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再征药途
寻药队伍出发后,牛虎被秘密地叫到师尊房间。巴巫老尊先是凶狠地训诫了一遍牛虎,对他昨日的保卫事务渎职很是不满,虽然不是那种大发雷霆,但牛虎最是害怕师尊这种略带优雅的训斥,他心中的自责和罪过感就更加深重。还好师尊没有在失职的事情上过分追究,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在暗中保护今日外出寻药的人员,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损失,还有就是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一定要在暗中行事。
巴巫老尊脸色严肃地对牛虎交待道:“虎贲受伤中毒这事非常蹊跷。我巴方组织密会,有人暗探消息,这很正常的事。这段时间我们观里发生的事情很多,来往的各族各方国人很多,有人想打探点消息,没什么奇怪的,可为啥在在打伤虎贲时给它下如此剧毒,他们是何居心,又有什么阴谋?这是我们要搞明白的,不然可能会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蒙受巨大的损失。这次乙姝她们寻药,一定会有人跟踪搞事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来毒害虎贲,你的现职就是在暗中保护乙姝她们,还要在暗中探明是谁在搞事,他们目的是什么?如果发现了,就不要留下尾巴,要做的干净些。希望这回你能细心谨慎些,不要再出纰漏了,再出意外,那可能就是害了自己亲人的命了。”
牛虎一听师尊如此交待,心里顿时明亮,观里是在防备着昨晚打探密会和打伤虎贲的那些人,有可能在这次的寻药途中,就会抓住他们阴谋的尾巴。特别是在师尊那杀机毕露的时候,他就心领神会这次的事情不是平时平民生活中简单的磕碰过节了,那是择人而食的老虎要发威了,是要处置外奸了,那是铁血出手的时候了,那是要露出虎牙嗜血嚼骨的凶残劲来了!牛虎心里一阵阵的心绪激荡,好久不能平息这份激动心情。巴巫老尊又私自给了牛虎一把大刀及几瓶丹药,让他拿着防身和救急治伤备用。
牛虎秘密叫过几人,包括王艺、徐大、徐拓、庹直、何明、牛涛、还有巫国神使随从巫阙等人。他们不声不响地尾随寻药队后面隐蔽前行,远远地吊在他们后面,更让人吃苦的是,还不能跟寻药队一样走道路,只能在山间密林中穿行,这让他们一路上吃尽了苦头。
巴蛇殿客宿的乌蒙一行人,今日起床非常早,他们对巴蛇观里的弟子解释是远宿他乡,醒床有些早,就早起了,于是在观里到处看看风景,那遇到的弟子不觉有异,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有丁点干涉。他们来到殿外广场散步,当遇到樊昆他们一行人走出巴蛇观的山门后,乌蒙给他身边的一个随从做了个眼神示意,那随从心领神会,单独离开广场,走到一个远离巴蛇殿的偏僻树林边,在那里放飞一只信鸽,远望着这只信鸽飞向那昨晚毒伤虎贲的暗探所在的隐蔽的岩洞。
乌蒙、齐平两拨人马在吃过早饭后,就向巴蛇观里的执事辞行,观里的长老执事都极力挽留他们过年后再离开,可他们一再要求辞行,没办法,只能把他们送至山门,任由他们远去。
乌蒙、齐平两拨人马下到河边码头上船向东驶去。只是当船只来到巴蛇观山门对面高山东侧凹谷偏山时,他们让船家在此地停下,由此地下船。他们坐在码头上歇息等待船只远去后才起身向着他们目的地前行。跟随乌蒙身边的乌那不解地问道:“叔父大人,您辞别巴蛇观的人时不是说此行去长江口的吗,怎么刚背巴蛇观的眼就下船了呢?难道我们不是回程?”
乌蒙见侄子冲出了心中的疑问,不由仰天哈哈大笑:“乌那,你也太过实诚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怎么能够回去呢。别的事你们也不要问,听从安排就是。”
乌那点头称是。乌蒙向同行的齐平笑道:“齐大使,给你们的暗子发了讯号没有?”
齐平此时亦心情激动,他兴奋地笑道:“你们发出讯号时,我这边也派人发信息给他们了。此时他们应该跟上巴蛇观的寻药队了。过一个时辰,就会给我发来讯号,告诉他们的位置。”
乌蒙点点头,都是同一个操作模式,也没有什么新鲜招式可玩。
齐平看着偏山这地势,不由感叹他们的暗探对巴方的地域形态调查的清楚,这偏山是一片峡谷,东西两面高山耸立,翻过西侧高山便是巴蛇观的宝地,他们从这地方下船,刚好被西侧的山势挡住巴蛇观方向的视线,不会被他们发现踪迹。他们从偏山上行,穿过西侧山头,就可以绕道进入到淋湘溪流域,也就是寻药队必经的途径。
他们直到一处密林时,乌蒙和齐平示意队伍暂停,一行人进到密林中。过了一柱香的时候,他们出密林时,已经换装成本地巴人的服饰,头缠白色长头巾,身穿巴方短褂长裤,脚穿草鞋,一派土著巴人形象。乌蒙跟队员交待尽量少说话,防备当地巴人听到外方口音引起警觉,给他们的行动带来麻烦。
且说羌方潜伏的人员在收到乌蒙发出的信息后,就从隐藏的岩洞出发,潜行在乙姝她们身后,距离比较远,只要不跟丢就可以,重要的是不能她们发现有人在跟踪。这队寻药人员是非常好跟踪的,巴务相、依春、紫东这三小就是就非常好的向导,有他们在,一路上叫声不断,动静不止,哪里还有比这更好跟踪的人马呢。羌方的跟踪人员心里表示实在是太轻松了,这次暗探的活根本就不费神,只是太费体力了,夷水流域的山路真是难走,就没有一步路途是平坦的,有时还不见路迹,还要穿行在荆棘密丛中,实在是太难行了。这与他们故乡一望无际的大漠草原相比真是愰若两个世界。
羌方潜伏人员离开洞穴不久,在距离他们藏身地一里地远的河边山崖一处山洞上,走出了鬼方的潜伏人员,他们在收到齐平发给他们的信息后就出发。鬼方人员远远地吊在羌方潜伏人员后面,看样子目标也是巴方的寻药人员,他们跟羌方潜伏人员,比羌方潜伏人员又轻松不少,只要不跟丢羌方就行了。如果让羌方暗探知道鬼方暗探在捡他们的便宜,那会不会被气得脸色发绿,哈哈!这就是鬼方暗探此刻的得意心态,有人还恨不得跟上去拍一下羌方暗探的肩膀说一句“辛苦了兄弟!”想看看他们的脸是不是会变色,哈哈!看这几队人马的情形,真应了一句成语表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知这黄雀到底是谁!
第六十二章 钓鱼幺妹
巴蛇观东侧山门下溪谷有一条沿淋湘溪而上的山壁小道,在这里不说它是山间小道,就是因为这山壁太陡了,用山间小道不足以来形容它的坡势陡峭和行路艰难,用山壁来形容,就可以非常形象地一眼看出这山势如墙壁般峻峭。今日乙姝她们所行的路径便是这条朔流而上沿溪流谷底的山壁小道。她们前去的是一条大峡谷,这条大峡谷把柳松坪和天河坪分隔开来,是一条天堑横卧当中。在你站在柳松坪西边悬崖上眺望这条大峡谷,当真是深不见底,让人如临深渊时两股战战,不敢凝目细观。
这大峡谷分三部分流域,上游名桃花溪,中游名子昌溪,下游名淋湘溪。这九湾便是中下游段峡谷统称,但当地人都是把峡谷西侧俗称为九湾,把峡谷东侧称为关门岩及上下庄。
巴务相、依春、紫东三小跟着樊昆身后,乙姝中间,胡雪在最后作为他们的保护,樊昆在前面探路。这一路上只听见三小的尖叫声,因为这路实在上太难走了,还好这三小都是大山里的孩子,这山路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难的,翻山越岭这种本领都是山里小孩与生俱来的本事。
一路上,只要遇到草药,乙姝都是会采下放到背篓里,还没有走出多远的路程,她就收获了不少的药材,其中不乏珍贵药材。每当乙姝采药时,樊昆都会询问她一句“这是那解药吗?”可结果当然不是,惹得樊昆是心急如焚,可又拿她没有办法,谁让他自个不识药啊。更加让人抓狂的是,每发现一株药材时,这三小都争先恐后地要去挖药,经过他们的折腾,这时间就浪费地更加严重,哪怕樊昆再着急,可也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说凶他们,他们不惧怕,你说控制住他们的手脚,可一个人又掌控不了三个小娃,当真是让人猴急。乙姝看着手足无措的樊昆,一脸的笑意,就更加让人樊昆恼怒,但他也只能是愤怒一下而已,还不能怒形于色,这些小祖宗都是惹不起的人啊。
当他们来到一个溪谷深渊处,这处深渊当地人称为大龙绿荫潭,从远处看深潭,潭水都深绿色,潭水颜色绿得发青,当地人形象地称为绿荫,这样的深潭尤其让人惧怕,原因是只要人一落入潭水,就很难上岸,水太深,而且水潭边都是长满绿苔的崖壁,光滑又没有着力点,人若下水就不好上岸了。听说大龙绿荫潭就淹死过很多人,潭面深绿加上阴气森森,让人距离很远时就阴森可怕,当地的猎人如果路过这里,都会绕过很远的路程避开这里。
樊昆和乙姝都是外地人,对这里的山路不熟悉,乙姝也只是听巴巫老尊说了大致的路径,他跟乙姝交待的沿溪谷上行即可,所以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可怕的深潭处。就在他们为巨大的大龙绿荫潭而惊叹时,却发现在它的东面岸边一角有一人坐在那里钓鱼,这让人很是惊讶,这么可怖的地方还有人在此钓鱼,真是胆大的人啊。
几人慢慢摸索着靠近那钓鱼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娃,她身着荆钗布裙,脚穿草鞋,她一人端坐在小板凳上,右手掌控着一根鱼杆,左手在不停地点着潭面,那模样就像是在念咒。等到能听到她的声音后,才知道她真个是在念咒。只听她一口气念道:
“福也
大潭起雾闹腾腾
我是一个钓鱼人
潭中鱼儿你听清
我不钓十斤钩八斤
我今日来到潭边走
大鱼小鱼样样有
麻鱼我不钓
小鱼你快些走
专钓大鱼来下酒
福诗已毕啊
钓鱼大吉呀”
这女娃念完一遍后,观看鱼杆一会,没有鱼儿上钩,就又念叨一遍,那模样像极了一位得道大巫师在做法事,此刻专注于念咒语,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来了好几位陌生人。几人见此女娃呆萌可爱,不由回想此情此景仿佛曾经在抖音刷到过一段短视频中那位仙女口中叨念之笑语,都不觉相视而笑,感觉不可思议,他们心中说希望抖音中的那位仙女不要来追究此女娃的抄袭之嫌,本来这小娃娃就是要宣扬一下她的佳作,呵呵,尊敬致礼那位仙女!
胡雪听这女娃所念叨的咒语及看着她这搞怪却专注的神态,不由得大笑而起:“哈哈!咯咯!”
依春见那女娃念叨咒语,便对乙姝问道:“二姨儿,她念咒没有念力,那水中的鱼儿也不会听她的话啊!”
乙姝一听依春的话,也是忍不住笑意,她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樊昆听后也不由哈哈大笑,这几个活宝当真让人笑掉大牙,真是忍俊不禁,忍不住啊我的仙人!
巴务相则是跑到那女孩身边,用手拍她的肩膀。这女孩还在专心地念叨她的咒语,没想到有人来到她身边拍肩膀,吓她一跳,连忙抛掉手中的鱼杆,看向身边的来人惊叫道:“你是哪个?!”
胡雪见巴务相吓到了这女娃,她强行收住笑声,来到女娃身边,轻声安扶她道:“幺妹,你不要怕,我们路过这里,见你在此钓鱼,就过来看看,不会打扰你的。”
这女娃见过来一个大姐姐,不由地心里感觉安全很多,她看了一眼乙姝,然后惊奇地问道:“这位姐姐,你怎么晓得我的名是幺妹?”
胡雪一楞,原来女娃真叫幺妹,她心里感叹道这世缘真是奇妙,没想到她随便叫一声幺妹,却是她的名字。胡雪关心地问道:“幺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钓鱼?”
幺妹娇声笑道:“我家就在那边上的岩洞里啊,我天天跟着爷爷来这里钓鱼。今天过大年,我想钩几条鱼儿回去下酒!”
胡雪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当真在一处悬崖下面发现一处山洞,原来她的家在那里。胡雪微笑着问她:“钓鱼和念咒都是你爷爷教你的吗?”
幺妹点头道:“是的,我都念了好多遍咒语,可是也没有钩到一条鱼儿,爷爷是不是在唬我啊?”
这话可是难住了胡雪,她不能乱说,如果说错一句话,那可能会无意间在幺妹心里毁了她与爷爷的感情基础啊,她只能糊弄她说道:“可能是你的咒术没学到家,这个我也不懂,你也不要灰心,多跟爷爷学就会了。”
幺妹睁大眼睛说道:“嗯,我一定能学会的。”
巴务相在幺妹旁边拉住她的手说:“这个,幺妹,你也教我学学这个咒语吧。”
幺妹扭头看着巴务相说道:“你不能学这个,爷爷说了,咒术不能随便传人,要经过他的考核后才能学。”
巴务相听幺妹如此言语,心里很是失望,他转身看着樊昆,樊昆看着巴务相求助的眼光,摆了摆双手,示意他也爱莫能助,让巴务相更加地失落。
第六十三章 共家待客
幺妹把乙姝他们带到自己的岩屋洞口,自己先跑进洞里去叫她的家人,听到她的叫声是“爷爷、婆婆、爹爹、妈妈,来客人啦!”
乙姝几人站地洞口看向洞内,只见这岩洞非常奇特,它是洞口小,洞内空间巨大的一方空间。洞口是在一处悬崖峭壁的底部,如果从峡谷的其它地方是很难发现这个洞口的,非常隐蔽,而且在洞口上方还有一大片灌木及藤蔓,更加遮蔽了下面的洞口。乙姝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洞口,约有五六丈高,两三丈宽,进入洞内约二丈左右后,却是一个巨大的洞厅。洞口安有两扇粗木做成的门栅栏,是他们用来防御山野大牲口的。
就在乙姝几人观瞻这山洞时,从洞厅出来了几人,为首的是一位老人,后面跟着幺妹拉着她母亲的手,还有一位老妇人,一位中年人,看样子是幺妹的父亲,还有几位年轻人跟着出来。依春见他们的衣着都是颜色暗淡,麻衣粗布,多数人赤脚露臂,不由地轻笑道:“幺妹,你们家里好穷啊,都是衣不蔽体,头不占巾,脚不着袜,这不合礼仪!”
乙姝一听依春说话,就知要拐,没想到她这些话如此伤人,她连忙斥责道:“春儿,怎么说话呢!说话要有礼貌,不能有什么话就岔口而出,要经过脑壳多想一哈后再说,晓得不?!”
幺妹这边的人听到依春的话后,都面露愧色,场面一度极其尴尬,好在幺妹的爷爷面皮比较厚韧些,他微笑着询问乙姝:“吾乃龙潭岩屋共见,不知几位贵客从何而来?”
乙姝连忙躬身对老人家作揖,然后恭声回道:“见叔叔您好!我名乙姝,这位樊昆,这三小一名巴务相,一名依春,一名紫东。我们清早从巴蛇观起身办事,经过贵地,打扰您们了!。”
共见一听他们是从巴蛇观而来,立时面露笑容,他右手向洞内一伸:“原来是从巴蛇观而来,真是贵客。不如进洞喝口茶水,如何?”
乙姝受老丈邀请,她再次躬身答谢:“我们长途跋涉,已经是口干舌燥,正想讨叔叔一杯茶水解渴!”
共见听她此话,心里思量着,这乙姝也是客气的主,会说话的人儿,在这溪谷行走,怎么能让她口渴呢,到处都是甘甜的溪水、山泉水,如此客气言语,那是巴人的语言文明,语言技巧啊,呵呵。
乙姝和樊昆、胡雪带领三小跟在老丈身后进入洞内,幺妹见爷爷请他们入洞,知道此刻他们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客人,她跑到依春的身边,伸出手来拉住依春的手,拉着她向自己的岩屋跑去。依春也没有甩开她的手,跟着幺妹跑,后面巴务相见依春跑远了,连忙跟着跑,紫东见两个紧密人儿都在跑着,他也抱着圈圈儿跟跑,一时洞内响起几个小孩子欢快的喊声。
乙姝、樊昆、胡雪跟随洞内主人进入洞厅,这洞内当真是别有洞天,只见这洞厅百丈方圆,高约十多丈,在洞厅的上方边缘处还有许多斜上的洞中通道,也不知通向何处,只是洞内人家生火燃起的烟雾没有停留在洞内,而是由这些小洞口散出去了。乙姝心里思虑道:“我说这洞内空气怎么是比较清新的,原来是这洞内有许多的岔洞口,有连通崖壁外面的,有通向上方山体的,都是通风的。只是没有阳光能照射进来,比较压抑。”洞内有一个大型的广场,广场上燃起一堆篝火,把洞内照亮,在篝火边围坐着约有三十多人,这可能都是幺妹的族人吧。在洞内南北两方,各有一排用岩块磊起的房屋,屋顶随便搭着几根长木做檩,上面覆盖着杉皮,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的房屋吧。
在洞内东方深处洞壁上,点亮着几处火把,那里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些祭祀贡品,中间是一只煮熟的猪头,两边是酒类和各类粟黍粮食。
围在篝火边上的族人,有的纯粹是在烤火,有的人在忙着,他们在大的篝火边上分开几堆小火,磊上石块,上面吊着鼎锅,里面煮着各种肉类,樊昆只用鼻子闻了几下,就明了有野猪肉、野牛肉、山羊肉,还有鱼味儿,看来他们的年饭菜肴还是很丰盛实在的。
乙姝、胡雪、樊昆跟着共见一家人来到篝火处,这些围在火边的众人都起身与乙姝、胡雪、樊昆拱手见礼,乙姝、胡雪、樊昆一一躬身回礼。共见把乙姝、胡雪、樊昆带到篝火帝一张石桌边坐下,这凳子也是很简易,就是把树干给锯成几截,每截就是一个凳子。还算可以,没有用石块做凳子,乙姝心里这样想着,可当她眼睛向边上望去,哈哈,还真有人就坐在石块上,把石块当凳子坐呢,这是瞬间打脸啊,她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还好没有人知晓她这内心的想法,还不算丢人。原来这石桌边有一只正在烧水的青铜水壶,壶嘴的水汽喷薄而上。石桌上有泡茶的茶具及杯具。
共见此刻不再言语,他专心地泡起茶来。胡雪不习惯喝茶,她跟几人说了一句话,就跑去那些忙碌着做饭的妇女们中间,有说有笑地跟她们一起做饭,立刻就融入到了她们中间。
在大龙绿荫潭下游不远处草丛中,跟踪乙姝他们的羌方暗探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乙姝他们走出山洞。他们曾经派人悄悄尾随盯梢到洞口,见到这山洞没有别的出口,他们才在不远处等待着,反正他们跟踪的人马还要出这个洞口,跑不了。先前见幺妹在潭边钓鱼念咒的可爱模样,可是把他们憋笑差点憋出内伤,虽然有点远,不能听到小姑娘念叨的是什么,可是见她那念念有词的一本正经庄重肃穆样子,就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只是不能暴露,才会如此辛苦地要憋住笑意。乌那小声地嘀咕道:“没想到巴族小姑娘却这么可爱!”
距离羌方暗探约十丈开外的一处棕树下,隐藏着鬼方的暗探,他们一直紧跟着前面两队人马。反正只要羌方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反正他们对羌方暗探的跟踪能力那是相当的放心,非常相信他们。
只是这羌方、鬼方的暗探不知道的是,在距离他们后面约二十丈左右的一处石缝里面,隐藏着身形的牛虎一队人马。牛虎他们没有惊动前面羌方、鬼方的暗探,一直都是悄悄地跟踪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跟他们一起的巫国使者巫阙,一路上他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和听话,只是到了这里,当他远远望见钓鱼的幺妹后,就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激动了。
巫阙满脸激动地跟牛虎说道:“牛虎,那小姑娘是一个巫术苗子,我要把她带到巫国好好地学习巫术。我这时就克他们山洞跟她的家人说清楚,把带走。”
牛虎有些意外:“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巫术苗子?”
巫阙得意道:“我是通过望气术看出的,她的五行十分契合巫术。”
牛虎告诫他道:“你这时不能乱动,出去就会暴露我们,那样就把羌方、鬼方的暗探给吓跑了,那我们的任务就泡汤了。”
这一路上,牛虎他们也确定了跟踪乙姝他们的两队人马就是羌方、鬼方的暗探。
巫阙坚持道:“不会的,我出去装作一个猎人,他们不会怀疑的。这小姑娘我是一定要带走,不然会耽误一个巫术好苗子。”
牛虎见打消不了他的意志,只能同意他的行动:“那你不能从这里出现,你绕一下路,从水潭的上游出现,这样就不会引起羌方、鬼方暗探的怀疑,不过你得快点,乙姝他们应该快要出山洞了,他们不能耽误寻药的时间。”
巫阙点头道:“那是,我从西边溪边上克,这西边溪谷的崖壁上方二十多丈高位置有一道岩嶝,正好通过这大龙绿荫潭。我就从那里到上游吧。”
第六十四章 巫阙汇合
龙潭岩屋,巴务相、依春、紫东,跟着幺妹躲在她的单独石屋里,吃着她储备的各类干果,板栗、核桃、锥栗、松子等。这些都是孩童特喜欢吃的果蔬,圈圈儿蹬在幺妹的怀里,享受着吃松子那特别的爽快感觉,紫东一见它这讨打的吃货样,就恨不得乎它两耳巴子,可是还没有动手,幺妹那凶狠的眼光就瞪过来了,让他不敢妄动,圈圈儿转眼间就有了强大的靠山,真是让人气恼。每个女娃娃都特别欢喜圈圈儿,只要一看见它,就转不开眼光了,圈圈儿现在也不怎么认生了,只要有吃的,谁都能抱上它了。
所有人都心里明白,小孩在一起,那是没有人心隔阂的,就如这四小,虽然幺妹和他们相见还未有一个时辰,可他们在一起就好像相识了一辈子的知心朋友,如此地融洽和谐,刚见面就一点犹豫也不带地把他们给带进自己的闺房,把自己珍藏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他们。
就在几人吃得尽兴时,幺妹从她的床头搬出一只木盒子,小心地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三个饼,给巴务相、依春、紫东一人一个,然后盖好放回原地方。紫东拿着粑粑,惊奇地问幺妹:“这粑粑我家每年过年时都要打很多。你们过年也都打饼吗?”
幺妹笑道:“我们不做。这个是爷爷专给我用龙潭里的桃花鱼换来的。我的哥哥姐姐他们都没有,本来想在吃年饭时,我拿出来跟他们都分一点尝的,没几个了,分不到每个人了,我想干脆不拿出来了。”
依春刚准备吃这饼,可听幺妹这话,她想了一下,就不想吃这个饼了,同时一巴掌打停了巴务相,不让他吃饼,把他和紫东手里的饼都给夺下,还到幺妹的手中:“幺妹,这粑粑我们经常吃,你把这粑粑分给姊妹们吃吧。”
幺妹仔细看了依春一会,见她不是在说假话,就收起饼,然后跟他们说起这些干果和饼的来历:“我们龙潭岩屋在峡溪谷底,这里不产这些果子,也不能产出做粑粑的粟黍。这些果子是爷爷带我们到柳松坪上面捡的,还有这粑粑,也是爷爷用打的桃花鱼到盐阳城上面换的。”
依春好笑道:“原来以前我家过年吃的桃花鱼,是跟你们换的啊。桃花鱼真是太好吃啦!”她见幺妹把她最珍藏的好东西拿来给他们吃,她也从乾坤袋里拍一些仙桃、猕猴桃、黑晶葡萄等仙果出来,让给几人吃。幺妹见这些珍稀的仙果,她笑容满面地问依春:“我可以叫几个姐妹来吃吗?”
依春大方点头道:“叫吧,我这里有。”
幺妹欢喜地向外跑去叫她的姐妹们。
篝火旁,共见给乙姝、樊昆倒上一杯茶水,陪他们慢慢品尝着山泉泡出的绿茶。
乙姝显然是很懂得品茶技艺的,她细细感受了一下杯中的茶水,然后跟共见说道:“见叔,你这茶叶可是不简单啊,我喝出了佷山茶叶的风骨!”
共见闻言点头笑道:“算你这女娃有点见识,这就是佷山龙井边上的雾尖!”
樊昆在一边却是尴尬道:“我怎么没有尝出这是我们那里的上好雾尖?”
乙姝挖他一眼:“就你这牛饮一般地喝茶,哪里能辩出是什么好茶来!”
共见跟他们笑道:“这茶叶可金贵着呢,我可是拿出了好东西才跟佷山的一位茶道高师换来的。”
乙姝一边品尝着茶水,一边耐心地听着共见讲述着他的一些经历趣事。可樊昆在旁边却是心急如焚,他多次给乙姝眼色,表示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可乙姝却一直不理睬他,和共见谈笑风生。樊昆没办法,在出门前,就受到了家族长辈的叮嘱,还有巴巫老尊的交待,这寻药的路上,所有事务都听从乙姝的安排,他不得擅自作主,如若不然造成严重后果,都由他负责承担一切罪责,是的,不是过错,是罪责,这可就重了,这么严重的约束,让他仿佛是戴了一个紧箍咒一样,不敢有丝毫地异动及想法。
共见早就发现了樊昆焦灼的神情,他笑着对樊昆说道:“晓得你着急,你们是身带重大的任务,这时还要远行去寻找么子珍贵的物件是吧?”
樊昆顺着共见的话点头道:“是的,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就不能在您这里耽搁时候了。二寨主,我们走吧!”他跟乙姝的语气已经是祈求之意了。
乙姝看着樊昆微笑不语,这让樊昆心里十分郁闷,始终没能明白她为何这样,难道她觉得今天为虎贲寻药的事情不重要,还是她有什么别的安排?
共见却慢慢地给他们续上热茶,他语重心长地跟樊昆说道:“小子,你是心急,但你也要学得如何听从领头人的安排。这样吧,我跟你透露一点天机,就是昨天我随意起一卦,那卦象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到来,而且还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这不,今天你们就到来了,可是还有人没有到来,我们要等待他。”
共见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洞外传来一声:“前辈,不用等待了,我来啦!”
这下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还真有人过来,大家心想共见的卦象也太准了吧。大家都注视了从洞口进来的人,只见这人浑身血迹,好像受伤不轻。樊昆仔细打量着这人,发现这人有些面熟,想了好一会儿,他向来人问道:“这位客人,看你有些面熟,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巫国的使者随从?”
进来的人正是巫阙,他看着樊昆笑道:“昆兄,你真是好眼力,本人是巫及使者大人的随从巫阙。”
樊昆奇怪道:“你怎么到了这里,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在参加…参加晚会的吗?”
巫阙拍了拍身上的荆棘草叶,他有些骚包地卖弄道:“这些话说来有些长啰…这个,前辈,您也给我个位子坐下吧,我口渴啦!”
巫阙这一席夸张的话,说得洞厅里面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客了吧。共见连忙安排人给他搬来一个树桩凳子,招呼他坐下,并给他倒上一杯茶水。巫阙也顾不得形象,他一口气就喝完了一杯茶水,又把杯子端到共见面前讨茶水喝,惹得乙姝和大伙又大笑起来。乙姝抿嘴鄙视他道:“外面滚滚溪水还不够你解渴的吗,跑到前辈这里来出丑败象!”
巫阙又把一杯茶水给咕噜完,才搭乙姝的话:“哪有前辈的茶水好喝啊。外面的溪水喝下怕坏肚子,我们外地来的人不比你们本地人,适应水土。”
共见又给他续上一杯茶水,让他慢慢喝,并让他说说是怎么追到龙潭岩屋的。
第六十五章 七彩巴米
巫阙歇息了一会儿后,就和众人说起追来的经过。原来他身上的些伤口都是在攀爬通过大龙潭上边的那道岩嶝时被荆棘藤蔓所挂伤,流了许多的血液在衣服上,不过没什么大碍,这些小伤对巴人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隔会儿就痊愈了,只是外象看起来有些狼狈。
当他说起巴巫老尊安排牛虎等人在暗中保护乙姝这行人时,让乙姝和樊昆都有些惊奇,这出发前,也没有跟他们交待过有这事啊,还有巫阙说起羌方、鬼方暗探的事时,就更加让他们不敢置信,居然还有人跟踪他们,难道是想抢他们寻到的神药吗,还是另有企图?
共见一直都在耐心地听着巫阙述说,当巫阙讲述完毕,他跟乙姝、樊昆、巫阙三人说道:“你们今天中介就在我们龙潭岩屋吃年饭。他们已经快要把处饭做好了。还有樊昆,你不要着急,我暗中起了一卦,虎贲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个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要担心。你们跟我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共见把三人带到洞厅东侧,在岩壁上用手按摸了几下,岩壁上打开一道门,从外面看,里面是一个小洞室,约有三丈大小的空间。他们进入到这个小山洞后,共见双手一挥,那道门又关上不见了。
乙姝三人对共见这种神灵手段,见怪不怪,他们也听说过一些神灵法术,神灵手段,此时见共见露出这手,虽然惊叹,但也还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虽未见过神灵,却是听过神灵的传说的,况且他这小小的机关术也没什么特别让人神奇的,毕竟现世有太多的高经巫师和道师会施展巫术和道术,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术法才是神奇。
几人按主客落坐,共见把茶具都带进来了,他又给大家满上茶水。
樊昆见这封闭的洞室,不由感慨道:“这么严密的地方,我看那羌方、鬼方暗探是没有办法查探得到我们说的话了。”
共见满脸微笑道:“我这密室,是当今天下最为严密可靠的房间了,别说是羌方、鬼方暗探了,这俗世间是没人能够探查得到我们说话的内容的,除非天神临世。”
乙姝肃然问道:“前辈要跟我们交待的事情,还请如实相告。”
共见此刻严肃地跟他们说道:“我给你们说起的事情是非常隐密的,你们知晓后,就不要散播出去了。”
三人都明白共见的深意,他们都严肃地点头承诺道:“请前辈放心,我们一定保守秘密。”
共见微笑着对乙姝说道:“昨晚,巴巫老尊跟你交待过,让你来找我,是吧?”
乙姝恭敬回道:“是的,巴叔让我来找您,他说您会带我去找到能解虎贲毒伤的神药。所以我们今天就直接来找您这儿来了。”
樊昆此时才算明白,为啥乙姝在龙潭岩屋歇下,也不着急上山去寻药,原来是早已有安排。
共见接着说道:“昨晚收到巴巫老尊传来的飞信后,我就在等待着你们的到来。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们共家是巴槡神树的守护者,巴槡神树的祖根非常发达,遍布巴族领域各地,为防止有人偷猎祖根,就有了我们这些守护家族。平时我们是不会出世的,一般人也发现不了祖根,也发现不了我们。昨晚有人用毒伤虎贲,他们使用的这种歹毒之物,虽然无法伤害到巴槡神树的祖根根基,却可以抑制祖根的灵气吸收能力,影响祖的本源恢复,对我们巴族的伤害极大。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巴槡神树祖根根系与巴蛇修行时产生的一种伴生物,却是可以解那种毒药。”
几人听共见说出如此隐秘的事情,才知道此次虎贲中毒的深层根由却是如此复杂迂回,让人有些难解。
共见说道:“远古仙神大战,就有人使用那种七绝歹毒之药抑制了巴槡神树的灵力吸收和神力转换衰减,导致其本源在战斗中枯竭,加之其它歹毒手段更而导致巴槡神树神源受损,实力大降,导致最后大战兵败,再后来与商朝廷相斗时,又受他们的暗害,巴槡神树再次受伤,损了神源,神体分崩离析。经过这么多年的恢复,才有了现在的勃勃生机。我们不能再让巴槡神树受伤害了,不然我们死后真的无颜见先祖!”
几人听到巴槡神树如此隐秘的历史,特别是它多次受人使毒暗害,心里特别的悲愤和恼怒,心里把那些用毒的人列为了敌人的行列。樊昆更是眼含热泪,他心中对巴槡神树的热爱是与生俱来的感情,现在听到它多次受人暗害,心中的激愤当然是怒发冲冠了。巫阙更如樊昆一样,他们巫国对巴槡神树的崇拜那是无以伦比的,当听到巴槡神树的悲壮遭遇,他心中就如刀割撕裂一般的悲痛,如果那使毒暗害者在眼前,他一定会手撕了那人为巴槡神树报仇。
共见说道:“这种歹毒的毒药是采用几种天下最毒的毒物合炼而成。本次毒害虎贲的毒药为蚀血三毒粉,由南巴毒蝎、千节蜈蚣、漏斗毒蜘蛛的毒素合成。巴巫老尊传信说这蚀血三毒粉的用毒剂量不足,是稀释了毒素后的产物,毒性不及正品毒药的二成,不然虎贲哪里还有命在!就凭虎贲自身的抗毒本能,它就能抗过这次的毒伤不让伤势严重,只是无法完全解除毒性,所以樊昆你就安心些。只是这蚀血三毒粉还不是此毒药的最高毒性水平,最高水平是蚀血七毒粉,是由南巴毒蝎、千节蜈蚣、漏斗毒蜘蛛、细鳞太攀蛇、长江入海口河豚、南海毒水母、蓝箭毒蛙的毒素合成。这七种毒物是天下最毒之物,烧成的毒药当然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巴槡神树就是被蚀血七毒粉给暗害的。
要解蚀血七毒粉的毒,有一味神药就是巴槡神树祖根根系的一种伴生物,名曰七彩巴米。它是由巴槡神树祖根根系的神源分泌物与巴蛇的涎水相融产生的蛋状神药,可巴人喜欢叫它巴米。这种神药分七种色彩,一彩至七彩色,一彩米神性最低,七彩米神性最强。虎贲所种的蚀血三毒粉只须三彩米就可以解除毒素。
只是这巴槡神树的守护神兽巴蛇一直守在七彩巴米旁边,如果没有巴蛇的允许,那可是采不到七彩巴米的,这是个难题。就看虎贲有没有缘份得到这七彩巴米了。”
樊昆一听七彩巴米有巴蛇守护,那可是吓他一跳,这巴蛇他可是听说过的巴族神兽,丝毫不比白虎差,战力可谓是彪炳天下,而且脾气古怪,如果去找它求药,那它会赐药吗?他不由心急向共见求助道:“共叔叔,我们认不得巴蛇,这您要帮我求下巴蛇,让它赏一些三彩巴米给我们。”
共见为难道:“这巴蛇可是祖神守护之神,它是不会听我们这些守护族人的话的。只能先去求求它看结果,我也没有好的办法。”
樊昆满脸失望,可又无可奈何。
第六十六章 双方谋划
共见盯着巫阙好一会儿,然后他问道:“说吧,你为何单独一人赶到这儿来?”
巫阙见共见问起,也不再隐瞒,他老实回道:“共叔叔,是这样的,我在大龙潭下面看见您的孙女儿,观其气,是个巫术的好苗子,怕错过,所以就非常坚决地扮成猎人赶来了。我是想把她带到巫国去,好好地修炼巫术。”
共见见他没有说慌,点头道:“我知道幺妹是个巫灵体,可是现今情形是,我想了很多法子还是无法让她修炼成巫,也是耽误了她很多。如果能到巫国,也许能修炼成巫!”
乙姝、樊昆听说幺妹是巫灵体,都很是吃惊,这巫灵体在古时那可是非常牛皮的人,具说修炼巫术那是非常极速的,特别适合修炼巫术,古时就是天才级人物,只是现世,灵气消散,无法再现修仙的辉煌,于是一些难现世的绝世体质也就不再那么多引人注目了,因为无法修炼,那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特殊了,这真是拥有特殊体质人的悲哀啊!
巫阙高兴道:“那共叔叔,您是同意我带她去巫国了?”
共见缓慢摇头道:“我不能承诺,要看幺妹她自己的意愿,如果她愿意去,那我们会遵从她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那就算了,也不能逼她是吧。”
巫阙点头同意:“是的,那就等问了幺妹后再定吧。”
樊昆想起一事,他真诚地问共见:“共叔叔,我想问一下,与我巴方世代相争的方国是百濮、楚、蜀、商庭等,为么子他们没有派人来危害巴方,反而是那羌方、鬼方这些偏远之国却来了?”
共见沉思了片刻,他蹙眉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是没有什么结论,或许是他们在暗中行动,没有让我们发现而已。这羌方、鬼方与我们的语言相差太大,让他们无法隐藏行踪,只好明面上来了。至于他们的目的则要你们以后好好查探清楚了,是你们年轻人的职责了。”
樊昆认真地点头道:“我会仔细地查明这事,请前辈放心!”
樊昆又请教道:“共叔叔,那我们今天如何处置羌方、鬼方的暗探?”
共见反问道:“那你觉得要如何处置他们才好?”
樊昆脸带杀气地道:“依我的话,那就都砍了!”
共见微笑道:“你们自己定吧,又不是么子了不得的事!”
乙姝见他们三人好像都是这意思,不由有些不忍:“共叔叔,那个杀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把他们赶出巴方不就行了,没必要大开杀戒吧?”
巫阙凶凶地道:“就是要砍了,不然什么人都来放个毒,干些阴谋,真以为我们巴人好惹啊!”
樊昆附和道:“就是,没什么,二寨主,你这仁慈之心可不能到处乱用。当砍还是要砍才行!”
共见微笑不语,就听着他们三人在此辩论,反而这三人没论几句就不再言语了,可能是他们觉得这事当真不是重要的,也就向共见请教别的事情。
此后共见给几人说了许多巴方隐秘,让他们都受用无穷。共见发现时间过去很久,也是到了中饭的时刻,他对几人笑道:“好了,当给你们说的事已经说了,现在我们出去吃年饭吧,这时族人可能已经做好年饭了。”
三人都是十分真挚地感谢共见及他的族人,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语。
隐藏在大龙绿荫潭边上的三支暗藏人马,羌方、鬼方及牛虎一队,都等待乙姝他们太久,可是他们进了岩洞就是一直不出来。羌方有人实在是忍不住,就偷偷地来到洞口,见到洞里共家族人太多,他们不敢造次,只能又悄声退回暗藏之地。鬼方暗探见羌方暗探撤回,他们还是按照原先的策略,只跟在鬼方身后,决不现身暴露,这样就降低了可能面临的损失。牛虎一队人马,当然是更加地隐藏起来,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坚决暴露。就这样,三方人马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再说乌蒙、齐平两拨人马合成一队人马,此时他们已经经由近道从关门岩来到与下庄交界处,亦收到羌方暗探发来的信息,知道他们的行踪。乌那询问乌蒙:“叔,我们是不是要下溪谷与他们汇合?”
乌蒙斥责他道:“不动脑子的蠢货,有他们跟踪巴方寻药人员,我们只要远远地吊着他们就好,有他们在前方打探,我们在暗中就安全很多。你还真以为巴蛇观他们对我们没有一点怀疑和警惕心?你多动脑子想想吧。”
乌那听后仔细思索,觉得他叔非常有道理。
齐平在乌蒙身边笑道:“还是乌大使想的周到,不愧是老奸巨滑的外交老手啊!”
乌蒙听齐平的讥笑之声后,也不生气,他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难道你齐大使心里就不是这样想的。还有你一直没有和你的暗探联系,就明白你的暗探跟在我的人后面,你这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还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啊,我是自愧不如!”
齐平哈哈笑两声,他转移话题:“这巴人一定会去巴槡神树祖根处采取神药,我们只要暗中跟着他们,就能毫不费力地进入到他们神树的祖地之中,那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得逞了。”
乌蒙点头称是。
过了片刻,齐平有些担忧道:“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这巴蛇观送别我们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就让我心中很是怀疑,昨晚虎贲中毒,扰乱了他们的密会,这等大事,他们就丝毫不怀疑是我们干的?这不正常。”
乌蒙赞同道:“正是因为他们反应太过平静,所以我们才会更加小心对待。这巴方可是非常狡猾又凶狠的一族,并不是他们此刻在世人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谦逊朴实的外象,就如他们所信奉的天神白虎一样,那吃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一点骨头渣子也不会剩下的。”
齐平点头道:“那是,我们要时刻小心,不能一头掉进他们设置的陷阱当中还不自知。”
乌蒙又提出一个疑问:“齐大使,你说,难道在巴方这里,就只有我们两方在算计他们吗?那商庭、百濮、楚、蜀这些世代相争之国就没有暗探安排?我有些不信,他们很有可能就暗藏在这大山深涧中,等待着我们做先锋呢。”
齐平很是赞同他的疑问:“我也在思索这事,只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说这些方国没有派暗桩在巴方,那我是不信的。很有可能他们如我们一样的想法,想做一只只背后的黄雀。如果我们成功,那他们就有可能跳出来争夺一份机缘,如果我们落难,那他们可能就永远消失在暗中,仿佛从来有过一样。”
乌蒙笑道:“是极是极。”
第六十七章 半道狙击
共见与樊昆、乙姝、巫阙三人从密室出来,刚好他家族人已经把年饭做好,所有的菜品都已经在八仙桌上摆放齐整,碗筷酒具板凳亦准备完全,所有的族人都安静地站在席桌边等待共见这个族长主持席面。那祭祀的案桌上已经摆上香,共见来到案桌前,恭敬地点香祭祀先祖和巴槡神树,然后所有族人都在祭桌前拜祭。祭祀完后,共见请樊昆、乙姝、胡雪、巫阙在主席方位上落坐,这三人怎敢坐主客位,顿时让他们受宠若惊,他们礼谦辞让,可还是被共见安排坐下,只不过主位由他自己坐下,贵客位就让这几位客人坐下,此时只有他辈分最高,让晚辈坐主位确实不合适。巴务相、依春、紫东已经和幺妹还有她的几个姐妹熟悉,他们这些小娃娃却占了席尾两张席桌,还没有听族长下令开席,可他们就忍不住拿起筷子开干了,把他们族里的一些长辈气的面红耳赤,喘气不匀,差一点就要过来揍他们。还是共见心情平静有涵养,他对几个族中长老笑道:“这些小娃娃们,祭祀大礼已经拜过,小节就不要太过拴住他们了,此时就不要用那些繁文缛节束缚他们了,平时严厉些就好!”那些长老见族长发话了,也就不再生气,他们也没有当真生气,做做前辈的样子而已,毕竟都是自己的孙宝,哪个不疼爱呢?
这年饭还当真是丰盛,只要是六畜都有,还有山羊、野猪、麂麋、桃花鱼、野鸡等山味,这一排共十张八仙桌全是大肉,满洞厅里面迷漫着肉味鲜汤香味,让人闻味就快要饱了感觉。
共见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大家祝辞:“旧岁辞去,新年到来,上感谢各位祖神护佑我巴族,下劳慰各位族亲劳碌操心,让我们能在这片神山福地生存。年饭桌上没有珍馐海味,没有仙果琼液,只有我们常年吃腻的普通食味,天天牛饮灌嘴的清酒,我也不再啰嗦,各位喝酒吃肉吧,共贺佳节!”
共见话音一落,大伙就齐声喊道:“嚯!来,喝酒吃肉!”
于是全族人开始吃席,一时敬酒敬菜客气之声盈满整个洞厅。
饭后,共见安排族中四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随乙姝他们一队出发去寻药,幺妹非得要跟随,乙姝也只能让她跟着,这一下,队伍壮大了许多,共有十二人。幺妹外套换上她特别喜欢的雪白长裙,傲娇如得意的公鸡般昂首挺胸,她面如桃红,声娇气细,着实欢喜异常,与依春手拉手,亦犹如依春小公主一般亮人眼目。共家四人其中两人在他们的背架子上绑了两头鲜活的山羊,两头野猪,背上它们出了洞口。众人在全族人的目送下离开龙潭岩屋洞口,他们沿着溪谷逆流而上,到达赛流溪尽头与溪谷汇流处,再沿赛流溪而上,目的地是下庄的堕壁岩。
乙姝一行人行至下庄崖下赛流溪一道瀑布前,他们抬头观察这道瀑布,有如一道天幕一样横挂眼前,飞瀑直下千尺,瀑流雷音轰隆,实在是太震憾人心。在瀑布的左侧,有一道垂直的岩豁,这道岩豁深陷崖壁,从而形成一道狭窄的通道,犹如天梯一般,可容单人通过,上下攀登,正好通过这道天堑。满目向上望去瀑布崖上,却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见此景,大家非常兴奋快速地攀爬上了瀑布上端,找了个平缓地势歇息一会儿,四小却是在雪地里耍起雪疯,打起雪仗来。
樊昆在歇息时来到乙姝跟前,跟她说道:“二寨主,我想在这个位置截杀羌方、鬼方暗探,让他们有来无回。这道天路,正是截住他们的天作之处。”
乙姝盯着樊昆深深问道:“一定要截杀他们吗?难道不能放他们离去?”
樊昆果断地道:“一定要解决掉他们,不能让他们在我巴方地域阴谋作怪,不然受害的是我们自己族人。”
乙姝见不能改变什么,她点头道:“那你行动吧,先给牛虎他们发个飞信,让他们配合你。要不跟共家商量一下,让他们留下帮你,不然单凭你一人,他们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樊昆傲然道:“在如此天险前,我不能解决几个外族小毛贼,今后我如何成巴人勇士!”
巫阙见樊昆和乙姝说事,他过来偷听,见樊昆要行事,当即抢声道:“还有我,这种杀外贼的大事,怎么少得了巫家阙爷!”
樊昆见巫阙抢着要参与,他欣然同意,他和乙姝商议道:“有巫阙一起,那就更有把握击杀他们。只要他们进入这道天梯,上面一人击杀,下面一人截杀,任他有再世之功也插翅难飞!共家人要跟你们在一起,你们的安全必须得有保障。”
樊昆言罢,就让乙姝给牛虎发出一只飞雁传去信息。他和巫阙就埋伏在瀑布上下两头,等待着羌方、鬼方暗探的到来。乙姝、胡雪继续带领几人向堕壁岩前行。
不出一柱香时候,羌方暗探就出现在瀑布面前,当他们见此壮观的瀑布,都当即惊呆了,竟有如此雄伟壮阔的奇景,实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能攀上瀑布上端的天梯通道,有一暗探当即联想到有危险,担心有人埋伏:“乌那,要小心巴人在上面埋伏我们,这天险之路,进去后就如独木桥,进退无路,插翅难飞了!”
乌那看着这地势亦是发愁,虽然看不出有人埋伏,可这么险峻的地方,不得不小心行事,要怎样上去呢,从这周边险绝山势,也没有别的道路可绕道,看来这就是一条华容道啊,非走不可!乌那指着一人道:“你先上去,到了上面没有埋伏,就传话给我们,我们再上去。”
那暗探以下有些害怕,但他又不能违抗命令,只能战战兢兢地从天梯攀爬而上。这一路上十分顺利,没有遇到危险,直到瀑布上端,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观察了周边情形,只见先前通过的人群留下的脚印都向着上方呈列,虽然路口处有小孩子们乱窜脚印,他确定那是小孩子们打雪仗留下的,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的印记,确定没有人埋伏,就向下边的人发出信号,让他们上来。直到此时,下边的人才放下心,也不再疑神疑鬼,一路穿行在天梯路上。
就在上边的羌方暗探发出信息后,突然从身后悄无声息地窜现一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一把尖刀从背后直穿透前胸,让他一时再无生路。原来是牛虎在瀑布上面见羌方人员产生疑虑,就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直到这上面的暗探发出信号后,他才窜出来杀了他,然后守住路口。巫阙此时亦守住了下方天梯路口,羌方几名暗探已经进入布好的口袋。
第六十八章 多方现身
乌那及另外两人都在天梯路上努力向上攀爬,最上面一人到达路口时,就遭到了樊昆的袭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归西,后面一人被他的倒下的尸体给砸翻,一下子就撞到乌那的身上,把乌那也给撞翻在路上。他们两个活人和一人尸体都在天梯路上翻滚而下,无法止住,这天梯路实在是太陡了,根本就没法止住向下滚的动力。就这样,当乌那两人摔出天梯路外一丈多远后,才被一棵大树给拦住,可是他俩人也都给摔地头晕目眩。乌那知晓命不久矣,没有爬起来就向天空发出了一只信雁,巫阙没法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飞雁远去。
更加悲催的是,乌那刚刚清醒些时,就被巫阙给一刀结果了性命,另一人也被樊昆追下来给结果了性命。
巫阙和樊昆两人吁了一口气,又趴到溪边喝了一通溪水,才放松下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虽然有惊无险,还是让他们心中有些不适应,过了许久,他们才缓过来,凑在一起喝起清酒来,为他们压压惊。歇息了一会后,他们赶紧清理现场,把这几人的尸体草草掩埋,又清理干净一路上的血迹,两人爬上瀑布上面埋伏起来,等待着鬼方的暗探上来。反正已经跟牛虎发过信号,他们本身就跟随在鬼方探子的后面,如果在这种天险地方,也让探子给逃出生天,那牛虎以后也就不用在巴族中混了。
与巫阙预测的结果大致相仿,只是过程稍微出现了一点偏差。那就是鬼方的探子到达瀑布前方时,他们就看出了这天险就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完美关卡,只不过这关卡会成为他们自己的葬身之地。就在鬼方探子犹豫是否原路返回时,牛虎一队人马就猖狂地出现在他们后方,见面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家伙就往他们的身上招呼而去。鬼方的前面两人见势不妙,就慌不择路冲向天梯路,等到他们拼死手脚并用地爬到路口时,抬眼却是凶神恶煞的两人在上面等着自己,回首再看他们的同伴,他们的同伴哪里还有性命在,早被牛虎几人给干掉了,他们不由哀嚎一声,十分不甘地被巫阙两人给结果了性命。
牛虎、樊昆兄弟几人汇合一起,把这鬼方的人给草草掩埋后,就快速追赶乙姝他们而去,他们心中还是不放心乙姝一行人的安危,所以不歇息就急急地赶路。
牛虎一行人终于在走完了山崖路途后,走上了下庄一条嶝的平缓山路后不久就追上了乙姝一行人,大家心中的担心才消失。巴务相、依春、幺妹、紫东四小见来了这么多的亲人,高兴万分,一时跟牛虎他们询问许多话题。牛虎等人都跟四小打着马虎眼,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实情,特别是击杀羌方鬼方暗探的事,对他们是只字不提。大队人马向着堕壁岩洞口行去。
经过艰苦卓绝的翻山越岭,终于来到堕壁岩洞口处。洞口处在一面南北延绵千万丈高达千丈的悬崖峭壁下方,众人站在洞口处向上眺望,感觉自己就如一只蚂蚁一样渺小,只要眺望一小会就让人头晕目眩。
紫东向着牛虎问道:“虎儿哥哥,这洞口难道就是牛桦二叔所讲的古,神灵给山民借家什,被人偷窥一怒劈下了崖壁的神仙洞吗?”
牛虎有些遗憾地道:“就是这里,是我们有些巴人啊,贪心不足,才导致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发生。东儿,你们以后长大了,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人,不能背信弃义,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紫东和其他三小都点头承诺,表示以后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牛虎见他们如此上道,心中也是宽慰良多,这小孩子就是一张白布,不能让他们被阴暗的心理给污染了,要引上阳光明媚的康庄大道,那才是正道。
幺妹也是惊奇,她娇声问道:“虎儿哥哥,这岩上就是东峰寺吧?你们的家就在东峰寺后面吧?哈哈,柳松坪我上克过,不过只是在山涧野岭捡些野果,没有到过你们家。好想克你家玩玩儿啊。”
牛虎笑道:“岩上就是东峰寺,就是因这崖洞坠闭,才导致东峰独成一孤峰,孤傲立东崖!”
紫东邀请道:“这回把神药寻到后,你们就都到我家去玩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紫东的一句话引得巴务相、依春、幺妹都十分向往,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牛虎,似乎在问这是不是真的,在得到牛虎的肯定答复后,他们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洞口也如龙潭岩屋一般隐蔽,大小也相差无几。牛虎带领众人进入到洞口内丈许位置,就安顿下来,他们几人还没有吃午饭呢,要在这里做饭吃后,再进洞内去寻药,不吃饱肚子,那进洞内是不好面对一些突发的状况。好在巴人在山野生火做饭那根本就不费力,还有就是刚刚缴获了两方暗探所携带的食物,丰富了他们的粮食储备,再说那暗探带有大量山羊肉,这让他们特别稀奇,因为自己在巴方是很少带肉类进山的,山上不到处都是野味吗,哪用从家里带出来,如果真从家里带,那岂不是丢了巴族猎人的脸面吗?!这时就在这里煮山羊肉吃,几人都在心里感激羌方鬼方的暗探,真是想的周到准备的齐全啊!
还好他们携带有一只大铜鼎,就用这只铜鼎煮了满满的一鼎山羊肉。到了吃肉的时候,反而是四小吃的最多,还好羊肉够多,他们又煮了一鼎,大家才吃饱。大伙都拿这四小打趣,说他们就是饭桶,惹地四小追着一群人乱窜。大家疯了一阵子后,就收拾好家什,向着洞内前行。
就在牛虎一行人深入洞内后,乌蒙、齐平等人了亦来到了洞口。他们在洞口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进洞。先前在收到乌那的飞信后,就预料自己两方的人都遭了难,此时他们没有了先锋,只能自己以身犯险了。
就在乌蒙、齐平等人进入洞内后,让他们不知晓的是,又有几拨人马分别悄悄现身,跟在他们的身后悄然而随。看他们的装束,虽然相似巴人装扮,但从他们装束的细微末节来看,每一拨人又不尽相同,大致可以推断出是商庭、百濮、楚、蜀所属之人。看来这暗中打巴槡神树主意的势力真不止是一两方,暗中很多方国、诸侯都参与了进来。乌蒙、齐平两人先前的分析是正确的,这巴人身为天神后裔的名分还真是引人惦记,本来也是,他们有天神的传承,有神树庇佑,有神兽护佑,山野资源浑厚,更加让人眼红的却是巴盐,比黄金青铜还弥足珍贵,所有种种,没道理不让人惦记啊。
第六十九章 初见巴蛇
牛虎带领一众人等穿行在幽森黢黑的山洞里,虽然有火把照亮,可还是让人感到压抑和呼吸困难。其实这条山洞并不是直面通向山体的正面通道,原来有一条宽阔的通道,就是紫东听他二叔所讲的被神灵劈开崖壁给封闭了的,现在外界已经找不到山洞口,这条岩洞是一条岔道,但还是能通往山体深处的洞穴。
好在有四小在一起,他们的一惊一乍,惊叫声,欢笑声,追逐嬉闹声都让这亘古幽静的山洞一下子变得有了生气,气氛热烈起来。原本让人有些紧张的行程,仿佛变成了旅程一般,众人脸上都现出了笑意,这种冒险的体验让人感觉还真是非同一般,竟然让人有些得意的心情,这种感觉真好,有人心里这样感叹到。
越是往里面,山洞通道越来宽大,有的地方出现了巨大的洞厅,有的地方出现宽大的深壑,有的地方顶上出现巨型裂缝,还有这洞里到处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每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都引得四小的尖叫声,欢呼声。
一行十多人来到一个洞内大厅,此洞厅却比龙潭岩屋洞厅大上许多,只是这个洞室略显幽深沉闷。众人进入洞厅后,渐渐地感受到浓重的腥味迷漫在空中,共家族人给大伙解释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巴蛇的聚居地,所以这地方到处都迷散着蛇腥味道,他们安慰大家道:“不要害怕这巴蛇会袭击,因为共家是巴槡神树的人族守护者,与这巴蛇族群有些交情,共家随身持有一种信物,那信物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味,巴蛇嗅到气味后,就会退入它们的洞穴,避开拥有这种气味的人,不会攻击散发气味的人类。你们看看这洞厅岩壁四周是不是有很多大型洞穴,那就是巴蛇各自的巢穴。”
大家拿着火把在洞厅岩壁走了一圈儿,确实发现了不少的大型洞穴,洞穴口还留有许多蜕下的蛇皮鳞片。共家人又指导着大伙从鳞片辨认巴蛇的大小尊卑,这蜕下的蛇皮颜色是不同的,颜色的多寡决定了巴蛇的实力大小,一般分为七种色彩,一彩为幼蛇,随着色彩的增加,那巴蛇也就更加强大,最大的为七彩,七彩巴蛇是为祖蛇,实力通天,比白虎还要高一级别的神灵。共家还引导大家在洞厅内寻找一种为崖壁上的七彩洞口,所说是通往巴槡神树祖根的洞穴,洞穴口处的岩石有七种颜色,与巴蛇身上的颜色相对应,每种洞口只能进去同类颜色的巴蛇。大家高举火把,共家人没有说慌,在岩壁上找到了这种七彩洞口,它们分布地不同的位置,只是那些洞口距离地面都非常高,最低的也有二丈多高,最高的差不多在没顶部位了。
共家一人说道:“我们今天要进入的是三彩洞口,那里面可能找到三彩米,就是我们今天要寻的神药。你们看,那三彩洞口就在那边,还有距离地面只有三十丈来高,我们上克还是很难。等会我们会先上克两人,然后再把大家拉上克。”
幺妹在旁边兴奋地道:“好啊,二哥哥,你上克,先把我拉上克!”
依春也跟着叫道:“也先把我带上!”
幺妹二哥点头道:“好,我拉你们上克!”
幺妹二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没有少必要的东西,他就在三彩洞口下吸气蓄势一会儿,然后他猫起身子,窜起来飞扑上岩壁,在岩壁上无数个飞纵,先从一彩洞口借道飞纵上另外洞口,然后再斜上,在岩壁上如同山野猕猴一样轻灵,很快就攀到了三彩洞口。他在洞口歇息了一会儿,就向下抛下绳子,让下面的人攀爬上来。他向着下面的人喊道:“幺妹,你和三个小娃娃先抓住绳子,我把你们提上来后,再放绳子接他们大人。”
幺妹、依春、巴务相、紫东依言用绳子在腰间拴好,然后由幺妹二哥在上面用力拉上去。没多久,四小就安然到了三彩洞口。一看这洞口很是阔大,上下三丈许,人站在洞口也不觉得拥挤。幺妹二哥交待好四小,叫他们不要乱动,然后把绳子放下去,接下面的人上来。时间不长,所有人都进入了三彩洞。
樊昆上三彩洞后,他有些服气地拍拍幺妹二哥的肩膀道:“兄弟,你这身手真是不错!我上来,可没有你这么轻松快捷!”
幺妹二哥名共峰,他谦虚道:“樊兄客气了!我听这相儿说起你很厉害的,有机会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樊昆立马应道:“好说,这次神药寻到后,到外面我们就比划比划,又有几天没有活动身子骨,有些不活泛了。”
众人继续向着洞内前行,穿行给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一个巨大的洞厅。见此洞厅,只怕比外面那个中转大厅还要大许多,只是在这只洞内,让众人惊奇的是,这洞内并不是黑魆魆的,而是很明亮的,让大家一时都不适应了。只见这洞内岩壁上,挂满了夜明珠,就是这些夜明珠把洞内照亮如同明昼一般。
巴务相、紫东两人如见稀奇一般,感觉这夜明珠当真神奇,他俩都想去揪一个下来玩玩儿,最终还是被共峰给拦了下来,他们的行为都把共家人给吓一跳,这可是巴蛇专属宝物,这巴蛇对自家的宝物,那可是有如守着命根子一样,有如它们的禁脔,怎能随便去揪下来玩,真不知这比在老虎头上捉虱子还可怕吗?还是依春见识广阔,她对这些宝物都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在她母亲的宝殿,就有这种夜明珠宝物,幺妹虽然惊奇这宝物,但她却没如这两小子一样,没见过世面一样,或许是已经在她爷爷那里见过这等宝物吧。
就在大伙还沉浸在震憾神情之中时,只听这洞内“嗷!--”有如虎啸龙吟之声响起,把众人惊醒过来,他们惊恐地在洞内寻找这声音的来源。最后他们在洞内最深处,发现一条巨蛇,此刻它正匍匐在那里,巨大的蛇头搁置在一块透明的玉石上,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凶凶地盯着自己这边,让他们深感恐惧。这条巨蛇正是三色之身,那腥红、乌黑、金黄的颜色犹如圈圈儿一样,一圈套着一色,只是看看这一圈圈的色彩就让人头晕目眩,再看着蛇身都禁不住发自内心地惊悚。那蛇头,都在一丈方圆大小了,那蛇身犹如巨树一般横卧在洞内,看不到蛇尾,真是巨大无比啊。在那巨大的蛇头顶上方,有三支短粗的蛇角,犹如龙角一般,让这巴蛇更显狰狞可怖。
第七十章 羌鬼现身
共峰见到这三彩巴蛇,赶紧招呼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他上前几步,匍匐在地上,向着巴蛇行大礼,众人见壮亦上前拜行大礼。那巴蛇见共峰拜完,轻轻哼了一声,也不见它有什么动静。共峰起身,招呼共家人把先前背来的两头鲜活的山羊,两头野猪给放下背架子,然后恭敬地把它们给推向巴蛇面前。
牺牲距离三彩巴蛇还有三丈远时,寻巴蛇再次哼了一声,张开大嘴,吐出它那巨大绵长腥红的舌头,一下子就把山羊野猪都给卷起来,拉到它那巨大的蛇口中,只两三下,山羊及野猪就不见了踪影,被它给生吞进了肚子里。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两条腿都直打摆子,生怕那腥红的舌头一下子伸过来把他们也给卷进了蛇肚里。
共峰见三彩巴蛇吃完祭品,他再次匍匐在地,向着巴蛇陈述着:“高贵的巴族祖神巴槡神树在上,敬爱的山神三彩巴蛇在上!今巴槡祖神守护传人共峰来此求赐一粒三彩巴米,以解除天神白虎后裔虎贲所中蚀血三毒粉,恭请山神三彩巴蛇允赐神药!”
这一行人见共峰匍匐在地,大家也都恭敬地跟随匍匐在地,默不作声。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巴务相、依春、幺妹、紫东此时都如乖乖宝一样,乖巧至极。
共峰祈求言语说完后许久,就在大家都紧张地汗湿全身衣襟时,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道来,犹如洪钟之音,震憾着众人的心神:“求药可以,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格求药。”
众人一听三彩巴蛇说他们没有资格求药,大家心里都一阵拔凉拔凉的,这求不到神药,那回去如何交待。
就在大家心有戚戚然悲愤时,又听那三彩巴蛇说道:“要求药,就让那共家女娃娃跟我去祈求巴槡神树吧,如果她不入祖神的法眼,那你们就原路返回吧。”
共峰听三彩巴蛇这话,但知它说的共家女娃娃就是幺妹,不由紧张地询问道:“山神在上,为何只能是幺妹才有资格?我们四人都是守护者共家儿郎啊!”
三彩巴蛇不耐烦道:“这里只有两人是巫灵体,那女娃巫蛊灵体,另有巫蛊术保修,只有你们共家这女娃才适合祖神巫术传承。共家女娃名为甚?”
共峰恭敬回道:“回山神,我家小妹名为幺妹。”
三彩巴蛇似乎不喜欢幺妹这名,它沉默了片刻道:“巴人家家都有幺妹,都唤作幺妹,这名不扬。吾赐她名巴米!”
共峰见巴蛇给幺妹赐名,心里激动万分:“谢山神赐名!”
三彩巴蛇对着幺妹威严地说道:“巴米,跟我来吧。”
幺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呆呆地匍匐在地上,直到共峰过来把她扶起来,然后轻声跟她说道:“小妹,你以后就叫巴米了,这是山神给你赐的名,天大的荣耀啊!”
幺妹傻傻地点了点头,于是她的名也就正式地变为巴米。
共峰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对她说道:“巴米,我们这些人只有你能跟山神去向祖神求神药。你敢不敢去啊?”
巴米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她看向还匍匐在地上的所有人,他们此刻也都扭头在殷切地期望着她,她好像看懂了他们目光中的含意,于是她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勇敢地起身向着三彩巴蛇走去,虽然她的双腿在颤栗着,她还是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向前。
众人都起身,向着巴米挥手致意,深切地望着她向着巴蛇行去。巴米一步一步地行至三彩巴蛇面前,在它那硕大的脑袋下,当真是渺小如米粒。巴米在三彩巴蛇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她转身看向众人,挥挥手。
巴米转身准备跟随三彩巴蛇进入那深邃的洞穴,就在她起身面向深处洞口之时,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阵阵“哈哈!”大笑声!
众人都惊惧地回头查看这笑声来源,只见洞厅的入口处,已经站满了人影。牛虎仔细看时,原来这些人却是乌蒙、齐平等人,这些人他都认识,在使者招待席上他见过几次,印象深刻,此时见他们跟踪而来,一时就知晓了他们的狼子野心。牛虎厉声喝道:“乌大使、齐大使,你们跟来是何居心?!”
乌蒙满脸得意之色,他扭头面向齐平傲然大笑道:“齐兄,此行当真是不枉我等抛子弃悍将,一番劳碌心血碎,终于等得神果在望,胜券在握啊!值得开怀畅饮一场、醉卧香榻三天!”
齐平此刻亦是心情激荡,他面对前方的巴族人众开怀大笑,那风度真是视天下英豪如无人,气度豪迈,睥睨天下的目光简直都不把这些巴人放在眼角:“哈哈!当真是天遂我愿,没想到巴人如此蠢萌,这么顺当地就把我们给带进了巴槡神树的祖根之地,当真是好人啊!”
樊昆等人一听他们的话,哪里还不知已经上了他们的大当,心里的那个气愤让他们有一种吐血的悲愤。虽然先前斩杀了暗探,可没有想到,这两方大使却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巴槡神树祖根的主意,这也太大胆太疯狂了吧!樊昆满脸怒气地向这些人员怒吼道:“你们大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巴族祖神之上,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乌蒙看着牛虎几人,不屑地笑道:“也不怕跟你们交个底了,就为了你们这巴槡神树,可是花费了我们几大方国无比巨大的财物、无法计数的人力,才准备齐全了蚀血七毒粉,遗憾的是,就算我们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财力,也还是没有凑齐蚀血七毒粉,仅能凑足五种毒物,还有两种毒物在提炼毒素时,提炼失败,导致我们现在只有齐蚀血五毒粉。可就算只有这齐蚀血五毒粉,那也能毁了你们的巴槡神树,哈哈!再说,就凭你们这几人也敢说大话!齐兄,我看你只要伸出支手指,就可以把他们辗死吧,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吧!”
齐平仰天大笑道:“不费吹灰之力!”笑着,他伸出手指勾向牛虎众人,满脸戏谑之意。
牛虎、樊昆、巫阙、共家兄弟、王艺、徐大、徐拓、庹直、何明、牛涛都是怒不可遏,他们操起自己的武器,就冲向乌蒙几人。乙姝、胡雪、巴务相、依春、紫东也都手中抡起两块大石头,冲向他们的敌人,巴米此时亦停下脚步,转身挥动拳头就要跟着大伙冲,三彩巴蛇伸出一根胡须,同时把那如同巨大古树般的胡须幻化缩小如一根细索,捆住巴米,固定在原地,不让她动弹。
第七十一章 极尽羞辱
牛虎他们奋不顾身地冲向乌蒙、齐平等人时,哪知乌蒙、齐平都赶忙齐齐挥手制止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乌蒙满脸笑容地笑道:“牛虎,我说你们这是着什么急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就这么急着要赴死吗?”
牛虎听到乌蒙的话,不由心生疑虑,他连忙止住大家冲击的步伐,满心警惕地说道:“大家暂时不要慌,且听他还有么子阴谋诡计。”
乌蒙一脸卖弄地说道:“这样还差不多,你们即使要投胎也不用如此着急忙慌,是吧。”
牛虎怒道:“有屁快放!”
乌蒙呵呵笑道:“好吧,就让你们多听会故事,让你们进阎王殿时也不觉得是枉死的。就让你们这些蠢货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这些一根直肠子就能想得透彻的。你们当真以为在暗中长期谋划你们巴槡神树祖根的方国、诸侯、族群就只有我们羌方、鬼方?那你们当真幼稚可笑,你们还不知此刻你们已经成为天下笑话而不自知吗?”
牛虎等人都感知今天这事大了,还有很多他们不知晓的势力已经参与进来,可惜他们这些人却还不自知!牛虎心里满心自责,昨晚师尊就交待自己要小心行事,可自己还是这样鲁莽大意,什么细微之处都没有一点发现,他心里再次现出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就当真这么无用吗?!
樊昆见乌蒙还是狠狠地践踏他们的自尊心,把他们原有的一丝自豪感按在地上深深地摩擦又摩擦,他不由地大怒道:“你如此无耻之徒,却是婆婆妈妈之辈!有什话就痛快些!”
齐平在旁边挤兑乌蒙道:“乌兄,你还是直爽些吧,直接告诉他们结果,免得他们一下子怒火攻心,都急死了,那我们就没什么乐子好玩了。”
乌蒙点头承认道:“确实如齐兄所言,我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差了许多,这巴人当真是没落了许多,一个伟大的神灵后裔族群就这样要消失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了,当真可惜!也好,就早点告诉你们吧。
就在你们前脚进入这座洞厅时,我们后脚就跟进了后面的那个洞厅,可是你们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跟着进来了吗?告诉你们吧,就在我们进入那个洞厅后不久,又进来了四队不速之客,他们就是商庭、百濮、荆、蜀所属之人。哈哈!看你们的傻样,懵了吧!还想不想知道他们这时去了哪里?”
牛虎一听乌蒙的话,进来了这么多的方国势力的人,这次当真是玩大了啊,已经赶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一双虎目含泪惨然道:“说吧,你们跟来,到底想干么子?!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乌蒙哈哈大笑道:“你们阻止不了我们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当然是为了七彩巴米和巴槡神树的祖根,得手后就是毁了巴槡神树!”
牛虎他们一听对方要毁了巴槡神树,都愤然大怒:“你们痴心妄想!”
乌蒙接着道:“我们已经知晓这七彩洞口里面对应的是实力对等的巴蛇,那一彩洞到四彩洞不就是对应的一彩巴蛇至四彩巴蛇吗,哈哈,他们那四部人马已经组团去了一二彩洞,我们这部人马来对付你们这个洞穴。我们每部手里都有蚀血五毒粉,只需要把这毒粉撒在巴蛇和巴槡神树的祖根上,就可以把它们给毒死,那我们的谋划就成功了。”
牛虎他们听得虎目流血,有人又要冲上去和敌人拼命,哪怕同归于尽,可乌蒙还是挥手止住了他们:“不要急嘛,年轻人就是喜欢冲动!按时间来看,他们两部人马,此刻应该得手了,也应该要到这里来和我们汇合了。等到他们到来后,我们再合力把你们和这条三彩巴蛇给干掉,就能断其巴槡神树的祖根,只要断其一小股祖根,我们就可以回去把它培育出一株新的巴槡神树,那样我们部族也就可以成为祖神族裔了,哈哈!”
牛虎听到此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大吼一声,就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向了乌蒙,其他人也都奋不顾身地冲向齐平他们这边。就在他们两边人马快要碰撞在一起时,牛虎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就如炎热之天突遇阵雨一般让人惊喜,那如甘露一般甘甜的声音但是他师尊的话语:“虎儿!停下吧,这里的事,让我们老一辈来解决吧,你们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能做无谓的牺牲!退下吧!”
这洞厅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前冲的脚步,巴人这方是因为听出了巴巫老尊的声音,因而停下了脚步,乌蒙齐平这边则是因为他们听到了意外人出现的声音,让他们有些懵,一时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入洞厅的通道入口,已经进来了好些人,最前面的两人便是巴巫老尊、共见,后面还有依秋、乙芳等人,共约十来人。从巴巫老尊、共见身后走出几人,从他们手中向乌蒙几人扔出几个包裹。那包裹在乌蒙几人面前停下,乌蒙示意手下人把包裹打开。有人把地上的包裹打开,里面却是血淋淋的头颅,当即让他们几人倒吸几口凉气,这人头他们自然认得,那就是暂时与他们结盟的商庭、百濮、荆、蜀四部之人。
乌蒙齐平等人不由脸上变色道:“巴殿主,你们怎么到了这里?还如此快速地杀了他们,要知道他们也是能使用一些法术的修道之人,再者他们手中还有蚀血五毒粉,难道他们没用这毒?我不信你们有这剧毒的解药!”
共见在一旁冷笑道:“就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就想来谋划我们的七彩巴米和巴槡神树的祖根,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在地上撒泡尿照照,你们够格吗!”
巴务相此刻刚刚经历由惊吓到绝处逢生的情绪上大起大落变故,心中也是高兴不已,他在对面跳起来喊道:“快点屙汃尿照照!”
旁边的依春、紫东、还有刚到的巴米都跟碰上大叫:“屙尿照照!”
他们如此稚嫩的叫声惹得巴人都哄堂大笑,胡雪、乙姝两人都羞涩掩面而笑,而乌蒙齐平等人脸上却是满面漆黑,气的快要晕死过去。
第七十二章 团剿多方
牛虎招呼众人后退,与乌蒙、齐平这些人拉开距离,不能在猝不及防情况下被他们暗算,以至遭受巨大的伤害和损失。巴巫老尊老尊、共见一直面带微笑,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乌蒙齐平等人放在眼角,仿佛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去花费一点心思对付他们,这种辗压式的不对称性实力对比顷刻间就翻转过来,先前是乌蒙齐平等人辗压巴方人员,现在却是巴方辗压他们,这种天地云泥之别的反差让他们心态彻底崩塌,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乌蒙齐平等人想为这种糟糕局面努力做些什么,他们相互合了一个眼神,猛然间就发力向着牛虎等人冲去,如果能控制住这帮人,那他们也就有了可以谈判的人质,也在可能翻盘为生的筹码。只是他们还没有冲到牛虎等人面前时,共见冷笑一声,他右手一挥,散发出一道道白色光芒,这些光芒瞬时就闪电般地没入洞厅各个隐秘阵点,刹那间,就在乌蒙齐平等人方圆丈许位置升起一道彩色光罩,把他们困在阵中。乌蒙齐平等人一下子就撞在这个阵法的光罩上,立刻把他们反弹回去,都翻到在地,痛苦地抱着他们被撞坏的部位哀嚎。
一直静待在洞穴的三彩巴蛇,此刻见到乌蒙齐平等人狼狈之态,不由目露鄙视之光,轻声哼道:“小小蚂蚱,不自量力,有这么莽蠢的人吗!”它再也没有观看下去的欲望,向着还粘在共峰身边的巴米斥道:“巴米儿,还不跟我去求药!”
巴米真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亲人,她眼巴巴地望着共峰,可是共峰不理她求助的眼神,狠心地对她说道:“巴米,你跟山神去吧,这是你为我们做出的贡献,我们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去吧!”
巴米只能一步一回头地向着三彩巴蛇而去。
乌蒙齐平等人在困阵中待了片刻,平静了些许,他们明白此时不再拼命,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撞向阵法光罩,可结果是不管他们如何拼命撞击光罩,也没有办法把这光罩毁掉。他们彻底失望,已经有人在放弃挣扎了,扔掉手中的武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反抗的动力,同时放弃了心中活命的一丝渴求。乌蒙齐平再也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此刻颓废万分,乌蒙低头思索了一会,他一时面露凶光,面向巴巫老尊这边哈哈狂笑道:“巴殿主,既然你不让我们活命,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说着他就从衣袋里掏出一只玉瓶,伸出左手就要拔掉瓶盖,可是还没等他的左手到达瓶盖处,就见共见右手一挥,一道闪电飞出,那乌蒙的右手就齐腕断了开来,共见又挥挥手,甩出一道长鞭,就把乌蒙的断手及玉瓶给拉出了阵法,飞到共见的手上。共见拿出玉瓶,然后非常嫌弃地甩开那只断手,这一幕只看得乌蒙大口吐血,差点背过气去。共见看着乌蒙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不会防着你这招,还能让你得逞。这么好的毒药,怎么能浪费,就算你们来巴方给我们的贡品吧。”
共见瞧得这些人已经没有了挣扎之心,不由更加冷酷地笑道:“也让你们死个明白吧,到阎王殿做个明白鬼。还记得你们刚进入我桃山地域时吗?你们跟随我佷山之船只,冠冕堂皇地跟随我佷山同胞兄弟来到我巴人族地,还美其名曰方国使者。就在我方接待你们后,却有夷水渔民报信,说是有人劫持渔船偷渡至我巴蛇观,弃船于河边暗处,并无发现偷渡人员。后来我巴蛇观派出大量弟子于暗中搜查,终于找到你们暗探藏身之所,只是我们没有惊动你们,要看看你们有何阴谋且看尔等如何表演这等大戏。没想到你们居然连蚀血五毒粉都舍得用上,只是没能让你们用上,这等毒物是不能随便乱用的,难道你们的先辈就没人交待过你们吗?
后来你们设计用毒于虎贲身上,就已经开始暴露了你们的一丝野心,那虎贲神兽年幼之子,怎么就让你们舍得拿出蚀血三毒粉来下毒呢?后来一捉摸,你们的意图当然是以虎贲为饵,钩出我们对蚀血三毒粉的解药,这解药必不可缺的一味神药便是巴槡神树祖根的伴生物三彩巴米,这样一捊,那你们的最大图谋便跃然纸上了,就是我们的巴槡神树!
只是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是,在排查你们暗探的同时,也一并发现了暗藏于山野之中商庭、百濮、荆楚、蜀四部之人!他们比你们还能隐忍,直到你们进入这祖神山洞,他们一再确认无疑之后,才一个个地现身跟随而来。
可是你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神树守护者会在这里给你们布下天罗地网,终于将你们一网打尽。那四方人马,还没有来得及使用杀手锏,就被我们给灭掉了。我们绝对不会给暗害于我族人的敌人仁慈之心,对他们就是要以雷霆之势镇压!
还有一点,就是你们如此低能地错估我们的实力,虽然不能再有天神使出毁天灭地的法术,但轻松地对付你们这些小蚂蚁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好了,你们这次的人生探险已经完美结束,你们就安心地克阎王殿报到吧!”
乌蒙、齐平等人听共见坦诚言语,彻底绝望了。
共见一挥手,那阵法射出阵阵光芒,把里面的人都给穿透成筛子眼一般,眼见他们都活不成了。过了一刻后,共见把困阵给撤掉,里面的人全都成了死尸。共见让人去收缴他们的战利品。就在翻找战利品的时候,异常发生了,只见乌蒙死尸脑袋上,裂开一道口子,从里面飞出一道光芒,瞬间就飞出了这洞厅,且这洞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道灵魂传音:“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共见和巴巫老尊互换眼色,都有些黯然,显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有这事发生,这是乌蒙的魂体出逃,只是这魂体能透出体外不灭,那就是说他的魂术修行造诣已经很高,这是他们失算的漏洞了。巴巫老尊老尊苦笑道:“草率了!”共见此刻亦是无语言对。
第七十三章 巴米白米
小巴米跟着三彩巴蛇一路前行,虽然她心里忐忑不安,但她好像天生就并不害怕这巴蛇,在她的潜意识里反而对这巴蛇有着天然的亲近之感。三彩巴蛇可能是考虑到巴米的特殊状态,就特意把她放在它的颌下,让她在前面而行,可是让它没有想到的是,巴米对它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她一把揪住三彩巴蛇的一根长须,紧紧地如壁虎一般巴在长须尾尖,这样她就不用辛苦地走路了。三彩巴蛇对巴米的这招特别无语,它很想把巴米给甩下来,以保持它威严的形象,可是每当它要执行动作时,它都有些无力感,好像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它心中会痛一样的预感,让它有些惊奇,为啥会这样呢?三彩巴蛇终究是山神一辈的前辈,它没有在这上面纠结,轻轻地把长须卷曲回来,把巴米扬上自己的额头上。这样巴米就在三彩巴蛇的头上安然住了下来,她双手紧紧抱住三彩巴蛇中间的那根角根部的鳞角,不让它给摔掉下来。
也不知在三彩巴蛇头上呆了多久,巴米只知道这三彩巴蛇向前行了很远很远,就在她快要无聊地睡着时,三彩巴蛇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比先前两个洞厅还要大无数倍的洞厅。这洞厅里面全是七彩宝光,让巴米感觉是进入了五光十色的神殿一般,这也太迷幻了吧,难道真的是在天上仙境了吗?
三彩巴蛇那洪厚的声音在巴米的耳边响起:“巴米儿,这里就是巴槡神树祖根所在的一处宝地。”
巴米仔细观看着这洞厅,只见当面的岩壁确与其它三面不同,这岩壁就如这三彩巴蛇身上一样,有着巨大的鳞片一样覆盖着,只是这鳞片比三彩巴蛇身上的鳞片还要巨大,几乎都不能用鳞片来形容其巨大无比,就好像小山丘一样一个紧挨着一个,巴米这样想着。巴米指着前面的岩壁问道:“山神爷爷,为么子那岩壁跟这几面不一样?”
三彩巴蛇呵呵笑道:“那不是岩壁,那就是巴槡神树的祖根啊!”
巴米有些不敢相信地叫道:“啊,这怎么是巴槡神树呢!山神爷爷你不会唬我的吧?”
三彩巴蛇故意威严地斥责她道:“巴米儿,不可对巴槡神树无礼!下克跟它拜行大礼吧。”然后用长须把她给放到地面。
巴米落到地面,毫不犹豫就趴在地上,给那巴槡神树行大礼。三彩巴蛇见巴米如此知礼懂事,不禁为她的临变机智感到高兴,它那可怖的巨大脸庞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巴米行了九拜大礼后,三彩巴蛇带她来到巴槡神树祖根边上的一角落,对她说道:“这里就是本神修行的宝地。你看前面那只三彩宝蛋,就是你们族人想要的神药。”
巴米顺着三彩巴蛇长须所指的位置看去,在一大块碧绿通透的玉石上,有一只三色宝物,那是一只蛋形的宝物,也就是三彩巴蛇所说的三彩宝蛋,只是这只宝蛋巨大无比,都比巴米站着高出一个脑袋,这还能叫蛋吗?巴米心里不满道。
三彩巴蛇见巴米震惊不语,知道今天的一些事情已经赶出了她的所能接爱的认知界限,于是也没有催促她,让她慢慢消化今天所见的一切超越她认知的事物。直到她那稚嫩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童真面色之后,才又跟她念叨着一些事情:“巴米儿,这只三彩宝蛋就是巴槡神树祖根的伴生神物,这是我们巴蛇一族在巴槡神树祖根边修行时流下的涎水与祖根散发出的神源相互渗透交织形成的神物,今天你可以把它带走。可是还有一事,你要答应后才能带走它。”
巴米扬起小小的脑袋一脸认真地问道:“什么事啊?”
三彩巴蛇用它的长须从三彩宝蛋背后挑出一条小白蛇放在巴米的面前,然后说道:“这小巴蛇,是我族前辈后裔,它还没有成长起来。我希望今后,它就跟着你,让你把它养大。这你能做到吗?”
巴米没想到这三彩宝蛋后面还藏着一条小巴蛇,这条小巴蛇太可爱了,小巴蛇约有三尺大小,它那洁白无暇的身子,晶莹剔透,就像一条宝带散发出醉人的光彩,这让人沉沦的无穷魅力,永远要比面前的三彩巴蛇好看多了,没有它这么狰狞可怖的大脑袋。巴米只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她上前用自己小小的手掌去抚摸小巴蛇,看她的模样是生怕用力大了会弄疼它一样,她那乌黑晶亮的眼睛全是满满的爱意。巴米不由好奇问道:“山神爷爷,这三色宝蛋那么大,啷门小巴蛇却这愣么小呢?”
三彩巴蛇笑道:“那是她可以缩小身子,如果遇到危险,她可以变身三丈大小的身躯呢。”这话可把巴米给惊讶到了,眼里闪耀着小星星,多想看看变身后的小巴蛇,只是三彩巴蛇说不能随意变身,那样会消耗很大的能量,会影响小巴蛇的成长,巴米才做罢。然后又询问为何它不是三彩之色,三彩巴蛇解释道,那是因为小巴蛇处于婴儿期,体内能量不足,神力向外展现的就只有一种白色了,如果她吸收的能量足够,就会成长起来,慢慢地神力在体表呈现出相应的颜色。
巴米听懂了,她抬起满是欢喜的脑袋问着三彩巴蛇:“山神爷爷,它叫什么名字啊?”
三彩巴蛇看着眼前这俏皮的小家伙,不由得被她搞笑了:“白米,至于以后能长大成什么样的米,就要看你对它用心的程度了,如果它成长的好,那就有可能长成三彩米,五彩米,甚至是七彩米,如果你不用心照顾它的话,那它可能就长不大,永远是这么小。你会好好地照顾它吗?”
巴米小脑袋猛点,表示她会好好地把白米养大。三彩巴蛇看着这调皮的小巴米,知道她是诚心的,只是对她这有点小报复的把戏,心里就好笑,这明显是还记着给她改名的事呢,不然呢?呵呵,三彩巴蛇心里这样想到,不过对巴米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把白米托付给她。
巴米看看眼前的三彩宝蛋,满眼都是委屈,她撇着嘴诉苦道:“山神爷爷,三彩宝蛋这么大,我啷门抱的出克啊?!”
三彩巴蛇笑呵呵地道:“这个还不简单。变!”三彩巴蛇说完“变”字,只见那三彩宝蛋就开始变小,直到它如一只鸡蛋大小才停止变化。
巴米看着这娈戏法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她揪着三彩巴蛇的长须喊道:“山神爷爷,你这个术法,我要学!”
三彩巴蛇看着娇俏的巴米,不由好笑道:“放心啦,你以后肯定要学的,不学还不行呢。过一段时间后,等你有了些巫力后,就来我这里学巫术。”
巴米高兴不已,她把三彩宝蛋小心翼翼地揣到自己的荷包里,又把白米抱在怀里,然后扬头示意三彩巴蛇。三彩巴蛇呵呵一笑,扬起长须把她送到自己的头上,让她在那里坐稳,然后悠然地原路返回。
第七十四章 圆满回归
三彩巴蛇载着巴米一路爬行,小巴米坐在它头上惬意无比,返回时跟进程时的感受截然相反,进去时是忐忑不安,返回时是意气风发,当真不可同日而语。小巴米内心是非常自豪和兴奋,不仅取得了三彩巴米,这是那么多大人们都不能做到的事,还带回了一个小白米,小白米可是她一人独有,三彩巴蛇可是交待过,小白米不能养坏,更加不能弄丢,不能让别人抢走,只能她巴米一人养活。当真是赚大了,可以在爷爷和家人们面前晒一晒丰硕的成果,这可比以前捡一筐板栗、钓一条桃花鱼还要更加有荣耀。
三彩巴蛇和巴米来到牛虎他们等待的洞厅,这些人都安静地坐在地上,满怀希翼,盼望着巴米能取到三彩巴米。有人已经全面地把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情都给巴巫老尊、共见、依秋等人汇报过,大家都知道幺妹被三彩巴蛇赐名巴米的事,共见心里倍感荣耀,这山神赐名,那是多么神圣的事,没想到竟被幺妹给遇上了。
三彩巴蛇和巴米一现身,就被众人给包围了。三彩巴蛇小心翼翼地把巴米放下来,然后威严地给巴巫老尊交待了一句:“三彩巴米已经赐给巴米。你们先回吧,我要休息了。”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它就转身向着那洞内游去。
洞内众人都恭敬地目送三彩巴蛇离去。等待三彩巴蛇不见踪影后,共峰就飞快地抱起巴米向洞外遁走,其他人都静默地跟着遁出。当他们来到第一个中转洞厅时,才在洞内停止下来,巴巫老尊示意大家在此歇息一会儿。巴巫老尊和共见来到巴米面前,都老脸笑容,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巴米,就等着小巴米开口呢。
共峰把巴米放下地,他爱怜地抚摸着巴米的额头说道:“巴米儿,大伙儿在等着看三彩巴米呢,你还不拿出来交给他们。”
巴米嘻嘻笑着,她小心翼翼地从荷包里取出三彩巴米交给共见,共见恭敬万分地接过三彩巴米,仔细察看了几眼,然后递给巴巫老尊。其他人都远远地看着,都不敢来到近前观看。依春、巴务相、紫东这三小可不管什么禁忌,他们见巴米拿出了三彩巴米,都扑了过来,要抢着三彩巴米看,可巴巫老尊怎会如他们所愿,早已收藏不见踪影,急得三人大叫,颇为不满,但是也没有办法,他们还不敢在巴巫老尊面前放肆,只得满脸凶悍地来围绕巴米,发泄他们心中的郁闷情绪。可是当他们发现白米后,却又被可爱的小白米给吸引住了目光和注意力,都争先恐后地去抢夺,可是被共见给喝住了。这白米,共见可是识得的,他当然不敢让人执亵了神灵后裔。但他也不会把这其中的厉害给道明,还跟众人严厉交待,不可打听巴米在祖神洞中所遇的一切,违者定斩不饶,一时把大家都给唬住了,也打消了他们心中那八卦的念头,俱都老实下来。
巴巫老尊把众人叫到一起,难得地询问大家这几天的归途,他说大伙自我决定,是回巴蛇观,还是回家过年,都可以,当然这些话是争对巴蛇观弟子的,其他人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见几个弟子不作声,他安排道:“胡雪可以自行回白狐洞,牛虎你带紫东回柳松坪,初六回观修行。其他人跟我回观。”
牛虎听师尊安排回家,顿时就冷汗直冒,他一个箭步来到师尊面前,就趴下给师尊磕头,嘴里恳求道:“师尊,是徒儿辜负了您的期望,几次三番地没有完成您安排的任务,是徒儿没用,还请师尊让我回观里,努力锻炼,再报师恩!”
胡雪见牛虎跪下,她也过来给巴巫老尊跪下,低头垂泪,却不敢言语。
共见瞧这两孩子给巴巫老尊跪下求饶,心中不忍,他示意共峰去把两人拉起,他则是笑呵呵地说道:“两位师侄,你们被他给唬住啦!”
牛虎、胡雪站到一边,听共见的话很是不解,他们又不敢开口询问。
共见笑道:“这次你们不但没失责,而且还有功劳。他不是要责罚你,牛虎,其实你们已经做的不错了,只是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能力范围,不是你们的过错。他让你们回家过年,那就放心地回吧。”
牛虎、胡雪带着疑惑用眼神询问巴巫老尊,巴巫老尊这时不再装作威严面孔,他微笑道:“共族长说的没错。回去过年吧,离家几年了,也是要回克看看亲人了。回克吧!”
牛虎、胡雪两人不由惊喜万分。只是由于他和紫东回柳松坪,却带动了很多人要跟着上去,依春、巴米都叫着要上去,巴务相那肯定是不想离开依春,也粘着了,王艺是紫东大表哥,已经到了这里,那也是要上去走亲戚啦。这三小的长辈或是兄长都答应了他们的诉求,让他们上柳松坪走走,小时候多走动走动,对他们的成长也有好处,再说他们亦看出了这几个小娃娃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了,也许以后情不利己时会各自沦落天涯海角,那还不如小时候让他们在一起多多相处,免得成年后留下遗憾,其实大家都明白如果一人拥有美好的童年,将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更是一个人心中最最温馨的一抹温柔宝地,它在时时冲刷着浸蚀着人性的棱角。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胡雪却也红着脸,说要跟着紫东上去看看,大家当然知道她是要跟牛虎在一起,都不明说,只是笑而不语,这更加让她面红如霞,局促不安,还好巴巫老尊一句“准了”给他解了围。
就这样,牛虎、胡雪、王艺、紫东、巴务相、依春、巴米齐上柳松坪,共家族人回龙潭岩屋,其他人都随巴巫老尊回巴蛇观。只是王艺在众人面前有些扭扭捏捏,共见是个老知客了,他当然知晓王艺的尴尬处境,他笑呵呵地跟王艺道:“别不自在了,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一些山货,就在洞外,你们带上,当见面礼是没问题的。有你的,有牛虎的,还有雪儿的!”几人一听,更加激动,真是意外之喜啊!这可解决了他俩的大问题。
众人走出这山洞后,共见手中法诀捻起,顿时原本高大的洞口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就是一面原汁原味的岩壁,大家都见过高经道长及巫师施展法术,此时便也见怪不怪。
天色已晚,众人各自辞别,就此分道扬镳,各回各自的目的地。
第七十五章 牛家贵客
牛虎带领众人返回到赛流溪,与共家人分别后,就沿赛流溪北部山岭攀援而上,穿行翻越在薄刀岭的山脊上。这条山脊薄如刀脊,两面都陡峭的山壁,脊背却有能容一人通行的山道。他们就是从这条山道而上,攀上岩上,回到了柳松坪。还好这条山道虽然险峻,但却并非很危险,它山道两边都生长满树木,并不会一下子从山顶滑落山涧,即使不小心失足,那只会吓人一下,并不会向下梭去很远,会有树丛给拦住。再说这些天生就在大山之中的孩子王,根本就不害怕这些天险之途,反而穿行在山道上,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快乐,那爬山越岭就是无穷乐趣啊。四小在山道上都是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人后,被他人笑话,那才是最大的笑话,被人嘲笑就是最大的罪过,必须勇往直前,勇于攀蹬才是出路。
这山道上,晚上气温降低,积雪变成坚冰,就很滑脚了。牛虎、王艺两人高举着火把,一前一后给大伙照亮路途,最大的职责就是要招呼四小,如有危险意外发生,他们就要施以援手。攀上岩上,他们又绕道赛流溪边的小道,爬山越岭赶向牛家屋场。就这样,在四小兴奋归家的欢乐气氛中,大伙终于回到牛家屋场。
还隔着远远的距离,牛家屋场的几只猎犬就闻到了响动,它们齐声狂吠,引起了牛家屋场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出来张望。紫东隔着老远就在叫喊:“爹!妈妈!婆婆!我回来啦,来客啦,快点来接我们!”他这番骚操作,惹得大伙把他一顿臭骂,嘴上虽然骂着心里却是十分温情,反而加快了他们归家的步伐。
还真有人过来接,近前一看,原来是紫东的父亲和母亲,有牛虎的母亲,还有一些叔伯兄弟,场面一度十分热闹。有人把牛虎和王艺背着的东西给换了下来,他俩终于可以轻松了,这一路上坡,着实让人很是吃亏,累地一塌糊涂。紫东的母亲见大侄子过来,立时高兴地无以复加,拉着王艺一起向房屋走去,一路上就问个不停,这一下可把紫东晾一边了,还好紫东顾不上这些微的变化,他此刻被几条猎犬给缠住了,这些猎犬都是疯狂地围着他打转,窜来蹦去地讨好着他,巴务相、依春、巴米也跟这些猎犬疯狂戏嬉着。牛虎的母亲却是拉着胡雪的手,一路上舍不得松开,大概她也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明白这胡雪和自己的儿子好着呢,这时见着这么俊俏乖巧的女儿,哪有不欢喜的,她心中那个欢喜劲啊,隔着几里路都能感受得到。
把众人迎进紫东的家里,大家喝了一口热茶后,牛虎就和母亲、胡雪带着他们的礼物回自己家去。紫东母亲跟在后面喊道:“你们回克一哈,就马上过来帮忙做饭,这时在我家吃饭。”牛虎母亲答应道:“一会儿就过来!”
王氏从屋内端出瓜果盘,里面装满着核桃、板栗、锥栗、瓜子等山果给众人吃。牛栢则是忙前忙后地在火塘里添加大根柴火,把火给烧旺起来,让人远离火塘五六尺远都还能感受到火气的炙烤。王氏还给四小每人递给两个饼,巴米吃着这饼,那双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啰啰嗦嗦地嘀咕着:“这粑粑真好吃!”
紫东的奶奶则是拉紫东在一边仔细问:“东儿,你爷爷为么子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紫东委屈道:“婆婆,爷爷说有大事在做,这几天不回来,我也不晓得是么子事。”
牛栢在一边笑道:“妈,都跟你说无数遍了,他在巴蛇观有事商议,你还不信儿子吗?”
陈氏不好意思道:“不就问问嘛,哼!”
紫东偷偷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大仙桃,这是他从依春那里厚着脸皮讨要来的,只是这仙桃表面没有那么润亮光泽了,表皮有些干皱起褶了。他把这个仙桃献宝似地放到奶奶的手里,并催促道:“婆婆,您尝尝这个桃儿,很好吃的!”
陈氏手里捧着这个仙桃,心里很是高兴,心想这孙宝没有白疼他,可她舍不得吃掉,就准备收藏起来,紫东哪里不知她的意思,于是他夺下仙桃,跑出去用水洗好,再拿给奶奶,逼着她给吃掉。陈氏还是不舍得吃,她说分一半给紫东母亲,依春听老人家这话,她从乾坤袋里拍出几个果子,屋里每个人都送上一个,这样陈氏才欢喜地吃着这仙桃。紫东从依春手中抢过一个仙桃,赶忙跑到母亲面前,把它献给母亲,惹得母亲呵呵乐个不停。
也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在紫东母亲及奶奶的忙活下,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是两张八仙桌拼起的桌面哦。因为过年,今天的菜肴着实丰盛,好多大鱼大肉只需要热一下就可以端出来吃,此时也没有增加新品菜肴,就算这样,也把桌面给摆满了各种菜品。紫东跑去牛虎家,把他们一家人都给叫过来吃饱。
因是除夕夜,刚好人数众多,权且当做团圆饭。这时没有叫紫东的大伯、二伯家过来吃饱,那是在中午时,这几家人就在一起团过年了,晚上也就没有必要再叫到一起吃饭,毕竟开年,每一家都要拜年,新年里天天都是集会,也不于此时过于讲礼行。
吃饭时,有巴务相、紫东、依春、巴米四小在桌子上,就有说不完的热闹,一时酒味浓郁菜肴飘香。牛栢拿出最好的清酒,与大家一起推杯换盏,除了四小不能喝酒,其他人全部放开了喝。牛栢特意与王艺坐在一起,为他斟上好几杯酒,两人特别有话题。在饭桌上,王艺跟姑父谈起这些天来发生在巴蛇观的事情,虽然是他俩人聊天,可是在一旁倾听的人还有牛虎父母,紫东的母亲,奶奶,讲至精彩段时,都让他们随着紧张,心绪那个是大起大伏。
这顿团圆饭,是他们吃得时间最长的一次,最后收拾饭桌时,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巴务相、紫东、依春、巴米四小都坚持不住,早早地洗漱后就先行睡觉了。这些大人们在一起聊天,当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当他们睡觉时,都快到初一的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