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运气说来很玄妙
袁清泉抱着酒瓶,赖在姚劲真家的躺椅上,哭丧着脸哀嚎:“哥,你评评理,我哪点对不住她。有好吃的我第一个想着她,有好玩的我也是第一个想到她,平日里,她让我向东我绝不往西走,她不开心了,我想方设法哄着她。我把她捧在手心,放进心窝里疼。可是,她是怎么对我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要我了。呜呜,哥,小溪她不要我了,她在平章再也不回来了。”
姚劲真嫌弃的看着袁清泉,一个大男人抱着酒瓶,嚎的跟死了爹妈似的,至于嘛!项茧裳死的时候,他也没这么的没出息。想起项茧裳,姚劲真咽下一口苦涩的酒,扯着嗓子开始嚎歌:“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布荣意忍住吐糟的心思,憋着笑给姚劲真和袁清泉换了个酒瓶。这酒量,啧啧,也是神了!二两二锅头兑成的两坛酒,这两货也能醉成这样,还有脸说自己千杯不醉。
姚劲真唱的很投入,吼道:“是你不懂我的伤悲,我的心好憔悴....”。
张姝玫也很伤心,爷爷一直没有音信,巨鹰阿大也是一去不回,她的心哦,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李贵忙的厉害,每次见面都说不上两句话。这段时间,大伙都忙着开路,骷髅偷也去搬石头了。山下没什么人在,山脚下的住处反而不安全,于是,张姝玫带着孩子住到了山上林阿婆家。
林阿婆是个心疼人的老奶奶,她见张姝玫伤心,劝道:“别担心,你爷爷和阿大都会没事的。”
张姝玫擦擦眼泪,问:“阿婆,别安慰我!我知道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林阿婆拿出一个纸人,悄悄的说:“闺女,你拿着这纸人,放在你兜里。它能保佑你爷爷和阿大的。”
“这是啥?”张姝玫惊奇的看着这个白底有黑条纹的纸人。
“哎呀,这是过年的时候,团长写的福字。我啊,折成纸人留着。我告诉你啊,团长的运气很好的,你戴着团子写的字,也能沾上他的运气。”
张姝玫瞪大眼睛,惊诧的问:“您信这个!”
“不”,林阿婆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团长的运气。”
莫名的,张姝玫的心安定了。晚上睡觉前,张姝玫拿出纸人,再三叮嘱:“团长啊,我可全指望你了。你可千万记得答应我的事啊,一定要找到我爷爷啊。求你,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李贵扶着额头,问:“大晚上不睡觉,你做什么呢?”
张姝玫悠悠的道:“和团长聊天。”
啥!李贵翻身坐起来,看到张姝玫握在手里的纸人,对上张姝玫黝黑不发亮的眼珠。心里一惊,妈呀!我媳妇这是咋啦。
人在绝望至极时,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就会拼劲全身力气将它紧紧的抓住。即使这根稻草其实没有任何帮助,比如说张姝玫手上拿着的纸人,可是张姝玫愿意相信,她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借以谋求心灵的寄托。
李贵冷静下来,轻轻的拥住张姝玫,说:“团长会听到你说的话,我相信。”
张姝玫哇的一声哭了,追问:“你不骂我脑子有病吗?竟然相信纸人能传话,我只是没有办法了。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办?”
李贵轻轻拍着张姝玫的背,哄道:“我相信啊,我偷偷告诉你啊,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纸人,放在办公室的桌子里。明天带回来给你看看。”
“真的?”
“当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咱们团长的运气是无敌的。”
“嗯!”张姝玫安心了,甜甜的睡着了。
李贵发愁了,第二天一大早,冲到了钱友良的办公室,问:“你会叠纸人吗?”
钱友良淡定的拉开抽屉,从满满都一抽屉纸人里拿出一个,说:“喏,给你。我闺女的手工课,不用谢我!”
李贵愣了一秒,问:“等等,我们你有怎么多纸人?”
钱友良抬眼神秘的笑了:“嘘,秘密!”
......
张形希醒了,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消息。当天晚上,神的眼泪再一次发挥了药效,张形希刚开始一直忍着,可是,很快他就疼的失去神智,身体抽搐,嗷嚎声凄厉。
阮碗的心疼的厉害,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
毛才愤怒了:“那帮龟孙子,缺德玩意。妹子,我去把他们抓回来,问个明白。他们究竟给张队用了什么药。”
阮碗咬着牙,使劲的点头。
毛才出去了一宿,天亮抓了两个黑袍回来。一个是断了腿的黑袍小姐,另一个是逃跑失败的千茅。
千茅独自逃命,因为被野兽追赶,慌忙中掉进了猎人曾经挖的陷进里。正正好掉在了坑里削尖的竹子上,被牢牢钉在了坑底。
小乖圈地盘时,习惯性的撒了尿,正好浇在千茅身上。千茅在坑底大骂,这次泄露了踪迹,被毛才从坑底拎上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乖立了大功,毛才奖励它一根大羊腿。小乖趴在羊腿上,享受美味。
千茅饿了一天一夜,盯着羊腿上新鲜的血肉,吧唧着嘴。
张形希身体好多了,他盘腿坐在千茅面前,问:“你给我注射的药剂,是什么成份?”
千茅嘿嘿的笑了:“我饿了,不吃饱,没力气说话。”
“给他吃的。”张形希黑着脸,说道。
毛才拎根羊腿走到千茅面前,用小刀削下手指头粗的肉条,说:“一个问题,一条肉,怎样?”
“好”!千茅咧嘴笑了:“来,先喂我吃一口。”
张形希见千茅吃下肉条,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千茅先是嘿嘿的笑,然后哈哈的笑,他用轻慢狂傲的语气说:“神的眼泪,就是神的眼泪啊。你们相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神。”
张形希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千茅嗷呜一口,咬在了毛才拿着的羊腿上,撕下一大块肉,吞下肚里。千茅满足的叹口气,神经兮兮的笑了:“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要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神仙。”
阮碗眼睛一亮,掏出一张光明符,啪的贴在了千茅身上。
千茅睁大眼眶看向阮碗:“你.....”。
很快,千茅化成了灰烬,一个小小的黑暗纽扣,从他嘴里掉了下来。
“微型炸弹”!毛才咬牙切齿。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抬头见
黑袍小姐吓坏了,嘤嘤的哭着。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即使是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她在黑暗神殿也是吃香喝辣,被许多的人奉承者、追捧者。“如果不是孙芙用言语刺激我,我根本不会揽这活!都怪孙芙。”黑袍小姐恨恨的想着:“是孙芙那贱人要害我。”
千茅死了,药剂的线索断了。张形希皱着眉头,将眼神投向了黑袍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张形希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怒,语气温和的问道。
黑袍小姐的神智还在九天外游荡,听到有人问话,张口就来:“孙芙那贱人害我。”
孙芙,这名字张形希很熟,当年阮碗被绑架的案件里,阮碗就是替她掩护才被绑架的。后来她躲在医院的员工宿舍里,成功转移警方的视线,拖延了解救阮碗的时间。结果,阮碗被注射的药剂苦苦折磨,而孙芙一点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事业如日中天。
张形希一直试图找出孙芙故意陷害阮碗的罪证,可是毫无进展。直到骷髅横空出现,孙芙也失去了行踪。
难道,孙芙也在黑暗神殿。
张形希就孙芙的情况,与黑袍小姐进行了详细的沟通。黑袍小姐对孙芙是深恶痛绝,能坑一把是一把,抱着这个想法,不用张形希多问,就将她知道的、不知道、添油加醋的情况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虽然大部分信息是无用的,比如说孙芙的衣服颜色土、脸蛋整过容、和黑暗神殿上至70岁的老头下至8岁的小娃娃都有一腿、嫉妒黑袍小姐她美貌讨人喜欢从而陷害不择手段陷害......等等。
但是,张形希从这漫无边际的内容中,分析出两条信息,其一,孙芙很早以前就和黑暗神殿有往来,甚至是黑暗神殿前身威莱实验室的资助方之一;其二,孙芙在黑暗神殿的影响力很高,虽然只是黑袍,但是红袍中的许多人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黑袍小姐唠唠叨叨,将满腹的怨气吐出来后,肚子也饿了,于是,她嚷嚷着:“我饿了,有吃的吗?不给吃的,我告你们虐待俘虏。”
毛才喂千茅吃肉,喂出了心里阴影。嘛呀,这帮人太恐怖了,随身携带微型炸弹,一言不合就要你的命。他心里不开心,出言也会不客气:“就不给你吃,有本事你告啊,我看你找谁告状。”
黑袍小姐开始哭了:“欺负人了,我在天堂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家宝贝丫头被人欺负啦,被人欺负死了。你们快来教训他,让他晚上做噩梦,走路摔跤,吃饭噎着,喝水呛着,头上带绿帽,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毛才咬的牙齿咯咯响,很好!找死去的亲人告状。当老子怕你了,毛才拿块焦黑的肉堵住了黑袍小姐的嘴,黑袍小姐把肉吐出来,喊:“虐待俘虏,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有人欺负你们家宝贝,快来啊!”
忍无可忍,毛才将烤的外焦里嫩的兔子肉,塞进了黑袍小姐嘴里。
终于安静了。
阮碗瞅了瞅黑袍小姐张扬的小模样,伸手按住黑袍小姐腿上的伤口处,将早已准备好的伤药糊在了伤口处。
黑袍小姐疼的嗷了一声,说:“轻点,轻点,这是美女的肉,很嫩的。嘛嘛呀,疼死我了。”
张形希黑着脸,见黑袍小姐吃完,声音肃杀:“吃饱了吗?”
黑袍小姐眼珠儿一转,露出讨好的笑容:“吃饱了,吃饱了。你老人家有啥问题,尽管问,就算是我不知道的,我也会有啥说啥的。”
“神的眼泪,你知道多少?”张形希直接了当的问了。
“神的眼泪。”黑袍小姐眼神诡异的向上飘了一下,说:“啊,啊,神的眼泪,这我知道,不就是神的眼泪嘛!神殿的人就爱神经兮兮。神的眼泪,没啥大不了的,我进神殿的时候,就吃了一粒。效果真好,吃完那药后,我力气大了不少,眼睛视力也恢复啦,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就算药效持续时间短,两个月就得吃一次。不吃啊,就浑身难受,身上没力气,吃饭也没胃口。”
阮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效果听着真耳熟,鸦片和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黑袍小姐继续说:“千茅那家伙,啊,就是你们抓的另外一个骷髅,他啊,就是一个深井冰,整体神经兮兮的。最喜欢给人注射药剂,不过他用的那个药剂压根就不是神的眼泪,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毛才冷笑:“你还是说实话的好,识时务些。”
黑袍小姐抿嘴笑一笑,娇羞的说:“讨厌!你想吃颗神的眼泪,可以直说,不用威胁我。因为威胁也没有用,我带的药都掉了,现在可是一颗都没有了。”
张形希心知问不出什么,他也不着急,只是将黑袍小姐绑在树上。他和毛才坐在地上,烤着肉吃。
黑袍小姐嚷嚷着,见没有人理她,她嘟着嘴不开心的偏着头,看着在地上忙碌的阮碗。
小乖后腿受伤了,阮碗碾碎了草药给它涂上。
黑袍小姐眼珠子一转,喊道:“碾药的骷髅,我腿疼,你过来给我换药。”
阮碗将小乖的伤口都涂上伤药,包扎好了,方走到了黑袍小姐的面前。
黑袍小姐悄悄的说:“哎呀,你真是太可怜了。你看看,那两家伙吃着香喷喷的烤肉,你却在一旁累死累活的照顾狗。哎,一口肉沫你都吃不上,你说说你这是何苦。”
阮碗没有说话,拆开了黑袍小姐包扎着的伤口。伤口上血肉在蠕动,露出森森白骨。
这样的情况,与其说是血肉溃烂,不如说是骨头在吞噬血肉。
黑袍小姐浑然不觉,继续说着挑拨的话:“你就是傻,拼死拼活的干那么多,又如何!他们有尊重你嘛,有把你真正当伙伴吗?你还不如跟着我,我带你去平西城,吃香喝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啊,你就是高人一等的骷髅,那些贱民见了你,都得奉承你、捧着你。你想想,那才是人过的日子,怎么样!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过什么的好日子,就要什么样!”
阮碗咧开嘴笑了,写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和黑暗神殿有仇的,他们曾经的长老安,死在我手里。”
黑袍小姐愣住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血肉化骨
“你怎么还活着”,黑袍小姐惊呀的喊:“不可能啊,你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冬天,你应该撑不过冬天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阮碗写道,火焰的字在黑袍小姐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黑袍小姐愣住了,一个不吃不喝还活蹦乱跳的骷髅,已经好几次打乱了黑暗神殿的计划。可是,这是机会,黑袍小姐眼睛亮亮,狂热的注视着阮碗,如果她能将阮碗带回黑暗神殿,提供给那群疯子做研究,那么她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孙芙那贱人算得了什么!
黑袍小姐嘴角上翘,轻轻的道:“你身体的检查数据,黑暗神殿有存档。我曾经看到过,告诉你哦,我和孙芙还打过赌,堵你什么时候死。没想到啊,你竟然现在还活的很好。”黑袍小姐说这话的时候,藏在指甲中的小刀伸出来割绳子。
张形希、和毛才担心黑袍小姐使坏,早早的守在了阮碗身后的地方。
黑袍小姐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了,她就可以升任魔神。
阮碗哪里知道,黑袍小姐正打算把她称斤卖。她低头看看黑袍小姐的腿,写道:“你的腿都变成了白骨,你没觉得疼吗?”
黑袍小姐愣住了,慌忙的低头看腿,腿上的血肉都消失了,一根白惨惨的骨头露在外面。
“啊!”黑袍小姐惨叫一声,猛的挣断了绳子,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脸,脸上的血肉消失了,露出来脸颊骨;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胳膊,胳膊的血肉如同流沙中的水滴,也消失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黑袍小姐疯狂的抱着脑袋,哭喊着,哀求着:“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变成恶心的骷髅。我的美貌,我的身体,不要啊,我不要变成一堆骨头。求求你,救救我啊!”
阮碗蹲下身子,让视线和黑袍小姐的眼球齐平,写:“你变成这样,知道原因吗?”
黑袍小姐哭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完好的右眼中落下来,她的骨头灰白色,那是过度晒太阳的骷髅颜色。这样颜色的骷髅,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我一直都好好的,身体健康,力气大,跑的也快。我很注意养生的,吃喝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懂不懂。我不可能变成这样的!”黑袍小姐情绪波动的厉害,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嘶吼。
头发掉了,大把大把的头发落在了地上。
毛才冷哼一声:“黑袍,别瞎逼逼的诬赖人。你吃的那什么神的眼泪,说不定,是这个药捣鬼。黑暗神殿出品的药,怎么,你吃之前没问清楚副作用!”
“不可能.....”,黑袍小姐想起来了,和她一样时间到黑暗神殿的伙伴们,都去哪了。好长时间都没见他们了,难道都变成了骷髅。
张形希捏住了黑袍小姐的胳膊,稍微的使点力气,白骨的胳膊变成了碎末。
黑袍小姐眼神迷离,渐渐的呼吸困难,临终前,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原来我们都是实验品啊!”黑袍小姐哭了,她拽着阮碗的衣袖,说:“神的眼泪,我偷偷的藏了一瓶,在昨天落脚的地方屋后的第二颗槐树下。”
阮碗点点头。
黑袍小姐痛苦的说着:“我把药给你,你要替我报仇。”
阮碗看了眼张形希,然后点点头。
黑袍小姐开始唠叨了,从她小时候多么玉雪可爱,说到了她的出道,她的成名,回顾完她的一生后,黑袍小姐还没有死,她悲伤的哭着:“我好难受,我是不是死了。”
阮碗摇摇头。
“嗝”!黑袍小姐完好的那只右眼,泪眼朦胧,问:“那我啥时候死啊!”
阮碗想了想,写道:“太阳下山的时候。”
黑袍小姐看看太阳,正在天空正中央大放光芒,她委委屈屈的拽着阮碗的衣袖,问:“为啥我会这么难受?”
“晒的”!阮碗继续写道:“你现在一时半会是死不了,走,趁着你还能喘气,我们去去你藏着的药丸。”
黑袍小姐不乐意。
毛才拿根布条,将黑袍小姐捆的结结实实,扔在了小乖的背上,语气特诚恳的说:“黑袍,我儿子的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临死前你能坐一次,也算值了,知道嘛,要珍惜这最后的机会。”
黑袍小姐想挠死毛才。
一行人回到了昨天落脚的小村落,原先捆的结结实实埋在土里的黑袍,只剩下白骨,一颗脑袋还露在地上。在这些白骨周围,喜欢啃骨头的野狗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往往呜呜喂喂滚滚,黑狗和黑袍骷髅们吵的不可开交。
见到的黑袍同事也变成骷髅,黑袍小姐再也没有侥幸,她哭丧着脸,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黑袍骷髅,语气悲伤的说:“我这么信任孙芙,想不到她竟然哄我吃这么歹毒的药。”
黑袍骷髅们看傻子似的看着黑袍小姐,其中之一嘲讽道:“大小姐,神的眼泪有这种功效,大家都知道。药品说明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每个人吃那个药就是为了转化成骷髅,为了长生不死,能够威武霸气的活着。”
“没错,不然我为什么加入黑暗神殿。现在这世道,招帮兄弟占个山头,照样活的舒舒服服。我为啥去黑暗神殿受人使唤,受你这娘们的鸟气,就是为了神的眼泪。那个药除了黑暗神殿,其他地方都没有。”
黑袍骷髅们的露在地面的脑袋,七嘴八舌的说着。
黑袍小姐恼羞成怒,骂道:“变成骷髅就厉害了吗?一只狗都能冲着你们叫唤。”
黑袍骷髅诡异的沉默了,然后一个脑袋跳到另一个脑袋上,串成一串糖葫芦。
原来,这些骷髅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毛才惊讶的问:“你们的身体呢?”
糖葫芦幽怨的看着阮碗,说:“被地下的虫子啃了。世界变化太快,虫子也要补钙了。”
阮碗咧开嘴,大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毛才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和阮碗一对比,那就是未拆封前的包裹。
糖葫芦幽怨对阮碗说:“我知道你,你上了黑暗神殿的头号黑名单。果然啊,老人说得对,遇上你就是没好事。算了,我们也快死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神的眼泪,真的就是神的眼泪。”
糖葫芦诡异的笑了,然后笑声嘎然而止,糖葫芦化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章 曾经的事
黑袍小姐吓坏了,她抖抖索索的指着骨头碎末:“假的,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突然间,她大声的痛哭:“救救我,我不想死。”
张形希脸色严肃,语气冷静的说:“你知道的,我们救不了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为了和你同样被蒙骗的人。我们救不了你,但是可以救他们。”
也许是人之将死,黑袍小姐希望有人能记住她的好,她咽下了眼泪,说:“我带你们去拿神的眼泪。这一路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解开绳子吧,我不会逃跑的,最后的时光,我不希望是这样没有尊严的死去。”
“好”!张形希同意,阮碗抢着上前,替黑袍小姐解开了绳子。
黑袍小姐羡慕的看着张形希,说:“真好,有个人处处为你着想。我啊,以前也认识这样的人,他没什么本事,只会在片场端茶倒水打个杂,对我的演艺发展什么忙也帮不上。哪时候啊,过的是真苦,我们天天吵架。后来,孙芙来找我了,她搭上了楚家大公子楚北曲的线,事业发展的很好。她单独成立了一个公司,想签我一起干。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拒绝,我欣喜的加入了他们的圈子。”
黑袍小姐陷入了回忆中,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参加了几次聚会,一次偶尔的机会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我才知道,楚北曲倡导了一个计划,叫做神的复兴。据说他们抓捕了神,楚北曲和一帮疯子想变成神,于是找了一群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募集资金。我当时是偶尔听到的,并没有当真,如今骷髅横空出世,威莱实验室摇身一变成了黑暗神殿,我当时听到的消息,可能是真的。只是我一直在外围干活,许多情况只是道听途说,真实性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这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秘密,黑暗神殿一直标榜自己是神的使者,其实在平西城,他的老底早就被人知道了。”
张形希问:“和你一起被我们抓到的骷髅,他的情况你了解吗?”
“你说千茅啊!”黑袍小姐嘻嘻的笑了:“他是个疯子。神的眼泪这个药剂,最开始是他提出的设想,为了证明他的成功,他逼着楚北曲提供活人当实验体。我听说,千茅指名要一个医生当实验体,可是那个医生平日里都在医院呆着,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孙芙亲自出面,这才顺利将医生绑了。可惜啊,那次实验还是失败了,千茅也被火烧成重伤。”
听到这里,张形希脑中的那根线终于串起来了。
原来威莱实验室早就在做活人实验。
原来那帮混蛋早就盯上了阮碗。
原来骷髅的出现,是那帮相成神的混蛋,造的孽。
可是,张形希怎么也不理解,阮碗医术高明救人无数,从没有和楚北曲那群人有过交集,千茅为什么指名要她做实验体。
张形希脸色铁青,语气很不客气,问:“为什么,他们选那个医生做实验体。毕竟,他们可选择的人有很多,不是吗?比如说,你!”
黑袍小姐嘿嘿的笑:“疯子的想法,谁知道呢!啊,到了,在那块砖下面,我把药买在那里。”
毛才掀开砖,拿出小布包,伸出爪子掏了掏,摸出了两颗晶莹剔透的圆珠子。
很香,毛才闻到了食物诱人的香气,勾引的他口水涟涟,特想一口将圆珠子吞下去。
黑袍小姐吸吸鼻子,说:“真香啊!想起来我妈做的红烧肉,甘甜熟软,入口即化,那感觉,美味极了。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来,给我吃一颗。”
阮碗皱皱眉,香味?她没有闻到,她只闻到了呛人的臭味。阮碗拿过毛才手里的圆珠子、小布包,将圆珠子重新塞进布包里,臭味(香味)这次消散了。
毛才默默脑袋,惊奇的问:“那个圆珠子就是药,亮晶晶的像钻石。闻着真香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张形希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他问阮碗:“小师妹,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我可是什么都没闻到。”
阮碗写:“臭味,很难闻。”
黑袍小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神的眼泪,他的香气,只有骷髅能闻到。难怪,我之前从没有闻到香气,今天却觉得香甜可口。”
张形希问:“这样的圆珠子,每个黑袍身上都带着吗?”
“怎么可能”,黑袍小姐喘着气,她的身子已经全部骷髅化了,骨头很脆弱,稍微用上力气,关节就会脱落。她讥笑:“神的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我托了神殿魔神如姬的关系,才搞到这两颗。平时吃的时候,只需要将珠子放进水里,泡一泡就可以了。我以为是好东西,平日里藏的小心翼翼,没想到,它的副作用是让我变成骷髅。”
毛才哼了一声,道:“变成骷髅是副作用,哼!不对吧,黑袍小姐,直到现在你还不想承认吗!如果没有人引领,你怎么会知道,神的眼泪是好东西。另外,即然神的眼泪如此珍贵,每次服用仅仅是泡水就可。那么你一次带两颗,有这个必要吗!能告诉我,你想将这个药带给谁?你想利用我们做什么!”
黑袍小姐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骷髅大哥,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都是快死了的人,临死前想做回善事,却被怀疑别有用心。也罢,你将圆珠子给我,我吞下去自己带去地下。”
毛才哑口无言。
阮碗掏出两颗圆珠子,塞进了黑袍小姐的嘴里。
张形希眼睛瞪大了,问:“小师妹,这个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阮碗乐了,师兄的偏爱的光明正大,理由找的也很充分。当然,这个药确实有问题,阮碗写道:“这个药是从野兽血里提炼出来的。真正的,神的眼泪,不是这个东西。”
黑袍小姐愣了几秒,心中一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她惊怒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阮碗俏皮的偏着头,写道:“你告诉我的。”
“我绝不可能告诉你!”
阮碗咧嘴,写:“神的眼泪,三个小时前,你说过进神殿时吃了一粒;三个小时后,你说泡水喝。我不会说话,可是我不傻!”
张形希乐了,笑出了声音。毛才哈哈大笑,夸道:“妹子,你这判断逻辑,神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乱吃药
黑袍小姐已经喘不上来气,她将两颗圆珠子吐出来后,捂着胸口,咧着嘴说:“你真的不可思议。可是呀,真正的药藏在哪,我偏偏不告诉你。还有哦,这两颗圆珠子是要送人的,可是送给谁!我就是不说,你们猜啊!”
黑袍小姐笑着,笑着,眼睛直直的看向天空,身上的骨头裂成碎片,最后,黑袍小姐恋恋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阮碗捡起一块碎骨,捏了捏,骨头在掌心中变成了粉末。
还记得阮碗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骨骼脆弱,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她拼了好久才将身体拼接好。
而今,阮碗又见到了骨脆脆的骷髅。
她和这些骷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阮碗想不明白,于是她将疑问写了出来。
张形希轻柔的握着阮碗的手,担忧的捏了捏,问:“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现在呢?你的骨骼什么情况,还会轻轻一碰就碎吗!”
阮碗写道:“不会,我现在的骨骼很结实。”
张形希忧心的说:“回去后,请宁老先生做个全面检查。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在。”
阮碗眼弯弯,点点头。如果做检查能让你安心,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张形希和阮碗间,有股淡淡的温情在流淌。
毛才这没眼力见的,蹲在地上,捡了块碎骨头细细查看,纳闷的问:“黑袍的骨头脆是因为他们吃的药,神的眼泪。妹子,你骨头脆是因为啥?你以前也吃过这个药吗!”
阮碗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她一直是平平凡凡老百姓,哪儿见过这么不平凡的药品。
张形希却明白了,阮碗曾经被注射过神的眼泪,所以阮碗变成骷髅后,骨骼脆脆。如果张形希推想的没错,神的眼泪,虽然更新了好几代,但是副作用一直没有解决。
表面上看,神的眼泪似乎很鸡肋,骨头酥脆的骷髅毫无用处。但是,如过换个角度思考,神的眼泪能让一个活人通过毫不痛苦的方式,转化成骷髅。也许,这就是黑暗神殿不舍得放弃研制的理由。
毕竟,一旦这个缺点被改良,活着的人只需要吃颗药丸,然后就可以在睡梦中变成大力士,获得长生不老的生命。那时候,是否会有成千上万的活人,哭着喊着寻求这种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这些活在王姆山的人,坚持以血肉之躯活下去的人,该如何选择呢!他们还能坚持现在的信念嘛!
试想有一天,你只需要舍弃一身累赘的皮肉,就能获得永生,而且再也不用担心患上脑梗、心梗、心脏病、糖尿病、肾病、癌症等等一系列疾病,也不用减肥健身整容。只需要一颗神的眼泪,你就有新的人生。
特么的,这真是个残酷且有诱惑力的问题!
必须阻止黑暗神殿研制神的眼泪,这是迫在眉睫的事,保守派·张形希下定决心。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知道了神的眼泪究竟是什么成份,才知道从哪个方向进行阻止。
想到这里,张形希开口说:“我需要样本,神的眼泪一定在这附近。小师妹、毛才,你们和我一起找吧。”
一人两骷髅扒着草地,寻找药丸。毛才扯着草,问:“神的眼泪,这个药丸长什么样!”
阮碗:“......”。
张形希:“......”。
卧槽,这么重要的事,忘了问。等等,就算问了,黑袍小姐也不会说吧。
“咳,看着比较奇怪的东西,先按这个想法找找看。”张形希拿定主意,确定了大方向。
小乖的爪子在地上刨啊刨,在原本埋圆珠子的下方,挖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放了十几粒黑色的小圆球。
“汪汪”!
毛才捡起玻璃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一点气味都没有。
很香,张形希诧异的拿过玻璃瓶,闻了又闻,真的很香。
张形希问:“你们闻到什么样的气味。这东西,我闻着很香。”
“没闻到香味,准确的说,什么气味都没闻到。”毛才摊开手,掌心里的小圆球滚动了。
张形希想了想,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品尝了口感,说:“嗯,味道不错!香辣炸鸡味的。”
阮碗吓坏了,将张形希手中的玻璃瓶藏起来,写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难受的。”
黄灿灿的火光跳跃着,每一个字都是温暖的。阮碗见张形希没说话,又祭出火符写了一遍。
张形希嘴角上翘:“没事,我吃下去身上暖洋洋的,而且.....”,张形希眨眨右眼,一拳打在地上的石块上,石块应声而碎。
毛才的嘴张的大大的:“不科学啊!”
阮碗捧着张形希的手,捏了捏手上的骨头。
张形希的手没有受伤、骨头也没事,阮碗放心了,于是放开了张形希的手。
张形希反手握住阮碗的手,笑了:“我没事,神的眼泪确实神奇,没想到,这个药还在试制阶段就要这样的效果。”
张形希神情激动,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情绪激荡中,他将阮碗抱进怀里,嘴里喃喃的说着:“你还活着,还活着!”
不对劲!阮碗立掌为刀,劈在了张形希的后颈处,张形希晕过去了。
阮碗小心的将张形希放在地上,还没有缓口气,就听到了毛才嗷嚎声。
原来毛才也吞下了神的眼泪,他痛的厉害,正在满地打滚。
小乖吓坏了,汪汪汪汪乱叫。
阮碗冲着小乖招招手,将张形希安放在小乖背上,然后从地上的碎骨堆里,找到了没消化完的大圆珠子,野兽鲜血提炼的精华。
阮碗把大圆珠子塞进毛才的嘴里,毛才吞服下去后,全身的骨骼嘎嘎作响,脊椎上红光闪亮。
毛才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通红,红的如同鲜血一样。他已经没有神智,只有食欲,他恶狠狠的扑向了小乖。
小乖汪汪叫,尾巴一甩,啪的将毛才拍飞了。小乖嘴巴张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吃饱了犯困哦。
毛才不放弃不妥协,爬起来继续扑向小乖。
阮碗坐在小乖背上,愉快的看着小乖将毛才当球拍。
哼!让你们乱吃药。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巧了
张形希醒来时,星云密布,他躺在小乖背上,看到了满天星辰。
虫子在低唱,鸟儿在窝里安睡,风吹草地沙沙响,还有竹管相击的咚咚声,张希坐起来,偏头看见在小乖身侧奔跑的阮碗。
阮碗跳到小乖背上,从小乖背上解下一根竹管,递给了张形希。竹管里装着水,煮开后放凉的白开水。
张形希拔下塞子,一口气喝干了竹管中的水。
阮碗又递了一根竹管,张形希摆摆手,笑了:“我不渴了。白天发生的事我想起了,当时情绪有些不对但是我并不想说抱歉,我只想问,我抱着你,有让你困扰吗?”
阮碗摇摇头,没啥好困扰的,当时她只有担心的念头,其他的啥也没想过,当然,现在她也不困扰。她想的很明白,被药物控制,情绪激动,张形希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抱了她一下,这并不是张形希的本意。
“抱着你,是我一直想做又不敢的事情。”张形希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语气郑重且温柔:“我是个胆小鬼,如果不是借着药性,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敢有行动,只能默默喜欢你。”
啥!阮碗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毛才目瞪口呆,张形希张大队长,你和妹子同进同出同食住一个屋,这叫没有行动。你不是早划好了地盘,将妹子圈进去养了。
张形希脸有些热,现在清风徐来,夜晚寂静,花草的清香扑鼻,此刻正是说出心里话的好时机,错过了这次,他担心再也没有机会将心里话传递给阮碗。他不知道被注射神的眼泪后,他的生命还有多长,至少在死亡前,我希望将我的心意传递给你。张形希鼓足了勇气:“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真的,喜欢上你好久了。”
阮碗在神游,第一次见张形希是啥时候!好像是在临海骷髅监狱的会客室吧,那时候她是一个狼狈的骷髅,张形希是意气风发的特战队大队长。张形希会喜欢上她,阮碗觉得自己在做梦。
阮碗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她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类,遇上了张形希这样优质的,并且让她倾心不已的男士,她一定会开足马力倒追。
可是,她是骷髅啊,面相恐怖还不会说话,张形希会喜欢上这样的她,阮碗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阮碗伸手贴在张形希额头上,试探下张形希的体温。
毛才忍不住了,趴在小乖背上,哈哈大笑。
张形希脸有些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握住阮碗贴在他额头的手,再一次认真的传递自己的心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白色的外套,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我面前,笑容是那样的美好,令我魂牵梦绕。阮碗,不要怀疑我的眼光,你值得我倾慕。”
阮碗认为张形希在说梦话,她从来没有穿过白色的外套。白色外套多难洗,因此她的外套都是灰黑两色滴。
嗯,大师兄认错人了,阮碗最终这样认定。
呃,见证了张大队长告白失败,毛才表示很欢乐。
第一次告白失败,张形希情绪低落。
树林哗啦啦响,从天而降一行衣衫褴褛,手持砍刀的骷髅和难民,齐声朗诵:“此山是我家,此树是我栽,想要活命的,留下买肉钱。”
张形希脸黑了,打断表白罪无可恕。不用阮碗和毛才动手,张形希一人战山匪,拳头虎虎生威,山匪们无人能敌。
为首的难民缩在大树下,嘤嘤嘤嘤,骷髅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对付这帮人,张形希也下不去手。
张形希拍拍身上的土,站直了身体,问:“你们谁是领头,出来回答我的问题。”
缩在树下嘤嘤哭的难民举起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什么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张形希厉声问道。
“我叫胡狭山,大哥,我们都是好人啊,以前躲在山里男耕女织,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日子。自从来了个恶霸,我们的好日子都没了,他天天逼我们出来打家劫舍,活活的把我们逼成了山匪。如果,我们没有收获,那个恶霸就会欺负我的老婆孩子,把我的小可爱生吞活剥。呜呜,大哥,我们是被逼无奈啊。”胡狭山可怜兮兮的说。
难民头拿着刀,上面粘着鲜血,骷髅的牙缝中还有血丝。经历了一个残酷的冬季,食物短缺,动物凶残,这几个难民除了衣服不齐整,身上的人可是白白胖胖。
张形希冷笑,他心情不好,说话自然不会客气:“老实交代,有一句话是假话,我就将你喂小乖!”
“小乖是谁?”胡狭山弱弱的发问。
小乖张开大嘴,汪汪的两声。
好多肉,胡狭山眼馋的盯着小乖的肥屁股。
小乖脑羞成怒,一爪子将胡狭山种到了地上。
胡狭山老实了,认认真真的交代:“我们住在三座山远的山坳里,那里四季如春,物产丰富。一个月前从天上掉下来一只鸟和一个骷髅,我们的苦日子就开始。那只鸟食量大,还很凶,逼着我们天天出来找吃的。”
一只鸟和一个骷髅,一个月前,难道是老古头和阿大。阮碗眼睛亮亮,欣喜的拽了拽张形希的衣袖。
张形希也想到了,他拍拍阮碗的手,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胡狭山说:“走,到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
胡狭山苦着脸,几个难民互相搀扶着,在前面带路。
胡狭山住的地方环境很好,四面环山,水流潺潺,桃花盛开,良田沃土,确实有世外桃源的样子。可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巨鹰,横行霸道的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世外桃源的即视感转眼间变成了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喜剧感。
老古头趴在阿大背上,霸气的宣布:“把你们的肉统统交上来,阿大大爷肚子饿了。”
阿大配合着杨起一只翅膀,扑哧扑哧的扇着,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被吹走了。
在茅草屋蹲坑的男子,提着裤子喊:“哪个混蛋把我的茅厕吹走了,站出来!”
阿大继续挥舞翅膀,啪,蹲坑的男子被挂在树上了。
村民被吓着了,立刻端出来鲜肉,摆放在阿大的身前,然后,迅速躲回了屋里。
阿大这流氓做派的画风,阮碗看呆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心插柳
自古不巧难成书,山坳坳里也可遇熟人。
老古头腿断了,撑着双手在地上走,嘴叼着肉块吃的香。
阮碗见到了熟人,从小乖背上跳了下来,跑向老古头和阿大。
阿大吃午餐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它瞥见了阮碗,轻轻的挥着翅膀,试图将阮碗推到一边。
阮碗抱住了阿大完好的翅膀,心里开心的要命。张姝玫拜托的事情,这么碰巧的就达成了,真的是太开心。果然啊,运气好处处顺,心想事就成哦。
阮碗心里美哒哒。
阿大不开心,它受伤的翅膀又开始疼了。自从阿大的翅膀被特战骷髅砍伤后,一直没有恢复,而且每逢天气变化就会疼痛难受。这时候的阿大就会脾气暴躁,攻击力极强,破坏一切看不顺眼的人和物。
山坳坳的山匪被阿大打怕了,每日里好酒好肉的供养者,希望将阿大这鹰大爷伺候好了,它能开开心心的飞走。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阿大飞不起来了。于是,老古头和阿大这对难兄难弟,过上了强拿强要没脸没臊的日子。
山匪的头头胡狭山流出了两行宽泪,完了,恶霸的队伍要扩容了。
短暂的相聚会后,老古头盛情邀请张形希、阮碗、毛才还有小乖去他落脚的地方。胡狭山委委屈屈的尾随在后面。
毛才惊讶的说:“你不用跟着我们了,你自己回家去吧。”
胡狭山幽怨的小眼神扫了一眼阿大,叹口气,悲伤的说:“你们现在去的地方,那是我家。”
作为山匪的首领,打架干活冲在第一线,还要贡献地盘将恶霸伺候的舒舒服服,容易嘛!每次想到这,胡狭山无语凝噎,四十五度角仰望苍天。
毛才心里有些好笑,这胡狭山是他见过最奇葩的山匪,能屈能伸不要脸,卖的了惨装的了可怜。不过毛才见过的世面多,对这样的人他最了解,一旦让胡狭山抓住机会,他绝对会新仇旧恨一起报,然后他们这行人就会变成山匪的盘中餐。
这世道,弱肉强食。毛才冰冷的笑了,看胡狭山的眼神如同看死物。
阮碗虽然经历了很多残酷的事情,但她的本性还是天真善良的,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抢占别人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据为己有是强盗的行为。不过,如果支付代价双方你情我愿的,那就是合情合理的买卖行为。
于是,秉着这样朴素的观念,带着自家孩子闯祸了打算息事宁人的家长心态,阮碗掏出小本本,和胡狭山秘密交流了一番。
一人一骷髅进行了愉快且没有声音的谈判,然后,阮碗支付了一瓶疗伤神药为对价,换取了胡狭山房屋一年的使用权。
疗伤神药是千年银杏树的银杏果制作而成,宁爱国老先生提供的配方,袁清泉亲自动手研制而成,该药有神奇效果,能加速伤口愈合。(画外音:当然,断骨重生是不可能滴,如果可以,这个故事就是仙侠文啦。哈哈。)
胡狭山半信半疑,带着药见了他老师。胡狭山的老师吴农家是农学院教授,一生致力于研究农作物的新品种,可惜一直没有研究成功,骷髅横空出世,植物们纷纷变异后,吴农家欣喜若狂,埋头扎进了变异植物的研究中。
但是变异植物的脾气普遍不友好,吴农家辛辛苦苦培育了一株变异玉米,等到玉米成熟后,吴农家打算采摘玉米煮了吃,结果被变异玉米惨虐。变异玉米噗噗的吐出玉米粒,如同机关枪似的,打中了吴农家的肚子。吴农家五脏六腑都受了伤,病倒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年。
如今有了治伤良药,胡狭山打算给吴农家试试。胡狭山进了吴农家房门,先吃了粒治伤良药,自觉的身上暖洋洋,估摸着应该不是毒药。于是,胡狭山放心的给吴农家喂了一粒,效果很明显,吴农家疼的满地打滚嗷嗷叫。
胡狭山吓坏了,以为这药有什么问题,忙招呼兄弟抬着吴农家去找阮碗算账。
阮碗呢!此时正在给巨鹰阿大做手术。阿大受伤后,虽然吃了银杏果做的药,但是因为骨头不正,伤口愈合后反而将骨头压变了形。日复一日的行走摩擦,阿大受伤的翅膀已经肿胀发炎了。
当阮碗摸着阿大受伤的翅膀时,她隐隐觉得自己能治疗这伤。当阮碗写出要给阿大做手术时,张形希第一个表示全力支持。
老古头和毛才微弱的反对声,完全来不及说出来,张形希一锤定音,立刻动手术。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守在阮碗身边帮忙的人已经换了三拨,终于,阮碗缝合完最后一针,并在阿大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床上。
然后,阮碗将三粒疗伤良药塞进了阿大的嘴里,肌肉快速生长的疼痛折磨的阿大惨叫连连。
屋外守着的胡狭山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叫声太惨了,听着渗得慌。
吴农家扶着毛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太神奇啦,太神奇了。我的伤全好了。”
山坳坳的村民,围观吴农家走路。
一个小时后,屋里的惨叫声停下来,阿大扑腾着翅膀从屋里跑出来,展开翅膀飞到了天上。
“哇!”山坳坳的原住民都惊呆了。
神迹!
那只老鹰受得伤有多重,山匪们心理很清楚。这只老鹰虽然霸道,但也帮他们赶走了偷袭的野狼,既然这只老鹰受了重伤飞不了,养着也就养着了,反正也养不了多久。没想到,新来的这个骷髅竟然将老鹰治好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打心眼尊敬的吴农家教授,他的伤也被治好了。
哇!
山匪们眼睛亮亮,崇拜的看着阮碗。
胡狭山最夸张,他扑腾一声跪下,用游泳的姿势划到了阮碗面前,嘴里喊着:“神医,请收下我的膝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胡狭山的救命恩人,谁敢对你有半分不尊敬,就是和我胡狭山作对。以后,只要神医有吩咐,我胡狭山随叫随到。”
吴农家激动的手舞足蹈,脸色带着讨好的微笑,问:“神医,你那治伤灵药是什么成份!在哪能找到呢?”
毛才刚想阻拦阮碗,不要说出王姆山仙女团的事情。没想到,阮碗已经大大方方的祭出火符,写道:“王姆山,千年银杏果。”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你混
吴农家乐开了花,拍着大腿说:“王姆山,好地方。你们住在王姆山?”
阮碗点点头。
吴农家拍板:“我跟你们走,只要给我地种就行!”
胡狭山惊呼:“老师,您要去王姆山。您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跟你去。”
说到就开始行动,胡狭山振臂高呼一呼:“兄弟们,我要和老师去王姆山,投奔神医。有想去的,举手欢呼一声!回家收拾东西,后天我们就动身!”
“喔喔,好!”山匪们举手欢呼,然后回家收拾行了。
“......”这是一句话来不及说,就被决定形成的张形希、毛才、老古头;以及莫名其妙又招来一堆小弟的阮碗。
半响,毛才幽幽的看着阮碗:“你这是什么体质,在哪都能招小弟。”
阮碗仰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张形希,眼眶里写着:“大师兄,怎么办啊?”
张形希摸摸阮碗的脑袋,笑着安慰:“没事,陈剑锋在,安顿这些山民这事他擅长。”
阮碗心里踏实了。
真.劳模.陈剑锋正在写山林开发方案,一阵凉风吹过,陈剑锋打了个喷嚏。陈剑锋揉揉鼻子,嘀咕:“奇怪,我怎么突然全身发冷。”
......
毛才问:“张大队长,下一步你怎么打算。先说明,我目前不想回王姆山,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还没有逛够哦!”
张形希嘴角微扬:“我的想法和毛才兄弟一致,我不打算现在回王姆山。小溪、杨新歌还在平章基地,贾志学的尸骨在平章的郊外,我得带他们一起回家,不知道毛才兄弟,是否有意同行。”
毛才咧着嘴:“我啊,本来就打算去趟平章基地。我还有笔债在那里没收。”
“好,有毛才兄弟同行,这一路上就仰赖毛才兄弟了!”
“好说!好说!”毛才摆摆手。
张形希眼光看向老古头,继续说:“老古头,你孙女张姝玫还有孙女婿很担心你,你带着胡狭山这行人先回王姆山。我写一封信给你,回到王姆山后,你交给陈剑锋,他会妥善处理的。”
老古头沉默了,实际上老古头也想去平章基地,他希望找回曾丢失的两条腿,不过,老古头心理清楚,他的两条腿可能进了野兽的肚里,早就化成肥料重回了大地。
唉!明知道没希望了还心存侥幸,不是我老古头的行事风格,如果好久没见乖孙女了那孩子肯定担心死了。想到这,老古头再也没有犹豫:“行,我带胡狭山他们回王姆山。说起来,胡狭山对我是有恩情的,我老古头就算只剩下半截身子,也能平平安安将他们带回去。”
张形希毫不吝啬夸奖的词句,夸得老古头有些扛不起,这么个夸奖的法子,不会还有什么要命的活交给我吧。想到这,老古头再也坐不住,他双手撑地站起来,说:“哈哈,妹子,总教官,阿大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啥事,我出去看看。”
张形希语气温和,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好,老古头有啥需要收拾的,尽管吩咐我去做。”
“哈哈,总教官客气啦。没啥东西,我一个人收拾的了。”老古头打着哈哈,飞快的出去了。
屋里只有了张形希、毛才和阮碗。
毛才很有眼力,找了个理由出了屋,将屋里的空间留给张形希和阮碗。出了门后,毛才左看看右看看,弯着腰贴在门边偷听。
哼!看不了直播,还听不了现场啦!
屋里很静,阮碗奇怪的看着张形希,张形希脸色微红,眼神不自觉有些漂移。
阮碗琢磨啊,这是有什么事要说呢?老古头、毛才都不在屋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难道,张形希毒发了。
阮碗紧张的写道:“神的眼泪,复发了吗?哪儿疼?”
张形希哭笑不得,他将阮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双手抱住阮碗的腰,最贴在阮碗耳边,说:“我有些难受,能让我靠一会吗!”
阮碗吓着了,怎么办。上一次神的眼泪发作,张形希疼的神智全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对了!银杏果会不会有效,阮碗试图挣脱张形希的怀抱。
张形希可不知道阮碗打算去拿药,在那一刻,张形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表白还没有说完,你走了我向谁说!”
于是,张形希抱的更紧了,他鼓足勇气,正准备开口表白心意。
胡狭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了,嘴里喊着:“神医,神医,隔壁熊孩子上门讨药了。我们打不过,求支援啊!”
走进屋里,胡狭山看清屋里的场景,拍着桌子大笑:“兄弟,你咋和我小时候一样,睡觉也要抱着骷髅娃娃!”
张形希松开怀里抱着的阮碗,轻柔的说:“阮碗,你再这等等我,我去去就回。”哪个不长眼的找上门,找揍。
“呀!那可不成,隔壁的熊孩子指名找神医,你去病秧子去了没用”!胡狭山毫不犹豫否决了张形希的说法,催促着阮碗出了门。
张形希板着脸跟在阮碗后面。
门外很安静,一个彪形大汉坐在大树下的太师椅上,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势。大汉见到胡狭山身后的阮碗,站起来抱拳:“神医,我是熊虎门的现任当家,听说王姆山有奇珍异宝,我愿意带着我的兄弟,同往王姆山。但凡所得异宝,我兄弟愿意分给神医一半。”
啥意思,到她的地盘抢东西,竟然有脸说拿走一半。阮碗气鼓鼓的叉着腰,弹出火符,霸气的写道:“王姆山,我的地盘。”
大汉的气势弱了一份,讨价还价:“要不分给你们八成。这是最大的让度了,搁别人身上,我早灭了他丫的。”
阮碗继续气鼓鼓。
“你怎么这么不好说话,算了,我吃点亏都给你们。”大汉的气势继续减弱,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咋的!我们去你们王姆山,拼死拼活的干活,你们连饭都不管吗!”
“饭的事情,陈剑锋管!”阮碗坦白的写道:“你到王姆山,问他就可以了。放心,他那人责任心强,不会不管你们死活的。”
“好!”大汉哈哈大笑,愉快的决定:“我叫常云天,以后就跟着你们混。”
毛才的眼睛都直了,这招小弟还带买一赠一。
张形希只觉得,阮碗果然是吉祥物,他们正愁着怎么招兵买马,阮碗就招来了两波小弟。
陈剑锋还不知道,他未来的工作量又增加了。而两个无良的人,已经在外面玩上瘾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归途
吴农家发愁了,他辛辛苦苦种的玉米带不走。每一个试图接近玉米杆摘取玉米的人,无一例外遭受了玉米粒的攻击。
阮碗出门蹓跶时,见到了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群人。阮碗根植在骨子里的好奇心,成功的被吊了出来。她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迎面飞出了一个人。
这不是吴农家嘛!阮碗张开双臂成功的接住了,纳闷的写道:“发生了什么?”
吴农家一肚子苦水,稀里哗啦的全倒了出来,围观的群众掏出瓜子纷纷附和,慷慨激昂各处妙招,一时间,嗑瓜子的群众讨论的异常热烈,几个意见不同的还打起来了。
彪悍!阮碗都看傻了眼,嗓子里一句吐槽愣是憋回去没敢写出来,惹众怒是要不得滴。
吴农家见势不妙,拉着阮碗躲进了玉米大棚里。吴农家对他心爱的玉米,那是比亲闺女还好。最好的肥料伺候着,最合适的温度照料着,偶尔还会唱几首小曲,给玉米解解闷。就这样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玉米,等到玉米成熟后,翻脸不认养育着吴农家了。
吴农家伤心哦,但是对玉米的照料一点也不少,因此,这颗玉米长得高高大大,叶片翠绿翠绿,结的玉米颗粒饱满。
阮碗板着手指头算算,现在还没有立夏,玉米就成熟了,节气不对吧。阮碗试探着写道:“这玉米是春天成熟的?”
吴农家满腹辛酸泪,幽幽的叹口气,眼神委屈的看着阮碗:“哪啊!两年前成熟的,只是到现在也没能将玉米掰下来。”
阮碗不敢相信。
吴农家指着玉米说:“不信,你去试试。”
阮碗去掰玉米了,掰下了一个,掰下来第二个......。
吴农家纳闷了,他也走上去准备掰玉米,然后,玉米粒噗噗噗噗的扫射过来,吴农家抱头乱窜。
阮碗扭头写:“玉米是都掰下来吗?”
吴农家躲在大棚的角落,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阮碗加快手里的工作,将玉米都掰了下来。然后,秉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阮碗将整株玉米挖了出来。
吴农家大喜,赶紧找来大号的瓷盆,把玉米种在瓷盆里。
当天,阮碗成功掰下玉米的消息,传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离开前的那顿大锅饭,胡狭山特意给阮碗准备了一个煮熟的大玉米。
半个胳膊长的大玉米,全进了阿大的肚子里。
吃完饭,所有人就启程出发了。
回王姆山的队伍,分成了两队。一队是老古头领着,胡狭山和常云天带着各自的兄弟跟随老古头去王姆山。另外一队,是张形希、阮碗、毛才还有小乖,将先绕道去平章,然后再回王姆山。
两队人马在岔路口分离,阿大展翅高飞,响亮的啸声震慑山林。胡狭山背着老古头,情真意切的向阮碗告别;吴农家千叮咛万嘱咐,玉米结穗的时候一定要赶回王姆山,因为玉米成熟了,还需要阮碗掰玉米嘀。
阮碗咧着嘴点头答应,挥手和老古头、胡狭山、常云天、吴农家告别。
两队人分开后,张形希、毛才、阮碗、小乖继续往北走,这一路上,阮碗亲眼见到了无数的惨状。
去年冬天很冷,疯狂的野兽袭击了人类的居所。阮碗听说了这事,但仅仅只是听说。人类在很长时间,一直凌驾在其他生灵之上,依靠着强大的科技力量,稳稳的霸占着食物链的最顶端位置。因此,阮碗从不认为,当人类和动物争夺地盘的时间,人类会落败。
但现实狠狠的展现了残酷的另一面,曾经人声鼎沸的地方,如今已经是荒芜一片,除了肆意生长的杂草,阮碗没有遇到一个活人。
夜幕降临,张形希、毛才、阮碗围着火堆坐着,头顶是片残瓦,身后是倒塌的一面墙。这是这个镇上保存最完好的房子了。
曾经的高楼大厦坍塌成废墟,玻璃的碎片被掩盖在草丛里,偶尔有两三只虫子躺在碎玻璃下躲避风雨。
呜呜的风声从残破的缺口吹进来,火堆上的火焰左摇右摆。
毛才盯着火焰,开口道:“我们已经走了两天,活人一个没遇到,骨族也一个没见。这事情不对劲。”
张形希揉揉脑袋,他的脑袋有些晕,心脏在突突乱跳。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病了,他咽了口水,脸色苍白的说:“今天晚上小心些。你们先休息,晚上我守夜。”
阮碗那个气哦,张形希脸色惨白额头冒虚汗,傻子才看不出来他身体不对劲。他竟然还逞强,晚上还主动值夜。
哼!阮碗不想写字,直接动手,双手按在张形希肩上,将张形希按到在地上的垫子上。
张形希躺在垫子上,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他艰难的往上扯着嘴唇,苦笑着说:“能把我敲昏吗?我身上疼的厉害!”
阮碗皱着眉。
毛才自告奋勇,积极动手将张形希敲晕了。
阮碗瞪了毛才一眼,盘腿坐在张形希身边守着。
毛才嘿嘿笑,压低声音说:“妹子,心疼啦!放心,张大队长死不了。你想想啊,那些吃了神的眼泪这药的,都成功变成骷髅啦,啊,对了,仙女团那边的说法是骨族啦!张大队长也不会例外的,等到他变成骨族,和我们一样啦。你就可以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阮碗祭出火符,写道:“神的眼泪有后遗症,而且是不可逆转的。那些吃了神的眼泪的黑袍,即使变成骨族,也活不了几天。我不想大师兄变成那样。”
毛才揉揉鼻子,陪着笑:“嘿,张大队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陪你打上黑暗神殿,逼着他们把解药拿出来。”
阮碗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啊,她心想:“等回到王姆山,将团长的职务扔给陈剑锋后,我就去黑暗神殿闯闯。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将解药找到。”
拿定了主意,阮碗眼睛亮亮的看着毛才,毛才被看的毛才,暗自琢磨:“咋啦,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卧槽,妹子不会真想打上黑暗神殿吧。”毛才欲哭无泪,他刚才是说着玩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沙沙沙,有什么在地上成群结队的趴下,声音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想不开的鱼
沙沙沙!
成群结队的鱼爬进了屋里,鱼的品种,好像是鲫鱼。阮碗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四个字:鲫鱼过江,想到这,阮碗乐的不行不行的。
把自己逗乐的阮碗,见到鲫鱼岸上爬的惊诧感没有了,反而有心情细细观察这些鱼。原来鲫鱼的腹部处长了两个小短腿,它们爬的很缓慢,一条挨着一条鱼,密密麻麻的爬进来。鲫鱼爬的慢是慢了点,但攻击的时候快如闪电。
阮碗拿了块木板当球拍,一条一条的将鲫鱼拍回地上。之前听说海里的鱼长了脚,没想到淡水鱼也长脚了。奇怪,这鱼长了脚,智商并不没有增多啊。明明是死路,依然是前仆后继的爬进屋里来,究竟图个啥。
毛才嘴里塞满了鱼,口齿不清的说:“这鱼太傻,妹子,下手再快点,多打几条鱼,明后天的伙食就齐活啦!”
鲫鱼数量虽然多,但是个头小攻击力并不强,除了弹跳力强些速度快了点,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攻击方式。在阮碗和毛才眼里,这群鲫鱼就是来送菜的。鲫鱼好啊,油炸骚扰干煸,口味俱佳,实在吃不下了,碾碎了做鱼饼也是好吃的。
想起来美味,毛才的口水吸溜吸溜。
阮碗的拍子挥着很溜,她守在张形希身边,拍子挥的是密不透风。渐渐地,阮碗发现情况不对。
每一条鲫鱼都是冲着张形希的方向来的,怎么可能!
毛才悠悠哉的捡着地上的鲫鱼,挑肥拣瘦的选了一条塞进嘴里,细细品尝露出满意的表情,嘴里还不忘记给阮碗鼓劲:“加油!快,快,那条最肥的冲着你去啦。快,拍死它。”
阮碗错着牙,掏出一打火符,轰的一声,阮碗周围十步范围内的鲫鱼全熟了。
趁着这个时间,阮碗抱着张形希,跳到了小乖身上。
很快,密密麻麻的鲫鱼调转了方向,向小乖爬过来了。
毛才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这群鲫鱼犹如飞蛾扑火,莫非张形希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也不一定,如果说特殊,阮碗才是他们中间最特殊的。
想到这,毛才说:“妹子,这些鱼儿有没有可能冲着你来的!”
阮碗也想不通,她拍死一条拇指大小的鲫鱼,写道:“我跳下去,看看鱼儿跟不跟我走!”
毛才表示同意。
阮碗跳了下去,鲫鱼飞快的腾出位置,然后保持着追击张形希的队形,绕着阮碗走。毛才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阮碗身侧的空地,忍不住呀了一声:“妹子,你对鲫鱼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难道你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水产界。”
鲫鱼已经攀上了小乖的腿,咬住了小乖腿上的肉,小乖汪汪的惨了两声,跳起来开始乱爬。鲫鱼从地上跳起来,用小小的身体撞向毛才和小乖,有的鲫鱼已经咬住了张形希的胳膊,张形希痛苦的呻吟,抓住了胳膊上的鲫鱼拔下来,献血飞溅出来,滴落在小乖的背上、毛才的脸上、还有黑乎乎的地上。
鲫鱼疯狂了。它们如同喝醉酒、吃了亢奋药一般,不顾一切的拼命跳起来,如同子弹一般射向小乖、和小乖背上的毛才、张形希。
毛才想揍死自己,你咋蠢成这样!奇思妙想啥时候证实不好,偏偏选了这么个要命的时刻,毛才再也忍不住,趴在小乖背上大喊:“妹子,救命啊!”
阮碗很着急,她从小乖背上跳下去,仅仅过了三秒,然后她就再也没机会跳上小乖的背上了。
天上地上哪哪都是鲫鱼,小乖撒开四条腿乱窜逃命,上上下下没个准,阮碗在小乖身后拼命追,跑的气喘吁吁可是怎么也追不上。阮碗急的直跳脚,掏出一把火符在夜空中写了几个大字:“毛才,你丫的照顾好师兄!”
毛才被颠的厉害,他死死的抱着张形希,两条腿缠在小乖的肚子上,张嘴大喊:“妹子,快来啊!前面有好多野兽出没,我快扛不住,要从小乖背上掉下去啦!”
阮碗拼命的追。
“啊!快撞上啦,儿砸,儿砸,前面是棵大树,快躲开!”毛才惨叫。
小乖嗷嗷的叫唤着,冲着大树飞奔过去。
“啊,啊,啊!”毛才狂喊。
“呕,呕,呕!”张形希被颠的吐了出来,浑身发冷,脸色发青!不用怀疑,张形希在神的眼泪折磨下,在夜晚凉飕飕的冷风中,发烧了!
吭哧吭哧吭哧,阮碗踩在鲫鱼、老鼠、虫子的身上,还有野猪、长颈鹿的脖子上,紧紧的跟在小乖身上,近了,近了。好,加油,阮碗踩在长颈鹿的脑袋上,眼看着就要够上小乖的尾巴。
小乖蹭蹭蹭迈开四条腿,从大树的根部跑到了大树的顶端,然后两只后退用劲等,身体向后90度旋转,好!完美的后空翻。
小乖四只脚朝天,头朝下,从阮碗的头顶翻过去了。
今夜月朗星稀,风儿寒凉。
毛才仅仅欣赏了一眼头顶的大月亮,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救命啊”,毛才抱着张形希在半空中大喊。
阮碗双脚用力蹬,长颈鹿吃痛用力一甩脑袋。于是,阮碗成功借力,从毛才手中接过了张形希。
毛才愣住了,他的身体由于运动的惯性砸中了长颈鹿,长颈鹿撩起大长腿,送了毛才一个大蹄子,将毛才踩进了泥土里。
阮碗呢,她抱着张形希空中360度加上90度旋转,顺利且安全的落在了地上。夜风微凉,阮碗的骨头也很凉。张形希烧的糊糊涂涂,抱着阮碗凉凉的骨头,蹭了蹭很舒适,抱得就更紧了些。
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它跳到地上,将泥土里的毛才叼出来,重新选了棵大树趴在树梢上,对着月亮呜呜的叫唤两声,然后它睡着了。
毛才喘口气,双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喊道:“妹子,你师兄我平安送到你手上了。加油啊,我相信你保得住你师兄的。看好你哦,我给你加油鼓劲,哦哦哦!”
阮碗想揍死那丫的。
今天晚上的动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和装了导航仪一样,方向感极强。无论阮碗选择什么路走,这群动物总能寻到阮碗的行踪,跟在阮碗身后爬啊爬、跑啊跑。
一张张火符、风符扔了出去,即使阮碗身边的动物死了一茬又一茬,无数的小动物会踏在动物前辈的身躯上,继续跟着阮碗身后爬。
阮碗欲哭无泪,她脑中的导航消失了,她这样的路痴大晚上在深林里跑步,这是什么样的体验。
坐在树上的毛才看的清清楚楚,他拍着手恍然大悟:“原来可以带着动物们兜圈子,让它们自乱阵脚,此法果然高明。高,实在是高。”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分析
天亮了,张形希右手按着额头,痛苦的睁开眼睛。他此时此刻正躺在一棵树的枝桠上,绿绿的叶子低垂至他额头,一只调皮对小鸟停在他头上的枝叶上,啾啾的叫着。
小乖守在他身边,愉快的晃动着尾巴,大大的嘴巴一开一合,牙齿缝里能看到鲜红的肉丝。小乖的口水混着血水滴滴嗒嗒的,落在了地上。
太阳穿过树叶,明晃晃的,晃着张形希的眼,他重新闭上了眼睛,积聚着再一次睁开眼睛的力量。
张形希的烧还没有退,脑袋还有些昏沉,不过身上已经不疼了。他知道,他又一次熬过了神的眼泪发作。说来奇怪,这次发作的疼痛感比第一次减轻了很多。
一块冰凉的东西挨着了张形希的额头,张形希睁开眼。
阮碗将一块浸透了凉水的棉布,盖在了张形希的额头上。
张形希握住阮碗的手,嘴角上扬,温和的说:“阮碗,告诉我,我昨天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吗?”
阮碗将一个水囊送到张形希嘴边,顺手拿着已经变热的棉布,重新投到凉水里。
毛才从上方探出了头,笑嘻嘻的说:“张大队长,妹子还要照顾你,写字不方便。昨天晚上的事问我就行。”毛才霹雳吧啦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张大队长,昨晚你毒发的样子,唉呀妈呀,吓死个人。我毛才不计前嫌,抱着你东躲西藏,哪成想,地上爬的鲫鱼,狗啊,猪啊,长颈鹿啊,都跟疯了一样,死死的盯在我们身后追。如果不是我跑的快,我们早就被分食了。唉!”
张形希听着听着,自动将毛才替换成阮碗,紧紧的握着阮碗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阮碗试图将手抽出去,没抽动。
“谢谢毛才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到兄弟我的,尽管开口。”张形希抬头看着毛才,对视着毛才的眼前说。
“哈,哈”,毛才喜滋滋的咧开嘴:“张大队长,冲着你这句话,刀山火海我也乐意闯。啊,对了,昨晚那些动物散开的时候,你身上抽搐的症状消失了。”
张形希沉思了半响,说:“我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屡屡。首先,神的眼泪发作前,行走时鲫鱼并没有出现,对吗?”
阮碗点点头,顺手将放凉的棉布,贴在了张形希额头上。
“鲫鱼出现后,它们的袭击目标是我,对吗?”张形希问。
“没错,没错。说到这事,我和妹子还特意确认过。妹子守着你时,鲫鱼们只攻击妹子,等到你趴在小乖背上时,鲫鱼们就开始追杀小乖。”
“鲫鱼追赶的过程中,有发生特殊的事情吗?”
“嗯”,毛才回想:“你被鱼咬伤了,血滴到地上时,那些动物更疯狂了。这事妹子最清楚,她在动物堆里,拿出纸符大杀四方。”
阮碗再次点点头,当张形希的血滴到地上时,那些动物确实表现的更为疯狂。
张形希眼神坚毅,说:“如果真是如此,我怀疑神的眼泪,对动物有吸引力。但是,有两件事情我想不通,第一,阮碗随身携带着神的眼泪原药,但,没有任何动物显露出喜爱的迹象;第二,如你们所言,动物只在我发病的时候出现,而且对我的血痴迷。那么,现在呢?”
张形希说着,从腰间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鲜血落在了地上。
一只小兔子经过,嫌弃的蹬了蹬腿。一只匕首从头而降,将小兔子钉到了地上。
神技!阮碗看看地上的小兔子,看看张形希空空的掌心,崇拜的望着张形希。这手太漂亮了,厉害。
张形希眼睛亮亮,揉揉阮碗的脑袋,说:“雕虫小技,不过是玩匕首多了,熟练而已。”
毛才爬到树下,拔下匕首,捡起小兔子,直接用匕首剥皮,然后架起火堆做烤兔子。
阮碗背着张形希,从树上跳到了下来。
张形希仔细察看了血迹,说:“如此看来,只有犯病的时候,我的血对动物才有吸引力。这可有意思了,阮碗、毛才,你们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毛才翻动着兔子,说:“你变成唐僧肉了,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就可取得真经。”
阮碗咧开嘴,写道:“大师兄你的血放在陷阱里,能引诱上一大波动物跳进去。锋子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了。”
啧!张形希哭笑不得:“你们别忘了,我们在去平章的路上,这一路上,山林颇多野兽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我病发的频繁,你们想想,我们会陷入野兽的追杀中。你们还记得被野兽围攻的村落嘛,那里的惨状将是我们未来的写照。”
毛才切下兔子腿,递给张形希:“别着急,爷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时候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过是区区的野兽,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我琢磨着,如果我们陷入野兽的包围,每晚都要和野兽战斗,这是多么消耗精力耽误时间的事情,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平章,解救受苦受难的张默溪、杨新歌。唉,妹子,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阮碗上上下下打量了毛才一番,写道:“动物们考什么辨别?”
“气味!”毛才肯定的答复。
那么,阮碗和张形希对视一眼。张形希心领神会,笑眯眯的问:“毛才兄弟,你的防晒服还有吗?”
毛才哈哈大笑:“这法子好,来,我这有好几种款式,我替你挑一件穿上。啊,对了,这件虎皮的防晒服,威武霸气,张大队长,你就穿这件。”
张形希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深吸一口气,将萌哒哒版本的虎皮防晒服穿在身上。
这件防晒服最大限度保留了老虎的特色,比如说耳朵和尾巴。
小乖对张形希身后的尾巴很感兴趣,用爪子拨弄着,欣喜的跟在张形希后面跑。
阮碗乐滋滋的看着张形希,这衣服太可爱啦!眼馋的阮碗,盯着张形希头上的两个耳朵,手痒痒。
张形希叹口气,低下脑袋,说:“阮碗,想摸就摸吧!”
阮碗乐的蹦哒到张形希怀里,伸手揉捏两个老虎耳朵。
张形希笑着抱住阮碗。
你的欣喜,就是我的快乐源泉。只怕时间不够,来不及陪你走过千山万水。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途中趣事
这个世界不缺乏奇思妙想,同时我们的世界也因此而改变。
张形希躺在小乖的背上,嘴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谁能想到,当他穿上虎皮制的防嗮衣后,对他的血液垂涎三尺的动物们,既然选择了无视他。气味混淆,张形希想到了这个词语,想不到虎皮还有这样的功能,恩,是不是动物皮毛都有这功能啊。
曾经的珍贵保护动物毛皮穿在身上,一件虎皮衣意味着活着的老虎又少了一头,张形希这心脏哦,愧疚惭愧以及不安生。张形希弱弱的举手问:“可不可以换个皮毛大衣,这虎皮穿在身上,心里不安生。”
阮碗很理解张形希的想法,她第一次见到虎皮时心里也不踏实,这可是曾经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哦,据说虎皮和虎骨的贸易是虎类面临灭绝的重要因素之一。想起在电视上和动物园里看到的老虎,阮碗同情心悄悄的占了上风,她写道:“毛才,你那还有其他材质的防晒衣吗?”
毛才看不过眼,哼了一声,说:“矫情,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还有心思操心动物保护的问题。别忘了,是谁追的你们疲于奔命。怎么着,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有心思假慈悲啦!妹子,你别忘了,昨天晚上杀死动物最多可是你。”
张形希很惆怅:“毛才兄弟,你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我们人之所以为人,不正是因为我们比畜生多了份慈悲心。佛家曾云: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我没有菩萨对世人皆慈悲的心思,只希望对自己慈悲一些。兄弟,我穿着虎皮衣心里难受啊,一头珍贵的保护动物穿在身上,哎呦妈呀,我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
毛才乐了:“什么毛病,兔子皮穿在身上就没事,老虎皮就不行。佛家曾云众生平等,张大队长,你这是差别对待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张大队长,你不是道家弟子吗!怎么说起佛家用语,你道家老祖宗晚上会找你谈心。”
“欢迎啊。老祖宗见了徒孙,怎么着也得给些见面礼吧。哈哈,毛才兄弟,你那有别的材质的防晒衣吗?”
“没有,出门在外。我带那么多件沉重的防晒衣,会累着了我的小乖儿子。”毛才心疼的拍拍小乖脑袋,一副有儿万事足的傻爸爸表情。
老虎捕猎的时候是悄无声音,但是求偶时却会打情骂俏,近身挑逗。在丛林里一只孤独的老虎,闻到了诱人的雌性老虎散发的香气。激动啊,终于来了只母老虎,虎爷我在林子了单身整整五年啦。激动啊,忍不住就吼出了来,一声呼啸震山林,媳妇我来啦。
小乖吓得屁滚尿流,啥也顾不上跳上了树梢四窜着逃命。它背上的张形希、毛才还有阮碗都被掀翻掉在地上,毛才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小乖大喊:“儿子,跑什么跑,不就是一身呼啸,至于吓成这样嘛!老虎在哪儿还不知道了。”
阮碗拽拽毛才的衣服,指了指毛才身后。
毛才回身一看,嘛呀咪的,一只打老虎出现在它身后。那只老虎足足两米高,体型庞大,威风霸气。毛才被唬的腿脚发颤,哆嗦的问:“妹子,我是不是眼瞎了,大白天居然见老虎。”
张形希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张形希斗虎,如今心上人在眼前,正是秀一把的时候。
阮碗哪里顾得上回答,扛起毛才和张形希,撒开退就跑。张形希幽幽的叹口气,对阮碗左肩的毛才说:“毛才兄弟,你可知这老虎是不是东北虎?”
毛才上下牙齿打架,声音抖抖的说:“管它啥品种,是老虎就很可怕。张大队长,这老虎不会是替同伴报仇的吧。唉,等等,妹子,你先别跑,这老虎的动作有些不对!”
阮碗跳到了一棵树上,和小乖排排坐。
毛才对着树下的老虎点评:“张大队长,你看看老虎那跳下跳下的动作,像不像动物在求偶。”
张形希脸上挂着黑线,他想着了曾经看到的动物纪录片,那里面老虎求偶的动作,可不是和地下的老虎一模一样。
毛才这口无遮拦,喜欢挑人短处说话的家伙,说出来自己的判断:“张大队长,原来你在这公老虎眼里,是个美哒哒的母老虎,哈哈哈。”
阮碗憋着笑,把脑袋埋进小乖的皮毛里,身子笑的发颤。
张形希嘴角直抽抽,当机立断脱下虎皮防晒衣,扔给了地上的老虎。
毛才大喊:“不要啊,这件衣服很贵的,我用了一百发子弹才换到的。”
老虎见媳妇儿从天而降,却只剩下一张皮,愤怒之情油然而生,发誓要为没过门的媳妇儿报仇雪恨,把树上那几个家伙咬得粉身碎骨。
虎爪用劲,大树被利刃斩断。
小乖背着张形希、毛才、阮碗开始逃命,老虎在身后追,老虎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追上小乖。
毛才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大声对身后的老虎喊:“虎兄弟,你的虎妹妹在这里,等你追到了,你就可以娶进门。”
张形希懒得搭理毛才,他的眼神锐利,紧紧的盯着老虎,瞅准机会。张形希双手撑在毛才肩膀上,身体在空中旋转稳稳的落在虎背上。
老虎头上敢动土,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老虎急速的上蹿下跳,好几次张形希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张形希舍不得动手杀了这只老虎。阮碗知道,这样可不是办法,如今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美人计,虎皮已经扔了,美人计作废;另一个是口腹之欲,准备个皮薄肉多的野猪投喂老虎。
很快,野猪肉来了。鲜美多汁的野猪肉摆放着老虎眼前,老虎垂涎三尺,忍不住低头吃了半扇猪肉。
趁着这机会,阮碗背着张形希,跑的远远的。
老虎吃饱了,四处打量一番,就开始琢磨了:“唉,我刚才来着是干什么的,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哦。恩,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现在天野黑了,赶紧洗洗睡觉去吧。”
人身际遇很奇妙,也许有一天会遇到你心中的母老虎,可惜的是,当你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老虎睡着了,在梦中它娶到了媳妇,可是当它睁开眼,一切还是照旧,整座森林里只有它一只孤零零的老虎。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进门一道坎
只要有你在一起,沟沟坎坎都是欢乐。
张形希自从知道自己被注射了神的眼泪,活着的日子步入倒计时之后,他放飞了自己的真性情。千方百计笑料百出,只为了在阮碗心中留下欢快的回忆。
确实,每日里听着张形希和毛才插科打诨,见到了爱笑爱闹爱耍宝的张形希,即使这一路危机重重,但是阮碗非常开心,她曾梦想着和张形希一起看遍千山万水,可她是骷髅,她和张形希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如今,能够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阮碗已经非常知足。
阮碗想:这段时光将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我永远也忘不了,将永久珍藏。当然,如果这段路能够走的再长一些,就好了。
可惜哦路再长,也有走到最后的时候,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阮碗一行人走到了平章基地门口。
平章基地依旧是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商队在基地大门口穿梭。
门口的守卫端着枪、手持砍刀,逐个盘查来往的商队。偶尔有证件资料办的不全的商队,被守卫推搡着进了旁边的小屋,然后.....再也没出来。
毛才拿着望远镜(抢的),死死的盯着平章门口守卫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发起牢骚:“平章发什么疯,守卫这么森严,王国富的祖坟被刨啦!”
张形希举着望远镜(也是抢的),视线从平章门口看到了平章的墙头:“急什么!白天我们很难混进平章,等晚上吧?”
“然后,被瓮中捉鳖堵个正着。”毛才哼了一声:“以我个人之间,不如大摇大摆的走正门。张大队长,你太醒目,呆着城门口放风。我和妹子混进城,然后悄悄的摸进王国富老巢,绑架了江默溪偷运出城,哎呀!真是太完美了,我真是天才。”
毛才放下望远镜,叉腰狂笑,牛逼说得就是我。
张形希否决:“毛才,就你那身手,你家狗儿子都比你强。装逼死得快,知道不!听我的,晚上我们偷偷翻过城墙,然后摸进王国富府邸,我劝说小溪和我们走。趁着夜黑,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离开了平章,这才是上上之策。”
毛才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张形希和毛才意见不合,一人一骷髅扭头问阮碗:“阮碗(妹子),谁的法子好。”
阮碗摆摆手,后退几步,脚绊在身后的身后的石头上,身子往后仰。
张形希快跑几步,伸手试图接住阮碗。
时间,阮碗单手撑地,身形漂亮的侧翻,完美的落在了地上。
张形希的手尴尬在半空中停住一秒,然后顺势蹲下来,捏住地上的石头往上拔:“哈,哈,这石头摆这里,太碍事了。我把这石头换个地方。”
石头看着小,但是张形希竟然没有捡起来。
张形希眯着眼睛围着石头转了一圈,昔日精明干练帅气微风的张大队长,回归了。张形希哼了一声,掏出手枪指着地上说:“我数三声,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一、二、三。”
毛才诧异的看着地上的石头,他仅仅反应了三秒钟,然后身形后退,站在了离张形希十步远的地方。随后,毛才冲着阮碗招手:“妹子,躲这里来,那里有危险。哎呀,不是我笑话你,你这运气真是绝了,摔跤都有新发现。”
阮碗:“......”,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咋啥都听不懂。
阮碗还在懵逼,此时,一个人影从地下窜出来,匕首架在了毛才脖子上。这个灰头土脸的人,喊道:“放下枪,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你同伴的性命不保!”
“哦”,张形希挑眉笑了,毫不犹豫向地上开了一枪,地下传来一声痛呼。
张形希冷笑:“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于是,阮碗惊讶的看到,从地下出来了十个人。原来那块不好活动的石头,正好是通往地下的入口。
“乖”!张形希笑眯眯的夸奖道:“对了,你们最好是把身上的武器卸下来,我的脾气不太好,枪不小心走火了,你们可别怨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砰”!张形希开抢啦,打中了一个握着手枪拉开保险栓的人。
“我劝你们识相点,比玩枪,爷是你们祖宗!”张形希眼神微眯,冷冷的嘲讽道:“卸下武器,抱着头蹲下,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从地下出来的几个人,乖乖的卸下身上的武器,老老实实的蹲下,包括用匕首指着毛才脖子的那个人。
毛才笑嘻嘻的蹲下,问:“兄弟,你咋这么听话,让你蹲下你就蹲下。你手上有我这个人质,不抓住机会狠狠的威胁,却是莫名其妙的放弃,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蹲在地上的人幽怨的斜了毛才一眼:“你当我傻,我的匕首指着你的脖子,你的匕首指着我肚子。”
毛才恍然大悟,从衣服里掏出个大萝卜,说:“你说的匕首,不会是这个玩意吧。最近便秘上火,吃白萝卜通肠胃。”
地上蹲着的人,眼神更幽怨了:“你忽悠谁,骷髅还会便秘上火,胡说八道消遣我开心,是不是!”
毛才语重心长的说:“兄弟,听说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这句话吗?”
“听过。”
“兄弟,你不是骷髅,也从来没有体验过骷髅的日子,你咋知道我不会便秘上火吃不下饭睡不香呢!”毛才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拉开了知心哥哥的架势。
地下蹲郁闷了,他这是招谁惹谁啦,摊上这么个脑残疾。地下蹲不想和毛才说话,他举手询问张形希:“大哥,我啥都知道,我们俩好好聊聊,你让这脑残骷髅离我远点,行不!”
张形希微微一笑,语气平淡温和:“你口中的脑残是我生死之交,他叫毛才,不叫脑残。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他说,他呀,一点都不脑残,为人那是精明能干。你放心,你说的话毛才都能理解,不过你一直说他脑残,他会不高兴的。”
毛才现在就很不高兴,张形希你啥意思,一口一个脑残啊,当我不知道你心中那些小九九。
现在是非常时刻,毛才不可能和张形希内讧,于是,满腹怨气没出发的毛才,狠狠的敲了地下蹲的脑袋,喊着:“你脑残,你才脑残,你全家都脑残。”
第二百章 何不入虎穴
地下蹲生气了,他蹲在地上指着毛才吼:“你骂我脑残就算了,竟然骂我全家。我告诉你,你这话等同于挖了我家祖坟,此仇不报我枉为儿孙。”
阮碗很好奇,地下蹲已经成了我方的俘虏,丧失了基本的人生自由,这仇他想怎么报了。
毛才得意的杨着下巴,冲着阮碗比了个“一切有我”的手势,然后用脚踢踢地下蹲,问:“脑残,你能怎样报这仇呢?你说说我听听,说的不好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你脑残,你才脑残!爷有名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熊名大阁。爷告诉你们,我们的救援队伍马上回来,到时间你跪在地上求爷,爷也不会心软。”地下蹲怒火冲上头,口无遮拦就把援兵的事情吐了出来。
其他蹲在地上的人,超级想捂住熊大阁那张破嘴,可是在张形希的淫威下,其他的人只敢以愤怒的目光瞪着熊大阁。
偏偏熊大阁没有接受到小伙伴的真实意思,他窃以为小伙伴在仰慕他的微风霸气,于是,熊大阁得意洋洋,斜睨着毛才:“怎样,怕了吧。”
毛才拍拍熊大阁的脑袋,说:“你这脑袋重度残疾,没治了。说说吧,你们发出的信号说了啥,还有赶回来的队伍领头的是谁?”
熊大阁偏头不理毛才,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还有他们的计划。
张形希和毛才对视一眼,迅速拟定了应对方案,阮碗傻呆呆的交出来神的眼泪小药丸,愣是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张形希眨眨眼,笑着张口:“既然有人来请,何不入虎穴探个究竟。”
......
吴副官带着全副武装的大队人马、以及黑暗神殿的精锐骷髅,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平章门外的小山坡。
设在小山坡的据点被端了,据最后传来的信息,张形希出现在小山坡上。和张形希同时出现的,有两个骷髅和一只狗。
“据可靠的数据分析,男性骷髅和狗有90%的可能是毛才和他的爱犬,另外的女性骷髅,有100%可能是仙女团现任团长妹子。”秘书甲珍重的向吴副官汇报情报部门分析的结果。
“说说他们的具体资料。”吴副官从望远镜里看着远方的山坡,耳里听着秘书甲的汇报,张嘴问道。
“毛才,男,现年三十五岁,于五年前转生为骷髅。生前是职业杀手,绰号猎人。枪法神准,但凡接下的案子从没有失手。妹子,女,年龄职业生平均不详,此人仿佛横空出世,据情报处分析,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原因,一、妹子生前是极其重要人物,其生平资料履历等信息高度机密;二、妹子生前是普通人,因为太过于普通,所以任何机构都不愿意浪费硬盘空间留存她的信息。我们分析,妹子属于第二种情况。”
“哦,为什么?”吴副官八卦了。
“她好管闲事,如果她生前是重要人物,早就被黑暗神殿干掉了,哪能活到现在。”
真有道理,吴副官无比赞同,话锋一转,说:“即使她生前是普通人,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为仙女团团长,黑暗神殿的心腹大患。如此这般的麻烦人物,出现在我们的地盘上,不是什么好事哦!”
秘书甲悄悄的问:“副官,那我们怎么办。”
吴副官语气沉重:“按黑暗神殿的意思办吧。”
说到这,吴副官很难过,他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自幼立志为万民请命开往圣之光辉伟绩,如今成了黑暗神殿种种恶性的帮凶,嗯,也许帮凶都算不上,只是打杂跑腿充人数的路人庚。
“想那么多做什么”,吴副官安慰自己:“如今这世道,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至于别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吴副官这行人,感到城外小山坡的速度很快。其实,并不是吴副官想这么快,黑暗神殿的红袍岩茶催的急。
岩茶酷爱喝茶,尤其喜爱岩茶,自从加入黑暗神殿升职为红袍后,他就给自己改名叫岩茶。岩茶此人,有几分风雅,但本性与古辛一样残忍无情,而且脾气急躁,以至于仅有的几分风雅也是三板斧功夫,座右铭是“我可负天下人,但天下人不可负我”。
岩茶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小山坡,他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奋勇杀敌力擒匪寇的觉悟,可登上小山坡后,岩茶看到了其乐融融围着火堆吃烧烤农家乐的场景。
脑海中尸横遍野的景象呢?这浓浓的野外炊游风格是闹哪样,摔!岩茶怒,将昨夜辛苦苦谋划的、因为非法人士残杀我方战士、所以抓捕非法人士、但是为了人类发展、将非法人士作为实验体的完美计划还给我。
吴副官咳嗽一声,打断了短暂的沉寂。
熊大阁欣喜的站起来,冲着吴副官招手:“吴大哥,你亲自带人来救我们吗?我真是没想到,原来吴大哥你这么重视我。”
吴副官表示打击人话一定要直白:“大熊,你误会了,你的份量还不值得我亲自出马。我此次来,是请仙女团团长妹子、以及总教官张形希,还有仙女团荣誉客卿毛才先生及您爱犬,前往平章做客。”
张形希扔掉手里的烤鸡腿:“吴副官消息果然灵通,我等今日凌晨刚刚来到平章城外,离贵地城门还有三公里的距离,吴副官就知道了我等的行踪,平章的情报工作了不起。吴副官功不可没啊!”
吴副官打着官腔:“张教官过奖了,能为平章的发展作出贡献,是我等的荣誉。我可比不上张教官,舍弃临海转投仙女团,依旧能混得风生水起。”
张形希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吴副官谦虚了,若吴副官愿来仙女团,我代表仙女团团长答应你,我现在的职位就是你的。”
吴副官继续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岩茶打断了。
有没有搞错,他们是抓人的,又不是来叙旧,自古正邪不两立,呸,总之,他们和张形希等誓不两立。岩茶怒气冲冲,指着张形希等人:“来人,把他们几个给绑了,谁敢反抗格杀无论。”
熊大阁叫唤:“哎、哎,兄弟帮我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
岩茶风度全无,吼道:“你和张形希等人吃吃喝喝玩在一起,我有理由怀疑你们通敌。快,都带走。”
第二百零一章 再说神的眼泪
张形希一行人被押送到古辛的豪宅时,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差别待遇。
古辛的豪宅,王国富原私人宅邸,现黑暗神殿平章区负责人古辛的临时办公场所、兼休息室、牢房。
牢房分为豪华套房和实用标间两种。豪华套房在宅邸的最高层,也就是地上三层,实用标间则在地下三层。
张形希和毛才被送去了豪华套房,阮碗独自住进来地下标间。
地下第三层只有一间房,牢房四周被浇铸了钢铁,这个牢房及其坚固,是古辛特意挖出来的,为了那些穷凶极恶之辈准备的。因为在地下三层,空间狭小密闭,所以这个牢房缺氧。那些胆大包天不服古辛的活人被关进第三层,很快就会窒息而死,因此,地下第三层也是行刑室。
可是阮碗是骷髅啊,骷髅不需要呼吸。阮碗被关进第三层牢房后,她就开始琢磨越狱。说实话,阮碗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等着被抓,如果说是为了探听消息,她被关在牢房里,前后左右目测只有她一个骷髅,啥消息也探听不到啊。
唉,不知道张形希和毛才被关在哪呢?
“算了,别想那么多!先想法子出去。”阮碗安慰自己说。第三层牢房是铜墙铁壁,可以借助火将墙壁溶化。阮碗身上的符箓都被收走了,哼,太小瞧她了,以为没有符她就没办法啦,告诉你们,她可以凌空画符哒!
阮碗在牢房里东敲敲,西敲敲,选了一个看得顺眼的地方开始用火烧。
烧着,烧着,火熄了。
画符,冒火星,火熄了。嗯,等等,火焰燃烧需要氧气,难道现在这里一丁点氧气都没有了。
阮碗傻眼了。
地上三层的豪华套房里,屋里屋外守卫森严,古辛亲自接见了张形希。
古辛是一具酷爱美容的骷髅,他的每块骨头每天都需要极其精细的保养,当然以古辛的身份地位,他保养的材料也是极其特殊的,即漂亮女人的鲜血。
如今这世道,寻个女人都很难,更不用说漂亮的女人。所以古辛为了永久的享受美丽女人的滋润,他特意建了庞大的后宫,将他收集到的漂亮女人养了起来。然后,他就有稳定的血源可以采集啦,每天古辛都是美美哒。
......
当然美美哒只是古辛自己这么以为,坐在古辛对面的张形希,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张形希皱了皱眉,问:“王国富呢?让他来见我。”
这间屋里装修的美轮美奂,但只有四把椅子摆放在屋子里的正中间。古辛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杯鲜红的饮料,品尝了一口,说:“江远此人英武不凡,可惜死的太早,没有机会品一品他献血的味道,真是遗憾。还好,我有机会认识他的女儿,江默溪。她的血,喝起来醇香浓郁,口齿留香。”
说到这,古辛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为了显得真实,他模仿戏剧表演中夸张的动作,头上仰,左手伸向天花板,然后收回左手放到胸口,脑袋左摇右晃,道:“美味需要分享,请品尝一下,这是我们精心调制的江默溪的鲜血。”
古辛拍了拍手,两个穿着古代宫廷服装的漂亮女人端着盘子走进来,盘子上放着一个高脚杯,杯子里盛着红亮亮的液体。
毛才哈哈大笑,断气来一饮而尽,说:“好喝,一杯我可不够喝。怎么样,张大队长,你那杯也让给我。”
张形希端起高脚杯,放在鼻子下方,说:“好酒,拉菲百年珍酿,古先生费心了。”
古辛哈哈大笑:“张大队长,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我真是期待,当你成为黑暗神殿一员的时刻。”
张形希将高脚杯递给毛才,眼睛看着古辛说:“古先生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我和黑暗神殿的仇怨是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加入黑暗神殿。”
毛才接过张形希递过来的高脚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拉菲红酒喝进去,他将酒杯扔到地上,嚷嚷:“王国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让一个不知所云的疯子戏弄我们。你滚出来,缩头缩尾的孬种。”
地上的毛毯铺的厚厚的,酒杯在地上滚动了一圈,没碎。毛才见预想的效果没达到,站起来一脚踩在酒杯上,酒杯嘎吱的碎了。
吴副官脸色发青。
古辛拍手,高声吩咐:“来人啊,把地方的碎玻璃收拾了,别扎到了张大队长的脚。另外,再拿一打高脚杯过来,毛才先生喜欢玩踩玻璃杯的游戏,既然喜欢就玩个够。岩茶,领着毛才先生到角落里玩,务必让毛才先生玩的尽兴。”
吴副官脸色放晴啦。
毛才苦着骨头脸,被岩茶压着去屋子的角落踩玻璃杯。
古辛哈哈大笑,说:“张先生,碍事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我们俩,可以放心的说些心里话。”
站在屋里充当背景板的骷髅们,以及吴副官一行人,被捆在结结实实塞在角落里的熊大阁等人,全部面无表情,只当自己是块石头。
张形希挑眉:“古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既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如开诚布公说个痛快。”
吴副官腹诽:戏精!
古辛大笑:“张先生,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想必你已经被注射了神的眼泪,你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每一个注射了这个药剂的人,无一例外都变成了骷髅,然后他们会迷恋上‘神的眼泪’的味道,成为黑暗神殿的忠实拥护者。这些年来,除了一个人,没有一个人逃脱这样的宿命。”
“哦,没有加入黑暗神殿的那个人是谁?”
“她是一名医生,生辰八字很旺,我们精心挑选了很久,才选定她做为第一个被注射的人。可惜啊,她已经死了,死的时候尸身完整。不过她的父母变成了骷髅,将她的尸体当宝贝似的藏在家里。”
“你们没有将她的尸体带回?”
“一具毫无用处的失败品,我们留着做什么。再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样的好父母我也是很羡慕的呀。”
张形希脸色沉静,接着问:“神的眼泪,究竟有什么奇特?”
古辛说:“我们曾捕捉到神,‘神的眼泪’顾名思义就是这位神在痛苦之极时,留下的眼泪。所以啊,这个药剂原料极其稀少,而注射到你身体的药剂,是少数几份珍贵的没有添加剂的药剂。神的眼泪,它的神奇之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