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要召唤出金尸元帅,那个曾经的挚友,她用他的金尸之身来魔祭牧神骨.....
漱柳将木盒悬浮于掌心之中,转旋出轴,木盒机关即开,一块深褐色的木枝漂浮而起,牧神骨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便是....
牧神骨!
紧接着周围开始无端泛起缈缈白雾,漱柳双手合十,围绕着牧神骨一步一步端走,每走一步微顿一下,手势会变换成另一种。
等到牧神骨轻轻落下,隐没于地下的时候,四周的白雾也渐渐消散,刹那间摘星台出现了十几个同漱柳一样身着白袍的女子。
她们以漱柳为中心,列队成交错环形。
每一个人都带着白帽,遮住了容颜,苍白的手都端端提着斑驳的铃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漱柳盘腿坐在种下牧神骨的地方,双手合十,阖目之后开始说念着,声音十分细细碎碎,无法听清。
随着漱柳轻念,四周的白袍女子开始围绕着漱柳端走,走一步停一顿,手中的铃铛随着步伐摇晃,灵粹幽阴的声音层层环绕在月色之中。
玉迟聆眯起眼睛,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诡异的仪式......
她能看见,地面开始钻出细小的藤蔓,有的正在迅速刺穿漱柳的身体,有的快速想周围蔓延,千万细蔓挽扭成粗大的树根。
地面微微有些开裂,但那些手提着铃铛的白袍女子还在一圈一圈端走,晃着诡异的铃铛,渐渐口中也传出同漱柳一样细碎的轻念。
玉迟聆见此,二话不说就要前去阻止。
眼前这幅景象,怎么看都是漱柳在拿自己当种骨的养分,再不拦住她,漱柳马上就会被神骨衍生出来的蔓藤吞噬!
谢可眉跨步,抬手便拦在她的面前:“教主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没看见漱柳正在送死吗?你们说过,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玉迟聆冷眼看着谢可眉:“让开。”
“教主大人,你好好看清楚.....”谢可眉放下手,侧开身子,看向漱柳,“漱柳早就死了,谈何送死之说。”
意料之中。
玉迟聆心道,不过她开始怀疑这场谋划另有所图,让之停下来,也不过玉迟聆弹弹手指头便能够做到。
下一秒,她便挥袖一掌,掌风朝着那些白袍女子,烈烈席卷而去!
玉迟聆出手迅速利落,谢可眉一见,根本反应不过,拦不住。
只见,掌风将全部的白袍女子震得停下了脚步,帽子纷纷被打掉,竟然空空如也,却不见她们的脑袋!
“这是.....”玉迟聆眸中渐渐冷下来。
原来她们都是披上白袍的断头女尸,地府的幽灵娃娃坐在她们的脖子上,挂上帽子,只要看不脸,就像是一个完整的人。
而玉迟聆一掌,吓退了那些幽灵娃娃,故而白袍女子们刹那间都失去了脑袋,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开启通天柱的阵法....!
这是.....!!!
阴阳召唤术!!
突然,漱柳已经完全被蔓藤贯穿缠绕,树干迅猛生长而起,不断扩大,破开地面**的树根,足足有一人高!
树冠就像是乌云蔽天般衍生,瞬间便掩盖住了半边天,冠顶直直冲天!
紧接着整棵树开始从下到上,燃烧起乌红的火焰,黑映黑,天空暗沉得像倒灌的深渊.....
此时,玉迟聆才注意到周围的异样,她四周看去,众人都目光空洞愣在原地,甚至上座的四大仙宗的人都是一动不动,眼都不眨,待在原地。
这是中了魂术的表现!
瞬间,一股向四周冲开的狂风而来,沿着山身,冲向山下城中.....
她转身看向谢可眉,微微蹙眉,声音冷冽:“谢可眉,你到底要干什么?这绝不是牧神骨,你.......!”
玉迟聆话还没说完,从燃烧的树上窜出无数的铁链,将她的手腕和颈脖拴住!
就在她打算反抗之际,突然她紧紧拧起眉头,面露痛苦之色,血腥味涌上喉,一大口血便涌出口来。
一滩血不断砸在地上,她咬紧牙,抿着唇,艳红的血液在嘴角流淌,缓缓垂眸一看......
一根手腕粗的铁锥锁链从后背直直刺穿自己的锁骨左下方处!
呵....我玉迟聆真是谢谢你,没有直接贯穿心脏.....
然后那菱形锥尖像片甲一样展开铁爪,铁链泠泠作响往后一扯,狠狠划拉着血肉,铁打的爪牙嵌入四周的骨肉,疼的玉迟聆指尖都在颤抖。
谢可眉见此,丝毫不意外,甚至依旧对玉迟聆恭敬道:“教主大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让锁链铐着你吧。”
“等到教主大人召唤出了金尸元帅,锁链自然会脱离。”
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谢可眉一见蹙眉,满眼警惕:“你....笑什么?”
听她一问,玉迟聆抬眸见她如此戒备自己,嘴角挂着淡笑,不言语,只是默默盯着谢可眉。
她被玉迟聆盯着,背脊发凉,只得挥手操控锁链,缠绕起她的臂肘,将她囚挂在枝干之间。
玉迟聆低眸看着地面的一片混沌,只觉得疲惫感涌上全身,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看,不想听,不想参与.....
又大又圆的月亮就挂在她的左手边。
如此的夜.....
应该舒舒服服躺着,好好睡觉来着。
惊州城门。
真天拉着白榆的衣袖:“师父,我们不去见掌门不行吗?师父就带着小天,小天保证一定听话,绝不捣乱!”
“师父,小天不想去古枫岛。”
白榆右手杵着竹棍,敲打着往前走,听见她软糯着声音请求,帷帽下他温华的容颜,丝毫没有触动。
他抽回衣袖,默言不语,径直往前走着。
朝着摘星台的方向。
去古枫岛二十四阑,惊州城是必经之路,又得知华盖派景掌门在摘星台参加重山大会。
真天毕竟是华盖派的弟子。
故而,在白榆将小天送去古枫岛之前,应带她去拜别景掌门。
这是尊礼之仪。
容不得她说不见就不见,说不去就不去!
真天见师父不言,心里自然也就知道消停了,焉巴巴的耷拉着脑袋,不情愿跟着白榆。
一旁的楚悲风,挑起魅惑的笑意,眉眼邪梢。
”你这小丫头,还别不愿去古枫岛,本尊跟你讲,本尊亲自在二十四阑待过,可好玩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扶扇悠悠,故意还大声道:“哎呀,等你这小跟屁虫去了古枫岛,你师父可就是本尊一个人的了......“
真天本来听到上一句,心里还有些期待,可一听到后半句,小脸立马就黑了,朝着楚悲风去,就要动手打他。
每等她临近楚悲风之身,他便一笑摇扇,瞬间消失,又再一次瞬现于其他地方。
真天道行太浅,莫说打他,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楚悲风再次瞬身消失,真天依旧四处望着,警惕着观察他会出现在何处!
白榆出手,将竹棍拦在真天面前:“行了,不可胡闹。”
“师父!”她跺脚,鼓起腮帮子,一脸气呼呼的。
这时,只听一开扇之声在他们身后响起,白榆能察觉到楚悲风伸手就要朝着真天而去。
他一旋身,挥棍打去!
楚悲风一见,右手立即合指关扇,竖起扇边一挡!
“好悬。”
他笑的邪惑妖冶,扇边抵着白榆的竹棍缓缓放下。
放到一半的时候,他左手猛然抓住竹棍往后一扯,还拽着竹棍的白榆便猝不及防被拉到了他的面前。
楚悲风用扇子挑起白榆的帷帽垂纱:“阿榆,把我打坏了,你可得用一辈子来赔?”
“住嘴,孟浪妄言。”
白榆微微撇头,面露愠色,抽回竹棍便转身继续走。
“哼!”
真天走过他的面前,恶狠狠看了楚悲风一眼,然后就跟上了师父。
楚悲风一愣,接着就是大笑,扶扇翩翩,大步向前。
谁知他们没走两三步,重山的方向便猛然冲出一柱乌红的灵力,直直贯穿入昏黄的晚霞云层。
四周冲开的狂风,瞬间掀飞白榆的帷帽!
楚悲风迅速伸手一拽,狂飞的帷帽便被他紧攥于手中,而他凝视着那冲天灵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像真天这种道行微浅的孩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狂风灵波,都稳不住脚步,抬臂遮脸,连连退了好几步。
刹那间,整座城,所有街道上的人们,皆面露惊慌之色,望向重山的方向,一边还议论纷纷着出了什么事......
多年经历风波的白榆,心中直觉便告诉自己,此时的摘星台很危险,唯恐有什么邪祟出世,伤及苍生。
他将真天安置在安全的客栈,便和楚悲风一起赶往了摘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