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独裁的牺牲品
“确实……我原来只是个看戏的……”凌原微微点头，心里有些寂寥与落寞。
“不不不，万一奥妮雅失控搞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奥修昂首离开升降梯，进入奥妮雅的办公室。
奥妮雅像一位睥睨众生的孤傲王者，歪斜在极简主义的长椅上，趾高气扬地俯视奥修。
“咦，这不是我的任性暴躁好女儿吗，”奥修不紧不慢走到奥妮雅面前，摘下胸口鲜花，故作低下的姿态，试图把花递给奥妮雅，“你最近过得好吗，统治者大人？”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奥妮雅一巴掌扇飞鲜花，鲜红色的花朵飞扬上高空，伴随花朵的主体洒落在地板上。
“啊呀，辣手摧花，”奥修心疼摇头，“凌原，不如你替奥妮雅收下这枚鲜花吧，可不能让它烂在这里。”
“好。”
凌原明白奥修的小心思，他捡起花朵，把它别在胸前。
花瓣中内置摄像头立刻开始录制视频，同步传递给外界。
“你来这里做什么？霍诺林不欢迎你，”奥妮雅凶狠地瞪了一眼凌原，“别以为你与特兰帝国的关系融洽，就可以在我的霍诺林到处乱窜！”
“你的霍诺林？”
奥修抬起右手，一把晶莹剔透的寒冰椅子拔起而起。
“奥妮雅，你虽然是霍诺林名义上的新任统治者，但我，奥修，才是霍诺林永恒不朽的统治者，”奥修肃穆疾言，徐徐坐落在冰椅上，“我把霍诺林的统治者暂时赋予给你，让你拥有二十五年的时间独自领导我们的国家。然而，你却给昔日繁荣昌盛的家园带来了什么？”
奥妮雅欲言又止，龇牙咧嘴的神情恨不得把奥修撕成碎片。
“战争，经济危机，民不聊生！”奥修颇为浮夸地高举起双手，“你毁灭了我一手缔造的辉煌与繁荣。你是否还记得，霍诺林曾经的模样，与这个国家建立的初衷？”
凌原慢悠悠地贴着办公室的墙壁移动，自己尽量站在剑拔弩张的父女之间，让摄像头可以拍摄到两人对峙的画面。
“一个遗世独立的永恒花园，一个远离战争的和平国度，一个自由无缚的奇迹之都。欣欣向荣的千年国度，在你的手中深陷战争泥沼，人口流逝，经济衰退……我甚至无法从你的执政期间找寻到优点——”
“奥修，我不会浪费时间听你的吐槽！”
奥妮雅勃然大怒，厉声打断奥修的滔滔不绝。
“这不是我的吐槽，而是人民的呼声，”奥修义正严词地驳斥，“奥妮雅，我在此表明我的态度，我不会放任你独断专行的统治，眼睁睁目视一个伟大的国家步入衰亡。”
“切，自己不想管理霍诺林，把担子扔给我，现在又一本正经地来怼我？”奥妮雅不屑地冷冷发笑，“我所做出的决定，都是为了保证霍诺林的安全！霍诺林不会屈服于星海共和国的威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会实现你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希冀，统治星环之海！”
奥妮雅气宇轩昂地大声喊出她的野心，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中。
凌原竭力憋住笑容。
“那么代价呢？”奥修也很想笑，但职业素养让他保持着淡定与严肃，“牺牲霍诺林全体人民的福祉，消耗无数珍贵的性命，换来你一个人的独裁统治？”
“我宁可牺牲这一代人的幸福，也要缔造出大统一的国家！”
奥妮雅怒形于色，拍案而起，屹立在聚光灯之下，犹如岿然不动的一尊雕像。
“如果这一代人的无意义牺牲仍然无法换来你想要的权力呢！？”奥修故意煽动着奥妮雅不稳定的情绪，“你难道决定消耗一代又一代的人民，直至你实现欲望！？”
“没错！”
奥妮雅气冲大脑，毫不犹豫地承认她令人发指的思想。
“他们既然选择生活在霍诺林，就必须由国家决定他们的价值。他们的一切属于霍诺林，都属于我！人民，不过只是国家发展的工具与材料！我会用这些有限而脆弱的生命换来一个永恒繁荣的星际帝国！”
奥妮雅气势汹汹地绕过办公桌，大步流星地逼近奥修。
“你把人民当做什么了？”奥修难以置信地质问。
“假惺惺，奥修，因为你的垃圾治理方式，霍诺林的阶级分化早就已经无药可救，穷人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富人才有权力享受阳光的沐浴！你把人民当圈养起来的畜生，但畜生也是拥有反叛他们主人的能力！但我会让他们乖乖成为国家发展的一次性耗材！”
奥妮雅用手指戳着奥修的胸口，不怀好意地嘲笑。
“你不要以偏概全。所谓的阶级分化只属于霍诺林主星，而生活在主星的人民，大多数是自愿来到主星生活，他们主动选择了固化的阶级生活，以换取持久的和平与更多的机遇。在主星外的星域，人们自由幸福，无忧无虑，享受着国家的安稳与主星对外辐射的经济。”
奥修平静泰然地振振有词，面无波澜。
“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奥妮雅，霍诺林不属于你一个人，而是属于霍诺林的每一个人。而霍诺林人无一例外都祈求着和平，近在咫尺的和平。”
“和平？”奥妮雅对这个词语嗤之以鼻。
“星海共和国正在举行新一轮的选举，他们提出重建和平的理念，给予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实现星环之海的和平共处，”奥修举目四望，刻意瞧向凌原，“霍诺林若不抓住这次建立和平的机会，我们这一代人甚至是无数辈人都有可能受困在不可估摸的灾难！”
“随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与星海共和国达成和平。”
奥妮雅迅猛一甩手，气冲冲地回到桌子后。
“你可以滚了，奥修。”奥妮雅火冒三丈地念道。
“我是你的父亲，你是不是应该……懂得如何尊重我。”奥修一字一顿地质问。
“尊重？你不值得尊重。”奥妮雅趾高气扬，徐徐坐下，翘起大长腿。
“没错，我就像芸芸众生一样，不值得被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尊重。你太让我伤心了，奥妮雅，你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父亲的爱。”
奥修心痛如割地摇摇头，长叹多声，悻悻不乐离开办公室。
“我不需要人民的拥戴，也不苛求你的爱！”
奥妮雅怒不可遏地发出雷霆咆哮，声音震得凌原也忍不住皱眉后退。
第600章 酒醉故人
“是的，”科罗尔轻微点头，眼神变暗，直视着桌子上的茶具，“我……真的做正确了吗？我本以为……协助自由联合推翻优莎娜的统治，可以挽救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让我的同胞可以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然而那群卑鄙的人类肢解了暗之帝国，建立起共和国，一个人类至上，打压异族与能量使用者的国度！”
“你没有错，科罗尔。优莎娜确实应该被阻止，”凌原柔声安慰，“谁也没有想到，共和国会做出这种行为。”
“如果你当时还在暗之帝国，优莎娜很有可能就无法掀起这场战争，”科罗尔越说越激动，“为什么……为什么暗之帝国的结局会是这样……”
“不必伤心，暗之帝国，圣耀帝国，莱锡王朝……不都遭遇人类的肢解，成为星海共和国的一部分了吗？这是时代发展的趋势，我们无法阻挡。”
“唉，寄人篱下，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我只能用我的余生努力帮助黑暗家族实现战后的复兴……”
科罗尔又陷入到自责的沉默。
金权丝见状，立刻又开始拉扯起愉悦的谈论。
他们边聊，边等待着故友们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噩尧风尘仆仆地来到，他抱着呆愣愣的儿子哈哈大笑，噩暗显然不愿意与父亲如此近距离接触。
埃图、安德森与翠花一起抵达，埃图见到凌原，兴奋地手舞足蹈，喜极而涕。
“凌原！我以为你死了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们过得多么悲伤吗！共和国讨厌我们黑暗家族人，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前朝余孽，暗中监视，处处针对！呜呜呜……我开学校退休的计划都泡汤了……”
埃图贴着凌原的手臂，嚎啕大哭。
“共和国强迫我这种魔法与能量双修的能人留在环桑为共和国没日没夜的劳作，我去研究院待了一阵子，被压榨得死去活来，连夜跑路回星之冠。我爸给我安排了一个不受共和国控制的职位，才得以与翠花一起享受生活……”
“可怜的埃图，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
凌原犹如慈祥的父亲，拍拍埃图的后背，暗中使劲挣脱埃图的束缚。
埃图还在哗啦啦地抱怨，衣冠楚楚的西蒙昂首进入会客厅，一丝不苟的他颇为成功人士之风，端庄典雅，气势非凡。
“啊哈，西蒙！我们中混得最好的人出现了！”金权丝兴奋拍着桌子，“过来，一起坐！”
“都是靠金权丝大人的耐心栽培和科罗尔大人的全力支持。没有您们的人脉，我也无法成功，在最高议会上为黑暗家族谋取福祉。”西蒙彬彬有礼地坐于金权丝身边，微笑环顾众人。
姗姗来迟的卢思，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专门用饰品掩盖邪龙人混血的特征，圆滑的长相更加趋向于魔王侯。
“科学家，技术先驱，让我们先卢思致敬！”埃图主动举起酒杯，高兴大喊，“也只有你这种老实人可以忍受共和国无礼的折磨。”
“共和国有好人，也有坏人。他们提供的科研环境，足以掩盖社会问题的瑕疵，”卢思小心翼翼地回答，似乎在担心因为言语会冒犯他人，“我热爱共和国，但我也不会忘记……我的同胞。”
噩暗、科罗尔、噩尧、金权丝、西蒙、安德森、埃图与卢思。
他们曾经聚集在凌原与优莎娜共同扶持起的帝国伟业。
却也因为凌原的离去，优莎娜的执意妄为，而一个接一个心灰意冷地离开一个行将就木的国家。
他们在新的世界遍布天涯，拥有属于他们的人生。
现在，凌原的归来再一次号召起昔日的朋友。
时隔二十五年，人们再一次欢聚在一起叙旧。
时间的隔阂，人生之路的分歧，理念在改变，让这场汇聚，失去了以往的随意与真情，多了一些说不出的认知差距与相处屏障。
酒醉人心，内心深处的情感，摒弃理智的束缚，在夜晚交织于彼此的记忆。
“哈哈，太爽快了，我好久没有喝这么多酒……”烂醉如泥的金权丝打了个饱嗝，靠在西蒙的肩膀胡言乱语。
噩暗保持矜持与镇定，默默啜了一口烈酒，不由涨红面颊。
“凌原，”他注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凌原，“你重新出现，肯定不是请我们喝酒的吧？”
“这只是……前期动员，”凌原打了个寒颤，如大梦初醒抬起上半身，“因为……我以后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准备做什么呢？”埃图好奇伸出脑袋，靠近凌原。
“改变现状。”凌原胸怀大志，挥舞着拳头，“你们会大吃一惊！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跟着我干……我会让你们受到世人的敬仰与尊重！”
“好！”
金权丝猛地摔碎酒杯，醉醺醺地大声拍掌。
卢思被金权丝的大呼声吓醒，他迷惘四顾，意外与凌原对上目光。
“孩子们……他们还好吗？”卢思小声询问。
“很好，只是有点……叛逆。”凌原无奈一笑。
“你有孩子了？”埃图大惊失色，“和谁的！？”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凌原惊异瞪圆眼睛，“难道只有卢思、金权丝和安德森知道？”
“这种事情……肯定要保密啦。万一共和国知道……优莎娜和你有两个孩子，”金权丝扭扭捏捏，犹豫不决地嘟囔，“他们打算赶尽杀绝，我怎么能保护好你们的孩子？”
“你和优莎娜已经有孩子了！？”埃图两眼一翻，背靠在椅子上，“我无法接受……”
“这和你有啥关系呀。优莎娜窃取我的基因，在我失踪的日子里，偷偷摸摸体外培养两个孩子，”凌原想起孤僻的凌影和放荡的凌夏就头疼，“金权丝和我妹妹收养了我的孩子们，他们根本就不懂得教育！以至于现在——我的两个孩子就是不折不扣的大龄问题青年！”
“凌原都有孩子了，”噩尧用胳膊肘捅了捅噩暗的手臂，“你怎么还是单身？”
“我喜欢一个人生活。”噩暗凶巴巴地反驳。
“一个人生活确实很舒服，一旦有了家庭，身上的责任就更加沉重，”西蒙同感身受，意味深长地点头，“我照顾我的孩子们，也总是让我焦头烂额。”
第601章 媒体的力量
聚会的话题不知不觉从叙旧变成家庭。
凌原虚心向西蒙、安德森和噩尧求教该如何教育孩子，三人也十分耐心地出谋划策。
白日升起，众人醉倒桌边，久久不愿意离去。
凌原打着哈欠离开房间，行走到瞭望台，享受旭日初升的浪漫与绚丽。
他意外地发现，墨亡人和埃宇躲在瞭望台角落，嘻嘻哈哈地聊天。
“墨亡人，你不去研究魔法，找到优莎娜，却在这里聊天？”凌原怒形于色，“埃宇，你不要在这里干扰墨亡人！”
墨亡人如惊弓之鸟，缩躲在埃宇背后。
“劳逸结合，凌原大人，我也是要休息的。反正……优莎娜又没有生命危险，”墨亡人耸了耸肩膀，理直气壮地驳斥，“我如果日以继夜的加班，我就要有生命危险了呢。”
“凌原，”埃宇笑容满面，“毁灭之剑在你手中？”
“是的呢，你想要吗？”
凌原随手抽出金棕色的大剑，单手举起巨剑，指向埃宇。
“哦，不，我送给你了。只要剑在你手中，创世的走狗就不会来找我麻烦，”埃宇连忙摆手拒绝，“你拿去吧，不要还给我。”
“嗯？我拥有毁灭之剑，创世就会主动来找我？”凌原轻而易举地旋转着巨剑，在空中割出一道道赤炎牙刃。
“创世一直窥觊毁灭之力的专属物件，如果真如墨亡人所说，创世利用优莎娜的身体复活，她肯定按捺不住私欲，不惜一切代价抢夺这把破剑。”
埃宇嬉皮笑脸地揽住墨亡人的脖子，修长手指挑逗着朋友的下巴。
“你干嘛，逗狗呢？”墨亡人恼火质问，“信不信我咬你手指？”
“墨亡人，你不担心创世抢夺你的死亡烟雾？”埃宇捏着墨亡人的面颊。
“抢就抢吧，我又死不了，况且还有凌原做我的后盾，他会为我出气的。”墨亡人傲然噘嘴，“你不要捏我。”
“如果你们得到任何与创世有关的消息，立刻联系我，”凌原叹息一声，他松开剑柄，巨剑随之消失不见，“墨亡人，你要尽快准备好魔法，不许拖延。”
“好的！我——我尽量。”
墨亡人快速朝凌原敬礼，心虚地尴尬一笑。
凌原半信半疑接受墨亡人的承诺。
半个月后，他受到奥修的私人邀请，前往霍诺林主星的统治者之塔。
在大雪纷飞的停机坪上，凌原与正装出席的奥修相逢。
“你今天穿得真正式，”凌原不由赞叹奥修的昂贵衣着，深蓝色的底色拥有闪亮的边缘轮廓，随时随地为他不同形态动作勾勒出优雅的曲线，衣袖处金闪闪的装饰线条恰到好处，胸前鲜红色的多瓣玫瑰花鲜艳迷人，“你今天准备做什么大事情呢？”
“今天我准备让奥妮雅大开眼界，让她好好品尝一下我的手段，”奥修用手抚平大背头，神清气爽，悠闲自得，“她当年是怎么逼我承认她的地位，我今日就怎么让她完全失去民心。”
“我以为二十五年的战争，早已让奥妮雅失去了民心。只是人民敢怒不敢言，况且你们霍诺林阶级割裂严重，人民的呼声几乎无法传入上层。”凌原突然发现自己随便找来的休闲服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合高端的场所。
“是啊，虽然在这种年代，群众很难颠覆当权者，但却可以阻碍国家的发展……战争横行，内耗严重，投资信心下降，人才流失，再让奥妮雅搞下去，霍诺林迟早会被奥妮雅玩坏……”
奥修心不在焉地嘀咕，他与凌原一同穿越大门，远离刺骨的风雪，进入昏暗宽敞的内部走廊。
“奥妮雅推行一堆战争政策，把国家财力集中在军工建设，为了打击共和国间谍渗入，一刀切关停重要星球的娱乐场所，严查人员进出。产业大规模转移，外贸停滞，赖以生存的娱乐业遭遇重创，外资纷纷逃离——若不是我精心经营千年的地基稳固，唉……”
奥修越说越伤心，他贴近凌原的胳膊，掂起脚跟。
“不过还是你惨，暗之帝国没了，你的女朋友也不见了，”奥修可怜兮兮地皱起眉头，“话说回来，肖朵朵是在你的忽悠下去竞选共和国总理的吗？”
“是她主动请缨。”
“她的和平理念影响不仅仅是共和国，还有霍诺林和特兰帝国……二十五年的漫长战争，算上重整集团和自由联合打架，光之族和特兰人打架的那些日子……星环之海就没有几刻安宁的时光，人们习惯了战争岁月，厌弃战争滋生的灾难与苦役……当虚无缥缈的和平出现之时，只要有一丝实现的希望，人们都会不惜一切地追寻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奥修深情演说，感人肺腑。
“不知道贝昌会不会甘愿认输，”凌原轻叹一声，“他是地方资本的代言人，自身经营着飞行器行业，如果他落选，恼羞成怒，决定采用武力方式，造成共和国内乱，那就糟糕了。”
“贝昌已经在气得不行啦。他甚至私下联系霍诺林的军工友商，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怂恿霍诺林的人帮助他……暗杀肖朵朵，防止和平出现。但是肖朵朵的老爸可不是好惹的，哈哈哈，他们忌惮肖古和他的无敌契约物，都不敢答应贝昌的请求……”
奥修摆弄着胸口的鲜花，低头深深吸了一口花朵的芬芳。
“但我还是得留一个心眼儿，”凌原捧腹大笑，“或许我应该早日与贝昌聊聊天，劝说他放弃连胜的希望……”
奥修停在升降梯门口，一本正经地等待升降梯的运行。
“所以你叫我来这儿，是让我见证奥妮雅的失败吗？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如何对付奥妮雅。”凌原双手后背，好奇询问。
“很简单呀！媒体的力量！我的花花里藏了一个隐形摄像头，霍诺林乃至星环之海的各大媒体都会实时得到拍摄的画面。我对外宣称这是我与奥妮雅的公开谈话，但奥妮雅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私下的会谈。你也知道……奥妮雅生气起来说话口无遮挡，她只要一说出格之话，全人民都会第一时间知晓她的愚昧和我的无畏反抗！我又可以名正言顺地重新攫取统治者之位！”
奥修高举起双臂，兴致大发地蹦跶进升降梯。
“媒体是控制人民情绪的最好方式，再独断专行的统治者，也无法承受全体人民的暴怒！”
第604章 狂潮的世界
“是超级魔法器！它容纳了上百个高级魔法！我只要念诵一个咒语，它就可以呼啦啦地启动，在一大片星域寻找到优莎娜的踪迹！但……搜寻的范围有点小，一次只能找寻一个星环之海的大小……感觉效率有点低。”墨亡人越说越没有底气。
“确实有点低……你现在尝试启动魔法，我来扩大搜寻范围。”
墨亡人应声开始念诵咒语。
凌原手中的魔法器具顿时点亮金色的光辉，十六个炫彩魔法阵浮现于各个方向。
他闭上双眼，但魔法的强光透过眼皮，晃动着他的视觉。
它睁开竖瞳，在万万千千的世界寻找着他所在的时间线。
时间的力量滚滚注入世界，经由凌原的意志，缠绕着魔法器具，围绕它开辟无数条细微的缝隙。
每一个几乎无法被看清楚的空间间隙，都连接着这个宇宙每一个被精心分割的星域。
无可计数的缝隙似呼啸的风暴旋绕着魔法器具，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混乱异彩，让魔法的力量足以在瞬时探测到寰宇各处。
墨亡人惊呆注视叹为观止的流光溢彩。
“魔法有反应了！”墨亡人兴奋地拍掌，“你就要成功了！”
凌原聚精会神地删选着空间裂缝，极尽全力寻找到正确的星域位置。
魔法光芒愈发明耀，等待筛选的空间裂缝所剩无几。
在经历了一场持久战后，凌原留下了最后一条正在扩张的空间裂缝。
裂缝在他们面前拉伸成一扇大门。
“我们走，”凌原向墨亡人伸出手，“我会保护你。”
他不等墨亡人回答，一把抓住墨亡人的手腕，两人一同跳跃进空间裂缝，穿越漫长星辰，来到一个遥远陌生的星域。
支离破碎的星球碎片抛洒在深邃的寰宇，唯有恒星还在顽强地熊熊燃烧，照亮这片没有生机的世界。
星空间飘荡着零零散散，奇奇怪怪的不明物体，它们好像是奇异生物与机械的结合体，暗金色的流光折射群星的光辉，直接暴露在真空环境，三五成群，漫无目的地游荡。
凌原和墨亡人的出现，即刻引起了狂潮们的注意力。
猩红色的光芒一个个迅疾点亮，犹如漫天彻地的无数群星，对贸然闯入的陌生人虎视眈眈。
墨亡人连忙使用魔法，制造出一个可供声音畅快交流的泡泡空间。
“我担心……它们生气了，”墨亡人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随意闯入人家的地盘？”
狂潮们汇聚成不见尾部的长龙，气势汹汹，势如破竹地俯冲向泡泡球中的两人，拉出无数道鲜红色的光带。
“你拿好这个魔法工具，”凌原把魔法器具递给墨亡人，“我来对付它们。”
凌原打了个响指，异彩洪流瞬时间凭空生成，轰轩向滔滔滚滚的狂潮，将其撞碎成洋洋洒洒的齑粉。
但狂潮们的碎片转眼再一次聚合成新的形态，前赴后继，不惜一切代价向凌原发起自杀式的冲锋。
红光在它们的体内时隐时现地酝酿着毁天灭地的冲击波，队伍为首的狂潮们喷吐出席卷八荒的灭杀血流，足以将所处之物碾碎成分子级别的碎渣。
“这不就是死者的进化版吗？”
凌原泰然自若地操控时间之力，通过空间裂缝把每一道即将砸在泡泡上的洪流折射向狂潮，以其人之道对付其人之身。
狂潮自宇宙深处的每一个角落荟萃向敌人，形成惊天泣鬼的金属旋涡，一个无比硕大，并在不断膨胀，堆积充斥着密集的空间。
“但它们的重生速度也太快了！”墨亡人紧紧靠在凌原后别上，魂不守舍地抱紧魔法器具，“我们不能一直跟它们耗着。”
“你说的对。”凌原欣然同意。
时间的力量扩散到狂潮旋涡的边际，制造出半透明的壁垒，拼凑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空间火速坍缩，以不可阻挡的力量把内部的狂潮压缩成极致。
高密度的空间最终成为凌原手中巴掌大小的半透明方块，方块之内是一团看不清的暗色物质。
狂潮的消失，留下一片宁静空旷的空间。
尽管有不少狂潮们仍然从各方奔赴而来，但它们暂时无法组织起新一轮的进攻。
墨亡人借机移动魔法泡泡，在这个破碎的世界寻找着目标方向。
“这东西真丑，”凌原瞧了几眼手中的方块，“黑洞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他一甩手，方块顿时被传送到最近的黑洞，在更高密度的天体中找寻到它们的结局。
泡泡球飘至深空处一块星球碎片。
锥形碎片上匍匐着一只奇特的狂潮生物机械体，它犹如一只长绳状的怪虫，缠绕着星球残骸，呼呼大睡。
墨亡人不太情愿地推动泡泡球钻入怪虫的深渊巨口。
他们在环状漆黑的隧道上漂流前进，忽地发现前方的红色光彩。
在巨虫腹部之中，居然存在着一间风格怪异，金属与生物特征叠加交错的殿堂类型建筑。
“真渗人，”墨亡人掀起皱眉，“如果是我，我不会愿意进入这玩意里面。”
“星环之海外的文明审美确实让我无法理解，”凌原耸了耸肩膀，“你在外面等我吧。”
“不！我不要离开你！”墨亡人张皇抱住凌原的胳膊，“我胆小。”
“你好歹也是一方之主，习惯在死者世界生活，经历过宇宙变迁的大风大浪，”凌原无可奈何拽着墨亡人离开泡泡球，蹑手蹑脚地进入到殿堂内，“你怎么会如此胆小呢？”
“这地方太猎奇了！已经超出了我弱小心灵的接受范围，”墨亡人在金属化的生物内部结构中左顾右盼，胆战心惊地缩起脖子，“我以后肯定会做噩梦。”
殿堂尽头，红光微亮，一张孤零零的金属王座坐落在阴影中。
女子坐在王座上，身体前倾，头颅低沉，泛着金属光的银色长发垂落在惨白如纸的大腿上。
她的身体一半改造成冰冷的金属体，残存的生物特征如尸体般发白无血色，机械脊椎外接着十几只流淌淡光的导线，导线尽头连接着殿堂天花板处的复杂仪器。
第605章 多元的唯一
凌原目瞪口呆，不假思索地快步冲向王座的女子。
突然从壁垒各处窜出的机械触手，在凌原四周交织错乱，形成不可逾越的巨网，把凌原围困在原地，进退两难。
血红色的光芒顺着导线源源不断地把能量灌输到女子体内，女子徐徐抬起头颅，显露出形似优莎娜的面容。
猩红色的眼睛被没有情感的金色机械眼取代，冷眼无情的神色仿佛万年寒冰，不可接近。
她缓缓站起身，机械零件的摩擦声清晰可听，回荡在寂静的殿堂内。
“创世，这具身体不属于你，”凌原怒形于色，只手指向王座前的女子，“她属于优莎娜，你明白吗！立刻从她的躯体中滚出去！”
创世微微歪头，机械眼审视着凌原和墨亡人。
“你……是凌原。”
创世的声音冷漠平淡。
“没错，就是我！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赶紧把优莎娜还给我！”凌原扯着嗓子大吼。
“这幅身体……是死亡的使者送给她的，”创世漫不经心端详着自己改造过的纤细手臂，傲慢斜视墨亡人，“理应上，身体的所有者是你……墨亡人。”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墨亡人打了个哆嗦，“既然身体是我的，那就还给我！你偷走人家呕心沥血的杰作，算什么本事！”
“偷走？不，这是我的使者献给我的礼物，它属于我，”创世慢悠悠地弯曲手指，“我是善意第三者。”
“什么？你还有脸扯法律？”凌原火冒三丈挥舞拳头，“你根本就不是第三者，你分明知道这具身体的由来！”
“你想拿回身体，没问题，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创世碎步往前，脊椎骨上的导线纷纷掉落。
“你知晓……宇宙之主吗？”创世轻声问道。
“我知道。”凌原警惕地后挪一步。
“它代表着宇宙的秩序，是不可逾越的最高存在。它是多元唯一，是程序与意志，是可以……被取代的腐朽……”
创世垂下双手，颇为好奇地端详凌原。
“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取代宇宙之主吗？”凌原懊恼撇嘴。
“我们只有取代宇宙之主，才能挽救我们的时间线。”创世明确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在无数平行世界中，有无数个你我，但宇宙之主只有一个。它的程序通过不断地复制来维持一个平行世界的发展，但如果这个复制程序被摧毁，一个世界也很快会泯灭，荡然无存。”
创世解除触手们的约束，她与凌原之间空无一物。
“你懂得我的意思。高维生物正在摧毁一个又一个世界，我们虽然无法消灭高维生物，但可以消灭其他的世界。只要我们取代宇宙之主，就可以拥有主宰万千世界的权力，我们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凌原先是怔愣一下，旋即理解了创世的想法。
他回到过去干涉时间线，滋生了无数条新的时间线。
安尼正在不辞辛苦地摧毁一个又一个时间线。
时间线依靠宇宙之主的复制品运行，复制品消失，时间线也会崩溃消亡。
如果他们能够取代宇宙之主，就可以绕过安尼的选择，决定所有时间线的存亡。
他们可以成为唯一一条幸存的时间线。
“你有方法……取代宇宙之主？”凌原不由自主地心动。
“我知道……谁有办法取代宇宙之主。我需要你的力量，带我离开时间线，去往时间线之外的一个平台……被宇宙之主流浪的观测者，他会告诉我们正确的道路。”
创世言之凿凿，面无表情地说着，让凌原几乎信以为真。
“我选择相信你，”凌原爽快回答，“我带你去。”
“哎呀，你不要抛下我，”墨亡人慌忙摇晃凌原的胳膊，“把我也带上吧。”
“好吧……”
凌原合并双眼，意志操控时间的力量，撕开一道恢弘的空间裂缝。
这是他第一次带领两个人前往时间线之外的世界。
创世平稳进入空间裂缝，墨亡人很不情愿地跟随凌原踏入缝隙，摔倒在异彩流淌的薄膜上。
三人飘浮在星辰璀璨的球体边缘，面对着无穷无尽的虚无。
他们的脚下是巨大的宇宙。
他们的周遭是无数的时间线。
他们在这些一眼望不到头的硕大之物之前，如天地中的蜉蝣，沧海一粟，渺小无助。
若常人在有生之年可以瞥见这震撼的景象，下辈子的梦境将永远沉沦在疯狂的一刻体验。
但创世只是用机械眼扫视四周，平静如死水般静谧。
墨亡人瞠目结舌，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排列在没有尽头队伍的球体们，牵扯着出一条条平行的斑斓无限细线，它们好似飘浮的气球们，看似静置不动，但实际上都在以同步的速度攀升，达成相对静止。
与无数个世界一同上升的，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透明无尽平台。
凌原定睛一看，犀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住藏匿在眼花缭乱的时间线深处的平台。
他调动时间的力量，堆积一条成通天的大道。
异彩之光裹挟着三人，推向前方。
他们在挪动的过程中，亲眼见证了一条时间线的陨落。
黑暗深处涌现出虚无缥缈的人体，卷起肆虐的彩潮，向着其中一个球体扑去，三五下把玩具般的球体撕裂成碎渣。
这个时间线眨眼间落后于其它时间线的移动，迅速朝下退去，直至消失在虚空深处。
一个世界就此灭亡。
凌原心里发毛，忐忑不安。
如此轻松，快速。
被扼杀的世界中的万千生灵，是否有机会感知到他们的末日到来。
安尼享受完扼杀一个世界的乐趣，旋即隐退于虚空，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
大道抵达平台，光彩散去，留下一个倒影着宏伟维度的玻璃质感平面。
平面的表面，无声拉开一扇地门，连接着延伸向平台之下的螺旋楼梯。
“我以为这只是个平面，”凌原好奇蹲下身体，手指轻轻触碰到细腻的表面，“这更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所有时间线的过去所凝集成的空间……”
第606章 行于往日
创世漠然率先走下楼梯。
“这才是神灵真正的模样吗？抛弃情感，冷漠无情，”凌原忍不住吐槽，起身拉上墨亡人进入地门，“我遇到的始行一族和堕落者都比创世活泼。”
“始行一族和堕落者不过是科技发达的种族文明，他们自称为神，其实与芸芸众生一样拥有七情六欲，”墨亡人踉踉跄跄地小跑下楼梯，“但三姐妹……是直接来源于宇宙之主的独立产物，她们的情感模式不同于常者，加上创世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半个机械的模样……当然没有情感啦！”
平台之下的空间，充盈着不可估摸的符号与图案，它们组合成一排排书页状的形态，无穷无尽地围绕着螺旋楼梯下沉。
这是所有时间线的过去，永恒记载在这远离所有时间线之外的空间。
它们共同组合成时间之书。
一排书页突然截断，最后一页悬停在半空，不再滋生起新的记载。
创世停下步伐，俯视着这遭遇删除的时间线记录。
“这是刚才被毁灭的世界……所拥有的时间记载……”
凌原站立在创世头顶的楼梯上，他轻叹一声，仰视头顶。
螺旋楼梯与无数书页在永不停歇地一起上升，先前的入口早已远去成一个小白点。
时间长河的流逝不会等待任何人。
他们在过去的岁月记录中徘徊，自然也被时间抛弃在往日。
“这些书页，会记录下我们过去的一举一动吗？”墨亡人小心翼翼向着可望不可即的书页们伸出手，眼中满怀激动与兴奋。
“我建议你不要……触碰它们。”
柔和平稳的声音突兀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目光，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名长相酷似始行一族的男人徐徐从书页之间的空隙现身。
金灿灿的头发编织成垂落脚跟的粗辫，一身白底金辉的长跑飘逸如仙，棱角分明的面容白皙如凝脂。
横尖的耳朵，高挺的鼻梁，双眼之中皆是星辰大海。
他每一次轻缓的眨眼，眼中的世界就会切换成另一个叹为观止的景色。
男子飘到被截断的书页前，纤细的手指压在书页之上。
霎时间，属于这一排列的书页们刷啦啦地向着最后一张书页拼合，挤压成一片厚实的书籍。
男子接住这本新的书籍，白色无暇的书封旋即包裹上全书。
“西尼迩，”创世淡漠地开口，“我来赴约了。”
“你来太晚了……”
男子闭上双眼，双手交错握住书籍，把书按在胸口前方。
“不，这并不晚，”创世登上前方的台阶，“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西尼迩，你是曾经效忠于宇宙之主的管家吗？”凌原小声询问，“我听说过宇宙最初的故事……宇宙之主的两个儿子，兄弟反目，自相残杀……”
“归一者，你不必赘述我们皆知晓的过去。”西尼迩睁开一条眼缝，绿茵茵的异样世界在眼中闪耀。
“其实……我不太知道，”墨亡人犹豫不决地嘀咕，他憨厚地笑了笑，急忙闪身到凌原背后，“他刚才称呼你为什么？归一者？”
“我不是归一者，我是凌原，它的一部分。”凌原严肃拧紧嘴唇。
“但你是它的主体思维，”西尼迩面无表情地反驳，“你与我、宇宙之主、安尼、古德以及无数高维生物一样，在这个维度无数个平行世界中，只有一份。”
“你知道的东西好多耶，”凌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不会……是时之眼的员工吧？”
“他们想给我发工资，让我替时之眼监视这个维度。我可以重获自由，但代表必须是成为他们的走狗，”西尼迩翻手召唤出空间裂缝，“所以我拒绝了。时之眼只好找了一个新的倒霉蛋来承担重任。”
“劳克斯？”凌原忍俊不禁。
“他最好赶快端正一下他的工作态度，否则时之眼又会来尝试诱导我，”西尼迩飘进空间裂缝之中，挥手示意三人跟上，“我宁愿永生永世困在时间线之外打理图书馆，也不会为了一点点稀薄的工资出卖自我，没日没夜地替时之眼做牛做马。”
凌原破颜大笑，他笑得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创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视凌原，她跳出阶梯，穿越空间裂缝。
“抱歉，”凌原捂住脸，“我实在觉得时之眼这一群人都有点毛病。”
“有趣，”墨亡人似懂非懂，“所以我们应该如何拯救世界？”
他与凌原一起进入空间裂缝，来到一间静谧昏暗的图书馆。
弧形书架似圆环一层层地叠加，书架上堆满了厚度不一样的书籍，书脊上皆贴着编号标签。
他们出现在圆环书架的最中心，中心处立起朴实无华的圆柱体展示台，上方悬浮着一本时间之书。
“这本书和书架中的其他书有什么区别吗？”墨亡人围绕展示台走了几圈。
“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会成为它的一张书页，这是真正的时间之书，记录着这个维度所有的时间线，”西尼迩把新的书籍放置在时间之书上方，河流般的数据源源不断灌输向时间之书内部，编织成一张新的书页，“古德偶尔会来到我这儿，借阅这本书，他每次都说马上会还回来，但他……总是喜欢拖延……以至于我的工作无法正常进行……”
“它就是时间之力的专属物件，这个维度的根基。”
凌原回想起时殇曾经向他展示过这本书籍。
他注视新的书页形成，而给时间之书灌输完记录的白书，自动飞向图书馆深处，安置在某一个书架上，并形成新的标签。
“这是宇宙之主给你安排的工作吗？”凌原拿起这本轻盈的书籍，随意翻看着这些存储海量信息的符号。
他居然可以看懂这些奇诡怪诞的记录符号，并能在脑海中清晰明了地重现出它们内含的知识与信息。
“它只是……把我囚禁在这无数时间线之外的虚空，我在难以煎熬的无尽岁月中飘荡徘徊，背叛与忠诚灼烧着我几近疯狂的思维。我失去了生与死的感觉，失去了自我，直到……时之眼找到了我……”
西尼迩漫不经心地在书架中踱步，细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第607章 专属物件们
“我拒绝时之眼的邀请后，时之眼担心我会失控迷失，把我视为威胁，决定处置我这个迷失在时间线间隙中的疯子。但……古德是一个好人，他力排众议帮助我，时之眼那帮家伙也不敢反对老板，于是乎……我拥有新的安身之地，让我拥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这就是我的工作，整理每一个时间线诞生的书籍，确实记载的真实与安全，”西尼迩抚摸着一排排书脊，感慨轻语，“枯燥无味，无尽重复……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它的背叛……”
“我们都一样。”创世微微点头同意。
“宇宙之主是世界运转的秩序，它的意志会在每一个时间线成为十二件专属物件。只有收集一个时间线上所有的专属物件，才得以拼合成一个完整的程序，从而找到宇宙之主所在之处。”
西尼迩抽出一本白书，慢条斯理地细语。
“我们必须杀死宇宙之主，然后成为它，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主宰所有的时间线，决定每一个世界的生死。你们的世界将逃脱安尼的审判，而我也会重获自由，”西尼迩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是一举两得的双赢结局。”
“收集十二专属物件。”创世轻声重复。
“把它们带给我，只有我才知道该怎么做。”西尼迩侧头斜视三人，一字一顿地强调。
“难道我就无法直接找到宇宙之主吗？”凌原有点怀疑西尼迩的真实意图。
“安尼不会让你得逞，”西尼迩的笑容转瞬即逝，“宇宙之主是他一手缔造的傀儡，他利用宇宙之主对每一个时间线的控制，可以轻而易举，随心所欲地摧毁每一个世界。”
他把书籍放回原位，不紧不慢地向凌原走来。
“我明白了，”凌原仰视着高挑的西尼迩，“我也希望我们可以摆脱安尼的控制。寻找十二力量的专属物件，易如反掌。”
“时间之力的专属物件在我这里。”西尼迩悠然拨动着时间之书的书页。
“我拥有创世之力的专属物件。”创世说话的方式依旧冰冷。
“我和墨亡人拥有毁灭与死亡力量的专属物件，”凌原稍作思索，“空间、智慧、永恒与虚无之力的专属物件在应该堕落者手中。”
“始行一族掌控着进化与生命的力量。”创世补充。
“重生力量的专属物件在何处？”凌原心生疑惑。
“黑凤凰应该知道，”墨亡人灵机一动，“她不是拥有重生之力的权限吗？”
“那么湮没的力量……”凌原迟疑一下，“血骸应该……知道……吧？”
“你们会在轮回之中寻找到湮没的力量，”西尼迩合并上时间之书，“你们那个世界的血骸，对此深有体会。”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凌原心直口快地说道，“我会为你找到十二力量的专属物件，但如果你……意图欺骗我，我知道我是谁，你也会品尝你应得的后果。”
西尼迩与凌原对视数秒，双方都在揣测着彼此的思维。
凌原主动向西尼迩伸出右手。
西尼迩犹豫一会儿，他握住凌原的手，摇晃几下。
“你应该担心……”
西尼迩忽地凑到凌原耳边，用轻到无法被聆听的话语念道：
“你背后的女人……”
创世在默默注视着亲密接触的两人。
她的容貌让凌原无时无刻回想起优莎娜曾经的模样，但凝固的表情与生疏的态度让他开始怀念着优莎娜桀骜不驯的相处方式。
至少邪恶的笑容比死人一样的容颜看起来更加舒服。
凌原返回到属于他们的时间线，在一个遍布狂潮的星球上，与创世面面相觑。
“我会去找到堕落者，不如……你去处理始行一族拥有的力量？”凌原眉头紧锁，双手抱胸，困惑目视屹立在悬崖边缘的创世。
“没问题。”创世俯看遮天蔽日的狂潮，面无波澜。
“你的狂潮很危险，它们杀死了太多无辜的生命。”
“等我们消灭始行一族和堕落者后，狂潮会自愿选择终结。”
“是吗？”
“你所关心的星环之海，不会受到狂潮的侵蚀。”
“那星环之海之外的芸芸众生呢？就应该被你的狂潮杀光？”凌原怫然不悦地撇嘴。
“它们自愿成为始行一族和堕落者的走狗，这是它们罪有应得的结局。”创世冷眼直视前方膨胀的火球，狂潮成功消灭了这个星球最后的反抗军队。
“我不会坐视不管。”
“你救不了所有人，这是它们的宿命，是宇宙运行的必然。你选择保留我们这条时间线，那么一定会消灭剩下的世界，杀死那些世界的……无辜之人。”
凌原一时语塞，陷入缄默的思考。
他救不了所有人。
他必须学会做出选择。
成为归一者的它，摒弃了情感，默默承载轮回，旁观万物发展。
受困于情感的他，留在这个变幻多端的世界，挣扎于人世沧桑。
“其实我可以现在为你提供一具新的身体，创世，我完全可以带着优莎娜离开。”凌原改变话题，凝视着创世冷艳的面容。
“她的欲望与不安让她选择让自我的灵魂与身体绑定，而我的灵魂为了能够显存于世，必须遵守宇宙之主设下的规则，通过一个愚蠢的方式，依赖她的灵魂才能勉强存在。我无法离开她的灵魂，她的灵魂无法离开这具身体。”
创世缓慢抬起机械化的右手，妖娆地弯曲每一根手指。
“况且，我喜欢这具强大美丽的身体，我费尽心血改造它，让它可以轻松适应各种极端环境。”
“什么？我与优莎娜也共享过身体，我们后来也不是分开了吗？”凌原难以置信。
“分开，但无法摆脱依赖。她始终需要你的身体作为歇息地。而时间的力量让你们超越了宇宙之主设下的约束，因此才摆脱一具身体，两个灵魂的窘境，但我……”创世停顿一下，“没有时间的力量。所以，我们必须推翻宇宙之主与它的秩序，才能得到……我们彼此想要之物。”
第608章 不可共存的仇恨
“好吧，确实有道理……”凌原不得已承认创世的话。
凌原没有选择与创世进行更多的争辩，他依依不舍地最后再看一眼熟悉却陌生的背影，怏怏不乐离去。
回到邪影星后，墨亡人放置好魔法器具，嘴里碎碎念评论着这次奇怪的经历。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平行世界不能共存呢？为什么非得留下唯一一个时间线？”
“因为……”
凌原如大梦初醒，满脑子都是疑惑与不解。
“一个维度应该只有一个时间线，多余的时间线会消耗更多的时间。时间是有限的物质，一旦时间被消耗殆尽，世界就会经历一次轮回……但是，轮回……对于所有的时间线而言，影响几乎为无……”
凌原细思极恐，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安尼要执着于只留下一条时间线。
他要保留所有的时间线，挽救每一条时间线上生活的一切存在。
“墨亡人，我交给你一个新任务，你去寻找黑凤凰，务必抢在创世之前找到重生之力专属物件的下落。”
凌原穿上黑色风衣，准备启程离开。
“太好了，你不信任创世。我也不愿意相信她，她是自私自利的杀人疯子，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统一宇宙，”墨亡人喜上眉梢，“她在利用你。”
“我知道，但我现在也需要利用她。”
凌原与墨亡人相视一笑，旋即疾步离去，前往邪影星的机场。
他与贝昌谈话后，贝昌明显收敛了非法行径，肖朵朵也没有再经历不明来路的恐怖袭击。
尽管贝昌和他的同伙在暗中召集军队，但他们的负隅顽抗在凌原眼中，如发脾气的孩童嬉闹，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凌原在安顿好星环之海的事务后，独自一人跨越星辰大海，前往堕落者统治的星域。
经历长途跋涉，多次交谈，他绕开始行一族与狂潮的领地，目睹毁天灭地的颠覆战争，终于在堕落者核心区域的一个六面体形态的空间站，成功会见了阔别许久的血骸。
“啊哈！凌原！”
血骸一如既往地保持乐观积极，蹦蹦跶跶地进入休息室，与凌原迎面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你怎么那么快就突然出现了呢？”血骸乱摸着凌原的脸蛋，笑哈哈地问道。
“这么快？都过去二十五年啊！”凌原顶着被拉扯变形的脸，模糊不清地大声抱怨。
“才二十五年？咦，我还以为得万年起步呢。我都活了上亿岁了，二十五年不过是眨眼流逝，”血骸耸了耸肩膀，嬉皮笑脸地用胳膊肘戳着凌原的腰部，“你成为高维生物了吗？我感觉你现在……给我一种……神圣而不可接近的感觉。”
“你可以把我当做安尼和古德的同类。”凌原连忙抓住血骸的手腕，阻止他对自己的动手动脚。
“哇哦，我的后代居然可以成为高维生物，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我总算有一个出色的实验品了，”血骸假装大哭流泪，脸蛋贴在凌原胸口，上下磨蹭，“这么多年的苦涩与悲伤，你是我的成功与骄傲！”
“实验品？”
凌原推开血骸的头部，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不要再矫揉造作啦，血骸，跟我讲讲这二十五年的经历吧，为什么狂潮会把宇宙搅得一塌糊涂？”
血骸听到凌原的提问，他的脸上浮出尴尬的笑容。
“哎呀，还不是因为你。”血骸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凌原哑口无言。
“你重塑世界的活儿干得太粗糙了！新的世界到处都是破碎的空间间隙，失控的时间乱流，还是从高维入侵来的奇怪敌人，”血骸冲着凌原指指点点，大声诘问，“我和葬不辞辛苦，抽出堕落者的中坚力量去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灾难，历经千辛万苦，付出惨烈代价，不得已把堕落者交给米乐管理！”
“堕落者的主要力量都在替你擦屁股，始行一族的全部力量却不讲道德地在殴打我们的残余部队，加上米乐那家伙就是个没头脑的莽夫，堕落者才被迫落入下风！”
“米乐掏出堕落者的家底与始行一族对拼，始行一族也抽风挖出他们的大杀器，导致战况愈演愈烈，双方两败俱伤！狂潮才趁虚而入，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凌原，你是不是应该补偿堕落者的损失？”
血骸大大咧咧地把手伸到凌原面前，摇晃着五指。
“我可以补偿你们的损失，但你们要帮我一个忙。”凌原无奈握住血骸的手指。
“哟，讨价还价？”血骸两眼一沉，不怀好意地冷笑，“你真坏。”
“我正在收集十二力量的专属物件，你听我慢慢说……”
凌原尽量言简意赅地讲述他与创世的经历，血骸用一种极其难受的神情聆听他们的故事。
“创世……她当年拉着我研究十二力量，我们一起制造出你的先祖，不予余力地探索这个宇宙的一切奥秘。她是一个很有创造力与想法的小姑娘，就是性格有点怪异，”血骸瘫坐在由线条组合成的椅子上，椅子立刻根据他的姿态变形成支撑结构，“你不信任她，是正确的决定。”
“我打算收集完十二力量，取代宇宙之主后，干翻安尼，保留所有的时间线，顺带铲除这个时间线上的狂潮。”凌原尝试坐在血骸旁边一模一样的椅子上，身体马上沉进奇奇怪怪的变形椅子中。
“然后让宇宙继续陷入堕落者和始行一族的无聊战争？”血骸向凌原挑起白眉。
“你们愿意达成和平吗？”
“堕落者和始行一族的仇恨生生世世，只有世界毁灭才能终结仇恨。”
“我觉得是因为你们在宇宙中没有敌人，才在那里随心所欲地打架。如果，我要求始行一族和堕落者实现和平，否则我就用暴力的方式达成你们的和平共处，你们会愿意主动实现和平吗？”
凌原阴险地发出渗人的笑声。
“堕落者愿意，但始行一族，他们的骄傲与自满可是超越你的想象。”血骸翘起大长腿，慢悠悠地晃动腿。
第609章 外维入侵
“我会让他们心服口服。”凌原盛气十足地扬起头。
“我也认为你可以。”
血骸撩起白色发丝，若有所思。
“十二力量专属物件……世界重铸后，智慧王冠重新回到我这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葬大人拎着他的斧头在某个地方对付高维入侵者，你帮他处理完你高维敌人，他应该愿意把斧头借给你。”
“虚无的鱼还在你这儿？”凌原愉悦问道。
“当然，我用永恒之矛给它建立了一个移动生态环境，它背负永恒之矛，永恒的力量与抵消它的虚无扩散，这样一来它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宇宙间遨游，不必担心虚无的负面影响。”
“太好了，”凌原拍掌庆祝，“你把虚无的鱼带给我，我现在去帮助葬大人处理问题。”
“交给我吧。”血骸欣然同意。
“进化之力的专属物件在始行一族手中是吧？”凌原起身活动筋骨。
“没错，我一个好主意让进化之力的主人上门来找我们。”血骸露出自信十足的笑容。
“哦？那你得好好安排，”凌原开开心心闭上双眼，“我去去就回来。”
空间裂缝赫然生成，把他传送到遥远的混沌星域。
异彩的巨大深渊如触目惊心的伤口割裂着漫天群星，数不胜数的折线从裂口深处倾泻而出，肆无忌惮地蔓延向宇宙深处，同化一切触及之物。
堕落者的球形战舰多如沙海，遍布寰宇，互相发射能量壁垒，形成密不透风的护盾，试图把折线群围困在一片星域。
折线连续不断撞击在护盾表面，激起荡漾的涟漪。
只见一名银甲战士，铠甲流淌着青色光线，背后飘舞着半身红皮肤，手握空间链斧，在线条围困中游刃有余地敏捷穿梭，尽可能接近大裂口。
葬猛地挥舞链斧，斧头的把柄迅速分解成无限延伸的链条，如银龙折跃于一条又一条空间裂缝。
斧刃割碎折线，分割星辰，直逼裂口。
但折线旋即聚合成一团，好似一条拥有生命的闪电，雷霆万钧狂飙向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
葬操控起空间的力量，青色的光泽一闪过闪电尽头。
破碎镜片般的青色残渣漫射出分崩离析的闪电，但分解而开的电线迅速汇聚向葬，如一把把锐利的长矛捅向葬的铠甲，撞出火光四射的强光。
线条穿破铠甲的防御，刺进肉身，凶狠地将葬推向护盾，阻止他靠近大裂口。
葬怒不可遏地收敛回空间链斧，通体爆扩出空间的青光，把缠绕住他的线条悉数震碎。
闪电巨龙扭曲着蔚为壮观的身姿，气势汹汹地发起新的一轮俯冲，迅疾如风，无视葬全力以赴制造的空间防御，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银甲倒映出逼近的闪电折线。
但线条转瞬泯灭在异彩的光芒中。
“你需要帮忙吗？”
凌原脚踏五光十色的纷纭图案显现在飞扬下落的白色线条之中，面带和蔼的笑容，向着葬的思维发送出他关切的询问。
银色面甲向下坍缩，露出葬的容颜
“这不是帮忙，而是你应该做的，”葬轻松微笑，“虽然我一个人可以应付这些怪东西。”
“但你一个人的效率太低了，”凌原慢悠悠举起右手，“我一个人就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麻烦。”
他闭合四指与大拇指。
大裂口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强行握住，赫然合并，弥补出这个世界的缺陷。
“这么简单？”葬略有惊讶，“这是免费的吗？”
“我与血骸商谈好了条件，”凌原一挥手，残留在这个世界的高维入侵者消失在异彩的洪流中，“葬大人，我需要你的空间链斧。”
葬低下头，掂量着手中的链斧。
他斜视一眼凌原。
空间之力将两人双双传递回血骸所在之处，把躺在椅子上的血骸吓了一跳。
“葬大人！”血骸诚惶诚恐地扔下怀里的零食袋，挣扎起身，“您好呀。”
“你居然替我为凌原做出承诺，”葬把空间链斧扔在桌面上，“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除来龙去脉！”
“嗯……好吧……”血骸不太情愿地挠了挠头，“我跟您……慢慢聊。”
凌原拎起空间链斧，他与葬对视一眼，葬并没有反对他的行为，默认把空间链斧给予他使用。
葬和血骸还在叽叽喳喳的谈话，凌原的注意力则被实验室角落的紫发男子吸引。
梅洛克穿着松垮垮的实验服，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阅读面前飘浮的投影屏幕。
“梅洛克？”凌原十分惊讶地呼唤。
梅洛克迷惑不解抬头望着凌原。
“哎呀，”血骸赶忙凑合到凌原身边，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是凌原，我的朋友，我正想把他介绍给你。”
“你好，凌原，”梅洛克彬彬有礼站起，向凌原颔首示意，“我是梅洛克。”
“你好，”凌原一眼就发现了挂在梅洛克脖子上的紫光饰品，狐疑地瞧了一眼血骸，“我要和血骸单独聊聊。”
凌原把血骸带到实验室的另一头。
“你抹去了梅洛克的记忆？”凌原低声质问。
“他为了实现进化的夙愿选择了死亡，我为了拯救他的性命，让他下一辈子不会活在愿望落空的悲伤与寂寞中，我选择……抹去他的记忆，”血骸迟疑一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是我对他的爱与关怀，梅洛克会理解我的。”
“反正血骸之前清除过梅洛克很多次记忆，”葬慢悠悠地走到两人身旁，“梅洛克是他从始行一族中捡回来的实验品，如果不是血骸无微不至的关心与讨人厌的偏心，梅洛克也不会活到今天。”
“就是嘛，”血骸理直气壮，双手叉腰，“如果你要找到进化之力的专属物件，就必须需要梅洛克。他依旧拥有着进化之力的权限，而始行一族一直致力于寻找窃取进化之力的小偷。”
“越来越离谱了，”葬甩着头发，坐在软椅上，心不在焉拆卸着他破损的战甲护手，“我一没空管事，就觉得你们这群人迟早有一天会把堕落者折腾完蛋。”
第610章 宇宙的源头
“制作陷阱还需要一点时间，”血骸拍拍双手，“凌原，我带你去见虚无的鱼。”
凌原兴致勃勃地跟着血骸前往实验室墙壁上的传送装置。
血骸一敲墙壁，悬挂在墙壁上的传送门立刻升起明亮色的光面。
“我之前忘记说起……湮没之力的权限，”凌原穿越凉飕飕的传送门，感觉到光面摩擦身体产生的一股麻酥酥快感，“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哟，你想找到湮没之力的专属物件？”血骸面对凌原，后退出传送光芒，“很简单，你只需要……去到命运之轮，找寻到游离在命运之轮的金色灵魂，它们会给予你力量的权限。”
“金色的灵魂，属于宇宙之主诞生的兄弟两，还仅仅是其中一个？”
凌原步入宽阔敞亮的圆形大厅，昂首仰视悠游自在遨游在半空中的虚无的鱼。
“你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血骸向虚无的鱼挥手示意。
多边形的片面兴致勃勃地彼此摩擦，组合成一只欢呼雀跃的蝠鲼，慢腾腾地俯冲向血骸和凌原。
在这些平面中，裹挟着永恒之矛。
虚无的鱼随身携带着永恒之力的专属物件，每时每刻中和着永恒与虚无的力量，让它在平衡中自由旅行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你好，虚无的鱼，”凌原轻抚着滑溜溜的头部平面，“你想我了吗？”
“我为啥要想你？”虚无的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子。
“我需要虚无与永恒力量的专属权限，”凌原撸摸鱼儿脑袋的下方，“我会还给你的哟。”
“随便啦，堕落者的要求，我都会尽可能满足，”虚无的鱼舒舒服服地享受欲罢不能的快感，“他们帮助我解决虚无扩散的烦恼，我现在终于可以拥抱我所爱之物！”
“哈哈哈，你真乖，”血骸心痒难耐，也去摸着鱼儿的腹部，“虚无的鱼，你可以把凌原带向命运之轮吗？”
“你们要去命运之轮，直接自杀就好了嘛，为什么要麻烦我？”虚无的鱼敷衍拒绝。
“我没有灵魂，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按照正规流程进入命运之轮。”
凌原垂下手，轻叹一声。
“身体被判定为死亡后，寄宿在身体的灵魂会被永恒的力量锁定。遍布生与死世界的永恒之力带走灵魂，灵魂会暂时与永恒融为一体，送往宇宙深处的命运之轮核心……”
血骸柔和讲述着命运之轮运转的规则，虚无的鱼却不耐烦地用鱼翅拍着腹部。
“善者的灵魂会直接经历轮回，而恶者的灵魂会被永恒送向虚无，虚无会把它们带往死者的世界，在死者的炼狱中受尽苦难，直到偿还身前的罪过，才能再渡虚无，归入轮回。”
“轮回会夺走灵魂们的记忆，留下纯洁无暇。永恒的力量会把新的灵魂赠予给宇宙中的新生命，从古至今，永世照旧。”
血骸抽出虚无的鱼内部的永恒之矛，将其高高举起。
“虚无与永恒组合成命运之轮的运行骨架，宇宙最核心的禁忌区域乃是命运之轮的核心。愿虚无与永恒的力量，可以将你送向宇宙的起始之地！”
星辰大海似洪流剥离长矛，虚无的黑白灰如细条交织上升，与洪流一同奔赴往前，无视建筑的物理阻碍，直接开辟出一条通往宇宙核心的道路。
无色的群星静谧流淌在望不到尽头的上升通道。
血骸向凌原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进入其中。
“我很高兴有你这个能干靠谱的朋友，”凌原诚恳赞叹，只身退进通道，敞开怀抱，“谢谢你，血骸。”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老祖宗吗？”血骸眉毛一横，故作不悦地坏笑。
“你长得比我爸还年轻，叫老祖宗太不合适了呢。”
凌原对血骸的抱怨苦笑不得。
永恒与虚无的力量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推进力，他的投影在眨眼间跨越无数光年，径直冲击向宇宙的起始源头。
他仿佛被拉伸出无限长的线条，投影的思维也因为身体的飞奔被迫剥离正在遭遇引力拽扯的肉体，变形成泼洒成雾气的斑斓烟团。
这次传送的经历，甚至比他曾经遨游在各个维度间的目睹更加刺激与痛快。
他的投影即将抵达宇宙的中心，投影的思维还在后方狂追着超速的身体。
他如一条无色星毯，似离弦之箭划破深邃黑暗的星空，但离宇宙中心越近，璀璨的群星纷纷变得稀少窸窣。
在宇宙的中心，赫然存在着一颗硕大无朋的黑洞。
刺眼的光带萦绕着黑洞飚行，所有被黑洞抓捕的事物都在无可抵挡的重力中扭曲成骇人的薄面长条，就连光也无法逃脱束缚的命运。
凌原只是稍微进入到黑洞可感重力的边缘，全身立刻在重力中惨遭揉捏。
投影与思维，和众多被黑洞贪婪吞噬的天体一般，成为黑洞腹中的餐，变为单纯承载原始数据的一点，在无限膨胀的密度中，归入黑洞的起源。
回归宇宙的源头。
经历黑洞的磨炼，穿越奇点，没有灵魂的投影，成为维持宇宙运行的数据一部分，最终成为命运之轮的基石。
这是永恒与虚无为灵魂提供的缓冲点。
柔光色的球体犹如恒星闪耀，在球体之外，圆环、齿轮、长矛、细剑、宝石、钻体……密密麻麻的精致物体组合成极度巧妙且没有错误的宏大仪器，围绕着球体如浪潮扩散向宇宙尽头。
这是宇宙的不被察觉与忽视的一面，维持宇宙生死轮回的进程。
他的投影离开命运之轮，重塑成凌原。
姗姗来迟的思维灌输进这具身体。
凌原睁开双眼，好奇地环顾四周。
白洁的丝条从命运之轮的每一处悄然出现，永恒的力量把得到批准的灵魂带到轮回之处。
它们如百川归海，纳入命运之轮中心的光球。
“万物的灵魂……”
凌原小心翼翼地触碰到身旁的一条灵魂，灵魂却直接穿过他的投影，无可阻挡地前往轮回。
他在灵魂的海洋中兴奋地遨游，像初次下水玩耍的孩童，享受着新鲜事物带来的乐趣与欢愉。
第611章 释怀的灵魂
但他不能在命运之轮停留太久，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湮没的力量。
凌原在灵魂之海中翱翔，异彩的光泽帮助他穿越命运之轮，把他送往边疆。
在远离灵魂海洋的寂寥之地，隐隐约约荡漾着两团金黄色的丝线。
两个灵魂似乎在无忧无虑地嬉戏，彼此环绕追逐，度过着漫长岁月。
命运之轮复杂的主体结构已经缩小成一个几乎无法被看清的小点，永恒的星空在虚无的黑白交织在这不知位于何处的空间。
凌原的到来引起了两团灵魂的注意力。
比较深色的灵魂率先飞往凌原，金色丝条触碰到他的投影，灵魂的思维与他的想法在瞬间分享。
灵魂在询问他的来历。
凌原如实交代了他到来的缘由。
另一个浅色的灵魂萦绕着凌原旋转，它形变成小孩子的模样，依附在凌原的后背。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凌原轻抚前方的深色灵魂。
深色的灵魂也变成人体的模样，端详着凌原的容颜。
“我是哥哥，他是弟弟。”灵魂振动，奇异的声音随之响起。
两个灵魂不约而同地向凌原伸出灵魂的触须，它们的思绪如汪洋大海涌出。
弟弟被哥哥杀死后，灵魂被送入命运之轮。
宇宙之主把哥哥流放到命运之轮外的空虚区域，让哥哥无法经历轮回重生，只能在虚无中煎熬永恒的岁月。
但在宇宙最初的岁月，生与死的概念并未诞生，被剥夺肉体的灵魂会进入命运之轮，重新在世界选择新的身体。
灵魂的记忆伴随着前世的怨念与罪恶，会再一次返回宇宙。
哥哥为了阻止弟弟的重生，为了防范宇宙陷入新的灾难，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歧路。
他接受湮没之力的权限，强行撕开空虚区域与命运之轮的隔阂，把弟弟的灵魂强行拽出轮回。
两个拥有湮没力量的灵魂在命运之轮的边疆纠缠不休。
你死我活的仇恨争斗，在永无止境的时间长河中，渐渐消失。
它们忘记了纷争的初衷，放弃了杀死对方的想法，选择和平与妥协。
它们最终成为纯真的灵魂，好似孩童一般纯洁无瑕，开开心心地玩乐。
湮没之力的权限凝结成一把金色的长弓，由十二个对称的碎片拼凑而成。
这把湮没长弓被两个灵魂看守在命运之轮的边缘，它们会永远守护着这把危险的武器，防止有心之人窃取湮没的力量。
从那天起，它们见证亿亿万万的灵魂匆匆轮回，鲜有灵魂停下来与它们交谈。
始行一族和堕落者的肉体被判定为死亡后，它们的灵魂无论善恶，都会直接进入命运之轮。
很久之前，血骸曾因为濒临死亡，灵魂暂时进入了命运之轮，离轮回近在咫尺。但他的灵魂顽强不屈地对抗命运之轮的机制，拼尽全力来到边缘地带，偶然遇到了看守湮没长弓的兄弟两。
兄弟对这个意外来到命运之轮空虚区域的坚毅灵魂充满好奇，它们协助血骸的灵魂暂时逃脱轮回的力量。
三个同病相怜的灵魂在虚无中无所事事地聊天，交换着彼此的见识与故事。
血骸说服兄弟两借给他湮没之力的权限，并借助湮没之力逃脱命运之轮，返回宇宙，成功熬过死亡的威胁，并把消失多年的湮没力量带回现实。
凌原在两个灵魂的指引下，来到藏匿湮没长弓之处。
“我可以借走它吗？”凌原双手托起湮没长弓，左右瞧着两个飞旋的灵魂。
“我们需要一个理由。”哥哥出现在凌原右手边。
“你会还给我们吗？”弟弟紧随着显现于凌原的左臂处。
“我会还给你们，我只是需要它……去拯救我们的世界。”
凌原与两个灵魂来回对视。
“你是高维的投影，”哥哥歪侧头部，围绕凌原慢慢旋转，“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
“但我曾经是。”凌原严肃强调。
“高维的投影……我们很久之前遇见过……至少……四个……”弟弟努力掰着手指，回想模糊不清的过去，“你是第五个。”
“我恰好也认识四个高维生物。他们来到命运之轮做什么呢？”凌原略有惊讶。
“他们只是转瞬即逝的过客，只有一个中年人会停下来，耐心地与我们聊天。可惜他不会停留太久，来的次数也很少，”哥哥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伤感，“我怀念他。”
“古德确实是一个善良耐心的好人，”凌原灵机一动，“我把湮没长弓借走，作为交换，我让古德来陪陪你们？”
兄弟两对视一眼。
“我们相信你。”弟弟溃散成金色的丝团。
“去吧，需要我们送你吗？”哥哥随之也成为流星般的金色之线。
“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去。”
凌原满怀感激地向两兄弟鞠躬示意。
“你们不想离开命运之轮吗？”凌原忽地询问，“我可以开启一道连通真实世界的裂缝。来这儿的时候挺困难，因为我不知道命运之轮在何处，但回去……易如反掌。”
遨游在空虚白色中的两个灵魂，迟疑地悬停在半空。
“我们习惯了孤独，与真实脱节，恐怕已经……不适合……回到现实。”哥哥轻声答道。
“现实……不欢迎我们。”弟弟沮丧地卷成一团线球。
“你们不必害怕宇宙之主，也许它早已经忘记了你们。”凌原边说边调节着时间的力量，凭空创造出一条连接真实宇宙的空间裂缝。
他见兄弟们迟疑不决，许久没有反应。
“没事，你们慢慢决定，等我归还湮没长弓时再回复也行。”
凌原把长弓夹在腋下，纵身跃入空间裂缝，返回他熟悉的世界。
下一步，他要尝试获得进化之力的专属物件，进而说服始行一族放弃与堕落者的战争。
失去过去记忆的梅洛克，乖巧地接受血骸的安排，被传送到一颗贴近始行一族统治星域的荒芜行星表面。
血骸则和凌原待在行星上空临时开辟的小型空间，通过空间裂缝观察赤地千里的星球，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梅洛克。
第612章 造化之主
“你这样对待梅洛克，是不是有点……不妥？”凌原忍不住心生怜悯。
梅洛克裹住单薄的衣服，竭尽全力尝试召唤进化的力量。
“哎呀，没事的，”血骸心直口快，轻轻松松地摇摇手，“梅洛克命大，死不了。”
“你不打算把他的过去告诉他吗？”凌原凝视着凭空生成的进化线条，“他知道你抹去了他的记忆？”
“他知道他抹去了属于他的记忆，我会在以后一点点把他的过去告知于他。”
“他的朋友，肖古，诺菲，都还在星环之海等待他的归来。”
凌原斜视一眼血骸，血骸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我会加速一下告知记忆的安排。”
梅洛克痛苦万分地仰望天空，朝着灰蒙蒙的世界呐喊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进化紫色线条无可遏制地狂奔向星辰大海，破穿璀璨星辰，染紫寰宇。
“好戏要开场了。”
血骸兴致勃勃地高举起双臂。
短暂的沉默后，行星上空骤然出现空间的扭曲。
锥形战舰们一艘接着一艘冲出超空间隧道。
它们先制造出十几层能量护盾，保护住这颗行星。
与此同时，蜂群般的圆球像打翻的药丸盒子滚出战舰，极速扫描着星球内外。
凌原及时加强小型空间的隐秘性，忧心忡忡地注视在周遭扫描的圆球。
“如果我们被发现，会遭遇多惨的攻击？”
“如果始行一族发现我在这里，可能会不惜牺牲这一批舰队，也要对这一大片星系投掷出磅礴的力量，让目标地点剩余的物质们，就算最大的一块也是以原子为单位。”
血骸捏着食指和大拇指，尝试向凌原比划出破坏的威力。
就在这时，一条紫光离开始行一族的战舰，俯冲向行星。
“鱼儿上钩了，”血骸拍拍凌原的肩膀，“快去，慢一秒，梅洛克的小命就要没了。”
“这么刺激！？”
凌原倒吸一口凉气，他立刻消失在原地，闪现在行星表面。
只见一名紫线缠绕成的健壮人体踹飞梅洛克，猛地砸落在梅洛克身上，掐住他的脖子，凭空抽出一把进化之力拼成的长剑。
“梅洛克！你居然明目张胆地在始行一族的星域边使用进化的力量！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窃贼与混蛋！说，你们究竟是如何偷走本该属于我一人的进化之力！”
“我——我不知道——”
梅洛克明显慌了神，他心爱的魂飞魄散，魂不守舍地支支吾吾。
“不知道！？那你就没有用处了！”
紫色人体气势汹汹地抡起紫剑。
异彩长箭一闪而过，炸开进化之力组合的长剑。
梅洛克骤然被传送到凌原身后，惊魂未定地跪倒在尘土中连连咳嗽。
紫色人体慢慢抬起伟岸硕大的身体，一对三角形的白眼傲慢无礼地俯视凌原。
“你是……”
“我是凌原，你就是始行一族的老大，叫什么……德瑞？自称造化之主？”凌原漫不经心地挑起双眉，“你的样子和他们描述的不太一样呀。”
“他们？”
紫色线条像树皮剥离人体，紫发白眼的硬朗男子身披进化之力，冷若冰霜地眯起只有白色的眼睛。
“你若是堕落者的盟友，那你只会拥有一个结局，”德瑞举起右手，进化的线条如旋风飞绕着他的手臂，“死亡！”
进化线条飞镝如雨，明艳紫光轰炸在异彩的薄膜上。
“你不知道我的来历吗？”凌原难以置信，“你身为始行一族的老大，眼界这么差？”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来历！只要是堕落者与他们的盟友，我就必须遵从宇宙之主的意志，抹去所有的敌人！”
德瑞见远程轰炸未果，干脆选择近身格斗，猛冲到凌原前方，一拳砸在异彩薄膜表情！
焚天烁地的紫线顷刻间在铲去星球十分之一的表面，一晃眼制造出锥形的鸿沟，沸腾的岩浆喷出支离破碎的世界，直奔天际。
“你这人一定是二极管转世！”
凌原岿然屹立在原地，利用时间力量提供的安全区域保护住他与梅洛克。
梅洛克抱紧凌原的大腿，生怕自己被卷入进化之力的浪潮中，尸骨无存。
德瑞往上飞驰，再俯冲向凌原，拳头掀起更加强大的进化之力，异彩薄膜一时间承受住足以毁灭星球的强压。
片刻的停滞，结果乃是脚下的星球分崩离析。
在紫与红的缤纷爆炸中，凌原先是抱住梅洛克，再向着星辰扬起右手。
斑斓的异色肆虐扩展，蓦然摧毁始行一族的所有武器，将德瑞围困在星辰之中。
德瑞眼睛一瞪，进化的线条犹如星云纠葛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合拢双腿，斜举双臂，扬起头颅。
紫色光芒在他背后聚合成一个奇特的符号，符号与德瑞的姿态同出一辙，如一枚十字上挂着一个圆环，向外发射出辉耀的紫线。
目所能及之处，皆被融入绚烂的紫光。
赋予万物进化的力量，在这一刻跨越光年，通通聚合向这名始行一族。
在德瑞胸口前，赫然浮现出一枚紫色符号的缩小版装饰品，犹如远古旧石雕刻而成的精致艺术品，赋予德瑞绝对的进化之力权限。
这就是进化之力的专属物件，进化石符？
凌原两眼发指，不禁挑起上扬的嘴角。
“我们何必搞成这样？”凌原饶有兴致欣赏着这一出罕见的奇迹景象，“说实话，你这演出确实好看，但它持续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五彩斑斓的异光折射出墨绿色的瞳孔，光彩掠过太空，空间瞬时支离破碎成无数块碎片。
进化的线条强行牵拉出德瑞的控制力范围，绚丽的异彩渲染上紫色健硕身躯。
“这是——”
德瑞不由自主瞪大双眼。
他目视进化的力量脱离他的意志，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失去力量的千钧一发之刻，德瑞孤掷一注，朝着凌原投掷出最后一把扣人心弦的灭天光矛。
凌原坦然自若地面对风驰电掣的紫矛。
紫光印刻在异色的双眼中。
他缓慢闭合双眼。
紫光在他闭眼的霎时间，因为空间强行的传送，荡然无存。
凌原再一次睁眼，进化的力量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缕紫线。
德瑞怔愣在消逝的进化之力之中，愤然四顾，怒形于色。
第613章 完美乐园
但凌原不会给他发怒的机会。
借助空间的力量，凌原先把梅洛克传送到安全的地点，他再折跃到德瑞前方，张开鹰爪般的右手。
本来悬浮在德瑞胸前的进化石符，闪现在凌原手中。
“这个借我一段时间，你不会不乐意吧？”
凌原明知故问，不怀好意地向德瑞眨眨眼睛。
“你——”
德瑞话未出口，他的身体旋即被吸向凌原紧绷的左拳。
紧接着，凌原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德瑞的面容正中央，迸爆出波澜壮阔的色彩之浪。
德瑞一头砸进行星的残躯，顷刻间泯没在赫赫炎炎，崩天裂地的爆炸中。
凌原的身影马上钻入爆炸深处，与德瑞擦肩而过。
“我一般不喜欢用拳头这种野蛮无趣的战斗方式，但我必须让你赞同我的想法，所以我一直揍你，直到你服气。”
凌原心平气和地把他强硬的思维灌输给火冒三丈的德瑞。
德瑞还想负隅顽抗，凌原的拳头径直往他脸上招呼。
每一次拳头与肉体的碰撞，皆会有一颗倒霉的星球裂解在德瑞坠落的冲击中。
一个又一个星系惨陷入毁灭的火海，这些遭遇战争摧残的星球很早之前就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星体，消失在爆炸的狂欢中。
但始行一族的身体素质超出预料地优秀，尽管正面抗下多次星球爆炸的伤害，德瑞依旧可以尝试反抗凌原的攻击。
凌原也厌倦了没有头脑的殴打，他轻轻松松躲开德瑞的反击，拧身掐住德瑞的脖子，把他顶在一座高耸入云的群山顶峰。
“还打吗？”凌原坏笑道，“你是否愿意承认，你乃至始行一族都无法与我对抗的事实？”
德瑞龇牙咧嘴地磨出咯咯的刺耳声音，瞪圆的眼睛燃烧着刻骨的仇恨。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披着一副人类的皮囊，实际上却是——”
“高维存在吗？既然你认知到这一点，还不赶快投降？”
凌原戳着德瑞的大脑门，笑嘻嘻地质问。
“你是堕落者的盟友，我绝对不会向堕落者的同党妥协！”德瑞固执已见地吼出声。
“我得澄清一下事实。我不算是堕落者的盟友，我只是恰好认识几个堕落者。对于始行一族和堕落者，我不会支持任何一方，但你们都必须遵从我的意见，实现和平共处。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位想要破坏和平，发起战争，我就会毫不客气地痛殴违法者。”
凌原松开德瑞的脖子，微微鞠了一躬，礼貌颔首。
“和平，这是我唯一的希冀。始行一族是否可以……与堕落者共处？”
德瑞满腹狐疑地瞧着凌原，他悬浮在半空中，摸摸脖领，极度不情愿地抿紧嘴唇。
“和平共处？”
“和平。”
凌原友善地向德瑞伸出手。
德瑞低头凝视凌原的手，他心有不甘，眉头紧扣。
“你拿走我的进化石符，有什么目的！？”德瑞大声咆哮。
“我就借一会儿，到时候会还给你的，”凌原一本正经，晃了晃右手，“来，握个手，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啦。堕落者都愿意听从我的和平建议，你有啥好嘚瑟的？”
“是吗？我要求举行一场正式的会议，堕落者和始行一族面对面的正式交流，所有的神灵都会见证这一场仪式！”
德瑞一巴掌扇在凌原右手，敷衍握住，又马上松开，抽身飞向星辰大海。
凌原无奈笑了笑，他有点同情德瑞。
被从未见过的敌人打了一顿，遭遇星球爆炸的折磨，最后还不得不听从敌人的意见，与上亿年的宿敌达成违逆宇宙之主意志的和平。
凌原重回堕落者的星域，把好消息告诉给血骸。
梅洛克心有余悸地躲在实验室的角落头，满眼充斥着对凌原的恐惧与敬畏。
“进化石符，”血骸开开心心把玩着这枚大约有前臂长度的符号饰品，端详着石符表面镌刻的紫色光纹，“我就是不能得到它，才尝试破解十二法则之力，研究出进化力量的权限，送给梅洛克玩玩。”
“你找到重生之力的下落了吗？”凌原在实验室内踱步。
“重生之力权限的主人，至凤凰，她利用重生的力量，在宇宙中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完美乐园。这个乐园相当于人造生态圈，一个永远航行在宇宙的巨型空间站，拥有自给自足的平等自由社会。”
血骸一边端详着进化石符，一边念念有词地讲述他的知识。
“平日里，完美乐园会进入隐形静默状态，几乎无法被观测，它没有任何规则地存在于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或在超空间旅行，或徘徊在恒星附近，或畅游在黑洞引力边缘……”
“偶尔，完美乐园会停留在某一个文明附近，展示出本体，向外界敞开大门。至凤凰会亲自筛选能够拥有资格进入完美乐园的生灵，生灵必须拥有善良无邪的心灵，以及各种出众的奇怪特长。至凤凰会对创造类型的特长心怀青睐，一般进入完美乐园的，都是充满理想与自由主义的艺术从业者。”
“据说完美乐园里应有尽有，人们幸福度爆棚，重生之力提供的永葆青春让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进入乐园的人们，几乎没有人愿意离开，除非他们厌倦永生，想要拥抱死亡。”
“只进不出，完美乐园不会人满为患吗？”凌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翘起右腿。
“完美乐园不断扩建，以容纳更多的人。但……也因为人太多，完美乐园对外界开启的频率越来越小，上次开启还是在……八百六十万年前？”
血骸严肃回忆着数据。
“如果完美乐园不主动开启，就没有办法找到它吗！？”凌原惊呼出声。
“它有点类似量子状态的玩意，在你观测前，它可能存在于所有的地方，但只会你观测到它，它主动让你看到它，它的位置才能确实。完美乐园一直保持中立，对堕落者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堕落者……从未就没有尝试……找到它……如果要试试，也许要……一阵子？”
血骸尴尬挠挠头。
第614章 一个人的阴影
“我去找找黑凤凰吧，她是至凤凰剥离出的恶人格，她应该与至凤凰存在某些联系，”凌原果断做出决定，“你们也尽量找找完美乐园。顺便……准备一下与始行一族谈和的仪式。”
“包在我身上啦！”血骸爽快答应。
“血骸，你不打算回星环之海了吗？”凌原话锋一转，尖锐地提出积蓄许久的疑问。
“嗯？回去？”
“你难道……要放弃你在星环之海建立的友谊？”
“等始行一族和堕落者达成和平，狂潮被处理干净后，我当然会回去——见见我的朋友们。”
血骸耸了耸肩膀，他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接着说：
“星环之海现在咋样了呀。”
凌原无奈扶着额头，简单向血骸交代星环之海的现状与未来的规划。
血骸心不在焉地听完，十分赞同点点头。
“这挺好的，我觉得你已经成功出师，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新的国家需要一个聪明人。”
凌原与血骸互相对视，五秒钟内无人说话。
“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呢，凌原。我确实是聪明人，但我喜欢摸鱼与划水，”血骸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我不介意在你的新国家担任一个闲职。”
“闲职？”
凌原震惊重复，哭笑不得。
“好吧，闲职总比没有好，”凌原自我安慰，“我等待你的好消息，血骸。”
凌原跨越空间裂缝，返回星环之海，寻找到墨亡人。
墨亡人已经忍不住溜进邪影星最繁华的夜总会，在花天酒地中享受人间的欢愉。
见到凌原到来，他吓得赶紧驱散包厢内身材火辣的美女们，冲着凌原心虚地傻笑。
“我尊重你的私人爱好，我希望你做好了你的工作。”凌原捂住鼻子，难以忍耐一屋子的刺激香水味。
“生命之力专属物件……是生命大权杖，它属于一名叫……阿瑟的始行一族，”墨亡人手忙脚乱穿上外套，“他比较随意，热爱生命，喜欢旅行，把生命之力的权限借给各种各样的生灵。连堕落者都拥有他无私分享的权限。”
“生命之力的本质是什么？我好像从未见过这种力量。”凌原好奇问道。
“赋予生命活力，快速治愈伤口。但不同于重生之力的无限细胞增生，生命之力不会给生命带来任何伤害，它只会让一个存在达到最完美的状态。由于生命之力权限太普遍，又没啥实际性功能，所以……它被公认为十二力量中最……差的力量。”
墨亡人蹦跶起来，热情地凑到凌原面前。
“但它是最适合芸芸众生的力量。是谁评价的？太愚蠢了，怎么能只以破坏力来断定一种力量的强弱呢？”凌原把心中的不满脱口而出。
“是的……据说，阿瑟厌倦了堕落者与始行一族的战争，在至凤凰的邀请下，登上完美乐园，一个围绕人造恒星的环形空间站，销声匿迹。”
墨亡人摊开双臂，略有无奈地卷起眉毛。
“完美乐园！？”凌原心里一震，怎么又是这个奇怪的玩意。
“我特意请来了黑凤凰！她说她有能力找到完美乐园，但她有一个要求。”
墨亡人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包厢的内门。
凌原惊讶走向内门。
门自动打开，只见黑凤凰穿着一身黑色连衣长裙，半躺在沙发上，慢慢喝着手中的一杯烈酒，迷茫地直视前方的投影屏幕。
“黑凤凰，你在生者世界过得舒服吗？”凌原喜出望外，主动坐在黑凤凰身旁。
“我享受了我曾经渴望无数岁月的欢乐，但我却也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黑凤凰直视前往，容颜黯淡神伤，“我失去了归宿，迷失在花花绿绿的世界，再也找不到方向。”
“有这么严重吗？”凌原不敢相信，“你以为你来到生者世界，会像墨亡人一样开心。”
“他是独立的个体，但我……却只是一个人的阴影。”
黑凤凰放下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秀丽的娇躯依偎着凌原的臂膀。
“我带你去到完美乐园，你帮助我……与至凤凰融为一体。我不想再作为她的恶，我想成为过去真正的我。可以吗，凌原？”
她向着凌原抬起头，双瞳如水一般清澈，充斥着诚恳与哀求。
“没问题，”凌原轻抚黑凤凰滑腻的面颊，笑容灿烂，“我们各取所需。”
墨亡人靠在内门门栏上，吃着零食，对两人连连摇头。
“我才不会厌倦生者世界呢。我这人没什么追求，及时行乐，活着舒服就是，管我死后，洪水滔天！”墨亡人揉捏吃空的包装袋，嘻嘻哈哈地离开包厢。
“黑凤凰，你需要多久时间？”凌原嫌弃瞥了一眼墨亡人的背影。
“你不需要等待太久。”黑凤凰抱紧凌原的胳膊，“如果我与至凤凰合体后，我可能……就不再是我现在的自己，甚至……不再喜欢与你接触……”
“我可以理解。就在你拥有自我的最后时光，我们放下一切重负，全身心享受这份寂静。”
凌原让黑凤凰靠在他的胸口，这样他的双臂就可以把黑凤凰的头部揽入怀中。
他们就这么保持着依靠的姿势，在夜总会模模糊糊的欢声笑语中，沉醉于酒与夜的愉悦。
前往完美乐园提上日程，但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多亏方梓南的安排，凌原才迟迟能够在泰拉见到容光焕发的洛鑫。
洛鑫的容貌与凌原印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显得更加年轻。
凌原与洛鑫在肖古住所的最顶层花园见面，两人都沉默地凝视对方，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不是想见我吗？我看在你和方梓南的脸面上，不得不中断我的修行计划，来到泰拉。但你现在却像一个闷罐子立在我面前，”洛鑫泰然自若地走向花园的摇摇椅，“如果你没有什么话说，那么我就走了呢。”
“我已经见到了你现在的主子。”凌原双手抱胸，面带愠色。
“嗯……所以……你想杀了我报仇雪恨吗？”洛鑫坐在摇摇椅上，身体前倾，双手交错在拆开的双腿间，目光如炬，直视凌原。
第615章 另请高明吧
“我是想这么做，四姓家奴。你究竟欺骗过多少人的信任？内森，时殇，肖古，创世……谁才是你真正曾经愿意效忠的对象？”凌原咄咄逼人地质问，怒目圆瞪。
“我所效忠的对象……从来就不是个人，而是……我的同胞，我热爱的人类。我会不予余力，甚至牺牲自我，也要换来……人类的辉煌未来。”
洛鑫摊开双臂，微微颔首，十分诚恳地说出真心的言论。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的初衷皆是一致。但你执行的过程未免令人厌恶与嫌弃，你将人类的命运捆绑在你所驾驶的战车上，万一出现意外，也许整一个人类文明都会因为你的孤傲而葬送！”凌原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
“但我成功了。”
洛鑫淡淡地念道，得意挑起嘴角，向凌原投来挑衅的神色。
“你导致一堆烂摊子！而我，却要不辞辛苦地为你处理麻烦！”凌原恼火往前数步，逼到洛鑫前方，一脚踩住晃来晃去的椅子。
“先不提我们之间的仇恨……优莎娜，如果我不出手，抢在自由联合之前控制住优莎娜，她的下场恐怕唯有惨烈的死亡。我把她交给创世，是为了救她。”
洛鑫仰视凌原，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我还得谢谢你吗？”凌原毫不掩饰地冷嘲热讽。
“我力排众议，阻止自由联合对暗之帝国余孽的清算。否则，黑暗家族那群人过不上今天的好日子，”洛鑫笑了笑，“你确实应该谢谢我。”
凌原翻了个白眼，他收回脚，往后退了几步。
“凌原，你必须要消灭狂潮，”洛鑫忽地收敛起笑容，严肃地低语，“否则星环之海早晚会遭遇灭顶之灾。”
“哟，你又开始决定背叛你现在效忠的主子了？”凌原冷冰冰地坏笑。
洛鑫笑而不答，用手撑住后脑勺，黯淡的眼珠子注视凌原。
“你慢慢享受你的修行生活吧，”凌原无奈摆了摆手，“你不要再搞什么阴谋诡计了。”
凌原离开顶楼花园，走下台阶，进入别墅的大厅，前往娱乐室。
他一进入娱乐室内，就被震耳欲聋，极具节奏感的电子声音笼罩，眼花缭乱的射线闪耀着站在模拟游戏台上，全身穿戴着模拟真实体感的游戏护甲的三人。
肖古、古德和劳克斯。
凌原难以置信地凝看三人与空气互殴，他们享受着与虚拟游戏格斗，完全把现实抛之脑后。
“你们三个喜欢凑在一起打游戏了？”凌原疾步走到肖古前方，“我还想与你们谈正事呢，你们能不能……暂停一下？”
“联网游戏不能暂停，我们在与敌人厮杀呢，”肖古心不在焉地回答，“哇哦！对方怎么如此厉害！对我这个新手玩家太不友好了！”
肖古冲着空气挥舞着虚假的剑形武器，拳头差点砸在凌原身上。
“因为你用的是我的小号，我的小号段位本来就很高，我们三一起匹配的对手自然很强，不适合你这种菜鸟……”古德小声嘀咕。
“所以为什么要拉上肖古这个新手？这岂不是在影响我们的胜率？”劳克斯略有不满地抱怨。
“你们一边玩一边听我说，”凌原忍不住提高声音，“肖古，你还记得我曾经向说过话吗？关于……新国家的三位统治者……”
“什么？那个？”
肖古手一抖，惊得赶快侧身闪避虚拟攻击。
“我可以拒绝吗？你居然觉得我是一名合格的统治者？我对人类联盟的管理本就一塌糊涂，对星海共和国的控制更是有心无力。我一心只想早日退休，享受人生。”
“你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何必把它浪费在玩乐上？你难道不想为新的国家出一份力量吗？”凌原肃然质问，“你以前可不是贪图愉悦之人，你是不是被古德带坏了？”
“让我做七人会议的成员倒可以，但统治者之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是一个优柔寡断，怜悯众生的选择困难症患者，一个懦弱与犹豫的人，始终无法主宰一个国家的最高决策。”
肖古暂时停下游戏，他摘下头盔，面色沉重，踌躇不决。
“肖古，你不要挂机啊！”劳克斯绝望地喊出声，“快回来！”
“可……如果你不愿意成为统治者，谁可以接替你，承担重任呢？”凌原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滋味，“奥修用人工智能推脱，你总不能……也搞一个人工智能出来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统治者一定要固定，你不会选举一个出来吗？”
肖古的一番话让凌原深有同感。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凌原爽快地一拍手掌，“但第一任统治者，还是得直接确定，而非依靠选举。”
“唉……我就勉为其难当任一届吧，”肖古无奈妥协
“我会找到一名合适的继承者，”凌原嬉笑眉开，“一言为定。”
他立刻拉起肖古的手，用力晃动几下，
“好啦，我要继续打游戏了，”肖古张皇抽出被勒痛的手，“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打游戏？比赛都结束了，你这个挂机逃兵，”古德闷闷不乐摘下头盔，大吐苦水，“我以后不带你打游戏。”
“就是，”劳克斯气愤地挥舞头盔，“挂机比菜更可耻！”
“好啦，我错了，还不是因为凌原来骚扰我，”肖古愧疚咬住下唇，“我给你们补偿，你们要什么？吃喝玩乐？”
“古德，劳克斯，”凌原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试图吸引两个游戏沉迷患者的注意力，“我很好奇，时间线难道只能保留一条吗？为何不能让所有的平行世界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