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坐地起价提要求
自古忠孝两难全,大家小家难取舍。曾经,江远的选择是忠于临海,舍命断后而保上万百姓的性命。而,王国富,正好相反,他选择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为了保护他们,他宁可将灵魂卖给黑暗神殿。
也许,王国富曾不屑于投诚黑暗神殿,他虽不敢明面支助张形希,但从未暗地里伤害,甚至于,他也曾偷偷的运送物资资助。
可是,当王国富按下联络黑暗神殿的按钮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王国富知道,他和张形希、江默溪等人,可能有一天,会拔刀相向。但是,他不会后悔,这世上,哪里有比他媳妇更重要的人呢。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曾发誓要一起走到白头,他舍不得离开她啊。
王夫人泪流满面,抱着王国富哀声哭泣,她知道,如果有一天,王国富步入地狱,能陪着他的人只有她。
眼泪还没有流尽,电话铃声响起。王国富擦擦眼泪,左手搂着王夫人,右手接起来电话。
电话里传来甜美的女生:“王总,您好!我是黑暗神殿第189号话务员,很高兴您能接听电话。玄武长老很重视您的情况,已下令特战骷髅赶赴救援,待救援就死后,请您在救援协议上签字。放心,黑暗神殿是有信誉保证的,没有成功解救平章基地,您可以向我们黑暗神殿的最高领导,黑暗神大人,举报我们的失职。现在,请您耐性等待,我们的救援将在十分钟内抵达。”
十分钟!
王国富放下电话,狠狠的将电话摔在地下。
王夫人擦干眼泪,她听到了电话里说的话。王夫人苦笑着说:“这是早有预谋的,对吗?”
随后,王夫人语气一变,肯定的说:“十分钟,黑暗神殿离我们上千公里,怎么可能十分钟内赶到。除非,他们一直在附近看着,看着我们陷入困境,看着我们惊慌失措,不得不向他们求救。”
王国富拍拍王夫人的背,说:“可能还不止这些,我怀疑,这些疯了的动物,是黑暗神殿的人驱赶过来了。甚至,城里的恐慌,也少不了他们的手笔。”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只能听由他们摆布。”王夫人得知自己被暗算,气愤的说。
“别生气。能活着已经就好了,我原本以为,我们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等到救援,到时候,平章肯定是尸横遍野,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彻底毁了。现在这样也好,只是平章保住了,我们还可以住在熟悉的地方,自己的家中。”
“只是,不知道救援协议上,他们会提什么要求?”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操心了,走,陪我去跳支舞。”王国富从地上捡起电话,放在了桌子上,打开舒缓的音乐。两人慢慢的跳着。
正如王国富夫妇所言,此次动物们围攻平章基地,确实是黑暗神殿所为。
这次行动的策划是骷髅古辛,他是玄武忠实的追随者,头脑聪明,擅用谋略。
说起来,平章基地此次的灾难和阮碗有关。阮碗灭掉了长老安,黑暗神殿知道消息后,上上下下都非常震惊。但是并没有当回事,因为回到黑暗神殿的灰袍汇报了,阮碗的体检结果。那就是,阮碗活不了2个月了。
很快,打脸开始了。阮碗活蹦乱跳的带着骷髅开始抢劫,组建了仙女团,招降了凫舄的四大金刚,干掉了凫舄派出扫荡奉平城的骷髅小分队。然后,大摇大摆浩浩荡荡运粮食回了家。
不要以为黑暗神殿的情报网是吃素的,别人家的强大是不会告诉你的。算算时间,阮碗活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二个月。
当这些情报呈报上玄武后,玄武气坏了,认为阮碗是心头大患,准备采取行动端掉仙女团老窝时。仙女团集体搬家,去了王姆山。
那个地方,深山老林里,黑暗神殿派出的骷髅们,全送进去当动物们的点心了。无奈只好曲线实现目标,然后,和仙女团有些关系的平章基地,倒霉了。
见识了动物们的可怕,古辛想出来损招。他调出了十具特战骷髅,将在城镇村庄肆虐的老鼠、虫子、蟑螂、麻雀、猫狗之类的动物往平章基地方向驱赶。
在平章基地周围洒上新鲜的血液,吸引森林里饥饿的野兽。
然后,派人混进平章,等到时机来临,就扰乱平章的秩序。
古辛很放心,王国富只是一个商人,他没有江远的魄力,敢直面十万骷髅大军压境,甚至有能力灭掉来犯的骷髅大军。如果不是安祭出了压箱底的绝活,临海能否拿下,还真是个未知数。
每次想到这,古辛就为安掬一把同情的泪水。辛辛苦苦大半年,把命丢在功成后。
古辛很庆幸,他现在的对手是王国富。
计划很顺利,当野兽围着平章后,古辛站在附近的山坡上,耐心的等待着。
电话响了!
玄武亲自下令支援平章。
古辛很兴奋,收获果实的时刻到了,他高喊着:“兄弟们,往前冲!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解决平章。让我们像英雄一样,降临在平章的土地上,让那些无知的愚民们,膜拜我们吧!”
疯狂的笑声响起来。
上万的骷髅军队冲向了平章,快到平章基地大门了,骷髅们开始合体。转眼间,一个十来米高,巨大的骷髅出现在平章的大门口,这就是黑暗神殿的秘密武器,特战骷髅,另一种意义上的变形骷髅。
巨大的骷髅,力量很强大。他挥着胳膊,胳膊如利刃一般,扫过地下的野兽。
野兽被看成两截,鲜血和哀嚎声响彻天空。
古辛坐在巨大骷髅的肩膀上,猖狂的笑着:“血,不够,我要更多的血。更多,上!踏平他们。”
巨大骷髅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人们的焦虑。
恰好,平章城内,骷髅们犹如救世主般,从天而降。态度和蔼可亲,救人舍生忘死,感动了一大波绝望中的人们。
夜晚拉开了序幕,黑暗神殿自编自演的救援戏码,也到了尾声。
古辛坐在椅子上,将救援协议递给王国富,说:“签了吧!”
王国富接过,救援协议上只有一句话:“从今日起,王国富及其夫人,服从古辛的所有安排。”
这和卖身契,有何区别。
王国富夫妇,对视苦笑一声,平静的签下名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哭哭啼啼哀凄凄
平章基地里最豪华的迎宾酒楼,王国富宴请了黑暗神殿的“英雄”古辛,王夫人亲自下厨,切了一盘盛鱼片端上了桌。
古辛举起了杯,宣布:“我们黑暗神殿的骷髅军,将常驻平章。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用担心野兽的袭击。我们会让那些野兽,变成一盘菜。”
参加宴会的人纷纷鼓掌。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这次王国富没站出来组织抵抗,反而躲在屋里等救援的行为,这等贪生怕死的人,惹怒了家中有人伤亡的幸存者们。
冯材耿第一个跳出来,他垂涎王国富的位置很久了,终于逮着机会,可不要想轻易放弃。冯材耿喊道:“王国富,王总,算我求求你,你能将人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吗?平章危难的时候,你在哪?百姓们横死街头,丧命在野兽口中时,你在哪?你躲在屋里跳着舞,唱着歌,品尝着美酒,王国富,你就是个懦夫。你何德何能当平章的市长。”
“没错,平章遭此横祸,王国富你要负全责,我提议,王国富应该引咎辞职。”
“附议。”
“附议。”
一个个声音喊了出来,群情激愤着围攻王国富。
冯材耿听到众多的相应声,非常得意。他压下上翘的嘴角,说:“古先生,王国富贪生怕死,不堪担当市长。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古辛右手拿起桌上的盘子,将生鱼片倒进嘴里,盘子仍在了地上。古辛用桌上的白毛巾,擦擦嘴,说:“这是平章的内部事务,我是外人,可不好干预。你说呢?王总。”
王国富虽然喜欢别人称呼他王总,但是古辛喊出的称呼,让他格外刺耳。
王国富皱皱眉:“古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是平章的内部事。冯材耿,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一心谋取我的位置,可惜啊,你不过是跳脚小人。”
冯材耿跳起来:“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来,冯材耿倒在了血泊中,死了。
王国富掏出枪,指着慌乱的人群,冷冷地说:“有不同意我担当市长的,请站出来。我啊,也愿意和你好好说道”。
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曾经叫嚣王国富下台的人,偃旗息鼓了。
古辛拍拍手:“痛快,是一出好戏。王总,公布一下我们合作的内容,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王国富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信封,拆开,念了起来。这信封的内容,王国富是第一次见到,古辛压根不会考虑王国富的意见。
信封里是一张雪白的纸,纸上写着:“平章归属黑暗神殿,平章基地所有的人和物,由黑暗神殿全部掌控,进行分配。”
王国富念完,闭上了眼前,心中哀伤:“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产业,拱手送人了。”
哭死,也没有说理的地。
王国富哭不出来,但是平章此次遭难的人家,哀声震天。
公布古辛单方面作出的安排后,王国富独自一人走向了街头。
曾经整洁的街道,变得破碎;曾经热闹熙攘的街道,哭声喊声声声入耳。
唉,王国富一声长叹。平章再也回不去,以后的路将在哪里呢!
野兽涌进城里后,被咬死的人很多。医生担心有瘟疫,提议将死去的人火葬,王国富同意了。
三天后,王国富安排了集体火葬的仪式。
那一天,全城的人都出席了。
天很冷,土冻得很结实,士兵们费了好大劲,挖了硕大的一个坑。这是焚烧后的灰烬,填埋的地方。
是的,天很冷,出席的裹的厚厚的,带着帽子围巾,站成了一圈一圈。黑漆漆的头发,灰扑扑的衣服,一点也看不出,这是追求华美精致生活的平章。
火点燃了,堆放在一起的尸体烧了起来。有几次,寒冷的风,甚至即将吹灭燃烧的火焰。
士兵们,不得不将油倒在火焰上,助燃。
人群中响起了哭声,一声一声,渐渐的变成了痛哭,悲戚戚。
哭泣的场合,大多数并不是美好的。
王夫人地下头,她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了地下,如雨点般打湿了地面。
王国富抬起头,让眼泪留在眼眶里,不要落下来。
古辛远远的站着,闻着火焰燃烧的气味,说了一句:“可惜啊!”
站在古辛旁边的,是一个小报的记者,他听到了古辛的那句可惜。他感动了,晚上回家动笔写了封为古辛正名的报道。大意是,古辛怜悯死去的人,连续发出了三句“可惜”的感概。可惜年轻有为的人英年早逝,可惜风华正茂的人丧命野兽之口,可惜死去难以体面安葬。
报道发出来后,反响还不错。古辛看到了,很高兴的说:“王总,想不到平章还有这等人才。调他到宣传部,替我们特战骷髅做做宣传,怎么样!”
王国富青着脸同意了,走之前,问:“古先生,你那句可惜,究竟是可惜什么呢?”
古辛哈哈大笑,说:“王总,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相信我,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那么,古辛当时在想什么呢?
这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古辛想掌握平章的宣传渠道。
王国富将情况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叹了口气:“老王,你陷入误区了。骷髅可惜的能有什么?你想想,骷髅是以什么为食,不就清楚了。至于古辛想掌握宣传手段,更不用担心了。古辛想宣传什么,随他去,我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人,还能拦得住他。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也未尝不是好事。古辛既然要正面宣传包装自己,那么在处事方面总要顾忌些脸面,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至少古辛要保证他们平安的活着。”
王国富苦笑:“也只能这样了。说实话,我越来越佩服江远了。以前,总认为江远爱钻牛角尖,不知变通。如今看来,我那时候的狂傲,不过是因为,江远替我将危险阻拦在了太行山脉外。”
王夫人擦擦眼泪:“唉,这段时候,眼泪掉不完似的,总是不自觉就会掉下来。老王,别想太多了,也别提江远了,好吗?人都死了,提他又能做什么。过着一天是一天,活了一天少一天,我也不求其他,只求你平平安安。”
“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山里腊梅分外红
自从到了王姆山,每个人、每个骨族都在忙着建设未来家园,阮碗很多事情不懂,帮不上忙,就跟在宁爱国老先生身后跑跑腿。
下大雪后,宁爱国老先生一头扎进了大棚种植药草的事业里,阮碗跑腿的事都少了很多。
山里处处银装素裹,外面太冷,大伙都不约而同窝在温暖的屋里,猫冬。张形希见大家闲着,就利用这段时间,组织培训学习,交流种田养猪的经验。
学习的内容,阮碗不感兴趣,她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就趁着大伙都忙的时候,自己一人在王姆山周围探险,顺便打猎了。
也许是阮碗平日里太乖巧,也可能是每个人都太忙了,或者阮碗习惯了一个人行动,阮碗外出探险的事,除了张形希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至于张形希为什么知道呢?那是因为,外出探险的主意是他出的。张形希每天事情多,他见阮碗有些无所事事,自己又实在是没时间陪她,于是建议阮碗出去走走。不过,阮碗每次出去的线路,都是他提前设定好的。
阮碗拿着预设的路线图,将沿途见到的情况标记在路线图上,特别是凶猛的野兽、以及喜欢吃肉的植物,重点进行标注。
一天的探险任务结束后,张形希晚上会和阮碗讨论沿途的动植物,如果张形希对某样动植物感兴趣,阮碗描述不出来,第二天,阮碗会将路线再走一遍。
张形希和阮碗坐在一张桌子边,说着今天明天还有未来。等到夜深后,互相道声晚安。张形希回自己屋睡觉了,嗯,需要强调一下,张形希的卧室在阮碗隔壁的房间。
阮碗在王姆山山脚下的屋,现常住人口:阮碗、张形希。每个白天,有人一起吃早餐;每个夜晚,有伴说说话,分享一天的心情,这样的日子平常且静好。
.......
张形希嘱咐阮碗所做的事,在活蹦乱跳的骷髅出来之前,阮碗还需要打工挣钱糊口过日的时候,有一个专业词汇可以形容,那就是:“调研!”
调研结束后,张形希已经掌握了某条线路上的情况。然后,骷髅营的训练路线变了。在新的路线上,张形希对沿路危险的植物、动物进行重点打击。
通过这种方式,张形希将山脚下,仙女团山脚下的范围,无声无息的扩张了。
阮碗隔三差五的出去探险一次,人啊,只要忙碌起来,时间就过的很快。
转眼间已经是腊月,王姆山的腊梅树开花了。
出去探险的阮碗,看到了梅花,嫩黄的蕊、羞怯怯的花瓣,躲藏在松软的白雪里,透透的露出了娇艳。
阮碗站在树下,感叹的看着腊梅树。
这是一颗百年腊梅树,枝干蜿蜒而富有生命力。在这棵树周围,还有十来棵腊梅树,树上有白雪,雪中有花朵,那景色非常的美丽。
美景,希望能和人分享,那样,就可以将看到美景的喜悦,一起传递给你,那样,你也会有个好心情。
阮碗想起来江默溪和王铭。平章基地的变故,居住在王姆山的仙女团,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江默溪口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焦急。小朋友王铭心里也惦记着爸爸妈妈,晚上偷偷的在被窝里抹眼泪,但是,天亮了又像没事人似的,笑哈哈的逗身边人开心。
腊梅开花了,多好看啊。如果江默溪、王铭能看到,会不会心情好些。
阮碗折了几枝梅花,送给了江默溪和王铭。
李贵晚上回家,屋里桌上摆放着的腊梅花,让他眼前一亮。昏黄的灯光下,鲜亮的花朵,让他有些抑郁的心情,好了很多。李贵嘴角微翘,问:“梅花,从哪来的?”
王铭喜滋滋的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团长姐姐送来的,是送给铭宝贝的。”
李贵纳闷了,山上山脚他都走遍了,没有见梅树,团长是从哪折的梅花。李贵将困惑说了出来。
抱着孩子数梅花瓣的张姝玫,笑着说:“别猜了,想知道直接问问团长吧?”
李贵笑嘻嘻的点头,说:“那我先去团长家问问,不问清楚我心里总惦记。晚上吃饭,你们先吃。”
张姝玫送他出门,叮嘱着:“外面风大雪大,慢点走,早去早回。”
李贵笑着说声好,转身慢慢的向阮碗家走过去。
阮碗家今天晚上很热闹,陈剑锋、张耐、江默溪、袁清泉都过来了。
李贵走到门口,听到了张耐的声音:“小师妹,下次出去玩的时候,叫上我呀。天天在屋里教人画符,憋死我了。”
还有陈剑锋气急败坏的声音:“团长,你独自一人在林子转悠,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还有你,大希,你怎么能纵容这种行为,出事了怎么办。”
李贵敲了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袁清泉。
袁清泉问:“你怎么来了?”
李贵拍拍身上的雪:“晚上回家看到桌上的梅花,有些诧异团长从哪折的,过来问问。”
袁清泉乐了:“团长妹子去野兽聚集的地方,折的梅花。这不,锋子知道了,正在数落团长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
李贵和袁清泉走进屋里,两人很自觉的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的看着陈剑锋火力全开。
陈剑锋说的口干舌燥,张形希仍旧悠哉的喝水,陈剑锋气坏了,问:“大希,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让团长去危险的地方?”
张形希嘴角上杨,问阮碗:“小师妹,那里的梅花很好看吗?”
阮碗点点头。
张形希一锤定音,做了决定,说:“好,明天我和团长去看梅花,你们想去的就一起去。”
陈剑锋腾腾的站起来,气鼓鼓的推开后门,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剑锋跟着看梅花的队伍,走进了梅树林。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踩在松软的雪地里,娇嫩的花朵伸展着,在寒风中微微抖动,陈剑锋舒了口气,上次看道梅花是什么时候呢?是不是和现在一样,也是那样的好看。
江默溪围着梅树打转,快乐的笑着:“快来看,这朵梅花是百色,还有那朵,长得最好看了。”
阮碗退后一步,悄悄将个小雪团,塞进了张形希的衣领。
嘿嘿,欢乐的打雪仗时光,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草长莺飞万物苏
小草悄悄的冒出绿芽,树枝上有二三片俏生生的树叶探出了脑袋,这时候,山里的春天到了。
溪流上的冰融化了,溪水欢快的流淌,小溪旁的迎春花轻拂着水面,笑嘻嘻的欣赏着水里的倒影。阮碗坐在迎春花旁,双脚放进了溪水中踢着水,手里也没闲着,折了几根迎春花的纸条,阮碗用心的编者花环。
明天是江默溪和袁清泉的婚礼。阮碗不知道送些什么,打算编一些花环作为礼物。迎春花嫩黄鲜艳,编成的花环也是可爱俏皮的。
忍不住心中的喜爱,阮碗将花环戴在头上,照着溪水,想看到水中美美的自己。阮碗低下头,没有看到水中的倒影,花环掉进了水里。阮碗跳进水里捡花环,踩在了水中滑滑的石头上,摔进了溪流里。
溪水在流动,水中有小鱼在游泳,调皮的小鱼在阮碗脚踝上嘬一口,痒痒的。阮碗心里开了花,在溪水里跳来跳去,对小鱼儿围追堵截。小鱼摆着尾,躲进了石头缝里。
玩心出现的阮碗,趴在溪水里,刨开了石头缝,呼啦啦,一大群小鱼四散逃开。阮碗咧开嘴,追着鱼群跑,跑着跑着,又摔了一跤,扑向鱼群,喝口溪水。小鱼从阮碗的嘴里溜进去,扑腾着小身子,又回到了溪流中。
太有趣了,阮碗想着,她想站起来,再往水里扑一次,可是,她动不了。头昏昏的、四肢乏力、眼前的水啊天啊开始旋转,很快,阮碗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最后闪现在阮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呀!大师兄今天等我一起吃晚饭。”
晚上,张形希悉心准备好晚饭,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个生日是他真正的出生日期,而不是江远对外公布的生日日期。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只想和她一起度过。
可是,他等到菜都凉了,阮碗也没有回家。张形希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了。
阮碗一直是很守时守约的人,从没有放过张形希鸽子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张形希想起,蒋老太太曾经说过的话,阮碗如果一直无法摄取食物,那么她的生命将所剩无多。
会不会......,不会的。张形希打断自己不好的想法,召集骷髅营全力搜索阮碗。
路线是有的,阮碗早上出发时,张形希给阮碗预设了路线图。
没有人想到,玩得开心的阮碗,会在溪水里嬉戏,离开了张形希设定的道路。
张形希将搜寻分成了三十组,细细划分了每一个搜寻区域,一点点的搜查。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
张形希举着火把,呼喊着阮碗的名字,喊着:“阮碗,阮碗,阮碗。”
这个名字,是他放在心里,舍不得念出来的名字。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焦急。
这条路线,已经走了两个来回了,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
张形希扶着树,喘着气,急切的思索着:“阮碗,她会去什么地方?”
骷髅营搜寻阮碗的动静很大,惊动了夜间在王姆山打猎的毛才。
毛才是天生的冒险家,他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居住,到了王姆山后,毛才就告别阮碗,和大狗小乖一起,继续探险之旅。
王姆山的冰雪化了以后,毛才悄悄的回到了王姆山,准备惨加明天江默溪和袁清泉的婚礼。
没想到,山脚下人生鼎沸,仔细一听,都是呼喊着阮碗的声音。
“团长妹子出事了。”毛才琢磨着,他拍拍小乖的脑袋,说:“乖儿子,去找找团长妹子在哪。”
小乖晃晃脑袋,仔细嗅了嗅。然后,朝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张形希正坐在地上推算阮碗可能去的位置,一只大狗汪汪的叫着,冲到了他面前。
坐在小乖身上的毛才,拉下脸色挡风的围巾,咧嘴:“哟。张大教官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林子里做什么呢?”
张形希直愣愣的盯着小乖。
很快,跟在小乖身后找阮碗的,变成了张形希和毛才。
小乖来到了小溪旁,冲着水汪汪的叫唤着。
张形希借着火把的光,在小溪旁发现了编好的花环。
这里,没错,肯定是这里。
张形希掏出口哨,吹响了集合的哨声。附近正在搜索的骨族听到哨声,聚集过来。
这条小溪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骨族们下水摸索着,溪流的小鱼儿,露出了狰狞的牙齿,咬住骨族的骨头不松口。胡大头叫唤着,跳到岸边,从腿上将小鱼儿拔下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清甜可口。
胡大头欢喜的喊:“好吃,兄弟们,多捞点鱼。这鱼儿味道好。”
骷髅的食欲很旺盛,听到吃的,而且是好吃的,纷纷伸手将咬在骨头上的小鱼儿拔下来,塞进了嘴里。
毛才和小乖,嘴里喊着:“大教官,水里的搜索就交给我了,岸边就靠你搜索了。”
话音还没落,毛才和小乖跳进水里,追着鱼赶着。
担心漏看什么地方,张形希翻找的很认真,他几乎扒开每一寸草查看。
没有,这里那里,都没有找到。
突然,张形希心跳了一下,他抬起头,用火把照了一下水潭。水面很清,不深,在溪水里,阮碗静静的躺着。
“阮碗”,张形希喊着,跳进了水里。
水声惊动了抓鱼的毛才等人。
毛才大惊,拼命的往张形希这边跑,叫道:“嘛呀,你不要命啊。水里的鱼能啃了你的肉。”
溪水里的小鱼咬住了张形希的皮肉,鲜血渗透出来,引来了更多了小鱼。
毛才、胡大头等匆忙赶到,轰着溪水里的小鱼。
小乖跃进水里,叼着张形希的胳膊,跳到了岸边。
张形希掐住胳膊上小鱼的脑袋,从皮肉上将小鱼拔下来,冲着胡大头喊:“大头,团长在水底!”
胡大头低头一看,可不,自己脚下踩着的骨头,正是阮碗。
毛才抢先抱着阮碗上了岸,放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阮碗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不对劲,毛才惊讶的问:“团长妹子,怎么啦?这是团长妹子吗?”
张形希点点头,手握着阮碗冰冷的爪子,呼唤着:“阮碗,醒来吧,该回家吃饭了。明天是小溪和袁清泉的婚礼,你是证婚人,可不能缺席哦。”
第一百七十六章 啊!种子
江默溪、袁清泉婚礼那天,阮碗醒了。醒来的时候恰恰好,她顺利参加了婚礼,尽善尽美的扮演了证婚人的角色。
那个婚礼可热闹了,这是仙女团来到王姆山后第一场喜事,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出花,在宫殿群中央的广场上,鲜花装点了每个角落。
宫殿外广场上是热热闹闹开心欢笑的人群,宫殿里,阮碗又昏睡了。她靠在墙上,头上戴着迎春花编制的花环,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张形希向新人敬了祝福酒后,急匆匆的走进宫殿里,推开木门,就看到靠在墙上的阮碗。
张形希特意放重了脚步声,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木制的地板上响起。
阮碗仍然安静的躺着。
张形希半跪在地上,抱起地上的阮碗,从宫殿的后门悄悄离开了。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宁爱国和蒋老太太,也悄悄的离开了酒宴。
宁爱国老先生的治疗室,阮碗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老先生和老太太正在对她全面检查。
“骨骼颜色偏灰黑,且骨头活性极低。”宁爱国晃动着试管,说道。
蒋老太太问:“妹子,一直没有进食吗?”
张形希脸色很沉重,说:“是的,所有能吃的食物都试过了,她无法消化任何食物。”
蒋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好,这不是个好消息,她研究骨族多年,很清楚,当骨族的骨头变成灰黑的颜色,离真正的死去就不远了。
艰难的,蒋老太太开了口,语气低沉而伤痛:“大希,妹子活不了多久,你...你要提前有所准备。”
宁爱国皱着眉,不高兴的问:“准备什么,我干孙女还没有死。老太婆,不用你叽歪歪,救人的法子我来想。张教官,妹子就安置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张形希摇摇头,说:“宁老,谢谢你的好意。小师妹不会愿意躺在病床上的,我带她回去。宁老,治疗方案确定后,随时来找我。还有,我希望知道,小师妹还有多少时间?”
蒋老太太抿抿嘴:“妹子情况很特殊,一般不吃不喝的骷髅,撑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妹子活蹦乱跳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骷髅的平均值。”
宁爱国哼了一声:“老太婆,你的研究没有成果,可以大放点承认,不用绕着弯子说自己不知道。”
“胡说,我研究骷髅行为学多少年,怎么会不知道。反而是你,一直研究试图抑制骷髅的药剂,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宁爱国脸红脖子粗,先对张形希说:“张教官,你先带妹子回家。”
然后对蒋老太太说:“老太婆,我今天要和你好好理论理论,你说我啥都行,不能看不起我的研究。”
“好,我今天就和你好好说道。”蒋老太太挽着袖子。
老小孩,老小孩。张形希笑着,抱着阮碗从山里的通道,回到了山里的家。
晚上,阮碗醒了,她睁开眼,看到倚靠在床头的张形希。阮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静静的看着张形希,内心里一片平静。
这样也好,就这样吧,阮碗心里说,她闭上眼。
阮碗的情况瞒不过对她关心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担忧着,自江默溪婚礼后,阮碗无论去哪里,她的身边总是跟着人。
不知道是不是病中乱投医,在宁爱国和蒋老太太一愁莫展的时候,每个关心阮碗的人不约而同选择相信了“笑一笑,十年少”这句话,陪着阮碗的时候,每个人极尽搞怪之能事,以逗笑阮碗为荣耀。
可是,阮碗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每个人提心吊胆的同时,发现阮碗的行为变得诡异了。
有时候,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阮碗会突然坐起来,面无表情直直站起来,双脚合拢的跳着,往门外走。身边的人怎么喊都不理,如果碰触一下阮碗的身体,她就会突然倒地。
这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阮碗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清醒了。
蒋老太太观察了阮碗两日,说:“我们不能阻拦,而是应该看看她需要做什么。我相信,妹子这样异样的行动,恰恰是她身体自救的表现。”
张形希揉揉额头,选择相信蒋老太太的说法。
于是,阮碗再往屋外蹦蹦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了。张形希、宁爱国、蒋老太太跟在阮碗身后,骷髅营在阮碗身边护卫着,准备干掉随时出来的危险。
阮碗蹦啊蹦,先蹦哒到河边,把脑袋埋进水里。
知道骷髅淹不死,张形希还是忍不住担忧。
还好,阮碗只是侵泡一会。然后,阮碗在河边选了个地方,将脑袋插进了土里,屁股撅在外面。
那个姿势,很有喜感。这个姿势,阮碗保持了一天。
最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阮碗的屁股居然和向日葵一样,随着太阳的方位发生变化。
蒋老太太揉揉发麻的腿,纳闷的说:“妹子这孩子咋啦,围着太阳转。难道将自己当植物了,嗯,该不会还要给自己浇水吧!”
蒋老太太话音刚落,脑袋埋进土里的阮碗动了,她将脑袋从地里拔出来,又走到河边,把脑袋埋了进去。
张形希眼神飘忽了一下,迟疑的看着蒋老太太。
宁爱国咳嗽一声,说:“春天好啊,万物生长,播种的好时节。哈哈,哈哈。”
张形希揉揉脑袋,真心觉得让老先生和老太太跟来,是一个错误。他走到阮碗埋脑袋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这里的土壤细腻柔润。
小鸟啾啾,小树荫荫,小溪潺潺,他们一路尾随,没有发现危险的动物。
这里是个好地方。
阮碗从水里抬起头,有些梦泉。这是哪!她的头好疼,放佛有钻子在脑袋里。她好疼啊,阮碗无声的惨叫着,倒在地上捂着头疯狂的装着地。
只要是能撞的地方,她都撞。树、石头、土地、还有试图抱着她的人。
疼啊!
疼的阮碗失去了理智。她站起来,一次一次将脑袋撞向地面突出的大石头上。
撞击一次比一次猛,最后一次,阮碗挣脱了张形希的怀抱,拼劲全力撞在石头上,石头碎了,阮碗的脑袋也破了。一颗枣核从阮碗的脑袋里掉出来。
还记得,就是那个神秘村里,老汉送给阮碗的那个枣核。现在,那个枣核从阮碗脑袋里掉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植树节是种树日
枣核掉出来后,阮碗头不疼了,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默默脑袋,头上破了一个洞。小风哦,悠悠的往脑袋里吹,阮碗晃晃脑袋,小风在脑子里呜呜作响。
阮碗错着呀,倒吸着冷气,趴在地上找碎掉的头骨。一点点的捡起来,拼起来装在脑袋上。
缝补好脑袋上的破洞后,阮碗才有心思关注地上的枣核。
张形希捡起地上的枣核,放在阮碗的手心里,问:“这是从你脑袋里掉出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阮碗挠挠头,写道:“很好,精神足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
张形希稍微放心些,指着枣核问:“枣核,怎么在你脑袋里。之前,宁老给你做全是检查时,并没有发现它。”
这个枣核,嗯!阮碗想啊想,她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除了一次,那是在神秘枣树村里,一个奇怪的老汉送给她一个枣核。
然后,阮碗就吃下去了。呃,那个枣核是长这样吗?阮碗想啊想,只记得当时放进嘴里的,是一个发黑长霉的干瘪枣核。现在这个,颜色红润如同玛瑙,色泽鲜艳饱满,怎么看,都是一颗好种子。
对了,老汉怎么说的来着。老汉看着她吃下枣核后,说了:“这是神树的种子的。等到时机成熟,你就将它种下,结的第一次枣收好,你就有吃的了”。
有的吃=口粮!
阮碗想了想,看着眼前屈腿半蹲在面前,殷切看着她的张形希,迟疑的写道:“可能是我的口粮!”
张形希睁大了眼睛。
阮碗继续写到:“枣核种到地里,长大后结的果,我能吃。”
张形希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他激动的看着枣核,放佛看到了硕果累累的枣树,在风中摇啊摇。
“好,太好了!”张形希激动的握着阮碗的手掌:“现在就将枣核种下。”
胡大头咳嗽一声:“教官,现在天都黑了。明天是植树节,种树的好日子,不如明天种树,怎样?”
植树节,种树日。阮碗听到后,很开心,咧开嘴,冀望的看着张形希。
“好,就明天吧。”张形希揉揉阮碗的脑袋,温和的笑了,你开心就是真的好。
植树节当天,风雨大作。
大颗大颗的雨点霹雳吧啦的打在树叶上,砸进土里击打出一个一个小坑。
阮碗昨天用脑袋砸的坑,已经积满了水。枣核放进去,就飘了起来,阮碗用手指按了按枣核。枣核不乐意的从阮碗手指上划走,又浮在了水面上。
张形希皱皱眉,大雨淋透了他的衣服,头发也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他捋了捋头发,劝道:“小师妹,这里地势低,容易被水淹。换个地方吧,喏,胡大头选的地方不错。”
阮碗顺着张形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胡大头正兴奋的挥着手。
胡大头身边,三棵大树连根拔起,空出了一小片土地,土地中间挖了个近2米的深坑,雨水哗啦啦的流进了深坑里。
张形希微微一笑,夸到:“想的很周全,已经挖坑提前蓄水了。小师妹,不用担心枣树以后没水喝了。”
阮碗冲着胡大头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胡大头打着哈哈,内心一万只小鸡在跑步,他能说这个坑是为了种枣核的吗?绝壁不能!
张形希拿着铁锹,在水坑附近选了个地方,重新挖了个浅坑,枣核放进了土坑里,土坑上结结实实盖了土。胡大头拍着胸脯说:“团长,教官,你们放心。这片地方以后就是骷髅二营的地盘,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捣乱,我胡大头让他有来无回。”
阮碗围着种枣核的地方,转了一圈,写道:“看不出来枣核种哪了,要不在附近做个记号吧。”
阮碗掏出小刀,准备在附近的树上刻字。
张形希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三棵大树上,说:“打造个木围栏,把这片地方围起来,然后在立个牌子。”
胡大头积极响应:“好主意。我以前见别人做木工活,早就想试试了。”
骷髅二营的骨族行动起来,三棵大树被锯成一截一截,然后从中间劈成两半。
一伙人忙的热火朝天,在植树节这天,他们经历了伐木、据木头、造木围栏的全过程。
一直忙活到晚上,雨停了,风也和煦了。
张形希身上全是泥水,回家洗了冷水澡,和阮碗互相道了晚安,闭眼睡觉,醒来的时候,感冒了。
感冒的张形希,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生生毁坏了他平时潇洒不羁的形象,他现在眼眶红红,鼻子红红,嗓子沙哑,说话的时候咳嗽几声。
阮碗拿出了温度计,量下体温,好家伙,38.5度。
很少生病的张形希,发烧了。
张形希生病了,他负责的工作由陈剑锋、江默溪、钱友良、梅韧幸给分担了。张形希无事一身轻,安安心心的窝在屋里养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张形希这病一直反复着,不见好转。
很少生病的人,轻易不得病,得了很难好。张形希就是这样的,喝完药退烧,到了晚上高烧又气势汹汹的回来。反复几次后,张形希的情况更严重了。
阮碗心里很焦急,张形希现在有些烧糊涂了,抱着阮碗的腰喊“妈”,见到了陈剑锋说:“坏人,走开”。
病糊涂的张形希,多了一个毛病,不爱喝药。阮碗千般哄万般劝,他才不情不愿的喝一口,然后要抱抱、要亲亲、要糖糖。
这样不是办法,阮碗将银杏叶熬水给张形希喝,张形希的烧还是没有退,人也陷入昏迷。
宁爱国老先生都傻了,连夜熬了药,灌进了张形希嘴里。
阮碗急的团团转,心一横,将银杏果和银杏叶碾碎了,直接喂进了张形希嘴里。
当天晚上,张形希烧真正的退了,他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低低的咳嗽两声,屋里安静极了,没有人回应。地上传来了呼噜声,阮碗、宁爱国、江默溪等人累极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着了。
此情此景,张形希笑了。他的眼睛透出窗外,放佛看到一颗枣树,结满了翠绿的果子,正在风中摇曳。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心有盼头
阮碗睡的迷迷瞪瞪,模模糊糊伸手往床上摸,准备量一下张形希的体温。手往床内伸了伸,摸了空,阮碗惊醒了。
张形希不在床上,被窝已经凉了。
阮碗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房门,屋外阳光明媚。陈剑锋、张形希说说笑笑,绿意葱茏的大树下,摆放在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满当当的食物。
听到门声,张形希、陈剑锋不约而同侧头看过来,露出了笑容。张形希招招手,笑着说:“小师妹,醒了!过来,吃完饭我们去看枣树苗。”
阮碗坐在桌子边,陪着张形希、陈剑锋吃早饭,听着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天。
短暂温馨的居家时光,结速了。陈剑锋回山上指挥春耕生产工作。张形希说服了陈剑锋,谋得了半天假,打算和阮碗去看枣树苗。
现在天气好,枣核已经发芽了。嫩绿的叶子从土里探出脑袋,清新可口。
“可不是可口吗?”胡大头一把辛酸泪的哭诉着:“自从这枣核发了芽,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全天24小时守着,拍死了一地的爬虫。也不知道这刚长出的叶子,怎么这么招虫子喜欢。一只只都往叶子上爬,团长,你看看这里,叶子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洞!幸亏我眼疾手快,把虫子捉住,不然,叶子就保不住了。”
阮碗低下头,叶子靠外侧的地方,确实有个小洞,洞边沿已经发黑了。
张形希问:“泥土下面呢?有虫子啃食树根吗?”
说起树根,胡大头的感叹更多了,他指着叶子旁边2米深的储水坑,说:“别看现在叶子小,它的根系可庞大了。吶,它的树根已经长到水坑这。虽然细了点,但是能喝水,还能抽人。就这么一坑水,都不够它喝。”
阮碗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胡大头,眼眶里明晃晃的写着:“怎么可能!”
胡大头挥手阻止往坑里倒水的骨族,说:“团长,您别不相信。只要半个小时,它就能喝完这水坑的水。”
阮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蹲在水坑旁守着,哪有这么能喝水的植物啊,太稀奇了。
张形希考虑的多,他拉着胡大头走到大树后面,细细打听枣苗生长过程中的种种异象。
胡大头一肚子苦水,总算找到机会述说了:“教官,你不知道,这枣核邪门。种下去的头两天,一切正常,到了第三天,土里面的虫子就往外爬,一层层的密密麻麻。我觉得很奇怪,担心枣核被虫子啃坏了,就抛开土看看。
然后,我就被枣苗生长出来的树根,给抽了。”
张形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问:“怎么没有及时汇报!”
胡大头说:“那时候,教官你不是生病嘛!我汇报给团长,团长说这枣树结的果是她的口粮,希望我能好好照顾。我一听是团长的口粮,那是必须得照顾的妥妥贴贴。我将干活的骨族分成了三组,轮班倒。然后,我就发现枣苗的根伸到水坑这里了。
说来也奇怪,它的根系不往溪水那边长。水坑的水喝完了,它就在水坑里折腾,把泥巴挥舞的到处都是。喏,就是现在这样!”
胡大头指着从水坑里伸出地外的细细树根,说:“不给它水,它就一直闹!”
细细的树根掀起水坑里的湿泥,拍打着泥土,溅起数不清的泥点。很快,在水坑上方就形成了泥雾,糊了阮碗一脸。
胡大头忙喊道:“厨子,把水倒进去。小心,别被树根抽。”
很不幸,厨子刚靠近水坑一点,就被张牙舞爪的树根抽飞了。
阮碗抹掉脸上的泥,冷笑,身如闪电,抓住了飞舞的树根,寄出火符点燃,放在树根旁边烤着。
立刻,树根老实了,一动不动装死。
阮碗松手,细细的树根缩回了水坑里。
厨子送了口气,忙从溪边打水灌了进来。
张形希问:“不能从开一条水渠,将水从溪边引过来吗?”
胡大头叹口气:“试过了,枣苗的树根将水渠给掀了。”
“现在不会了”!张形希说:“小师妹在这,枣苗会老实听话的。另外,那些爬过来的虫子,你别忙着捕杀,仔细观察一下。有些植物生长的时候,会散发气味吸引猎物过来,然后捕食这些猎物。”
胡大头点点头,道:“成,我就这么办。我让在外围捕杀虫子的,先放一些虫子过来。”
很快,一对一对的小虫子爬过来了。
枣苗挥舞着细细的树根,开始绞杀虫子。树根很灵活,没有一个虫子爬到叶子那里。
但是,枣苗仅仅是杀死虫子,并没有食用。
张形希沉思了会,说:“一次性多放进来些虫子。大头,你测试一下,这些树根能绞杀多大量的虫子。”
胡大头点点头,吹响了口哨,一大波虫子爬过来了。
虫子越来越多,枣苗害怕了,无风也在抖。树根挥舞到极致,有虫子咬断了树根,爬到了叶子附近。
阮碗捡起虫子,扔向小溪流。鱼儿从溪水里跳出来,吞下了虫子。
胡大头脑筋转得快,兴奋的说:“厨子,在水渠旁边挖个坑,我们养鱼。饲料都是现成的,每天打死的虫子就行。”
厨子也很兴奋了,挖水渠更带劲了。
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张形希要回去处理公事,他嘱咐阮碗不要乱跑,等他来接她。
阮碗点点头,咧开嘴与张形希挥手告别。
张形希的心哟,纠结哦!虽然他生病的这半个月,阮碗再也没有昏倒,甚至骨头的颜色也白净不少,也顺利检测出活性在提升,种种这些好的迹象,都没法抚平他心中的担忧。
“可是,阮碗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张形希对自己说,强压住心中的担忧,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胡大头长舒口气,说:“团长,教官的腿是不是摔坏了,这路走的忒慢了,一步一步挪的呀!”
阮碗锤了胡大头肩膀,写道:“胡说,教官腿没摔。干活去,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胡大头搞怪的行了个礼,蹦哒到挖水渠那里,吆喝着干活了。
当天,张形希接到了江默溪探亲的申请,黑暗神殿的触角,终于伸到了王姆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唉,咋办
江默溪准备去平章基地探亲,袁清泉和王铭同行。一家人团聚,张形希没理由拦着,痛快的在申请书上签名同意了。
老古头舍不得阿大劳累,坚决不同意江默溪带很多东西。江默溪挑挑拣拣,打包了些王姆山特产银杏叶,还有路上吃的食物。
出发那天,阮碗、张形希、陈剑锋、宁爱国师徒都来送行。
自从项茧裳死后,姚劲真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每日里只是埋头研究和治病,今日却难得开了玩笑:“清泉,去岳母家要好好表现,当心岳母不乐意见你,不让你进门。”
袁清泉笑嘻嘻,竖着大拇指,指向自己说:“我是谁,人见人爱,岳母大人见到我,肯定是乐开了花。”
一群人都笑了。
张姝玫抱着孩子,将准备好的小包袱递给老古头,嘱咐道:“爷爷,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在地上不要多停留。”
老古头抱着孩子摇了摇:“放心,我知道的。曾爷爷的大宝贝哦,等曾爷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江默溪、袁清泉、王铭随着老古头坐在巨鹰的背上,用鹰背上的绳子将自己绑好,老骨头扯了一下绳子,吆喝一声,阿大扇着翅膀飞起来了。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音信。
原计划,老古头、以及江默溪一行人半个月后能回来。可是,一个月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张姝玫每天在山坡上望着,等啊等,等到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不想在等下去了。
张姝玫抱着孩子,到阮碗面前哭,从小时候爷爷对她的好,说到了结婚后爷爷对她的照顾,说一句哭一声。
阮碗也想哭,居住在王姆山,仙女团与外界的联络几乎全部中断,因此,她真的不知道老古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江默溪、袁清泉一行人没有回来,阮碗也很着急,可是她不知道老古头在哪啊!
张姝玫心里是怨怪的,如果不是江默溪非要去平章探亲,她的爷爷根本不会出事。可是,她也知道,她老公李贵是江默溪忠诚的下属,江默溪的哥哥张形希是仙女团的实质上最高负责人。
张姝玫心里清楚,人有亲疏远近,张形希、陈剑锋、李贵眼里更关心江默溪的生死,现在能关心她爷爷死活的,只有她。而能帮到她,只有阮碗。至于她老公李贵,她怎么舍得让她冒险。
因此,张姝玫一句怪罪的话,都不能说。她能做的,只有哭,哭到阮碗心软,哭到阮碗不得不出山亲自寻找她爷爷。
果然,阮碗手足无措,张形希见时机差不多,哽咽的说:“我知道,现在求团长你救我爷爷,是为难你了。可是,爷爷是我最亲的人,如果不是宝儿年幼需要照顾,我真的想不管不顾出去找,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一辈子。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团长你的,求你帮帮我,如果你不帮我,真的没有人帮我了。”
阮碗心软的一塌糊涂,答应尽一切努力找寻老古头,如果有消息,阮碗自己去接老古头回家。
得到想要的保证,张姝玫心里安定些,她擦擦眼泪:“团长,我不知道怎么说谢谢才好。不如,让宝儿认你当干妈,等他长大了,让他孝敬你。”
阮碗连忙拒绝,表示孩子孝敬自己爹娘最好,她收下心意就好。
张姝玫抹着眼泪,再三口头道谢后,抱着宝儿回家了,宝儿哭的眼睛红通通的,已经委屈巴巴的睡着了。
去阮碗家这事,张姝玫谁也不说,晚上李贵回家,她体贴的嘘寒问暖,脸色很焦急,口头上安慰李贵:“我没事,你也别着急,我爷爷、默溪姐都会吉人天相的,我们要好好的,等他们回来。唉,说句心里话,当初不同意铭宝贝跟着去就好了,孩子还那么小。那孩子,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李贵眼睛红红,他好几天没睡踏实了,听了张姝玫的话,他抱着她,说:“你安心在家,万事有我了。”
“嗯”!张姝玫靠在李贵怀里,眼泪成串的往下落。
......
江默溪一行人失去联系,张形希比谁都着急,晚上整宿的不睡,推算着江默溪等人可能出事的地点。
为了救人,张形希这些天带着仙女团所有的战力,拼命的操练,并且积极谋划开一条通往山外的道路来。
为了这条路,张形希和阮碗说了一声后,就常驻山上,邀请了修路的师傅们,与陈剑锋、钱友良等人,没日没夜的讨论方案。
没有王姆山的地形图,为了验证方案的可能性,张形希带着蒋松、火力营、骷髅一营,一条一条路线的实地查看。
每一次,遇到的最大阻力,都是山林中盘踞的野兽。所有的方案都试过了,没有一条路线能通过野兽的防线,没有一条路线能让他们走出山外。
陈剑锋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将一大叠路线图摔在地上,气呼呼的骂:“格老子,都是什么玩意。没有一条路线成功到山外,以后,我们要被困在山里不成。”
钱友良安慰道:“锋子,开拓出山路线这事,急不来。”
梅韧幸冷笑:“找一条下山的路,怎么就成了急不来的事,还需要慢慢来。当时,我们来王姆山,不也是顺顺利利的来了,现在依葫芦画瓢,让骷髅营的冲杀出去,一样能开辟出山的道路。”
陈剑锋认同梅韧幸的说法:“大希,梅花说的不错,只要集中三个骷髅营的战力,完成可以杀出一条路。”
张形希冷笑:“然后,我们这些曾经的战斗精英,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嘴里还说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陈剑锋急了:“大希,我没有这个意思。开拓道路这事,团长妹子擅长,我们为什么不请团长妹子亲自上阵。”
张形希神情严肃,认真的说:“我不同意,锋子,我绝对不同意团长参与如此危险的事情。团长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难道为了你们自己那点私心,就要将我的小师妹置于险境。”
陈剑锋拍着桌子是:“你的小师妹是团长。”
张形希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还知道她是团长!”
钱友良打圆场:“有事好好商量,好好商量,都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嘛!”
陈剑锋指着张形希鼻尖,失控的吼,说出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是见色忘友,爱好诡异。怎么,这么快忘了你曾经的心上人,别忘了,她是因为你死的。”
张形希眼神沉痛:“我没忘,而且,我的心上人从来没变过。”
“难道团长就是阮碗。”陈剑锋震惊了,竟然是她!
张形希点点头:“没错,不过她什么都不记得,锋子,你不要说漏嘴。”
陈剑锋嘴里发苦,沉重的点点头,自从以后,再也不提置阮碗冲锋陷阵的事,反而对阮碗诡异的关心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这件事很蹊跷
隔日清晨,巨鹰阿大载着三人落在了王姆山山脚处,这三人是袁清泉、吴副官和他的下属。
张形希在山脚下的会客厅见了他们。
吴副官的样子很憔悴,他见到张形希就开始道歉:“张队,我真是无脸来见你。可是小溪和铭宝贝出事了,夫人已经急病了,我们现在是毫无办法,只能寻求你的帮助了。”
陈剑锋急切的问:“小溪出了什么事!袁清泉,你是怎么照顾小溪的。”
袁清泉很沮丧懊悔:“回程的前一天,小溪带着铭宝贝出门采购,没想到出去后就没了音信,我和吴副官带着人将平章城翻了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老古头联系他的老伙计,终于查到了一点线索,小溪和铭宝贝被城外的劫匪绑架了。老古头知道消息后,让人传信回来,他自己去救小溪。我和吴副官赶过去的时候,老古头被砍断了两条腿。劫匪让老古头带了口信,让平章拿出十万斤粮食换人,否则他们就撕票。”
吴副官接着说:“冬天的时候,平章被发疯的野兽攻破了城门,粮食被毁坏了一大半。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现在正是农耕的时候,粮食都是留着做种的,哪里凑的出十万斤粮食给劫匪换人。夫人天天以泪洗面,王总的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
张形希沉默了一会儿,问:“吴副官,你们找到劫匪藏身的地方吗?”
“说来惭愧,我们在城外搜索了十来天,没有查到劫匪的下落,反而把劫匪惹怒了。劫匪送来了铭宝贝的一只手,还有一封很猖狂的信。信我带来了。”吴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陈剑锋打开信,字是人血书写的,现在已经干涸发黑。信纸上猖狂的写着:“十天后不见粮,撕票!”
陈剑锋脸青了,问:“还剩下几天!”
“七天。”袁清泉哭丧着脸答道,这日子他是一天天数着过,晚上做梦的时候也没忘记数数。
张形希站起来,说:“吴副官,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友良,吴副官的食宿,你来安排。”
钱友良答“是”,带着吴副官及其下属离开了会客厅。
袁清泉期期艾艾的说:“总教官,明天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张形希摆摆手,说:“不用,你在家耐心等待,我会将小溪带回来的。”
袁清泉沮丧的走了。
既然决定亲自去找人,张形希立刻着手交接工作,安排前往平章的人手。
巨鹰阿大一次带的人手有限,张形希决定带杨新歌、贾志学过去。骷髅营的训练工作,由蒋松接手。
繁忙又紧张的一天过去了,晚上,张形希和阮碗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有消息,是个坏消息”,张形希停顿一秒,接着说:“老古头双腿被砍断,在平章基地修养;小溪和铭宝贝被劫匪绑架了,明天我出发去平章。阮碗,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就找锋子。”
听到江默溪被绑架,阮碗只觉得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怎么可能呢,江默溪是朵无敌霸王花啊。
阮碗张大嘴,写道:“我没听错,是江默溪被人绑架,而不是她绑架了别人。”
张形希揉揉阮碗脑袋,温和的说:“王夫人是小溪亲妈,吴副官和小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会胡说的。小溪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一起被绑的还有铭宝贝,王国富不会拿他亲儿子开玩笑的。”
人有亲疏远近,是的,张形希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吴副官的说辞,只是王铭和江默溪同时出事,吴副官带着书信亲自来救助,由不得张形希不相信。
阮碗点点头,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总感觉江默溪被绑这件事,透露出古怪。
李贵家里,张姝玫知道老古头被砍掉了双腿,在屋里哭的稀里哗啦,她抽泣着将一块块鲜肉装进口袋,这是阿大的口粮。
李贵看着张姝玫眼泪不断,自己也不好受,他咽下苦涩的口水,说:“明天总教官会带着杨新歌、贾志序去平章接人。杨新歌、贾志学,你见过的,他们的身手极好。你放心,爷爷会没事的。”
张姝玫嗯了一声,推门出去,给在门口歇着的阿大换药。
阿大飞的很辛苦,身上都是抓伤,羽毛脱落了不少,露出血迹斑斑的伤痕,明天还要赶路,不知道阿大撑不撑得住。张姝玫抱着阿大的翅膀,哭泣着:“阿大,爷爷就靠你了,你要坚持住啊。”
李贵依靠在门上,抬头看着星空,不让眼睛里的湿气凝结起来。
天地如此之大,人啊,实在是太渺小了。李贵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有这样感觉的,不只有李贵,还要袁清泉。
自从江默溪失踪后,袁清泉每天都认识到自己的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说的就是自己啊。
袁清泉喝酒喝得一塌糊涂,嘴里嘟囔着:“说什么让我耐心等待,就是嫌弃我碍手碍脚。小溪啊,我的小溪啊,你究竟在哪啊。”
姚劲真也喝醉了,抱着酒瓶子喊:“项茧裳,你是个混蛋,偷了我的心就跑,还跑的那么远,让我怎么办!嗝,怎么办才好。”
袁清泉喊小溪,姚劲真喊裳裳,两个醉鬼折腾了一宿,完美错过了张形希出发的时候。
这两人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宁爱国老先生一人泼了桶凉水,第一次用体罚的方式惩罚了两个弟子。袁清泉、姚劲真两人,一人举着一个空桶,在墙根处罚站。
张形希、贾志学、杨新歌、吴副官及其下属,离开后。阮碗发现,陈剑锋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很飘忽,然后会趁自己不注意时偷偷看自己。最惊悚的事情是,陈剑锋竟然会送花。
从陈剑锋手里接过一束野花,阮碗下巴都掉到地上,抬头看看天,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没有从西方升起啊!
陈剑锋送花很频繁,一天总有个四五次。阮碗把花都摆放在屋里,鲜艳的花朵开在每个角落,屋里的生活气息更浓郁了。
晚上,阮碗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张形希走在她前面,身上都是血,阮碗在后面喊着,可是张形希什么也没有听见,径直的往前走,越走越远。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家“出走”
做噩梦的阮碗很不开心,算时间,张形希已经离开两天,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好担心啊!
阮碗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枣树苗在身旁舒展着身体,细长的树根时不时从土里抓出来,缠着阮碗的胳膊。
这枣树苗树根贼霸道,在它的地盘里,看谁不顺眼就用树根抽,每一个试图靠近它的骨族都被抽过,渐渐的,除了阮碗,没有骨族敢站在枣树苗一米的范围内。
毛才远远地站着,冲着阮碗喊话:“妹子,我要走了,来和你辞行。”毛才在王姆山呆腻味了,安逸的日子他不喜欢,他喜欢冒险刺激的日子。想走的时候就走,这是毛才的风格。
阮碗眼睛一亮,挥开纠缠的树根,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毛才眼前,写道:“你什么时间走!打算去哪?”
毛才嘿嘿一笑:“现在就走,哈哈,天下那么大,走到哪就是哪。”
阮碗心脏蹦蹦跳,激动的写道:“既然你没有想去的地法,就陪我去平章。”
“啥!”毛才吓了一跳,问:“你要去平章,狐狸锋子能同意,胡大头和龙七那俩家伙,知道我带你走了,不得手撕了我。”
阮碗气鼓鼓,写:“你不去平章,小乖陪我去。”
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脑袋在阮碗腿上蹭,尾巴摇的欢畅。
毛才瞪了小乖一眼,苦着脸说:“就算要走,总要和狐狸锋子、龙七、胡大头说一声呀。”
阮碗点点头,写道:“行,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如果我回来你不在这,我们就绝交。”
毛才咧嘴点头,心想,如果狐狸锋子能同意你走,哼,我把脑袋拧下来。
不一会儿,阮碗背着小包袱,一阵风的回来了。
毛才惊讶的问:“这么快,狐狸锋子同意了。”
阮碗笑眯眯的写道:“没事,我给他们留言了!走吧,我赶时间的。”
毛才眼前一暗,完了,他会被狐狸锋子追杀的。
可是,此事已经由不得他拒绝,阮碗骑在大狗小乖的背上,颠颠的跑了。毛才急急忙忙的赶上去,喊着:“等等我呀!等等我!”
阮碗离家出走的消息,被陈剑锋封锁了,此时,陈剑锋正拿着阮碗留下的信,气的脸红脖子粗,信纸上写了一句话:“我和毛才去找大师兄啦,很快回来!团长妹子留。”
这样的纸条,阮碗一个字不改的写了十几份,在王姆山山脚仙女团办公室的桌子上,一张办公桌放了一个。
陈剑锋气吼吼,拍着桌子大骂骷髅营的安防,团长要出门,难道没人看见吗!怎么就没人拦一下。
负责仙女团山脚下安防的是龙七。
龙七也很憋屈,山脚下的安防是张形希布置的,防守的薄弱点张形希一点点都告诉阮碗,有段时间,阮碗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悄无声音突破安防线,然后杀个回马枪。
因此,龙七委委屈屈的说:“锋子部长,团长,我们真心拦不住啊。安防防守的弱点,团长很熟悉。”
陈剑锋喷着气,吼道:“你的脑子呢!被发现了防守薄弱点,你不会改进嘛!啊!”
龙七哑口无言,发誓要将安防打造成铁桶一样。
胡大头也很郁闷,他带着人去狩猎,回来就得知阮碗离家出走了,明明前一刻钟,阮碗还在和枣树苗愉快的玩耍。胡大头很痛心,他竟然不知道团长有外出的心思,如果知道了,他也能跟着一起去啊!毛才那个弱鸡,连他都打不过,怎么能保护好团长了!
于是,胡大头勇敢的向陈剑锋请示,他要带着骷髅二营去追团长,全方位的保护团长的安全。
气头上的陈剑锋拍着桌子吼:“你知道团长走哪条线吗?好,就算是在平章汇合,我们现在一条出山的路都没有,你们怎么出去。”
胡大头和龙七眼睛红了,拍着胸脯喊:“没路,怕什么,老子们开一条。”
困扰陈剑锋很久的开路问题,因为阮碗的离家出走,解决了。骷髅营全力以赴,再也不像之前开路那样,认为是山上那群人脑子里有坑,打心眼里抗拒开辟道路了。
团长在山外,为了找到团长,骷髅营要杀出一条道路。龙七在动员大会上嘶吼。
骷髅营全体响应。
轰轰烈烈的开路行动,开始了。这回不用陈剑锋设计方案,熟悉山林环境的四大金刚揽下了路线设计的活;不用钱友良调派伐木人员,龙七引来了森林里的野猪群,轰隆隆,一排排大树被撞到了;不用梅韧幸安排人平整道路,胡大头推来巨石,从山坡上推下,在地下碾压出深深的痕迹。
陈剑锋:“......”,他们费心费力了半个月,不如阮碗离家出走一次,这感觉真他妈的酸爽。
其实,陈剑锋心里明白。为了平息骷髅不能上山的愤怒,将骷髅重新定名为骨族后,住在山脚的骨族,和住在山上的人们,彼此间出现了裂痕。骨族看不起人类的弱小,认为山上的人是靠他们养活的,那些人要懂得感恩,听骨族的话;山上的人呢,私底下也议论骨族的残暴,他们害怕却又不得不依赖骨族的帮助,心里憋屈的慌。这样的裂痕,在困难时期并不明显,但是以后会怎样,只有老天知道了。
陈剑锋也知道,骨族们打从心眼里信服的,从来都不是张形希、或者是他,而是阮碗。所以,当他们希望骨族站在人类面前,挡风遮雨时,才会那样的艰难。
但是,骷髅营现在这么积极开路,仅仅是因为阮碗吗!不,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阮碗是仙女团的团长啊,是仙女团的精神支撑。
是啊,是他魔障了!陈剑锋笑了,他这个后勤部部长,不是山上居住人的后勤部长,而是仙女团的。
蒋松认真编排了骷髅营的训练任务,借着开路的机会,将骷髅营的训练任务翻倍。
胡大头跳起来抗议,被蒋松无情镇压了。一个骨族竟然打不过蒋松,胡大头、龙七、四大金刚都不服气,轮番上阵和蒋松比试。
蒋松就和开了挂似的,无情的撂翻一干骷髅。胡大头等骨族趴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了。
蒋松拍拍手,面无表情的说:“我和总教官比试,现在的成绩是十战七胜。我没有总教官那么好的脾气,你们最好按时完成训练任务,否则训练任务加倍。”
龙七:“......”。
胡大头:“......”。
四大金刚:“......”。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运气来了
人嘛,思想一旦转过弯,想法就会跟跑火车一样,乌啦啦,跑的飞快。
陈剑锋充分展现了一个优秀后勤工作者的风采,协调资源、调配人员、万众一心、一切为了道路通。
这是来到王姆山后,人类和骨族第一次合作,在一起开山铺路的过程中,两方的感情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陈剑锋很高兴、很激动、非常的兴奋,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某天晚上入睡前,一个念头袭上心头,他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于是他掏出来记事本,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然后,他放心了,原来是太累产生的错觉啊,什么事情都没有遗忘。最后,陈剑锋将那个念头抛出了脑海,盖上被子睡着了。
......
“喂喂喂”,毛才气喘吁吁的喊着:“等等啊,等等我。”
阮碗拍拍小乖的脑袋,小乖汪汪的叫了两声,从树上跳下来,冲着毛才得意的吐舌头。
毛才牙根痒痒,嗷呜一声,咬住了小乖的耳朵。
小乖嗷嗷叫,挣脱了毛才,掀翻了坐在它背上的阮碗,窜到了树上。
毛才叉腰大笑。
阮碗拍拍身上的泥土,写道:“别闹了,你知道我们在哪吗?”
笑声嘎然而止,毛才摸了摸裤兜、背包,环顾四周翠绿的野草、残破的房子,半晌,嘿嘿的笑着说:“妹子呀,地图丢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
阮碗,很想揍毛才,怎么办!
毛才察觉到阮碗的怒气,后退了两步,说:“冷静,妹子,你一定要冷静!地图虽然丢了,可我是活地图啊!平章基地那个地方,我熟的很,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打脸来的很快!
日落时分,毛才、阮碗坐在小乖背上,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县城。商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几个金闪闪的大字:“睐湖区独家超市”!
睐湖区,阮碗的眼睛眯起来了,她想啊想,这是什么地方,还有,目加来字念什么呢?
毛才的心狂跳,完了,睐湖区,这地方在平章基地的南边啊!难道,我走错方向了,。
诡异的,阮碗和毛才都陷入了沉思,虽然思考的方向离得有些远。
天黑了,小乖趴在地上呼呼大睡。阮碗坐在火堆旁,沉默的用木棍拔拉着火堆。
毛才试图用语言安慰:“妹子,虽然我们到的地方,离平章有一点点的距离,但是,张形希也可能往睐湖区的方向来,你想一想,当你坐在火堆边,吃着喷香的烤鱼,你暗慕的对方拿着一朵玫瑰,走到你的身边,邀请你跳一曲美丽的华尔兹......”。
手舞足蹈,毛才越说越开心,亲身上阵,演绎了“被暗慕的对方”拿着花跳华尔滋的优美身姿。
一边跳,毛才的嘴里一边描述着:“啊,这时,他搂着你的腰优美的旋转,嘴边挂着迷人的微笑,他的眼睛里星光在闪烁,啊,你为他着迷......”。
毛才如同朗诵诗歌般,深情的表演着。
阮碗坐在火堆边,呱唧呱唧的鼓掌,没想到,毛才还有表演喜剧的天赋。
这时,阮碗已经从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毛才不知道,阮碗情绪不好,并不是因为他带错了路。而是,阮碗发现,她的外挂“脑中智能导航仪”没了。
导航仪去了哪?阮碗在心中默念三遍,脑海中一点反应也没有。阮碗惆怅了,外挂怎么悄无声息的没了呢,它究竟是怎么没的呢!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与此同时,枣树苗挥舞着柔嫩的枝叶,得意的笑哦,得意的笑。嘿嘿,没了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枣树苗给你指路,哼,死骷髅你就抓瞎吧。
当然,阮碗不知道枣树苗的心理活动,如果知道枣树苗就是她的外挂,出发的时候,阮碗一定将枣树苗的根须拔了,打包带走。
不知道也是有好处的,阮碗看得开啊,不就是恢复路痴本色么!没事,地球是圆的,绕一圈总是能碰上的。实在不成,坐在原地等,也是一种办法。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远处,一群黑袍,整整齐齐、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了。他们在火堆旁站定,领头的黑袍伸出细白的胳膊,娇滴滴的说:“你们两个骷髅,让开。这片火堆,本小姐征用了。”
那个声音,娇脆欲滴,令人耳朵酥麻。
毛才完全抵抗不了声音的魅力,躬身行礼:“美丽的小姐,您请上座。旅途的风尘丝毫不影响您的魅力,您的美丽让漫天的星星失去光彩。”
很应景!阮碗抬头,一轮明月当空挂。
黑袍小姐笑了,声音如同玉珠滴落在玉盘:“你这话我爱听,好了,我恩准你来伺候我。嗯,去烧两桶热水,采些花瓣上的露水。我这身子娇贵,从来只喝露水的。啊,对了,我只喝花蕊中间的露水。”
毛才傻眼了!他只是没从戏剧大神附体的状态中走不来,好不好!穿黑袍的中二神经,是从哪坑里冒出来的。
黑袍小姐娇喝道:“怎么,不愿意!”
其他黑袍人拔刀相向,怒目而视。
人在屋檐下,暂且先低头。阮碗拽了毛才一把,拖着他去打水了。
绕过黑袍队伍的时候,阮碗偷偷瞥一眼,看到绑成粽子的张形希,直挺挺的站着。
这运气,啧啧!
毛才将桶扔到水里,感叹道:“总里寻他千百度,踏破草鞋无觅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了门。”
阮碗打量着监视自己打水的黑袍,琢磨着一招放倒四个人的可能性。
毛才稀奇古怪的唱腔停止了,他惊喜的指着湖水:“啊,鱼。鱼儿鱼儿在水里游,好肥美的大鱼。喂,穿黑衣服的,你们吃鱼不?我们要抓鱼吃啦!”
水里的鱼牙尖嘴利,虽然肥美,但并不好抓。四个黑袍当然想吃,他们好久没吃鱼。
黑袍之一说:“赶紧打水,水烧的慢,小姐发起火来,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不耽误小姐的大事。我们钓鱼很快的,我弟弟就是钓鱼小能手。”毛才揽着阮碗的肩膀,热情的介绍:“不过,我弟弟信佛,修的是闭口禅。谁能让他破功说话,我喊他一声哥,嗑三个响头。”
黑袍们哈哈大笑,说:“怎么,你拿你弟弟没辙,让我们帮你解决难题。哈哈,放心,你弟弟交给我们,包管让他哭爹喊娘。”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的眼泪
毛才点头哈腰,谄媚的说:“哥哥们若能出手,必定是不同凡响。只要能让我弟弟说话,哥哥们随意折腾。”
黑袍们哈哈大笑,夸毛才识时务。
四个黑袍漫不经心,笑嘻嘻的将阮碗围在中间,黑袍之一说:“小子,今天爷让你知道,服字怎么写。”
四个打一个,黑袍不介意人多。明明有更简单达成目的的方法,为什么要一个人辛苦受累,黑袍们的实用学都是满分,四个人配合得当冲着阮碗的挥拳踢脚。
双拳对八脚,搁一般人身上,已经是应对不暇。阮碗不是一般人,她捡起地上的木棍为剑,身行旋转,木棍使得有章有法。一时间,和四个黑袍战得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毛才趁机,向黑袍小姐跑过去,边跑边喊:“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我兄弟和黑袍大人们打起来了。小姐,我就只有这么个兄弟,黑袍大人们四个打一个,我弟弟招架不住啊。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吧。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黑袍小姐以前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加入黑暗神殿后,因为没有召来多少人手,被分到了黑袍当一个小领队。她心里一直愤愤不平,论美貌论声音,她闺蜜差远了。结果,她闺蜜现在是红袍,有无数的人和骷髅奉承。
黑袍小姐心里一直不服气,她走了门路,谋求到这次外出的机会,就是为了收拢人手。因此,毛才说要给她做牛做马,黑袍小姐听的心花怒放,于是吩咐身边的人陪毛才走一趟,把那几个擅自挑事的黑袍抓回来。
十几个黑袍跟在毛才身后走了,却久久没有回来。黑袍小姐皱眉,嘟着嘴,不开心的娇喝:“这些人干什么吃的,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怎么,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趁机偷懒嘛!”她指着身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去看看。”
五个黑袍被点了名,结伴去看看情况。然后,也是一去不复返。
黑袍小姐脸白了,她在自大,认为没有人敢对黑暗神殿的使者下手,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黑袍们不自觉的聚在一起,背靠背的站着。
被绑成粽子,拴在树上的张形希,被围在了黑袍的中央。
藏在树上观察情况的阮碗,怒瞪毛才,眼眶里赤裸裸的控诉:“你出的馊主意。”
毛才嘟嘟囔囔:“这不怪我,谁知道黑袍小姐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带着人去察看情况嘛,然后,留少量的人看守张队,我们就可以趁机把人救走。我的计划很完美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
阮碗睁大眼睛,等待着毛才继续往下说。
毛才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道:“黑袍小姐胆子小,怕黑!所以她不敢去察看情侣。”
阮碗转头,在心里吐糟:“我竟然相信狗嘴会吐出象牙。”
毛才揽着阮碗的肩膀,悄悄的说:“刚才开玩笑的,我还有第二方案,你听我说。”
阮碗侧头,认真的听着,越听越想先揍毛才一顿。
不远处,之前察看情况的黑袍们,被堵着嘴绑住了手脚,种在了土里。脑袋露在地面,耷拉着,已经昏迷了。偶尔有清醒过来的,守在一旁的小乖就会送上一爪子,再次将人拍晕。
小乖做的事,类似于打土拨鼠的那种小游戏,小孩们很喜欢玩。小乖也喜欢,它兴致勃勃的盯着,如果长时间没有人苏醒,它会动手将人挠醒,然后送上一爪子。
小乖玩的很开心。
黑袍小姐一点也不开心。她原本以为,只是押送一个人回平西城,简简单单轻轻松松,万万没料到,路上会出现危险。
这时候,黑袍小姐绝不会承认自己管理上的失误,她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黑袍,此次押送队伍的副官,千茅。
千茅是一个骷髅,能力卓越、力量强大,而且深得黑暗神殿大魔神玄武的信赖,虽然一直位列黑袍,但没有任何人敢语出不敬。
黑袍小姐被突发事件吓破了胆,第一反应是找个人背锅,对那些消失的黑袍负责,于是,昏头的黑袍小姐说话了:“千茅,我让你走右边的道路,你不听,一定要带着人走左边的路。现在好了,有黑袍失踪,这事说到底就是你的责任。回去后,我要向里长反应情况,这次,你别想逃脱处罚。”
千茅冷哼一声,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黑袍小姐的脸上。
黑袍小姐摔在地上,半边脸肿起来,牙齿咬在了嘴里的肉上,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长这么大,黑袍小姐从未受此委屈,她指着千茅喊:“好啊,你,你竟然敢打我。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我.......”。
千茅眼神冰冷,竖起手指放在黑袍小姐的嘴唇上:“嘘!安静点,如果你想活命。”
黑袍小姐接触到千茅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恐惧着双手抱胸,不敢说话了。
千茅满意的点头,慢慢的踱着步,走到张形希身前,停止了。
张形希抬起一只眼,冷冷的看着。
千茅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针管、针头、药剂等等,悠悠然的说:“张队,我们曾经见过面,那时候啊,我还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你穿着迷彩服,配着枪弹,带着头盔从头而降,那样子可帅气了。嗯,你还记得不,在你从天而降的前一秒,我正在将一只药剂注入到实验体身体里,就像现在这样。”
千茅将针扎进张形希的血肉里,把药剂推进血管中,稳稳的拔出针头,贴心的拿出棉球按了按。
“这个试剂,我们称为‘神的眼泪’。我想想啊,当时给实验体注入的是第一批的试制品,听说她已经发疯死了,真的是很可惜啊。”千茅咧着嘴,恶意的笑着:“不过,我一直很欣赏张队,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着将神的眼泪注入到你的身体里,我好期待啊,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张形希,张大队长,未来的日子里,你好好享受这至极幸福的感觉。”
说着,说着,千茅兴奋了,他冲着天张开手,语气古怪的说:“我无比期待啊,张大队长,你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救人
张形希冲冠眦裂,他从来没想想到,他千方百计调查的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露出了痕迹。
可是,张形希什么也说不了,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冲击了他的大脑。仅仅是抵御疼痛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脸孔扭曲且痉挛着,身体不可遏制的发着抖。
千茅欣喜的看着,满足的笑出了声来:“张大队长,感觉怎么?是不是特别特别的酸爽,这滋味啊,保管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嗯,当然,也许你的一辈子会很短哦。”
千茅手舞足蹈,欣赏着张形希的表情,如痴如醉。
张形希艰难的喘息,疼痛已经让他的神智有些模糊,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他艰难的抬头,试图用脑袋撞向千茅,想在神智消失前发起攻击,可是这样的攻击是无力的。
千茅笑了,他的脚踢在张形希脸后,嘿嘿的乐着。然后,放佛想起了什么,又掏出手帕擦拭张形希的脸。千茅趴在地上,嘴贴在张形希的耳边,怪声怪气的说:“张大队长,听好喽,我只说一次,药效发作的机会会伴随你一生,发作的间隔、时间长短都不固定,就像中大奖一样,刺不刺激。啊,对了,对了,还有一件最关键的事情,如果熬不过第一次,你就没有以后了,哈哈哈哈。”
千茅太开心了,他梦想这天很久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双脚踹在了他的脸上,踹掉了他天才制药师的尊严,他从来没有被这样侮辱过。从那天起,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踩到张形希脸色,狠狠的踩。
如今,梦想实现了。
千茅脸上露出迷幻般的表情,他着迷般将脚踩在张形希脸色,又放下,又踩上......
疯子!黑袍小姐恐惧的看着千茅,哆哆嗦嗦的往外爬。
黑袍们面面相觑,副队疯了,队长又靠不住,他们应该怎么办。
轰隆隆,巨大的响声传了过来。
远处,尘土飞杨,地面在震动,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好!
黑袍小姐心中闪过一个猜想,她顾不上害怕,迅速站起来,喊道:“快,上屋顶!野兽群来了。”
黑袍们行动很迅速,纷纷找屋顶准备往上爬,有的爬上屋顶,有的还在地上团团转。黑袍小姐手脚发软,没有爬上屋顶,只能在地上跳脚,喊着:“快来人,拉我一把。不然,要你们好看。”
黑袍们速度快,野兽们来的更快。
黑袍小姐跳脚的同时,一个背着半扇肉的骷髅从她身边跑过,如旋风一般吹起了黑袍小姐的裙摆。
骷髅身后跟着千万的动物。猫、狗、兔,在骷髅出现后,体格变异,力量增大,一个个小牛犊般大小,跟在骷髅身后奔跑着。
轰隆隆,地面在震动。
这是毛才口中的第二方案,阮碗负责诱饵、引路人、救人等等一系列事情,虽然听着不靠谱,但为了救人,阮碗按耐住揍毛才的程度,愿意尝试一次。
只是,这片森林很奇怪,动物很少,凶猛的野兽更少了。阮碗背着血淋淋的半扇猪肉,在森林里兜了半天,中间迷路了好几次,绕了好几圈,才引来了狗群、猫群和兔群。
黑袍小姐眼睛都直了,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上,被疯狂的动物踩断了脚,惨叫一声昏迷了。
屋顶上的黑袍试图开枪,没想法反而激起了猫儿的愤怒,牛犊般的猫跳上屋顶,和屋顶的黑袍打起来了。黑袍凭个人能力,是打不过变异野猫的,但是黑袍们有高科技啊。
黑袍们掏出驱虫剂,喷洒出来,狠狠的刺激了猫狗们的眼睛。猫狗们被刺激很了,攻击更为疯狂了。只是爪爪齐飞,挠的黑袍们惨叫连连。
汪汪汪,喵喵喵,热闹非常!
千茅也慌了,他冬天亲眼目睹了野兽的疯狂,一个镇里只要是能吃的,都进了野兽的肚子里。他亲眼看到的,被野兽袭击的小镇,除了破砖烂瓦,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哪怕是一根小草,哪怕是一块骨头,静,安静,非常静。此时,千茅只顾着自己能活命,至于张形希,千茅是顾不上的。
“张大队长,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运气了。真期待我们下次再见哦!”千茅诡异的笑着,吹响了撤退的口哨。
张形希躺在地上,眼睛闭着,身体微微抽搐,野兽奔腾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他。
阮碗一刻不停,就地一个滚翻割断了绑着张形希的绳子,顺便把背上的肉扔在地上,双手用力,抱起张形希,撒开脚丫就跑。
毛才骑在小乖背上,喊着:“快!快,动物们被血腥味引来,越聚越多了。”
阮碗跑的越开越快,借着毛才伸出的手,翻身跨坐在小乖身上。
小乖跳起,蹦到树枝上,跃起,在树林中穿梭,顺利来到一处山洞里。
这个山洞,是毛才和阮碗昨天休息的地方。
进了山洞,阮碗安置张形希躺在地上,才真正的送了口气。
好险!超惊险刺激的。阮碗眼睛发亮,毛才哈哈大笑,两骷髅击掌庆贺。
张形希还没有醒。
阮碗试探了鼻息,听了听心跳,没发现啥异常,以为张形希只是累的睡着了。
毛才守在洞口,深林里的动物开始骚动了。动物的领地意识很强,被惊扰了地盘的狼群生气了,和失去神智的狗群撕杀。
阮碗点了火烧水喝,油渍渍的兔子架在火上烤着,石锅里放着新鲜的竹笋,咕嘟咕嘟的炖着。
食物的香气飘散到洞口,小乖鼻子动动,汪汪的叫了两声,拽着毛才的衣角进了山洞。
张形希依然紧闭双眼。
毛才戳了戳张形希,张形希没动静。
阮碗拍掉毛才作乱的手,写道:“别捣乱,大师兄睡着了,别吵醒他!”
毛才纳闷的嘟囔:“妹子,太奇怪了!张队的警惕性这么差,这么长时间还不醒,不对劲啊!”
对啊,阮碗大惊,扑在张形希身上检查伤口。衣服好好的,没有见任何血迹,手脚完整,没有伤痕!
“难道是内伤!”阮碗写道。
毛才也吓到了,内伤怎么查看呢?
阮碗和毛才傻了眼,半响,毛才说:“要不,先试试把张队唤醒。”
阮碗沉痛的点点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揭开的伤疤
张形希神智恍惚,模模糊糊中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一次执行解救任务的时候。
那一天,他和队伍们接到了紧急调令,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在医院里被绑架了,已经失去踪迹8个小时。因为这个事件发生在医院,影响极其恶劣,为尽快破案,特意出动了特战队。
很快,特战队发现了女明星的踪迹,就在医院的员工宿舍里。
警察和警车将员工宿舍团团围住,班长带着张形希从窗户翻进了房间,可是,眼前的情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女明星一点事情也没有,她正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吃泡面。
这是,所有人才知道真正被绑架的,是医院的大夫,阮碗。
阮碗被绑架了,知道这个消息,张形希想起了那个夜晚,风风火火出现在他心底的身影,一见便入相思门,从此得知相思苦。
没有想到,张形希万万没有想到,被绑架的人会是阮碗。张形希情绪激动,揪住女明星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谎报警情,耽误解救受害者,一条人命你耽的起嘛!”
女明星气呼呼的拍打张形希的胳膊,喊着:“关我什么事,是她自愿要替我的。我不过是想活命,有什么错。你们没查明情况,怪我做什么,是你们无能。你们闹的满城风雨,我要指控你们坏我名誉。”
张形希气得高举双手,双手被班长架住。班长劝道:“不要耽搁时间,即然受害者不在这,我们要尽快行动。多耽搁一秒,受害人就多一份风险。”
张形希恨恨的放下来,从楼上冲到了楼下。
受害人不对,线索多不对,一切要重新查。张形希很心急,可是世界那么大,阮碗会被关在哪呢!
等到初步锁定阮碗被关的区域,已经是医院绑架案发生后的48小时。
张形希全副武装,赶到了那边区域,那里是一个废弃的糖果生产厂,在它的隔壁是一家食品加工厂。
食品加工厂的生意最近不好做,机器处于半开工状态,老板为了节约成本,裁减了大部分员工,因此,食品加工厂人很少,也很安静。
阮碗被关的地方,就在糖果加工厂里。
班长、张形希、以及其他特战队的成员,最开始一点点排查。地上的房间搜遍了,没有发现阮碗。
这时,探测仪显示,在地下有热源反应。他们躲在地下。
张形希自动请缨,第一个进去。黑黑的通风管,漆黑狭窄的地下通道,汗水流进了眼睛了,他眨了眨眼,又滴到了地上。
眼前有亮光,张形希从通风口往下看,一个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人,将一管药注入了阮碗的体内。阮碗被吊挂在墙上,身上血迹斑斑,脑袋和胳膊无力的耷拉着。
张形希顾不了许多,从通风口跳了下来,一脚踹到了白大褂的脸色。白大褂被踢飞了,摔进了屋里的装着液体的试管上。液体流在了白大褂身上,白大褂惨叫连连,火光从他身上冒出。
抱起阮碗,张形希冲出了地下室。这时,离阮碗失踪,经过了52个小时。
这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也许美人睁开眼睛,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的英雄,甜蜜的笑着,依偎在英雄怀里。可是,张形希臆想了开头,却没有料到后续的发展。
阮碗的身上,被尖锐的利器割的伤痕累累,每一个伤口都完美的避开了主血管,但是却深入到骨头。
最可怕的是,注入到阮碗体内的药剂,没有一个医生查的出来是什么。可是,阮碗的反应很痛苦。她的神智不清,只会痛苦的哀嚎,拼命的用身体撞击墙和地面。
张形希守在外面,听着一声声哀嚎,手哆嗦着拨了江远的电话。
宁爱国带着他的弟子,袁清泉来了。
宁爱国检查后,说:“我不知道注入她体内的是什么药,但是这个药剂会伤害她神经,可能造成记忆受损。另外,她的骨头出现了裂痕,而且难以恢复。最可怕的是,她的内脏器官出现衰竭,如果幸运的话,她还有三年的寿命。”
袁清泉抿抿嘴,有些艰难的开口:“老师,我以为会多个小师妹,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数据显示,那个药剂的摧毁性极大,这种疼着会一直折磨阮碗,对她而言,这样活着太痛苦了。”
宁爱国叹口气,说:“还有一个方案。我会去掉她痛感的神经,同时会对阮碗进行催眠,如果成功,她虽然会忘了很多事,但是能像正常人一样,度过剩下的日子。”
果然,阮碗的父母同意了那个方案。手术成功后,阮碗醒了,她不再感到疼痛,同时她也忘了,她已经是一名医生。阮碗只记得,她是经济学院大二的学生。
宁爱国老先生很痛心,阮碗即将是他的学生,这个月是她在医院工作的最后时间,很快,她就能进修博士了。可是,一切都嘎然而止,为了阮碗能过得快乐,宁爱国拜托经济学院的院长破格收下了阮碗。
阮碗出院那天,张形希去送她。阮碗的眼神纯净自然,她不认得他了,她冲着他挥挥手,笑着坐上车走了。
后来,张形希听说,她退学了,全家搬走了。
再后来,张形希追查药剂的线索,一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现在,他也被注入了药剂,神的眼泪。
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张形希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恍恍惚惚间,他放佛站在病房门口,门里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原来当时,你是这样的疼嘛!”张形希喃喃自语,嘴巴艰难的蠕动。
甘甜的水沾到张形希嘴唇上,顺着喉咙进到胃里,温热的,甜甜的,舒服极了。张形希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灿烂微笑的骷髅脸。
“阮碗”张形希唤着名字,抱住了阮碗,紧紧的。
这是?明白了?
阮碗拍拍张形希的胳膊,将水端到张形希嘴边,写道:“别急,先喝口水,吃的很快就端上了”。
张形希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我是饿坏了,才手误的抱着你的。傻丫头哦!
张形希揉揉阮碗的脑袋,笑了,眼角缀满了温柔的笑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坏消息
陈剑锋忙的是天昏地暗,脑海里只有两个字,修路。
要致富,先修路。想出山先修路。
说来也奇怪,深山里的动物似乎少了很多,以前是走三步碰一群动物,现在么,走上千八百步才能碰上一群。
出山的路,修的很快,可是陈剑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只回来一半,却传回了一个个坏消息。
海水变热了,海里的鱼上岸了,和陆地上土著动物抢地盘,一个个人类生活的地方被摧毁。黑暗神殿、凫舄越发的猖狂,处处都能见到他们活动的身影;长生门势力扩张的非常迅速,招揽了许多无家可归的骷髅,并且训练了许多骑着野兽打架的骷髅。
还有,那些幸存的临海将领们,带着临海的士兵投奔了黑暗神殿。知道这个消息后,陈剑锋眼眶红了。他以为,他只会听到噩耗,没想到传来的是背叛的消息。临海被摧毁的情形,历历在目,那些背叛者,怎么能遗忘毁家的仇恨,心安理得的成为黑暗神殿的走狗,可恶至极!
这真不是好消息。陈剑锋想到有一天,他会和曾经的兄弟兵戎相间,他就心如刀割。
日子再艰难也是要过的。团长和张形希不在家,小溪生死不明,陈剑锋不能倒下,他要撑住等着团长、张形希、小溪他们回家。
窗外百花盛开,张形希坐在屋内办公桌前,认真的批阅文件。钱友良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跑了进来,嘴里喊着:“锋子,派出平章基地的人传来消息了。你看看,总教官失踪,贾志学身死,杨新歌重伤。巨鹰阿大和老古头离开了平章基地,下落不明!”
陈剑锋急急的站起来,接过沾着血迹的信纸,打开。信纸上最后一句话,赫然的写着:“王国富向黑暗神殿投诚,截杀张形希一行人,请速速救援。江默溪。”
陈剑锋心如刀绞,连日来的繁重工作,身体被这个消息压倒了。他眼前发黑,向地上栽下去。
钱友良慌忙扶住陈剑锋,焦急的问:“咋啦!哪里不舒服?”
陈剑锋恢复了一些,借着钱友良手臂的力量,坐在椅子上,说:“没事,只是累着了。你刚才说,大希失踪了,小溪的信不是说,王国富设计截杀大希吗?大希怎么会失踪的呢?”
钱友良倒了杯水,递给陈剑锋手边,说:“你冷静,听我说。我们的探子潜进了平章,见到了身手重伤的杨新歌。这封信是杨新歌交给探子的,据说是小溪给大希提的醒。没想到,大希他们一行三人,还是出了意外。探子设法见到了小溪,小溪传话说大希失踪了。”
“小溪从哪知道的消息?”
“她偷听了王富国,和黑暗神殿使者古辛的谈话内容。”
“黑暗神殿!古辛,大希失踪和古辛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古辛和王国富以小溪为饵,派人截杀了张形希一行人,虏走了张形希。但是,黑暗神殿派出押解大希的人,在平县一处废弃的小村庄失去了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陈剑锋苦笑着说:“我这几天听到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钱友良也是一脸的苦笑。
陈剑锋叹口气,问:“小溪呢?她现在怎么样?”
“她还在平章”。钱友良叹口气:“小溪认为是她害死了贾志学,拖累了大希,很自责。她打算在平章基地,照顾重伤的杨新歌,监视王国富和黑暗神殿的一举一动,通过这样的方式,尽可能的赎罪。”
“糊涂!”陈剑锋痛心的道:“小溪真是糊涂,大希不顾危险亲自去平章为的是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不就是为了她那条小命。她呢,不顾自己安危以身涉险,把她的那颗脑袋挂在腰上,我该夸她不畏身死,还是要骂她不知轻重。”
钱友良挑挑眉,冷静的说:“你是关心则乱,锋子,你仔细想想,小溪在平章做内应,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而且,她铁了心要待在平章,除非大希亲自出马,你认为谁能说服她回家。再说了,王夫人是她亲妈,她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所以,我们对于小溪的现状,一动不如一静。”
陈剑锋揉揉脸,苦笑着点头,说:“只能如此了。老古头和阿大有消息吗?”
钱友良摇摇头:“没有,老古头没了腿,阿大也是受了重伤,他们不论在哪里都是危机重重。这消息我没有告诉李贵,等消息明确了再说吧。”
“也好!团长和大希不在,友良,你现在多费费心,能担起的事情多担一些。我们得把仙女团守好,并且发展壮大。等到团长和大希回家,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钱友良笑了:“没错,大希那家伙有九条命,命大福大,他会平安回来的。”
陈剑锋也笑了:“说得没错,大希那家伙命大。走,去看看山路修的怎样。等大希回来,我要把这些事一股脑的丢给他,自己好好的睡一觉。”
钱友良乐呵呵的笑了。
过日子就是这样,哪怕再苦再累,也要每天都笑着。
山路通到了山脚,那里曾经是一个村庄,有着肥沃的农田,家家户户养着鸡鸭马牛羊。小溪流的水哦,干净又清甜,水里的鱼肥美,村里有人家挖了水塘,引入了溪流的水养鱼。
这里曾经是世外的桃源,幸福的天堂,如今,屋舍依然在,白色的墙壁青瓦褪去了往昔的颜色,蒙上了泥土的痕迹,门前屋后的空地上,曾经是蔬菜水果的栖息地,如今杂草丛生,成为鼠蛇的混杂之处。
屋子的主人,在睡熟中失去了生命,当窗户被推开时,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床上的尸体化成了烟,被风吹散了。
见到这样的场景,四大金刚惊呆了。这是第一次,四大金刚见到死亡后,没有变成骷髅的尸体。原来,那些死去的人,是这样消失在这世间的,他们最后留在这人间的痕迹,只是一缕青烟,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四大金刚带着骷髅三营,一点点排查,心越来越沉。这个村子,没有任何骷髅活动的痕迹,甚至,野兽们也不能攻击这里,为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