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杀手贝恩：是男人也是老爸
酒吧三兄弟去了莱安娜老爸的机车俱乐部喝酒，出乎意料。
终于有机会来一趟迈阿密，秦川原本打算明天给莱安娜一个惊喜，看来计划要泡汤了。
到了机车酒吧，这里还跟之前见到的一样。那几辆炫酷摩托车仍旧停在门口，偶尔会有几个穿夹克外套的文身壮汉出来抽烟。
这是秦川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这家酒吧，外墙整体以深紫色为主，大门正上方是一座白色雕像，一个长着翅膀的女郎手里拿着两把手枪，两腿前后交叉，颇有战斗天使的味道。
古斯塔沃很高兴，因为搞不好能亲眼见到杀手贝恩，这是无数男人心目中硬汉的代表人物。
“BOSS，贝恩·刘易斯怎么看待你跟他女儿的关系。”老古坏笑着问。
秦川皱了皱眉，“跟当年萨拉的老爸一种态度，尊重年轻人的选择。”
古斯塔沃连连摆手，“不不不，当年我岳父听说十七岁的萨拉怀孕后，追了我两个街区要打断我的腿。”
秦川来了兴致，“那你是怎么平息他的怒火？”
古斯塔沃猛抽了口烟，最后意味深长道，“他追上了我，然后打断了我的一条腿。”
“那年你才十八岁，居然被一个中年人追上了？”秦川纳闷地问。
古斯塔沃面露无奈，“我老丈人以前是马拉松运动员，拿过波士顿比赛的冠军，还练过拳击。”
秦川深表同情。
当然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老刘身上的那身肌肉可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如果自己真的让老刘认为自己欺负了他女儿，估计下场比当年的老古还要惨。
“好了老古，进去喝一杯，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好好放松放松。”
进到酒吧并没有见到老刘，他应该太忙了，也许正在录制节目，也或者每天都要腾出时间陪伴家人。
秦川问了酒保，今晚他确实不在。
找到凯利兄弟跟伊万，三个家伙喝的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疲惫的一天。
“嘿BOSS！这是你的位置！”
“为我们的大蓝鳍金枪干杯！”
麦克留出了最中间的那张沙发，看上去柔软无比。
今晚酒吧里人不少，sex女郎也很多，她们跟那些肌肉男真是绝配。
香车美女的话题永远不会过时。
重金属音乐轰的秦川脑袋发胀，喝下一杯冰镇啤酒后觉得舒服了很多。
安东尼跳起了舞，他说自己在消防队的时候经常跟同事们一起泡吧，有次甚至醉醺醺出现在火灾现场，为此差点丢了工作。
“我喜欢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像是站在晃动的甲板上，那些漂亮姑娘就是一条条大鱼，而我们是手握钓竿的水手！”
安东尼比喻的很形象，他跟麦克都还没结婚也没有女友，因此到了这种场合要兴奋的多。
相比之下伊万只是坐着喝酒插科打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秦川的贴身保镖。
伊万的个头在酒吧壮汉面前丝毫不虚，甚至有人也把他当成了摩托党的一员。
秦川跟凯利兄弟就显得有些另类，一看就是“误闯”进来寻找乐子的游客。
在里头呆了没多久，突然有个人走到了他们这桌。
秦川回头一看居然是老刘。
“KILLBANE！”
伊万第一个开口，老刘是他的偶像，这次见到活的了。
“秦，哈哈哈，果然是你。”
“你们怎么在这里，来的话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要不是酒保我都不知道。”
没等秦川说啥，古斯塔沃跟凯利兄弟纷纷起身，一脸惊喜地跟老刘拥抱，完全是一场粉丝见面会。
得知他们捕获了一条七百多磅的蓝鳍金枪鱼，贝恩喜出望外。
“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把消息发给那些有这么方面需求的朋友，没准能给你卖个好价钱。”
贝恩真的这么做了，他在迈阿密的人脉很广，不只是WWE摔角手这么简单。
寒暄之后秦川打算跟他单独谈谈，关于莱安娜的。
两人去了吧台，那里暂时没有人，相比之下比较安静。
遗憾的是莱安娜并不在迈阿密，她去了奥兰多，在那里参加佛罗里达州的高中生合唱比赛。
听说这个消息，秦川并不感到惊讶，他对莱安娜做出任何举动都觉得合乎情理。
“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我是说...莱安娜。”秦川问道。
贝恩摊了摊手，“还不错，每天按时上课，晚上准时回家。说实在的秦川，自从海钓大赛之后我女儿像换了一个人。”
“比如？”
“变得更像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了，有些让我意料之外。”
老刘说这些的时候露出了慈祥父亲的宽慰微笑，也许之前莱安娜的叛逆让他感到头疼，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好了很多。
秦川也很欣慰，看来自己分别那天的话起了作用。
当然莱安娜并没有抛弃自我，只是尝试变得让老爸老妈省心一些而已，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
老刘谈起一次节目录制，说女儿站在观众席卖力给自己鼓劲，这种情景感染了他，以至于老刘找到老板改写了剧本，那场比赛让他获得了胜利。
莱安娜为自己的老爸感到骄傲，尽管她知道这是一档娱乐节目。
“我要说声谢谢，你们年轻人之间更容易沟通。”
老刘很真诚，接着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秦川不知就里，以为老刘感动的要送自己车！
他开口道，“黄色兰博基尼，停在第三大道的美航中心球馆地下二层停车场，那里有我一个固定车位，工作人员会帮你找到车。”
美航中心球馆是NBA球队迈阿密热火的主场，老刘经常去现场看球并且长期租下了一个车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川轻轻摇头。
他内心有些激动，难道真要送给自己？
很快老刘的话让他明白自己想太多。
“我想相比她的老爸，莱安娜更愿意在比赛前夜看见你。说实话我很嫉妒你，年轻人。”
“如果你愿意代替我去一趟奥兰多给莱安娜助威的话，就开上那辆兰博基尼。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处理，尽管在我内心莱安娜和克莉丝汀位居首位。”
老刘的话让秦川觉得他好像是在成全自己什么，但又不能说的太直白。
不过秦川很是感激，从当初自己冒然闯进他家，到让自己参加钓鱼大赛，再到现在前往奥兰多。
某天有个臭小子突然出现要夺走自己的宝贝女儿时，老刘表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开阔胸襟。
当然这一切都源于秦川自己本身让刘易斯夫妇愿意这么做，尽管莱安娜才十六岁。
“感谢你，刘易斯先生。”
秦川坦然接过了钥匙，一辆兰博基尼。
明天驱车前往奥兰多给莱安娜一个惊喜，酷毙了！
好事成双。
104.渔人不好惹
逗留了半个小时，秦川准备离开酒吧回戴德渔业市场准备拍卖会。
老戴纳已经先去了那里，正在处理一些琐碎事物。
迈阿密是座十足的不夜城，璀璨灯光照亮了整座城市。繁华街道上随处可见喝的醉醺醺的男女，从光鲜亮丽的上流人士到街边流浪汉都有。
在这之前发生了个小插曲，秦川觉得酒吧太吵闹决定出去透透气，结果门口遇上了三个没事找事的黑人小混混。
这里距离佛罗里达最大的黑人街区很近，遇上也正常。
估计是十八九的毛头小伙，见秦川是亚洲面孔，就打算过来“谈谈人生理想”，没准能搞走点什么。
如果放到以前，秦川估计能吓的哆嗦，但是现在的他可没那么怂。
双手揣兜盯着领头的小子，不露声色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手枪，没有热武器一切都好办。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冒然闯了进来需要付出点代价，明白么。”
领头的黑人秀出自己的文身，嘴里一股大麻味。
周围也有过往路人，但都视而不见，看来住在这里的居民已经见怪不怪，都不想惹祸上人。
秦川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吧，平静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有别的意思。”
见他没露怯，三个混混相互看了眼，似乎在相互交流是否要把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领头的黑人凶巴巴地说：“给我们点钱，我保证你在这条街上没有人再来骚扰你。”
秦川觉得可笑，这小子还真看得起自己，我还需要你的保护？
但他还是好奇，就问了嘴他们想要多少。
“五千美金，我知道你们亚洲游客很有钱，这不是什么难事。”
狮子大开口，把自己当成了肥羊游客，估计之前没少勒索亚洲人。
秦川慢慢吸了口气再吐出，“我有几个朋友可以让你们的胃口小一些。”
三个混混东张西望表现的很不耐烦，有个家伙已经准备动手了，要过来揪秦川的衣领。
就在这时酒吧那边亮起一阵灯光，几台摩托车发着轰鸣朝这边跑来。
刺眼的大灯连成串，像是微型太阳。
没几秒就到了他们跟前，秦川看清了这群穿皮夹克的机车男是老刘酒吧里的常客。
六辆摩托把秦川跟三个小混混围成了一个圈，他注意到混混们明显害怕了，想跑又挪不动腿。
“卢克，需不需要把你们的头拧下来，那会很有趣，见过苍蝇么，那些烦人虫经常这么做。”
“你们惹错了人，臭小子，带着你的小兄弟赶紧滚开，远离这里！”
机车党领头的大叔留着一圈浓密的络腮红胡子，配上那双瞪圆的眼睛很有气魄。
三个混混吓的屁滚尿流，连连道歉然后跑的没影。
秦川笑着朝大胡子点点头，“感谢你先生，帮我解了围，那几个家伙居然跟我要五千美金。”
大胡子露出微笑，“他们经常吓唬游客，只是一群无事可做的小混混而已。我认识你年轻人，你是杀手贝恩的贵宾，我在吧台见过你。”
秦川对他印象不深，但还是非常感激。
机车党们没有停留，一阵呼啸声后便只剩下热乎乎的尾气。
这时钻石团队的家伙们冲了过来，以为刚才的那群机车党要找自己老板麻烦。
听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古斯塔沃很愤怒。
他以前在迈阿密呆过几年，对这里的灰色地带比较熟悉，也有一些帮派朋友。
“BOSS，他们应该没走远，我去找那几个小鬼聊聊。”
“带上我们，虽然这里是迈阿密，我可不怕任何打算对BOSS出言不逊的家伙。”
凯利兄弟跟伊万都是如此，这件事激起了他们身上的热血。
记住了，捕鱼手从来不是好惹的。
“算了伙计们，没这个必要，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
秦川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算得上一次非凡人生体验。
如何把那条大鱼卖上高价才是现在最应该关注的事情，否则因小失大。
迈阿密海港不断有渔船靠岸，捕获到百磅以上的金枪鱼大多会拿到戴德渔业市场拍卖。
也有不想麻烦的船主会直接卖给码头鱼商，虽然价格低些但是可以早早回家睡觉，鱼商们再送进市场进行拍卖赚差价。
钻石团队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路上，人们都好奇为什么最年轻的小伙看起来是个头目，那些大块头都对他很恭敬。
也有人在电视上见过秦川，一眼认出他就是前不久迈阿密钓鱼大赛的冠军，甚至有几个漂亮女孩要跟他合影。
这让凯利兄弟羡慕不已。
麦克说：“BOSS，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同时交往三个女友。”
安东尼摇摇头，“不止，现在的女人都很开放，她们不介意共享同一个有非凡魄力的男人。”
秦川喜欢听他们拍马屁，而且拍的很对胃口。
此时的戴德渔业市场灯火通明，主角是各条刚刚被捕获上岸的金枪鱼，秦川的735磅大宝贝自然成了明星。
迈阿密已经半年多时间没有钓上超过六百磅的蓝鳍金枪鱼，在与檀香山金枪鱼市场的较劲中逐渐落入下风，也导致更多的渔船喜欢去夏威夷卖货，因为能拿到更好的价格。
有渔船钓上735磅蓝鳍金枪鱼的消息散布出去后，吸引了不少大公司的注意。
那些佛罗里达餐厅的大老板纷纷致电咨询，甚至还有曰本公司的驻美代表飞过来参于拍卖。
当然那些见惯了风雨的专业人士都很谨慎，在大鱼没有切尾检验之前没有谁会主动扔出自己的报价，都在等待竞争对手的进一步动作。
进到戴德市场，秦川见到了老戴纳。后者在船上睡了两个钟头，之后便到这里跟工作人员对接。
相关记者们闻风而动，早就守候在门口等待拍摄，只是他们不被允许进入库房。
站在市场门口能见到各式样的人物，大多穿着质朴看不出身份，据老戴纳说他刚刚面见了一位全美前十的日料餐厅经理人，看上去就是个跟自己差不多的糟老头。
持续百年之久的金枪鱼拍卖每天都在上演，今晚似乎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105.戴德渔业市场
凌晨1点25分，秦川一行人被允许进入戴德渔业市场的大库房，那里温度大概在二十度上下，比基韦斯特的户外还要冷。
这个时间段游客也可以进入参观，甚至还有专业的讲解员全程陪同讲解。
从着装上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游客，他们通常穿的比较整齐，而常年混迹这里的商人渔民则略显随意。
另外钻石渔场团队们的“海岛风”也跟迈阿密当地的渔民有所不同，基韦斯特来的家伙们看上去更开朗，而当地人大多眉头紧皱，都在筹划怎么才能拿到更多回报。
换上胶鞋，秦川带着伙计们去即将不属于自己的大金枪那么边。
整个库房很干净，保洁员一直在拖地，地面亮的反光。
不断有鱼被送进来，大部分是百磅左右的金枪鱼。最近几年因为过度捕捞，大号金枪的确不怎么常见，巨型蓝鳍更是凤毛麟角。
“船长秦川，祝贺你们今天的收获。我见过六百磅的大眼金枪鱼，六百磅的剑鱼，这么大的蓝鳍还是第一次，祝你们好运。”
戴德渔业市场给他们特别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拍卖员，名叫托马斯。
他是个中年胖大叔，皮肤粗糙，胡子拉碴。
也是为了能拿到更多的酬劳，否则对普通尺寸的鱼而言，通常一名拍卖员会负责一大堆或者一列的鱼。
托马斯继续说：“市场对这种鱼的需求一直很大，而且连年攀升。曰本钓到的那条蓝鳍卖出了天价，但那是曰本，他们在金枪鱼的需求上很疯狂，相比之下美国就要理性很多。”
他的话无非想让秦川放平心态，别拿曰本的拍卖天价做比较。
库房里已经按照顺序排列了数百条鱼，其中大部分都来自金枪家族，像是进了汽车展厅。
秦川的那条大家伙很显眼，它被单独拿了出来放在一米高的台子上，欣赏他的人会认为是在博物馆里欣赏陈列品。
托马斯招呼来了另一名工作人员，后者将为大鱼鉴定品质，这是决定价值的最重要因素。
个头大并不等于质量好，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需要切下一小块当作样品，供竞拍者参考。
当然这也是件需要运气的事，你看不到整条鱼的内在，只能通过样品推测，很考验经验。
到了大鱼跟前，这家伙被冲洗的发亮，仅从外观看很像一条虎鲸正躺着睡觉。
“接下来我们要抽取样本，看看这条大家伙的品质怎么样。”托马斯道。
秦川跟大伙对视了一眼，这可是历史性一幕。
古斯塔沃双手叉腰，神情严肃，他有些紧张。大蓝鳍脑袋顶的窟窿是他用鱼叉捅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品质。
伊万双手抱胸，他粗壮的胳膊被堆到了身前，力量感十足。
老戴纳很平静，来来回回打量着大蓝鳍，他有着三十多年的捕鱼经验，之前单人单船捕获过虎鲸，那玩意不会比大蓝鳍小多少。
凯利兄弟面带笑意，他俩对什么都充满乐趣，尤其是麦克。
“请吧先生，好运。”
秦川点了点头。
托马斯旁边的工作人员先是在大蓝鳍尾部切了一刀，原本紧实的鱼肉迅速向两侧摊开，这表明很新鲜。
接着用另一把刀切下了一小块放在白纸上，同时把一根细钢管插入了鱼身，取出一小长条样本跟之前那块放在一起。
“先生，怎么样？”秦川开始紧张起来。
工作人员拿起从鱼尾切下的那一小块，“尾巴很漂亮，脂肪量很高，喜欢的人会对它爱不释手。”
老古：“也就是说它很棒对么。”
“我们还要继续看下去，副叶的油花分布也很漂亮，大肌肉群的脂肪含量很高。”
众人开始小声欢呼击掌。
最后是核心样本，也就是从鱼身取出的长条形状鱼肉。
秦川觉得这一溜样本像条活蚯蚓，红的发亮。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很漂亮，好像樱桃水果糖，没有任何灼伤，很棒的品质，这是我在戴德渔业市场工作五年里见过最好的金枪鱼之一。”
灼伤也叫焚身，是指金枪鱼上钩后因为拼命挣扎，导致肌肉迅速积累大量乳酸，而且金枪鱼身体中心温度会迅速上升，对肉质是个致命打击。
好在这条大蓝鳍虽然历时三个钟头才被拖上船，但老戴纳一直让它保持一定范围内的自由，因而最大程度保证了灼伤发生的概率。
犹如吃了颗定心丸，来自钻石渔场的伙计们再次相互拥抱，庆祝这段完美的开始。
下面就是耐心等待买家上门，然后用花言巧语让他们拿出大价钱买下这条大蓝鳍。
实际上在物以稀为贵的蓝鳍金枪鱼市场上，好酒根本不怕巷子深，那些消息灵通的大公司早就派人赶了过来，甚至还有来自曰本的公司委托代理人进行竞拍。
到了这个时候秦川紧张的情绪逐渐平静，他确信自己可以待价而沽，然后今晚拿走一大袋子钞票。
拍卖员托马斯同样兴奋，这意味着他也可以拿走一笔数量可观的酬劳费。
“BOSS，还记得那几条鲨鱼么，它们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
麦克提醒了秦川，在他开着琴号赶到之前的三个小时里，如果已经上钩的大蓝鳍被鲨鱼之类的咬上一口，那品质肯定要大打折扣。
“好了朋友们，再有一个小时买家就该进场了，一切谜底都将揭开。”
托马斯跟秦川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到时候会不遗余力为了自己的酬金展示口才。
据托马斯说，拍卖会开始之后会把这条大蓝鳍当作头牌，也给今天的戴德渔业市场开个好头。
又是一个小时，秦川看了眼手表，也就是说正式开始要到差不多凌晨三点。
不得不说这个行当的确很辛苦，每天需要颠倒黑白。
没有别的地方呆，大伙就在库房溜达，提前看起了等候竞拍的其它大鱼。
放在这里的都是超过一百磅的金枪鱼，数量最多的是大眼金枪，蓝鳍只有几条，看得出这个物种的确很濒危。
对于普通金枪鱼而言，每磅的价格大概在10美元到40美元之间，品质决定价格。
像秦川捕获的这条巨型蓝鳍就另当别论，售价很有空间想象力，完全取决于有没有人愿意给出远高市场的溢价。
它可以拿来当做展示公司实力的机会，比如那些一直默默积蓄力量的中型相关企业，他们可以借这次竞拍登上新闻，进而被更多消费者知道。
另外也可以是某个超级亿万富豪家宴上的一道美味佳肴，品尝世界上的稀有鱼类可以提高自己的品味和情调。
有钱人都乐于干这种事情。
总之秦川可以悠闲地随便逛逛，等待一个小时后自己的口袋里塞满钞票。
106.竞拍的艺术
没有座位、没有茶饮，就是冰冷的大库房和地上一堆堆的鱼。
在这里无论你来自哪家世界顶级企业，大家都是一样穿着水鞋在里面来回折腾，寻找自己心仪的鱼并且喊出心里价格。
通常情况下进入拍卖流程的鱼的起拍价会被设定在十美元一磅，如果没有人竞拍就会降到9.9美元或者9.8美元等等，直到有人举手。
凌晨三点，拍卖正式开始，大批量卖家涌入了库房，他们大多是身经百战的男人，其中会有不少大企业或者个人买家的代理人。
很快，秦川周围聚集了不少顾客。
当然他们不是来看他的，而是参观那条大蓝鳍金枪鱼。
“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块头的蓝鳍了。”
“看看它的肉质，绝对是顶级的，我敢打赌。”
一位大叔笑眯眯说着，但大部分人沉默不语，只是摆出一副扑克脸盯着它仔细看，甚至有些眉头紧锁。
这是他们的竞拍策略，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对鱼的喜爱程度，否则可能会被人恶意抬价。
一位中年男士道，“它的样本的确很好，但我们只能看到这条鱼尾部的那块肉。”
直到切开鱼身后才能看到里面的样子，因此大伙对于出高价很谨慎。
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些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竞拍员托马斯开始引导顾客，他说五分钟后接受报价，起拍价是整条一万美元。
秦川有些担忧自己费劲弄上来的大鱼真被谁用一万美元带走，虽然这种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现场的人开始给大蓝鳍的样本拍照片，发信息，打电话，跟自己的老板或者雇主交流实情，这种信息传递都是不露声色的。
现场气氛根本看不出热烈，除了那些游客和实力不够的小买家很兴奋之外，几个看上去有潜力竞拍的都很冷静。
每个人都有评判金枪鱼的标准，所谓“吾之蜜糖，汝之砒霜”，我心目中的第一不一定是你心目中的第一。
秦川一直在边缘观察，他把目光集中到了几个人身上，他们虽然很冷静但看上去最有潜力参与竞拍。
之前兴奋的那位大叔也在列表里面，他很亢奋，对这条鱼赞不绝口。
“我每天都会保持振奋，让自己相信我是为客户在购买最好的金枪鱼。”
“这条大鱼真的不错，竞拍开始之前让我们好好欣赏它。”
看来这位大叔背后的雇主并不差钱，所以敢大摇大摆地表露心声。
托马斯哈哈大笑，“我喜欢你布莱克，直爽的性格还有你鼓囊囊的腰包，这都是我们最喜欢的。”
布莱克，秦川记住了大叔的名字，很有兴趣了解他背后的雇主到底有多大能耐。
曰本？或者中东？
总之，不可能是德国人。
秦川的钻石团队成员们各有各的表情，他们站在最外围看着人群插科打诨，甚至开始竞猜最后的买家会是谁。
游客以及无关竞拍的人一直聊个不停，谁都可以肆无忌惮评论大鱼的任何部位。
有人说切开鱼身可能会令人失望，因为它的身体太大了，不可能完美。
也有人认为自己正在见证历史，今晚会产生戴德渔业市场的金枪鱼拍卖纪录，鱼肉样本无可挑剔。
五分钟时间很快过去，托马斯宣布竞拍正式开始，起拍价为一万美元。
“好了绅士们，每次加价的最低额度为一万美元。”
联想到曰本市场拍卖出的250万英镑天价，抛开汇率问题，意味着要加价两百多次才能够到，曰本人果然失去了理性。
短暂几秒钟沉默后，布莱克大叔率先开口：“好了朋友们，是时候说出每个人的真实想法了，这条大蓝鳍我可以给出4万美元。”
布莱克今晚的策略很明显，高举高打，志在必得。
他笑着说：“我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友善，我必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为我的客户买下品质优越的金枪鱼。”
“因为我不这么做，马上就会有人代替我的位置。”
布莱克大叔的笑容给了潜在竞拍者压力，看上去他背后的雇主不在意花多少钱，只考虑能否把鱼肉吃进嘴里。
很快另一名男士举手，他愿意给到6万美元。
说实话这个价格远低于大蓝鳍的真正价值，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加价。
又有几位举手，价格很快抬到了16万美元，这让秦川感到今夜前途无限。
钻石团队的家伙们开始展露笑容，事情正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事实上参与竞拍的人里面潜伏着大企业的代理人，他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很容易被忽略。
直到无人喊价，布莱克大叔再度出击。
“我说过这条金枪鱼拥有顶级品质，它的脂肪很棒。也许竞拍结束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但现在没有友谊。”
他直接把价格拉高到20万，看上去就像是秦川雇来的托。
现场再度陷入沉默，连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开始安分下来，都在等待最前面几位男士的下一步举动。
“这帮人磨磨叽叽，如果我有几千万会毫不犹豫拉高到一百万。”古斯塔沃小声嘀咕。
秦川说：“幸亏你没有几千万老古，否则一年之内就会破产。”
与此同时，其它场地的金枪鱼竞拍也已经开始，此起彼伏的说话声覆盖整座库房。
那边每条鱼的竞拍时间大概在十几秒，而这边已经持续了好几分钟，价格仍然在攀升。
秦川只听见一连串数字不断从人们口中喊出，偶尔还会夹杂着托马斯高亢的语言，以及布莱克大叔粗犷的笑声。
因为布莱克的存在，导致那些原本扑克脸的家伙们按耐不住了，他们都知道眼前这条大鱼意味着什么。
而且其中就有美国著名连锁餐厅的代理人，他连夜赶到迈阿密肯定不是来看满天繁星和闻鱼腥味的。
布莱克大叔的神秘身份也引起了人们的猜测，秦川更是好奇他服务的买主是谁，没准以后还能达成长期合作。
随着价格进一步攀升，只用一分钟时间就突破了50万美元大关！
每一次喊价都有竞拍者退出，最后稳定在包括布莱克大叔在内的四个人。
库房另一边不断有金枪鱼被人买走，包括秦川他们捕获的那条百磅金枪鱼也以2200美元的价格成交。
然而大蓝鳍的争夺战还在继续，每次一加价都能让秦川心头一震，早就没了睡意，他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次什么时候出海追逐大块头了。
古斯塔沃、伊万、凯利兄弟乃至老戴纳都是如此，大伙很明白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一份很可观的出海奖金，他们的BOSS不会吝啬的。
107.千万块先生
“朋友，100万是个很重要的关口，这意味着每磅价格达到了1360美元，这会登上今天早晨的新闻头条。”
一位叫维吉尔的男士微笑道，他整晚都保持绅士姿态，不像其他人那样上前对着样本捏来捏去。
很显然维吉尔不经常跟鱼打交道，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金钱交易，对象恰好是一条鱼。
布莱克大叔笑着看了周围一圈，平淡地说：“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帮我的客户寻找最好的金枪鱼，毫无疑问它就是我客户的目标。”
说实在的，秦川很感激这位大叔，他为价格攀升到百万美金贡献了决定性力量。
包括维吉尔在内的另外几位买家很恼怒，他们认为布莱克哄抬物价，扰乱了蓝鳍金枪的市场价格。
维吉尔考虑每磅1360美元的价格相比曰本虽然并不高，但这里毕竟是美国，同一种商品的价格会因为地理位置而有巨大差别，即使是极其珍贵的蓝鳍金枪鱼。
就在这时，一位亚洲面孔的中年男子从人群走出，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自己愿意出102万美元带走它。
众人哗然，突然出现的中年人此前一直不露声色，大伙都以为他是游客，结果一出场就震撼了所有人。
秦川后来才知道他是日籍餐厅老板，在洛杉矶拥有八家日料店，身价数千万。
只是这位老板并没有如愿，他遇上的对手很强劲。
当价格来到130万的整数大关时，秦川非常心满意足，因为这条大蓝鳍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市场价值。
这个价格无论用来做什么都不会盈利，也就是说继续参于的竞拍者要么是为了打响名声，要么是为了自己享用，想通过它盈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库房里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大蓝鳍周围，这将创造戴德渔业市场的竞拍记录，要知道之前最贵的一条鱼仅仅是三十万美元而已，跟现在整整差了一百万！
秦川很清楚这将是个钞票飞舞的夜晚，托马斯一锤定音的时候他想紧紧拥抱这条大鱼。
“140万美金，恭喜你布莱克先生。”托马斯声音高亢洪亮，他也将带走一笔不菲的佣金。
拍走大蓝鳍的布莱克显得很平静，他只是笑了笑，“要恭喜的是我的客户，他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金枪鱼，只付出了很小的一点金钱上的代价。”
另外参与竞拍的几位听到这句话更为恼怒，他们倒是很想知道布莱克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
维吉尔露出一丝微笑，对他而言这条大鱼远超过心理预期，即使是顶级肉质。
来自钻石渔场的伙计们高兴坏了，但又不能表现的很张扬，那样会让在场的近百双眼睛看不起。
秦川跟大伙相互抱了抱，能感受到每个人的兴奋情绪。
140万美金相当于900万人民币，他已经是个十足的千万富翁了。
只是还缺少那么点感觉，也许当一千万人民币现金摆在面前时才会有所感受，现在只是浑身上下有些燥热罢了。
布莱克主动过来跟秦川握手，代表他的客户向钻石渔场的伙计们传达敬意。
“应该说感谢的是我们，大伙都明白140万不能代表这条大鱼的价值，你的客户是个爽快的人，如果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再次合作。”秦川说的很真诚。
布莱克笑着点点头，“当然，前提是你们每次都会这么幸运，能从海里捕捞到巨型怪物。我的客户不在乎价格，只是想吃到顶级美味这么简单。”
完美的拍卖会，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库房的环境很难让人相信刚刚完成了一笔140万美金的交易，难以置信。
手续办理的很快，布莱克现场给秦川的账户转账，随后带走了这条巨型蓝鳍金枪鱼。
“跟它道个别，伙计们。”临走前秦川打趣道。
古斯塔沃笑的很贼，“我们很快会把你的兄弟也带到这里，希望它的身价比你还要高，上帝保佑。”
麦克吹了声口哨，“这是个疯狂的世界，有人会为了一条鱼出价140万，真的疯了！”
离开戴德渔业市场时已经接近五点，天空开始泛白，意味着全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从市场出来那刻秦川感觉自己像是电量耗尽，疲惫感席卷全身，尤其被海风一吹感觉倒头就能睡着。
大伙都是如此，之前观看竞拍时大脑因为不断上升的价格而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现在结束之后疲惫感加倍奉还。
秦川打了个哈欠，“我给你们放三天假，船就停在迈阿密，供货商那边我会去解决。”
“如果哪天你打算竞选美国总统，我绝对会投上一票，因为你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已经拥有了五票，BOSS，今晚准备你的述职演讲吧！”
大伙七嘴八舌聊的热闹，秦川也趁机宣布将拿出十万美元作为奖金，也就是每人两万，相当于半年的工资。
这让大伙的情绪高涨到极点，两万美元可以买辆不错的汽车了！
凯利兄弟加入团队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拿到奖金，这可是他俩在上一条船从未有过的事情。
另外那几条小号金枪鱼正好抵扣了其它费用，它们在关键时候发挥了作用。
作为船主的秦川理所当然拿走大头，130万美金让他的总资金迅速膨胀到两百万，这还只是银行卡里的现金，没有算上房产渔船之类的固定资产。
按照汇率计算，自己成了千万富翁。
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给老爸老妈打一笔。
他盘算过了，如果老妈手头上有两万，她顶多花两千。要是有二十万那就能花到两万，五十万的话估摸能给自己买身名牌衣服。
亲情爱情友情围绕着他，秦川认为自己过的很滋润。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父母身体健康，自己事业有成，爱的姑娘也正爱着自己。
对了，上午秦川还要开上老刘的兰博基尼去奥兰多给莱安娜一个惊喜。
现在必须赶紧睡上一觉，否则路上容易犯困。那可是兰博基尼，一脚油门能窜出好远。
本来打算给伙计们订高档酒店，结果他们纷纷表示更喜欢船舱里自己的小窝，听着海浪声睡的更香。
水手属于大海，老戴纳说自己曾经无法在船以外的地方入睡。
海风海浪已经成了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每时每刻。
秦川被这些家伙的情绪感染，觉得自己抛下他们去住酒店似乎说不过去，也就跟着大部队回了码头，去船长室打地铺对付几个钟头。
108.我们是富翁
“凌晨消息，来自阿联酋的神秘富豪以14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一条735磅重的蓝鳍金枪鱼，交易发生在迈阿密的戴德渔业市场。”
“捕获超级金枪鱼的是来自基韦斯特的商业捕鱼船，幸运降临，这为他们带来了一笔巨额财富。”
......
消息很快传遍互联网，人们普遍猜测拍下那条大鱼的幕后老板是阿联酋现任总统的弟弟谢赫·曼苏尔。
他是世界上最有钱和权势的男人之一，也是英超曼城俱乐部的拥有者，身价高达660亿美元，而他背后的阿勒·哈扬家族则拥有一万亿美元的天文财富。
花140万美元买下一条顶级金枪鱼，在曼苏尔眼里就像普通人买瓶可乐那么简单，根本不需要计算价格。
这也是委托人布莱克大叔的信心所在，实际上他们的心理预期是300万美元，没想到只花了不到一半的价格，曼苏尔认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同样，秦川也是这么想的。
世界顶级富豪的生活无法想象，那些家伙都是些十足的变态，整个地球似乎就是他们的大玩具。
说实在的秦川瞧不上那些从小成长在黄金堆里的中东富豪，但他们要是愿意出高价买自己的鱼，那秦川很乐意屁颠屁颠打飞的亲自送过去。
没有人跟钱有仇。
就在大蓝鳍成交后一个小时，关于这场拍卖的详细情况立刻传遍全球。
中东富豪简单粗暴的生活方式再度引发热议，他们总能不经意间用金钱制造话题。
“140万买一条金枪鱼？上帝，他们太疯狂了！”
“如果钱真的多到花不了，可以考虑打到我的账户。”
“我不认为我在超市买到的金枪鱼口感会差多少，而且这种鱼吃起来很怪，像是你男朋友的某种东西，难以想象。”
“谁能帮我联系中东的土豪朋友？我家的斗牛犬又白又胖，口感不会输给那条金枪鱼！”
“我的柴犬只需要十万，全球配送。”
“小道消息，捕获这条百万宝贝的是钻石渔场的那群家伙，他们前不久在迈阿密创造了奇迹，现在又搞定了一条价值百万的金枪鱼！”
“渔场拥有者只有22岁，你敢相信？”
话题很快扯到秦川身上，他现在可是网络红人，尽管他并不想这样，但现在网络实在是太迅捷了。
中东富豪们很快证实了这条消息，一位阿勒·哈扬家族成员在社交媒体上说他的舅舅准备在家宴上享用那条鱼。
听上去还不错，至少大蓝鳍最终是要被吃掉的，而不是当成一时爽快后的垃圾扔掉。
140万美元虽然没办法跟年初在曰本筑地市场的250万英镑天价相比，但足以在蓝鳍金枪鱼竞拍史上留下浓墨一笔。
秦川的推特粉丝已经上涨到五十万，为此他用中文发了句“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逼味十足。
有人开始期待钻石渔场下一次出海是什么时候，鼓励他们继续追捕巨型鱼，给这个世界增添惊喜。
一个小惊喜，谢赫·曼苏尔通过中间人布莱克向秦川再次表示感谢，并且约定以后有这种海获可以随时联系他。
中东富豪们不会计较价格，只要你的货物足够好。
秦川欣然接受，利用海王之力的优势去寻找珍稀鱼类，或许可以派遣利剑跟它的鲨鱼小兄弟们满世界搜寻，像是海洋猎犬。
古斯塔沃他们听说后斗志满满，已经尝到了甜头，几个家伙恨不得立刻开船出海。
睡了也就三个钟头，秦川被闹钟吵醒。
他发现自己的体能恢复似乎比别人快，不知道是不是胸口水滴图案的功劳，那玩意一直在散发某种神秘力量，让秦川觉得浑身舒坦。
再看看另外几个家伙，琴号船舱里传出古斯塔沃跟伊万的酣睡声，两人估计能睡到今天晚上。
良机号上同样没什么动静，估计那三位男神也是一样的情况。
秦川冲了个澡，洗漱之后准备出发，去美航中心球馆开走老刘的兰博基尼，想想还有些激动。
他发现自己洗澡的时候胸前水滴始终处于充盈状态，像是在充电，这种感觉很不错，没几分钟就神清气爽。
再看看古斯塔沃他们，秦川想感慨一句“颤抖吧凡人”，有些神经质。
做了个发型，他不想让莱安娜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
洗完澡吹干头发，重新戴上莱安娜送的耳钉，希望不要被某些群体误以为是同类而纠缠不休。
今天可是海钓大赛之后第一次见面，间隔整整两个月，也是秦川最忙碌的两个月。
期间经历了热带风暴“玛丽”，那段时间即使停工也基本没闲着，除了在家线上考船长执照之外就是游览海底，不是为了享乐，而是随时随刻关注渔场的动向，尤其是珊瑚。
迈阿密这边的海底已经出现大批量白色珊瑚礁，对此佛罗里达海洋部门很是发愁。
说回来，他不打算提前通知莱安娜自己的行程，老刘那边也叮嘱过保守秘密，完全按照一张地址跑去奥兰多跟小魔女见面，想想还挺刺激。
昨天晚上听说他的计划后，老古竖起了大拇指，感慨年轻真好。老古说当年自己十八岁就跟船出海赌命，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的自己很有勇气，冲劲十足。
大伙都支持他的想法，年轻时候不折腾一把，难道等七老八十了再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和爱情？
“去他马的十六岁，BOSS，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爱情，年龄永远不是问题。”
麦克看待事情从来都很激进，他讲起了自己更年轻时的往事。
看上去很俗套的故事，那个时候他爱上了一个女孩结果没有勇气面对，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结果最后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说起这件事时，麦克一改平日的兴奋表情，变得沉默冷静，看得出他仍然没能从中走出，也或许是麦克始终没去触碰感情的重要原因。
不管怎样，秦川一直在改变自己的性格，他厌恶过去那个畏手畏脚的自己。
曾经不止一遍地问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但那就是性格使然，现在有了机会改变一切，所以他选择奋不顾身。
就像麦克说的那样，千百条理由不过是狗屁借口，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理由，从此与整个世界为敌。
海鸟空中盘旋，跳下琴号迎着直吹来的风往前走。
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最漂亮的姑娘，接下来便是为她付出自我。
109.谁会拒绝一辆兰博基尼？
她不会喜欢钻石或者黄金，再或者珍珠，以及所有看上去花里胡哨的珠宝。
秦川需要带一份礼物，足够特别。
从小家庭环境优越，实际上莱安娜更喜欢精神上的东西，说的具体些是感觉。
秦川曾经肤浅认为那个晚上莱安娜叫自己上车，是因为自己帅气的外表，后来反应过来是自己身上那股独特的“傻气”吸引了她。
有时候太过精明反而会让人厌恶，太聪明的人往往生活并不如意。
所以在莱安娜面前秦川没有任何保留，她的那双眼睛能看透一切。
秦川一度怀疑小魔女推测出了自己拥有特殊能力这件事，只是一直没能证实，这将成为两人之间唯一的秘密。
美航中心球馆位于迈阿密第三大道，这是当地球迷心目中的圣地。
秦川走进了地下停车场寻找老刘的那辆兰博基尼，他从来没摸过这么贵的跑车，也不知道有没有买足保险。
谜底揭晓，是一辆兰博基尼盖拉多。
黄色喷漆让它躺在停车区里格外醒目，虽然周围也是遍布豪华跑车，但这辆已经停产的小牛从视觉上看还是很跳跃的。
老刘拥有六台跑车，搞不好这台小牛已经被他打入冷宫，想借机会要秦川帮忙开出去透透气，否则终年不见阳光容易发霉。
“刘易斯先生已经跟我打过招呼，您可以随时把它开走。”
工作人员彬彬有礼，让秦川觉得自己是在五星级酒店。
这台盖拉多当初国内售价小几百万，停产之前的美国售价20万美元起，属于兰博基尼的入门级跑车。
它看上去有些年岁，否则老刘也不会轻易借给自己。试想如果是辆最新款的Aventador，恐怕秦川就要自己想办法乘坐公交或者骑自行车前往奥兰多了。
不是剪刀门有些小失望，而且内部空间也不算太宽裕，但它毕竟是兰博基尼。
发动起车子踩了脚油门，盖拉多的声浪高亢尖锐，相比之下秦川更喜欢道奇挑战者的那股闷骚劲。
“先生，我想知道这辆兰博基尼经常停在这里？”
临开走前，秦川探出头去问道。
工作人员不假思索给出回应，“当然，上次刘易斯先生开走它还是四月份，那个时候热带风暴还没来。”
“谢谢。”
秦川笑着点点头，跟他猜测的一样。老刘这家伙就是想让自己给它的车开出去透透气，当然他没有时间去奥兰多给女儿助阵应该是真的忙。
好吧，无论如何自己得到了一辆兰博基尼的使用权，虽然最多不超过一周，但这已经很满足了。
伴随一阵阵轰鸣，黄色小牛开始在停车场宽阔的车道上行驶。
这里是VIP区，跟球员的专用停车位连在一起，要是早几个月没准能见到德怀恩·韦德。
驶上第三大道，秦川用六十时速感受这辆超级跑车，时间很紧张，需要尽快适应它的节奏。
低矮的车身配上黄色喷漆吸引了不少行人的关注，他们都在思考车里的年轻人什么来头，以及自己需要多久才能买到这样一辆炫酷的跑车。
拐上南部河流大街，秦川试着加快速度，实际上驾驶盖拉多跟自己的挑战者区别不大，没多久就可以轰油门把时速提高过百。
从美航中心球馆到莱安娜参加比赛的中佛罗里达大学总共376公里，正常行驶需要三个多小时。
这让秦川想起自己第一次开着道奇跑车去迈阿密猎艳的情景，不同之处在于那次是晚上，公路两侧是海浪，而现在换成了砂石路和灌木丛。
驶离市区，周围景色变得荒凉，甚至能在路上见到野狼。
动物们肆无忌惮穿越马路，秦川不得不减速以免发生意外。
古斯塔沃打来电话，看来那个家伙睡醒了。
他听说秦川正开着兰博基尼驰骋公路时，对自己的老板表达了由衷敬佩，不为别的，为了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就恢复了活力。
“老古，你们把船放在迈阿密码头就可以回家了。”
秦川补充说：“也可以开着良机号回去，顺道途中再捕些鱼，把琴号留给我。”
他还要从迈阿密返回基韦斯特，可以租车，但开船更酷。
奥兰多以前是美洲入侵者跟印第安人作战的重要基地，浸染过无数原住民的鲜血，如今成了童话乐园。
这座城市拥有与洛杉矶迪斯尼齐名的世界上最大的迪斯尼乐园，还有环球影城、冒险岛乐园等众多游乐场所。
秦川沿着海滨公路一路向北，路过棕榈滩。
那里是美国最有名的亿万富豪区，也是美国豪宅价格最高的地区之一，平均价格超过4900万美元。
24平方公里的面积几乎被顶级富豪们瓜分，在这里拥有别墅庄园的都是耳熟能详的世界名人，比如现任美国总统***、英国王室、肯尼迪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卡内基家族、梅隆家族、摩根家族、福布斯公司副总裁罗伯特·福布斯、俄罗斯寡头阿布等等。
哪怕在棕榈滩拥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也可以到外面吹嘘很久。
钓鱼大赛期间听老刘跟妻子克莉丝汀商量去棕榈滩投资的事情，两口子可真是钱多到没处花。
迈阿密到棕榈滩的滨海公路两侧景色都很美，过了棕榈滩后情况急转直下，很快由郁郁葱葱的热带景观过渡为低矮的灌木丛，再到荒漠。
由于人口稀少，大部分地方处于无人区状态，也就没有人管理。
到达奥兰多时已经到了中午，他并不打算直接去大学找莱安娜。
从老刘那里得到的消息，他的宝贝女儿每天下午三点之后才有时间自由活动，在这之前没有比赛的话都是参加排练。
据说这次佛州高中合唱比赛来头不小，评委都是行业内响当当的人物，能够拿到名次会在她们以后申请大学时增添一笔重要砝码。
秦川决定先在奥兰多市区转一圈，感受下这座城市与众不同的地方。
让他欣慰的是，奥兰多也有佛州独特的“鳄鱼文化”，虽然没有基韦斯特那么常见，但仔细找也能在靠近水源的路边发现鳄鱼。
吃了份简餐，随便找了家酒店打个盹，接下来就要去面见莱安娜了，他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记住一条真理：你永远无法猜到莱安娜下一句会说什么。
110.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是兰博基尼，好酷的跑车。”
中佛罗里达大学的音乐学院外，一群女孩正在聊天，其中一个突然看见了辆兰博基尼朝她们驶来。
耀眼的黄色喷漆格外显眼，在整个校园里都很引人注目。
女孩们朝后转身，莱安娜只觉得眼熟，等靠近些发现居然是自己家那台十年前买的“老爷车”，扔在美航中心球馆的停车场几乎不怎么用。
“老爸？他怎么有时间？”莱安娜喃喃自语。
她拿着一只铅笔，正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见到熟悉的车牌号码停了下来，有些茫然。
因为老爸老妈说过他们太忙不会过来看比赛，但正在开过来的这台车的的确确是自己家的。
下午三点半，大学里人来人往，差不多是一天最繁忙的时候。
要知道中佛罗里达大学是全美第二大的大学，拥有六万八千名在校生。
这所学校的少数裔占到一半，因此在路上能见到各种肤色。夏天的温热气候让女孩们纷纷开始展露身材，看的秦川心花怒放。
尤其因为自己开着跑车，不少姑娘朝他投来柔情目光，似乎很容易就能带走几个。
兰博基尼在女孩们面前停下，结果坐在里面的秦川找不到开启车门的按钮，摸索了好一会。
本来想送给莱安娜惊喜，结果成了自己的尴尬时刻。
略囧，当他专注于开车门时，发现莱安娜的脸出现在车窗上，吓了一大跳！
秦川憨笑，“在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之前，请先允许我祝你比赛顺利。”
莱安娜喜出望外，但仍保持镇定，实际上双手已经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
毕竟旁边还有自己的闺蜜团，她不想成为最先失态的那一个。
见证了刚才秦川在车里的手忙脚乱，几个女孩捂着嘴偷笑。她们开始起哄，在这之前就知道莱安娜正在跟一个亚洲男孩交往。
看过照片，但闺蜜团们普遍认为秦川真实的样子比照片更帅。
莱安娜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来找我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我们可是有约定的。”
秦川摘下太阳镜，面露无辜，“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想给你一个惊喜，就这么简单。”
他毫不犹豫犹豫上前抱住了小魔女，后者也给出了回应，男人在大部分时候需要主动，能够化解一切。
嗅着发香，他贪婪吮吸了几口空气，品味着她柔软的身体秦川有些飘飘然。
当然也要注意分寸，毕竟现场还有两盏不知道回避的电灯泡。
两个小姑娘站在旁边窃窃私语，傻乐。
惊喜之余，莱安娜介绍起自己的男朋友。
“他就是秦川，我之前告诉过你们的。”
“这是贝蒂和菲妮，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
秦川点点头，两个姑娘长的不错，一看就是富家女。其中一个淡黄色大波浪长发，另一个差不多的造型。
秦川干咳了几声，小姑娘们这才反应过来应该离开了。
“哈哈哈，差点破坏了你们的甜蜜时光！”贝蒂嬉笑着说。
莱安娜脸上抹过一丝红晕，莞尔一笑，“贝蒂，菲妮，晚上我去排练室找你们！”
她的声音很温柔，细声细气地，站在秦川旁边不时用手把让风吹乱的发丝别进耳后。
看着那两个女孩蹦蹦跳跳离开，秦川觉得她们总能不经意间展现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特质。
“上车吧莱安娜，你老爸太忙没有时间，所以把这辆老爷车借给了我。”
秦川加重了“老爷车”这个单词，随后准备开车门，结果被莱安娜轻轻拉住。
“等等，我们才刚见面，需要一点表示。”
“比如？”
莱安娜笑的很温柔，这是她很少展现的另一面。
也不顾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就这么吻上了秦川的嘴唇。
有些干涩，但很快变得湿润。
几秒钟后分开，莱安娜眼神依然柔情，随后变得有神。
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态，开始坏笑。
实际上周围人群里不少亲昵的情侣并肩走过，他俩之间的行为再正常不过。
“这又是从网络上学到的撩人方式？风趣幽默而且足够勇敢，我们女孩都喜欢的类型，对吧？”
时光似乎重新回到最初认识的那个夜晚，每每想起秦川都会后背冒汗，看来自己要被调侃一辈子。
上车后才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直在莱安娜脸上，还没注意她的穿着。
黑色百褶裙下是修长紧实的双腿，光滑的没有一丝痕迹，白色衬衣开了两粒扣子，隐隐约约能看见些什么。
她喷过香水，像是橙子跟葡萄柚还有多种水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青涩而又甜蜜。
两个月没见面，秦川显得有些放不太开，毕竟改变性格需要过程。虽然每晚都会幻想这个情景，但真到来时还是拘谨。
莱安娜看出了他的窘迫，在车子发动前凑过来揽住了秦川的脖子，再一次送上自己的嘴唇。
“大男孩，那个晚上你可不是这样，像一头发qing的野猪。”
“野猪？我怎么会跟那种丑陋的动物相提并论。”
“好吧好吧，虽然你不想承认，但那晚上的确是这样，拱来拱去。”
莱安娜边说边晃动着身体，还真模仿出了点野猪的神韵。
“另外也像只无头苍蝇，难道以前就没有人告诉你对待女孩子应该温柔一些？或者说你看的那些小电影里的女人都有受虐倾向？你弄疼我好几次，真想一脚把你踢下去。”
秦川头顶乌鸦飞过，呱呱乱叫。
“好吧莱安娜，我保证下一次会温柔些。”
莱安娜看着他，坏笑道，“下一次？怎么，你就不怕被送进监狱？”
秦川拍了拍车窗，“你也说那是以前，不是么。”
兰博基尼顺着人流驶向校外，两人开着车窗接受人群目光的洗礼，毫无保留。
莱安娜显得很自然，甚至还朝外面羡慕的女孩们努嘴，挑衅味道十足。
当你爱上一个人时，就要拿出跟整个世界对抗的勇气，否则别轻易把那个字说出口。
莱安娜晚上还要排练，他们俩有三个小时的温存时间。
找个安静的地方享受两人时光再好不过，当然是指精神上。
111.小魔女与恶臭烤肠
“这是什么？”
莱安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屁股坐到了什么东西。
秦川这才想起来，差点忘了礼物。
憨笑着说：“一盒被压扁的巧克力。”
莱安娜吐了吐舌头，“很特别的礼物，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被自己屁股坐扁的巧克力。”
说着她从百褶裙下面抽出了跟座椅差不多颜色的包装盒，拆开后拿出一颗奶油白色的放进嘴里。
“为什么不是钻戒或者黄金首饰。”莱安娜边吃边问。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东西。”
兰博基尼驶出大学，秦川准备带她去吃点东西。
莱安娜有些小意外，“你怎么知道？”
“2017年3月2号你发的推特，对着一条金项链表露不屑，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希望两年后的今天你仍然保持当初的想法。”
“哈哈，看来你很细心。那天一个比你还要帅气的男孩送了我一条项链，让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干得漂亮。”
“另外我的帅气超越了全人类，谢谢。”
“所以，我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莱安娜神秘兮兮地问。
秦川打了把方向盘，笑嘻嘻道，“纯洁无暇的**，欣赏彼此的身体。”
莱安娜撇撇嘴，“不想负责任的男孩都会这么说，我见过太多。”
“你？”
“确切点说是我的朋友们，菲妮，她之前就交往过一个，结果某天发现那个家伙还有两个女友，也在我们学校。”
“所以在我告诉她们你的存在之后，菲妮总是劝我擦亮眼睛，别被男生们真诚的外表欺骗。”
莱安娜用手指撑大了自己的眼睛，凑到秦川跟前做鬼脸。
秦川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一把，“看来菲妮很有经验，另外你的朋友们好像家境都不错。”
莱安娜把压的最扁的那颗巧克力塞进了秦川嘴里，居然还戴着点温热。
她分享起了自己闺蜜们的家庭情况，实际上要好的“姐妹帮”总共有六名成员，她们给自己的小团体起名“乖乖女”。
令人匪夷所思的名字，甚至带着自黑意味。
这次其中三人参加合唱比赛，另外三个留在棕榈中学继续作威作福。
无一例外，几位“甜心小姐”家境都非常不错，莱安娜只能算是中间水准。
菲妮老爸是迈阿密著名的地产商，跟***集团共同开发了迈阿密海滩附近的富人别墅区。
贝蒂的老爸老妈经营着一家特殊保险初创公司，目前已经获得了数亿美元的融资，前景很不错。
另外三个姑娘的家庭都是迈阿密的上流阶层，吃喝不愁，整天想着整活找点新鲜事。
莱安娜问起秦川的过往。
“我是说你没来美国之前，每天都在干什么，琢磨怎么泡妞？”
“哈哈哈，说实话我的确是这么想的。”秦川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渔场也没有船，穷光蛋一个，每天靠把我们的东西卖给你们这些外国人赚去取利润。”
“补充一点，帮老板赚的。”
莱安娜神秘兮兮，“那...你没交过女朋友？”
秦川摊了摊手，“没有。”
“这肯定也是实话，因为你在这方面逊爆了！”
莱安娜想知道原因，秦川告诉她，自己的长相在国内只能算普通，比自己帅气百倍的男生大有人在，所以他需要排队。
莱安娜咯咯直笑，她知道这是句玩笑话。
兰博基尼停在一家西班牙餐厅前，只是觉得这家店很有眼缘，墨绿色的外墙显的很庄重，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三三两两的顾客，一位白发老人正在柜台前打理账本，跟这座弥漫欢乐的城市有些格格不入。
奥兰多的治安状况不会比迈阿密好多少，拥有众多主题公园的城市犯罪率更高，因为这样的城市会有不少游客。
外国人往往是小偷抢劫犯的首选目标，异国他乡遇上糟心事，大部分游客会选择自认倒霉。
不过秦川感觉还好，兜里的钞票会提升人的安全感，起码是心理上的。
提起西班牙，秦川最先想到斗牛，其次是热情奔放的西班牙女郎，比如主演过《加勒比海盗4》的佩内洛普·克鲁兹。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一对巴斯克老夫妻，提起西班牙的巴斯克人，这是个很漫长的话题，总之这个西南欧民族一直谋求独立，跟西班牙政府很不对付。
满头白发的老板介绍起特色美食，重点提及他们家的秘制烤肠，也是巴斯克人的民族风味食物。
秦川跟莱安娜欣然接受，他们俩在吃上“臭味相投”，都喜欢品味点特别的东西。
结果端上来之后傻了眼，秦川发现只是很普通的带辣椒熏香肠，看上去没有什么太与众不同的地方，凑近闻还有股腐臭味，价格却不便宜。
“女士优先。”
秦川推到了莱安娜面前，小魔女同样闻到了那股奇怪味道，开始打退堂鼓。
她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之后露出吃到世界顶级美食的表情，很是享受。
“好吃极了，我吃过德国、爱尔兰、比利时、阿根廷等等十几个国家的烤肠，从来没遇上这么好吃的。”
“你一定要尝尝，否则后悔一生。”
“来吧。”
说着莱安娜切下一大块，用叉子递到了他嘴边。
近距离接触，又是亲手投喂。
秦川从莱安娜坏笑的表情上就感觉不太对劲，但还是张口吃了下去，毕竟这可是小魔女夹的。
结果只嚼了一口，秦川就被这股奇怪的味道顶到要吐！
胃里翻江倒海，昨晚吃下的三明治都要往上涌！
莱安娜见他中招，笑的要命。
老板听到这边的动静，不解地询问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秦川连忙摆手，“抱歉先生，我最近肠胃感冒，所以吃东西的时候会有反应。”
他又问了句，“先生，食物没有问题，都是新鲜的对吧？”
老板自信地点点头，“当然，用的都是最新鲜的材料，我拿性命保证。”
莱安娜捂着嘴偷笑，说他逊色爆了，两个月前在迈阿密吃川菜就是如此。
好吧好吧，秦川认为自己的确需要在这方面下下功夫，比如麻痹下味蕾让上面的细胞用不着过于敏感。
臭豆腐是香臭，眼前的烤肠完全属于恶臭。
他看了眼另外两桌食客，有一对情侣正吃的津津有味，并没有对烤肠的气味产生质疑。
老板也不像要故意坑他，只好硬着头皮咽下去，算是为品尝世界美食牺牲自我了。
咀嚼几次后味道还不错，只是最外层的肠衣有怪味，里面还是很香的，肉质很嫩。
莱安娜说她听说过这种“恶臭烤肠”，做法是将猪肉切成条状，卷起来塞进猪的结肠内，所以吃起来会有股腐臭味。
秦川坐到她旁边，小声问：“雪特，那么巴斯克人为什么要把原本香喷喷的烤肠塞进猪的肛门里！就为了显的很独特？”
“如果那头猪恰好前几天便秘，那么我们吃到的就不单单是香肠这么简单了。”
莱安娜莞尔一笑，“你真恶心，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你说的这样，但你最好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来自小魔女的恐吓，秦川要做的当然是继续品味巴斯克人的杰作。
当你按照流程做烤肠时它只能摆进很普通的货柜里；当你把它塞进猪的肛门一段时间再拿出来，它就变成了特色美食。
112.巴斯克餐厅
“你们可能吃不惯这种烤肠，葡萄酒可以淡化它的味道。”
老板端上两杯葡萄酒，免费赠送。
看来不止秦川一个人在这家餐厅出过糗，但这依然没有改变老板要向客人推荐“恶臭烤肠”的决心。
秦川知道莱安娜不喜欢喝酒，就问需不需要换成果汁，结果被她叫停并且主动拿走了那杯葡萄酒。
“你跑到了奥兰多很出乎我的意料，所以这一杯为你的傻瓜行为。据我所知昨天你一夜没睡，为了在迈阿密卖掉大号金枪鱼。”
莱安娜单手托着腮，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很难为情。
实际上她一直都在关注钻石渔场的消息，今天一早就知道了戴德渔业市场发生的一切。
一个平日里高冷的女孩突然热情起来，会让人觉得无比愉悦，尤其是莱安娜这种“烈女”。
秦川并不担心酒驾，一来佛罗里达州对驾驶员的酒精含量要求比较宽松，二来只要车子没有开的东倒西歪，警察基本不会拦截检查。
前不久发生在基韦斯特的一件趣事，有个喝醉了的家伙报警要求警察马上逮捕他，因为自己喝的晕头转向，已经开着车子在原地转了好几分钟。
巴斯克炖金枪鱼，这也是餐厅很受欢迎的一道菜，据说里面还加了葡萄酒。
秦川之所以点它是为了品尝金枪鱼的味道，莫名亲切，但平时没怎么吃过。
送上来之后已经完全看不到金枪鱼的样子，鱼肉被切的像豆腐块，跟土豆辣椒西红柿混合在一起煮的很彻底，鱼肉入口即化。
老板很自豪地介绍起这道菜，说金枪鱼来自比斯开湾，位于北大西洋东北部，是世界上最好的金枪鱼。
秦川幽幽地问老板，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基韦斯特的钻石渔场，那里也出产优质金枪鱼。
白发苍苍的老板摇摇头，说他去过基韦斯特，也知道温斯特码头但并不知道这家渔场的名字。
“钻石渔场的老板好像叫秦川，很年轻很帅气，是个中国人。他在前不久的迈阿密海钓大赛拿到了冠军，钓上了条千磅重的马林鱼，震撼了世界，整个迈阿密都知道他。”
已经提示到这份上，老板仍然无动于衷。
秦川说的漫不经心，想帮老板搜寻记忆，当时整个佛罗里达州都在报道，没有理由没听说。
老板依旧摇头，说自己平常很少看电视，也不怎么使用网络。
旁边的莱安娜抿嘴直笑，事后说他高估了自己的名气，海钓圈之外也就是个普通人。
不过这道炖金枪鱼的味道还不错，鱼肉不算突出，佐料味道很棒。
加入了葡萄酒的缘故，鱼肉尝起来带着淡淡的果香。
话说回来，巴斯克的特色美食比较重口味，他们喜欢把酱汁做成餐盘上的颜料给食物上色，看着很有食欲。
甜点叫巴斯克蛋糕，反正这里绝大多数餐品都要冠上“巴斯克”前缀，以彰显他们的民族文化。
莱安娜吃的津津有味，她喜欢吃甜点，得益于克莉丝汀女士的心灵手巧。
巴斯克蛋糕非常甜，让秦川觉得奥兰多买糖不用花钱，跟直接抓了把糖放进嘴里差别不大。
但那种松软感令人回味，比以往吃到的任何糕点都要有口感。
这家餐厅还有不少鳕鱼制品，比如各种酱抹汁的鳕鱼肉，鳕鱼煎蛋饼，鳕鱼拌饭等等。
另外巴斯克地区有一种特别昂贵的食材，鳗鱼苗。
那玩意只能在11月中旬至1月底捕捞，必须要有捕捞执照，每个渔夫一天最多只能捕捞2公斤。
价格在一公斤450-650欧元之间，圣诞期间甚至可以高达1000欧元，有“软黄金”的美名。
不过比起顶级蓝鳍金枪鱼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要是巴斯克人捕获到了蓝鳍金枪，没准也会把它塞进猪的肛门做成香肠。
饱餐一顿，莱安娜从来不挑剔食物，就是馒头就咸菜估计也能撑到打嗝。
跟迈阿密、基韦斯特不同，奥兰多位于亚热带，气温要比南海岸低，虽说年平均气温也在22度往上，但对适应了热带气候的秦川来说还是觉得阴冷。
就像之前老爸老妈到渔场说这里的海水都是热的，虽然没那么夸张，比起老家的大海的确算得上“热”。
“你嘴角有块奶油，莱安娜。”
秦川准备起身，结果发现她没动。
空气似乎凝结了，只有老板还在餐厅里走动。
秦川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给她擦掉那点奶油，而不是仅仅动动嘴。
莱安娜凶巴巴的，说他还算有点眼力劲。
瀑布汗，看来以后有秦川享受的。
晚上七点钟还有排练，这是明天比赛前的最后一次。
去大学路上得知她们几个女孩的小团体叫做“乖乖女”，秦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乖乖女？为什么不叫不良少女社团？”
莱安娜哼了一声，“难道我们非要整天坐在教室里念书，下课后准点回家听父母的话才能算得上好女孩？”
“当然不是，也不完全是。”
莱安娜继续说：“老爸老妈们已经老去，他们的那套陈旧观念只适合以前，现在是网络时代，我们有自己一套看待事物的办法。”
无法反驳，秦川乖乖闭上了嘴。
迈阿密棕榈中学在往年合唱比赛中成绩一直很亮眼，虽然没拿过冠军但一直是前八名的存在。
莱安娜作为乐团主唱，带着她的两位“乖乖女”成员出征奥兰多，其中贝蒂和菲妮嗓音都不错，在这方面算得上优秀人物。
明天的比赛就在中佛大学的音乐学院进行，评委都是专业老师，含金量十足。
从来没听过莱安娜唱歌，秦川倒是挺期待，他决定跟着进排练室，听说合唱团的指导老师脾气很暴躁，应该不至于把自己赶走，没准还能给出点建议，虽然他在这方面很业余。
莱安娜让秦川收好表情，免得等会连她都被赶出来。
看了眼手表，她直翻白眼说过迟到了两分钟，已经6点02分。
“两分钟而已，不至于吧？”秦川皱着眉毛问。
莱安娜直摇头，“你不知道莫妮卡老师的厉害，她会活生生吃掉你。”
她？
看来是个严厉的老巫婆，能镇住小魔女的人可不多。
很快排练室里传来“尖叫”，有人开始询问为什么主唱莱安娜没有出现。
113.合唱团女孩们
“莫妮卡老师，很抱歉我今天迟到了。”
出现在排练室门口，莱安娜乖巧的像只小猫。
秦川不由紧张起来，他感觉自己会被那个叫莫妮卡的女人骂惨。
透过车窗玻璃的一角看到了里面的女人，肤色算不上太黑，身材圆润发福，打眼一看就是美国很寻常的四五十岁大妈。
最重要的是留着爆炸头，白框眼镜显得很有威慑力，一副“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看到站在门口的莱安娜，莫妮卡老师转了过来双手叉腰，整套动作像个陀螺。
“莱安娜，你从来都很准时，如果不想继续在合唱团呆着，随时可以回迈阿密。”
“别告诉我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你总能找到理由。”
莫妮卡老师气场很强，当然这样的严厉肯定是为了明天的合唱比赛，这关系到棕榈中学的荣誉。
秦川站了出来，他要揽下一切为自己的小女友开脱。
“抱歉莫妮卡女士，是我耽误了莱安娜几分钟，跟她没有关系。”
秦川的出现引起一阵小骚动，里面站着大概六七个女孩子，个顶个的漂亮，都在为他的“骑士行为”小声欢呼。
尤其是贝蒂和菲妮，两人知道他就是莱安娜的男友，便充当传话筒告诉周围同学。
“他就是秦川？”
“我知道海钓大赛，在电视上很酷！”
“亚洲男孩也很不错，他还有朋友可以介绍给我么。”
......
女孩们叽叽喳喳像群小麻雀，也许唱歌唱的无聊，突然出现的男生点燃了她们躁动不安的内心。
莫妮卡老师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继续下去，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她往门口走了几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冰冷的声响，如同她的表情。
就是这几步让排练室再度安静下来，小姑娘们顿时鸦雀无声。
秦川眼睁睁看着那个肥胖的身体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表情像是在打量外星人。
这种时候千万要挺住，否则容易沦为笑柄。
“我喜欢你的勇气，想听听自己女朋友悦耳的歌声？”
“在里面给我安安静静地不要惹麻烦。”
莫妮卡双手抱胸站着，显然把眼前的大男孩仅仅当成了一名热恋中的普通高中生。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从迈阿密追到奥兰多的，但欣赏他的勇气，莫妮卡也不是不近人情。
秦川稍稍鞠躬就屁颠屁颠闪进了排练室，朝着最后一排快步走。
他担心这位严厉的女老师从后面给自己一棒槌，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安然无恙。
身后的莱安娜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居然涉险过关。
排练开始，曲目是《girlonfire》，中文可以翻译成《烈火女孩》。
莱安娜负责主唱，另外六位是副歌及和声。
原唱歌手艾莉西亚·凯斯呼吁女孩们要抛掉生活中所有的负面因素，掌控好生活，歌词很励志。
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
她热力四射，
比梦幻的女孩还要xing感，
比浩瀚的公路还要长，
她生活的世界被火焰灼烧
.....
这首歌特别适合女生合唱，就像在唱她们自己的生活，尽管看上去歌词有些浮夸。
莱安娜的歌声很有穿透力，唱到“她在熊熊大火中行走”时，秦川觉得要把自己烧死在排练室。
不知是不是男友在现场的缘故，莱安娜脸上始终带着红晕。
莫妮卡老师很快发现了这一点，马上叫停了音乐。
“莱安娜，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要不要我把你的小男友请走。”
听到这句话，秦川也有些挂不住。
莱安娜脸红着摇摇头，说自己马上调整。
她幽怨地瞪了秦川一眼，干咳几声准备重新投入进去。
音乐学院的空闲教室很多，今晚大部分都被参加明天合唱比赛的团体用来排练。
隔音效果不错，坐在里面基本听不到其它教室的声音，可以说中佛罗里达大学聚集了整个佛州最会唱歌的高中生。
莫妮卡老师虽然严厉，但她应该很负责任，否则也不会整天大呼小叫。
钢琴声继续响起。
这个女孩势不可挡，
这个女孩所向披靡，
她在熊熊烈火中行走，
她闪耀的光芒能烧伤你的双眼
......
秦川有些坐不住，感觉像是一场女孩们对自己的批斗会，痛诉男人把这个世界变的糟糕。
尤其对上莱安娜的双眼，感觉随时能冲过来吃掉自己。
于是他做了个鬼脸，把前排几个姑娘逗的咯咯直笑！
排练被迫中断，莫妮卡老师转身一通训斥。
再一次开始，秦川继续搞怪，这次把自己的腮帮子堆成了章鱼。
莱安娜怕忍不住把头扭向了一旁。
贝蒂和菲妮笑成两朵花，前仰后合。
这一次莫妮卡忍不了，但她不知道是排练室唯一的观众主导了一切。
“菲妮、贝蒂，你们两个有什么开心事要分享？”
菲妮马上正经起来，“对不起老师，我只是想起了一部动画片。”
莫妮卡觉得匪夷所思，她绝对想不到刚才秦川把自己变成了《海绵宝宝》里的章鱼哥。
接下来之前的情景再现，这次莫妮卡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转过身严肃地盯着秦川。
被看的发毛，秦川起身摸了摸脑门，“抱歉女士，我现在就离开，祝你们比赛顺利。”
莫妮卡对他的自觉感到满意，用不着挥舞手中的琴谱。
关上排练室的门，里面伴奏声再度响起，女孩们又开始了自己的“烈火征程”。
秦川隔着窗户参观了另外几间教室，那里是其他学校的合唱团正在练习。
女生数量远多于男生，这也很容易理解，女声听上去更甜美动听，富有青春气息，容易打动那些冥顽不化的更年期评委。
很少有男生担任领唱，明天几乎成了“超级女团”的决赛现场。
秦川在里面转悠了几圈，等待莱安娜下课的时光有些漫长。
他本来可以幻想今天晚上的，可惜按照规定莱安娜要住集体宿舍。带领一群中学生外出参加比赛，学校方面在人员管理上很严格，毕竟谁都不想出点意外。
都是未成年少女，也就别提什么男朋友了。在校长眼里那不是男朋友，而是引诱花季女孩们的罪犯。
莫妮卡老师似乎在这方面比较开放，允许秦川进入排练室就是很好的证明。
不管怎样，明天的合唱比赛注定精彩，像是参加青春版的演唱会。
114.“寂静之声”
“嗨莱安娜，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无论发生什么。”
秦川笑着说。
淡黄色针织衫外加牛仔短裤，很简单的搭配。
莱安娜莞尔一笑，上前跟他碰了碰拳头，随后进入礼堂后台准备比赛。
当你忙碌了一周或者几个月，已经被你的日常工作冲昏了头脑，现在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享受片刻，去做就对了。
中佛大学的音乐学院礼堂能容纳上千人，几乎全部坐满。
位置随便坐，秦川早早进去挑了个中间位置，视野还不错。
很快周围坐满了人，绝大多数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也有跟他一样的校外游民。
礼堂可够大的，像是电影院的放映厅，区别是把大屏幕换成了舞台。
这里汇集了整个佛州高中界最会唱歌的少男少女，没准以后能出几个歌星。
秦川只关注第七个出场的棕榈高级中学，前面六组基本走马观花。
也有唱功很强的合唱团体，印象最深刻的是威廉特纳中学，那是整个佛罗里达州最好的私立高中之一，他们分声部唱的《nevergiveup》让全场所有人掌声不断。
威廉特纳中学的合唱团足足有三十人，无论男女都是黑裤子白上衣，显得很正式，更像是一支交响乐团。
领唱女孩一头金色长发很扎眼，而且发育程度明显快过别人，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
她们的演唱方式听上去会很有比赛感，但总让秦川感觉缺少了点东西，又说不清缺在哪里。
很快他从“乖乖女”那里得到了答案。
终于等到棕榈中学，全场灯光熄灭只保留主舞台的白色射灯。
全场鸦雀无声，莱安娜率先出现在灯光里。
她穿着一袭无袖白色长裙，唯美动人，纯洁的像是白天鹅！
栗色短发很蓬松，带着点波浪卷的味道，显得端庄大方。
既有少女的清新又带着情窦初开的妩媚，化过淡妆，跟平时那副拽拽的表情截然不同。
小魔女就是如此，有一百种方式变换自己。
莱安娜站在前面最显眼的位置，其她六个姑娘分散到她身后呈现半圆弧形，颇有众星拱月的意味。
秦川看清了贝蒂，她的淡黄色大波浪卷发也很吸睛，满满少女感。
菲妮扎了双马尾，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看上去是个单纯少女，可能这就是她在合唱团所扮演的角色。
高中女孩那种天然的青春气息油然而生，这就是校园的魅力，让人看了很舒服。
女孩们区别于莱安娜，穿的是淡粉色小长裙。
之前主持人介绍过，棕榈中学女子合唱团的曲目是《寂静之声》。
1964年保罗·西蒙跟阿特·加芬克尔创造了这首流传度颇广的歌曲，曾经作为1967年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
旋律飘缓低迷，歌词充满了一种幻觉般的意境，让人浮想联翩。
灯光再次全部关闭，全场陷入短暂黑暗。
一束白色射灯从侧面亮起，照在一架钢琴上，莫妮卡老师正在那里弹响前奏。
大概十五秒钟的钢琴独奏把大部分观众引入了一片神秘森林，那里有漂亮的鸟，高耸的大树，涓涓细流，还有一栋冒着青烟的红瓦小屋。
秦川则看到另一副画面，一个懵懂的小女孩独自走在铺着青石板的小巷里，一眼望不见头。
周围的喧闹跟她都没有关系，只是安静地一个人往前走。
我的老朋友，
又到了寂静时分，
我想和你聊聊，
因为幻觉慢慢涌现，
趁我熟睡时悄悄播下了种子，
那种幻觉，
一直在我脑海里，
它一直缠绕着我，
但它是如此寂静深沉
.....
莱安的声音跟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不同，16岁的姑娘大多清脆单纯，犹如天籁。
她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杂质，像是平坦的火车轨道上每隔一段出现的砂石，正是这点杂质包含了情感，让人愿意安静下来听她的歌。
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讲述一个美丽的故事。
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
我把衣领竖起抵挡冰冷，
当闪烁的霓虹灯刺入我眼帘，
撕裂黑夜，
触碰到寂静之声
......
莱安娜独唱了一整段，接下来属于合唱时间。
六个女孩们分出两个声部，这首“老古董”通过十六岁的嗓音唱出了新的感觉，孤独之上带着希望。
相信即使是麦克·凯利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听到这首歌都会立刻安静下来。
跟众多欢快的青春歌曲不同，这首曲子用独特的孤寂感表现生命力。
莱安娜之前的独唱搭配后面六人合唱，把这首歌用另一种方式展现出来。
莫妮卡老师的钢琴配乐似有似无，总能出现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一曲唱罢，全场掌声雷动，比前面出场六所学校得到的掌声都要热烈。
秦川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之中，让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如果自己的生命是一整天，那前22年坍缩成一个小时，接下来时钟才刚刚拨到凌晨两点。
身穿白色长裙的莱安娜和她的搭档们向观众鞠躬致意，这时的掌声能震碎人的耳膜。
“那个女孩太棒了，有没有知道她的电话？”
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混球引起了秦川的敌意，这是男人的本能。
混球的朋友鼓励混球可以去后台试试，秦川坐不住了，直接告诉两个家伙，自己就是她的男友。
混球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刚念叨了一个漂亮女孩，然后她的男友就坐在身边。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
混球退缩了，他不想惹麻烦，因为秦川平静的表情让他觉得是个狠角色。
一个小插曲，秦川对自己的威慑力感到满意。
女孩们退回幕后，耐心等待第二次登台。
按照规则每个合唱团先后演唱两次，根据评委打分决出分数最高的八个团体，明天上午进行最后的决赛。
秦川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次看到莱安娜，以至于根本没听下面登场的十几个合唱团，尽管有些听上去还不错。
人数最多的合唱团足足五十人，来自圣爱德华中学，站在台上黑压压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来打群架。
湖高地预科学校的合唱团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分担三个声部，很有勇气的三名高中生。
等主持人再次叫到棕榈高级中学的名字时，秦川来了精神，他开始想象莱安娜的装束，但总会出乎意料。
115.“我们中的一个”
这次是一首带着轻快的布鲁斯音乐，《oneofus》，我们中的一个。
这首歌把上帝形容成一个凡人，如果他是我们中的一个，有张凡人面孔，也乘坐公交车回家，那会怎么样。
《oneofus》曾经引起过宗教纷争，因为把上帝凡人化，在信徒看来严重蔑视了上帝的神圣。
然而歌手琼·奥斯本却是个虔诚的天主教信徒。
秦川对歌词并不感兴趣，重点是旋律，那股布鲁斯清澈慵懒让人觉得舒服。
莱安娜依然位于中间位置，这次坐到了椅子上，两条腿自然垂下，她就是这个舞台的女王。
这次换上了休闲套装，也就是之前两人在礼堂后台见面的那套装扮，淡黄色针织衫外加牛仔短裤，脚踩一双棕色马丁靴。
如果上帝有名字，
那会是什么，
你会直呼其名么，
如果他就在你面前，
在他所有的荣耀里你会问什么
......
这首歌很舒缓，慢节奏透露着淡淡的伤感。
秦川开始想象，如果西方的上帝、东方的老天爷真的成为身边中的某一个，每天也跟我们一样看着日出日落，偶尔为挤不上公交而捶胸顿足，场面肯定很有趣。
莱安娜的声音跟之前那首又有些变化，那一点点杂质还在，这次增加了轻柔，以让自己的嗓音符合整首歌的蓝调曲风。
秦川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那双马丁靴上，随着音乐节奏上下点动，然后思绪就飞上了天。
这是棕榈中学女子合唱团的第二首歌，如果总分数进不了前八名，意味着她们今晚就可以飞回迈阿密跟家人团聚了。
只是没有人想那么早回去，为了比赛每天排练，付出努力总要得到些回报的。
以前秦川并不知道莱安娜在唱歌方面还有天赋，更不知道她居然是合唱团的“大姐大”，每次见面都能有新的认识。
也许某天小魔女突然告诉自己她来自火星，跟秦川交往是为了探索人类男性的身体构造，如果有，他一定不会惊讶。
比赛持续了整个上午，最后一所学校登场时下面发出一阵骚动，因为呆会终于能吃中午饭了。
不过这所学校的合唱团很给力，八对造型夸张的男女搞的很另类。
唱的是辣妹组合的《wannabe》，八名女生轮流主唱，后面的男生们搞定和声。
先前的比赛以甜美风为主，到了最后突然转换气氛，让不少昏昏欲睡的看客们来了精神。
主唱女孩是个爆炸头胖妞，扭着身体喜感十足，跟辣妹组合的梅兰妮·布朗还挺像。
随着辣妹们蹦回后台，第一轮比赛全部结束，最终晋级明天决赛的八所学校也随之诞生，只是还没有被公布。
合唱团成员们坐进了观众席最前排，莱安娜走到哪里都很闪耀，她已经成了这间礼堂里的明星人物。
想想自己的女友如此瞩目，秦川心里美滋滋。他选了张莱安娜最飒的照片给老妈发了过去，免得她整天念叨。
主持人在台上扯了几分钟后终于舍得公布第一轮比赛的最终结果。
32所学校只有8所进入决赛，赛制还是很残酷的。
从第八名开始宣布，念到凯尔德私立高中后第二排右侧爆发出一阵欢呼。
第七名坦帕预备学校，他们演唱的《letitgo》令人印象深刻。
第六名玛丽湖预备学校，凭借一首《heyjude》拿到高分。
接下来是第五名第四名.....
没有念到名字的学校即紧张又兴奋，自认为发挥不错的合唱团成员期待满满，那些唱的一般的少男少女们已经开始思考今晚回家吃什么了。
秦川也有些紧张，在他看来棕榈中学表现的堪称完美，只是不知道评委老师会不会跟他一样的思考方式。
也许在普通人听起来悦耳动听的音乐，在专业人士听来就是噪音。
女主持人个头很高，穿着紫色晚礼服，窈窕身材暴露无遗。
“我开始紧张了，下面提到的学校将获得今天的第三名。”
“来自迈阿密的棕榈高级中学。”
话音刚落，秦川只看见一对马尾辫从前排一飞冲天，随后在重力作用下迅速下落。
是菲妮，她疯了。
接着是发卡、书本、圆珠笔、手环甚至还有一只凉鞋。
......
总之能扔起来的东西都被棕榈中学的姑娘们扔到了空中，以此庆祝成功晋级。
莱安娜也跟同伴们站起来又蹦又跳，看的周围那些学生很不解，但这就是棕榈中学“乖乖女”们的风格。
用不着现在就回迈阿密了，秦川也跟着高兴。
他可以继续在奥兰多呆起码一天，于是给古斯塔沃们群发了短信，要大伙努力加油，多为自己挣钱。
前两名分别是威廉特纳学校和那不勒斯私立高中，前者凭借专业性成功晋级，后者则以热情洋溢的表现征服了评委。
威廉特纳学校也在迈阿密，它还有个身份，是整个佛罗里达最好的私立高中。
三年前老刘曾经想把宝贝女儿送进去，他完全有这个实力，但莱安娜不喜欢那里严谨务实的校园风格，后来选择了自由度更高的棕榈中学。
从往届比赛结果看，最终冠军很大概率会从预赛的前三名中诞生。迈阿密的学校拿到预赛第一和第三名，也展示了这座城市在佛州的教育实力。
秦川从威廉特纳学校的合唱团中见到了两个国人面孔，估计是富裕的移民家庭，想要到这边享受更好的教育。
晚上莱安娜继续排练，两人只在门口见了一面，有些不舍也没办法。
像一对亡命鸳鸯，好不容易跑到奥兰多结果分多聚少，连拥抱都成了奢侈，只能等到明天比赛完全结束。
秦川也没闲着，通过手机遥控指挥渔场的日常工作。古斯塔沃接手了琴号，跟伊万一起每天捕捞近海的红鲷鱼。
老古开船没问题但是没有船长执照，通常情况下海岸警卫队不会跑进私人渔场进行检查，安全系数很高。
老戴纳带着凯利兄弟继续到尤卡坦海峡北端寻觅金枪鱼，如果能再搞到一条大蓝鳍那再好不过，只是概率跟中大乐透差不多。
晚上住酒店，秦川好好奢侈了一把，体验了回奥兰多的五星级酒店，每晚720美元的套间设施很豪华，一个人住有些空旷。
夜景很不错，落地窗能俯瞰半座奥兰多市。
秦川泡在浴缸里跟莱安娜聊天，分享今天偷偷给她拍的演出照片。
两人约定后天去趟迪士尼乐园，小魔女即使再成熟她也只有16岁，仍然喜欢卡通玩偶，没准能在那里留下点愉快的回忆。
116.Let it Be
决赛那天，奥兰多的天空飘起了小雨。
幸运的是气温仍然保持在二十度以上，女孩们可以打着伞继续展露自己的曼妙身材。
从酒店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拉开窗帘就能俯瞰这座繁忙的城市，为次秦川躺在床上听着音乐足足看了十分钟。
想象如果哪一天自己的钱包膨胀到可以提前退休，那就呆在这样的房间里一坐一整天。
早餐准备煮鸡蛋面条，他还是更喜欢吃中式早餐，金枪鱼三明治也不错，只是隔三差五往嘴里塞会觉得腻。
鸡蛋面条有家的味道，小学那会每天早上老妈都是早早起来给自己下面条，打一个荷包蛋吃起来特别香，要是再能有根火腿肠，绝对会幸福一整天。
十几年后的今天日新月异，一切都变了，不变的还是这碗鸡蛋面条，尽管不是出自老妈之手，但这份简单的早餐早就打上了老妈的印记。
也许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他也会每天早晨煮一小锅鸡蛋面条，然后逼着小小的他或者她吞进肚子里。
莱安打来了电话，“大男孩，有在想我？”
“当然，无法抗拒。”秦川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说。
电话那头的莱安娜早早起床，已经准备去排练室做最后一次练习了。
要不是今天下雨，她会在六点钟外出慢跑，这是保持活力的秘诀之一，让身体早早醒来迎接全新的一天。
白天注定忙碌，两人约定下午见，莱安娜说晚上带他去个有趣的地方，暂时保密。
秦川脑海里时不时会想起昨天她唱歌的情景，尤其是第二首，穿着淡黄色宽松针织衫坐在椅子上，手拿话筒，眯着双眼沉醉其中。
上帝准备走回天堂了，他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正皱着眉头一脸懊恼。
昨天给老妈发了莱安娜的照片，老妈连回数十条语音，内容大概是要自己儿子好好对待人家，有机会就带回来给大家看看。
只是，秦川认为两人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要是有那么一天，想象莱安娜被自己家亲戚围着嘘寒问暖，画面还挺逗。
只是那很遥远，现在享受当下就好。
雨一直下着，淅淅沥沥。
还好秦川的背包里备着雨伞，这缘于几年前被一场大雨淋透，躺床上足足半个多月，在那以后无论什么天气他都会带上把伞。
拥有六万名在校生的中佛大学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音乐学院的礼堂前尤为如此。
各种花色的雨伞充斥着视线，有嬉笑相拥的情侣，也有表情严肃的单身汉，总之到处都是人。
进到礼堂，秦川幸运找到了昨天的位置，看眼舞台，似乎昨天莱安娜唱歌的情景重现。
今天是八所学校的最后决赛，吸引了更多人进来观看，即使没有座椅也有人愿意站在最后面。
上午八点钟比赛正式开始，在这之前仍然是昨天那位穿紫色晚礼服主持人的时间。
她用自己还算不错的嗓音帮大伙打开耳朵，实际上大部分男生关注的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尽管这边的高中生普遍发育比较早，但在大学生面前还是一眼能看出稚嫩。
大学更为自由，让早就按耐不住悸动的男女们可以尽情展现自我。
回想自己的大学，秦川觉得有些单调，没参加过什么集体活动，更多的是跟舍友们外出上网，再就是上那些无聊的课程。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他打算好好折腾一把，也去参加次校园歌手大赛之类的比赛，秦川对自己的嗓音多少还是有信心的。
决赛按照昨天的初赛成绩倒序登场，也就是第八名的凯尔德中学率先演唱，这也意味着初赛的前三名将会在二十分钟内先后登场，绝对的紧张刺激。
或许是第一个登场的缘故，凯尔德的少男少女们有些紧张，也或许昨夜没休息好，唱到中段出现了明显的衔接不齐，连秦川这种门外汉都听得出。
她们肯定跟最后的冠军争夺无缘了，但能进入八强已经是胜利。
最后下场时能看出姑娘们脸上写着不高兴，尤其是出现重大失误的那几位。
接连几所学校，直到第六个登场的棕榈中学，能听见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小骚动，很显然莱安娜她们已经成了这次比赛的明星人物。
秦川坐直了身板，期待自己的小女孩出现。
选择的曲目竟然是甲壳虫乐队的《letitbe》，顺其自然。
这首歌正式发布于1970年，当时的甲壳虫乐队失去了凝聚力和默契，即将解散。
成员保罗·麦卡特尼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让一切都随其自然。”
于是便有了这首歌，也成为甲壳虫乐队的最后一支单曲。
棕榈中学的女孩们选择这首歌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经典的东西总是难以追赶。
这次六个女孩站成了一排，率先开口的是莱安娜，她穿着件黑色无袖连衣裙，显得很文静，也很符合这首民谣的曲风。
跟之前莱安娜一个人领唱不同，这次贝蒂担任副领唱，她的淡黄色长卷发很漂亮，而且身材窈窕，在这方面不输莱安娜。
这一次小魔女给自己的声音添加了甜美，其实她很适合唱民谣。
想象有一天两人坐在草地上边弹吉他边唱歌，旁边是成群的牛羊还有德牧兄弟。或者在沙滩上吹海风，看利剑那家伙表演杂技。
想想都觉得身心愉悦。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吧，
低声说着充满智慧的话，顺其自然吧，
当伤心的人们都一致同意时，
这里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吧，
也许他们会分离，
仍然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
这首歌会让人的浮躁心情变得平静，有时候繁忙世界就需要这样的音乐洗涤心灵。
以前秦川听过甲壳虫乐队的版本，也许是那支伟大的乐队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眼前莱安娜的声音更让他沉醉。
礼堂里静悄悄的，只有莫妮卡老师弹奏的钢琴声和六个女孩的歌声。
外面阴沉的天增加了伤感气氛，“顺其自然”有时也是种无奈，没有办法阻挡结果但又不得不接受。
帷幕落下，莫妮卡老师的钢琴仍然在弹奏，直到灯光全部亮起才停下，在场的上千名观众也从女孩营造的氛围中走了出来。
117. Bad Romance
“bad”romance。”
当秦川听到棕榈中学最后的演唱曲目时，大吃一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身旁的女孩才确信真的是ladygaga的歌。
尽管距离第一轮《letitbe》唱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秦川仍然沉浸在那种淡淡的伤感之中，没想到一个小时之后女孩们再度给了自己惊喜。
这可是一首电子风格的舞曲，被无数人翻唱成各种版本，拿到高中生的合唱舞台上还是第一次，很大胆的尝试，而且是在决定冠军归属的一回合。
决赛第一轮过后，棕榈中学跟威廉特纳中学、那不勒斯私立高中三所学校不相上下，所有人都认为最终的冠军就将从他们中诞生。
看得出棕榈中学的确像莱安娜设想的那样，大胆前卫，敢于尝试新鲜事物，即使是重大比赛也愿意展示自我。
在掌声雷动中，六个女孩闪亮登场了。
这一次亮瞎了所有人，她们的装束更像是要参加“少女派对”。
从菲妮开始，她的马尾辫在脑袋顶扎成一个硕大的蝴蝶结，黑框眼镜变成了红色大号太阳镜。
上身粉色衬衣，下面是修身白色紧身裤，妥妥的“甜心小姐”。
贝蒂穿了件展露身材的绿色sex连衣裙，浑身上下亮闪闪的，一对大耳环跟她稚嫩的小脸蛋差不多大，再加上淡黄色长发显得很狂野。
莱安娜来了，竟然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淡紫色连衣裙，亮片的缘故闪着光。
要不是那副黝黑的方框墨镜，秦川会认为自己重新回到了D.O.C酒吧。
显然她们打算扮演另类“乖乖女”，我纹身、抽烟、喝酒、说脏话，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女孩？
全场沸腾了，大伙已经厌倦了张着口微笑唱歌的合唱团们，需要一点新鲜的东西注入礼堂，毕竟这是年轻人的盛会，不需要搞的那么死板。
只是前排的评委中有几个不这么认为，他们开始讨论着装是否符合高中生的身份，尽管评委们很有可能在这个年龄也没少干坏事。
秦川觉得很不错，循规蹈矩有的时候没有错，但事情不会总是一成不变。
其实这首歌曾经被美国著名的欢乐合唱团演绎过，效果很不错，只是他们没有穿的如此前卫罢了。
最先开唱的是菲妮，看得出小姑娘很享受自己现在的样子，之前装模作样真的是憋坏了。
菲妮拿着话筒摇头晃脑，黑红色的“毒液口红”竟然跟她很搭。
前面一连串的“ohohoh”带着坏坏的感觉，“陷入了你的坏浪漫”也许是她内心的自我剖析，秦川听莱安娜说过菲妮的前男友有多烂。
另外三个同样打扮夸张的姑娘负责和音，那些“嘎嘎啦啦啊哈呀哈容嘛让吗”也是需要技巧的。
野性。
这是秦川最大的直观感受，并且认为这才是棕榈女孩们的实质。
轮到贝蒂了，她看上去迫不及待。
我想要你丑陋，
我想要你生病，
你的一切我统统都要，
只要免费
......
看着台上的贝蒂，秦川可以想象“乖乖女”们在学校的日常表现，也许她们上课的时候也会认真听讲做笔记，但课余时间绝对疯的要命。
莱安娜上前一小步，她要准备唱高音。
我想要你的爱，
也想要你向我复仇，
你和我可以，
共写一段坏坏的浪漫
......
歌词很成人化，如果这次表演在国内肯定要被干掉。
另外五个女孩开始跳舞，虽然各跳各的但凑到一起很有感觉。
随后菲妮带头走起了T台秀，把这场合唱比赛当成了秀场。
观众席爆炸了，欢呼声从来没断过。
前面有几个评委也起身跟着音乐晃动，包括先前认为这首歌不适合比赛的两个评委。
菲妮做了个蹲下身慢慢站起抚摸大腿的动作，很有诱惑力，台下的男孩们看疯了。
反倒是莱安娜显得更为清纯，她站在舞台右侧唱的很投入。
“如果这是一场派对，我肯定会加入她们，这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川前面一个女孩情不自禁地说。
棕榈中学赢得了人气，但她们未必能赢下比赛。评委们可能竖起大拇指说你们真的很有活力，但是抱歉。
跟“坏坏的浪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威廉特纳中学的“weareyoung”，那首歌很传统很正派。
三十名中学生唱的投入，正儿八经的合唱团，能够进入金色大厅的那种。
威廉特纳中学的合唱团结束之后，意味着所有参加决赛的学校全部演出完毕，剩下的就是评选和颁奖。
后面的评选结果让包括秦川在内的大部分人出乎意料，经过数分钟的讨论打分，最终棕榈女孩们只拿到了第二名，威廉特纳中学夺冠。
全场一片哗然，因为大部分观众眼里棕榈中学夺冠是板上钉钉的，然而他们没有投票权，除了鼓掌。
秦川眉头一皱，很显然评委们冷静下来后认为棕榈女孩们的表演虽然很有感染力，但这毕竟是一场偏向正式的合唱比赛。
想象下如果把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孩做成海报，贴到某些重要场合，恐怕要引起不小的非议，虽然美国社会在这方面足够宽容。
大伙为棕榈中学感到遗憾，但棕榈女孩们看上去并不是太难过。
女孩们先是安静几秒钟，稍后呼地一下子跳起来欢呼，拥抱在一起庆祝。
上台领奖也是一样，每个人笑成了花，六个姑娘拿着第二名的奖杯轮流吻个不停，还以为她们是冠军。
旁边的威廉特纳中学合唱团依旧很乖，只是面带微笑这么简单。
好消息是前两名都将代表佛罗里达州参加全美高中生合唱比赛，那会是一个更大的舞台。
秦川为莱安娜感到遗憾，之前已经想好了祝贺词，看来要稍做修改了。
鬼知道“乖乖女”们会不会咒骂评委，最后的那首“坏浪漫”是今年比赛最大的亮点，相信网络上肯定有不少粉丝替棕榈中学打抱不平。
秦川发了张莱安娜的个人照片，并且写道：“我心目中的冠军”。
口气听上去很像NBA球星勒布朗·詹姆斯，那个老家伙喜欢到处给年轻球员赠送“国王礼帽”，然而从来没考虑过退位让贤。
好消息是他可以跟莱安娜独处了，就在奥兰多。
远离迈阿密，远离基韦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