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覆冬雪而落青叶
“具体发生什么？仔细说。”
李局长一改平日里的和蔼态度，十分严肃。
他现在管理陨星研究所的特事局工作。
听云山脉正好在附近区域。
电话那边汇报到：
“有一位母亲报警，说自己的女儿丢了，失踪在了听云山脉山麓。
据分析，这是一场突发的‘超凡事件’。”
老李听到这句话。
他挂了电话。
然后已经出发准备解决山灵事件的罗鹏拨了过去：
“小罗，任务变动，接下来你们的任务第一优先级改为‘救出失踪女孩’。”
同时。
罗鹏也收到了【天问】系统提供的具体任务指示。
其中包括了小女孩失踪地点的范围区域圆环。
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下一秒。
罗鹏一脚踩在油门上。
轿车伴随着传动机械的轰鸣声，爆发出了巨大的速度。
陈瀚问道：
“罗哥，你不怕扣分啊。”
罗鹏沉声说道：
“在生命面前，每耽误一秒，就会多增加一分危险，随便它扣吧。”
轿车带着咆哮驶入了听云山脉的环山公路。
速度没有降低太多。
这也多亏了【陨星坠落】事件。
海灯古镇获得了拨款修整了附近的公路。
就在他们与死神争分夺秒的同时。
时间来也恰到好处的来到了午后三点。
冬日的听云山脉的高处仿佛古时诗云中写到的远上寒山。
此刻，白云寺之中，伴随着深沉而悠远的钟声响起。
一位小和尚放下了经书走到大院中央，抬头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寺不算小，却因为没有客人多了些自在的感觉。
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下鸟鸣与钟声，听着就十分悠然。
这时，一位大和尚走了过来。
那是僧泽。
他之前每周都会抽时间回到寺庙里修行静功。
但是。
因为前段时间云州研究所灵能场模拟还有超凡各项特性的研究太忙。
也耽搁了一些时间。
“慧泽师叔，好久不见。”
法明认真的行礼说道。
而僧泽不带弟子，如果有学生也是云州研究所的研究生。
所以和这些庙里的小和尚也很熟悉。
“法明，你跟着方丈师兄修行，明白自己的道路了吗？”
“弟子不知。”
小和尚年纪小，只会天天跟着背诵经书。
还不到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僧泽也笑了笑：
“也对，对你而言或许还太早了些。”
大光头抖了抖身上的僧袍，然后跟自己的小师侄说道：
“法明，带你下山打水。”
小和尚回答道。
“师叔，咱们寺庙一个月前已经有施主来帮忙通好自来水了。”
“这也是修行啊，况且，这听云山溪流的溪水，根据研究所的解离分析，对超凡者培养灵基很有好处。”
大和尚温和的说道，
“你应该还没有到启灵阶，但也快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赶上好时代了。”
两人就这样伴随着悠扬的钟声。
逐渐走下了山。
直到。
看见了那一座精致的茶楼。
也闻见了那一缕顺着溪流不断飘远的淡淡茶香。
“施主，这是什么茶?”
僧泽跟那位外貌略显陌生的店主问道，不知为何。
却好似多了些莫名的熟悉感。
而那店主则品了一口茶而后悠然说道:
“覆冬雪落青叶，而后煮沸、溢香，自然叫冬雪茶了。”
云州。
顾流年靠在沙发上。
沙发的一旁是将柔顺长发梳在一边，手里拿着书正在阅读的沐安然。
她在安静时，总会有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美丽。
好似幽昙绽放于深夜那清冷而又明晰的月光之下。
此刻。
祝一一去午睡了。
而顾流年还不觉得困。
他打开了电视机。
恰好是云州卫视。
画面中。
一个巨大的新闻直播间标题摆在最上面：
【失联三小时的小女孩，听云山脉紧急救援活动。】
一位女记者严肃的说道：
“各位观众，现在救援队已经进山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带来好结果。”
下一秒。
十几家无人机腾空而起。
而后。
各个无人机中的画面被分割开投射到了电视上。
沐安然放下了书，然后轻轻靠在了顾流年肩头。
她虽然不像可爱姑娘那般天天卖萌。
但偶尔心里也会想着跟顾流年撒一下娇。
当然。
如果是她主动。
那就仅限于这样一点点。
但。
如果是顾流年愿意做什么。
沐安然应该也不会拒绝的。
闻着清冷姑娘发丝间的淡淡香气。
顾流年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流年，你说那个小姑娘能平安无数吗？”
沐安然轻声问道。
她看着电视台采访中那位流着泪的母亲。
心里不知为何。
在淡漠中忽然多了份理解。
听到她这么说。
顾流年便温和的回答道：
“别担心，不会出问题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呢。”
“因为，听云山间还有山灵，你忘记前几天杜双来这里的目的吗？”
顾流年指了指远处的棋盘。
在午后云出的阳光下。
那些玉质的棋子正在灿烂的微光里熠熠生辉。
沐安然轻轻嗯了一声。
她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这位在任何人面前都会无比谨慎。
甚至无比淡漠的姑娘。
只会在顾流年面前露出她那属于江南水色般的温柔。
十五分钟后。
一只无人机拍摄的山林画面中忽然出现了草叶的摇晃。
下一秒。
罗鹏那略显凌乱的衣衫出现在了镜头前面。
而后。
一位父亲抱着自己的女儿出现在了直播间的镜头前。
刹那。
云州卫视的紧急救援直播间沸腾了。
不仅主持人小姐声音上扬了一个音节：
“他们成功了。”
在画外还传来了摄影师与道具师的欢呼声。
他们也在为这个圆满的结局庆祝。
而后。
罗鹏他们逐渐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回到了熟悉的大路边上。
路边。
小罗警官的轿车正以抛锚的状态一半歪进了草丛里。
看上去他不仅要被交通局扣分。
还得叫保险公司过来拉车。
“你们辛苦了。”
主持人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带着感动提了一个观众都想知道的问题：
“罗警官，你们这次救援如此迅速且如此顺利，原因是什么呢？”
这位年轻警官回答道：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领导下达指令迅速，其次感谢我的队员认真可靠。”
罗鹏和身边的陈翰对视了一眼。
他耸了耸肩，然后笑着说道：
“当然，那些都是常规套话。
事实上，我们没有做太多工作，仅仅是品了一杯茶而已。”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地球之外的往事
“有关这杯茶，罗警官能不能跟我们多讲一讲呢？”
主持人是传媒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自然很敏锐的捕捉到【茶】这个关键词。
但罗鹏却摆了摆手。
他很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抱歉，这部分是我们的机密。”
他趁着这个机会，简单整理了一下着装。
然后跟电视前的观众说道：
“我们后续对于听云山脉会划分出保护区域，发出公示，这也是为了防止三位背包客的悲剧不在发生。”
当然。
这则公示的真正目的。
大概是为了保护小青吧。
伴随着起源时代的来临。
哪怕是城市中也偶尔会出现曾经科学无法解释的异常。
更不用说某些人烟稀少的山林了。
电视直播画面中。
后续进山的特事局队员带回来了一顶略显破旧的帽子。
那个帽子。
顾流年在【未来游戏】中见到过，那是三位背包客其中一人的遗物。
对照着【听云茶楼】的游戏进程。
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在艾德琳的生命净化中回归了无垠的白银之海。
“有些时候，文明正是在挫折中成长的。”
顾流年跟靠在他肩头的美丽姑娘平静的感叹道：
“至少，以后这种事情会少很多了。”
在这方面。
沐安然大概是最能理解他的人。
她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美丽姑娘用温柔的语气跟他说道：
“顾先生，我们再下一局棋吧。”
就这样。
伴随着午后温暖阳光不断向西转移着照射的角度。
屋内对弈的两人脸上也多了份认真的神情。
在网络上。
有关于听云山脉发生的事情。
就仿佛一颗石子被轻轻投入了湖中。
而后溅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罗鹏警官说过的【一杯茶】
到底代表了什么。
也成为了讨论的话题。
当然。
他们肯定想不到。
罗警官真的仅仅只是喝了一杯茶而已。
而且他现在还收到了交通局的罚单。
“李局，要不您给通融一下呗，我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陈瀚看着刚才还义正严词的罗哥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由得感觉十分佩服。
“罗哥真是能屈能伸啊。”
而跟他一起来的陈瑶已经无语。
她觉得这俩人简直是两个笨蛋。
陈瑶是陈瀚妹妹。
亲妹妹。
因为自己老哥这几次相亲那无比纯粹的钢铁直男表现。
导致老爹把他揍了一顿扔到了云州。
还叮嘱自己这个妹妹注意点，别又做了什么愚蠢的举动。
当然。
他们刚到【陨星研究所】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陈瀚就被【永恒骑士】暴打了一顿。
作为亲妹妹。
她已经习惯了。
还干脆利落的把他被揍过样子给拍了下来。
陈瑶说道：
“明天我还要来这里一趟，我要和听云山灵还有那位店主仔细交流一下。”
少女话虽是这么说。
但事实上。
她只是想再喝一杯茶而已。
冬雪覆青叶的味道实在是太迷人了。
此时。
听云茶楼中。
那些客人已经离开了。
精灵少女坐在茶楼的木桌旁。
在她眼里。
顾流年【神秘】天赋的掩饰并不能起到效果。
她跟英俊的会长先生说道：
“孤岛碎片快要接入主世界了。”
少年品了口茶而后回答道：
“那是好事情啊，空间锚点确定吗？”
“大概在地球南半球吧。”
艾德琳回答道。
她仿佛想到了些其他的事情，然后随道：
“其实，还有些别的困扰需要处理一些，不用担心，我自己就能完成。”
她轻轻抚摸着茶楼的木桌：
“如果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感觉也不错。”
“现在的我们都只是投影而已。”
顾流年温和的说道：
“别担心，我会去找你的。”
听到这句话。
精灵小姐的脸上绽放出了美丽的笑颜：
“到时候别忘记了，你要坐船来找我，当然，可以不用是钻石公主号那种豪华邮轮。”
“当然不会忘。”
他幽默的说道：
“如果你不在澳大利亚州附近，那整个南半球的海岛估计要找很久了。”
“只要你会来就好，至于时间，我已经等待很久很久了。”
艾德琳接着说道，
“而且，安德莉卡的【星轨】计划快要启动了，等卫星群搭建完成，我会给她一个暗号。”
艾德琳唤起【风之语】随手取了一朵花放在小青蛇的耳边。
然后一转话题跟小山灵说道：
“用自然灵力培养这束花，你就能和姐姐对话了。”
伴随着少女的话语落下。
“再见了。”
她的身影逐渐消散。
小青蛇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落寞。
但顾流年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放心，我住得近，过两天就来看你。”
他轻轻弹起了那枚【开元通宝】。
伴随着铜币清脆的响声。
它旋转着飞翔了天空。
而后精准的落在了茶楼的屋檐间。
于此同时。
英俊而又潇洒的会长先生也离开了听云山脉。
作为山灵。
听云安静的站在茶楼的门边。
她不明白两人是怎么离开的。
但茶香依旧。
年纪不大的少女回忆起艾德琳在这两天教给她的煮茶方法。
也就一边走到了茶台梳理着材料。
一边轻声说道：
“青叶二两，冬雪三捧。
至于姐姐说的少量新鲜桑葚，干百合和茯苓，该怎么得到呢。”
她安静的煮着茶。
听着溪水淌过山脉带来的回响。
初雪已过。
小茶楼中茶香依旧。
————————————————————————————————----——————————
不久后。
艾德琳从孤岛绿洲的床上醒来。
仅一瞬。
整个岛屿仿佛恢复了生机。
远处。
在本应该是虚空外海的世界裂隙旁。
一只只黑色的身影透过裂隙窥视着这个珍宝一般的遗迹世界。
精灵少女赤裸着她白皙的双足行走在草木与鲜花铺就的地毯上。
借以微风推开了房门。
她望着远方天空那些黑色的阴影。
无比优雅的说道：
“三纪元前，你们这些混乱之源收获过的教训，现在大概都已经遗忘了吧。”
无数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
那些藤蔓没有向着天空生长冲去。
而是在升高到一定程度时，被淡绿色的灵光赋予了更为高阶的使命。
变为了一根根无比精致的圣殿立柱。
第一百六十八章 繁冬
淡绿色与纯白色搭建圣殿大概比那奥林匹斯山之上众神的居所还要神圣。
裸足的少女带着圣洁的美穿过圣殿。
她坐在神殿旁的石阶上。
而后动作轻柔的拾起了一片落叶。
也看着那片落叶化为细碎的粉末回归大地。
【八阶生命仪式：凋零序曲第三幕-落叶赞歌】
刹那。
那些窥视着【遗迹-孤岛绿洲】的黑色身影们在痛苦的扭曲与人类无法理解的嘶吼声里瞬间消散。
化为了这片大地的养料。
绿洲中心的进化之树散发着金色的光。
草木也在飞快的生长着。
而感受着一切变化的艾德却只是平静的望着远方说道：
“现界灵潮高度不足，宇宙背景辐射指数与文明道标也不够清晰。
但是，乔伊不也一直在沉睡吗？
她大概早就做出了选择。”
云州。
时光从下午四点又向后推移了一个多小时。
“我输了。”
顾流年温和的说道，
“还是赢不过你啊。”
“顾先生，是你说让我认真一点的。”
沐安然的脸上多了一抹微笑。
她收拢了棋盘，然后问道：
“还要再来吗？”
“其实，我觉得打会联机游戏也不错。”
顾流年随口说道。
因为他的安利。
两位漂亮姑娘偶尔也会打打游戏。
当然。
对于白银甚至通明阶的存在而言。
她们的反应速度与分析能力已经远超那些网游的目标用户了。
所以仅仅是一月。
祝一一就跟他一起排位用一周打上了大师段位。
然后觉得没什么意思。
又去看八点档肥皂剧了。
对此。
顾流年表示理解。
沐安然肯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她动作轻柔的把象棋收了起来。
但身边英俊少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先看一眼。
好。
不是秦雪打来的。
顾流年接起了电话：
“王队，最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吗？”
王强吸了口香烟。
然后声音略带沙哑的跟他说道：
“顾导师，你知道最近听云山脉那件事情吧。”
“你是说，女孩失踪的事情？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了。”
“不止这个，杜双给特事局汇报了你的山灵理论，而罗鹏他们这次进山，在山麓处发现了听云山灵，听说她还认了茶楼的老板娘当姐姐。”
王强说道。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顾流年笑着问道。
这么说着。
他忽然想到了苏珊娜的事情，当初别人跟他说起来，他也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你们没有和茶楼老板、老板娘接洽一下吗？”
“他们很神秘，据天问分析，可能也是某种与山灵同源的精灵体。”
“天问”确实有点靠谱。
但也因为艾德琳与小青灵能信号的分析。
有关于莱茵侦探的信息完全被误判了。
“特事局的意思是？”
顾流年简单明了的问道。
“由你这位了解山灵的研究员进山，和她进行友好的交流。”
“我还想带两个人。”
“没问题。”
王队这么给面子。
真不愧是靠谱的已婚男人。
顾流年平静的说道：
“那这件事，我接下来了，年终绩效考核记得给我提一个档。”
“这你就得问秦所长了，虽然你是名誉守夜人，但【特事局】和【陨星研究所】可不是一个体系。”
他挂了电话。
祝一一也因为电话的声音睡醒了。
她穿着睡衣跟顾流年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今天下午睡得好香。”
“当然，现在都已经五点了。”
顾流年温和的笑道。
“反正现在也是假期呢。”
少女可爱撒着娇。
然后她好奇的问道：
“流年，我刚才好像听你跟电话里说要接一个任务，不危险吧。”
对于漂亮姑娘话语里的关心。
他能听出来。
也就用平静的回答道：
“不用担心，只是去品一杯茶而已，我们一起去吧。”
次日清晨。
小青坐在竹楼的木凳上，透过山间稀薄的云雾，感受着属于山脉的声音。
在她窗外。
一缕茶香已然伴缭绕。
而远方山顶的寺庙钟声已然响起。
厚重里多了两份空明。
山下已经出现了登山者的身影。
那就是祝一一他们。
可爱少女元气满满的说道：
“流年，我们来这里见山灵，为什么还要带着新鲜桑葚，干百合和茯苓呢？”
“为了泡一壶茶。”
顾流年没有卖关子。
而是用十分平常的语气说道：
“这种茶的配方就是艾德琳教给她的。”
听到这句话。
沐安然便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应该又使用自己的投影能力了。
但这位美丽的姑娘没有点明出来。
她只是安静的说道：
“那茶一定很香。”
顾流年眺望而去。
能依稀看见远山之间有一所古朴的寺庙。
大概那就是僧泽大师的修行的寺庙了。
当然。
寺庙与听云茶楼隔着不近的距离。
这些大和尚小和尚打一次水，还要走很远的山路。
怪不得给寺庙里通了自来水。
大概以后见到他们的机会就很少了。
来到茶楼。
小青看见顾流年。
也就从她那无比空灵的【万物感知】状态回到了现实。
少女带着青色泪痣的眼睛里也多了些美丽的神色：
“店主，你真的来看我了。”
“那当然，我从不食言。”
他十分自然的推开了茶楼的木门。
然后跟小青介绍到：
“我身边这两位，艾德琳也认识，你也可以把她们当成你的姐姐。”
祝一一知道这位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小姑娘是【午夜茶会】自己人。
也就十分自来熟的拉着她说些日常的话题。
沐安然也坐在一旁。
她信任着顾流年。
自然对于这位听云山灵也多了些友善的态度。
如果换另一个精怪。
大概绯红小姐第一时间会思考如何排除危险。
而顾流年则提着他带来的礼物走到了茶壶边。
按照艾德琳给出的方法。
他将原料逐一浸入。
【未来游戏】中。
【听云有间茶楼】的二星目标是需要研发出两种茶。
其一自然不用多说，那是清茶【冬雪】。
其二，就是他现在手中正在熬制的花茶【繁冬】。
“没想到是顾先生你来招待我们。”
沐安然轻声道。
听到她这么说，
顾流年悠然笑道：
“毕竟，我才是这间茶楼的第一位店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想不到比现在更美的梦境
不多时。
茶煮好了。
茶香飘然四溢。
顾流年从覆雪的茶楼房檐间取回了那一枚开元通宝。
然后端着茶进了茶楼。
屋内。
因为在过去的两天内，顾流年与艾德琳也跟小山灵说了有关【午夜茶会】的其他人。
所以她对祝一一与沐安然并没有表现的太拘谨。
当然。
哪怕经历过漫长岁月。
小青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以沉睡度过的。
而且以前一直都是小青蛇的姿态。
对于现代根本就没有一个确定的概念。
顾流年还记得特事局那些离开后，小青抱着茶杯跟顾流年怯生生的问道：
“店主，现在外面还是唐朝吗？”
听到这个问题。
他当时禁不住笑了笑。
然后温和的笑道：
“想来，你这一梦睡的时间有些漫长啊。”
看来桃花源记的故事，陶潜先生大概也并不是完全虚构的。
当然。
介绍常识这方面工作。
本是应该让南华庄周传人来完成的。
但现在的听云在艾德琳和他的讲述中对于现代也拥有了一个美好的概念。
他把【繁冬】分为四杯放在托盘上端了出来。
刚推门进去。
就听到祝一一跟小青介绍到道：
“除了刚才我说过的云州市，离这里最近的海灯古镇也是非常漂亮的，你看，这就是我当初亲手把纸船载着灯放入河流的画面。”
说到这里。
她还打开自己的手机图库，然后给小姑娘看了她们曾经在【陨星坠落】相聚的照片。
拍照片的位置是当初小乔同学转移到的海灯古镇的那条小巷子里。
“你看，除了我们在，还有乔伊与艾洛卡。”
相片中。
可爱姑娘的手里还拿着一串河灯旁小摊贩处买来的糖葫芦串。
一脸幸福的模样。
而照片里的顾流年则带着无线耳机，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乔伊小店门边。
哪怕目标是光年外横跨星域的文明遗迹。
从这里也看不出他有多么紧张。
小青看着照片有点羡慕：
“真好呢，能留下回忆的相机。”
“下次一起去吧，对了，这个月底就要过年了，海灯古镇应该还会举行更盛大的灯会呢。”
祝一一友好的邀请到。
她之前过年都是跟着自己乡下的奶奶一起的。
今年也一样。
可爱姑娘很孝顺，她准备回去陪自己奶奶一段时间。
老人家总归希望见到自己的亲人
而顾流年正好也没什么事情。
他跟小青温和的说道：
“等过年时，一起聚聚吧。”
小姑娘开心的点了点头。
山灵可以离开自己的地区。
只是能力会变弱。
小青在这里算五阶，离开了听云山脉，也有三阶的能力。
说起海灯古镇。
沐安然在安静倾听的同时也多了些话题。
毕竟当初她先去那里考察的一个星期。
也算是在这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里见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白天河边有卖糖人的老伯，我还去街角的旧书店里买了几本书，都放在屋里了。”
当然。
那些旧书。
或许不包括她放在床头的那本。
就在他们闲聊中。
听云茶楼中外又来了一位客人。
陈瑶。
顾流年认识她。
一面之缘。
那是在游玩【未来游戏】中，他还是茶楼主人的时候。
当然，陈瑶此刻来这里并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想喝一杯茶而已。
“看来，我算是来晚了。”
她先是跟小青打了招呼。
然后才跟顾流年问道：
“各位，怎么称呼？”
“陨星研究所高级研究学者顾流年。”
他平静的说道。
而祝一一微笑着回答道：
“我是祝一一，职位和顾先生一样，。”
“纽约大学名誉教授，沐安然。”
清冷姑娘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并没有可爱姑娘那么热情。
“你呢？”
“我啊，南华派陈瑶，你们想做一场好梦吗？”
听到这句话。
顾流年联想到了比利时林堡镇那淡紫色的梦。
他端着一杯花茶【繁冬】递给陈瑶。
然后。
这位一贯玩世不恭的导师先生用平和的语气回答道：
“做梦就不用了，我大概，想不到比现在更美的梦境。”
窗外。
伴随着山间云雾散去。
无比明净的日光洒落山间枝杈。
而后将山麓逐步点亮。
此刻。
伴随着溪水流淌而过的回响。
飞鸟扑闪着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祝一一接住了一片纯白色的羽毛。
“好漂亮。”
她带着欣喜说道：
“总感觉现在已经不是冬天了。”
而沐安然也轻轻品了口花茶。
而后少女回答道:
“山灵复苏了，春日也就近了。”
听到这个话题。
陈瑶也说道：
“说起来，这几年央视台的春晚总感觉少了些意思。”
“大概是因为大家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娱乐方式也多了些，这不是件坏事。”
顾流年说道。
“可惜，现在京城不能放烟花。”
陈瑶叹了口气。
“真羡慕你们云州市没有这种禁令，我还在网上看见过云州网友拍的巨大圣诞烟花呢。”
说起这个话题。
三人会心一笑。
毕竟。
那可是安德莉卡借助【艾塞亚生命科技】送给他们的圣诞礼物。
“那等除夕那晚我们放烟花时，我会拍个照片发给秦雪，然后让她转发给你们。”
顾流年幽默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
陈瑶哑然失笑：
“顾先生，你还真是恶趣味。”
她回想那位在京城属于年轻一代领头人的秦雪，在说起顾导师时。
都多了些笑容还有些许无奈。
自然也很感兴趣。
今天偶然在听云茶楼遇见。
才发现，他确实如此。
甚至。
除了长得帅之外，还多了些真正属于道家的逍遥。
至少比她那个笨蛋老哥心境要强多了。
少女很自然的说道：
“顾先生，我来陨星研究所之后，还听秦雪姐提起过你几次了。
说你水平很高，但也很喜欢偷懒。”
“秦所长不地道啊。”
顾流年微笑品完了茶。
但他也不在意这些评价。
“走吧，该回去了。”
返回云州家中。
沐安然轻轻解开了长发的发束。
让那仿佛绸缎一般的长发披散在她肩头。
她很爱干净。
所以直接就去洗澡了。
而顾流年直接回到屋里。
伴随着【听云有间茶楼】的剧情结束。
【蔚蓝曙光】自然也可以开启新一轮的电影改编环节了。
第一百七十章 蔚蓝曙光-花与精灵
完成了简单的投稿工作后。
他看着窗口花盆中摇晃的嫩绿色叶片。
忽然想到了艾德琳曾经跟小青说过的话：
【用自然灵力培养这束花，你就能和我对话了。】
作为【头号玩家】的他自然不会错过任何线索。
也就抚摸着进化嫩叶自言自语说道:
“大概，那句话也是跟我说过的。”
刹那。
他的眼中仿佛多了一片世界。
那个世界背景是一颗淡金色的世界之树。
在巨大的世界之树下。
有一间纯白色立柱搭建的古罗马风格神殿。
立柱被翠绿的植物藤蔓环绕着。
而在神殿的石阶旁。
一位裸足的精灵少女就坐在那里。
此刻。
她抬起头。
脸上多了些圣洁的微笑。
然后跟遥远的他轻轻摇了摇手。
画面截然而止。
下一刻。
当顾流年再次回过神时。
挂在他床头的表针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怪不得艾德琳之前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顾流年平静的思考到。
“如果没有经过爱因斯坦罗森桥进行同调，时间流速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么说来。
阿尔伯特博士的相对论又多了一种适用环境。
只可惜。
这方面内容他还不能写成论文。
这是属于【午夜茶会】的秘密。
他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而后传来了祝一一元气满满的声音：
“顾流年，蔚蓝曙光更新了，要一起看吗？”
“没问题。”
他打开门。
然后去餐厅冰箱里拿了罐冰可乐。
对于悠闲的顾导师而言。
虽然现在是冬天。
但看电影时的仪式感也不能缺少了。
客厅内。
沐安然在午后的阳光下安静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看见他过来。
也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这画面美的好似北爱尔兰传说里的湖中仙女一般。
此时。
电视里属于【蔚蓝曙光】的电影声音已经播放而出。
一行苏格兰花体字呈现在了屏幕之上：
【蔚蓝曙光-花店与精灵的踪迹】
“莱茵，爱丁堡三号街区街角左拐。”
背景音里传来了红衣少女冷静的声音。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吗？”
而后。
电影画面才逐渐抬高。
或许。
已经有熟悉的英格兰观众看了出来。
这里就是自爱丁堡城堡到圣十字架宫的皇家一英里大道。
背景音里也多了些属于苏格兰风笛的优美曲调。
“没错，一间由上届道格拉斯公爵提供资金，尼娜女士开设的花店。”
此刻。
伴随着他们的交流声。
这一次电影的地点也被揭开了谜底。
穿着黑色风衣的侦探先生与自己助手小姐走在爱丁堡的大街上。
历史上，爱丁堡是独立的苏格兰王国的首都。
英格兰、苏格兰王室联姻后，1707年正式合并，共同成为联合王国一部分，所以英国王室至今还是苏格兰血统。
“应该就是这里了”
圣诞节的节庆气氛仍未过去
这间精致的花店橱窗上还贴着属于松树的贴纸。
透过光，能够看见里面摆着很多花。
但莱茵侦探的视线被一株淡白色的山茶花所吸引了。
他轻轻敲了敲门。
然后摘下了自己黑色的帽子，进屋问道：
“店主，那盆山茶花价格怎么卖？”
“现在天气这么冷了，这盆山茶花实在是太小了估计拿出去也不好活。
就连着花盆算你一磅三十先令吧。”
店主是位中年女士。
但不难看出。
她在年轻时应该也十分优雅美丽。
大概是因为她怕冷，特意还在自己坐的摇椅上铺了层绒毛。
花不大，价格也不高。
像这样的白色山茶花在严冬中开得那么美丽而自得。
像飘落的雪花一般，但比起雪花又多了些温度。
而店里除了店主女士。
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店员。
她打包好了那一盆鲜花。
递给了莱茵侦探
然后跟店主问道：
“尼娜女士，现在天气冷下来了，用不用把壁炉的新柴温度再调高些呢，我怕您冻到身子就不好了。”
而店主则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南希，现在的温度就刚刚好了。
如果再暖和点，那些冬天的花就享受不到这个属于它们的季节了。
对于她们而言，岂不是有些可惜吗？”
她声音温柔的解释道。
她靠着暖炉，也确实不太冷。
而莱茵侦探听到这句话。
却与身旁的红衣少女对视了一眼。
而后问道：
“尼娜女士，我来这里除了买一盆花，其实还有另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年轻人，你想问什么？”
“一场发生在二十五年前，道格拉斯公爵家的失窃事件。”
南希听到这个名字。
手里的花盆砸落在了地上。
花店的店员小姐刚想说什么。
“这个故事我早就想讲给别人听了。”
尼娜女士制止了南希。
她以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曾经是公爵府的花匠，也就在你说的那一天。
我见到了精灵，传说中的精灵。
它偷走了一本书。”
莱茵侦探与红衣少女听完了这个故事。
他们离开了这间爱丁堡的花店。
离开时也没有忘记带走那一盆纯白色的山茶花。
助手小姐问道：
“尼娜女士难道真的见到了精灵？”
在他们在法兰西经历过所谓的超凡事件后。
一切本应被排除的可能性都无法被忽略。
听到这个问题。
莱茵侦探绅士般的戴上了自己的黑色帽子。
然后说道：
“我们还需要问另一个人。”
随后。
在他们拿着属于维多利亚女王的调令前往公爵府时。
又得到了另一个回答。
那是一个很符合欧罗巴上层社会心中的故事。
【花匠姑娘爱上了贵族，但这段爱情是不被允许的。】
当然。
前任道格拉斯公爵还是很宽容的。
他给了花匠姑娘一笔钱。
让她离开了自己的儿子。
当然。
这个故事不会到这里就结束。
现任道格拉斯公爵也曾经思考过。
那位名叫南希的年轻店员，是不是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但他不可能去确认。
所以只是跟莱茵侦探隐晦的提了一句。
“所谓的精灵大概只是一个借口?”
然后便离开了。
莱茵侦探在没有其他人的会客厅里轻轻敲了敲桌面：
“不对。”
他在分析一个疑点。
然后跟身边美丽的红衣少女说道：
“尼娜女士口中说的那本被偷走的书，到底是什么，我已经有思绪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莱茵侦探所不擅长的事情
“是给她的钱财吗？”
红衣少女提出了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答案。
“因为需要辞退她，所以公爵家给出了这个理由。”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但英俊的侦探先生却仿佛是自问自答般说道。
“但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她就不会用精灵这个词了。”
他仔细思考到。
走出了候客厅。
在花园中。
他看见了那里有一位穿着冬装园丁坐在花园的木椅上。
在苏格兰爱丁堡的冬日，庄园里能够绽放的花朵就不多见。
所以花匠也只用做一些简单的修枝工作。
莱茵侦探走了过去。
然后询问道：
“园丁先生，公爵府需要修整的花园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没有了。”
园丁先生看他的穿着也知道一定是位高贵的绅士，自然老实的回答道：
“我已经在这里干了十二年了。”
红衣少女听他说出这句话。
也就心里有了些明悟。
她回忆起这次侦探委托的细则。
【伴随着十三年前老道格拉斯公爵的死亡，公爵府为什么资助尼娜女士也成为了一个谜题。
最近王室在调查贵族们各自的产业，也就发现找到了这件长达二十年的事情。】
而园丁是十二年前更换的。
也就是说。
正如侦探先生分析那般。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吧。”
英俊的侦探先生跟红衣少女说道。
随后。
他还跟园丁先生问了一句：
“我们在这里，不会打搅你的工作吧？”
“没问题。”
就这样。
【蔚蓝曙光】电影内的时序做了一个加快的调整。
体现效果就是那太阳不断转移的光线角度。
就在侦探先生合上手中的雪莱诗集时。
天空洒落的北爱尔兰清澈阳光也照亮了公爵府三楼拐角的窗户。
他抬起头。
望着那扇窗户。
然后跟身边的助手小姐温和的说道：
“如果你现在看那里，能看到什么？”
“那是一副画？”
【蔚蓝曙光】电影制作组很良心。
一般不会给观众留下不对称信息差。
视角拉进。
靠在沙发上的祝一一也看见了那副画。
【一位诚挚的少女，双手合十仰望着天空中的精灵。】
十分钟后。
光线再次向上偏移了一些。
但那个场景却仿佛从未出现过。
“美丽，却又从未见过的画，大概我们现在去苏格兰国立图书馆也没办法找到她的名字。”
“【费马光程原则】这是他在十七世纪提出的折射解释。
这个场景是不是很像清澈的光照射在英吉利海峡的海面上，将浅海的鱼群都倒映出来了。”
“莱茵，你这句话让我回想起我们乘坐的自法兰西回归英格兰的邮轮。”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
红衣少女露出一个无比纯净美丽的笑容：
“当时你可是垂钓了整整一个下午，连一条着黄稠都没有收获到。”
侦探先生耸了耸肩。
他笑着回答道：
“亲爱的助手小姐，我只是一位侦探，垂钓海鱼可不是我的强项。”
然后他继续说道：
“但我们最后不是也在餐厅里品尝到海鱼料理了吗？”
“那倒是，依靠船长先生与你在暴风雨里摆正船舵的友谊。”
少女俏皮的说道。
“我们不仅仅收获了三张免费的船票。”
自从两人关系越发亲近。
这种发糖的环节在【蔚蓝曙光】电影里也经常能够出现。
让人直呼过瘾。
也正是用这些小小的不影响侦探事务的细节凸显出莱茵侦探的不完美。
有些时候。
稍微展示一些莱茵侦探不擅长做的事情。
反而让很多女观众更喜欢这位英俊的侦探先生了。
至少现在网络上自我代入红衣少女的姑娘随处可见。
这其中大概还包括买了cos服搭配黑丝长筒靴的齐琳姑娘。
当然。
她买的这些服装只是在自己家或者去云竹家穿穿看。
从来没有外传过。
对于现在这些评论。
清冷的沐安然也有些脸红。
她的情感波动一直都是很平缓的。
但碰见了：
【红衣少女真是太幸福】
【555，我真想下一秒就穿越进电影里面】
这种弹幕。
她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
在这种地方被羡慕。
沐安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也就一边动作轻柔梳着长发。
然后侧过身跟身边懒散的导师先生说道：
“在莱茵侦探调侃时，我仿佛看见了顾先生你的影子。”
“你是说在风趣与智慧这方面吗？”
顾流年幽默的回答道。
“我承认，莱茵这个形象有模仿我的地方。”
“不，是在格外自恋这方面。”
“我有同感。”
祝一一也可爱的抱着小熊赞同到。
电影画面继续。
伴随着【费马光程原则】的推定。
曾在剑桥大学获得心理学与物理学双学位的莱茵侦探已经有了简单的侧写画面。
他与自己助手小姐离开了属于公爵府花园中的木椅。
然后跟道格拉斯公爵先生问到：
“公爵，三楼最靠近西北方的房间是做什么的？”
他手持着维多利亚女王的调令来到这里。
身份不同。
自然不用说那些贵族间的暗示。
而此刻，正坐在休息室的道格拉斯公爵一挥手。
让几位女仆推着银色餐车走进了屋。
给英俊的莱茵侦探与红衣少女送来了下午茶点。
在苏格兰红茶的浓郁香气中。
这位中年公爵先生带了两份回忆，品了口红茶而后才回答道：
“那是我的收藏室。”
“公爵先生，能让我们欣赏一番吗？”
莱茵绅士般提出自己的请求。
而道格拉斯则平静的说道。
“只是些个人收藏而已，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看看，我自然乐意分享。”
当然。
莱茵侦探也没有做出不符合礼仪的事情。
他不是英格兰警署的警长。
也不是爱丁堡附近矿山的勘探委员。
自然要先品完这杯红茶，完成下午茶。
就这样。
他与道格拉斯公爵交谈着。
聊起‘詹姆斯-瓦特’先生改进的蒸汽机。
聊起利物浦那广袤乡野的大农场主趋势。
聊起贝尔法斯特穿越山岭的钢铁列车。
下午茶时光悠然过去。
莱茵侦探也如约。
来到了那间现任公爵的收藏室。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少女、精灵、山茶花
穿着西装的老管家将屋门的锁打开。
两人轻轻推门进去。
“我本来以为这里会堆满灰尘，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这里很干净。”
红衣少女说道。
也看见了远处那扇窗户。
从洁净的玻璃窗向外看去。
那是整片美丽的花园。
而顾流年则浏览着这间干净的储藏室，很多排书架上除了书籍，还多了很多其他的物品。
当然。
此刻他的思考中多了些空间立体的对照感。
“第三排第二行。”
他平静的说道。
然后从那里取出了一副画。
那副画就是他们曾在花园里看见的。
【一位穿着白色裙装的少女，向着精灵祈祷】
“我们看见的就是它。”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
而后。
她仔细检查着画框。
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细节。
“莱茵，你看，这幅画的署名。”
莱茵侦探向他指出的位置看去。
那里写着一行美丽的英格兰字体:
【致我最爱的劳伦-安东-道格拉斯，作画人‘尼娜-米切尔-道格拉斯’】
“一切谜题的都解开了。”
莱茵侦探轻轻脱下帽子。
致意。
这幅画从细节处能够看出：
‘它经常被人浏览，从未被忘记’
“尼娜是道格拉斯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
他平静的说道，
这是英格兰从未记载的历史
“同时，曾经的她也是一位画家、一位花匠、一个崇敬美好爱情的少女。”
“那我们。”
对于爱情，红衣少女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我们还需要上报这次的调查结果吗？”
毕竟她现在也处于相信爱情的时期。
“需要，但这个故事，只有女王陛下能够知道。”
莱茵侦探无比理性的回答道。
他理智却又保有人性。
在离开时。
他没有跟道格拉斯公爵说自己发现了什么。
只是无比潇洒的带上了自己的帽子。
而后与助手小姐走出了这间代表着所谓贵族【荣光与历史】的庄园。
“莱茵，我还有最后疑问。”
红衣少女略显迟疑的问道，
“南希，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吗？”
“不是。”
伴随着这个回答。
英俊的侦探先生轻轻握住了她白皙柔软的手。
而后。
他把那一株山茶花递到了她的手中。
无比温柔的说道：
“你知道山茶花的花语吗。”
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少女脸色有点微红。
她轻轻摇了摇头。
而后。
莱茵说出了答案：
“山茶花的花语：【理想】、【谦让】、【最高洁的爱】。”
他们离开了爱丁堡。
没有去那间花店。
或许。
不打搅。
就是另一种表达理解的方式。
但电影没有就此结束。
画面一转。
场景来到了爱丁堡那间花店里。
尼娜女士咳嗽了两声。
然后问自己的店员小姐说道：
“南希，生命之树大概也不能维持我的生命了吧。”
“在离开前，你想再去见见他吗？”
店员小姐把壁炉的火添的旺了些。
随后。
她轻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刹那。
无数淡绿色的光芒萦绕了整间花店。
所有繁花在同一时间绽放。
而南希也变回了自己的真实模样。
她瞳孔变成了纯粹的淡绿色，耳朵也自柔和变的更尖了些。
自爱尔兰人外表变得无比圣洁，无比美丽。
她是：
【精灵】
是【尼娜-米切尔-道格拉斯】，凯尔特传说中【精灵】。
南希怀着怜悯看着她说道：
“那么，既然如此，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
“谢谢你。”
“不必谢。”
正当南希准备伴随着【风之歌】离开时。
她忽然听到街道中多了些脚步声。
而后。
屋外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士的声音：
“我是道格拉斯公爵，我想买一束花。”
“买什么花？”
尼娜女士压下了身体的虚弱问道。
道格拉斯公爵说道：
“一束山茶花。”
听到这个回答。
她笑了。
笑的十分美丽。
美的仿佛二十年前那位喜欢照料花园的姑娘。
电影结束。
祝一一有点想哭。
她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哪怕看八点档肥皂剧，有时候绷不住泪点。
更别提这样一个故事了。
“顾流年，我好伤心。”
少女抱着小熊轻声说道。
“为什么不能让故事结局更好一些呢。”
“很简单，现代社会不允许越线。
所以，很多时候，‘相互守望’就是最纯粹最美好的爱。”
顾流年温和而又理性的分析道：
“蔚蓝曙光制片人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知道宣传正能量。”
他翻开了评论。
下面
【泪目】二字占了很多。
还有些其他的评价：
【莱茵侦探真是个温柔的】
【没想到，我以为精灵是隐喻，但事实上，尼娜女士真的见过了精灵】
【那个契约，是个伏笔吗？】
【我回去就跟女友求婚，买一株山茶花】
【同上，我回去就跟给我最喜欢的莱茵侦探海报前也摆上一盆山茶花。】
【相比于冒险，莱茵侦探的推理更多了一份浪漫主义的色彩，真完美啊。】
【莱茵侦探不会钓鱼，我也不会，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楼上收收，别人是尝试钓鱼，你，只能说是‘喂鱼。’】
看到中间的评论。
顾流年感觉属实有点无语。
贴海报也就算了。
但在海报前面摆一盆花。
总让人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切结束。
沐安然倒是感觉很平静。
她不同于祝一一。
这个故事在红衣少女看来，已经算是很完整的结局。
毕竟。
这个故事是属于曾经那位少女与精灵的。
而现在。
小青在听云山涧旁清幽的茶楼里听着山间的鸟鸣声。
而精灵少女。
则刚刚看见了顾流年的身影。
透过那一片摆在他床头的嫩叶。
也透过【蔚蓝曙光】这扇窗户。
二十年很漫长。
那三个纪元呢。
没有人知道。
但有一件事观众们大概都很认同。
那就是：
山茶花要卖断货了。
蔚蓝曙光作为现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电影大IP。
仅仅是描述了一个好似‘柏拉图’一般的故事。
就能赋予冬日另一个含义。
【陨星研究所】内。
陈瑶正靠在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秦雪所长办公室沙发上。
她也刚刚看完这一部【蔚蓝曙光】
也就问身边的人说道：
“雪姐，你有想要赠送山茶花的人吗？”
“没有，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她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别天天这么关注这些事情，年纪不大，总想这种事情会变蠢的。
哪怕说有，那我想给外面那颗陨石摆上一圈，感谢【海旭文明】对于【人类文明】进步的贡献。”
“我们明明没差几岁，你好无趣啊。”
陈瑶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然后跟她说道：
“对了，雪姐，我在听云山脉见到了你说的那个人。”
“顾流年？”
秦雪下意识回答了出来。
陈瑶则点了点头：
“是的，他是我见过的第三个‘不想做梦的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夜之城从我的指尖流逝，头顶划过，脚下略过。
“不期寄于梦想。”
秦雪听到这句话。
她一边翻看着实验记录的手稿，一边说道：
“梦境很多，清醒的现实却仅有一个，这么说来，我还有些不够了解他。”
“雪姐，你要是能这么容易看清楚一个人，那你就该回去继承家业了。”
陈瑶笑着说道。
她从以前就和秦雪认识。
自然说话的时候也多了些亲近的态度。
“继承家业，还是算了，我现在做的事情比那更要重要。”
秦所长打开了一副三维的建模图稿。
那是一个镂空的银色金属立柱。
里面有一枚淡蓝色水晶结构体不断旋转着。
“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雪平静的问道。
而陈瑶则摇了摇头：
“没见过，感觉有点像科幻电影里描述的某种设施。”
“这就研究所根据顾导师提出的灵能收束器理论，制作成储能装置模组。”
她给出回答。
陈瑶也很聪明
她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种电池？”
此刻。
属于海灯古镇山区稀薄云雾之下的阳光，照进了着陨星研究所最高层的所长办公室。
金色的阳光如同法兰西波多地区的美酒一般带着时光的沉淀。
让屋内多了些微醺的气息。
摆脱了落雪浸染的树叶颜色越发深沉了。
秦雪看着窗外远山那边沐浴冬日阳光的松柏、山毛榉和菩提树缓缓叙述道：
“就像光芒，人类无法直接利用的第一能源。
但通过能级转化，产生了第二能源【电能】。”
“灵能收束这部分内容应该涉密吧。”
“没关系，这部分知识在【天问】系统内已经降低了保密级别，你也能看见。”
“其实，哪怕我的权限能收到这部分内容，我也看不懂的。”
陈瑶俏皮的跟秦雪说道说道。
“对了，这个大电池具体能做什么？”
“举个例子，以灵能作为动力源的宇航飞船，这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之一，但现在灵能收束只存在概念模型，高纯度晶体存贮效能太低。”
“那什么材料储存效能高？”
“生命体。”
秦雪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个词。
陈瑶忽然感觉有点不寒而栗。
正如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层说过一样：
【人类畏惧的事物有两种，一种是来源于绝对未知的恐惧，另一种，则来自于历史的重演。】
此刻。
就在她们这么闲聊时。
云竹与齐琳在法兰西旅游的明信片也已经送到了顾流年的家里。
发的国际快递。
快递小哥放到了他们门口的信箱里。
祝一一用小熊把信箱打开取回了邮件。
然后悠闲的躺在沙发上。
信封上贴着描绘这卢浮宫的邮票。
质地十分精美。
所以她很小心的拆开了这封信件。
信封中的明信片。
是她们两人穿着冬装站在斯特拉斯大教堂唯美的圣诞彩灯之下的照片。
还有一行文字：
【Toomuchofthepastforoomemorize，过往漫长，仅此一瞬，值得回忆。】
思路客
可爱姑娘把这封明信片递给了身边的少年。
“流年，这是齐琳她们寄过来，你也看看。”
看着这个画面与这句留言。
顾流年想到了【未来游戏】中。
【时光邮递员】看见的过往：
那是躺在病床上虚弱无比，却依旧乐观的苏珊娜小姐。
她伸出手。
终于触碰到了十三年后的圣诞夜。
他温和的微笑着跟身边的少女说道：
“好好珍藏起来吧，这张明信片代表着过去的故事。”
“嗯。”
祝一一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的。”
时光过去的很快。
眨眼间。
圣诞节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已然过去很久。
而新年的一月已然过去小半。
次日。
顾流年在清晨十分陪着沐安然与祝一一收拾了家里的卫生。
而后，他回到了屋里准备游玩这个月的第二个游戏。
等再过几天。
他准备提着些水果和鸡蛋陪着祝一一去她的奶奶家，看望一下老人家。
顾流年打开了电脑。
【未来游戏】也随之翻开的新的篇章。
【你好世界】
【尊敬的白金用户顾流年，你好】
【接下来，请你从游戏库中选择一个免费体验（一新游戏库已更新，新年特购已添加）】
【生命的进阶协奏之旅（旅行类游戏）】
【是否选择‘生命的进阶协奏之旅’】
顾流年他点击了确定。
【生命的进阶协奏之旅（旅行类游戏）已选择，一月游戏完成后，您可以花费声望宝石抽取特殊游戏】
此刻。
顾流年的电脑里出现了一排排数据流。
这种十分具有赛博朋克风格的开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整个游戏画面逐渐由纯粹凝实的黑色虚化。
那些无序的数据仿佛一片黑色玻璃背景中流动的水波。
背景里多了些美式英语的交流声：
“开普敦，记录数据十四，灵能修正达成度百分之三十七。”
“调整灵能指数，增加靶向同位光标，细化活性物质流向。”
而后。
一双淡蓝色的双眼缓缓睁开。
好似注视着屏幕外的他。
那眼神无比淡漠。
仿佛没有任何情感。
游戏目标出现了：
【生命的权利是选择】
【游戏内天赋：适应性】
【（一星）游戏主要目标：打卡三个能够作为灵能枢纽的地标】
【（二星）游戏次要目标：前往三个【深渊边境-冰川】入口的任意一处】
【（三星）游戏隐藏目标：？？】
【游戏内主角死亡次数不限，游戏的星级评定会影响世界色调，希望你谨慎操作】
【游戏难度（中等）】
【角色：zero（无法自设定）】
游戏开始了。
顾流年点击了这个ZERO。
随后游戏弹出一段三维立体影像。
那是一位穿着黑色紧身塑胶服装的少女。
她被泡在充满营养液的罐子里。
无数根神经感应连线接驳在她的紧身塑胶服装上。
少女紧闭双眼。
就仿佛游戏开幕动画时那双淡蓝色双眸从未出现一般。
这个画面看上去。
十分具有科幻风。
但一想到这是不久后的未来。
顾流年就无法把她与某种：‘意识下行技术’或者‘仿真机器人’联想到一起。
“现代科技还没有到这种水平。”
他平静的分析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ZERO
伴随着有序的敲击着桌子。
顾流年得出了答案：
“也就是说，这是人体实验，毋庸置疑。”
游戏画面中出现了第三人称的操纵选项。
WSAD基本操作方法。
还多了一个对话界面。
对话的目标：【zero】
【你好，zreo】
他表示友好交流。
这种文字类恋爱环节，【未来恋爱游戏】中也出现很多次。
所以顾流年并不陌生。
但得到的回答却仅仅是：
【...】
没有任何的回音。
顾流年又连续提问了几次。
【hello？】
【Bonjour!（法语打招呼的方式）】
却只能得到【...】
“我也无语了。”
顾流年吐槽道。
一般碰到这种卡关的情况。
应该就是缺少线索了。
他也就并没有再进行尝试。
这是与之前的乔伊或者艾德琳都不同的地方。
小乔同学喜欢偷懒。
精灵小姐热爱花木。
但他们之间都不需要太多交流。
而后。
伴随着游戏进程的递进，顾流年在电脑中清楚了整间屋子的构造。
这是一间巨大的研究室。
除了摆放着这样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皿以外，周围还有三四位穿着研究者服饰的成员。
就是一座巨大的半包围式光屏。
光屏中浮现着无数实时闪动的数据流。
还用英文写着各项生命体征监测指数。
“这画风。”
顾流年感觉自己见到了老熟人：
“估计是莱斯昂顿无疑了。”
其实他一直在上次安德莉卡被陷害后，就有点怀疑这个毫无人性的集团组织是不是已经提前开始行动了。
现在看来。
果然如此。
“等我行动完，大概可以与莉莉安商量一下调查的事情了。”
相比于一直偷偷研究的莱斯昂顿。
售卖各类药剂，股价大涨的艾塞亚在生命科技方面的体量已经远远超过它们。
况且。
伴随着微光药剂推进一阶超凡者的进程。
安德莉卡也逐渐成立了其他的分公司。
包括研究星图的【星轨】，还有以超凡组织提前布局的安保公司。
接下来。
顾流年先按照惯例。
用三阶通明提升管的【灵界视角】感知周围的灵能。
在他电脑画面中也就出现了一个能量条。
出乎意料。
这个罐子里的灵能指数竟然接近了现在灵力潮汐的高位。
他操控画面中穿着黑色塑胶服装的少女准备打破这个玻璃瓶。
当然。
后续结果他也预料到了。
大概率被莱斯昂顿的警戒措施所击毙。
无妨。
【未来游戏】代表着未来无限种可能发展的分支交际。
并不是现实。
所以。
【读档】就好。
他点击了鼠标左键。
少女以极小的幅度扭动了身体。
但无法挣脱。
然后画面中出现了一行提示：
【处于异常状态：无法活动】
接下来。
在他与zero的对话栏中也多出来了一行文字：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顾流年逐渐明白了这个游戏的内在含义。
不知道莱斯昂顿集团使用了什么手段。
让零号的自我意识变得十分微弱。
她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有什么问题，自然无法发生改变。
所以。
现在还不是对话的时候。
顾流年按下了t键，使用了亮起来的【天赋】。
【面临困境：拘束服饰】
【灵能点采集已完成，可以进行适应性改变】
【适应性进化：请选择】
下面出现了三章卡片：
【次级治疗术】【一阶力量强化】【荆棘之路】
三者分别对应了圣光学派，力量系超凡进化，还有诅咒者谱系。
其他俩都没什么用。
一个回血一个精神诅咒。
【荆棘之路】或许可以在无形之中清除那些研究员。
但它又不是【支配】系。
出不去。
只能选择力量强化了。
就在他选择了这张卡片的同时。
莱斯昂顿灵能传导研究室内的首席研究员看着显示屏内不断提高的数值，激动的说道：
“突发状况，我们竟然捕捉到了进阶现象，开普敦系统，立刻回溯刚才实验的进程。”
但下一秒。
他身旁的研究员就一脸惊恐的指着罐子里的少女说道:
“乔纳森博士，零号，零号实验体她睁开双眼了。”
“难道说，自我意识决定了进阶方向？”
乔纳森还保持着狂热的研究态度。
当然。
下一秒。
还没等他得出答案。
那位身形在黑色塑胶服装包裹下凹凸有致的少女就用冰蓝色的冷漠眼神望着他。
她挣断了所有接驳传导神经信号的电线。
而后。
在活体培养罐内液体开始不断的翻涌。
大屏幕里各项数据已经全部紊乱。
灵能指数从淡绿色的65直接越过了黄色界限，跳到了赤红色的115。
屋内响起了巨大的警铃声。
【警告！警告！实验体出现逃脱风险】
也直到这个时候。
乔纳森博士才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如果按照正常科幻电影来说。
Zero的自我意志还不够清晰。
所以后续存在‘战斗技巧不足’、‘分析能力不强’、‘凭借本能行动’的弱点。
但。
很可惜的是。
在这位无比单纯的实验体少女心中。
还有另一位职业选手的亲身指导。
“赛博朋克的低道德值，我可不陌生。”
顾流年轻轻投掷起了从小青那里拿到的唐代玄宗时期古钱币。
然后用美式音准的磁性这音调唱出了一段蒸汽波音乐：
“嘿，夜之城从我的指尖流逝，头顶划过，脚下略过。”
听到他唱着歌。
Zero在画面里可爱的歪了歪头。
她不太能理解着。
这种情绪代表什么。
但。
心灵屏障一旦破碎了一道裂隙。
那么，属于外界的回声与阳光就会悉数进入。
又有哪一位心灵咨询师能够真正进入她人的内心进行交流呢。
如果不算莱斯昂顿的脑波技术。
顾流年算是开创了先例。
他比强调肉体交流引导精神佛洛依德先生要更加深入一些。
“别在意，漂亮姑娘，你以后会明白的。”
接下来。
他手速飞快的操作着：
下下右AW：
【灵能冲击】
少女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蓄力出拳动作。
瞬间。
伴随着紊乱的灵能流与屋内的警铃声。
玻璃墙壁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接下来。
黑色塑胶紧身服少女从罐子里走了出来。
冰蓝色眼神中多了些非人般的冷漠。
“乔纳森博士，按照科幻电影常理。
实验体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楞几秒，或许我们可以以此进行交流。”
一位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说道。
下一秒。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提议’。
一片透明的玻璃片飞了过来。
见血封喉。
终结了这些毫无人性的研究员。
零号确实没有习惯这种感觉。
但顾流年不是会拖泥带水的人，对待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死了...】
“怎么，感觉难受吗？”
【死亡，我以为只会发生在实验体身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概念、重构
于她而言，所谓‘常识’，只是眼前所见的事情罢了。
接下来。
无数年轻男性、女性的死亡都浮现在了她的记忆里。
也给顾流年简单展示了一下。
以【零号】为蓝本的实验体数目一直罗列到了【第三百七十九号】
但除了她和仅剩的几位实验体。
其他人全部死亡。
有的人在恐怖中被解剖，只为了进行莱斯昂顿的灵能化器官分析实验。
对于这一幕。
顾流年没有感觉到畏惧或是无法承受的恐惧。
他只是多了些淡淡的惋惜。
再怎么说。
他也是一位知晓未来走向的阅读者。
也就跟zero平静的说道：
“现在你明白了吧，人被杀，就会死。”
【死亡是种什么感觉？】
少女在心里这么问道。
她算是问对了人。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就连亡灵谱系的缚誓者都没有顾流年更清楚死亡。
毕竟。
亡灵谱系大多都伴随着死亡缺失了一部分自我。
但【读档】不会。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接下来会体会到的。”
他平静的说道。
“然后，你会忘记这种感觉。”
导师先生按下了shift键外加w键，画面中的少女则干脆利落的向前翻滚。
与此同时。实验室外出现了无数激烈的枪声。
此此刻。
在顾流年的眼前。
那些向zero射击的子弹。
在她的心里，并不是带来死亡的使者。
仿佛一场大型城市暴雨街头中街边响起的钢琴声。
此刻，世界如此安静。
只剩下好似路德维希·凡·贝多芬手下那黑白色钢琴键跳动时带来的乐曲。
【第十七章交响乐】-【暴风雨】
下一秒。
少女在暴雨里踉跄着。
好似一只破布娃娃。
鲜血四散着。
模糊了顾流年眼前的电脑屏幕。
【你死了】
【是否读档】
是。
顾流年确定了这一点。
他不知道ZERO是否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但对于这个世界中的头号玩家来说。
死亡，只是一次小小的挫折。
【读档：清除研究员之后】
接下来。
他开启了自己的读档之路。
三次。
五次。
十二次。
他操控着穿着黑色塑胶紧身服的少女在那间阴暗的实验室内躲避着子弹。
忽然有了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曾经无比安静恍若昨夜的时光。
他打开了SquareEnix发行的那一款【尼尔-机械纪元】，认识了那位名叫YorhaNo.2TypeB的女主角。
而今天他再一次认识了ZERO。
机械生命与无心者少女，很相似。
但ZERO会与他对话。
会逐渐产生疑问。
但她对于生命都没有概念，更何谈死亡。
顾流年根据记忆里的轨迹操控着行动灵活的少女躲开子弹，然后击杀了两人。
下一秒。
精准瞄准的子弹贯穿了她的胸膛。
不知为何。
画面再一次被鲜红色浸染。
ZERO在临死前忽然在心里问出了一个问题：
【先生，我没有用了吗？】
“闭上双眼吧，零号，这是一场梦而已。”
顾流年看着电脑里再一次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而后。
【读档：格林威治计时，五分三十四秒】
对于零号而言。
只是她通往死亡未来的可能性之一被消除了。
但对于顾流年，对于一位达到三阶通明的超凡者来说。
这就是再一次的尝试。
他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或许，【未来游戏】如果换一名玩家来体验。
在无数次绝望的未来不断叠加中，大概那位玩家会选择逃避，或者放弃。
但顾流年不会。
“因为我是，头号玩家。”
刹那。
时序开始逆流。
ZERO感觉自己有些不同，她竟然瞬间以不可思议的动作避开了致命的射击封锁线。
然后。
轻而易举的夺取了最后三位安保人员的生命。
【时序预设】
这是顾流年研究的技巧之一。
在读档瞬间把接下来需要进行的操作敲击进去，也就能完成覆盖上一套角色运行逻辑。
但这个操作，他之前从未使用过。因为条件太过苛刻。
现在。
ZERO一脸冷漠的站在死去的一队安保人员旁。
她看见一位带着面罩的安保者还没有完全死去。
【生命体征未完全死亡，先生，你认为如何处理？】
听到她这么说。
顾流年忽然有了些疑问：
“零号，对于你而言，我是个什么样存在？”
【根据我在实验室观察得到的数据分析，你可能是来自量子之海的溢出信号，用凡人的称呼——‘神明’】
“不，我也是凡人，叫我莱茵就好。”
ZERO那空洞纯净的内心第一次记住了他人名字。
【莱茵】
她又默念了一遍：
【莱茵】
穿着黑色塑胶服装勾勒出完美无瑕身形的少女轻轻蹲下。
随后打开了那位还没有进入死亡的安保队员面罩。
那位白人壮汉面容颤抖极度恐惧的说道：
“怪物。”
“怪物啊！”
【怪物？】
【莱茵，为什么他会感到恐惧呢?】
“死亡代表着离开，而人类，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事物，你没有向往或者留恋的事物，自然不会害怕。”
平静的顾流年明白一件事情。
如果ZERO连自我意识都没有。
那她也无法学会爱。
就像‘天问’在无数次迭代中偶尔弹出的信息错误，自我询问的那个问题。
正如阿尔伯特先生说过的，儿童是无法在学会走路前学会奔跑的。
下一秒。
他看见屏幕中的ZERO拾起玻璃片，轻轻抹去了那位依旧惊恐无比存活者的生命。
也就说道：
“该离开了。”
被摧毁的监控摄像头给ZERO提供了喘息时间。
她没有脱下那一身塑胶紧身衣，而是迅速的套上了安保队员的战术外套，带上了面罩。
然后拾起了自动化枪械悬挂在了身侧。
ZERO没有任何使用枪械的经验。
但顾流年拥有【枪械精通】
等于她拥有了。
这位反应迅速的少女打开了
下一秒。
她再次被那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蹲下了身子然后向右翻滚的同时向上举枪四十七点九度。
点射。
巨大的枪声伴随着死亡一同到来。
少女冷静的用手拭去了飞溅到她身体中的血滴。
她不知道这种情感是什么。
或许是莱茵口中的‘自由’？
但自由对于她本身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概念。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自由了
或者说，自从她存在意识以来。
一直生活在莱斯昂顿为实验体准备的囚笼里。
在这里。
她仅仅是一个材料。
在灵潮复苏。
起源时代到来之后。
莱斯昂顿通过和上一代艾塞亚总裁的合作，获取了一批深渊因子注射到了这些本来会被做成人体试验的实验体之中。
她是【零号】，也是最完美最无暇的进化体。
一位散乱着白色头发的博士出现在了逃生走廊的通讯画面中。
“ZERO，为什么要逃跑呢？”
顾流年都不想和他多废话。
操控着少女给他比了一个中指。
然后用冲锋枪直接点爆了这个屏幕。
【莱茵，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挑衅手势，国际通用。”
他随口说道。
顾流年又一次展示出了职业选手的水准。
他仅仅用了两次死亡读档就找到了离开的道路。
这期间。
不乏见到了几个其他的实验室。
当然，那里面泡着的东西可没有ZERO这么精致漂亮。
【最左侧好像是壹号，刚才拐角实验室里面的是七十四号。】
“挺不错，那现在他们也都自由了”
他随手把那些玻璃罐子给打碎了。
“尽情庆祝吧。”
顾流年可不是什么圣母。
而且，莱斯昂顿这种肮脏行径在三年后，被国际守夜人英格兰邮差查处曝光后。
迫于守夜人条约带来的压力
美国国会山在位总统就直接签署了肃清协议。
顾流年回忆起了后续剧情。
他当时在【未来恋爱游戏】中刚成为特事局的海外行动队长之一。
恰好负责了协助‘花园’新泽西州处理当地的莱斯昂顿残余。
也就看见了内网中一段被上传的视频：
这段视频的名称被
【四翼的权天使】
他也留存了一个记忆犹新的片段：
那是无比美丽“天使”张开全部的羽翼后，用冰蓝色的目光无比淡漠的审视着人类。
现在想来。
那并不是神明制裁人类【七宗罪】之一的傲慢，而是对于一位少女处于未知的茫然。
“这里就是最后的墙体了。”
他跟ZERO说道。
“该离开了。”
伴随着整个研究所乱作一团的警告声、枪声、各类实验体暴走的嘶吼声。
少女在手中泛起淡淡的灵能。
下一秒。
封闭的地下实验室内竟然出现了微风的吹动。
压缩能源于一点。
里面是纯黑色贴身塑胶服，外面套着安保队员行动制服的少女站在门边。
请轻轻伸出了手指。
【灵能冲击】
刹那。
整个实验室的逃生大门被宣泄而出的能量崩出一道裂缝。
阳光瞬间照亮了她眼前的一切。
而后。
来不及思维宕机。
顾流年就操控她从这个连同停车场的大门逃离出去。
或许。这些研究员根本就没有设想过一种情况。
那就是：
一直被当做研究素材培养的无知实验体少女，会无师自通般学会【射击】与【驾驶】两项技术
伴随着越野车一路冲撞带来的
顾流年不禁感叹。
这个只有超凡一阶启灵的姑娘，全身灵能总量简直快要接近三阶了。
这灵能适应性与精神干扰免疫度。
怪不得其余实验体都快变成长着八条触手的直立鱿鱼了。
她还能保持如此完美的进化方向。
这身材相貌。
简直能和我家的祝一一姑娘相提并论了。
当然。
他也就这么一想。
顾导师可是有高尚追求的绅士。
所以，如果让他来评价。
当然还是祝一一最惹人喜爱。
“零号，如果你不是在莱斯昂顿这个混账地方。
而是被牧羊人教派沉眠教派带走，估计会被当做教派圣女。
每天的工作就是聆听记录来自深渊旧日的呓语，然后给教徒们宣贯一下精简版会议纪要。”
当然。
正驾驶着越野车的零号大概是听不懂他这个笑话。
她默默的问道：
【莱茵，我起到一个实验体应当的作用了吗？】
“从现在开始，零号，你是自由的，不再是一位实验体了，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从来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零号只知道开着车向着莱斯昂顿地下试验所的反方向开。
至于目的地是哪里。
她根本没有想过。
顾流年看着画面中一览无余的北美洲旷野。
远处看不见美利坚东海岸的山脉植物。
也就是说，这附近没有内华达山脉，也没有约塞米蒂国家公园。
通过简单的推理。
他平静的说道：
“我还以为这里会是莱斯昂顿的加利福尼亚州老家，没想到，这群反人类的科学疯子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他笑了笑：
“但无所谓了，他们想把实验室按在夏威夷群岛或者飞地阿拉斯加，我管不着，但有人会处理。”
诚实善良好青年顾流年还是一如既往正能量。
他在零号逃离时。
暂停了游戏。
然后利用拨通安德莉卡提供的美利坚守夜人总署电话。
“稍微停一下车，零号。”
少女听到他的声音。
也就十分顺从的踩下了刹车。
然后，他看着电脑屏幕里那块标牌:
【距离美国黄石火山公园，沿下行78号公路还有五十六公里。】
“原来我们到怀俄明州了。”
确切来说。
这个世界上第一座的国家公园处于怀俄明州的西北角。
并向西北方向延伸到美利坚爱达荷州和蒙大拿州。
顾流年继续说道：
“零号，既然我要告诉你什么是自我什么是爱，那接下来，我们要共同开始一段旅行了。”
他轻轻弹起手边的硬币。
然后。
按下了一个曾经在【坠落黎明】中剩下的简易版【虚念投影】。
这个简易版的【虚念投影】只能投影出莱茵侦探。
所以在前几次游戏中都显得有些鸡肋。
甚至没办法跟【圣诞特典】中的【第三份礼物】相比。
所以。
用在这里就很合适。
伴随着他跟零号这段话。
一个优雅而又英俊的男性身影仿佛被激光铭刻投影般，由虚至实凭空出现在了副驾驶座上。
【数据写入：莱茵侦探】
他身穿一袭黑色的风衣。
脸上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容。
身边那位正在驾驶着野越车的绝美少女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心里忽然仿佛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你是莱茵吗？】
零号的心声依旧能在小队语音中响起。
少女疑问的声线一如既往平静。
但仔细听。
大概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而顾流年也没有卖关子。
他悠闲打开了越野车副驾驶座前面的抽屉。
然后拿出其中的杂志一边看一边轻松的说道：
“当然是我，还记得吗？
‘夜之城从我的指尖划过。’
对了，这本杂志审美不错，里面的【蔚蓝曙光】电影可是杰作，等休息时，我找个闭路电视放给你看。”
第一百七十七岁 如果我再年轻十几岁
其实仅仅当少女听到顾流年的这句歌词时。
她就相信了。
毕竟。
莱茵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位把她当做一个人类而非一个实验材料来对话。
她心思单纯。
所以，哪怕顾流年想要骗一骗她。
ZERO大概也无法辨别出来。
当然。
顾流年还不至于连这种单纯至极小姑娘也骗。
相比之下。
他还是更愿意坑莱斯昂顿或者零和博弈。
【现在开车去哪里，直接进入黄石公园吗】
“直接去黄石公园，大概我们会被认为是奇装异服，还是先换一身衣服吧。”
他不可能让零号就这样里面穿着塑胶紧身衣，外面套着战斗服去旅行留念。
哪怕直到现在她都认为这很正常。
【换衣服，要换成研究员的白色大衣吗？】
在零号的记忆里。
衣服只有两类。
负责拘束以及传递精神信号的纯黑色紧身衣。
还有乔纳森博士他们身上穿的白色研究员服饰。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时尚的衣服，非常适合你这种漂亮女矮子，当然，接下来旅程里你会慢慢了解的这些帅气。”
因为【未来游戏】的不确定性。
顾流年预想到了自己以莱茵身份投影在欧美这些国家，然后面临没钱的困境。
所以，自他认识安德莉卡以后。
就拜托她给在瑞士世界银行里开了一个无名账户。
里面预存了一部分美金，用来支付必要的花销。
他翻看着地图：
“附近有波茨曼市区，那是蒙大拿州立大学所在地，那个被群山环绕的城镇里肯定有我们需要的衣帽店。”
就这样。
伴随着越野车内音响里播放着他随手找到的一张cd。
里面传出了属于美利坚风格的乡村音乐。
确实很适合这个以‘燕麦、大麦与甜菜’为主要作物的农牧业大洲。
很快。
越野车驶入了波兹曼市。
然后在他的指挥下。
停在了一间路边的服装店旁。
店里面只有一位胖胖的白人大婶。
这间店应该是她开的。
但看见穿着战术服带着头盔的零号，她还是有些害怕：
“我这间店里没有什么值得抢劫的东西，这些零钱都可以给你们。”
听到她这么说。
顾流年也就跟身边的ZERO温和的说道：
“零号，把头盔取下来放在车里吧，以后我们用不到它了。”
【好的，我明白了。】
少女乖巧的取下了战术目镜头盔组。
然后。
那金色的长发仿佛冬日稀薄的阳光般在这间小小的服装店门口飘散。
而后。
她那好似天使一般的容颜才真正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太美了。”
胖大婶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她拉着ZERO的手说道：
“小姑娘，就连我年轻时都没你这么漂亮，不，我不应该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从我记事起到现在，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位。”
而ZERO只是一言不发。
这个姑娘看上去无比冷漠。
但事实上。
她在心里跟顾流年询问道：
【莱茵，需要肃清威胁吗？】
“不，零号，安心些，这是善意的称赞。”
他如是说道。
开启【神秘】的他跟这位白人大妈说道：
“能帮她挑一身适合的衣服吗？”
白人大妈叹了口气：
“我只是件小店，卖的那些便宜货估计配不上你身边这位天使姑娘。”
“没关系，ZERO已经足够漂亮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与普通姑娘一样的衣服，而不是能够登上好莱坞的昂贵名牌。”
就这样。
时间过去了半小时。
那位白人大婶仔细测量完她的身材。
然后抱着一身一副带着一脸茫然的零号走进了更衣室。
ZERO正以自己的方式不断理解着这个世界。
而此刻。
她与顾流年说道：
【莱茵，她在脱去我的衣服，没有感觉到敌意，需要我与你共享画面吗？】
听到她以这种极其淡漠的机器式语气说着充满诱惑性的话题。
顾流年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
然后。
他认真的说道：
“零号，在文明社会，如果不是真心相爱的两人，这种行为一般会被普世认作耍流氓。”
当然。
虽然他拒绝了这个共享画面的提议。
“这件塑身衣的材质是用什么做的，也太沉了。”
但还是听见了更衣室内那位凯拉大婶不断帮她换衣服时发出的惊呼：
“神明啊，你的身材真是太完美了。”
“这嫩滑的肌肤，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如果我再年轻十几岁，大概要爱上你。”
对此。
顾绅士表示：
（凯拉店主，你的惊讶声，能不能稍微小声一点）
当然。
ZERO也不明白什么是赞美。
她只是把凯拉大婶的这番话统一列入了刚刚莱茵说过的【善意】。
伴随着身上的紧身服褪去。
属于天使般的无暇纯洁在这间小小的更衣室内展露无疑。
而后。
零号仿佛一位漂亮的人偶般，被身边这位店主大妈换上了那些轻盈的衣服。
她在思考那位给与她空旷世界回音先生口中的另一个话题：
【莱茵，什么是爱?】
“这个话题，很难描述，或许是希望，或许是无惧艰难时间的阻隔，或许想要为拯救他献出自己的生命的冲动。”
下一秒。
更衣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凯拉大婶脸上洋溢着无比满意的神情，她跟靠在屋门边莱茵侦探说道：
“先生，你一定无法想象，你带来的那位女孩到底有多么漂亮。”
听到这句话。
顾流年只是微笑着回答道:
“零号存在的意义可不仅仅是为了成为美丽无暇的人偶。”
没错。
这样心思纯净。
深渊适应度拉满。
成长值还是MAX的种子选手。
【午夜茶会】已经为了她预留了一席的位置。
就像【海洋之子】奥拉一般。
下一秒。
ZERO从屋门后轻轻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冬季的常服，确实非常漂亮。
但顾流年只有欣赏。
“怎么样？先生。”
凯拉大婶拉着零号白皙的手跟他说道。
对此。
莱茵侦探只有一个回答。
他潇洒的回答道：
“刷卡吧。”
就在购置完了衣服以后。
顾流年还带着零号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旅途必备的压缩食物与矿泉水。
这期间零号一直什么都没说。
甚至连心声都很平静。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要记住一切，然后继续前进
回到车上。
顾流年坐在电脑前操控着莱茵把物资装好。
然后递给她一块超市里刚做出来的蛋糕：
“尝尝，感觉味道怎么样？”
【糖度过高，比营养液吸收效能要差很多】
她不是真正的人形机器人，分析不了那么详细。
顾流年笑了笑：
“我认识的姑娘都很喜欢吃蛋糕，ZERO你倒是有些特别。”
他一踩油门。
越野车带着咆哮声向着不远处的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奔驰而去。
“下一个目标地：黄石巨型火山口，灵能枢纽点。”
驾驶者换人了。
而零号就在一边刷手机。
她虽然情感十分薄弱。
但学习能力是一流的。
这位人偶少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如何把音频文件投放到车载音响里。
“有什么想播放的音乐吗？”
顾流年听出了她微弱的心声。
有想要去完成的事情。
这是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引导的事情。
所以现在也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少女用冰蓝色眸子望着手中的苹果手机屏幕，心里想到：
【这个】
莱茵正驾驶着车辆正向着远方号称‘美洲脊梁’的落基山脉群奔驰。
这位英俊的侦探先生说道：
“ZERO，记住，你是自由的。”
少女第一次做出选择，看上去有点困难。
对此。
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顾流年一边体验着上次他没有过瘾【荒野飙车】美式驾驶游戏，一边悠闲的说道：
“hey，siri，播放现在选取的文件。”
【收到，已为您播放】
接下来。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机械声。
一场好似白噪声的背景音过去后。
他听到了一段话：
（“既然机械生命体想变成人，那么就应该像人类一样活着，人类就是哪怕悔恨哪怕痛苦也会选择继续前行，努力不被过去所压垮。”
那是【机械纪元】片段里，转身离开的A2对帕斯卡说过的话。
“而机械生命，恰恰相反，你要记住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然后，成为独一无二的你。”）
【莱茵，你说过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很像我】
ZERO望着窗外说道。
她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晶莹。
顾流年将越野车停在了黄石公园的停车场。
在【神秘】天赋的加持下买了两张票。
然后。
两人穿着冬装开始向黄石火山口开始攀登。
当然。
说是冬装。
凯拉大婶看她实在太漂亮了，所以给她准备的是长裙以及保暖长筒袜的套装。
用她的话说：
“我在年轻的时候，无论冬天有多冷，但还是一定要穿裙子的，这是漂亮姑娘的特权。”
当然。
顾流年现在也有些赞同。
但他在登山观景的途中忽然察觉到电脑屏幕里出现了一圈代表警戒的黄色。
【灵能视角】开启：
接下来。
他遥望着山脉中荡漾的明黄色的光。
如果这里不是进行着四阶【无暇】到五阶【黄金】的进阶仪式。
那就代表着。
这里出现了火焰元素与岩土元素逐渐失调的现象：
天灾:
【火山喷发】
顾流年想到了他在守夜人【北境长城】论坛上浏览过的一片论文。
一篇来自于纽约大学地质学霍尔金斯教授的发文：
【黄石国家公园似乎永远会把美丽与哀愁与灾难联系在一起，因为在它的下面埋藏着一座世界上极少有的“超级火山”。
过去的万年中，这座“超级火山”先后有过次大规模的喷发。
最近的一次喷发根据碳十四标记法，通过以利亚回溯，大概确定时间发生在万年前，也正是地幔演讲流喷发造就了如今黄石公园的雄奇与壮丽。
但根据我最近带领团队从灵能侧观察研究的结果，称这座“超级火山”的喷发周期是万年，种种迹象也表明：最近它的确在渐渐苏醒。】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顾流年说道。
而在他身边的零号则问道：
【莱茵，有危险吗？】
经历过从莱斯昂顿杀出来的经历。
少女最先记住的两个概念就是【危险】与【清除危险】。
“确实有危险，但细节我也不知道。”
因为。
那位霍尔金斯教授再写完这片论文以后。
就因为爆出逃税丑闻。
经过联邦法院的审理而被送进了纽约州监狱。
结果导致地脉研究引用他论文为基础的那些学生全部延毕了。
现在想想。
这个故事背后说不定还有值得安德莉卡去调查的地方。
一位纽约州地质学教授。
只要不是私自挖掘售卖矿石。
又怎么能和逃税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
他和零号离开了观光路线，然后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的小道。
面对危险。
退缩并不是顾流年的选择。
拥有【未来游戏】的巨大优势。
他不可能放弃近在咫尺的【灵能枢纽】目标。
十分钟后。
他远远望见了了十几位拿着全套装备站在火山口的超凡者：
“希望他们不是零和博弈的人，否则，如果相遇者有【主教】或者【战车】，我很难保护好ZERO。”
下一秒。
他看见了自己在【进化之旅】这个游戏中最为震惊的一幕。
那是一束光束自火山口喷射而出。
而后。
整个天空都被一片漆黑的云层所覆盖，刹那，紫色的雷霆遍布漆黑的云层。
伴随着雷鸣。
天地间出现了一声巨大的咆哮。
刹那。
顾流年感觉屏幕画面都产生了微微的晃动。
然后。
一长串系统提示出现在了电脑上。
【检测到龙文言灵：王权，不朽意志生效，豁免判定，豁免度百分百。】
【拉普拉斯语言法则鉴定，监测到美国黄石公园出现黄金生命世界碎片】
【世界调色因为支配系‘言灵’失败。】
【世界之壁修复中，倒计时十秒。】
下一秒。
他抱住了身边的少女。
ZERO仅仅是一位一阶少女。
她也不像顾流年是符文之语进化路线的超凡者。
人偶少女这种进化方式更特别。
她是适应性超凡。
启灵阶就完全适应了深渊的低阶信息污染。
而现在。
即将升入二阶。
他准备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
英俊的侦探先生跟怀里的少女说道：
“零号，相信我。”
【莱茵先生，我并不畏惧死亡】
少女的情感阈值在【王权】此刻再一次有了提高。
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
顾流年怀抱着少女。
冲向了那个刺眼光柱刚刚熄灭的巨大火山口。
仿佛向着风车冲锋的唐吉坷德一般。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相对论法则：时滞
也正是在靠近时。
开启了【神秘】的顾流年才看见了站着火山口被震晕的几个人。
其中还有人倒在了地上。
仅仅是【言灵：王权】的余波。
想要保持理智都很困难。
所以顾流年冲过去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这些人没有掩饰自己的纹章，他们身上穿着星群的服饰，上面还纹着属于巨龙的图案。
他默默说道：
“【天文会】下属-【龙裔研学会】。”
【天文会】与大图书馆不同，但同属于守序组织。
一般不会进行太危险的事情。
当然。
用秘境碎片唤醒一只古代种龙类，显然不属于这个行列，
“ZERO，看来我们省去了一场战斗。”
【我们能打赢这么强的生命体吗？】
零号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
顾流年笑着耸了耸肩：
“显然不能，如果世界壁没有强制修复，仅仅是龙息的余温就能把我们融化了。”
【那也属于死亡，之后是什么呢？】
零号的学习能力很快。
所以她时常会提出
“零号，死亡对于绝大数人而言就是永别。”
靠在他怀里的少女身体格外轻盈。
就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被抱在怀里的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与被泡在研究罐子里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轻轻抬起头看了眼侦探先生。
仿佛想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自己的记忆里一般。
【莱茵，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很简单，跳进火山中。”
他这么说着。
视野略过了不远处是歪七扭八的天文会成员。
就在他加速准备向前跳跃时。
在远处有位倚靠着火山口岩石歇着的【天文会】学者，他大声问道：
“你不要命了？”
对此。
顾流年的回答是堂吉诃德中的经典台词：
“战斗是命运给骑士最好的安排。”
而后。
他抱着ZERO跳入了那一片无比炽热的烈焰之中。
此刻。
黄石火山中还存在着些许言灵之后的真空片段。
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黑色巨龙的虚影，它拥有巨大仿若钢铁般羽翼，在身躯上还生长着狰狞的棱角。
顾流年的电脑上瞬间出现了红色的耐热值。
但很奇怪。
这个数值在此刻却增长的越来越缓慢。
最后仿佛被冻结在了一帧的画面中。
而【未来游戏】的现实中。
零号看见的世界也是如此。
她本以为自己会和莱茵一起坠入火山的烈焰之中。
但现在。
他们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悬空在天空与火山口之中。
“相对论法则，碎片世界在修复中产生的类黑洞场巨大引力使得它周围的时空观出现了巨大的翘曲。”
顾流年解释道。
“换句话说，引力越大的地方时间越慢，我们成功了。”
这里是整个地脉山脉与烈焰元素最为活跃的地方。
甚至要比他一开始选定的位置还要强几百倍。
如果不是【天文会-龙裔研究会】进行的废弃碎片研究项目。
他根本不可能进行这个无比疯狂的计划。
但零号这个姑娘并不太懂吐槽。
她曾经的世界只有研究所罩子外能看见的研究所。
白色的病床。
现在又多了一位莱茵侦探。
如果这个姑娘现在换成乔伊。
她一定会带着慵懒用玩味的语气调侃顾流年发明了曲速引擎。
“舞台已经就绪了，接下来，零号，看你的了。”
【我会的】
少女离开了他的怀抱。
而后。
伴随着环境灵能潮汐的起伏，她来到了二阶【白银】进阶的边缘。
火山口上面。
【天文会龙裔研究会】的几人交流到：
“为什么会有一个疯子会跳进火山口，他不会以为那里有什么宝藏吧。”
“他可不是疯子。”
那位与顾流年有过短暂交流的卷发男却否定了这点。
他身边因为【言灵王权】一头栽进沙地里面的队员一边抖沙子一边说道：
“诗人先生，你看待事物的角度一贯很奇妙，也正因为你的建议，我们差点毁掉了一整座落基山脉。”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
“【危机预案第十四条】：不要妄图挑衅任何高位存在。”
“你光记得【危机预案】了。
但你忘记了【永恒史观-银河系北悬臂-龙族】的开篇：
‘我们都是神明的孩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死神明！’”
诗人反驳道。
“利奥波德他一贯如此。”
在他身边的队员对于诗人十分了解。
他没有继续上面那个话题，而是问道：
“那你既然觉得这位主动跳到几千度火山岩浆的人不是疯子，有什么理由吗？”
听到他这么说。
‘诗人’利奥波德吟诵出了一段文字：
【别妄想世事永恒不变，这个世界被困于时之沙，循环不已。
春天过去，接着是早夏、盛暑，而秋而冬，然后春天又回来了。
时光总是这样周而复始，轮转不休。
只有人生有尽期，如风而逝，一去不返；除非到天国才得到永生。】
“什么意思？”
“韦斯利，这是塞万提斯【堂吉诃德】中的一段文字，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还是适合回大西洋对岸的英格兰老家学习古代魔法。”
“他是个殉道者？”
“也许...”
此刻。
就在‘诗人’还没有回答完这个问题时。
他看见了无比神圣的一幕。
那是【言灵：王权】带来的暗夜天幕逐渐消散。
金色的烈阳在阴霾中洞开一束无暇的光。
而这一束光照亮了火山口。
刹那。
一位无比美丽的天使张开了她洁白的羽翼。
此刻。
那双洁白的羽翼在阳光的渲染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
但那位天使小姐并没有留意他们。
而是轻轻扇动着翅膀带着那位穿着黑衣服的人向着天空飞去。
“我的神啊。”
诗人先生感觉此刻自己真的是太激动了。
简直要比看见亲王级古龙还要激动。
虽说他们【龙裔研究会】就是做这个的，甚至偶尔还要负责猎杀清除那些在人类社会中会产生精神失衡的混血种。
但对于一位诗人而言。
圣洁、无暇的美。
要远远胜过一头巨大长相狰狞，甚至能使用周期表后一百位亲王级言灵的古代龙种。
他试探性的看了眼火山口里面翻滚迸射的岩浆。
然后说道：
“我决定回去学院以后，就申请去【大图书馆】进修。
阅读【启示录】【哀叙圣歌】。
我一定要明白为什么向着火山里面跳，能进阶成天使谱系。”
第一百八十章 后文明时代的风铃声
韦斯利虽然也很震惊，但他还是幽默的说道：
“诗人先生，现在你不想继续谈论有关弑神的话题了？我首先声明，相较于于龙裔血脉而言，我应该更算是凯尔特精灵的后裔。”
他拍了拍身边的法国丹麦混血的卷发男。
然后平静的说道：
“你还想去【大图书管】进修，想得美。
你回去就得受到的评议团的处罚，等着被校长关禁闭吧。”
当然。
他们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
那就是有关【美国黄石宫园火山逐渐由沉睡开始活跃】这件事情。
这种事情在起源时代并不少见。
大概也与那位古龙种用【言灵：王权】撕裂天空有关。
“怎么汇报？”
负责技术的研究员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现在才说了两句话。
“当然是用手机了，
韦斯利掏了掏手机。
然后他拿出了一团因为刚才电磁风暴而完全损坏的‘砖头’。
终于绷不住了：
“该死，这可是我刚买的iPhone13。”
此刻。
顾流年在天使羽翼下的【悬空立场】中。
也体会了一次借位飞行的滋味。
与记忆里那位汲取深渊力量张开羽翼，却又带了些许物哀之美的【无心天使】相比。
现在的零号要更美。
他回想起了刚才ZERO进化的全过程。
在火山口时空凝滞的短暂中，就连【未来游戏】的运转速度都好似变慢了。
而ZERO的天赋【适应性】也就在灵能枢纽中飞快的积累着数值。
仅仅用了十点三秒。
顾流年就看见她张开了那双洁白的羽翼。
随后游戏里出现了简单的文字介绍：
【白银阶—虚光之翼】
【效果：飞行能力、绚丽的光晕特效、还有如同爆裂鼓点般圣灵谱系与深渊谱系施法强度的大幅增强。】
顾流年看完了介绍。
他有点无语。
（介绍的挺好，希望下次别在加一些类似赛博精神病的注解了）
也就仿佛闲谈般问道：
“零号，在天空中飞行的感觉，很不错吧。”
【这种感觉就是自由吗，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放心，我知道，你还能维持多久？”
【三十分钟】
零号说的是极限数值。
毕竟。
在莱斯昂顿地下实验室中。
这位人偶少女每一次经历的实验测定都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数值。
顾流年能看见她的生命指数。
自然不可能勉强她。
也就一边扩大了【神秘】的影响认知范围，一边跟那位刚才还躺在自己怀里的姑娘说道：
“适应你刚获得的力量，不用做到这种程度，降落到停车场附近吧。”
【需要开车吗？】
“没错，接下来，我们开车去纽约州，这途中还能经过芝加哥，到时候我们在那里歇一晚。”
纽约位于美东地区。
而黄石公园属于俄怀明州部分位于其他两个州，蒙大拿州和爱达荷州
这次的【未来游戏】目标是到达通往【深渊边境-冰川】世界三奇点。
极北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不用说。
地图太大了。
再加上大图书馆的封锁。
顾流年肯定找不到第一边境的位置。
而云州作为第三边境。
除非他动用【陨星研究所】的权限，否则肯定要和王强他们打一次现代化战争。
所以。
纽约州的【自由女神像】作为即将解冻的【无垢余火】前置地点，也是冰川第二边境。
就是最为合适的地方。
伴随着天使的轻轻坠落。
她收拢了羽翼，然后十分乖巧的站在莱茵身旁。
零号找到了那座车，然后轻车熟路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她虽然仍然不懂得什么是爱。
但这位人偶少女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伴随着她自我意识的觉醒，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多了种珍惜的情感，。
包括她现在身上穿好的这身外套、贴身型号十分贴合的棉质内衣，那是凯拉大婶帮她换上的。
还有放在衣兜的新手机以及从莱斯昂顿停车场里开走的那辆的越野车。
此刻。
伴随着顾流年熟练的打开了越野车油门。
少女也如同自动人偶般系好了安全带。
然后，调整身下的座位齿轮到精准的13.75厘米刻度。
做完了这些精细的工作。
她冰蓝色的瞳孔里好似多了些开心的意味。
少女从衣兜里十分宝贵地拿出了手机。
她想继续看【机械纪元】的后续片段。
ZERO轻轻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没有亮起来。
她有点不解。
然后又按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顾流年听见了她的心声，也就暂停了自己【驾车穿行美利坚】的游戏内置活动，把车停在了路边。
反正蒙大拿州公路上除了远处的麦田与自建木屋。
还有偶尔飞过的冬日鸟类。
或许就什么都没有了。
格外空旷。
他看见少女拿着手机脸上仍然一副冰冷的表情。
但那冰蓝色双眸的聚焦点却是自己手中之物。
也就理解了。
顾流年接过手机，也操作了几下。
他反应很快，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随后。
顾流年得到了与【天文会】韦斯利先生同样的悲伤答案：
“因为言灵王权带来的副产物电磁风暴。
不仅你的手机用不了了，我的手机也坏了，真让人无语。”
【坏了，就意味着没有用了。】
这句话，她用的是陈述句。
ZERO对于世界有一套独特的理解。
或许，被当做实验体的经历对于她的影响实在是太深刻了。
人偶少女知道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三十九号】因为没有研究价值，被扔进处理间，也记得【一百八十二号】因为生病，然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
那些研究员对于这些“实验材料”的定义就是：“损坏”
如果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不是顾流年。
而是一位钢铁直男。
或许会直接肯定少女的答案。
因为从普世的价值观来说，这个句子并没有问题。
但顾流年一直在思考着如果他生存在零号的环境中，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应该是怎么样的。
所以。
此刻的他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
经过了【未来游戏】的辅助，他把两个手机的零件重新组合，拼成了一串伴随着越野车运动而不断响起的风铃。
他把这串不属于‘小清新’，而是工业朋克机械类型的风铃挂在了车中间。
然后跟她说道：
“零号，有些问题我很难告诉你绝对正确的答案。
但是，如果你对于一件事物还存在留恋，或许除了直接丢弃外，这里还有另一个回答。”
ZERO听着顾流年温和的话语。
在她心里。
那片属于‘研究员’、“研究材料”、“实验室”的阴霾天空终于完全破碎。
少女第一次做出了选择。
她模仿着顾流年的动作。
轻轻拨动了风铃。
而后。
那叮铃铃的声音便悄然向器，它伴随着北美洲清澈的冬日微风。
飘散到了晴空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