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翘首以盼
没事的时候，莱拉总是喜欢坐在门口读读书，练习练习魔法，然而更多的时候莱拉总是会呆呆望着那条被踩出来的小道，想着某个许给她承诺的那个男孩，算算日子他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
他还会想我吗，想我的时候会像我一样吗？也会盯着来时的路想念着远方的人儿。承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但是那也是能给人希望的东西，泰莉莎说过：活着总要有些盼头，这样才能挨过一天又一天。
莱拉也在盼着，盼着那个温柔的少年，只是他还会来吗？
阳光将影子拉的斜长，斑驳的光影在风儿的吹拂下尽情的摇曳，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上一抹红霞，莱拉此刻正在无聊的发着呆。
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条小路的尽头似乎多了些什么，那正在晃动着的看模样似乎是……人，可谁会来这儿呢，自从泰莉莎婆婆走后少有人来过，仅有的一些人来这儿不是寻求帮助就是寻求智慧。
莱拉眼神中带上了些期待，会是他吗，那个少年。
看着模糊中有些熟悉的身影，莱拉终于激动起来，先是跑出门，然后又仓皇折返回去，胡乱打理一下极力变得漂亮些后，再次跑出门外。
威廉轻装简从，身后跟着三个小弟，身边跟着阿尔法。
见到依稀显出轮廓的熟悉小屋，威廉也兴奋起来，他知道莱拉就在那里。
杰夫：“威廉老大，前面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威廉笑笑，“没错，我要去那里接一个人。”
梅尔大胆猜测，“应该是个女人吧，能让老大这么上心。”
威廉哼声道：“敢开老大的玩笑，梅尔你是不是皮痒了，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松松筋骨。”
梅尔缩缩脑袋，带着些怯意道：“老大，千万不要，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了，当初您那一斧子差点要了我的命啊，到现在我还后怕呢。”
米尔也是讨好道：“要说起来，梅尔受些教训也好，平日里就你最闹腾，现在有老大之后可算是清净些。”
梅尔听后带着些恼怒，仗着高米尔一头的身高，伸手狠狠揉了揉米尔的脑袋，不过他到是罕见的没有反驳。
威廉这时候也看到了飞奔而来的莱拉，他也加快了脚步，迎接莱拉。
重逢总是欣喜的，莱拉扑倒威廉怀里，抱住女孩的威廉欢喜的转了几个圈，又惹来女孩的清脆笑声。
但是莱拉不同于摩尔多瓦，她总归是矜持的，羞涩让其挣脱威廉的怀抱，女孩埋怨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
威廉又能说什么，只能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很辛苦吧！”
莱拉忍不住鼻头一酸，这些个孤独的日子，她简直是相思成疾，毕竟形影单只的日子并不好过。若是有事还好，无事可做的生活里，她只能尽力让自己忙起来，有事可做总好过思念，因此她的魔力修行倒是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莱拉甜甜一笑，“你能来就好。”
威廉也笑了，莱拉和自己的情谊就是这样，彼此都懂对方，心灵契合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比什么都要珍贵。
贼头贼脑的杰夫探过身来，偷偷瞄了莱拉一眼随后回头和梅尔和米尔窃窃私语，几人不时几声窃笑，完全不晓得耳聪目明的威廉把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威廉现在也没心思搭理这些家伙，他只是尽力的讨好着眼前的人儿，他知道女孩受了许多委屈。
终于发现了杰夫几人的莱拉开口道：“他们是谁？”
威廉笑笑，“他们是来的路上收下的小弟。”
杰夫三人忙凑过来道：“夫人好，我们是以后也是你的小弟，嘿嘿！有什么吩咐不必客气。”
这声夫人还是很受用的，莱拉笑着招呼道：“你们好。”
杰夫几人纷纷点头献媚的笑道：“好，好……”
威廉这时候才正色道：“莱拉，我想知道波罗区哪儿去了，刚才我看过了他的住处却没有发现他。”
莱拉：“他离开了，听说是去一个不小的聚集地了，之前他还来邀请我同去，但是我拒绝了……”
威廉：“这样啊，我想我大概知道他要去哪儿了，曼斯这家伙还是挺能干的嘛，看来不需要多久真正的塞外之王就要诞生了。”
莱拉：“塞外之王？”
威廉：“没错，这个人很有手腕也很有能力，他的话大概率能够服众吧。”
五人缓步走向莱拉的房间，莱拉准备了一些食物，不算丰盛，但是好歹算是一口热饭，几人都不嫌弃，赶路的日子里他们可是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三个小弟加速了威廉的食物消耗，到是让威廉也是过了几天苦哈哈的日子。
晚上篝火旁，几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威廉讲述着接下来自己的计划。
喝一口热汤咽下，威廉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一声，“接下来我们就去曼斯的营地，哪里聚集了不少人，我们待在那里肯定安全不少。我的兄弟和家人都在那里，莱拉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他们可是很和善的。”
杰夫：“老大，我们也去那儿？”
威廉：“当然，这个夏天快要过去了，寒冬本就难熬，再加上异鬼的活动，活人的日子不会好过。”
瘦子米尔还是保持怀疑，“那个……异鬼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高个梅尔也道：“是啊，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比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传说还要离奇，实在是……”
威廉：“难以置信？”米尔三人默契的点点头。
威廉反倒是无比的淡定，他也没有强迫三人相信，只是道：“总有一天要见面的，只要你们不当逃兵的话，我们和异鬼的交战根本就不可避免，恐怕到时候某些胆小鬼会被吓尿裤子呢。”
杰夫激动道：“不会的，老大。”
威廉笑笑，“没什么，害怕并不丢人，我也害怕，那些东西可是可怕的紧呢。异鬼、冰蛛，残酷的杀戮者，他们会带来永夜……”
威廉搞怪的声音惹来的大家的哄笑，就连莱拉都不矜持的笑了起来。
莱拉对于威廉的决定并不意外，这是他们老早就说好的，离开已经是必然，落单虽然目标小了，但是力量也更加弱小，要不是疯掉，没有人会选择冒这种险离群独自行动。
第二天，莱拉和威廉就一身轻松地离开了，当然有了小弟还用自己拿东西吗，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有些碎碎念的杰夫三人意见被威廉选择性的忽略。再踏上路，天地皆白的雪景见得多了也就免疫了，这种美简直让威廉有些审美疲劳。不过还好可以和莱拉聊聊天，漫步在雪地中踩出咯吱声，佳人相伴，也算是饶有趣味。
休息时莱拉和威廉总会交流修行魔法的心得，两人都各有所得。
莱拉也带着一个小包裹，威廉知道那些是泰莉莎留下的书籍，里面记录着老女巫的毕生心血，小女巫格外珍惜这些，威廉也同样如此。
有人聊天漫步，赶路并不显得枯燥，再漫长的路途都妙趣丛生，欢笑声时而响起，昭示着赶路人的心情并不差。
威廉讲述着回去之后发生的形形色色，小女巫听得津津有味，亲人相聚时的心中欢喜，对决瓦拉米尔时的紧张，赢得战斗后的兴奋，随着威廉的讲述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她欢喜，她忧乐，她为威廉的快乐快乐，为威廉的忧伤忧伤。
威廉的经历不算惊险但是却依然吸引人，身后的杰夫三人都在尽力跟上倾听老大的英雄事迹，他们憧憬着、学习着，他们知道跟着老大真是跟对人了。威廉的名号他们没有听过，但是瓦拉米尔他们还是知道的，得知老大干掉了瓦拉米尔经过心中最初的震惊后留下的只剩下恭顺。
在杰夫他们看来，这位谦和的大人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架子，在他眼中自己这些自由民中的野孩子都和他一样，没有半分区别，这份尊重让三位小弟真正的感激并效忠于这位老大。
若是威廉知道大概率会感到羞愧，毕竟现在重物可都是三个小弟拿着呢，即便是他总美其言曰锻炼小弟们的体能，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自己剥削廉价劳动力的事实。呃~~总之小弟们还是很听话的，嗯，吃苦耐劳，可塑之才。
沿路的嘈杂随着愈发接近曼斯的营地愈演愈烈，遇见的人也越来越多，逐渐熙攘的人们都是往一个目的地汇聚，这些明显算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携家带口的男人护卫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更多人则将精力放在提防身边人，天知道一不留神会有谁来抢夺你的东西，这里可没有同情，塞外不相信眼泪，弱者不想被欺凌只能变强，守不住就怪自己无能罢。
当然三三两两赶路的人们也并非绝对的无序，还是有人在维持秩序的，一个身上挂满骸骨的怪人带着几个散漫的自由民引路，见到威廉一行人，他们作为人多势众的一方带着人前来盘问。
叮当衫心情明显不错，他又一次带来了一个村落的人，这是他的功劳，不为讨好曼斯，单单是为了证明自己。
野人的每一分声望都是这样积攒下来的，更多人的追随，更多人的信任，脑袋不灵光的弱者总会把选择权交给强者，叮当衫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身上绑满了各样的骨头，就连脑袋上都戴上了一幅简陋的骨甲做面具，也许他只是想要更有威慑力吧，威廉也想不通，只能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来到威廉身边，叮当衫毫不客气道：“你是谁家的小子，要去哪里？”
威廉对他的询问不置可否，“我要去找曼斯。”
叮当衫到是愣了，“你认识曼斯？”
威廉笑笑，“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也在营地，理所当然要去找我的家人们。”
“你的朋友，他怎么会和你交朋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他邀请我来这里，怎么……你不同意？”
叮当衫：“我怎么会不同意，你是自由民，又不是乌鸦，我们对待敌人不会留手，是不是曼斯的朋友，见过曼斯就知道了，现在你可是想跑都跑不掉了，跟上来吧。”
看着默默将自己围起来的几个自由民，威廉依旧面色不改，招呼身后的杰夫他们和莱拉更上，自己率先跟上叮当衫的脚步。
看着威廉丝毫不怯场的表现，叮当衫渗人的笑笑，“你小子还不错嘛，有点儿我们自由民的样子，我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我们也是刚刚回来，一块进入营地吧，看看曼斯究竟认不认得你，大胆的小子！”
威廉自信一笑，“恐怕会超乎你的预期呢。”
第32章 曼斯的营地
翻过一片山坡，放眼望去，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帐篷散乱的排布，营地之中并没有多少守卫，或许有人被指令做这项工作，但是此刻并没有人上前询问。散漫惯了的自由民不会绝对听从曼斯的命令，营地之中的自由民人即便是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叮当衫交给身边的人去安顿村民，自己则带着威廉一行人去了曼斯的大营，一路上的人们投来了探究的目光，威廉看着这些穿着普遍偏向白色的自由民也不禁带上几分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自由民呢。
老人、孩子，大部分处在营地的边缘位置，越是地位高的人帐篷越靠近中心，从这里也大体看出了自由民的身份差别，强者能够合理的占据更多地资源，这是亘古未变的至理。
玩耍的孩子们看到威廉和莱拉都停了下来，似乎这个漂亮哥哥和漂亮姐姐吸引了他们，他们簇拥着跟在威廉和叮当衫后面，追逐打闹……常居深林的莱拉此刻一经对比也显示出不同之处，不怪自由民的“嗅觉”灵敏，实在是威廉和莱拉身上的气质太过出众，这是藏不住的东西。
走了一段时间，威廉似乎要见识全了平日不多见形形色色的塞外居民，脸染成蓝色、紫色和绿色的穴居人，蛮横凶狠异常的瑟恩人，半游牧的独行者，冰封海岸的掠袭队，更野蛮且以人肉为生的氏族……
若是胆子小一些估计会怯场，不过威廉和莱拉丝毫不怯懦，也许他们心中也有些害怕，只不过强大的精神修为足以让他们镇静若初。杰夫、梅尔和米尔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众人注视的眼神让他们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是这样一处虎狼之地，一路走来三人都很紧张。
大部分普通的自由民还是居住在远离大营中心的位置，普通就意味着远离远离权利中心，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说也是少有。
终于，叮当衫身上的骨头碰撞的声音停了下来，威廉也来到了曼斯的大帐外面，叮当衫掀起帐篷招呼道：“进去吧，小子，曼斯就在里面。”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看着威廉格外的顺眼。
进入大帐，一股热空气扑面而来，灼热的空气让人晕乎乎的，威廉扫视帐内，只有两个女人还有曼斯一人正在看着一本书籍。见到威廉走进来，曼斯脸上露出笑容展开手臂向着威廉迎过来。
“哈哈哈，威廉老弟，你可算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曼斯抱住威廉，威廉也欣然微笑接受，拥抱完威廉回头得意看了叮当衫一眼，惹来男人的阵阵愤懑。
叮当衫身材矮小，摘下骸骨面具后容貌平凡，下巴多节，短胡须，面颊扁平而灰黄，眼睛则是一条细线，眉毛横贯前额，摘下帽子后可以看到尖的秃头上有几丛稀薄的黑发。
威廉：“曼斯，见到你可不容易啊。”
曼斯笑笑，“没办法，摊子大了些，不好管理啊。”
这时候，一个温和美丽的女子走过来，她应该就是妲娜了，曼斯的妻子，她身边的瓦迩还在冲着威廉做鬼脸呢。
坦娜是的温柔的人，无论是眼神、声音，还是气质，看似她没有多少心机，不过却是曼斯的心灵港湾、灵魂支撑。
坦娜温和的笑道：“你就是威廉？曼斯常常提起你，我还从来没见过除我之外曼斯这样在乎一个人呢。”
威廉哈哈一笑，“看不出来曼斯老哥还是个性情中人呢，堂堂的准塞外之王也有这般时候？”
曼斯则一脸黑线，“坦娜不要胡说，我哪里这样了？瓦迩，快带你姐姐出去透透气。”
不过瓦迩的心思却不在威廉身上，小姑娘一脸八卦的看着威廉身后的莱拉，眼神中带着些疑惑和猜疑。听到曼斯的话才如梦初醒，瓦迩将坦娜推拥着送出大帐，又折返向莱拉说了些什么顺道将莱拉一块带走，临走前倒是狠狠在威廉身上刮了一眼，看的威廉不明所以。
大帐中只剩下了曼斯，威廉和叮当衫，两人在曼斯的招呼下坐下。曼斯这才道：“跟你来的小姑娘也不简单吧，威廉。不是索菲亚，也不像是那位摩尔多瓦。”
威廉笑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你可真是只老狐狸，是听瓦迩说的吧，这个小叛徒。没错，不过她也是我的家人，她叫莱拉和我一样都是女巫的学徒。”
曼斯毫不意外，想来是早就在瓦迩那里把威廉的情报套的差不多了，不过曼斯但是有些奇怪威廉为什么把莱拉带过来。
威廉继续道：“你更需要她，她的本事比我所掌握的要有用的多，也更有用。”
曼斯挑眉，“她会什么？”
威廉胸有成竹的笑笑，“莱拉精通预言，唯独这一点我倒是不太擅长。”
一言不发的叮当衫听着两人的话浑不自在，他一向是对于魔法什么的并不感冒，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叮当衫，威廉笑着问道：“你很信任他？”
曼斯：“比不上托蒙德，但是也不好冷落，一个莽撞的家伙。”
听到这儿，威廉不禁笑了，“托蒙德也莽撞啊，承认吧，你就是偏爱托蒙德多一点。”
曼斯撇撇嘴，“你说是就是吧，合不合得来这种事情谁说了也不算。说起来……怎么就来了你一个？我可是备好了一块不错的地方给你们搭帐篷呢，你一个人可用不了这么大空间。”
威廉在桌上找了一壶麦酒，不见外的找了个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满，边喝边道：“我们约定好了，我先出发接上莱拉，家人们则晚了点儿，不过算起来也快到了。这次你可是赚大了，曼斯。我们可是一家六口都来了，老爹老妈也都闲不住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曼斯哈哈一笑，“放心吧，你们的营地就在我附近，留给你们的地方可是上好的，足够你们一家人住了。”
威廉无奈叹了口气。
坦娜在外面还是很受欢迎的，走到哪里都有人上前问好，连带着莱拉都赢得了不少好感。
坦娜对莱拉驱寒问暖，莱拉也对这位温柔的女子颇有好感，女人总有办法和女人打成一片，坦娜和瓦迩毫不见外的几句话无形中拉进了几人的距离。
坦娜调笑道：“你喜欢威廉？”莱拉有些羞涩，不过还是点头承认。
一旁的瓦迩也补充道：“喜欢他的女孩可是不少呢，你知道吗，他的家里有个叫做摩尔多瓦的女孩也喜欢他。威廉嘛，看起来是好看些，但是身边喜欢他的也不少哟~~”
莱拉温和一笑，“我知道，威廉告诉过我，不过……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莱拉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有信心，泰莉莎婆婆留下来的可不止魔法知识，怎样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也是晓得的，对于威廉她是势在必得的。
瓦迩对这个回答到是有些意外，三人默契的不在提起，再聊起别的。
也就在威廉和曼斯畅谈的时候，一帮奇怪的人也来到了曼斯的营地附近，来人正是雷纳德一家，亨利打量着一望无际的营帐不禁感慨，这壮观的一幕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场面实在是够气派。
雷纳德笑道：“小子们，我们到了。”
摩尔冈斯看着这一幕，也是面带微笑，既然来到这里是大家的决定，不确定的未来无论是苦难还是危险他都欣然接受。几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不过他们无比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在这里将开启新生活。
曼斯和威廉正聊得开心，一个前来传信的人打断了两人，来人慌慌张张磕磕巴巴的说出他们所发现的事情。
曼斯：“你是说，一帮异形者来了？其中一个还带着一只巨大的雪熊？”
威廉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振奋起来，“那是亨利，我的家人到了。”说罢他掀开帐篷，向着外面大步走去，曼斯也在后面跟上，三个在外面等候着的小弟也一同前去迎接来人。
威廉来到营地边缘的老远就听到亨利的大嗓门，“怎么着，我们大老远的来，你们还不让我们进去了？”伴随着亨利的严肃，身边的高大的雪熊不禁站立咆哮，威慑力十足的雪熊吓退了拦截他的人。
威廉走近之后，大步走向亨利他们。
见到威廉，雷纳德他们也终于放下心来，既然威廉已经到了，那么其他的事情自然不是问题了。
威廉笑道：“父亲，母亲，你们来了。”
就在这时候，曼斯也来到了这里，曼斯一动其他闲着的不少自由民都跟了过来，面对威廉一家的到来，作为东道主的曼斯也不禁乐了。
雷纳德上前打量着曼斯，“你就是曼斯·雷德？”
曼斯笑笑，“我就是，而你是雷纳德。”
雷纳德上下打量，看了一会儿后才道：“你看起来到是像这么回事儿，我儿子看好你，当父亲的不放心，所以干脆把自己也搭上了。”
曼斯轻松道：“你不会失望的，我们现在也算是有些成绩了，你看这遍地的营帐就应该可以清楚。”
雷纳德这才笑笑，“我相信威廉他们，而现在…你该带我们去能够安顿下来的地方了。曼斯·雷德！”
雷纳德近两米的身高让曼斯一直处于仰望的状态，得到了雷纳德的认可此刻曼斯也是压力尽去，不得不说大个子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在恐吓人这一方面算是这样。
威廉招呼小弟们帮助雷纳德他们搬运行礼，索菲亚也来到曼斯身边微笑示意，“你不用在意，雷纳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一向这样。”
曼斯也是笑笑，“这算什么，只要他不砍下我的脑袋，我们就有的商量不是吗？他这样的块头，打败我实在是容易，好在我不是凭借着武力令人信服的，哈哈哈！”刚才的紧张氛围在曼斯的三言两语中消融。
主角们离开其他人也开始热闹起来，他们在讨论着究竟是谁能够让曼斯亲自来外面相迎，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知道营地来了一头猛兽。他们一家人都是些不好惹的角色，毕竟三只影子山猫和危险的雪熊总能够说明这一点儿。
年龄大些自由民还大概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使用斧头的男人，一个曾经劫掠过却不因掠袭而闻名的男人。年轻人则都不晓得雷纳德是谁，不过名号这东西是实力撑起来的，即便是低调惯了的雷纳德也总会再度扬名的一天。
一片空旷的场地，曼斯招呼着人们帮忙搭建帐篷，威廉的小弟们也在其中，威廉他们一家人则受到了曼斯的殷切招待，今晚又是一个酒至宴酣的不眠之夜。威廉一家也算是在这偌大的营地有了一席之地，即便是这股力量还小，不过却极其受到曼斯的看重。
莱拉也正式加入了威廉的大家庭之中，摩尔多瓦是不满的，也许后院起火的事情日后会少不了，不过这都是后话。除却摩尔多瓦，其他人对待莱拉都是很喜欢的，就像是雷纳德他们曾经可以接受摩尔兄妹，即便是莱拉是个森林女巫。
索菲亚的宽厚，雷纳德的温和，这样的一家人没有真正的坏人，也许是威廉的原因，莱拉也选择主动融入其中。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团结，一家人在这成分复杂、交错的营地之中扎下根来……
第33章 营地两三事
长剑交击的声音铿锵有力，威廉和摩尔冈斯的比试也开始进入白热化，这样的场面自从来到营地几个月里常有发生。曼斯如约成为了威廉和摩尔冈斯的剑术老师，谁都知道曼斯闲暇时候总是会来这儿教导两人。
比试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人偶尔错身而过，时而腾挪寻找战机，彼此各有胜负，训练结束，两人才都收起剑来。两人将手中的剑抛给杰夫他们，任由杰夫和梅尔对练，旁边的米尔看到的眼馋无奈还没轮到他。
威廉微微喘息几口，笑道：“你又进步了，摩尔冈斯。”
摩尔冈斯也是得意一笑，不过他还是回道：“你不也是吗，曼斯总是说你学的更快些，我觉得也是，有没有诀窍？说说！”
威廉微笑，“精神力强了，干什么都容易。”
说起精神力，摩尔冈斯也没了脾气，这些日子他也曾经尝试过学习魔法，但是精神力这一关总是不过关，为此他可是苦恼了一段时间呢。魔法天赋这种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迄今为止这样的人威廉也就遇到了两个，一个是泰莉莎一个是莱拉。
威廉继续道：“倒是你啊，剑术天赋很不错，我也是依靠作弊才能隐隐比得上你呢。”
摩尔冈斯苦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你那怎么能够说是作弊呢？那是你自己的天赋，是自己的本事，我可不是输不起。”
自从开始了练剑之后，威廉的三个小弟也不时来这儿蹭课，干脆威廉一块强迫他们加入了剑术教学。对于他们来说对练还好，但是每天早上的身体素质锻炼实在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好在近期威廉的常规锻炼他们总能跟上了。
每次外出拉练那群顽皮的孩子都会喧闹着远远吊着，他们对于这种训练方式都感到新奇，于是这一项目逐渐取代了骑士游戏这样的打闹成为他们新的乐趣。
一番训练以后，威廉他们也开始回到自己的帐篷，一回去莱拉总会贴心的送上热汤，接过威廉的袍子，这些东西是摩尔多瓦做不来的。每每莱拉流畅的动作都会引发摩尔多瓦的危机感，两女明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在暗暗较着劲。
不过相比莱拉，有一点摩尔多瓦还是占优势的，那就是她更加大胆，常常制造些小暧昧来刺激莱拉。威廉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表面和谐，私下里棉里藏针的好意也让威廉如坐针毡，像哪一方示好都会引起另一方不满，威廉夹在中间反倒是非常难做。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不外如是。
也在这时候，曼斯派人来传话了，威廉才得以脱身。
曼斯的大帐之中，曼斯眉头紧皱，雷蒙德也在旁边，坦娜正在烤制一些食物，瓦迩也在一旁帮着忙。一进去帐篷，威廉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样子似乎还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威廉坐定才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这副模样？”
雷纳德这才气呼呼的说道：“有人发现异鬼出没，并且还伴随着婴儿的哭声，那是个软蛋，吓尿了裤子，哭喊着来到了营地。”
威廉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思索一阵后才对曼斯说道：“你怎么看？”
曼斯长长叹息一声，“我们还没有和尸鬼正面接触过，但是他们的可怕大家都知道。那么那些异鬼又是怎么补充数量的呢？传说最初可是只有一个异鬼，但是现在他们的数量绝对不止一个，我怀疑……它们在以某种方法增加数量。”
威廉点点头，不得不说曼斯想法很正确，事实上即便是威廉也都好奇异鬼是如何如何增加数量的，威廉有些猜测，不过现在还尚且需要验证。
威廉：“我觉得也是，大概和那个婴儿有关吧，不过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它的父母呢？总不会是异鬼下场夺来的吧！”
雷纳德立刻恼怒道：“也只有那帮信奉寒神的家伙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了。他们不是些疯子就是傻子，天知道他们怎么会信奉一位邪神，要我说就该杀光他们，这样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都一并解决了。”
曼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塞外是块自由的土地，信仰也是自由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去信奉着别的东西。不过好在他们也只是些少数派，料理他们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我会让瑟恩人去做这件事儿的。
威廉，我让你来是有其他事情要拜托你。”
威廉笑道：“什么拜托，又不是第一次了，这几个月我也是出去活动过的，也不见你这么客气。”
曼斯依旧道：“这次不一样，原本我一直把心思放在眼前的自由民身上，不过异鬼出现的消息还真是提醒了我，这段时间我忽略了异鬼的动向。之前你的消息传出去可算是帮了大忙了，不少人都是因为这个才选择来这里。
即便是陆续有来这儿的人都受过死人的袭击，大部分听过传言的也依靠火把逼退了他们成功逃生。但是这些死人都去哪儿了呢？我不知道。
永冬之地那个地方有些特殊，我曾派同为异形者的欧瑞尔去查看过，借助鸟儿他只能看个大概，更详细的情报他就办不到了。你是这方面的大师，我想……让你去一趟永冬之地，当然你可以拒绝，我也知道这很危险。”
威廉也明白了曼斯的担忧，他也知道自己或许真的要去一趟永冬之地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若是有自由民的探子能够在异鬼掌握的腹地活下来，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场人类和异鬼的战争总需要有人能够多付出一些，对于曼斯的请求威廉并不害怕相反还隐隐有些兴奋。
是的，威廉也是个不安分的人呢。若是甘于平凡，威廉不会每日这么刻苦，不会日复一日的锻炼，不会勤奋习射，不会磨炼剑技，除却居安思危之外，威廉当然想要更多……
沉默一阵，威廉才道：“永冬之地我会去一趟的，不过我还要跟我的家人商量商量，最后再请莱拉帮个小忙。”
得到答案，曼斯这才放松下来，他继续道：“这是自然……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你要知道这一点。”
威廉笑笑，拍了曼斯肩膀一下才道：“这我当然知道。”
雷蒙德但是神色暗淡，“威廉小子，这太危险了。”
威廉：“我是个异形者，我会魔法，我还是个战士。”威廉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说出了这些话，说罢威廉就转身离开。
看着威廉离开，雷蒙德对曼斯道：“曼斯，你不该让他冒险的。”
曼斯也是有些担心，“我也不想，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打算了，我们总不能对异鬼的意图一无所知，他们在等什么？那些尸鬼都去哪里了？欧瑞尔不如他，你知道作为异形者来说威廉总是更优秀一些，更何况他还有别的本事。”
托蒙德自知说不过曼斯，愤愤道：“要是他出事了，你会后悔的。”
说罢，托蒙德不在停留，转身离开了帐篷。托蒙德离开了，瓦迩也来到了曼斯的身边，刚才她没有出声，但是这不代表着她不在乎威廉将要去做的事情。
瓦迩担忧道：“既然很危险，他还必须去吗？”
曼斯看了瓦迩一眼，“我没有逼他，只能说他去了带回情报来更好，之前威廉给的那个情报给我们减少了多少阻力你是清楚的。我们在长城这边不安全，未来面对守夜人手上多一些筹码，选择也更多一些。威廉也明白这一点，你知道若非不得已我不会把他置于险地的……”
瓦迩沉默了，曼斯一回到营地就放出了这个消息，最开始无论是村子里的小团体还是小部落都嗤之以鼻，直到第一个自由民用黑曜石武器杀死过尸鬼之后，才没有人把曼斯的话当做儿戏。
传言得到印证，自由民们都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连带着曼斯都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新投靠的包括：因曾经杀害大量黑衣兄弟而得名的猎鸦”阿夫因，被称为女巫战士、野人领袖的“白面具”莫罗娜等一批得力战士。
情报优势带来的甜头让曼斯食髓知味，毕竟有捷径谁又想要按部就班的和自己死磕？曼斯坚持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只能说没有威廉之前他没得选，现在他需要威廉站出来。
瓦迩愈发了解异鬼的可怕她就越清楚自由民的活路在哪里，曼斯身上的担子很重，要想去长城另一边，守夜人……他们是绕不过去的。
瓦迩叹息一声，温暖的大厅里回荡着少女的呢喃声，“诸神啊，保佑他吧，千万让他活着回来。”
回到自家帐篷的威廉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即便是面对家人的追问也是含糊其辞搪塞过去，威廉自己有了决定，但是真正下定决心还需要莱拉的帮助。他需要莱拉做一次预言，这次自己需要借助魔法预言的力量，即便是威廉对于预言什么的不擅长，但是并不妨碍他预测一下此行的吉凶。
帐篷外面，摩尔冈斯和耶哥蕊特正在交流箭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摩尔多瓦有了这样一个好闺蜜，她们两个人很合得来。同样是“火吻而生”的亨利和雷纳德都不讨厌这个女孩，威廉也对她颇感兴趣，毕竟是能迷住那位史塔克家私生子的自由民姑娘。
耶哥蕊特年龄十六七岁，就其年龄而言相当矮小，瘦得皮包骨，但却肌肉非常发达，擅用的武器是一把兽角和鱼梁木做的短弯弓。她有着一张圆脸，一双小手，扁平的鼻子，以及虽不整齐却洁白的牙齿。
此刻两女正在交流箭术，微风吹拂，耶哥蕊特一头火红的蓬发飞舞起来，得益于同耶哥蕊特要好的关系，这段时间摩尔多瓦的箭术也是突飞猛进。
就连威廉也被她缠着比过箭术，不得不承认少女的箭术的确有独到之处，也许人不一样箭术风格也就不一样，威廉的箭术更加有力道也稳定，而耶哥蕊特则更加快速、精准，可以说是各有千秋罢。
见到威廉回来了，摩尔多瓦欢快的迎上来，威廉也从诸多思绪的纷扰中挣脱出来，欢快的摩尔多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她总有办法让人开心起来。
面对亲人朋友，威廉也将探索永冬之地的计划抛之脑后，此刻的他格外珍惜和眼前亲人相聚的分分秒秒。
第34章 莱拉的预言
夜深了，威廉也从床上醒来，轻手轻脚的绕开熟睡的家人们，来到了另一个单独隔离出来的营帐之中。
威廉小声的呼唤道：“在吗？莱拉。”
帐篷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亮起了微弱的灯光，莱拉小声道：“进来吧，威廉，等你好久了。”
因为同样是女孩，所以摩尔多瓦和莱拉的住处临近。
威廉不放心道：“摩尔多瓦睡熟了？”
莱拉无奈道：“放心吧，睡熟了。”
威廉这才有些做贼心虚的进入莱拉的房间之中，入幕就有一股特殊的少女芳香味挑战着威廉的神经，将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后，威廉才正视少女道：“都准备好了吗？”
莱拉坐下，“就等你了。”
威廉对这股味道并不陌生，这正是最近莱拉利用各种草药调配的香水味，初始威廉还以为是什么新的魔药配方，现在才确定这正是香水。威廉的神色有些古怪，看着莱拉有些想入非非。
威廉痴痴看着莱拉，莱拉有些得意，今天她可是特意用了香水，这是泰莉莎婆婆不曾记载在书籍上的秘传，据说还有催情的效果，莱拉还是第一次尝试呢。
莱拉俏皮一笑，“好闻吗？”
威廉怔怔道：“好，好闻。”
莱拉这才满意一笑，小女巫取出一根锋利的钢针来，看着威廉道：“这就开始吧，预测一下你这次外出安全与否，看看是吉兆还是凶兆。”实则下小女巫心里想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扎他一下了，谁知道女巫心中怎么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呢，至少她是期待了好久了。
威廉这才回过神来，毕竟这才是正事，“好吧，开始吧。”
威廉坐定等待着莱拉的作法，莱拉坏坏一笑，随即用针扎破威廉的右手食指，殷红的血珠冒出来，莱拉用针挑起一滴来含入口中。女巫闭目感受着什么，一秒、两秒，三四秒过去，不知不觉就变了脸色，莱拉猛然睁开眼睛，顾不得其他抓住威廉的手开始吮吸着食指上的血液。
威廉也愕然，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若不然莱拉不会这样失态，他没有反抗，毕竟是莱拉，小女巫是值得信任的人。
莱拉品尝着血液，眼神中失去了焦距，她眼中看到的则是其他景象，只可惜预言中的景象是莱拉不想看到的，不过这些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换句话说，按照预言魔法的规则，这是未来一定会发生的既定事实。
想到这里，莱拉不禁有些失魂落魄，她松开威廉的手，颓然低下了头。
威廉见到莱拉这幅样子，也不禁被吓到了，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忐忑的等待莱拉回神。
莱拉调整了情绪，看着威廉道：“这次离开后，你注定要去南方，我看到你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塞外的自由民，你和南方人在一起。你身边有矮小的侏儒，油腻的胖子，优雅的南方小姐……你会背叛我们吗？威廉。”
听到莱拉不确定的语气威廉笑了，反问道：“你觉得呢？”
莱拉肯定道：“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们，但是你为什么会去南方呢？我不明白。也不想你去。”
威廉沉默，“我也不知道，那么……这次任务我会有危险吗？”
莱拉点头，“会，你会经历死亡，命运会将你带向不可知的未来，绿人和三眼乌鸦会给你指明方向。离开塞外之前，你还有机会回来一趟，之后我们就要分开了。”
威廉怔住了，经历死亡后回来，是指的动物伙伴还是…自己？还有绿人，难道是森林之子，不过若真是三眼乌鸦的话，那就应该没错了。
莱拉看着沉思的威廉，伸出双手抓住威廉的手，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威廉也安慰自己。长出一口气，威廉才和莱拉继续探讨关于预言的细节，争取获得更多的情报。
莱拉：“预言中我还看到了摩尔冈斯。”
威廉意外道：“摩尔冈斯？你确定。”
莱拉点点头，“我确定。”
威廉继续追问道：“他……活着回来了吗？”
莱拉：“我在之后的画面中见到了他。”
威廉这才松了口气，若是因为自己而牵连了摩尔冈斯，那威廉一定不会与原谅自己，他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了。也在这时候，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女被两人的声音惊醒，摩尔多瓦醒了，两人激动之下忘记了控制音量，吵醒了她。
悄无声息的，摩尔多瓦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威廉：“呃~~我说我们在预言，你信吗？”
莱拉看着衣衫不整皱着眉头的摩尔多瓦也是尴尬一笑。
摩尔多瓦嘟起嘴，气鼓鼓的找个地方坐定，“又是什么事情需要预言？还选择在大晚上？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莱拉解释道：“威廉接受了曼斯的委托，要去探索永冬之地。”
摩尔多瓦不禁被吓到了，“什么？威廉你是疯了吧，永冬之地哪里可是生命禁区？不说那里的鬼天气冷得要命，还有异鬼在哪里啊。”
威廉叹息一声，“没办法，我已经答应了。”
摩尔多瓦：“那又怎么样？拒绝他不就行了。”
威廉无奈笑笑不语。
莱拉到现在也看出来了，“我看你在乎的不是曼斯的意思，而是你自己想去看看吧，威廉。为什么？你要是说服不了我们，我一定会阻止你。”
看着莱拉严肃的样子，威廉也只得解释道：“我一直有一种预感，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告诉我，我在北方有一场机缘，之前想去却没有条件，现在正好曼斯请求了所以我干脆就答应下来。”
似乎是唯恐女巫不信，威廉继续道：“莱拉，你知道我的精神力很强大，这种感觉虽然比不上你的预言，但是我对于危机的感知要比你更加敏感，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自己的实力，我可不是弱者！”
莱拉这次也沉默了，许久她才道：“即便代价是离开我们吗？”
威廉郑重道：“即便是这样，我必须要去！这对我很重要。”
莱拉点点头，“我明白了。”
摩尔多瓦到是不明所以，“什么离开？威廉你要去哪儿？”
威廉笑笑，伸手揉揉摩尔多瓦的脑袋，“明天你就知道了，先去睡吧，不早了，多睡会儿。”说罢，威廉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家人欢聚一堂，威廉讲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没有提曼斯，若是提了的话以雷纳德和亨利的脾气估计会去曼斯那里闹个天翻地覆吧。
雷纳德第一个反对，“什么？永冬之地！你是疯了吧。即便是没有异鬼，永冬之地都是生命禁区，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我可从来没有的听说过有谁能从那片魔鬼之地全身而退。”
威廉笑笑，“那我就会是第一个了。”
雷纳德气愤，一步跨出就揪住威廉的耳朵。老爹的力道大得不像话，威廉不禁疼的呲牙咧嘴，只能不断讨饶。连翻告饶才让雷纳德松开大手，威廉吃痛的揉揉自己的耳朵。
索菲亚也生气了，“臭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永冬之地也是你能去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亨利眼神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却被索菲亚盯得一点不敢表现出来，亨利对于父母还是惧怕的，这一点兄弟两人长大之后却仿佛是倒置了一般。小时候是威廉听话，亨利闹心，长大了反倒是威廉让父母两人不省心了。
莱拉和摩尔多瓦到是出奇的没有说话，昨晚威廉离开后摩尔多瓦难得拉下面子缠着莱拉搞清楚了威廉要去做什么，也许正是这份理解所以才不会阻拦。摩尔冈斯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只是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明智的威廉会做出这样不智的决定。
威廉好说歹说都得不到家人们的理解，最后只能道：“你们觉得我傻吗？”
亨利：“傻子才会去永冬之地。”
看着众人一幅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威廉也无语了。
威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魔法的事情，我无法跟你们解释，玄之又玄的事情你们的感受并不直观。莱拉，你说说？你应该理解我吧。”
莱拉只能站出来解释，小女巫的话大家都是信服的，这段日子其他人来寻求智慧和预言她一个人都能应付得了，即便是曼斯有时候也会来求助魔法的力量，这样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因此对于小女巫也是信服的。
继承了泰丽莎婆婆善良的莱拉担得起这份信任。
莱拉：“威廉是对的，昨天晚上我们预言过了，我看到了他承载着荣誉和珍贵情报归来的画面，他是自由民的勇士，自由民需要人去做这些·事情，一切都是为了自由民的未来！”
莱拉的话才让雷纳德几人松了口气，可即便如此，这依旧让众人担忧，永冬之地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哪里有着大恐怖。
“为了自由民的未来……”亨利呢喃着，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似乎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端的是让人难做。
威廉笃定自己能在那儿活着出来，也预感到自己将在那里完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心灵感应这种事情有些人嗤之以鼻，但是随着精神修行的精进，威廉却越发深信不疑，越是精神、灵魂强大的人感受就越深刻。
威廉：“我一定要去一趟，我不知道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但是那里的确是能让我脱胎换骨的地方，这对我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很准的，我无法放弃。”
众人还能说什么，雷纳德和索菲亚还想苦苦相劝，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此刻他们不想威廉能有多么优秀和出众，他们只想威廉能够平安。但是谁又想一生庸碌？他们终究无法开口阻拦，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族人。
雷纳德气愤道：“那你就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身上少点什么小心老子打死你。”唉，父爱如山啊！
索菲亚急忙呸呸呸，她狠狠剐了雷纳德一眼，“说什么晦气话，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莱拉都说了。”母亲不在言语，她转身去收拾威廉的行李，把时间留给这些小子姑娘们。
摩尔冈斯：“我和你一起去吧，威廉，我的身手可不比你差。”
威廉拒绝道：“还是算了，太危险了。”
莱拉：“让他去吧，你需要他的帮助。”
摩尔多瓦也是帮腔道：“哥哥也有可飞行的鹰呢，一定能帮到你什么。就让他去吧，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呀！”
摩尔冈斯苦笑，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摩尔多瓦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典范。
摩尔冈斯不满道：“不要把我说的这样没用，我也很强的好不好？话说……就没有人会担心我吗？真是令人失望呀~~”
被他一打岔，气氛但是莫名欢快了不少。
摩尔多瓦笑道：“瓦迩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担心吧。”
摩尔冈斯顿时像是撒了气的皮球一样露怯，“还是算了吧，等我回来再去告诉她罢，要不然她又要生气了。”
摩尔多瓦奇怪道：“应该是不告诉她她才会生气吧！哦，你是说…她会担心，拦着不让你去？”
摩尔冈斯只是笑笑不语，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营地离得近了自然就可以勤走动，两人的关系总算是有了些进展，至少瓦迩把他放进了心上，个性泼辣的小公主现在也会心疼人儿了。
说走就走，威廉和摩尔冈斯带上行李就带着自己的动物伙伴离开了，两人的离开没有什么生离死别的感伤，只有亲人朋友对两人安全的祈祷和期望……
第35章 异鬼的踪迹
两位野人兄弟，两只影子山猫随行，猫头鹰在主人肩膀上休憩着，神俊的猎鹰在天空之上盘旋着。
画面美好，威廉和摩尔冈斯两人也都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塞外的空灵悠远，看似潇洒的旅程颇有些逍遥散人的闲情逸致，只是两人谁都知道此去永冬之地是要遭苦头的……
塞外的土地极其荒凉，既未经开发，也未经探索。有时候未知本身就是一种危险，永冬之地号称人类禁区可不是白叫的，这里没有植被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正常人呆在这里只有死亡一途，这里是真正的寒冰地狱、死亡之地。
跨过乳河，沿着河岸一路向北，乳河白色的水花和雪花纠缠在一起，沿着叮咚作响的河流一路北上。穿过被称作霜雪之牙的山脉，再绕过瑟恩领就到了冰原之上，两人明显是绕了些路，即便是走的距离远些，但是这一路上总能避开那些迄今为止还流传着鬼怪传说的地方，多费些脚力总好过担惊受怕的赶路。
白色，一路上皆是些白色，除了白色就是些斑斓的草木褐色了。继续往北走，针叶林这样的乔木渐渐稀疏被低矮的灌木取代，到最后草木都难看到，一望无际全是白色，除了覆盖地面的苍白冰雪再无他物。
彻骨的寒风仿佛要把你吹得通透，从里到外没一处温暖的地方。
即便是你询问居住在冰霜海岸上的人们，他们中的佼佼者也难在这永冬之地存活，最令人绝望的还不是寒冷，那里几乎就没有食物可以补充，这里是冰与雪的世界，获取食物是极难的事情。
生命活动流失的大量热量从何补充？似乎除了进食之外别无他法。
即便是冰与雪的世界也不是一片死寂，寒冷的地域照样存活着顽强的生命，大自然的神奇不是人类能够想象到的，这里也有生命，依托于冰层之下的雪鼠，擅长捕鼠的雪狐……机警的它们是最不好捕捉的，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你可跑不过它们。即便是影子山猫，在躲猫猫这一方面还是比不上它们更加有天赋。
除非你能够战胜那些庞然大物，那些冰原狼们，雪熊偶尔也会在这儿出没，它们无一不是顶级掠食者，只可惜遇到它们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是两说呢。唯一能够指望的食物来源似乎就是在靠近外围的时候多储存一些食物，所以威廉和摩尔冈斯只能捕捉一些鱼类和海豹的肉作为储备粮。
一路行至永冬之地的边缘，趁着这里还有着几个连通大海的冰冻湖，两人彻底化身渔民储蓄食物，饮血吃生肉这点儿到难不倒他们，难的是如何保温，在这撒泡尿都能给你冻住的寒冰之地保温可是个难题。不过好在两人带的皮毛足够厚重，在加上从家里带来仅剩的一些干粮勉强可以维持消耗了。
进军永冬之地是个艰难的选择，进入之后都无法辨别方向，兄弟两人只能靠着鸟类的本能辨别方向，一路坎坷前进终于在进入永冬之地第一次有了些发现。
深入腹地之后，地形不再是平原，地面开始出现起伏，鸟儿在天空搜寻着显眼的存在，悠悠荡荡三四天过去终于是有了些发现。
异鬼没见到，但是游荡的尸鬼到是真的发现了不少，死人们都来到了这里，趴在一处高地，居高临下的观看着远处三三两两的尸鬼自南方而来加入尸鬼大军之中，这里明显是异鬼们的囤尸之地了。密密麻麻一望无际，腐烂的身躯，湛蓝的眼眸中满是冷漠，全都静静站立着，毫无声息，就像是进入了待机状态，凌冽的寒风就像是恶鬼的嘶吼，吹得人心凉，吼得人心惊。
安抚下阿尔法和低语的躁动，两兄弟才开始继续观察。
摩尔冈斯：“你看到了吗？这些死人……”
威廉有些呆滞，“我又不是瞎子，我当然看得到。”
“诸神啊，这密密麻麻的数量到底该有多少？”
“大概近万吧，我也不太确定。”
两人回过头，颤颤巍巍的爬下坡来，蹑手蹑脚唯恐弄出声响，引来恶鬼的窥探。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亡者在这里聚集，等待着，似乎只需要一个命令就可以贯彻主人的意志，撕碎暴露在他们眼前的一切。
摩尔冈斯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威廉忍不住吐槽道：“多吗？其实不然，曼斯早就将以往埋葬的死者挖出来焚烧的命令下达了。天知道那帮木头脑袋的家伙执行的怎么样？总有些人阳奉阴违，无论是在哪儿都是这样。不过总归是有些效果，至少莱拉她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好，大部自由民为了亲人不被邪恶力量玷污还是选择执行命令。”
想想他们来到营地时候那一阵轰轰烈烈的的焚尸运动，摩尔多瓦就忍不住一阵后怕，即便是当初也发现不少死者消失不见了，想来是来到了这里。若是不早早下手，这里岂不是要更加“人”满为患？死者沦为尸鬼，成为杀戮生者的先锋军，这是何其不幸。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曼斯为什么这样器重你了，当初你的那些建议起到的作用是在是太大了，要不是当初曼斯顶着压力办了这件事，未来自由民还要流多少血啊？”
威廉笑笑，“嘿嘿，现在知道异鬼的能耐了？为时不晚。”
摩尔冈斯郑重点头，他还不停的喃喃道：“为时未晚，为时未晚……”
找到一处安全的洞穴，两兄弟躲藏进去才有了些安全感。
也在这时候，摩尔冈斯发现了些什么，天空之上盘旋的矛隼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异鬼。没错，货真价实的异鬼，并非尸鬼之流的小角色。
摩尔冈斯留意到了它，湛蓝的眼眸，手握寒冰尖矛，骑着尸鬼战马，手上还抱着一个安静的婴儿，婴儿不哭不吵，眼神中还有着些对这个世界的那份纯真好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个孩子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因为饥饿而哭叫。
借助矛隼观察的摩尔冈斯描述道：“异鬼出现了，还带了个孩子，看样子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活着，没有变成尸鬼。他们没有停留，往更深处去了。”
洞穴中的威廉不敢置信道：“婴儿？怎么可能？这鬼天气，大人都吃不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摩尔冈斯无奈，“事实就是如此，他还是个健康的男孩呢。”
威廉陷入了沉思，盯着摩尔冈斯看了许久，威廉才道：“摩尔冈斯，我们分开吧。你离开些接应我，我要继续潜入。”
摩尔冈斯：“你疯了，找死不成，要是那些死人发现你，你会被撕成碎片的。”
威廉笑笑，“所以我们才需要分开了，我需要支援和接应。”
摩尔冈斯看着冥顽不灵的威廉气道：“我真不该跟你来，你这家伙实在是不知死活，看着那些死人你就不会害怕吗？”
“我当然害怕，所以才更需要小心啊。”似乎是看出了摩尔冈斯的惶恐，威廉继续道：“没事的，摩尔冈斯，我得去看看，我会跟踪他们的，以我的潜行本领，他们不会发现的。”
摩尔冈斯：“可要是被发现了，就死定了。”
威廉自信一笑，“在这种地方恐惧可没办法帮助你渡过难关，有时候向死而生才有机会活下来，我得去一趟，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毕竟可是有异鬼给我领路，有机会找到他们的老巢一探究竟。”
摩尔冈斯一脸错愕，“我没听错吧！你说的似乎是……去他们老巢？”
威廉：“你听的没错，我要跟上去。留在这儿接应或者走远些，摩尔冈斯，回去的时候就靠你接应了。”
说罢，威廉就要带着阿尔法离开了这里，摩尔冈斯一脸无奈，这种冒险的事情威廉做得多了，尽管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依旧担心，不过作为兄弟的依靠他也只能做好一切。
摩尔冈斯：“威廉，一定要小心，你也明白这不是我们平常的对练，你可没有机会重来一次，失败就是死。”
威廉自信点头，“你知道我不能怀疑自己，我也不会去找死，我坚信自己会活着回来，等我一起回家。”
摩尔冈斯叹息一声，“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冒险精神！算了，算了，即便是索菲亚都劝不住你，别说我了。走吧，走罢！”威廉一向稳重，但是真的疯起来却比谁都要疯狂，摩尔冈斯了解威廉，正如他了解自己一样。
虽然威廉偶尔会做出些在他们看来匪夷所思且难以理解的事情，但是最后也他总是因此而受益，摩尔冈斯知道自己的这位兄弟的本事，毕竟智者总是会领先别人注意到些什么。
威廉安慰似的笑笑，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阿尔法默契跟上，它不会知道威廉的心思，但是它知道自己只要跟着小主人就足够了。
摩尔冈斯看着威廉走远，喃喃道：“接应？这鬼地方怎么接应，你该好好动动脑子了，摩尔冈斯。”似乎是想到了附近的那多的不像话的尸鬼，摩尔冈斯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南方，那条他们来时放弃的路线。
那条他们来时放弃的路线，此刻那重重阻碍将成为他们的逃跑的优势，即便是来的路再危险还能比身后的这些死人大军可怕吗？
对于摩尔冈斯来说，他绝对不会放弃威廉独自逃跑，这些年来即便两人不是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了，他知道是威廉造就了他，威廉对他来说既是兄弟也是恩人。恩情是需要拼命还的，威廉值得他去拼命，那怕是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能当个懦夫，摩尔冈斯如是想。
“我想我该设计些陷阱。呵，谁给死人设下过陷阱？活人成了猎物，要逃避死人的追杀，真是疯了。唉~~威廉啊，威廉。我真是欠你的……”
一边嘟囔着，摩尔冈斯走向了那些个靠近瑟恩领的高山那边，要是尸鬼暴动的话也只有逃往那个方向才能有一线生机呢。
一想起可能要被这帮死人追杀，摩尔冈斯就头痛，天知道冒着死亡的风险做这些事情能得到什么，也许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反倒丢了性命，真不知道威廉是怎么想的。
走了许久，摩尔冈斯才终于在靠近山脉的地方找到了适合的藏身之地，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尽可能的作些事情，作些能够增加他们生存几率的事情。
摸着来这儿之前找到的黑曜石匕首和几只箭头他才松了口气，至少面对异鬼和死人大军他还不是全无反抗之力。抽出腰间的手斧，摩尔冈斯向着那些略显稀疏的山林走去……
第36章 浅探敌营
寒冷，彻骨的寒意袭来，为了不被冻僵威廉只能尽其所能的活动，又害怕搞出动静来所以只能小范围活动。
威廉全神贯注锁定异鬼跟了上去，跟着尸鬼战马的脚印，一步步接近那异鬼的大本营。越接近异鬼的目的地，威廉就感到越发的寒冷，这种不正常的寒冷实在是让人难熬，威廉动用魔力抵御才能够勉强适应。
威廉这样接近异鬼的大本营无异于是在万丈悬崖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因此威廉的肾上腺素飙升，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胆战。异鬼骑着尸鬼战马走进了冰霜岩洞之中，也许是从来都无人问津，因此也没有什么守卫，这点到是让威廉庆幸。
看着这看似有着晶莹冰晶带着别样美感的洞穴，威廉这时候真的是有些怕了，这里面可是住了一帮怪物啊，不过凭借自己的灵觉到是可以闯一闯，异鬼行动不算快，自己到是还算有点优势。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安慰之后，威廉一咬牙一头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里面并不算平坦，但是相对来说也算好走了，深入之后地面开始下沉，越是深处反倒是越发光线晦暗，冰雪一般的墙壁仿佛琉璃，暗淡的光线还是可以勉强看清楚的。
一段并不怎么长的路，威廉却走了许久，也许是极度的紧张，威廉高度紧绷的神经作用下，原本就强大的精神力突破了一个界限，模模糊糊之间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个并不算清晰的视角，一个由精神力构筑的视角。
这难道是？第六识吗？
来的真是时候，这个关键时候，能够多一个视角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为了安全起见威廉可是选择让两个异形伙伴都留在了外面，关键时候它们可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时候精神力的突破真是及时，当然，这是要归功于威廉长时间的冥想积累下来的成果，毕竟量变才能引起质变嘛。
本体尽力与精神力触及的边缘地带保持距离，集中注意力在四处搜索，穿过几个幽深晦暗的寒冰通道后，威廉终于有所发现。
模模糊糊之中，威廉“看”清了那个画面，一个坚冰铸就的祭台上，一个婴儿安静的躺在上面，似乎是感受到了饥饿，他不时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只是这样并不能给它带来温饱的感觉，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
总共有数十个，其中仅有几个穿着粗制糙甲的异鬼环绕着祭坛站立着，其它多是赤裸上身的异鬼，他们则远远站在祭坛边缘处，这也许就代表着地位之别吧。只是现在他们还在等待着什么，很明显他们之上还有着更高等的存在，异鬼是有“领主”存在的。
异鬼是拥有智慧的，这点威廉和曼斯早就猜到了，只是这位异鬼之主实在是宅啊，虽然手底下的异鬼们活动较为频繁，但是高层却一个都没有出现过。显然异鬼的领导者是有着自己的算计，只是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限制他们活动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即便是这样，一个智慧不低的怪物之王一旦发难绝对会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
传说中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异鬼没有同伴，那么这个祭坛的功能威廉也大概能够猜中，转化同伴吗？传说中的事情难道就要在威廉的眼前应验？威廉眉头紧皱仔细感应着这一切。
看来这位异鬼之王即将要现身了。
不过在此之前，威廉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婴儿身上，初生的孩子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威廉救不了他，所以威廉选择放任异鬼们的行动。
看着那个祭台上的男婴，威廉的精神力开始渗透近男孩体内，他想要借助男孩的视角看看周围，毕竟精神力构筑的视角并不清晰，主动“献”身观察更是找死，这样的关头即便是面对一个孩子威廉也只能打破心中的底线。
男孩不吵不闹，身周却被威廉的精神力包裹，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缓慢而坚定的渗透着，进入脑域，感知躯体，进而掌握……无声无息间，这个男婴的瘦小身躯就换了主人，易形成功，他再看向周围的眼神里多了些好奇和探究。
不过威廉算来算去还是遗漏了一点儿，对于还未发育完全的婴儿来说，出生以后固然可以看见东西了，只是看见的东西太过模糊，而且能看见的东西比较近且不能看远处的，多一个这样的视野也无用啊。威廉简直无力吐槽，重生以来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的，怎么把这一点儿给忘了。
模模糊糊中他只能看到一个个遍布寒霜的冷硬面孔，一双双湛蓝冷漠的眼眸，被冰魔力充斥的高大身躯，有些棱角分明的身躯上覆盖着淡蓝色的皮肤，那是一种冻紫色，这就是冰魔法与亡灵魔法的巅峰造物——异鬼。
脚步声传来，一个影子自幽深的洞穴中走出来，想来他就是异鬼们的“领主”了，同样相似的面容，但却更有威慑力。在精神力的感知中，他简直是一个魔力源泉，这必定是一个狠角色，他和寻常的异鬼截然不同。
威廉也知道眼前的异鬼之王并非夜王，夜王在这个世界里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守夜人司令。夜王来自史塔克家族，名字也叫“布兰”，他是第十三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同时也是一个无畏的战士。
据说他喜欢上了一位他爱上了一个“肌肤仿佛月亮般苍白，眼睛犹如蓝色的星...皮肤像冰一样寒冷”的女人，在把她带回长夜堡之后，夜王把她封为他的王后，开始了他们十三年的统治。
之后的他被他自己的兄弟北境之王和塞外之王乔曼联合打败。在他死后，人们发现他曾向异鬼奉献祭品，于是所有关于夜王的记录全被销毁，他的名字也成为禁忌。不过在这遍布鬼怪故事的塞外，这种奇闻异事总能流传下来，威廉也有幸从一位长者哪里听过。
异鬼之王靠近了婴儿，来到他身边，这个时候威廉也想要趁机离开，但是此刻威廉却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了这个婴儿的身躯之中，自己的精神出不去了。
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这位异鬼之王的原因？
威廉不仅有些焦急，此刻的他根本就难以做出任何像样的反击，这具婴儿的躯体可没有丝毫攻击力啊！
怎么办？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威廉的情绪波动，表现出来则是男婴的哇哇大哭，响亮的哭声在这寒冰构筑的洞穴中回荡。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在这一片空间中，但是冷漠的异鬼却没有丝毫异动，他们依旧伫立如初。
异鬼之王来到祭坛边缘，他看着哭泣的婴儿，威廉耳边仿佛出现了一阵奇异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在吟唱，又好似是错觉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异鬼之王却没有停下动作，他来到“威廉”的身边展开手臂，而威廉耳边的仿佛幻觉似的吟唱声更加高昂，一股死寂冰冷的力量开始侵袭祭台上的婴儿，那股力量在体内肆虐，将生死逆转。
而在精神力的视角中，湛蓝的力量充斥着不详，仿佛是整个世界的终焉，但是头脑昏沉之中威廉却有种感觉，这样的力量似乎和异形者所掌握控制动物的能力非常相像……
要死了，要死了，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死亡加身，那种感受绝不美好。大脑感受到一片漆黑，四肢不能操控，心脏停止工作，血液不在循环，无法呼吸，没有任何知觉，仿佛做一个永不停歇的梦，直到永远，永远，永远。
但这一切的发生又并非完整的死亡，而是在一种将死未死的状态稳定下来，一个新生的异鬼即将诞生。异鬼之王抱起停止哭泣的男婴，四目相对，充满生机的眼眸也被湛蓝色眼睛所取代，停留在男孩眼角的泪水也凝结成冰。
记不得他的面容，威廉只记得那一双蓝眼睛充满了自己的视线，那是一种怎样的色彩，蓝的似乎包罗万象，仿佛连通着地狱一般，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只有死亡、冷漠和孤寂。
异鬼大概也是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只可惜威廉根本听不懂异鬼的语言，凭借模糊的视角根本难以清楚他们是依靠什么交流。耳边只有些若隐若现的声音，威廉已经尽力去听了，但是依旧听不真切。
威廉可以感受到，在小异鬼转化成功之后，自己和男孩多了一些奇特的联系，他们两个似乎可以无障碍交流了。
异鬼之王将被抱起的男孩举高，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可以看到周围众多的族人，他们在迎接新成员的降临。异鬼们也都举起武器示意，无声中表示了自己对于新成员的欢迎。
说来也奇怪，在这个时候，威廉偏偏能够收回自己的精神力了，与此同时带走的似乎还有着别的东西，那似乎是……一种新的力量。同异鬼身上的不详力量相似，那是冰魔法还包含些其他东西，自己似乎能够使用冰魔法了。
这时的威廉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更加蓝了些……
与此同时，那位异鬼的领导者也感受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严肃，一条带着愤怒的讯息被他传递出去，他已经察觉到了这里还有着其他人，那种感觉和气息似乎是个人类，作为寒神的祭祀至少这点儿他不会感觉错误。
异鬼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开始分散逐一排查，争取尽快找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入侵者，面对这样的追杀，威廉能够躲得过去吗？
这种心灵的联系是双向的，与此同时，威廉也察觉到了危险，见势不妙的他立刻撒腿就跑，速度飞快，嗯，绝对跑出了新的记录。
看来生死危机关头逃跑和平日里锻炼还是有区别的，幸好身体素质这一关威廉还是过关的，放开速度短暂的奔跑之后威廉冲出了洞穴。
走出洞穴后，面对着茫茫一望无际的冰原，威廉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犹豫片刻他还是下意识的找了个靠近森林的方向开始猛冲。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影子山猫也开始随着威廉奔跑，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一人一影子山猫就像是黑夜中的篝火一样显而易见。
跑出很远，威廉终于才敢回头望，远远地看见一位骑着高大尸鬼战马的异鬼站在最高处，正是异鬼们的无冕之王。他并没有追来，也在威廉回头的时候，那位异鬼之王也确认了威廉正是刚才潜入进去的人类。
无形的眼神隔空碰撞，只不过一个雄赳赳气昂昂，一个毫无风度，脚下不停只恨爹妈少生了几双腿，唯恐被追上。
异鬼那方面也派出了人手负责追杀，洞穴中跑出了三只冰蛛向着威廉这边追来，还有三位骑着尸鬼战马的异鬼带着一帮数量不菲的尸鬼以一种不慢的速度向着目标移动着。三个异鬼骑士没有穿着铠甲，显然并非什么将领之流，不过即便这样的情况也足够棘手了。
也许在异鬼之王看来，派出这些兵力追杀一个亡命逃窜的小子已经足够了。
但是威廉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虽然自己跑的不慢，但是这都是以大局为重啊，谁会傻乎乎的在异鬼的老巢对付那帮亡灵生物。尽管威廉已经尽可能的示弱了，但是这些该死的异鬼还是派出了死人大军追杀，为了活下来，威廉的奔跑的速度只得再次攀升一截。
顾不得寒风吸入肺里的刺痛，脚下速度飞快，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跑快点儿，再跑快点儿……长久坚持锻炼的好处就在这种危机关头表现的淋漓尽致，有了个时间差，至少短时间威廉到是不用担心被追上了。
第37章 寒神印记
剧烈的奔跑，让威廉的肺部生疼，不过他依旧不敢停下来，生死之间的压力带来的是身体潜力的爆发，生的渴望让他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
快到森林的边缘，威廉也接近体力耗尽了，一口气跑了两个多小时，威廉的身心都感受到了如潮水般涌来的疲劳感。
远远地看着森林那边，似乎是有人，看模样……是摩尔冈斯，终于，终于安全了。这一次胆战心惊的潜入真是耗尽了威廉的全部心神，再加上身体的疲惫，威廉心中紧绷的弦也在这一刻崩断，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转换小异鬼时所带来的神奇力量拥有着一种奇怪的意志，随着时间的推移冰魔法和亡灵魔法也开始在威廉的身上改造，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威廉的体温开始下降了。在自己的感知中，祭坛上那个孩子正在以新生异鬼的身份被一种更高级的意识所控制，成为魔法的傀儡，而自己身上好像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
摩尔冈斯这时候也慌了神，看到威廉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兴奋，他简直要相信了新神、旧神，随便什么神都好，因为再此之前他可是求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神明。但是当他看到远远追来的异鬼和尸鬼的时候，心中的喜悦又戛然而止，若说这一幕就是诸神的回应那简直要伤碎了他的心啊。
好在亲情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智，摩尔冈斯没有选择独善其身，即便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但在逃跑之前还是折返回来背上了昏迷的威廉，随后才迈动沉重的步子疯狂逃窜。这一刻，摩尔冈斯和之前狼狈的威廉不说是别无二致，简直是一模一样。
跑山路还算是摩尔冈斯所擅长的，但是此刻他的速度愈发缓慢，背上的威廉成为了他最大的负担，生死之间的压力让他只能硬撑着。和摩尔冈斯的激动和恐惧不同，此刻在他背上的威廉却完全放松下来。
迷迷糊糊之间，威廉又一次入梦了，只是这次的梦境格外不同。
为何说是不同呢？自从威廉成为了异形者之后，进入梦境的情况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但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个静谧的梦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了些。这一次梦中的主角竟然是冰蛛，入目所及的还是那冰雪洞穴，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觉让威廉有种似曾相识，这个画面我曾经见过……
伸展身躯，分节的身体，覆盖体表坚硬的外骨骼，长有分节的腿和附肢，这样久违的感受又让威廉的思绪回到了童年记忆里的那个帐篷，就好像自己从未长大一样。感受着八只眼睛的视野和如臂驱使的八条腿，威廉反倒是有些兴奋，一种顶尖掠食者的威势自然而然的散发，从没有一种生物能够带给他这样强大的感受。
那种强大他只在梦中感受过，此刻又一次的熟悉体验，真是久违了。
活动了一阵，威廉终于感受到了些不同，身体似乎比起记忆中的那只冰蛛变大了不少啊，四周的东西似乎变小了好多。一股亲昵的意念传如威廉的脑海，威廉终于和这个蜘蛛朋友有了第一次交流，即便是在童年的梦里他们彼此已经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难以想象以它们强大的冰蛛之躯会和羸弱的人类成为朋友，只是梦里面的友谊会在现实里实现吗？
威廉并不知道答案，也来不及思考，因为又一个梦又占据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怎样的梦啊！冰冷，死寂，一切让自己感觉到真切活着的记忆和感触都像是夏日里的冰雪一般消融，留下的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一片漆黑和蔚蓝的世界里，冰霜和死亡仿佛永恒，周围空无一物，脚下是万古寒冰铺成的冰原，四周则是幽深如渊的无尽黑暗。就在这时候，一个意志如同神祇般降临，没有征兆的，威廉无比确定他是什么存在，他就是神祇。
在那帮身穿红袍的传教士嘴里：真主拉赫洛，称作光之王，也是热量和生命之神；而他的死敌，寒神，则是黑暗、冰冷与死亡之神。而威廉面前的这位，他是旧神，也是寒神，他正是红神拉赫洛的死敌——远古异神。
这位隐身于黑暗的神祇高大的让威廉看不真切，一个黑暗的人形轮廓中只露出蔚蓝色的双眸死死盯着威廉那渺小的像尘埃一般的身躯，居高临下的冷漠注视如同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神明，让人丝毫升不起对视的勇气。
面对这位以带来寒冷和死亡著称的神明，威廉还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卑微若尘埃般渺小的自己如何抵御这神威如狱的恐怖威压。
冰冷到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盯着威廉看了许久，终于在威廉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心中只剩下敬畏和恐惧的时候，高高在上的神明开口说话了。
“祭司，祭司……背负这这个名号活下去吧，你注定带给世人灾难和死亡，成为我最为忠实的奴仆吧，从今以后你就是唯一存世的‘寒神祭司’……”
说罢，那道身影没有多言，就此消散。
与此同时，在这个梦境世界中，黑暗褪去终于显露一丝光亮。然而脚下冰层也开始破裂，随之整个世界轰然破碎，威廉只能尽力踩踏上厚实些的坚冰躲避，但是这一切努力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脚下的坚冰也出现了让人牙酸的碎裂声。
“轰”的一声，失去支撑点，惊慌不已的威廉深陷于寒冷入骨的海水中。
我想求救，我想呼救，可有谁能够救我？沉入水面，下陷，肺里仅剩的空气也被消耗挤压出来……沉在没有光亮晦暗的深海里，我想说，救救我吧！我想好爬上去，救救我吧，我在这里……
可一张口却是苦涩冰寒的海水吸进胸腔，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袭来，就像要失去一切你想要抓住的，无助的，无奈的。
这一刻威廉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明明知道就算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他还是会没事的。但是他还是害怕了，真正体会到了神明的恐怖威能，怎么能够不敬畏。
下陷，仿佛被冰冷海水拉扯的下落感，当威廉的眼中再见不到无一丝光明的时候，他终于才能够挣脱幻境……
摩尔冈斯利用自己设下的陷阱阻挡了异鬼的追击，没有给他们造成实质伤害却也延缓了异鬼的行进速度，但是猎人的陷阱挡不住那三只冰蛛。难缠的冰蛛基本上可以做到无视地形追击，可摩尔冈斯还是硬生生凭借智慧和地形优势和它们周旋了好一阵子把它们甩开。
奔逃之中的摩尔冈斯此刻焦急的呼唤着威廉，奔跑的颠簸随着意识的回归也终于被威廉感受到。睁开眼睛，耳边回荡着摩尔冈斯剧烈的喘息声和呼唤声，剧烈运动时说话让摩尔冈斯岔气了，强忍着痛苦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威廉从摩尔冈斯的背上挣脱下来，这时候摩尔冈斯也终于停下有了片刻喘息之机。
威廉头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后开口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摩尔冈斯简直是累成了狗啊，他一边喘息着，一边道：“快，快两……两个时辰了，哎呦~~累…累死我了。你没事吧，威廉！”
威廉苦涩一笑，“算是没事吧。”
如果说在异鬼巢穴里是在生死边缘滚了一圈回来了，那么刚才的噩梦里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死了一回，好在现在还是挣脱出来了。
摩尔冈斯怪道：“奇怪！你的眼睛好像更蓝了一些，好像皮肤也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威廉！”
威廉失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威廉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怔怔出神，在那里有一个菱形的寒神印记，那是那道影子留下的，寒神根本就没有给威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选择直接暴力的驯服威廉的身心，神明的霸道由此可见一斑。
摩尔冈斯顾不得其他，开口道：“先别管这些了，快跑吧。那些异鬼走的还算是慢些，但是那三只冰蜘蛛实在是跑的快，我已经绕了几次路了，但也只是让它们分散开。还有一只在我们后面呐。”
威廉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大麻烦留给自己处理呢，也反应过来跟着摩尔冈斯继续逃跑。但是两人这次仅仅跑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身前一只冰蛛正在翘首以待。
猎狗大小的身躯，长而尖锐的蛛腿每一条都接近一米多，白色之中还带着些蓝色的狰狞模样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八只大小不一的眼睛里满是冷漠，两个獠牙就像是刀子一样锋利，它发出“呲呲~~”的声音以示凶狠。
阿尔法躁动的在威廉身后踱着步子，可以看的出来它很害怕，这不怪它没出息，同为影子山猫，摩尔冈斯的“低语”早就逃之夭夭和他走散了。阿尔法能够留下来，已经足够证明它的忠诚了。
威廉眼神凶狠，刚刚在某个邪神哪里憋了一肚子气，此刻他内心的暴戾终于可以宣泄了。摩尔冈斯拔出了剑，威廉却抽出了背着的弓箭，威廉知道这看似不大的小东西有多么敏捷，也正是因为了解，他更知道这是一场比拼速度的战斗。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用在走投无路的两兄弟面前或许并不贴切，但是此刻两人没有选择，两人只能以命搏命，野人可从不缺血性……
威廉提醒道：“宁可被蛛腿刺中，也不要被咬伤，这东西有毒。”
摩尔冈斯郑重点头。
猎犬大小的冰蛛并不害怕人，它急速奔跑向两人，威廉急速射出一箭但是被其灵活的躲过。眼看冰蛛就要直扑摩尔冈斯，威廉也发动了自己的魔法。
看得见的攻击能够躲过，那么看不见的呢？威廉伸出右手，魔法力量凝聚，招手间就是一记魔法飞弹甩出，这种魔法攻击威廉还是第一次用在对战之中，不过这次冰蛛也感知到了这次攻击的不同，它改变了自己的前进路线。
也就在这时候，魔法飞弹的轨迹也改变了，在威廉的操控下魔法飞弹改变方向其实并不难。
魔法飞弹在冰蛛身上爆裂，一股强横力道仿佛要将其撕碎，这次攻击来的猝不及防，即便是被称为魔法生物的冰蛛也中招了。
但是被魔法飞弹击飞的冰蛛落地后并无大碍，这倒是让威廉认清了冰蛛外骨骼的防御力。
摩尔冈斯趁机出剑却只削掉了冰蛛的一条腿，难以想象以他强横的力道仅仅只是造成了这样的伤害，要是成年人中了这样一剑恐怕都会受伤不浅。
冰蛛的八只蛛眼死死盯着摩尔冈斯，稳定身躯后，一条蛛腿以一个奇特的角度刺向摩尔冈斯的腹部。
一只箭恰逢其会飞速射出，射中冰蛛的身躯，龙晶箭支即便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箭支附带的力量依旧让蛛腿的穿刺动作一滞，冰蛛的攻击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摩尔冈斯也幸运的逃过一劫。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摩尔冈斯可不会放过，一个微妙的下蹲动作，双手挥动手中利剑，自下而上的一剑在冰蛛难以闪避的情况下划破了冰蛛的数只眼睛。
剧烈的疼痛刺激下，冰蛛发出了尖锐的叫声。这大概是它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了，摩尔冈斯的冒险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冰蛛吃痛，视线受阻，正是天赐的好机会，威廉抓住机会发动了自己的绝杀一击。
这时候，威廉也松开了手中拉至满弓的箭支，羽箭转瞬而至，蕴含惊人力道的箭支直接在原本摩尔冈斯造成的伤口上将冰蛛的脑袋射穿。在这样致命的伤势下，即便是身为魔法生物的冰蛛也只能饮恨当场，两人彼此默契配合完美的瓦解了冰蛛的攻势，终结了它的生命。
第38章 冰蛛洞穴
解决掉一只冰蛛后，威廉和摩尔冈斯来不及高兴就继续逃跑，实在是情况万分危急，刚才冰蛛的叫声难免不会引来其他两只，同样拥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两人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留在原地。
且逃且观察，陌生的环境中两人也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判断寻找安全的道路，这片原生态的处女地未经人类探索和开发，根本就没有路，威廉两人只能披荆斩棘闯出一条路来。
威廉此刻也发现了身体的变化，外表的变化暂时无暇顾及，内里的改变也在潜移默化发生，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威廉不怕冷了。寒神印记上不断溢散出一股奇特的魔力，这股魔力逐渐的进去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进行着改造。
莫名的，威廉本能的运用本身的魔力抵抗这种改造，他有种预感这种改造一旦完成自己就不是自己了，恐怕会永远失去自我，沉浸在对寒神的侍奉中成为寒神的忠仆。
魔力的侵蚀尚且可以抵抗，意志的同化却最是难以阻挡，试问一个人类花费几十年建立的自我怎么和一个神明动辄千年的意志对抗？恐怕最后的结果还是三观破碎、人格被重塑吧！当你不再是你，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想想就觉得可怕，这样的后果自己能够兜住吗？
威廉明白，自己这次是闯祸了……
相比起这份担惊受怕，学习冰魔法的际遇反倒不算什么了，威廉此刻心中已经隐隐后悔了，若是早知道这份机缘是这样来的他宁愿选择不要，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摩尔冈斯这时候才有心思问起，“威廉，你这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那帮异鬼会这么疯狂，连冰蛛都派出来了！”
威廉解释道：“我以某种形式参与了异鬼的祭祀，你发现的那个孩子已经成为异鬼了，也许异鬼是从永冬之地苏醒以后才开始这样做的，也许……这样的祭祀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了。”
奔跑中的摩尔冈斯听闻这个消息不禁一个踉跄差点失足跌倒，好在他及时稳住身体，他被这个消息彻底震惊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还远远没有见识到异鬼的能耐呢，若真是上千年的积累，那么人类的末日真正要来了。
摩尔冈斯不敢置信道：“你确定吗？威廉。”
威廉不禁无奈，他知道的东西也是有限的，至少那个祭坛已经存在了上千年这是确定的，但是关于异鬼的动作威廉就无法知晓了。
“我是说也许，只能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吧……”
摩尔冈斯也沉默了，他只是喃喃道：“希望不是吧，如果是真的……”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他要说什么威廉猜也能够猜到，最糟糕的还是他此刻已经被迫站到了生命的对立面……
两人跑着跑着，威廉突然停了下来，他发现了些什么……威廉停了下来，摩尔冈斯不明所以，但是他也停了下来。
威廉瞪大的清澈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眼前的这一切不正是自己梦中化身冰蛛来过的地方吗。他还依稀记得作为冰蛛的他曾经在这里晒过太阳，那颗记忆中狩猎时结过网的大树，那个树弯上无聊时用蛛腿划过的痕迹依旧还在。
威廉上前伸手抚摸树身，两人合抱粗的斑驳大树，即便是比记忆里粗壮了许多但是威廉还是第一时间将它认出。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威廉激动的在大树脚下的位置寻找，不理会摩尔冈斯的呼叫，仿佛着了迷一样。
“哈哈哈，我就说，找到了，找到了，我留下的记号……哈哈哈！那些梦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摩的冈斯担忧道：“你怎么了？威廉。”
威廉开心笑道：“这个地方，我来过，这就是我留下来的标记。”
摩尔冈斯也瞪大了眼睛，他激动道：“怎么可能？难道这不是你第一次来永冬之地？”
“我是说在梦里……”
摩尔冈斯顿时无语至极，你现在可是还在被追杀啊，还管什么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一个叉号又能说明什么，巧合也说不定吧！
“跟我来，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那边有个洞穴……”摩尔冈斯刚想拉着疯魔了的威廉逃跑，反而被威廉抢先拉着他向一个方向跑去。
也就在两人走后不久，两只冰蛛也来到了那棵树下，它们没有停留多久就辨明方向顺着踪迹继续追去。
七拐八拐，威廉带着摩尔冈斯来到了一个洞穴面前，幽深的通道连接着里面，黑暗的洞穴仿佛一张深渊巨口要将两人吞掉。
眼前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威廉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穴？摩尔冈斯也开始狐疑的看着威廉。
“威廉，你别骗我，你真的没有来过永动之地？”
威廉现在反倒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笑道：“真的没有，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在这儿交个朋友，不是吗？”
摩尔冈斯呆住，“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疯话？话说……从刚才醒来你就怪怪的，你脑袋没事吧？”
威廉没有解释，反而张口冲着洞穴大喊道：“我～在～这～里～～我来找你了~~~出来啊！！！”声音回荡在洞穴中，仿佛即将要惊醒一头沉睡的巨兽，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摩尔冈斯彻底被威廉的骚操作镇住了。
这算什么？你这里难道还能有朋友吗，作死也不能这样没脑子吧，万一召开了什么更难缠的家伙怎么办？那个一向精明的威廉哪儿去了？威廉他一定是被邪魔附体了，摩尔冈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向威廉的眼神也愈发小心戒备。
威廉不知道摩尔冈斯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猜想的没错，他已经凭借异形者和动物伙伴之间的独特联系感受到了，那个对他依旧亲昵的朋友已经回应他了，它来了，这就够了……
身后传来沙沙声，那是蛛腿踩在冰雪上的声音，两只冰蛛追上来了，威廉和摩尔冈斯一转身就看到了追来的两只冰蛛。
坚不可摧的外骨骼，锋利的獠牙，烈性剧毒，再加上锋利如同长矛一般的蛛腿，活生生是一个冷冰冰的杀戮机器。同时面对两只，实在是让威廉和摩尔冈斯有些为难了，毕竟对付一只两人就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摩尔冈斯如临大敌，威廉到是有些轻松，不过还是警惕盯着两只冰蛛，只需要片刻的功夫就能脱离危险。
摩尔冈斯焦急道：“怎么办？威廉”
威廉故作神秘道：“等。”
“等什么？”
“等来只更大的。”
“……”
此刻摩尔冈斯已经确定了，威廉八成是中邪了，脑袋秀逗了，回去该怎么和家人交代啊？一想想他就头痛。再看看眼前的两只杀戮机器，他不禁露出一张苦瓜脸来。还有机会回去吗？和现在的威廉组队怎么看都不靠谱。
感受着愈发清晰，愈发接近的距离，威廉轻笑道：“它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的洞穴中传出了更大的声响，摩尔冈斯死死盯着里面冒出来的庞然大物，心里终于还是绝望。
这下完蛋了。
只见洞穴中冒出了一只成年马匹大小的冰蛛，更加威风凌凌，面对两只小些的冰蛛一声尖锐的咆哮将其喝退。它只是扫了摩尔冈斯一眼，视线在威廉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将两人护在身后。
摩尔冈斯这才反应过来，威廉在这永冬之地竟然还真的有朋友，朋友还是一头冰蛛？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不过这总归是好事，至少说明威廉脑子还是正常的，想起刚才的恶意揣测他简直无地自容。
而一边威廉的脸上也带着些玩味的笑，“现在我的冰蛛也来了，就看你们两个小家伙有没有杀我的本事了。”
既然都有靠山了，摩尔冈斯自然也就平定下情绪来，对于他来说层出不穷的意外状况实在是将他搞得有些麻木了。也不怪他，跟着威廉来这儿实在是增长了不少见识，有些东西没有亲身经历过说与你听你也不会相信，只能说这个世界太过神奇了，怪不得塞外有这么多的传奇故事……都被当做睡前故事来听。
巨大的冰蛛面对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将它们放在心上，这个大家伙态度轻蔑但却依旧十分戒备两小只冰蛛。原因无他，长期狩猎养成的习惯而已。
两只小家伙并不害怕，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迫于完成任务，总之它们率先发动了攻击。
左边一只正面硬刚，右边的则选择侧面迂回，一前一侧同时向这个体型远超它们的同类发动了攻击。
只可惜巨大的体型带来的是速度和力量的绝对压制，棒棒冰不慌不忙，侧面的一只被它射出的蛛丝黏住滚成一团，正面的那个更惨，刚刚接近就被它巨大的足肢钉在地上，狰狞的大嘴一口咬掉小冰蛛的头将其一口扯掉。
威廉两人的致命威胁就这样被其轻松干掉，即便是威廉，他也被这震撼的一幕搞得有些怀疑人生，只能说冰蛛不愧是杀戮机器吗？
棒棒冰甩掉足肢上的冰蛛，回头看向那只正在努力撕咬蛛丝挣脱束缚的冰蛛，小家伙顿时不敢动弹。同样一记穿刺将它的脑壳刺穿，结束了它的生命。
这时候棒棒冰才回头打量着威廉，摩尔冈斯不禁有些腿软，而威廉则十分欢喜，这次相遇实在是出乎威廉的意料，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开心。
威廉上前试探着伸出手，探向冰蛛的脑袋，棒棒冰似乎不太了解威廉的意思，它怯怯往后缩了缩脑袋。不过犹豫之后它还是接受起了威廉的抚摸，冰凉的触感入手，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让威廉忍不住红了眼睛。
棒棒冰同样也在感受着威廉温暖的手掌，它享受的晃动硕大脑袋摩擦着，此刻开始它接受了自己的新朋友，或者说老朋友比较贴切。
摩尔冈斯怔怔看着这一幕，此刻他实在是有些牙酸，谁知道这个大家伙威廉是怎么收服的，他眼馋了，拥有这样的魔法生物作为动物伙伴对于一个异形者来说简直就是鸟枪换炮啊。谁不想拥有？
不得不说这方世界的神奇，抚摸着眼前带着些狰狞美感的冰蛛，威廉不禁想入非非，这样的攻击力再加上移动速度简直就是战场上的生命收割机。
这样的冰蛛才配的上威名赫赫的凶名吧，至于说两只小的，见过眼前的老朋友威廉再也看不上眼了，这才是传说中异鬼的坐骑啊。传说中异鬼骑着它们征战，他们所去之处战无不胜只留下遍地尸横，当然也有些传言中它们只有猎犬大小，而现在看来传说恐怕都是真的。
威廉能够感受到这个大家伙智力不低，至少要比两只小的要聪明的多，自己能够和它建立友谊实在是一件梦幻的事情。
棒棒冰，这就是威廉给它取的名字，那是在梦境中许多个日夜中威廉对它的称呼，初临异界的寂寞灵魂，冰天雪地的冰原猎手，两个孤寂的灵魂在彼此的陪伴中共鸣才最终成为朋友。
那时候冰蛛还没有这么大，巴掌大小破卵而出，独自成长，直到成长为威廉眼前的庞然大物。
棒棒冰招呼威廉一声随后转身爬进了洞穴，看着这个大家伙远去，摩尔冈斯才有勇气开口说话。
“现在我们怎么办？”
威廉看着摩尔冈斯笑笑，“还能怎么办？跑了一天了，天快黑了，林子里还有异鬼，我们也需要休息，当然是找个地方休息啊。更何况，它让我们跟上呢？走吧，至少这里安全。”
说罢，威廉走近洞穴。
安全？这个大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危险的吧。
摩尔冈斯欲言又止，他实在是有些害怕这只巨大的冰蛛，不过既然它是威廉的朋友，至少不会攻击自己吧。
心一横，他快步跟上威廉……
第39章 第三形的际遇
寒冰和岩石的洞穴里，一堆篝火静静燃烧着，而一旁的巨大冰蛛则在生着闷气，因为火焰中燃烧的燃料中有它的蛛丝，棒棒冰还在为此闷闷不乐。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收集到的木柴有限。更何况即便是生了火摩尔冈斯也感觉异常的冷，他可还是个正常人，威廉索性将自己的一层衣服也丢给摩尔冈斯穿上。
火舌舔舐着一只冰蛛的身躯，威廉了解它们的毒囊所在，去除之后应该可以用来食用。没办法，威廉和摩尔冈斯身上的储备粮早就为了减重丢掉了，为了跑的更快些，两人已经拼尽全力了。
威廉现在正式获得了自己异形者的第三形，冰蛛“棒棒冰”，其实说它是第三形还是有异议的，毕竟这是自己最早建立联系的伙伴，即便那时候自己都分不清这些记忆是梦境还是幻象。不过现在威廉已经拥有三只动物伙伴了，这总是可以确定了，有了棒棒冰在，至少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名字有些幼稚，毕竟那是自己几岁的时候起的名字，不过因为很有纪念价值，索性威廉就这样称呼这只冰蛛了。
第一次给它施展增智术刺激它的智力增长，这让它更加的聪慧和情感丰富。
说起来增智术是可以持续使用增长智慧和精神力的，自从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威廉就在给自己的影子山猫和猫头鹰女士使用，现在的第三形棒棒冰也获得了这个待遇。这是一只小蛛娘，雌性冰蛛才有几率成长到这个体型，雄性的体型总是偏小一些，棒棒冰面对敌人很凶狠，对待朋友却十分温柔。
话说回来，阿尔法也和威廉他们走散了，不是它逃走了，而是威廉把它赶跑了，在这样的战斗中，它实在是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还不如让它走开，至少它们会安全些不是吗。
塞外的夜格外的寒冷，极北的夜晚更是这样，摩尔冈斯和威廉都累了许久了，但是此刻他们还是强忍着疲劳等待着烤熟食物，若是不吃些东西明天醒不醒的来还是两说呢？
摩尔冈斯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威廉，你和这只冰蛛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熟悉这里的地形？”
威廉：“因为那些梦境啊，从小时候开始我就隔一段时间就梦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化作飞鸟的梦，化作山羊的梦，化作野狼的梦……以及化作冰蛛的梦。这里面只有变成冰蛛的梦是我最在意的。
我也怀疑过自己，毕竟索菲亚给我讲述过冰蛛只在故事中存在，即便是波罗区都告诉过我‘从没有异形者操控冰蛛的先例’，所以我也就把这些当做我自己的幻想了。直到来到塞外我才发现冰蛛是真的存在的……
那棵树，那个熟悉的画面仿佛是童话故事里一样美丽，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所以当我看到那棵熟悉的大树我就决定来这里了。我很幸运，它没有离开这里，即便我早就忘记了它，它还没有忘记我，小时候我叫它棒棒冰，现在也就叫它‘棒棒冰’吧！”
说着威廉忍不住拍拍身边挨着的巨大冰蛛，感慨道：“多年不见，都长成这么个大家伙了，真是难得。”冰蛛也慵懒的抬起蛛腿回应威廉，就像是曾经那些个晒太阳的午后一般打不起精神。
摩尔冈斯惊奇道：“这么说来，你是成为了第一个拥有冰蛛作为动物伙伴的异形者？”
威廉不确定道：“也许吧，说不定也有人做到过，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冰蛛的肉烤熟之后格外的鲜美，即便是棒棒冰也吃了些，不过碍于不习惯熟食它吃的不多。它们可没有不吃同类的忌讳，在野外为了生存，做什么事情都没有错，毕竟活着就是资本。
棒棒冰也对威廉有着不同的情感，也许它们真正认定你是他的朋友之后就不会改变吧，至少它们没有人类这么复杂。
进食过后，摩尔冈斯最先扛不住疲劳率先睡过去，威廉则在摩尔冈斯睡熟之后悄悄起来。
借助微弱的火光，脱下贴身衣物，看着胸膛上面的一个菱形印记，蓝色的图案仿佛恶魔眼睛般深邃，威廉看着这个标记却实在是发愁。引动魔力靠的是施法者的强大意愿，换言之，魔力本身就带着主人的意志。
而寒神的魔力中带着邪恶的念头，那是一个个充满蛊惑和恶意念头，它逐渐的消磨你的意志，腐蚀你的心灵。通过菱形印记威廉可以感受到寒神的存在，若是威廉想他就可以通过这个印记汲取寒神的力量，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承受寒神魔力的侵蚀。只是现在的威廉无法拔除这个标记，他没有这个能力。
思前想后，威廉依旧没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感受着周围的环境他不觉得太冷，摩尔冈斯忍耐不了的低温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有些凉罢了。借助火光和光滑的冰镜，威廉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皮肤白皙了许多，眼睛犹如蓝色的星，皮肤像冰一样寒冷，种种特征无不说明了自己已经非人的改变。
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威廉内心却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一样暴躁，好在多年积蓄的魔力还是可以抑制这种转变，既然是以威廉的身体作为战场，主场作战的优势还是有的，身体在适应这种变化，同时威廉也一直在动用魔力捍卫着自己身体的主导权，魔力的交锋时时刻刻在威廉体内进行着。
威廉很难说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并是异鬼，也不是普通的人类，细说起来倒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
对于睡眠的需求还是有的，这份困倦到是让威廉感受到了些许欣慰，至少自己还没有完全转换，还有着人类的特征。
第二天，威廉很早就醒来，精神奕奕的睡眠很有用，在他的感觉中仅仅过去了差不多三个时辰，但是威廉已然精神焕发。
看来这种改变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威廉对于睡眠的需求降低了不少，看来自己要更加深入的挖掘这种变化的潜力了。
事已至此，只能向好的一方面去看了。
事实上那个印记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颜值又增加了不少，出除此之外还是对于冰冻的抗性提升了不少，最后就是此次最大的收获了，那就是修习冰魔法和亡灵魔法的入场券。
寒神的力量就像是天生带有这种天赋一样，它让威廉更加容易掌握冰魔法，也许是对冰魔法的亲和力更高了吧。看看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点优势似乎是理所应当，至少这个解释很合理不是吗？
想到这里，威廉不禁苦笑。
棒棒冰也醒来了，冰蛛在这个洞穴里度过了许多个年岁，一时要离开也有些依依不舍，即便是跟随自己信赖的人类朋友它依旧对这片土地有着感情。它很聪明，在威廉看来即便是不使用增智术，棒棒冰依旧是他所见过最聪明的动物，威廉也见识过其它冰蛛，但是它们明显不比棒棒冰要聪明。
随着摩尔冈斯最后醒来，留给棒棒冰缅怀的时光也走向了倒计时。
棒棒冰是要离开的，威廉和它已经交流过了，原本它就要打算离开了，或许一两天，或许三五天，也在这时候，威廉来了。
单纯的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棒棒冰和两人来到洞口，威廉和摩尔冈斯沉默看着恋恋不舍的棒棒冰，即便是一只蜘蛛也有着思乡的情结，威廉他们此刻也不禁思念起了亲人朋友们，摩尔冈斯倒是尤其思念自己缓和的床。
在威廉的再三请求下，棒棒冰才允许威廉登上自己的身躯，摩尔冈斯也跟着沾了个光，其实也是棒棒冰觉得两人实在是太慢了。一向习惯了快速奔行的棒棒冰在这山峦林地的环境中彻底放飞了自我，威廉他们也是体验了一把乘坐高性能坐骑的兜风，绝对绿色无污染不说，还颇有些风驰电掣般的享受。
威廉原本沉重的心情也不禁好些，而摩尔冈斯也兴奋的大笑，这样的感受，就算是陆地飙车也不过如此吧。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淡淡雪雾中，只见一冰蛛奔跑出了万马奔腾的势头，棒棒冰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刺。
兔子被惊的奔逃，鸟儿成群不断起飞，还有些麋鹿窜出来玩命逃窜，像是在平静湖面投下一粒石子荡起阵阵涟漪，这位处极北静谧的森林中难得的出现一次热闹场面。
在森林中度过了几个难熬的夜晚，两人轮流借助矛隼和猫头鹰值夜，但是预料中的尸鬼们似乎并没有跟来。
但是威廉始终无法安心，异鬼去哪儿了？难道他们放弃了，那帮死人也会知道半途而废吗？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他们的身影。不过走着走着，威廉发现了些异常，有些脚印出现了，那是大规模人类活动的脚印，无疑正是异鬼军团。
他们就在前方吗？是了。日夜兼程的速度总比威廉他们的动作要快，这点儿威廉不意外，但也快不了多少，毕竟尸鬼行动缓慢。
威廉他们现在所在的森林已经接近鬼影森林，也许这里也属于鬼影森林的一部分吧，毕竟没有人界定这些，威廉知道跨过前面的那一条河就能进入鬼影森林深处了，在哪里他们就安全的多了。
几只乌鸦在威廉他们身边悄悄观察着，它们似乎是寻常乌鸦，但又有些不同之处，若是有人细细打量就会发现其中一只乌鸦有着……第三只眼。
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威廉的心中，这一路上太平淡了，异鬼多半会出现在他们前方，现在看来也许就在前面那条河的河岸上一切都将见分晓了。
穿越森林，冰蛛停下脚步，此刻在他们不远处，三个异鬼骑着尸鬼战马手持寒冰锐枪威风凌凌的站在那儿，在他们身后则是数不尽的尸鬼军团。
威廉真是无奈了，他大概能够猜得到自己是和寒神单线联系的，寒神这个不负责任家伙，大概率没有给异鬼那边通气。估计现在就算大喊自己是己方阵营，这帮脑子里全是冰渣子的僵尸脸也肯定不会理睬吧。
不过，或许……仅仅是自己的身份还没有被异鬼知晓罢？
来硬的，肯定无法成功脱身，面前的这些死人，即便是一个小型军团都难以抵抗，别说是威廉两人了，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在他们身下的冰蛛了。凭借棒棒冰的防御和速度可以尝试绕过他们，但那样会让他们的路程加倍，虽然安全但不确定性也更高。
威廉陷入了沉思，他不想放弃近在眼前的逃生通道，也不想在逃了。
自从进入极北之地他就一直在逃跑，躲过异鬼的侦探潜入异鬼大本营，被发现逃跑，被冰蛛追杀遇见棒棒冰化险为夷，只是这次被异鬼堵截威廉不想逃跑了，既然寒神选择了他成为寒神祭司，那么自己至少要有点权威吧。
威廉想了很多，他最想做的还是借助异鬼验证一件事情……那就是掂量一下寒神印记在异鬼眼中的“重量”，借助它威廉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行动之前，至少有一点威廉是确定的，自己的安全是能够保证的，毕竟身为寒神的祭司，信徒再怎么不诚恳也总不会迫害祭司。
祭司，顾名思义是祭台上为辅祭或主祭的人员。根据不同的信仰，祭司被认为具有程度不同的神圣性。无论是在实用的社会职能还是神秘的宗教层次，祭司都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相信这一点即便是面对异鬼也同样适用。
第40章 亡者的静默
冰河之前，三个异鬼沉默的看着威廉一行人，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支尸鬼大军，筋肉脱落露出腿骨的死者，只剩下半张脸有肉的死者，有些身上的肉已经腐烂，每一个看上去都让人心生恐惧。
但是威廉他们好歹也是见识过这种场面的，摩尔冈斯有些恐惧，这很正常，面对这种场面没几个人能保持平静，就连威廉现在都慌的一匹。
威廉轻声道：“摩尔冈斯，你信任我吗？”
摩尔冈斯：“当然。”
威廉微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慌，不要怕！”
见到摩尔冈斯郑重点头，威廉才放松下来。
面对这样的困局，威廉反倒是一反往常拔腿就跑的表现，此刻他竟然缓缓爬下了冰蛛，径直向异鬼走去。摩尔冈斯简直看呆了，但他依旧对威廉抱有信任，实在是最近见识了太多，对于威廉的种种神奇已经有了全新的认知。
行走在遍布冰雪的地面上，威廉走的沉稳，蓝色的眼眸中的‘星’则更加闪亮，没人能够知晓现在的威廉已经悄然激活了寒神印记。
这是威廉第一次激活寒神印记，第一次接纳寒神的力量和威势。
一股强大的气场升腾，那是魔力强悍到一定程度才能表现出的东西，如渊似海的精神波动带着一种神威不可侵犯的感觉。
身为始作俑者的威廉一脸享受的感受着这份寒神的赠予，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太美妙了，那是独属于神明的领域，象征着无可匹敌的力量。若非心有抵触威廉简直要沉醉在这种力量当中，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即便是第一次建立链接，凭借印记威廉还是获得了很多信息，也是在这一刻，威廉终于明白了寒神为何在选择自己成为祭司之后他们还会被异鬼追杀，也大体明白了寒神这类神明所处的状态。
何为诸神？何为寒神？何为神明？
神明，高高在上，知晓着一切，却无力改变现实，他们能够做到也就是通过他们的信徒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
而什么样的怪胎又会去信奉一个象征着冰冷和死亡的神明呢？疯子、狂徒只是少数，而异鬼则天生契合寒神的教义。但是异鬼只是有思想的傀儡，他们能够凭借冰魔法奴役死者的躯壳，但却无法得到忠诚的信仰……
气温骤降，在场的却只有摩尔冈斯被冻得瑟瑟发抖，其他的无论是冰蛛还是异鬼都感觉很舒服很惬意，若不是现在双方对阵大概彼此都会很享受这种沐浴在冰魔法中的体验吧。
虽然骑着尸鬼战马居高临下，但是此刻的异鬼却再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三个异鬼彼此开始交流，仿佛冰碴裂开的异鬼语实在是难听到了极点。
威廉不清楚他们叽里呱啦讲的什么玩意儿，但是他们神态中流露出来的震惊之色还是被威廉捕捉到了。
有作用，“寒神祭司”这层身份对于异鬼还是有些作用的，既然这样，那这就好办了……
威廉神色肃穆，双眸闪烁着别样的光彩，一股强烈的愤怒通过精神波动传递出来，带给所有人心灵的震颤，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此刻异鬼再不敢骑在尸鬼战马上，翻身下马，躬身侍立，态度好的不像话，简直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等待老师的批评一样，带着些讨好和胆怯。
威廉并不懂得异鬼语，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自有妙招。
“让开！”
简单粗暴的一句话，通过精神链接传递出，仿佛雷声般在三个异鬼的脑海炸裂，异鬼三人面露惊疑，心中却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异鬼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之后还是给威廉让开路，在他们身后的一众死者也纷纷在他们的控制下让出一条路来，数量众多的尸鬼只是些没有思想的躯壳，若是没有异鬼的操纵就只剩下些本能了。
威廉点了点头，越过他们淡然前行，只是在离开三个异鬼身边的时候，传递出一句“WinterIsComing!Wearetheendoftheworld~~”说罢，不再理会异鬼的反应，径直向前走去。
异鬼们表情更加虔诚，他们丝毫不敢造次，不敢亵渎神明，也不敢触怒侍奉他们信仰的祭司大人。曾经的自由民，现在的亡灵军团也就这样行注目礼，浩荡的死人大军组成的队伍蔓延至河岸上，从死亡中衍生的道路仿佛连接着地狱和人间。
步步惊心，威廉依旧走的坦坦荡荡，丝毫没有仓皇逃窜时的卑微和怯懦。低温袭来，河面随着威廉的接近快速的结冰，不消片刻就结上一层厚厚的坚冰，铺就了一条结实的寒冰栈道。
脚下不停，威廉旁若无人般向河对岸走去，冰蛛紧随其后。摩尔冈斯此刻已经紧张的身体僵硬了，坐在冰蛛上的他怎么想到威廉竟然如此大胆，坐在冰蛛身上两边就是尸鬼大军，瘫坐在冰蛛上的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
在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身边尸鬼大军的全貌，异鬼俯首，尸鬼静默，正好给了他机会好好端详这些死人和异鬼。异鬼和密密麻麻的尸鬼构筑了一幅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画面，诡异的寂静让画面变得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细语，河水流淌的声音成为了背景音的主旋律。
摩尔冈斯眼神躲闪的打量着这些死人军团，异鬼裸露着上半身手持寒冰长枪，他们发量稀疏且成灰白色，皮肤上满是冻紫色，但他们每一个都显得强悍无比，且比寻常人略显高大。
尸鬼身上则完全保留了自由民的特征，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再加上其腐烂、溃烂的身躯，战斗力其实不强。这帮家伙一旦开战将会是第一批趟雷的炮灰，最难搞的还是他们的数量和不死特性。
场面静的吓人，摩尔冈斯能听到的只有冰蛛的脚步声和威廉走动的声响，这份亡者的诡异安静格外渗人，就像是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火山，总是很难让人感觉到安全。
不知不觉就走上了河面，摩尔冈斯僵硬的身躯这才放松下来，他知道自己侥幸逃脱了，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冰蛛走的并不慢，它们本就是在这雪地最佳的坐骑，即便是野人驯养的马匹也不如它们。
到达河岸的另一侧，冰蛛才停下，威廉此刻也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摩尔冈斯翻身爬下冰蛛，只来得及揉揉酸麻的腿，就禁不住好奇发问：“威廉，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威廉苦笑，“其实这并非好事。”
摩尔冈斯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怎么能说不是好事呢？明明在这样的围杀之中根本就没有费力就逃得了性命，该说是天大的好事才对。不过面对摩尔冈斯的质疑威廉没有反对，他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只是断开与印记的连接。
他们继续向着林中走去，不过这次也仅仅是走了一段时间威廉就停了下来，他察觉到了，精神力突破之后的他灵觉早就不弱，在刚刚动用寒神力量的时候精神力受到刺激再次增长，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查探。
摩尔冈斯不解，“怎么了？”
威廉没有回答，他目光盯着一颗高大的树木朗声道：“出来吧，你隐藏得很好，但我还是发现你了。”
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直到摩尔冈斯都以为威廉是太过紧张了，这时候一道甜美而高亢的成年女人声音才响起。
“你很不一样，人类。”
树木后面闪出一个矮小的身影，几个灵敏的跳跃和攀爬之后稳稳落在威廉和摩尔冈斯面前，此刻威廉和摩尔冈斯眼神中都出现了惊奇之色。两人面前的赫然正是传说中的森林之子，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特征让两人第一时间就认出来。
没错，出现在威廉面前的正是一个森林之子。
她有着大大的耳朵，树叶斗篷覆盖着如雌鹿般斑点密布的深棕色皮肤，双手都有三根指头，大拇指是尖爪而不是指甲。她的眼睛十分奇妙——金色和绿色交融，宛如猫眼般狭长，俨然一副精灵般的模样。
她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红和金色的头发，这些秋天的颜色纠结成团，上面穿插着葡萄藤，小树枝和枯萎的花朵。
威廉：“你是森林之子？”
“没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陌生韵律和一缕直击心底的悲伤。
森林之子自我介绍道：“你们可以叫我叶子，我服务于最后的绿先知——三眼乌鸦，就是他让我来帮助你们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而在这时候，威廉眼神中绽放出了一抹精光，他回应道：“其实我们正需要你的帮助，如果可以…我想见一见这一代的绿先知。”
摩尔冈斯本来还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森林之子，听到威廉这样说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威廉，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叶子这时候却犹豫了，思考了一会儿她才道：“你身上有异鬼的气息，还残留着一种不详的魔力。刚才那一幕我也看到了，可以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威廉思考片刻，措辞含糊道：“我动用了一位旧神的力量。”
“旧神的力量？”叶子呢喃着反复咀嚼威廉给出的答案，“我想我知道绿先知为什么让我给你带来这个了，其实他也想要见见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你格外好奇呢！”说着，叶子取出了一个鱼梁木制作的小木桶。
叶子将水杯大小的木桶递给威廉，并示意威廉喝掉它。
“这里面是鱼梁木籽糊，它可以开发你深藏于血脉的潜能，并且鱼梁木的气息短时间内还能够混淆魔法力量的探知……即便是你身上已经留下了异神的力量痕迹，但靠这个也足够支撑你们见一面了。”
威廉打开小木桶，鱼梁木籽糊的样子让威廉觉得恶心，他猜想那些暗红色的丝应该是鱼梁木的汁液，但在黄昏余日下看起来特别像血。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威廉在犹豫要不要喝下它，一时间威廉的心中有些挣扎。
看着威廉犹豫不决，叶子开口说道：“和你见面，绿先知是冒了风险的，他不能被发现，至少不能被异鬼他们发现。”
摩尔冈斯阻止道：“威廉不要喝，万一有毒呢？”
叶子没好气的瞥了摩尔冈斯一眼，没有搭理他，她只是静静等待着威廉的决定。看着摩尔冈斯紧张的表现，威廉微笑道：“没事的，摩尔冈斯，就像以前那样，相信我的判断。”
威廉可以肯定叶子没有撒谎，少有谎言可以瞒过他，强大的精神修为让他成为了一个行走的“测谎仪”，即便是威廉没有办法读心，但是他总有办法看穿别人心中想法。
不再犹豫，威廉饮下鱼梁木籽糊。第一口感并不好，但到了最后则是异常美味，威廉一开始觉得苦涩，下一口味道就好多了，最后就几乎是甜蜜——鱼梁木籽糊尝起来像蜂蜜、像新雪、像胡椒和肉桂，最后则像是与亲人欢聚的满满幸福感，沁人心脾，暖人心窝。
一瞬间，威廉仿佛感觉到身体像是从前那般有活力了，仿佛寒神印记带来的影响全部消融，生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这时候，威廉也确定了这神奇的东西的确可以达到叶子所说的那种效果，剩下的一点也丝毫不浪费的被威廉吃干净。
叶子：“味道很好，对吗？”
威廉点点头，“味道的确很好，还有吗？”
叶子无奈道：“贪婪的人类，眼前可只有这些。如果你诚心想要见绿先知的话，我想我们也该启程了……”
第43章 凯旋而归
走出洞穴的路上遇见了几个森林之子，但是威廉只是微笑以对，他们中只有叶子会说通用语，所以威廉也没有和他们交流。
森林之子比人类矮小，他们有着深栗色的皮肤和大大的耳朵，大大的眼睛通常是金色的，但有些拥有绿先知天赋的森林之子眼睛是绿色或红色的；传说这样的森林之子如果与心树融合就会成为绿先知，获得绿之视野。
只可惜现在他们的族群已经不再繁荣，族人也变得极其稀少。
威廉和摩尔冈斯就这样走出了洞口，外面的棒棒冰正在静静等待着。
见到威廉到了，冰蛛也起身巨大活动硕大的身躯，它等的可是很无聊呢，见到威廉终于忍不住抱怨加埋怨的碎碎念。威廉抚慰着棒棒冰，逗弄它的时候不禁又想起了阿尔法，这让威廉有些伤感。
仅仅和叶子说了几句离别的话，抛却那些无用的感伤，迎着森林之子送别的目光，威廉登上冰蛛的身躯，摩尔冈斯也紧随其后。
即便是棒棒冰对此有些气恼但也依旧忍受，它只认可威廉，只不过这个搭车的人类虽然讨厌，但它也不好连带着把威廉一并甩下去，于是只能作罢。
摩尔冈斯似乎也感受到了棒棒冰的怨念，他只能憨憨陪着笑，相处的这些日子他无论怎么讨好棒棒冰都始终不得它的欢心。对此，威廉只是无奈，任谁用一幅我是坏叔叔的表情刻意讨好都不会如愿吧，只可怜摩尔冈斯还不自知。
威廉向前来送别的叶子点头示意，直到得到叶子挥手招呼后，棒棒冰才开始加速朝着营地的方向奔去。凭借冰蛛的体魄，差不多可以媲美汽车的速度，除了续航能力有些低之外其它还真没有什么缺点。
摩尔冈斯很享受这样的速度，数次诱拐不成功之后，他也只能依靠水磨工夫刷好感了。对此，威廉是不在意的，可以说事到如今威廉的离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棒棒冰的安置着实是个问题。
首先，棒棒冰是不适合南下的，它属于塞外，或许它在北境也能适应，但是威廉也知道，它太过引人注目了。其次，魔法生物本身就有其特殊性，冰蛛的种族特征更是如此，对风、湿度和温度等环境因子变化高度敏感的它们不能适应南方的环境。
又是枯燥的赶路，在这样的年代，路程总是很长，无论去哪里都有赶不完的路，或许只有凭借巨龙才可以实现日行千里吧。
寒风伴着霜雪舞蹈，山林仿佛活了过来，也许是归乡心切，随着距离营地愈近，连空气都变的甜美了几分。变得欢快的却不仅仅是坐在蛛背上的两人，棒棒冰也对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带着强烈的探索欲。
草木变得多而密，风儿带来的各种气息变得嘈杂，那是人味儿，也只有人类才能将各种气息混合在一起。烟火的味道，食物的香气，血腥味、汗味，麋鹿的味道，狗熊的味道，兔子、狼和狗的味道，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的就是人味儿。
棒棒冰对这种味道格外感兴趣，即便是没有威廉的指引，顺着风它也找到了营地的位置，随着几天的赶路他们终于再次回来了。
摩尔冈斯兴奋道：“看前边，威廉。那是营地，哈哈哈，我们回来了。”
威廉也是笑道：“是啊，我们回来了。”
此行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对于两人来说却仿佛是度过了数个年头一样漫长，生死之间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长，一不小心就会死亡的日子无比煎熬。即便是威廉他们这次凭借着三分勇气七分好运摘下了这把悬而未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是此去极北之地带来的影响却远非如此……
随着威廉他们的回归，原本就热闹的营地仿佛掉进油锅的肥肉一般炸开，远远懒散站岗的自由民看到这一幕毕竟瞪大了眼睛，反复揉揉眼才确定眼前看到的是现实而不是幻觉。
有人惊呼道：“冰……冰蛛？这是冰蛛呀，我的天，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我还以为那是老人们编出来的呢。”
另一名守卫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快去报告给曼斯，这种事情还是让他去头痛去吧。”
这是那人才如梦初醒，“对对对，让曼斯头痛去……咱们又不是什么劳子的塞外之王。”随后男人飞一般奔向曼斯的大营。
惊讶的不只有他们，那些跑来跑去的玩耍的孩子们是最先发现的，一个个咋咋呼呼，有被吓到的，有兴奋的，也有哭闹的。孩子们的声音招来了更多的人，就这样，大人们也被吸引过来了。
一个个的都像是难得的遇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新奇又有些害怕，不过若不是认出了冰蛛背上的人估计他们也会害怕吧。不过既然认出了是自己人，人们自然不太畏惧冰蛛了，反倒是更加好奇这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奇生物。
冰蛛虽然名声不小，但却大都是些恶名，不过能够降服冰蛛的自己人却一定是勇士，于是众人看向威廉和摩尔冈斯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终于，有人认出了威廉，一个矛妇喊道：“那是雷纳德家的威廉，和曼斯学习剑术的野人小子，我记得他……”
旁边的小姑娘也认出了威廉，不过她却有些懊恼被其强先一步喊出来。
威廉在这营地中可人气不小，不过知道他的名号的除了高层外大都是些女孩们，想想也知道这是些觊觎威廉美色的女人。这些人知道威廉的样貌出众，也知道他是一名异形者，此刻所见能够驯服冰蛛更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一时间又是不少女孩们都芳心暗许。
在威廉身后的摩尔冈斯这一刻反倒是成为了陪衬，虽然他也相貌出色，但是和威廉站在一起就显得相形见绌了，即便是有人因为认出了他而发声，但也被威廉疯狂的小迷妹们的呼声压了下去。
也在这时候，一个带着白色鱼梁木面具的矛妇站了出来，威廉知道这是一名女巫战士，被称作“白面具”的莫罗娜，也是营地中公认出色的野人战士之一。
“站住，小子，管好你的怪物。”白面具抽出武器挡在众人面前，面对骑着冰蛛的两人保持着戒备，她还不至于害怕两个毛头小子，她戒备的是两人骑乘的冰蛛，这大家伙看起来可不好惹。
棒棒冰停下步子，摩尔冈斯乘着这个机会趁机溜下来，两个大男人挤在棒棒冰身上总是感觉不令人舒适，随后威廉也慢慢爬下来。
面对“白面具”威廉也解释道：“冷静点儿，朋友。这个大家伙是我新找的异形伙伴，莫罗娜……你不用紧张。”
莫罗娜却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她收起武器道：“谁紧张了，哼，管好你的冰蜘蛛吧。”确认安全之后，她也开始好好打量眼前的冰蛛。
这时候曼斯也来了，在他身边的就是雷纳德他们，没等几人说话，摩尔多瓦和莱拉都快步来到威廉身边，一左一右拉住威廉问询安好。好像光说还不放心，两女又忍不住上手摸索，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作罢。
威廉苦笑道：“好了，好了。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们就放心好了！”
确认了威廉的安全，两女才松了口气，这些天她们可是都在为威廉祈祷，见到威廉平安，她们两人彼此都心有灵犀的会心一笑。这些天两女之间的关系因为威廉不在身边也开始缓和，没有以往针尖对麦芒的针锋相对，反而多了些患难与共的惺惺相惜。
曼斯刚想说话，雷纳德和索菲亚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这又让这位塞外之王尴尬不已，能让这位塞外之王这样吃瘪的也只有威廉这一家子了，谁让曼斯欠了他们一家一个大人情呢。
另一旁，挤不进去的亨利只得一脸羡慕的看着如此受欢迎的老哥，瓦迩也凑近到摩尔冈斯身边，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只是可以看到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曼斯：“这是冰蛛，还是个大家伙。真是了不得的生物呢？”
其他人也问起，威廉索性一同解释道：“这是棒棒冰，是我的动物伙伴，大家不要害怕，只要不伤害它，对待朋友它还是很温柔的。”
好不容易凑上前来的亨利惊讶道：“动物伙伴？威廉你已经拥有第三形了，真是可怕的成长速度，我记得异形者只有通过大量的练习随着年龄的成长才能增加异形伙伴的数量呢。真不愧是你啊，威廉！”
曼斯也是暗自惊叹，能够驯服这样的生物，真是不简单呢。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看清了威廉，转眼又会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威廉总是能够带给人惊喜，这一次带回来一只活生生的冰蛛，就算是曼斯也真被吓到了。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这次远行的危险程度，能够和这样残忍的冰蛛周旋直至收服，曼斯实在是想象不到威廉经历了什么样的冒险。
曼斯此刻无比迫切想要知道威廉带回来的情报，他相信以威廉他们的能力一定有所发现，毕竟这个年纪不大的威廉已经是他手下最优秀的异形者了，若是他都没有发现，那也没有谁有能力探索永冬之地了。
自由民们欢呼着，看的棒棒冰到是有些不自在了，冰蛛并不习惯被这样注视着，长久的独居生活让它成熟独立没错，可是冰蛛也是有脾气的。棒棒冰有些愤怒的嘶吼，显出它的不耐，惹得威廉急忙安抚。
威廉：“大家都这样看着，它有些不好意思了。”
曼斯这才开始疏散人群，“大家散开了，回家找自己的男人和婆娘去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了。一会儿冰蛛要是发疯了，这样的大家伙凭你们可制不住它，都散了吧，没事儿都离它远点儿。”
这话又惹来一阵喧闹，不过塞外之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自由民们都顺从的散开。
威廉带着棒冰冰将其安置在合适的地方休息，准备好食物让它享用，随后才和摩尔多瓦和亨利他们闲谈。雷纳德和索菲亚对威廉的舔犊情深，兄弟姐妹们的欢聚和谈笑都让威廉无比舒适。
不过现在最着急的还是曼斯吧，这个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一定想和他仔细谈谈，那些重要的情报有些时候真的可以救命。
若是说别人这群顽固的野人一定会嗤笑，但是带回冰蛛的威廉却不一样，那只长相狰狞的冰蛛可是头活物呢，任谁见到了都不能说出威廉是个骗子。
一时间，威廉和摩尔冈斯结伴探索永冬之地的壮举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一度取缔了那些色情又暴力的风流韵事在各个糙汉们心中的地位。
有好事的人还给威廉取了个外号叫做“探险者”，也有人称呼威廉为“冰蛛勇士”、“魔法师”，就连摩尔冈斯都被叫做“冒险者”。这样的大冒险可比翻越绝境长城劫掠有意思多了，许多年轻人都将威廉视为自己的偶像。
收获巨大的人气对于威廉来说绝对算是意外之喜，但是摩尔冈斯却兴奋极了。凭借着这次前无古人的大冒险，摩尔冈斯也彻底走入众人的视线中，成为了老人眼中新一代的年轻翘楚。
据说就连瓦迩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每每说起来，摩尔冈斯都有些飘飘然仿佛身体都轻了几分。
曼斯炭火烧的热气蒸腾的大帐里，野人部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这次聚会，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欢迎他们探索永冬之地凯旋而归的英雄。
当然，这也和曼斯宣布“之前给他关于异鬼情报的人就是威廉”有关，关于对永冬之地大家都知之甚少，只能确定现在那里是一片被异鬼占领的无人之地。死人袭击村庄的事情常有发生，现在异鬼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牵动着众人敏感的神经，他们都知道这次宴会上威廉会谈到异鬼，无数双耳朵都等着威廉的讲述。
随着曼斯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决定杀羊宰牛为勇士们接风洗尘，宴会上准备好了美酒佳肴，别样的宴席，就等主人公到场了……
第41章 最后的绿先知
绿人带着威廉和摩尔冈斯向着鬼影森林中跑去，三人乘坐着冰蛛速度飞快，让人意外的是棒棒冰似乎并不排斥森林之子，完全新奇的感受也让叶子心情变好。心情好了，自然说的话就多了。
叶子和威廉他们聊了许多，不聊不知道，原来叶子出生于魔龙的时代，曾游走人世间两百年观察、倾听和学习，绝对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摩尔冈斯不禁道：“看你长得矮小，还以为你是个孩子，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对此，叶子报以微笑，“人类，人类才是孩子。”
是啊，相比森林之子悠长的生命，人类的确算是孩子。
威廉笑道：“你似乎很开心。”
叶子笑道：“我的确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骑乘冰蛛，很新奇，很不错的体验。即便是以前见过冰蛛，但是也没有机会乘坐，传说它们可是异鬼的座驾，现在我也算是体验过这是种什么感受了。”
行走了许久，冰蛛按照叶子指的路奔行，三人则聊着各种让它们感到新奇的话题。不管威廉和摩尔冈斯说起什么，见多识广的叶子总是能够接上，她也的确是博闻强记，勇于尝试各种新事物的她懂得事情可不少。
按照威廉的话说，跟叶子聊天是一种享受，甜美的声音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发自内心的纯真话语也总能触动威廉两人。
冰蛛的速度绝对不慢，但是威廉他们也走了许久，丛林漫路，赶路度过了几个日夜，三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坡上。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的鱼梁木，火红的叶子有如千只染血手掌，粗壮的枝丫，树皮灰白如骨。多数鱼梁木的树干上都刻有人脸，眼前这一颗也不例外。
叶子一个跳跃稳稳落在地面，“我们到了，三眼乌鸦就在里面。”
威廉看着这震撼的一幕久久无语，画面美得像是一幅画，巨大的鱼梁木生长着红色叶子随风摇曳，配上黄昏落日在天空涂抹的色彩，美得让人窒息。
摩尔冈斯怔怔叹道：“可惜瓦迩不在，她一定会喜欢的。”
哼~~爱情的酸臭味！威廉无语，这样美丽的景色谁都会喜欢吧！也许只有那些死人和异鬼可以除外，威廉实在不确定那帮怪胎会不会和人类有着一样的审美。面对这样的美景，威廉却无心观赏，他明白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从见到鱼梁木的第一眼，威廉就是知道，这些树有力量，不亚于火焰和冰霜的力量，鱼梁木是神奇的、神秘的，也是神圣的。森林之子甚至相信鱼梁木就是诸神所在，当他们死的时候，会变成树的一部分。
一棵橡树可以活三百年，一棵红木可以活三千年，一棵鱼梁木可以在不被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永远活下去。抛开信仰，单从生命本身来说，鱼梁木就是一个传奇，强大的生命力让它可以克服各种极端环境，只能说不愧是在黎明纪元之前遍布整片大陆的植物。
威廉和摩尔冈斯爬上低矮的山坡，进入低矮的洞穴，迫于体型原因棒棒冰只能留在外面，这又让其有些小情绪。
初一进入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潮湿，人类或许住不习惯，但是对于森林之子来说却格外舒适。洞穴里面，入目是盘根错节的根茎，这里都是鱼梁木的根茎，巨大的树木在这里生长了无数个年月才成长到这种程度。
威廉对在前面领路的叶子道：“三眼乌鸦一直在这里吗？”
叶子：“至少几十年里都是在这里的，先前他是维斯特洛的贵族。”
摩尔冈斯惊讶道：“贵族？能有多尊贵？”
叶子没有详细回答，她只是笑道：“以他的身份来说……已经足够尊贵了，如果你对他的身份感兴趣的话，到是可以亲自去问他，身为绿先知的服务者，我不该继续多嘴了。”
威廉点点头，喃喃道：“很尊贵吗？有趣。”
拐过几个弯，又见到了几个森林之子后，威廉才机会见识到那位最后的绿先知，但是威廉能够感受到他的状态其实并不好，气血衰败，生命之火将要熄灭，只不过依靠着鱼梁木的力量强行续命罢了。
即便单纯的用肉眼去看也能够得到相同的结论，摩尔冈斯看着眼前的老头子实在是无法把他和大名鼎鼎的绿先知联系起来，毕竟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三眼乌鸦有着一头白色长发和一只红眼睛。他被放在鱼梁木内，看起来像一棵树多过像人，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若非确定他还活着，冷不丁一见到威廉还认为他是一具死尸呢！
他的脖子到脸颊上有一条血红色的胎记。鱼梁木的树根穿过他的大腿，再从肩膀探出。暗红色的树叶在他的骨头上生长，而灰蘑菇占据了他的额头。一条细细的树根从他另一个空的眼眶中爬下脸颊，扎入脖子中。
三眼乌鸦红色的眼眸注视着威廉，嘶哑的声音响起，仿佛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了。
“孩子，你来了。”
威廉怔怔看着三眼乌鸦，这位最后的绿先知，“你就是三眼乌鸦。我不知道你的名号，但是我知道你，好多次了，我好多次都感觉到被窥视，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很多次我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想来……是你吧。”
“呵呵呵~”老者轻笑，“孩子，你猜的没错，是我。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异形者，最难得的是你还有宝贵的品行，我怎么能对你视而不见呢？不过很可惜……你不是我要等的人，你走上了另一条路，更艰难的路。”
威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选择那条容易的路呢？”
三眼乌鸦带着一丝狡猾道：“虽然绿先知并不精通预言，但是森林女巫却擅长此道，那天晚上你们预言的结果我是知道的，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顺应历史的脉络在适合的地方帮你一把。现在你来了，不是吗？”
威廉沉默，绿先知的能耐他是清楚地，除了那种被唤作“绿之视野”的预言性质的梦，绿先知还能感知一切心树所及区域的过去和现在。
和三眼乌鸦对视一会儿，威廉还是默认了三眼乌鸦的话，他颓然叹息道：“说实话，我后悔了。”
三眼乌鸦也极力扮演导师的角色开导威廉，“孩子，这说明你还是你啊，若是你选择接受这种改变，我们就不会见面了。威廉，不要让那个意志改变你，不要被它所支配……要做你自己。”
威廉用渴求的眼神看向绿先知，“你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彻底摆脱寒神吗？”
三眼乌鸦面对威廉的问题也被难住了，一时间他也不能给出破解这个难题的方法，沉吟片刻他只是道：“我只是活得久一点而已，不过身为绿先知还可以借助树的记忆从以往的发生过的事情中寻求经验和智慧。我只能确定一点，越过长城后，你越是往南，寒神对你施加影响就越困难。”
威廉奇道：“何以见得？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这点的？”
三眼乌鸦直接道：“数千年里，你不是第一位被选中的寒神祭司。”
威廉这次真的被惊到了，“怎么可能？”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记忆里那些原本被他忽略的片段拼凑了起来，他恍然道：“你是说，第十三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夜王’喜欢的那个女人？肌肤仿佛月亮般苍白，眼睛犹如蓝色的星，皮肤像冰一样寒冷……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三眼乌鸦：“你很聪明，就是她，上一任的寒神祭司。不过与你不同的是，她选择了接受自己的命运。事实上，她没有你这么出色，不过身为一个女子，她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威廉：“这样说来……我倒是可以逃离，逃脱寒神的掌控。只是削弱寒神的影响那又能怎么样？无法根除印记根本就无处可逃，被这样一位神明盯上，不顺从……能够有活路吗？”
三眼乌鸦继续道：“孩子，不要看轻你自己。你不是第一个得到冰蛛认可的人，也不是第一个有天赋学习魔法的人，更不是第一个异形者和战士，可是兼具种种特质的人在我见证的漫长历史中却也只有你一个。”
这些话对于威廉来说可谓是莫大的鼓励，他原本被打击到遍体鳞伤的信心开始重燃，原本冰冷的内心也开始变得火热。
“我想，我需要静静……”说罢，威廉转身走向一处角落，在枯木和干燥的草丛上坐下陷入沉思。对此，三眼乌鸦并没有阻拦，他只能作为一个长者说些鼓励的话，涉及到未知的存在他也无能为力。
威廉也逐渐燃起了斗志，此刻他的内心思绪翻涌如潮：是啊，以我的天赋，未必就只能搭上后半生沦为一个邪神的仆从，即便是侍奉神明，但是仆人就是仆人。等到站的位置更高后，思考方式也会不一样，或许从未来自己的视角看来，这样的困境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此刻，一直扮演路人甲的摩尔冈斯也终于了解为什么威廉身上会发生种种改变了，只不过听起来这的确不像是好事情。他有些担忧，担忧自己的兄弟，若是威廉真的沦为了那个邪神的爪牙，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三眼乌鸦一脸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即便是他年轻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青年才俊也不得不说威廉将他们比下去了。他实在想不通在这偏远且尚未开化的塞外怎么能够养育出这样的年轻人，曾经有段时间三眼乌鸦都想过要不要选择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但是出于其他的考量他只能够放弃。
摩尔冈斯呆呆问道：“威廉……是有生命危险吗？”
三眼乌鸦回应道：“年轻人，你的朋友正在经历着生命中最艰难的斗争，其中的凶险远超你的想象，不过眼下他倒是没有生命危险，最折磨他的还是他心中的心理负担。”
摩尔冈斯：“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兄弟！这场斗争……我可以帮忙吗？”
三眼乌鸦：“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即便是我也不行，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他选择远离北方也许会有机会。”
摩尔冈斯陷入沉默，直到这一刻的他才认识到自己和威廉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或者说所处的层次不一样了。他懊恼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威廉，可惜这个世界从不因为个人的喜恶而改变，摩尔冈斯能做的只有为自己的兄弟祈祷。
三眼乌鸦似乎是看穿了摩尔冈斯的心事，他继续道：“孩子，你也不必悲伤难过，你有你自己的要做的事情，命运显然给你们做了不同的安排，但这并不意味着谁比谁要差劲，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
摩尔冈斯点点头，看着威廉在一旁陷入沉思，索性他也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跟三眼乌鸦聊起了天。毕竟这种机会可非常难得，面对眼前这位最后的绿先知，他问出了一个非常感兴趣的问题。
“听叶子说，曾经的你身份非常尊贵。我很好奇你是谁？”
三眼乌鸦有些无奈，不过现在被勾起谈性的他也起了聊天的兴致，于是他反问道：“年轻人，你知道‘一千零一只眼睛’吗？”
摩尔冈斯茫然摇头，一脸天真的看着三眼乌鸦。
三眼乌鸦顿时被噎住了，原本被勾出来的谈性消失无影，他怔怔看着摩尔冈斯许久，这才想起这是一个出生在塞外的孩子，他们可没有机会听到这些流传在七国上下的故事。
老者最后叹息一声，颓然道：“不知道……就算了。”随后开始闭目养神。
怎么能就算了呢？
摩尔冈斯被老者的反应弄的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继续追问，只是这次三眼乌鸦却懒得搭理他。
而一旁的威廉则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心神放松下，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念头通达，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睡眠。
第42章 死亡与礼物
威廉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
简言之就是：对于寒神的畏惧让其失了分寸，迷了心智。寒神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阴影，威廉为此遇到了知见障，他将寒神当作真神而无法摆脱，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又哪有什么真神啊！
三眼乌鸦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通点播，竟让威廉彻底的悟了，只不过并非是摆脱了寒神留下的心理阴影，而是彻底对所有神明都失去了那份虔诚，即便是威廉本身就没有那玩意儿。
回归到最初的那种淡泊心境，威廉依旧如前世一般还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只不过保留了一份客观看待的理性。在他看来所谓的神也不过是更加强大的人罢了，或许神可以不是人，但其依旧逃脱不了生命共有的那部分心理属性。
想通了这一切，在威廉的心中“寒神强则强矣，却并非不可战胜！”
从永冬之地出来之后，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威廉喘不过气来，这份心理负担让其寝食难安，直到现在威廉才解开了心结。放松下来后，精神和肉体得到了双重放松，恍恍惚惚中威廉竟睡了过去。
话说每一个异形者都和自己的动物伙伴有着特殊的联系，这种奇妙的联系没人说得清楚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当它真正出现的时候一切又感觉顺理成章。对于寻常人或许无法理解，但是对于有经验的异形者来说，建立联系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恍恍惚惚的睡梦当中，威廉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阿尔法的视角。
此刻的阿尔法并不好过，因为有东西盯上他了。
一只冰矛带着惊人的力道钉在阿尔法身边不远处，若非是阿尔法一个及时的变向此刻它已经被冰矛贯穿，在这鬼地方能够发射这种东西的也只有异鬼了。
阿尔法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骑在巨大冰蛛上的身影，而那正是一只异鬼，身穿甲胄的高阶异鬼，在他身边还有同样的两个和他一般无二配置的异鬼。
威廉可以看出，此刻他们正在戏弄阿尔法，因为以他们的手段可以第一时间完成绝杀，可是迟迟没有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份戏谑让威廉觉得屈辱，可偏偏异鬼们有这份实力，这才着实气人。
算算时间，异鬼那方应该已经知晓自己寒神祭司的身份了，既然这样那这算什么？示威挑衅吗？又为什么？
以威廉的脑回路实在是不能了解异鬼和寒神祭司之间的复杂关系，明明那三只异鬼见到寒神祭司还是很尊敬的，怎么这个时候又派出更厉害的杀手追杀阿尔法呢？既然确定了是友方，为什么还要玩弄这种手段，威廉实在是想不通。
一边控制着阿尔法奔逃，威廉一边在思索可能的原因。
首先，寒神和自己是单线联系，相必和异鬼那边也是这样，思来想去唯一的原因或许是异鬼的领导者下达的命令吧。以他的智慧应该能猜到自己是一名异形者，之所以不来追杀自己而是挑阿尔法下手，也许只是为了传递一个信号。
一个不友好的信号，代价就是阿尔法的性命。
想到这里，威廉不禁暴怒。
你丫的，找只影子山猫出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找老子啊！既然彼此都是同一个老板，还是平级关系，你牛什么牛？打不过你，老子就去寒神那里告你的刁状，看他不给你小鞋穿。
不过威廉猜想寒神大概率不会管这些事情，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那个冷面煞星估计理都不会理吧！一想到这里，威廉就偃息旗鼓了，至少告刁状是不可行了，阿尔法……估计是保不住了。
长距离的奔跑让阿尔法的脚掌酸痛不已，影子山猫生长在山地或林地，通常伏击捕猎，所以不擅长远距离奔跑。虽然阿尔法在短时间内的爆发力很强，可以达到每小时六十公里，可惜这样的速度面对冰蛛完全不够看。
你追我逃超过一定距离后，阿尔法愈发的疲惫，而异鬼们的嬉戏还未停止。
威廉此刻也根本无能为力，他无力改变局势，甚至于根本不知道阿尔法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威廉只能看着阿尔法被戏弄致死。
此刻阿尔法也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它转过身来，真正盯着三只冰蛛和异鬼将领们，内心的尊严驱使它克服心理恐惧冲着来犯者发出自己的咆哮。
影子山猫的咆哮声响彻山林，即便是面对数倍强于自己的敌人也不屈不挠，这一刻阿尔法是为了尊严而战。这一幕带给了威廉极大的震撼，他可还没有忘记阿尔法当初面对小冰蛛的追杀还有些害怕，此刻的它内心却没有丝毫恐惧。
动物也是有尊严的，影子山猫这样的顶级掠食者更是如此，它可以害怕却不容忍自己死的屈辱，这一声咆哮是它最后的控诉。
喘息几口平息起伏的胸腔带来的压力，阿尔法向着异鬼发起了死亡冲锋，它要反击，对它来说死在冲锋的路上总好过累死在逃跑的路上。
阿尔法的举动惊讶到了异鬼们，不过惊讶过后，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见居中的异鬼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寒冰长枪……
随着异鬼的投掷，长枪撕裂了阿尔法的皮毛、筋肉将其钉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感让其忍不住哀嚎几声，随着殷红的血液流出，阿尔法最终还是无力倒在地上眼神暗淡失去神采。
阿尔法身体温度开始下降，在他体内冷冷注视着这一幕的威廉也跟着死了一次，他感受到了阿尔法的灵魂正在远去，强烈的悲痛下和阿尔法相处的一幕幕在威廉脑海中回映着。
这个陪伴自己许多年的伙伴，是自己最为亲切的朋友，而现在它死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阿尔法去死，我要留住它。
对，没错，留住它！
既然异形者可以进入动物伙伴的体内，那么动物能不能进入人类的体内呢？
答案是可行的，但是却鲜有人这样做，毕竟谁又会被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一个畜生呢？偏偏威廉就这样做了，不过并非是交出身体控制权，而是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为阿尔法留出了属于它的位置。
以威廉对于灵魂的理解，这样做是可行的，即便会担些风险，但为了阿尔法值得这样去做。
强烈的意念迸发出巨大的力量，阿尔法原本就要回归大自然的灵魂被威廉依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捕捉到，跨越山林峰岳、突破空间限制，阿尔法的灵魂通过异形者和动物伙伴之间独特联系进入威廉的精神世界。
初时，阿尔法还并不适应甚至有些反抗，不过当它看到自己主人的时候却安静下来，阿尔法亲昵的来到威廉脚下蹭蹭，随后盘成一团陷入沉眠。阿尔法是陪伴威廉时间最长的伙伴，它对于威廉百分百的信任，也任凭威廉处置。
安顿好灵魂空间中阿尔法的魂体，威廉本体也缓缓睁开眼睛。
这帮异鬼实在是太过份了，竟然敢看不起老子，没能耐真刀真枪的干架，威廉只能问候他们全家祖宗十八代。
一见到威廉醒来，摩尔冈斯立刻凑过来询问情况，不过当他看到威廉满脸怒容，立刻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威廉。”
“阿尔法死了，异鬼干的。”
摩尔冈斯有些意外，“怎么会？异鬼他们不是……”
威廉怒道：“异鬼就是些毫无人性的混蛋，他们这些连畜生都不如的家伙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尊重，竟然在此之后还追杀阿尔法，简直没下线。”
摩尔冈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沉默。
而这时候，三眼乌鸦说话了，“孩子，异鬼和寒神祭司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说实话，异鬼这样做我一点都不奇怪。”
威廉一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继续追问道：“可以详细说说吗？两者的关系之类的？”
出乎意料的，三眼乌鸦这次却选择了拒绝。
“我很想说给你听，但是时间不够了。本来你喝下了鱼梁木籽糊，那意味着你有机会成为绿先知。不过心树会排斥其他力量，这让你无法得到超越易形的能力，也无法更进一步了解绿先知的奥秘。
相反，你体内寒神的力量也在排斥心树的力量。在你自己的位置暴露之前，你也该离开这里了，不然我们的位置也会被确定。”
威廉也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儿会给森林之子招来祸患的，于是这件事情只能就此作罢。
“好吧，摩尔冈斯，我们走吧。”
就在两人就要作势离去的时候，三眼乌鸦却叫住了威廉。
“等等，孩子。还有一件东西，作为礼物拿去吧，就在你刚刚睡着的那边，你可以尝试在树根的间隙里面寻找，就在那里。”
威廉不禁好奇，三眼乌鸦会给他什么东西，于是听从他的指示进行一番寻找，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威廉就找到了藏在其中的东西。
一个被厚厚烂布裹起来的长条，看样子似乎是一把剑。
打开之后确实是一把剑，看样子似乎是一把女士剑，作为配剑来说它实在是显得修长纤细了一些，做工精美，不过最吸引威廉还是这把剑的材质。
威廉喃喃道：“手感与钢铁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以这个体积来说过于轻盈了，这种材料……难道是瓦雷利亚钢？”
威廉和摩尔冈斯都将目光投向三眼乌鸦，而此刻他正笑吟吟的看着威廉，思绪却仿佛回到了当年，“你配得上这把剑，这是我曾经的配剑……”
威廉忍不住好奇道：“说起来，你究竟是谁？能够拥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制成的配剑，一定是有身份的人物。在成为三眼乌鸦之前，你总要有个名字吧！”
谁料到，三眼乌鸦再次问道：“孩子，你听过‘一千零一只眼睛’吗？”
威廉努力搜寻着记忆里被遗漏的边边角角，最后才终于想到了关于他的信息，于是这才惊讶道：“你是‘血鸦公爵’，坦格利安家的‘高贵私生子’之一，被称作‘血鸦’的布林登·河文？”
这下反倒轮到三眼乌鸦惊讶了，“你竟然知道这些？”
威廉笑道，“巧了吗这不是，如果您没有当过守夜人司令我是不会知道你的，曾经被‘庸王’伊耿四世合法化的‘高贵私生子’之一‘布林登·河文’，听闻在七国你可是个传奇呢。那这把剑……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坦格利安家的族剑之一‘暗黑姐妹’吧？”
被认出的三眼乌鸦显得非常开心，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血色，他笑道：“没想到你还真能认出我来，哈哈哈……若是你和你身边的小子一样一无所知说不定我就要改主意了。不过也好，这也许正说明这把剑跟你有缘吧。记住，一定记得好好使用它。”
暗黑姐妹曾是当初征服者龙王伊耿的姐姐兼妻子维桑尼亚的配剑，其在设计之初就是考虑给手掌纤细的女性使用的，威廉初一使用还不习惯。
即便这样，这份礼物也实在是称得上贵重了。
在南方这可都是些大贵族们的传家之宝，史塔克家的“寒冰”，塔利家的“碎心”等都是一等一的传世名剑。
威廉双手捧着这把剑，有些疑惑的对三眼乌鸦道：“可你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一把剑交给我？这可是瓦雷利亚钢制作的宝剑，丢到外面去，人们估计会为了得到这把剑而抢的头破血流吧。”
三眼乌鸦温和中带着些感伤的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使用这把剑的，它曾属于坦格利安，属于布林登·河文，却不属于三眼乌鸦，布林登·河文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三眼乌鸦。你是个优秀的战士，这把剑会对你有帮助的。或许有一天……这把剑会经你之手再次回归坦格利安家也说不定呢。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也该走了。”
威廉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郑重点点头，用布条将这把剑包裹好收起来，随后和摩尔冈斯转头向着洞口走去……
第44章 接风洗尘
曼斯的宴会，即便是自由民之间有着种种矛盾但是依旧来了绝大部分，仅剩的小部分人也是不巧的有其他事情错过，他们都知道要抢先知道有用的消息，威廉是一个关键人物，先前的那条情报为自由民带来的好处可是无法估量的。
威廉虽然从来没有公开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是却帮助自由民避免了许多难以估量的损失，经历了那段最初流血牺牲的日子后自由民对于情报的重要性深有体会，自然更加上心。
曼斯这一次也是想要为威廉扬名，这一点在这次宴会上的座次就能看出来，曼斯坐在主座，右边是雷拳托蒙德，左边就是留给威廉的位置。当然有人不满，但是也被曼斯和托蒙德等一众亲近威廉的声音压了下去。
有意思的是骸骨之王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即便是关系不怎么亲近，这位野人战士还是对威廉颇有好感。其他人则对威廉不怎么熟悉，对于这位有些许名气的少年，带大多人还是不服气的，即便是威廉带来了一只冰蛛也同样如此，所以这一次威廉的表现也至关重要。
威廉的父亲也被受邀坐在摩尔冈斯身边，这段时间的雷纳德也再次被众人所熟悉，众口铄金下落得个“战熊”的称号。
原因嘛！自威廉走后老爹就心中有气，于是脾气愈发暴躁的雷纳德开始四处找人打架发泄，不管是单挑、群殴、械斗还是肉搏，他都奉陪，自由民一向信奉靠拳头说话，战熊的名号纯粹是打出来的。也许不打不相识那一套在哪里都是通用的，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雷纳德反倒是因此收获了许多朋友。
帐篷里没有拘束，声音嘈杂，喝闹声，吵架声，嬉笑怒骂，一声高昂过一声，各族之间有矛盾没错，但是这些个日子里因为各方彼此之间约架的次数渐多反倒是莫名融洽了几分，这样的变化就连曼斯也直呼看不懂。
其实这样的情况也就是“鲶鱼效应”了，原本曼斯团结起来的各个小团体彼此之间独立，而雷纳德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隔阂。正如在沙丁鱼中放入一条鲶鱼一样，鲶鱼到处游来游去，沙丁鱼自然也会游动。
雷纳德在无意中就充当了这样一条“鲶鱼”，让这个曼斯·雷德主导的创业公司中产生了一定的竞争，这种竞争就像催化剂，更大的激发曼斯这个小团体的潜力，一定程度上反倒是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话说这样的宴会虽然是为了给威廉他们接风洗尘，但身为主角的两人却是最后才珊珊来迟。
掀开帐篷，一股酒香和肉香飘来，随之喧闹的人们也安静了下来，见到威廉和摩尔冈斯来了，曼斯率先举杯道：“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勇士们，他们完成了我们自由民一直以来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
托蒙德也豪迈大声道：“敬威廉，敬摩尔冈斯！”
猎鸦阿夫因也笑道：“敬威廉，敬摩尔冈斯！我们的少年英雄们。哈哈！”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雷纳德到是除外，不过作为他们的父亲没有人怪他，此刻雷纳德看着受欢迎的儿子们也是心中笑开了花，没有人比他更加自豪了。仅仅是能够生养出这样优秀的儿子就让他比其他人要强得多，就连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的托蒙德都羡慕的很呢，他的儿女们可远远没有威廉他们出色。
威廉两人微笑着穿过人群，回到属于他们的位置坐下，这时候威廉才开口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的前辈们，这杯酒应该是我们敬你们才对，我和摩尔冈斯就先干为敬了，请~~”说着举杯饮尽杯中的麦酒，摩尔冈斯也干了一杯。
这几句谦逊的话立刻就获得了一众人的好感，不过他们也不是傻子，这些话分明是在抬高他们。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无论什么时候，人们都喜欢听夸奖自己的话，威廉的这份尊重让他们实在是受用。
说实在的，这些顽固的野人都是些“顺毛驴”，在这样“民风淳朴”的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大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和他们打交道就得捧着他们。
叮当衫笑道：“威廉，不要这样说，我们可没有勇气去永冬之地那个鬼地方，冷得要命不说，现在更是有异鬼在那里。换成我，我可没办法活着回来，你们估计会见到一个蓝眼睛的骸骨之王了，哈哈哈！”
叮当衫的话立刻让众人清醒了几分，他们再看着眼前少年的眼神里多了些莫名的东西，威廉的这份大胆和勇敢让人们不敢轻视他，至少在他没有开口说出关于永冬之地情况之前没有人会去触他的霉头。
威廉扫视众人，“巨人克星”托蒙德，“战熊”雷纳德，“猎鸦”阿夫因，“白面具”莫罗娜，骸骨之王，还有以自身血统为傲的“王血”格里克，总是喜欢特立独行的“流浪者”豪德，声名显赫的大老爹尤根……
在场的人很多，他们都认识了威廉，但是威廉却认不全他们。
听着叮当衫的话，摩尔冈斯也笑道：“我们两个运气好罢了。”
托蒙德反驳道：“运气好也是本事啊，我可没见到那个运气好的家伙能够深入永冬之地还活着回来。”
雷纳德也哈哈笑道：“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哈哈哈，羡慕吧，你们这些家伙。”
这时候大老爹尤根愤愤道：“你是不是皮痒痒了，雷纳德。你这头臭熊实在是太讨厌了，即便是你儿子格外出色也不用老提这个吧。”
这话可算是戳到尤根的痛处了，他也有一些追随者，不过大部分都是他的儿孙。他有十八个妻子，有一半是掠袭偷回来的，生出来的儿子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威廉和摩尔冈斯他们出色。想想也是，雷纳德的两个儿子和养子养女都是异形者，还有一个准儿媳是森林女巫，那个能不羡慕？
曼斯听着几人的吵闹，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渲染，他走到一边拿起他的竖琴开始演奏起来，悠扬的歌声响起，更是为这欢快的宴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现在为止，曼斯还是丝毫没有塞外之王的架子，即便是现在的他已经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可。曼斯也知道自己没有看起来那样有权有势，人们追随他仅仅是因为野人需要一个领头羊，而凑巧他既勇敢又聪明，这份自知之明也许正是他能够成为塞外之王的原因之一。
推杯换盏，众人享用着这些只有少数自由民才有资格饮的酒，吃酒喝肉好不快活，大家把烦恼和忧愁丢弃在一边，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托蒙德肆无忌的讲着些荤段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曼斯演奏着乐曲歌唱，沉浸在音乐中，动情之处还会留下些感动的泪水。
热闹的氛围也感染了那些原本有些拘束的首领，他们也开始斗酒。
宴酣之乐，觥筹交错，起坐喧哗，不亦乐乎。
自由民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尽管有些坏人但却坏的不让人讨厌，若说作恶仅仅是为了生存和繁衍，也算是难得吧。
大家彼此吹牛斗酒，吵吵闹闹，玩的高兴极了。这次的宴会也改变了威廉心中对于自由民的刻板印象，原来这帮家伙还有着这样可爱的一面，至少和这帮向往自由的人相处可以不担心有人会在背后捅刀子。
高兴了，威廉也喝大了，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迷迷糊糊的威廉也学着老一辈的野人们开始吹牛，他开始融入这群人。
明里暗里的争斗都放下，人生得意须尽欢，此刻的威廉身上多了一份放荡不羁，放空内心的他开始放浪形骸，放下心事，自然无所谓拘束。
摩尔冈斯看着这样的威廉，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威廉反倒是察觉了摩尔冈斯的眼光，疑惑道：“怎么？”
摩尔冈斯笑道：“没怎么，只是没见过这样的你。”
威廉脸上红扑扑的微笑，带着些轻佻勾住摩尔冈斯的肩膀，语气惆怅的说道：“你没见过的可多了去了。人本为兽，杀生、狠毒、睿智，这些我一概不缺，之所以这般努力变得优秀，是因为想要真正的自由啊。”
摩尔冈斯不明其意，反问道：“你现在不自由吗？”
威廉笑了，简直要笑出泪来，一番大笑过后威廉才道：“我自由吗？自由民自由吗？没有秩序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吗？不见得吧！总有一天，我要活的比谁都潇洒快活，比谁都要自由自在，什么神明鬼怪，什么韬天权势，胆敢冒犯，我便统统踩在脚下，那才是我要的自由。”
摩尔冈斯：“……”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摩尔冈斯不禁心中狐疑，原来你一直都有着这样的志向，看着半醉半醒的威廉，他终于了解自己这位兄弟心中的抱负。之前摩尔冈斯一直觉得威廉不够像一个真正的自由民，但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威廉对于自由的解读远比他要深刻得多，灵魂的自由也许才是真的自由吧。
不知不觉间，欢快尽兴的情绪感染了绝大部分人，精神力量强大的威廉很容易影响到别人的情绪，这种影响还在醉酒之后还被放大了。也许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情绪是会传染的，经过修行的巫师情绪往往比常人更加强烈，本就精神力强大的威廉更是如此。
这场聚会威廉是玩的开心了，宴会进行的后半段，众人也终于将话题引向另一个大家都在意的关注点，那就是关于异鬼。
曼斯最先发声道：“威廉，吃饱喝足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威廉这才想起还有正事，甩甩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些后，威廉才开始讲述自己对于这次探索所做的总结。
在众人灼灼目光注视下，威廉语气平淡的说道：“即便是曼斯早就下达了焚烧死者的命令，地域辽阔的塞外也无法全面贯彻，死人还是在向北边聚集，规模大概在数万吧，这个数量还只多不少。”
这时候，这个消息让众人心中一激灵，醉意全无，大家都忍不住爆粗口，有些人甚至忍不住骂娘，一阵阵叫苦连天。
“这个数量包括死人，还有着那些动物，狼、鹿、熊等等死后也会被异鬼转化为尸鬼，可没有人为它们收尸，所幸这些只占尸鬼的一小部分。”
“还有一个发现，直接关乎异鬼的，有人在投资异鬼……那些信奉寒神的野人们选择将自己的孩子献祭给异鬼来换取庇佑，活着的婴儿被带往永冬之地，送上祭台，被施展邪恶的魔法转化成小异鬼，增加了异鬼的数量……
我通过巫术亲眼目睹了这个过程。”
托蒙德当即拍桌子，“我就说该杀光这些家伙，曼斯你偏偏不听，你听听威廉说的，他们在资敌啊。”托蒙德的话引发了首领们的共鸣，大家都开始对这些信奉寒神的怪胎不爽了，接下来又是一阵吵闹。
曼斯拍板道：“好了，肃静！我们首先要在自己人当中肃清这种献祭行为，凡是来到这儿的，我们都要开始调查。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们当中有些人可是和那群守夜人联系紧密，我们现在不宜招惹守夜人军团。我们总不能在大力收拢自由民的同时和守夜人开战，更何况还有异鬼在一旁虎视眈眈……”
等到众人冷静下来之后，威廉才开始继续道：“异鬼还驯服了一些冰蛛，有些只有猎犬大小，有的就像我的冰蛛一样巨大，具体数量不详。异鬼的数量至少有三十多个，也许还有更多，情况危急，我没有机会仔细查看。
异鬼有着自己的领主，有一个领导者统帅着异鬼，他们是有智慧的种族，之前袭击村落对自由民的杀戮并非是遭遇战，而是有预谋的屠杀，他们这是在有意积累尸鬼的数量，换言之他们在屯兵……
异鬼之所以没有对人类发起总攻，我猜想原因有两个。一是绝境长城的阻挡，七百尺的冰墙，八百里的长度，筑城者布兰登打造的高墙可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二是他们需要足够的魔力维持施法，异鬼也是有消耗的，足够发动一场战争的魔力，即便是异鬼也需要时间积累底蕴。
若是自由民只想在北方躲躲藏藏过活的话，也仅有几年的快活日子了，在此之后人类与异鬼战争将会全面爆发……”
第46章 临别交代
曼斯的大帐中，曼斯一大早就醒来，虽然昨天晚上他表面上喝了个烂醉，但是喝过更烈的美酒之后也就是睡一觉就好了。喝了口妲娜递过来的热汤，脑子才更清醒些，回想起昨天威廉的讲述，他就有些心累。
这位塞外之王身上的担子不轻呢，曼斯·雷德身上可是承担着将崇尚个人主义的野人团结到一起并侵略七大王国的艰巨任务。
没错，就是侵略。
守夜人不会为自由民敞开大门，那么曼斯只能想办法越过长城，而不开化的野人在七国那些“下跪之人”的口中是异族，异族发起挑战自然就是入侵，即便是野人和北境人流淌着同样的血，但是贵族老爷们可不关心这个。
异鬼已经在积蓄力量屯兵，野人们却还没有完成整合，这样的差距实在是让他更加心急，找到办法通过长城已经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怎样才能通过长城呢？那帮守夜人绝对不会让野人轻易穿过长城，千百年的仇怨，守夜人可巴不得让野人死光了呢。
威廉的情报帮助他具体判断了自由民还有多少时间准备，即将面对的究竟是些什么，大体了解了异鬼的社会形态，除此之外起到的作用反倒是有限。曼斯搜肠刮肚想到的也只有一些碎片化的东西能够增加一些筹码，就比如那个传说中可以使绝境长城倒塌的“冬之号角”。
为了寻找冬之号角，他早已经派人在霜雪之牙的冰川下开始挖掘坟墓，但是似乎情况却不容乐观。一想到这里曼斯不禁颓然叹息，也在这时候，威廉的声音响起，“曼斯，我来了。”
掀开厚实的皮毛制成的帐门，威廉丝毫不见外的走了进来，跟妲娜打声招呼就随便找地方坐下。
曼斯有些奇怪：“有什么事？”
威廉笑笑，“确实有些事情，很重要。”
听到少年所说的很重要，曼斯也不禁正色道：“什么事情。”
威廉无奈道：“我要离开了，离开塞外去南方。”
曼斯大惊道：“南方？为什么？平白无故，你怎么想的要去南方，那边的下跪之人可是将我们视为野人，各种污言秽语难听极了，万一遇到些蛮横的要杀你也没有谁会说些什么，那边对我们……可不友好！”
威廉依旧淡然，“之所以去，是因为必须要去。”
曼斯这时候也冷静了，“怎么个必须要去？”
威廉：“呃~~简单点儿说，就是我中了诅咒，而南方会让这种诅咒的影响力变弱，你能明白吗？”
看着曼斯明摆着一幅不相信的样子，威廉只能摘下手套，伸出手去示意曼斯握上，曼斯不解其意不过出于对威廉的信任还是照做。
温暖的手握上冰冷的手，曼斯忍不住一个激灵，他不信邪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才松开冰块一样冷的手掌。
曼斯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威廉不紧不慢戴上索菲亚缝制的手套后才道：“这就是诅咒啊，曼斯。我这次去永冬之地也并非是全身而退，有更大的麻烦找上我了，温暖的南方也许会帮助我摆脱这样的状况。”
曼斯数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才尴尬的开了个玩笑，“闷热的南方，这样舒适的温度会让女人们疯狂的……”
威廉叹息一声，喃喃道：“也许吧。”
曼斯情绪也有些低落，不知是有些自责还是想到了其他，“你要去哪儿？”
威廉双眼无神似乎在畅想着未来，“我会先去一趟绝境长城，之后去临冬城，最后也许我会在君临待上一段时间。”
曼斯：“似乎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你打算在哪里翻越长城？”
威廉沉吟了片刻：“黑城堡。”
曼斯闻言差点把刚喝的热汤吐出来，“你疯了，哪里可是守夜人的大本营，仅剩的三座常备城堡之一啊！我给你讲述过守夜人的历史，这些你是知道的呀。难道你的意思是……光明正大的进入北境？”
威廉邪魅一笑，“没错！”
曼斯，“可是……”
威廉打断道：“我会以自由民的身份去一趟黑城堡，并且我还要他们护送我前去临冬城……我说的话他们会听的，即便是守夜人，我把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也由不得他们不信。由异鬼而出名的冰蛛是真的，那么异鬼也应该是真的，这样的推测并不难想到。”
曼斯笑道：“只怕是他们即便是相信誓言兄弟的猜测也不会认可野人的真理，守夜人的自大我太过清楚了，即便是不负往日的辉煌，守夜人也依旧固执的保留了一份傲慢，这是他们千百年历史沉淀下来的一份骄傲。”
威廉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继续道：“我不需要他们信任我，我只需要唤起他们的危机感，让他们了解自由民的处境。除此之外，我还要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好意，既告知他们关于异鬼的情报。”
听到威廉这样说，曼斯反倒是有些不乐意，因为这样一来他手里的筹码又要少一些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到是想到了什么。
曼斯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后，“好吧，这条情报的重量确实足够我们示好了，我记得守夜人的地下室里有着丰富的藏书和记载，这些关键的情报早晚会有人发现，在此之前到是还可以发挥些余热。只是我们的处境不妙，贸然透露给守夜人，真得好吗？”
威廉：“不好，但却正好可以说明我们的决心，在死亡和拼命之间，我们必然会选择后者，若是不能一块活着，那就一起去死。以塞外一群不开化的野人的身家性命换取七国的覆灭，这笔买卖自由民不亏。”
曼斯听闻威廉的这一番话不禁周身寒毛悚然立起，他从没想过带着自由民走向一条死路，不过现在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可行的，只要让守夜人相信他做得出来，那么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但是这条路他走不通。
曼斯无奈叹息一声，“我做不到，且不说自由民不会乖乖送死，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威，人们追随我却不会有几个想为我而死。”
威廉听到曼斯这样说反而笑了，“我很庆幸你做不到。”
曼斯也是无奈摇摇头，他带着些惆怅道：“我也想过其他办法，只是始终找不到让自由民通过绝境长城的可行方案，似乎除了和守夜人开战之外根本别无选择。我派出人手去寻找那传说中能够让长城倒塌的‘冬之号角’，想着能够以此作为筹码在未来的某一天和守夜人谈判，只可惜到现在都毫无消息……”
威廉明白了这位塞外之王在担心些什么，思来想去，为了让这位塞外之王安心，威廉还是决定透露一些东西给他。
直视着曼斯的双眼，威廉郑重道：“曼斯，一定要记住，‘转折的契机在私生子身上’。还有，不要向其他人泄露这个消息。你也知道，有些话一旦传出去兴许就不灵验了。”
曼斯·雷德不明所以，他疑惑道：“私生子！我要去哪儿找这位私生子？私生子可多了去了，即便是在这塞外也有着不少南方人的私生子呢。”
威廉：“命运会把他带到你眼前。”
“这也是魔法？”
“预言，我的预言。”
曼斯不在追问，他只是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在曼斯这里待了许久，聊了许多，威廉才离开曼斯的帐篷。
看着威廉离开走远，曼斯也不禁叹息一声，他确实有些后悔了，能有威廉这样的人待在他身边实在是一种幸运，只不过他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不后悔，能够预判、洞悉异鬼的目的和行动已经是不菲的收获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轻松了，威廉除了晚上用来修行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和大家在一起，和父亲外出打猎，陪母亲聊天，考校亨利的本事，两个红颜知己相伴身边，短短的三天里威廉的小日子过的实在是舒坦极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耶哥蕊特也常常来寻找摩尔多瓦，或是聊聊天，或是比较箭术，不过摩尔多瓦到是看得很紧，她总觉得这个女人除了和自己合得来之外还别有用心。
威廉到是不甚在意，在他看来这两人都是相仿的年纪还有着相似的性格，能成为好朋友并不奇怪，不过他总觉得自家妹子太过精明些了，好在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三天里，威廉去见了很多朋友，像是托蒙德和他身边的波罗区，骸骨之王和其他一些人。三个小弟也跟着威廉一块耀武扬威，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将在三天后离开营地，杰夫、米尔和梅尔简直要成了威廉的脑残粉，每每听着威廉讲述的一些事迹他们都羡慕不已，对威廉更是敬若神明。
于是，威廉也投桃报李，亲自耗费魔力给三人施展了一次“高等增智术”用作改善资质，三个小弟则更加忠心耿耿，原本在威廉要求下的演练剑术和日常训练也更加用心。
说实在的，若是威廉想，凭借他的威望很快就可以拉起一支队伍，这些天他的冒险故事被传的神乎其神就连威廉听了都自愧不如，只能说在哪里都少不了脑补侠，在曼斯暗里的推动下威廉简直要被神化。
威廉明白曼斯为什么要做这些，自己是被其作为左膀右臂来培养的，无论是剑术还是知识他都毫无保留的传授，就连其压箱底的竖琴技艺也被威廉学了个通透，这让本想着攒点私货的曼斯都气得够呛。
不过，塞外终究不是他的归宿，命中注定他要去涉足维斯特洛那片土地，高墙之内的那片土地，那片暗流涌动遍布着阴谋诡计的土地。
看着正在演练的杰夫和梅尔威廉渐渐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两人的剑术已经有了些底子了，这些日子受到雷纳德一家的接济三人的伙食还算不错，身体不再瘦弱的他们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两人累的气喘吁吁，不过到最后还是杰夫技高一筹赢得了胜利，杰夫嬉笑着将垂头丧气高个梅尔拉起来，一旁的瘦子米尔夸耀道：“不错嘛，杰夫。来陪我练练手，我可没有梅尔这样弱。”
梅尔仿佛受到了什么屈辱，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我可不弱，我只是……只是一不留神而已。”
杰夫也打圆场道：“好了米尔，梅尔只是一时大意。”
威廉走上前道：“练得不错，都有进步。”
三人纷纷回一声“老大”以示尊敬。
威廉只是笑笑，开口道：“好了，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一下。”
杰夫兴奋道：“有任务？老大！我们保证完成！”
威廉挑眉，“你们都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就这么痛快答应？”
梅尔道：“大哥的话就是梅尔的天，拼了这条命也给老大办成。”说完还得意的看了米尔一眼。
威廉不禁扶额，眼前充满了中二气息的几人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不过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下去的。
“因为一些事情，我要离开了，要走很长一段时间。我要你们在这段时间里把向你们一样落单的孩子们组织起来，建立一个互助集体，你们要互相帮助，彼此扶持，这样的训练项目有条件也给他们都安排上，然后去帮助更多的人。”
杰夫郑重点点头，他们早就有些猜测，这两天的老大身上的种种反常迹象在此刻也终于得到了解释。
杰夫：“只是老大，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南方做些事情，这些和你们无关，你们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凛冬将至，自由民的日子也要越来越难熬了，你们要团结更多的人，带领更多的人活下去，我会让家人们照看你们的，有事情你们也可以去找他们。”
杰夫、梅尔、米尔彼此对视然后下定决心道：“放心吧！老大，像我这样的人若不是遇上老大现在绝对还落魄着呢，即便是老大不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有着老大的帮助和命令我们更有动力去做这件事了。”
威廉道：“口说无凭，你们可敢立下誓言？”
杰夫当即道：“我杰夫发誓，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孩子们生存，帮助他们训练，帮助他们成长……”
其他两人也都纷纷起誓。
即便是自由民不习惯誓言之类的东西，三个小迷弟也丝毫不动摇的发誓，他们没有说明背誓的后果，威廉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他们的态度。
威廉笑了，“好，我相信你们，等我回来我一定要看看你们变成什么样子，要是没有变强小心老大可饶不了你们。”即便是训斥，三人依旧听得心中暖洋洋的，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谁都没有想到这儿戏一般的誓言会成就些什么，威廉不经意间播下的一粒种子，在不久的未来也能够成长为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