟两套系统用的人一起都是在一起共事的。
王强还是一副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模样。
但确也因此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们叫它‘青春’
“顾导师，沐安然女士，这次多亏有你们。”
随后。
他一挥手：
“全面展开布控搜索，数据组就地链接【天问】系统，展开国际通用阿尔法信道，全屏段扫描。
检查是否有某个角落存在深渊裂隙。”
在他身后十几名穿戴整齐的特事局成员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各司其职迅速展开了行动。
工作布置完成后。
王强才有了与顾流年闲聊的时间。
顾流年笑着说道：
“怎么样，王队，是不是有点羡慕杜双能处理神奇动物事宜了。
听说前几天魔法部的成员在华盛顿街头调查纽曼，被他呼唤雷鸟招来闪电风暴直接离开了。”
而王强只是点了一只香烟。
他有些无语的回答道道：
“我还得记得被那几只鸽子追着咬的经历，你现在让我选择，我觉得杜警官很适合做这个工作，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来协助杜双。”
“我就算了。”
顾流年笑着摆了摆手。
“这个世界上可不止有在华盛顿两千米深黑色云层中穿行的雷鸟，或许，就在此刻。
还有坐在西湖断桥路边长廊，观赏千年以后再次沉落在湖中落雪的白衣仙子。”
“你说的是白蛇传吗？”
王强并不是愚蠢，相反，他能清楚的判断出云州【深渊边境-冰川】与星位点相关。
这就足以证明至少在民俗学方面，他已经合格了。
哪怕是纽约市【无垢余火】的叙事诗，也与遥远的星辰群落相关。
“如果她有需要，我想杭州当地特事局应该很乐意去金山寺协调一下。”
“很人性化，值得点赞。”
顾流年接着说道：
“王队长，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应该那些准备回家的旅人吧。”
大巴车司机因为被操偶师控制的缘故。
他现在已经被押着乘坐特事局的黑色轿车去接受调查了。
但其他路人也却只是想回家而已。
“没问题，小刘，你去处理一下。”
特事局这边派了一位有A本驾驶执照守夜人来负责完成这一趟回家过年的后半程旅途。
沐安然一直很安静的跟在他身边。
两人没有聊太多有关遭遇这位来自牧者教派操偶师的事情。
对于红衣少女而言。
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如此。
自然选择。
残酷却又无比美丽。
“还有三天就是过年了，你的高中同学不是说要组织聚会吗？你不准备参加吗？”
当大巴车玻璃窗外的景色开始向后远去，仿佛电影胶片不断推移时。
沐安然才偶然间提起了这个话题，
她温柔的说道：
“听说，很多人都知道了你在云州大学执教的事情。”
“大概这才是我迟疑的点”
而顾流年带着回忆的口吻与她说道：
“我就是我。
哪怕去。
大概也就是穿那一身总价值不超过五百块的运动服。
肯定不会像某些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男主角那样换一身意大利纯手工杰尼亚Zegna定制西装，然后。
但我会这么想，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很遗憾吗。”
“或许有一些吧。”
顾流年在和沐安然交流时。
永远不用花费太大精力去解释什么。
这也是他很愿意说出一些心里话的原因。
她也一样。
正如那场雨夜中，他举起伞望向自己。
而后。
那一切便便自然的流淌在了那淅沥的雨声里，无需多少言语。
顾流年洒脱的说道：
“云州一中的优秀学生大多，而且大多家里都有关系，很多甚至高中毕业前就已经参加竞赛保送到了清大或者京大，也有一部分出了国。
他们从小在家里接受的教育就把人脉当做了一种资源，自然也不会那么纯粹。
更何况。
在当时。我只是一位低调且透明的帅哥罢了。”
“小透明，指的是某位顾流年学长在高二的数学课上随手解开了斯坦福金牌考试的倒数第二道数论。
而后因为嫌麻烦，故意说自己是用手机查的答案对吗。”
“你不懂，高中竞赛会有全封闭结构的集训，我可受不了不能打游戏的日子。”
而后。
他带着玩味的表情反问身旁的漂亮姑娘，
“安然，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红衣少女露出了美丽的笑颜。
她轻轻晃了一下挂着水晶坠饰的手机。
“通过你的聊天软件关联，边缘调用你高中时期同学们的公开聊天记录，很容易就看见了。”
“那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吗？”
“还有你拒绝隔壁班女同学告白的事情。”
红衣少女把视野转到窗外。
而后装作不在意一般轻声说道，
“我看那个女生也挺漂亮的啊，”
“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顾流年看似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
他可以选择蝉放进抽屉里，听一下午的蝉鸣。
也可以选择在临近考试的午夜，穿着短袖，坐在几乎没有车辆经过只有不断变更这颜色红绿灯的街角开一瓶啤酒。
他肆意。
心里却也住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与清晰：
“那个可以任意挥霍的年纪，人们叫它‘青春’。
但是啊，安然你知道吗。
那些无比精致、美好、易碎的幻想，恰好也是一种昂贵的消耗品。
一个人当获得某种事物，习惯，而后再失去。
那些美好就会变成遗憾。”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少女用美丽的眸子认真的看着窗外阳光凝成属于他的倒影轻声说道，
“顾先生，你偶尔偷一下懒，没人会在意的。”
“什么都不做，可不是偷懒。”
他笑着说道，
“至少，游戏是不可或缺的。”
此刻。
清河乡的站牌已经到了。
大巴车缓缓停下。
祝一一坐在车站等人的长木椅上。
她在这里已经等很久了。
少女轻轻揉搓了一下有点冻僵的双手。
而后。
她跟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人关心的问道：
“你们终于回来了，没受伤吧。”
“一点小意外而已。”
顾流年抬了抬手中的礼盒：
“乘坐大巴车返程特前地买的甜点，没让你白等吧。”
“嗯。”
可爱姑娘开心的点头。
虽然小甜点很诱人，但她还是更多放下了担心：
“我们走吧，奶奶准备的午饭可丰盛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绽放
时光就这样悠然过去。
属于华夏阳历的大年三十来了。
夕阳逐渐落下。
属于清河乡的热闹劲却仿佛愈演愈烈。
因为这里都是一个一个农村自建小院的缘故，团聚交流的声音也清晰了很多。
“顾流年，你快看看，我做的这道酱鸭怎么样呀？”
祝一一这几天并没有歇着。
她可是又‘精进’了自己的手艺。
所以。
在年夜饭这个充满烟火气的时刻，可爱姑娘自然要露一手才可以。
顾流年看着一副‘求表扬’萌萌哒表情的祝一一。
还有她手里面端着的黑色鸭子。
难得夸奖了两句:
“很不错，但如果甜面酱少加一点就更好了。”
“我也觉得很棒呢。”
祝一一是个很单纯的可爱姑娘。
她又想了想。
然后才略显疑惑的说道：
“但是，我只抹了蜂蜜酱啊。”
她没在意那么多。
在少女心里，只要得到了肯定就已经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她把菜放在了一边。
然后拿起洗干净的抹布开始整理起来小院的客厅以及方木桌。
电视机也已经挂在了墙上，预热节目也已经开始了。
但如果春晚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劲，大概就只会成为提供热闹气氛的背景音了。
虽然过年的只有四个人。
这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必须要仔细
远处的小院西厢的厨房烟囱中也轻轻飘散起了排风吹出的烟雾。
那是属于现代的炊烟。
就在此时。
顾流年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雪所长的视频会议。”
“她这拜年的时间有点早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也就把手头的年夜饭筹备工作递给了沐安然。
他回到客厅里。
把春节联欢晚会的预热节目切掉，挂上了陨星研究所的vpn接入了会议。
电视画面中。
秦雪竟然穿着白色大褂站在一间泛着蓝色光线与光束投影的高科技研究室内。
这里不只有她，还有很多正在忙碌的研究人员。
“秦所长，你实在太敬业了，不准备回去陪一陪家人吗？”
“我等会先去趟医院，然后再回家。”
她也怀了些许歉意说道，
“顾流年，打扰你了，我这边的研究出现了一个有关灵能场理论的稳定阶问题。”
“具体什么事情，详细说说。”
顾流年可不是工作狂。
如果是什么离谱的问题。
他会毫无心理压力的立刻拒绝。
“结合来自剑桥万灵学院卡尔-冯院长的斯特拉斯大教堂特殊磁场调查。
还有来自比利时守夜人破解沉眠教派织梦者的最简单渗透信息。
梦境第一序列模型终于完成了。”
画面中。
秦雪举着手中的水晶，里面仿佛无序的紫色，已经变成了一束一束淡紫色锁链链接的三螺旋结构。
透过这个精美的模型。
众人都看见了属于梦境的光辉。
有序和无序在变换完成的瞬间，竟然会迸发出如此惊人的美丽。
“只是，它最终也不能稳固在恒定状态。”
看见这一幕。
顾流年沉思片刻。
而后。
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秦雪，你知道什么是【仪式】的含义吗？”
“根据大图书馆只言片语的介绍，那是突破黄金五阶的必要步骤。”
她有些不解，
“这和我现在正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仪式】来自于文明自古以来对于自然、时令、岁月的纪念。
其中，梦境【仪式】最难控制，毕竟梦境在华夏并不被神明冠称。
除非，你能捕捉到属于你自己，属于这个城邦，属于这个国度的在某一瞬无比庞大的愿景。”
“一瞬的愿景。”
她太理性了。
所以立刻否定了这这种可能性。
“第十三条守则规定，不能进行模拟大范围人群实验，守夜人不是深渊教派。”
听到她这么说。
顾流年笑着摆了摆手，
“别担心，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时间了吗？”
此刻。
在京城最高级实验室的窗外。
一颗淡红色的光点正安静的向着天空逆飞而上而去，
与此同时。
清河乡街道外也被无数飘来的光所掩盖，那些光点伴随飘落的雪，仿佛远方未名天空的星辰一般降落。
沐安然正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哼着轻快的歌曲。
她在烹饪着晚餐时间需要的汤料。
此刻。
少女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望向了远方的天空。
而后无比安静的说了出来：
“是吗？
原来你们都是被【时与风】遗忘的草木生命。
别担心，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跟在那无数光点之后的，还有三四个仿佛污泥一般的影子，向着清河乡冲了过来。
那是属于【晨昏之刻】最后记录的黑暗。
刹那。
巨大青蓝色结界浮现而出，化为了巍峨环绕的苍天之风。
祝一一出手了。
无边的青色光芒托举起雪花，刹那间竟然冲散了这片笼罩于大地之上飘雪。
连带着这些污垢，都一扫而光。
沐安然注意到了，但她看见也看见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轻轻的打开了窗户，接着制作起了晚宴的工序。
那些光点则没有被清河乡【晨昏之刻】的屏障所阻隔。
顺着沐安然打开的窗户就轻轻的飘了进来。
携带着仅剩的谢意，随后化为了纯粹的灵力。
自然草木的精灵，想要不断的进阶是非常困难的。
一株草，从萌芽到枯萎，或许只有一个春天到秋天的距离。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草本植物有时甚至无法见到这个世界的冬天。
刹那。
伴随着光点的弥漫。
“好美啊。”
一位穿着淡青色襦裙的小姑娘不再犹豫，
她轻轻敲了敲祝一一老家小院的木门。
“你好，我是听云。”
此刻。
整个京城的夜空之上忽然绽放出巨大的焰花。
它描述着属于盛世的华章。
而远在太平洋第二岛链出任务的华夏守夜人们虽然没有看见这样震撼人心的焰花。
对于故乡那深切的思念是无法被抹消的。
春节已至。
总有那些无法返回家乡的远行之人。
他们在异国他乡举行着自己的聚会，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守夜人举起盛满酒液的杯子一饮而尽。
如果在未来，有人能够帮他收敛尸体，而后埋回到那片大地上，大概就是件无比幸运的事情了。
他望着遥远的东方。
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给我留两束烟花
在他身边的白人军官点了根香烟。
“杨，你为什么忽然想到做这个举动，而且，面对的方向还是东方。”
他这么问着，也很自然的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那位名叫杨的战友。
“因为，现在是我们华夏人的新年。”
杨建国没有拒绝，而是吸了口香烟，然后深沉的问道:
“凯尔文，拉莱耶的深海仪式让我们死了多少人。”
“一千七百五十三名。”
白人军官对于这个数字记得很清楚。
“你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回过家了，杨，你们的新年应该和我们的圣诞节相似吧，我还记得去年圣诞节，我女儿看见圣诞树下面那一排精致的礼物时开心的表情。”
“那么多战友都死在了深海仪式里面，我怎么可能现在回去。”
他其余的行动队员也一一这样肃穆着。
为了那些不能回来的人进行默哀。
帮忙祈福的神官看着守夜人队长的脸上，那深藏于冷漠之下的悲伤，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那些牺牲的人民现在大概已经踏上了去往神国的道路了。
在超凡显现的这个世界中，或许这也是可以人类企及的幻梦。
“死亡是一种痛苦，是非常深邃的远离幸福，是在痛苦不堪的徘徊后踏上归途，是从难以忍受的枷锁桎梏中得到解放，也是永远的道别。”
在守夜人身边。
还有很多太平洋劳伦兹瑞尔学院中的见习学徒。
在起源时代。
他们真实学到的的第一课
就是被教授们的那些同样内容。
‘迎接死亡，迎接道别，守卫黑夜，直到黎明。’
但此刻。
杨建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我妻子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这么说着，然后走到了一旁接受了通话神情。
在视频电话中，他的小儿子把窗户打开了，窗外，是一轮轮无比巨大且耀眼的焰花。
“爸爸，你快看啊，烟花。”
此刻。
伴随着那巨大华彩的绽放，本该略显安静的团圆之夜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热闹。
一颗巨大的烟花带着赤红的焰色，将他手机中的。
【致不能踏上归途的他们】
又一颗烟花升空。
【致仍怀着希望的他们】
【致我们的文明】
【盛世繁华】
杨建国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该如何形容。
“爸爸，烟花可好看了，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是啊。”
忽然，他在这座处于太平洋第二岛链的海岛平房驻扎区域，也听到了呲溜一声。
刹那。
一朵小一号的焰花升到空中。
然后炸出无数灿烂的花火。
“嘿bro，别担心不是事故。”
那是白人壮汉蹲在房区角落点燃。
“杨，我们这边可没有你们全球直播的那种超大好烟花，但仓库里保存的那些日本人为夏祭准备的焰火，可都是海德拉集团供应的头号珍品，哈哈，很不错吧。”
听到他这么说。
杨建国笑着把烟头在旁边的灰石墙壁上擦了擦，然后跟开尔文说道：
“或许是过去太久了，连我都有些忘记烟花是什么样子了。
对了那个能拿在手上的冒火的，给我留两束。”
“你是说我的银色沙漠之鹰吗？”
白人壮汉大笑着比划了一下。
而杨建国对于他的这个墨西哥笑话表示理解。
他也十分直白的说：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驾驶喷气摩托艇到二十海里外，然后拿着手炮冲远处那个不时伸出触手的大鱿鱼眼睛开两炮。
但现在，还是给我两束很正常的焰花吧。”
此刻。
那连绵不断，代表着新年代表着【盛世华章】的巨大烟花绽放的无比美丽。
整个京城从胡同口到环路西直门桥的旅人也都看见了。
秦雪的电话已经挂断，但她手中的梦境第一序列模型却好似在这一瞬稳定了下来，而后，整个实验室内的深蓝色波动线都开始向着可以预测的方向推进。
她平静的说道。
“看来，顾流年说的没错。”
此刻。
看着手中那淡紫色螺旋的投影，伴随着剑桥万灵学院的解析公式。
整个实验室的角落都绽放出了一朵朵淡紫色的透明花束。
“是梦境逸散现象，我们的第一步计划终于成功了，接下来就可以尝试救助那些因为大脑损伤而进入思维深度休眠的病人了。”
一位研究者振奋人心的说道。
他跟一旁的同小组成员热烈拥抱了一下。
而秦雪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作为一名生命科学家，生命进阶是一个缓慢且具有很多不可控行性的过程。
但现在他们所完成的每一个突破，都是人类历史新的里程碑。
“各位，记得把工作数据归档，然后，放假。”
“新年快乐。”
第一医院中。
陈瑶坐在病房的门口，因为病人需要静养，所以她也没有进去看望。
只是站在这一层靠近玻璃窗户位置望着远处天空上绽开的焰火。
二十分钟后。
当护士告诉她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
陈瑶才放下了心，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位带着义无反顾的神情着奔向战场记忆中的人。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秦雪来了。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套服，却也丝毫不掩饰自己那优雅理性的美。
“小瑶，你不准备回家过年吗？”
“我刚准备走，一位故人的奶奶生病了，只有我能照顾她，所以我就来了。”
她简单带过了这件事情。
没有详细描述。
而后便反问道：
“雪姐，你呢？”
“我妹妹在这里。”
她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房间门，那位坐在床上
“姐姐，你看见烟花了吗？”
“当然，虽然京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这件事情是谁做的，现在就连守夜人都没有头绪。”
“我知道，是一位人很好的大哥哥，他说让我看窗外，然后，那些巨大的焰花就砰的一声炸开了。”
听到她这么说。
不知为何。
秦雪的大脑里好似忽然浮现起了顾流年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刚才是不是就是这么说的。’
当然。
也只是联想了一下。
她知道顾流年现在正在清河乡里庆祝新年。
第二百三十六章 英格兰博物馆失窃案
此刻。
清河乡祝一一老家的小院客厅里。
伴随着春节联欢晚会对于那些巨大且绚烂的烟花转播完毕。
年夜饭的最后一道也被端上了餐桌。
祝一一开心的举起了橙汁几个人碰了一杯。
这种时候喝点没有酒精的饮料就足够了。
可爱姑娘认真的说道：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开心的新年了。”
“我也一样。”
沐安然轻声和她捧了一杯。
“新年快乐。”
而一旁的侦探先生则夹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大虾：
“这个味道真不错，大概有米其林三星的水准了。”
“谁做的啊？”
“当然是我亲自下厨了。”
顾流年十分自然笑着说道。
而后。
他收获了两位姑娘十分一致的评价：
“自恋。”
“哈哈，这可是实话实话。”
他并不在意自己为了完成【未来游戏】-【盛世华章序幕】而点燃的焰花会带来如何巨大的影响。
毕竟他已经看见了那位在叙利亚国际救援中牺牲英姿飒爽的女记者，也看见了那位向往着【北卡罗莱纳】确连自己手中投掷出去的飞机都无法触碰的小姑娘。
所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还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到振奋。
那无需他再多去思考了。
在这个大年三十的欢聚时刻。
整个灵能学院一号群里也被各种红包刷了屏。
毕竟超凡者学习这种事情现在还在保密条例里，所以这也算是他们在可允许范围内的小规模狂欢。
此刻。
一条重磅消息引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蔚蓝曙光】发布新电影了。
在这个时间点发布电影。
和年轻人觉得无聊的春晚背景音相比，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我们也来看吧。”
祝一一立刻提出了这个建议，随后，获得了一致赞同。
老人家看着自己孙女高兴，当然不会反对。
她也刚好吃完了年夜饭，清河乡里也有祝一一家的远方亲戚，所以她慢慢悠悠的起身去隔壁准备打牌去了。
“你二姑正好叫我过去看看，等十二点，小一你也别忘了来外面放爆竹。”
祝奶奶和蔼可亲的说道。
说到这里。
可爱姑娘忽然多了些好奇。
她拉着顾流年的手一边卖萌一边问道：
“流年，你说的烟花礼物在哪里呀？我怎么没看见呢。”
“这是一个惊喜，等看完【蔚蓝曙光】你就知道了。”
他温和的说道。
祝一一轻轻眨了眨眼睛，然后娇俏的说道：
“顾先生，那我就要好好期待一番了。”
于此同时。
少女把【蔚蓝曙光】新篇章也投影到了电视之上。
刹那。
伴随着恢弘的背景音响起，一副巨大的地图出现在了荧幕之上。
而后。
“馆长先生，这就是大英博物馆失窃的那一幅画吗？”
“是的，侦探先生，这幅画是西班牙商人从那个伟大的东方国度带来的随行赠礼，在那位西班牙商人去世后，这幅画几经转折才被大英”
“来自古华夏的画卷啊，听上去确实很有意义。”
此刻。
伴随着两人平静的交流声。
画面逐步拉远。
而后，观众便能够看见穿着黑色风衣莱茵侦探与一位打着领结英格兰的老绅士先生在一间巨大的博物馆中一边漫步一边闲聊着。
莱茵侦探那标准且富有磁性的回答声。
在这间优雅且无比宏大的博物馆里回荡，也让一切显得格外空旷。
“伯纳德院长，能仔细说说那幅画卷吗？”
“如你所见，我们眼前的这副画是赝品，而且与正品的画工差别巨大。”
馆长先生走在被煤气灯点亮的黑石博物馆中。
他将手中提灯向上靠了些。
而后。
提灯淡淡的微光点亮了那副巨大的绘卷。
那幅画上面描绘着划过乌篷船的河道边，许多穿着华夏古代衣服的游人走在花灯中的繁华景色。
看上去。
大概是江南景色。
“因为英格兰使用油墨与华夏的水墨差别明显，所以这是一幅赝品，毫无疑问。”
听到他这么说。
莱茵侦探沉思了片刻。
然后向着关键点问道：
“伯纳德馆长，你还记得那副画失窃在什么时候吗？”
“两天前的清晨，那是当我准备再次开馆前，工作人员检查到的。”
听到他这么说。
英俊的侦探先生沉思片刻，他决定回去整理一下思路。
既然是一副如此巨大的画卷失窃，那窃贼手段与撤离路线都必须要经过严密的设计。
最主要的是。
‘原因’
在伦敦，华夏的事物只能算得上珍贵、稀有，但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偷窃它而不是放在一旁价值更高的罗塞塔石碑或是乔治二世的手稿。
莱茵认为这才是关键。
在离开前，他从一旁的伞架上取下了自己的黑色长柄伞，然后说道：
“馆长先生，这一次的失窃案，我需要再调查一番，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此刻。
他撑起伞。
走进了英格兰那被巴洛克式建筑包围的深夜街道中。
伴随着伦敦市区内淅沥的小雪以及远处工厂里蒸汽机巨大的轰鸣声。
这片属于十八世纪的英格兰街道也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干净。
反而多了些文明无法触及的尘埃。
大英博物位于英国伦敦新牛津大街北面的罗素广场。
但在冬夜中。
罗素广场的人也并没有多少。
只剩那位穿着红衣的姑娘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侦探先生。
“和你寻找到的线索一致吗？”
“是啊，或许，我们也该拜访一下那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那位，拿走了【朝岁余庆】画卷的客人了。”
两人一起既定的路线走去。
此刻。
这一部【蔚蓝曙光】的电影名字才伴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而缓缓浮现而出。
【沐火】
侦探与自己的助手小姐来到了一间无比豪华的别墅院落门口。
而后。
一位管家先生站在门口着跟他们用属于英格兰伯爵家的礼节鞠躬：
“莱茵先生，伯爵女士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到来。”
“让她久等了，这是我作为一名绅士的失职。”
他平静的回答道。
而后。
他温和的提出一个问题：
“管家先生，你说的伯爵，是来自女王亲自赦封的吗？”
“不愧是伊丽莎白女王陛下都信任的人。
很抱歉。
莱茵先生，
这个问题我回答并不合适。”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远洋者的谜题
老管家一丝不苟的弯腰。
却也没有说太多额外的话，
“莱茵先生，我想着有些疑问还是您亲自去提出会比较合适。”
此刻。
跟随着管家的引导，他与红衣少女来到了会客厅。
然后见到了那位伯爵女士。
她穿着英格兰上流社会的礼服着装，只有二十多岁，但却多了些与这里不同寻常略显凌厉的美。
作为一位侦探。
莱茵自然对于他所处的环境进行了分析。
就在这间会客厅的黑松木厚办公桌上，摆着一架三桅远航帆船的木质模型。
而后。
那位优雅的女士向他伸手示意坐下：
“莱茵先生，我是拉洛特-文-塞缪尔，你可以称呼我塞缪尔伯爵。”
“有所耳闻，听说最近伦敦港刚到货了一批来自东方的香料，想来应该就是伯爵女士的手笔吧。”
他接过侍者端来的红茶。
轻轻品了一口。
而后带了些由衷的感慨继续说道，
“如此纯正的红茶味道，我上次品尝到，大概还是来源于祖父的珍藏。”
“如果莱茵先生你和助手小姐都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们一箱。”
拉洛特女士潇洒的说道。
接着。
她温和问道，
“但是，侦探先生，你们的来意应该不只是来拜访我吧。”
莱茵点了点头。
他平静的问道，
“女士，英格兰博物馆丢失的那副画卷，应该在你这里吧。”
“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掩饰反而多了些早已预见到的自然态度。
但拉洛特女士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与女士你自东方带来的货物有一些关系，所以我和助手小姐也调查到了这里。
但不仅于此，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切来说。
是你亲自告诉我们的，自我从图书馆出来后，那位管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吧。”
“敏锐的洞察力。”
她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多了些赞赏说道。
大航海家女士走到会客厅背墙黑色封布的身旁，然后十分平静的拉开了那一束封布。
而后。
一副描绘华夏花灯夜游的盛世精神才真正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莱茵先生，你知道这幅画在东方，描述的是什么时候的图景吗？”
“如果让我来分析。”
他品了口咖啡，
“大概就是馆长先生说过的，属于华夏的新年吧。”
“没错，它的名字叫做春节。”
此时。
伴随着会客厅温暖壁炉里那些木柴经由炙烤而响动的滋滋声。
【蔚蓝曙光】的电影画面一转。
时光已经来到五十年前。
电影画面中，一位名叫马尔斯-塞缪尔的西班牙开拓贵族后裔站在破浪而过的帆船上。
他乘坐着跨越广袤海域而来的三桅帆船载着欧罗巴大陆的货物来到了华夏。
而后。
穿着黑边红底皮衣的贵族青年结识了一位当地的商人家的姑娘叶蓝。
与官宦或者贫民家的子女不同。
十八世纪的华夏商人在整个地位仍没有那么高，但家族年轻女子作为需要经商的一员，也自然没有那么多封建礼教的束缚。
叶蓝本身就有些向往大海之外其他国家的文明是如何发展的。
“马尔斯，你来这里大概花费了多久的时间？”
“你是说总计吗？”
贵族青年一边盘点着他卖出去的账单，一边跟这位杭州商人姑娘回答道，
“自大西洋开始航行，驶入地中海而后穿越亚丁湾，而后顺着海流一直航行，我才来到了这里。
如果从当初复苏日计算启航时间，大概海路全程有六个月之多了吧。”
因为怀有开拓贵族记录文明的必要职责。
他在杭州城停留也已经有了一年时光。
也正是在这段生活经历中。
他才认识了商人姑娘，也简单的学会了这里的语言。
伴随着电影时间轴的推移。
时间也自冬月来到了即将进入正月的新春伊始。
叶蓝换了一身杭州城内定制的美丽衣服与这位北欧贵族先生走在挂满花灯的河岸边。
少女问道：
“马尔斯，如果我嫁人了，你会不会感到有点伤心？”
听到她这么说。
年轻的开拓贵族沉默了片刻。
他想说什么，然后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或许等这次属于华夏的春节过去，亚丁湾航路再次保持畅通，我就该走了。”
马尔斯-塞缪尔不是一位懦弱的人。
相反。
他是西班牙第三舰长的次子，经历过与海盗接舷战的搏杀，经历过暴风雨的侵蚀，在复兴日出航前，他也写下了可能一去不会的遗书。
一封留给了自己的家人，一封留给了自己。
“逗你的。”
少女看着他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也就笑着化解了略显沉默的气氛。
“你看，今晚是花灯宴，每一条灯纸上都藏着相应的，你陪我猜猜看吧。”
“好，但我的语言水平你也知道。”
“都是很简单的谜题。”
“既然如此，那好吧。”
此刻。
伴随着当时杭州城内热闹的气氛。
清澈的河风伴随着穿过水道的摇曳着花灯的光芒，好似吹散了千树繁花一样，吹得烟火纷纷，乱落如雨。
悠扬的凤箫声四处回荡，玉壶般的明月渐渐西斜。
此时盛景。
宝马雕车香满路，一夜鱼龙舞。
只是直到最后仍然剩下了两个灯谜没有解开。
画面便定格在了那幅画卷之上。
杭州城内繁华喧嚣的背景声再次回到了那间英格兰风格以黑棕色为主格调搭建的会客厅中。
此刻。
壁炉的火焰仍在滋滋的冒着些许火星。
时空交错。
自西元后十七世纪繁华的杭州城回到了十八世纪工业时代初期。
“这副画描述的就是当时的景色。”
拉洛特女士陈述到。
“而剩下的两个灯谜，直到我的祖父马尔斯-塞缪尔离世，他才告诉了我其中一个的答案。
侦探先生与助手小姐，你们不如来尝试着猜一猜？”
她优雅的说道。
此刻。
莱茵侦探与红衣少女对视了一眼。
而后他微笑着说道：
“看来这才是拉洛特女士你邀请我们而来的目的。
对于侦探而言，解答谜题本身就是工作内容之一。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
第二百三十八章 自春日归来
“那么，第一个。”
拉洛特女士说道：
“自春风不告而别，只余下丝缕远眺。”
“是某种藏头诗或者谐音吗？。”
在【蔚蓝曙光】的背景中。
莱茵毕竟是纯正的欧罗巴血统侦探，
所以他在思考前问了一句：
“是某种藏头诗或者谐音吗？。”
“这是描述，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
侦探先生便明白了。
就连红衣少女也观摩着那幅画，也得出了这个答案。
她轻声回答道：
“如果说是这幅画卷中呈现出的事物。
很明显，是风筝。”
“没错，风筝或者说纸鸢。
我承接家里的工作，也曾经去过杭州城，也曾在空旷的平地看着友人撑起纸鸢，那里的天空清澈而明亮没有伦敦城这么浓重的雾霭，。”
“或许这就是文明前进的必经之路，女士。
如果你现在去英国的爱丁堡或者布里斯托，那里的空气大概依旧无比清澈。”
“是啊，或许这就是一种选择吧。”
拉洛特女士品了口咖啡，继续说道。
“而我祖父马尔斯-塞缪尔没有给出的另一个答案。
希望你们能给我答案。”
“线索是什么？”
“是他在临终前说过的那句话，他希望家族的其他人也能让去东方看看，看看那些在刹那间绽放的烟花，然后给这个故事一个后续。”
“在刹那间绽放的烟花，听上去很美。”
红衣少女说道。
“那一瞬间确实很美，我这次来也带了一部分，稍后会送给你们，当然，那些”
她这么说道。
而后跟站在门口的管家说了一声：
“把我的那些画也拿过来吧。”
听到她这么说。
管家拿着一本画册走了进来。
里面都是她航海时的经历。
有到过的港口，也有看过的风景，甚至还有那些无法描述、伟大的文明奇观。
最终。
是她祖父曾经到过的那个地方。
那里是一间木楼，经营着来自大海对岸的珍品，但掌柜的已经换了很多代了。
莱茵把画册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那一页中。
时间仿佛画了远点
描绘着一张摆放着各类美食的餐桌，围坐着觥筹交错的宾客们。
“华夏的美食确实很让人留恋，至少，相比于伦敦顶级宴会的鱼子酱与鹅肝更让我感觉留恋。”
在这一页中。
时间仿佛画了圆点。
一切又回到了挂在屋内的那副画卷之上镌刻的时节。
只是相比于曾经马尔斯-塞缪尔到过的那个花灯夜游的场景有所不同罢了。
“他们是那个商人的后人吗？”
“没错，而且他们也是我的亲人，按照华夏那边的算法，应该是表亲。”
听到这里。
莱茵侦探平静的笑了。
而后。
“我明白了。”
他温和的说道：
“未曾脱手的纸鸢，这是【reunion】团聚，而烟花【fireworks】与那些花灯则同属过往。
这就是马尔斯先生用英文留给你们的第二个谜题，蕴含着来自远在千里之外的杭州城与英格兰两种文明逻辑交织的谜题。
格拉特女士，其实哪怕你没有解开第二个谜题，但也完成了马尔斯先生的期望。”
“看来，我的祖父确实是一位天才，不亏我们家族最伟大的开拓贵族。”
联系着经历过的一切。
大航海家女士忽然感觉仿佛理解了。
“幸好我重新找回了这条航路。”
今晚。
侦探先生解开了两个谜底。
第一个是英格兰大博物馆失窃的画卷。
第二个，则是来自马尔斯-塞缪尔留下了期望。
格拉特女士找到了接下来要继续航向的方向。
而红衣少女却被这个故事所吸引。
相比于文明之间跨越千万里海流的交流。
她更在意：
“格拉特女士，恕我冒昧，既然你说他们是你的亲人，
那么，这个故事一定有了属于它的后续吧。”
少女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副巨大且华美的【花灯夜游祭】的花卷。
她希望听到故事的后续。
而格拉特女士则温和的笑了笑。
她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凌厉。
也正是在电影的结尾部分。
伴随着屋内温暖的壁炉与煤气灯光。
这位别墅的主人讲述了属于传奇航海家马尔斯-塞缪尔之后的一生。
“在春日亚欧大陆的分界亚丁湾航道解冻后，他载着货物离开了杭州港。
而商人的女儿叶蓝则推掉了婚约，经营着商行。
一年后。
那艘撑起白色风帆的巨大航船再次回到了那个美丽的港口。
而这一次回来，他带来了一整只开拓者商运舰队，那是无比庞大的舰队群。
三年后。
伴随着商行名气越发响亮，就连杭州城的总督都知道了这些来自海外的货物，也将其列为了供应华夏皇室的珍品。
只是。
那两位曾经漫步在鱼龙花灯街头的身影却也伴随着风帆没入海岸线，消失了。”
“那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红衣少女问道。
而莱茵侦探已经有了答案。
他没有说出来。
只是在等待着航海家女士给出这
“他们，我的祖父与祖母回到了西班牙，接受了西班牙皇室对于开拓贵族最大的赦封【荣誉伯爵】，也是我现在继承的这个称号的来历。
只是。
继承这个称号，必须要真正完成一次远洋航行。
所以，这就是当莱茵先生你能询问管家先生，我的伯爵称号是不是女王亲自赦封的。
他无法回答的原因。”
“一个浪漫的故事，但这幅画，归属权现在是大英博物馆的，并不是”
“那是昨天之前了，今天，我已经得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授权函。”
这就是为什么拉格特女士如此镇定的缘故。
画面进入了结尾。
此刻。
伴随着画面再一次与画卷重合。
马尔斯取下了最后那一只灯谜。
然后跟身边的姑娘认真的说道：
“我会娶你的。”
她不像他所认识的任何英格兰、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的优雅女士。
叶蓝等到了这个问题的回答。
但她此刻只是轻声说道：
“马尔斯，闭上眼睛。”
少女用双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书生会抛弃糟糠之妻，农夫会因为一局下不完的棋局而耗尽一升的年华。
但是，我会等你回来的。”
“待春日解冻，我会带着更加庞大的舰队回到这里。”
“真的吗，？你可以睁眼了。”
刹那。
春至。
烟花在杭州城外绽放。
亦如群星闪耀。
而后倾落如雨。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是谁把光阴剪成了烟花，一瞬间，看见繁华
此时此景。
正似青玉案-元-夕所写：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位穿着素色衣服的姑娘站在港口远眺的画面。
当是时。
次年春。
三月。
伴随着杭州城内纸鸢纷飞的美景。
来自海外遥远国度舰队的风帆也自海平面一线处浮现而出。
这一次，【蔚蓝曙光】的新电影篇章并不算长，至少比【时间线艾塔的机械纪元】要短很多。
所以没等电影结束，弹幕便浮现而出。
【完结撒花，祝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新春快乐！】
此刻属于华夏播放着着【蔚蓝曙光】的弹幕一排都在刷着这样的语句。
也确实。
毕竟这次的电影剧情，绝大多数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为了春节而描绘而出的。
自然也多了些来自文化深处的认同。
很多长评就提到了这一点：
【相比于北欧罗巴文化圈层的刻板认知。
‘蔚蓝曙光’在大英博物馆失窃案这场电影里，才真正涉及了华夏春节的内核。
【能够相互守望的爱、远隔千里终究团圆的结局、属于家族的认同与文化传承，这就是春节所要赋予的含义】
【蔚蓝曙光对于华夏文化的研究很到位，没有仅仅是浮于形式，很棒】
【真不愧是世界级电影制作。】
【莱茵侦探如果能换一身大红衣服，那就应景了。】
【回楼上，虽然莱茵侦探穿什么都很帅，大红衣服估计还是会有点格格不入。
我认为电影需要尊重人设的，不过假如有人画二创图我也肯定会收藏的。】
【春晚还没有结束，但直到这部描述着盛世华章的电影结束，我才感觉到了什么是年味。】
【我也很久没有回家看看家人了，谢谢你，莱茵侦探。】
【带领舰队跨越远隔千里的欧亚海流，然后打通航线，正马尔斯先生确实称得上伟大。】
【杭州城烟花会展快开始，我在现场】
【这次烟花展有了蔚蓝曙光的加持，绝对参会人数骤增，尤其是花灯夜游的活动】
此刻。
看见这样的评论。
就连祝一一也有些心动：
“唉，你们说，如果我们现在开车去杭州，还能赶上那里的烟花展吗？
我好想知道那里的景色是不是真的像蔚蓝曙光描述的那样美。”
听到她这么说。
顾流年悠闲的回答道：
“别担心，接下来那些绽放在清河乡的烟花肯定要比电影画面还要更美。”
听云在一边安静的坐着。
她是电影开始时敲响的小院房门。
来这里也是因为【午夜茶会】的邀请。
之前他们在听云茶楼也见过面。
现在自然不会陌生。
伴随着年夜饭的收尾结束。
沐安然和祝一一在白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饺子食材终于包好了。
等会就可以下锅，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吃点饺子也是一件十分应景的事情。
“那你们准备好了吗？”
顾流年洗了洗手然后走出了屋门。
他笑着说道，
“准备放烟花了。”
“烟花在哪呢？我没看见啊。”
祝一一好奇的问道。
而沐安然则轻轻笑了笑，她已经感受到了顾流年手中的‘小戏法’。
却没有点破这个小小的惊喜。
【零阶法术-拉环】
那是一个类似于引线的淡白色幻术模型。
当然。
顾流年本身又不是施法者，他用的是【未来游戏】自带的启动器。
而零阶术法就连【见习学徒】都能使用。
更何况他。
伴随着清河乡温柔的河风渐渐浮起属于世界背景灵能的涟漪。
侦探先生‘点燃’了现界焰火的‘引线’。
刹那。
无数璀璨的烟火荡漾在天空。
也荡漾在了
“喂，流年，你说升空的焰火到底要从哪一个方向看啊？”
祝一一说起了那个曾经在《烟花》电影中著名的句子。
而后。
她清丽的声音混在清澈的微风中，却也被花火绽放的巨大响声所掩盖。
而后。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不论是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中，烟花都是那么的耀眼。”
顾流年也伴随着那绽放的背景音无比洒脱的说道，
“这可比电视直播中的画面美多了，不是吗？”
而后。
他向着天空伸出了手。
在英俊少年伸出手试探的瞬间。
触摸到的是河风、少女散开的发梢，还有绽放。
或许。
对一个人而言，他与青春真正告别的那一刻，是在真正失去了所有梦想之后。
从此。
现实与无趣便充满了整个世界。
而少年是不会被打倒的。
正如这个世界的【头号玩家】，梦想飞得越高，越能感受属于地球厚重的引力。
“安然你看这张照片，顾流年你好像顶着一个巨大的爆炸头一样。”
“emm，还是发着霓虹灯光循环的爆炸头。”
伴随着两位菇凉的玩笑话。
“一看你们就不懂什么叫欣赏艺术。”
会长先生毫不在意的一甩头说道：
“记得把照片发我一份。”
“感觉会很蠢。”
祝一一开心的笑了起来。
然后她用念动力托举起相机。
跟小听云招了招手：
“来，小青，我们一起合照。”
小姑娘十分乖巧的走了过来，然后拉着可爱姑娘的手。
四个人拍了一张以烟花为背景的合照。
顾流年还特意摆了个手势。
而后。
自起源一年伊始。
记录着无比唯美的一刻就永远定格在相片中。
他随口说道：
“我还记得以前认识的朋友不多，有一位住在我楼下的朋友。
后来，还没等拍照留念他就转学走了，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可惜。”
“是啊，超凡者可以去开拓未知的道路。
但文明还是需要科学作为积淀的。
假如没有法兰西的朱尔·马雷先生发明摄像机。
我们大概永远拥有无法定格时间的方法。。”
第二百四十章 不思量，自难忘
而如果没有顾先生你研究的灵能场收束器，大概深渊边境也无法控制，云州大学说不定都要被迫废弃了。”
其实。
在顾流年已知的未来里。
云州大学确实变成了一片属于边境探索者的废墟。
所以直到祝一一跟他在去年夏天第一次介绍云州大学时。
他才能把【未来恋爱游戏】的内容与这个世界重叠在一起。
“相片会褪色、记忆会褪色，但能把这些记忆记录下来，总归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沐安然注视着天空。
她平静的说道。
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她的目光就如同一颗明星，闪闪发光:
“现在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我在饺子里包了糖果，这可是幸运的代表呢，看看谁能吃到吧。”
“在这方面，我肯定没办法跟一一你相比。”
“那我到时候分你一个。”
祝一一无比自然的跟红衣少女说道。
“好，一言为定。”
红衣少女微笑着轻声说道。
在此刻。
她想到了与顾流年在几天前一同回到旧屋时的那些故事。
想到了窗外落雪，想到了屋内那摇晃着的微明烛火，也想到了千年前江南、长安、苏杭、金陵都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沐安然不知。
但她或许不会在羡慕那些仅仅出现在只言片语中的盛世了。
而与此同时，祝一一也已经换好了外衣。
她要去向周围
然后
顾流年跟沐安然温和的说道：
“走吧，我们陪她一起去，反正我父母也没有回来，等会快要跨年给他们打一个视频电话就好，听云也一起来吧。”
小青却有点迷茫：
“可新年的含义是什么呢。
我还不太懂，我只知道刚才看的电影很吸引人，也知道烟花非常漂亮。”
“有些事情如果不明白，那就不需要着急，很多事情，”
他也揉了揉小姑娘的长发。
然后温和的说道：
“况且，看电影与欣赏烟花本就是其中的意义。”
我在小时候也总会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日出日落，然后，计算着何时长大。
新年对于我而言就是父母回到家团聚，然后吃一顿美餐。”
“那现在呢？”
听云山灵小青好奇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
顾流年笑了笑。
然后他也披上了外套，指着摆了一桌年夜饭没有收拾的餐桌说道：
“团聚，然后吃一顿美餐。”
此刻。
云州市区也在同一时间绽放起了盛大的烟火循环。
在一间泛着高贵的布鲁斯与大和弦交织背景音无比富丽堂皇的别墅宴会厅中。
云竹穿着礼服跟着父母亲一同参加着属于云氏集团的聚会。
与此同时。
祝一一姑娘在清河乡里和七大姑八大姨拜年。
看见有亲戚们正在闲聊着，嗑着瓜子，手边还抓着麻将牌热闹、其乐融融的氛围。
虽然可爱姑娘自己不行。
但她还是会小声怂恿顾流年上去加入他们，然后打两局麻将，故意输点无关紧要的零花钱再讨两句喜。
与她这种平凡却又无比真是的生活相比。
或许云竹自记事以来体验的都是截然不同的新年聚会。
云氏集团是全球前百强跨国企业。
其中不乏一些了解超凡者的经营者。
相比于纯粹象牙塔内的学生或是研究者，他们只想思考未来该如何利用这种力量。
“小云，你别忘了跟你们同学介绍云氏集团对于超凡者的待遇。
我们需要这种力量。”
“国家待遇很好的，大概更多人会选择按照灵能学院安排的三条线【特事局实践派】【研究所与高塔学院派】以及【探索者】继续前进，况且...”
她想了想。
没有继续说下去。
毕竟云竹还没资格评论那么多。
忽然，伴随着天边绽放的烟花。
她望着窗外。
忽然感觉一切都是如此的喧嚣，唯独在花火最明亮的时刻，如此安静。
此刻。
杜双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
因为她父母睡得早。
所以女警官也关闭了除自己床头以外所有的灯。
而后她便靠在窗边欣赏着烟花接连不断的绽放。
手里打开了一瓶灌装啤酒。
伴随着‘噗嗤’的放气声。
杜双一口喝掉了小半瓶。
一只白色的小猫卧在了她的身边，也喵的叫了一声。
对此。
女警官不知为何嘴角多了抹笑意，她侧仰起头在辉光的倒映下说道:
“小东西，这可不是给你喝的。”
云州市区的另一端。
一处小区建筑群中。
那栋顾流年曾经作为【时光邮递员】敲开的门内。
王强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清澈的酒杯。
而后。
他把白色的液体倒进酒杯里放在了一座黑白照片前。
而那个照片上面
屋内还有一位女人正在和两家的老人聊着天。
她忽然跟王强问道：
“强子，你在酒杯中倒的不是白酒吧。”
“当然，如果算起来，小珊现在应该没到应该喝白酒的时间。”
“那是到底什么？”
“雪碧而已。”
时间点点滴滴流淌而过。
顾流年拨通了父母的视频电话。
电话中。
顾老爹正煮着一锅鱼汤。
“谁的电话？”
他跟回应了一声：
“儿子打来的电话。”
而后。
顾流年才悠闲的问道：
“这是你们在研究所附近买的鲤鱼？”
“怎么可能，这是西伯利亚正宗冰雕的白鱼，可惜啊，你小子吃不上了，我还想给你带回去呢。”
“我不缺这个。”
顾流年自豪的指了指餐桌，
“看见没，四分之一都是我下厨亲手做的。”
“好小子，这不把做剩下四分之三年夜饭的姑娘跟我还有你妈瞧瞧？”
顾老爹知道自己的儿子很独立。
所以平时父子俩对话起来也很随性。
听到他这么说。
顾流年笑了笑，
“保密。”
“呦，还挺神秘的，那就等我们回去再亲自看看吧。”
“新年快乐。”
“你小子有心了，记得别天天熬夜那么多了，新年快乐。”
而后。
对话着便换成了顾流年的老妈。
此时。
远在南半球群岛的艾德琳靠在自己木屋的椅子边。
伴随着【虚光叶片】的摇动。
她也看见了属于云州市区绽放的烟花。
也就怀着追忆自言自语般说道。
“升起的烟花，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
Fireworks，Shouldweseeitfromthesideorthebottom?
再次相见，会是怎样的世界呢？
我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