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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禁区中的幽灵     仙宋txt下载     仙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59章 原来已成小富豪

    “将军。”

    正当刘行无奈地望着杨凌儿小时方向时,从侧院里闪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轻呼一声后,快步走到了刘行的面前。

    待走近后,刘行看了看来人,笑道:“苏权,听说你对女人很有一套,我想问问你,怎么才能让一个女人不受礼教束缚、接受你的感情呢?”

    闻听此言,苏东的堂弟、也是猎人谷财帛等杂事上的总管苏权愣了愣,摇头道:“属下只是擅于青楼**,相信将军你是不会也为了青楼女子能如此用心的。所以,请恕属下帮不了你。”

    苏权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从刘行带着人马进谷以来,谷内连三岁孩童都已经知道了杨凌儿是刘行心仪女子这件事。但谷内所有人也都从万亚飞、孙玉江等人那里听说了杨凌儿是个有婚约在身、出身也算将门的女子,是不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在接受刘行的。

    在靖康二年这个时代里,北宋王朝不像南宋王朝一般被程朱理学死死地束缚住了上至君主、下至黎民百姓的思想。

    然而传统的道德约束,其实远比程朱理学更加让人难以破除。在这个时代里,女人丧父做了未亡人后去改嫁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未婚毁约,却要遭到世人唾弃、鄙夷。

    正是深切了解这些,苏权的选择了一种看似无计可施,实则十分巧妙规避敏感点的回答模式。

    在说完在男女之情上帮不上忙的话后,苏权马上又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堂弟离开前已经跟属下交代过了,在您没有确定新的长春园新总管前,就让属下暂时继续代行总管之责。这是谷中所有账目,您请过目。”

    说着话,苏权将手上的厚厚一叠账簿递到了刘行面前。

    看了看那厚厚的账簿,刘行没有伸缩去接,反而退进房门后说道:“我不喜欢管账,你只管我定期说说咱谷中的用度和结余就好。”

    “好,那属下便简要的跟您说一下。”

    也已经知道刘行行事喜欢简要明了,苏权不做他言,开口说道:“谷中九街十八巷,店铺共计一百八十间、均是长春园的产业。月租收入白银十八锭。谷主府上直接经营着的米粮庄、盐行、铁匠坊、古玩宝号、质库和钱庄,月入白银六十锭左右。老谷主因怕谷外官家的铜铁钱跌值,所以谷中只以金银交易,我们的钱庄是这些收入中的最大一份。”

    “这些钱,能支撑多少人马的军费呀?”每个月不到八十锭白银的公中收入,刘行听到以后马上有些不开心了,心中暗道:才八十锭白银、也就是八百两银子,那能支付多少人的军饷呀?钱少了,小爷拿什么养兵。

    似乎猜到了刘行话中的用意,苏权淡淡笑道:“谷主放心,猎人谷原有五百个兄弟,都是无需支付饷钱的。因为西山、北山上那些田地和果园,都是老谷主免费包租给他们充作饷钱的。加上老谷主长期以来都从河北海边一代向河东等地贩运海盐,运盐时还会从利钱中分出两成给兄弟们,所以将军无需担心没钱支付饷钱。”

    “你是说,历任谷主还带着兄弟们做私盐生意?”听到这话,刘行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邪邪地问道:“那我们一个月从私盐生意上能赚多少?现在存了多少金银呀?”

    “老谷主离去前,我们每半个月走一次私盐。我们只是负责转运,每石盐可净赚二百四十钱到三百钱之间。我们每月最多时转运可达一千六百石、最少时也有八百石。多年积累下来,现在后花园秘库内实储白银三千锭、黄金六百锭。”苏权一口说道这里,停住回了一口气。

    一听竟然有这么些储备下来的金银,刘行心中大喜,口中道:“一锭十两,也就是说加上我们从谷外带来的金银,谷中公库现在一共有六万两白银、一万两千两黄金了?”

    重重点了点头,苏权道:“是的,确实是此数目。”

    知道自己这里有了多少钱财,刘行心底不由得乐开了花,暗想道:我了个去!六万两白银、一万二千两黄金,小爷有了这么多钱,也算是个小富豪了。有这么多金银,小爷只管招兵买马,待得兵强马壮时冲出山谷去。嘿嘿,封侯拜相非难事,何必再做一凡人……

    想到此处,刘行忽然收住笑容,转而问道:“那谷中铁料储备有多少?还有粮草、自家储备的盐,以及兵器等又有多少?”

    微微皱眉思索一下,苏权随即答道:“回将军,谷中铁料充足,足以打造三万副铁甲。铜料也有许多,可造十五万铜钱。粮草足够万人一年用度,盐库中储盐可供万人食用半年。”

    倒吸一口冷气,刘行不由得失声道:“我的天啊!原来咱看着这不起眼的猎人谷,竟富庶到这程度上了呀!感谢三郎君、感谢三郎仙君呀!”

    说话中,刘行转身向着西南方向跪拜下去,口中继续说道:“仙君竟将这名大的家业全给了我,他日我若直捣黄龙时定要天下遍立仙君庙,让仙君永世享尽天下香火供奉。”

    此言一毕,刘行起身回头看向苏权,重新正色道:“一百八十间临街店铺,是不是说我们所有走过的街道两旁,能看到的临街店铺都是公库财产?”

    点了点头,苏权道:“不错,不只是临街那些店铺的房产。谷中九成房产都是长春园的。住在那里的人家无需缴租,种田又不纳粮是多年谷中的规矩。”

    这下明白了,原来猎人谷真被耍耍三郎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种田不缴租,住房不花钱,这有点像后世里某种制度下才会有的情形了,难怪谷中人心如此齐心。

    彻底明白了猎人谷是因内部制度才有今日之强盛,刘行低头想了想后说道:“待我救回小种相公,谷中需要进行改建。木楼、木屋虽是彰显贵气,但万一栈道上仙君的阵法被人破坏,冲进谷来后只要一番火攻。仙君多年来的心血和众兄弟的家园,都要毁于一旦呀!”

    “改建?”闻听此言,苏权顿时一头雾水,眼睛游离中望着刘行问道:“为什么要改建呀?老谷主的仙法这么些年来从未被人破除过呀!若是大规模改建,一是大兴土木要耗费钱财颇巨。二是一旦改建动工,店铺无法经营,也会影响长春园的进项和日常开销呀!”

    淡淡一笑,刘行抬头看向他:“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待我迎来小种相公后,改建动工时不但不会影响我们的正常收入,还会让这里变得更加繁荣。”

    “谷主,七大木工房的掌柜、匠师都到了。”

    正当苏权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院门处传来了万亚飞话语声。他话音未落,便带着几十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在随着万亚飞走进院中的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后,刘行对他们冷冷地说道:“各位,今日有事相求,还望各位鼎力相助。不过过了今日,在没有我的命令情况下,谁也不要给我将稍后要大家帮我制作那器物的制作之法泄露出去。否则,杀无赦!”

    太原城下百骑打破金兵数千,太原城上雷公**杀将退敌。五台城外,施法破掉敌军地魔战将的大阵。刘行一路来的战绩,让木匠、乃至全谷的人早已将刘行在心中视如战神一般存在。

    这样一个善战效用的战神一般大将军,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了“杀无赦”来,木匠和掌柜们不由得全都打了个寒颤。

    见到他们人人惶恐,刘行变成了微笑模样:“不过各位只要守规矩、听号令,从今日以后,只要我需要制造稍后让大家帮我制作的器物,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每造一件,一锭白银。”

    “将、将军,您要我们来造什么物事呀?”一个中年掌柜强壮起胆量,在刘行的话音落下时问了一句。

    侧头看着他和蔼一笑,刘行道:“造什么,你们稍后就知道了。走吧,都随我去西院,那里的木料应该足够造出十几架我想要的物事了……”

第060章 “小种”危急 【求收藏】

    杀熊岭,高百丈。∷四∷五∷中∷文↖,杀熊岭,高百丈。两个山体合身而成,东峰高、西岭低。东峰形似人形、西岭似一只俯地巨熊,山名便由此而来。

    这座名不见经传,鲜为人知的山峰,原本只是偶尔会有猎人捕猎时才来涉足。但在将靖康二年之后却注定将被青史所记。也注定将成为所有汉人提之便会隐隐心痛的痛苦记忆点。

    山的最高处、绝顶之上,从青涧城中一路东来的秦凤军,只剩下最后不足二百将士。他们已断粮三日、断水一天,却仍然在都指挥使种师中指挥下,向山下通向这绝顶每一处可能的通道上奔去。

    双方兵力的悬殊,加之金兵各个酒足饭饱、而秦凤军将士却是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虽是秦凤军将士殊死抵抗,最终却还是让金军主将银术可带着他的士兵冲上了绝顶……

    “种师中,三日恶战下来,你还看不出这就是个魔涨道消的时代吗?还要逆天求死吗?”率兵将种师中和最后十几个秦凤军将士逼退了山顶悬崖边,银术可将大枪拄在地上先开了口。

    须发皆白沾满鲜血和污渍的种师中,此时已经没了往日那种气宇轩航、奕奕神采,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堂堂豹林谷副宗主、大宋朝砥柱干将,当世八位金带武王中声名最是显赫的老将军。如今体内真气已是气若游丝,奇经八脉早已断裂难通。

    但纵知自己在之前金狗的车**战中被眼前这些塞外来的恶狼咬的无力再战,种师中仍然顽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昂首对银术可说道:“银术可,你以众敌寡、轮战破我修行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我宁愿卫道而死,也不愿你这得卑鄙小人多言。”

    说着话,老将军头向一旁扭去,不再看银术可,脸上写满对他的不屑和愤慨。

    双眼盯着种师中,银术可小片刻没有说话。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大宋国的老将军有多么的顽强。三天时间里,这位老将军以七千人马力敌他的三万铁骑,几次差点将他的大军给打得溃败。

    即便是到了因无犒赏、加上粮草断绝,秦凤军中许多人因为得不到赏赍四散逃走的兵溃之时。眼前这老将军仍然一夫当先、硬是杀他麾下十二员猛将,将他的大军压在山下怔整整三天。

    这样一员猛将、如此高深的武道修为,银术可从内心里是十分敬佩的。身陷重围,仍不畏惧地昂首受死,这更让银术可一时间不忍心立即下令诛杀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

    “叔父,我来救你!”

    就在银术可望着种师中若有所思、缄口不言地对峙时,突然间从山顶的另一侧传来了一声大叫。叫声中一道绿影闪身射到种师中身旁,两团银雾随即迎面洒向银术可和他身边的金军将士们。

    一见到那些银雾,银术可高喝道:“全体后撤,怪娘子没有逃走,大家小心她的银雾**散!”

    喝声中银术可急退几步,猛地奋力挥舞起手中的大刀,施展功力在他的面前舞出了一道真气屏风来。那些银雾飞撞到银术可的真气屏风上后,一阵“嗤嗤”声后散发阵阵白烟,眨眼间挥发殆尽。

    银术可虽然以自身功力抵消了银雾,却在他再看向那块巨石时,不见了种师中的踪影。他急转头寻踪一看,只见一道绿影背着一身金甲钟师傅沉重的身体正吃力向山顶西北角跑过去。

    “怪娘子,你是银雾**散没了吗?怎么只会逃命了呢?”望着踉踉跄跄背着种师中那人的背影,银术可皮笑肉不笑地高声讥笑道。

    那个绿衣人也不回话,只是倔强地背着种师中继续向西北角悬崖边走着。

    被绿衣人强拽双臂背在身上,种师中面露苦相说道:“翎儿,我不让你自行下崖逃走吗!你为何又要回来?”

    绿衣人也不答话,只是喘着粗气、继续看着种师中向悬崖边走。

    直到走到了悬崖边、将种师中放下后,绿衣人才转身指向悬崖下:“这悬崖高百余丈,以我功力落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反正都要死,叔父,不如你我叔侄死在一起,至少见了祖宗我也不落个贪生怕死、不孝不忠之名。”

    “种雁翎,本将军念是一个女流之辈,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跟你这叔父一样的顽固,真以为本将军杀不得你吗?”

    绿衣人话音才落,银术可带着人马再次追上来、围住这一老一少后,冷笑着继续说道:“太原城外,你那个师兄邪公子让爷爷吃了两次大亏,爷爷才被元帅派来带偏师扫城。本想着留你个活口、让你逃走,帮着爷爷引出那个不知道钻到哪个地洞里去的邪公子出来,你却不肯配合。好吧,既然是你要求死,要么自己跳,要么爷爷马上劈里你叔侄二人。”

    种雁翎、豹林谷内与刘行一邪一怪齐名的怪娘子,老种相公种师道最疼爱的小女儿。她在听完银术可话之后,快速抽出了腰间一双短刀。

    执刀胸前,瞪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怒声对银术可吼道:“魔道奸贼,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的放我走!只恨我没有刘行师哥的天缘,只有他给的这几包银雾**散。如果我有金奴助战,老贼,我就算死也得拉着你一起去见酆都鬼王。”

    “啾啾……”

    种雁翎话音才落,她身后悬崖外的半空中突然传来两声尖锐嘶鸣声。一听到那嘶鸣声,种雁翎、种师中以及银术可等金军将士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悬崖边缘。

    嘶鸣声还在山谷中悠扬地激荡着回音,一道金光从悬崖底下飞升而上、一条金色小蛇的尾巴上拖着一条绳索的身影便在天空中盘旋出了一道曼妙的金色弧圈。

    “金奴!叔父,是金奴!”一看清那条金色小蛇的样子,种雁翎立即兴奋地叫了一声,而后高声呼喊道:“金奴,刘师哥呢?他跟你一起来救我和叔父了吗?”

    金奴没有再发出叫声,而是扭动着身躯、显得有些吃力地继续向上攀飞。终于,当它又飞升出几丈后,洁白无瑕长袍在风中舞动,刘行一手抓着系在金奴尾巴上那条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师哥,叔父,刘师哥来!这些金狗今天一个也别想活了!”一看到刘行一只脚稳稳地站到了悬崖边上,种雁翎立即收刀拉起了面露惊愕神色的种师中。

    “快,放箭!别让那个邪公子上来!”

    正当种氏叔侄一个兴奋、一个惊愕时,银术可对太原城两次对战时刘行爆发出的惊人法力和那条金蛇骇人本领心底犹自惊惧,他马上高呼一声打断了种氏叔侄的欣喜与错愕。

    “嗖、嗖、嗖”

    银术可的号令一出,箭矢如雨、飞蝗一般从山顶四方齐射刘行。

    “啾啾啾……”

    箭雨还未飞到刘行面前,金奴见到刘行双脚已经稳稳站到山顶后尖叫两声猛地以更快速度从半空中折身俯冲向地面的同时,身子扭动着从体内逼出团团真气,迅速笼到了刘行、种师中、种雁翎三人身边,并马上形成了散团真气护盾。

    “这、这妖蛇的功力,居然比那邪公子还要高强出一些!”眼见金蛇吐气结出真气护盾罩住了三人,银术可从真气盾上看出了金奴现在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了金丹期中层,不由得愕然失声轻语。

    “银术可,我早对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说过,小爷这不是妖蛇、乃是守护仙宝的灵蛇。”银术可自语声很小,但刘行还是听到了。讥笑着说话中,刘行缓步在真气盾保护中移步走到了种师中的身旁。

第061章 天剑地刀退魔将

    一听到刘行的话,银术可猛然惊醒,他双手一沉、迅速将大刀抓到手上。△¢四△¢五△¢中△¢文∈♀,

    以刀锋对准刘行后,银术可说道:“小贼,太原城下你杀我四百勇士、太原城头你劈我一员大将。今日既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休想再走。”

    面对银术可咄咄逼人的气势,刘行不但能不惊退,反而冷笑道:“我不走可以,你也别活着离开这里。银术可,你回头向山下看看,你山下的五里连营现在是一副什么景象了。”

    闻言回首、急望山下,银术可一回头马上看到山脚下他的连营四周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七八队骑兵,正在绕着他的连营不断将火箭射进营中去。

    大营里,此时已经乱作一团。那些骑兵都没穿战甲,行动十分迅速,一击击走、每次射出一波火箭后根本不给他留在山下那些士兵追击的机会。

    看到山下的情形后,银术可马上明白了。刘行这不是一个人上山来救种师中的,而是应该早已做足了准备才来的。对方筹谋之后才出手,身经百战的银术可自然不会甘心受制于是。

    所以当他转身时,全身忽然涨起,口中大喝道:“众神将何在,一起出手、先杀掉这三个宋狗再一起下山去清扫干净其他的敌人。”

    早防备他会狗急跳墙,刘行在他喝声未落时身形急转中掏出万象盒、祭出耍耍三郎所赠的**剑。

    就在三十几个魔将同时和银术可飞身扑向刘行、种师中和种雁翎时,半空中的金奴也不用刘行发令从半空中飞速滑落。

    一剑一蛇,一金一蓝,两道闪电疾射而出。银术可飞身刚落到距离刘行面前五步远的地方,金奴便在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没等他发出叫声,**剑飞到他的面前骤然一剑变成了七剑,朝着他身上一起刺了过去。

    被金奴咬到,银术可已经迅速惊觉。再看到七柄剑锋释放着强大仙法之利朝他同时刺来时,银术可大叫一声,急转身、调头便跑。

    一见主将败逃,其他那三十几个魔将双脚落地后也不敢再向冲,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观望。

    他们这一停止行动,恰好给了刘行驭使**剑改变攻击目标机会。七剑变成四十九剑,犹如四十九道闪电突然一起调转剑锋,在那些魔将惊诧中尚未回过神时迅猛地刺向他们。

    只听连声惨叫声,三十几个魔将全都在眨眼间被**剑刺中,哀嚎中阵阵爆裂声响起后他们便被**仙剑杀死在当场、灰飞烟灭。

    “仙家法力、这是仙人剑?行儿,你又遇到上仙了?”双眼望着重新转向去追击奔逃中银术可的**剑,种师中愕然地问了一句。

    刘行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刘行十分清楚以自身现在的修为驭使仙剑已经是勉强为之。一旦开口、必然泄真气,只要泄出一丝真气,仙剑便会马上坠落到地上、变成与寻常宝剑无二的平凡之物。

    似乎也是明白了刘行不能有半分闪失,只有全力施法才能控制得住那柄仙剑。

    种师中从惊愕中镇定下来后,马上对身边的种雁翎说道:“快,你也施法,帮你刘师哥一起杀了那个银术可,为我七千秦凤军好汉子报仇。”

    “山图赐法、青羽飞花!”种师中的话音才落,种雁翎早已从腰上摘下了一柄看上去更像是**的短刀,念诵咒语后青光闪现、一道青芒从短刀的剑鞘射了出去。

    耳听到种雁翎的法诀,刘行心中不由得一惊,暗道:翎儿师妹居然得到了山图公子的青羽刀,看来这些时日她也曾遇上过地仙福缘呀!难怪师叔会见到我祭出**剑时那样惊奇,试问仙君之剑与地仙之刀同时出现,哪一个修行之人见到不会为之震惊……

    刘行猜测得没错,种师中震惊的原因正是他的侄女一个月前刚刚福缘到了,巧遇太山洞地仙山图公子,得赠青羽仙刀。

    他本以为这已经算是豹林谷中又一个镇山至宝,却没想到刘行在八岁得到柏户真人赠万象盒居然之后又第二次遇仙、而且这次遇上那个仙人所赠的法宝更加犀利。

    仙家分为真人、圣人、散仙、地仙、上仙、天仙、仙君、金仙、仙尊共九级二十七等。寻常修道之人,终其一生能遇上一次散仙都算天大福缘。

    种师中想不到,他种家豹林谷数前有刘行第一次遇上地仙,竟会在这乱世之时一年内又有弟子两次遇上仙人。

    而且从刘行施法驭使那柄仙剑上的法力看,那应该是一个至少拥有两千年以上法力、上仙所炼的法宝。相比于种雁翎从一千五百年法力那位山图公子那里获赠的仙刀,更是强出许多。

    两个弟子,天剑地刀合璧出击,这世间便是他的大哥种师道恐怕也难以抵挡上几个回合。更不用说银术可那样一个魔道星芒武王,遇上这样的天剑地刀合璧,只会和方才那些散魔级魔将一样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种师道明白的道理,奔逃中的银术可自然也明白。他奔跑中回头看到种雁翎祭出曾在前日一击扫死他手下二十四个散魔战将、同时杀掉了上千兵士的仙刀后,干脆吓得连手中武器都扔到了一旁。

    身子急急一停,赶在天剑地刀追上他之前,银术可猛地双手合十,口中呼喊道:“天神附体、土遁藏身!”

    “噗!”银术可呼喊出法诀后,他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团黑气笼罩着将他裹入地下后,那道口子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叮当”一声,就在银术可施展魔道土遁术藏入地下时,刘行真气耗尽、**剑直直地掉落到地上,四十几道幻影也在同时消失无影踪。

    “行儿,你怎么了……”

    “刘师哥。”

    一见到**剑落地,种师中和种雁翎同时侧头看向刘行。待见到刘行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正在大口喘着粗气时,叔侄俩同时扑到了刘行身旁。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刘行,双手扶上刘行双肩,种雁翎焦切地道:“师哥,你怎么?是不是透支法力,损了经脉了。”

    挤出了一丝笑容,刘行抬头看向种雁翎:“没事、没事。经脉无损,只是我前些时日才刚刚透支法力施了一次法,还未完全复原就赶来寻师叔。没想到,翎儿师妹你也在这里。”

    “前些时日,怎么,你没有留在太原城,而是许多天就出城来了?那王总管的病,岂不是没人给治了?”闻听刘行的话,种师中突然在一旁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转头看向他,刘行对种师中笑了笑:“师叔请放心,王总管不是病了,而是被摩尼教的余孽下了毒。弟子已经以人间十二毒合酿之法,帮他暂时解毒。以后每隔三年,只要我定期为他再以其法解毒,九次后便可体内毒素全消。弟子是月余前从太原出来的,难道师叔最近没有接到太原城的军情飞书吗?”

    轻叹一声,种师中道:“太原城内的军情飞书,好久未曾直接飞投我处。多日来,都是汴京城中的许翰许枢密与我飞书通传京城内的号令。”

    “好了师叔,我们有话要谈也得先离开这险恶之地。那个银术可虽是被我和翎儿师妹吓退,但相信山下他定然还留有大批的魔道高手。我们先下山去,其他日后再谈也不迟。”说话中,体内刚刚重新生出一些真气的刘行站起身来。

    从怀中掏出万象盒,默念法诀。“嗖、嘭……嗖、嘭”一连两声木器撞击地面声后,两架外形酷似大鸟的器物便落在了三人面前。

    在种氏叔侄惊诧的目光关注中,刘行仰头对半空中的金奴说道:“金奴,你护着翎儿师妹下山,我背负师叔下山。”

    “啾啾……”金奴盘旋着应了两声后,忽然落地、接着尾巴一扫将一只木头做的大鸟扫到了种雁翎面前。

    不明所以、愕然地望着刘行,种雁翎问道:“刘师哥,这是什么呀?”

    “此物乃是我据《后汉书马伏波传》中只字片语,琢磨出来的飞鸢。”说着话,刘行走到了种师中面前。

    抓起他的两只手将同样惊愕中的种师中背了起来后,继续对种雁翎说道:“你听得懂金奴说话,只管一切按他所说的驾驭此物,便可平稳飞下百丈山崖。我们后山再见,切勿再多言了。”

    话音落,刘行背起种师中走到一架飞鸢前。很快地,飞鸢来到悬崖边,刘行施展出刚刚重新生出的发起灌向双腿、奋力一蹬后背着种师中飞向了半空、接着缓缓顺着风势向后山远处滑翔过去……

第062章 一气银术可 【求推荐】

    “咻……嘭。”

    后山,刘行背负着种师中一落到地面上,立即掏出了早已预备好的焰火弹,对着天空释放出去。

    前山,正带着七百名骑兵与金兵玩着捉迷藏的曾炜杰,一见到那桔红色的焰火飞上天、炸开一团绚烂的烟花后,马上高声呼喊道:“撤、撤、撤,将军得手了、大家速速撤回。”

    在他的呼喊声中,跟随他身边的上百名骑兵迅速聚到了身旁。随后百人百弩,对着正朝着他们追赶上来的一对金军骑兵射出一轮箭雨后,百骑齐转身、同时向东北方向疾奔而去。

    那些追赶上来的金兵,被一轮箭雨射得几十人落马后,不由整队人马一阵嘈杂和停滞。待到为首的金军小校重新收整好队伍时,曾炜杰已经带着那百余人的骑兵队伍跑出了一里多地,气得金军只能是望着曾炜杰等人身后的尘埃一通暴骂……

    与曾炜杰一样,依照刘行事先吩咐的“只袭扰、不强攻”战术在其他几个方向对金兵大营进行袭扰战的万亚飞、孙玉江、李壮、张扬、苏东和苏权,也在看到天空中爆出绚烂烟花后,迅速带着他们身边的百人骑兵队伍以箭雨压住金兵、转身迅速离开了战场。

    当银术可以遁地术逃回到大营时,四周围先前不断袭扰的宋军骑兵早已消失远处的山林中。气得银术可也只能望着远处的山林,大骂刘行是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两军交战,将为主。主将强,在冷兵器时代里则胜率增强。将强则士兵才会严遵将令,才可能在战场上运用出此时猎人谷七百飞骑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行动化一的机动战术来。

    将士齐心,其利断金。银术可的咒骂,只能说他是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人。因为不能怪刘行狡诈、更不能怪猎人谷的骑兵太过齐心。只能怪银术可白在沙场征战了十几年,居然忘记了时刻都要确保己方安全,才能最大程度杀敌的战争基本点……

    前山银术可的咒骂声,刘行听不到。释放出焰火后,刘行迅速重新背起种师中快步跑到了小溪边牵出两匹马来。

    将种师中先行扶到马上后,刘行才回头望向不远处犹自未从飞鸢带给她震惊中觉醒的种雁翎大声道:“翎儿师妹,别那里愣着了,速速过来。银术可纵然会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旦他回过神来,定然会引兵来后山追杀我们。你再继续愣在那里,一会又要一场血战了。”

    听到此话,种雁翎猛然惊醒,眨着一双大眼睛望向刘行看了看,而后边跑向刘行边说道:“你这半年不到,又从哪里学到些什么呀?百丈高山轻松飞下,师哥,以后你不是要飞上九天去见诸仙了!”

    “别废话了,快上马。”

    脸色一沉、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刘行在她跑到近前时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甩给她之后,翻身跳上了种师中所乘坐的战马。

    两匹快马随后扬起四蹄,在浓密山林中响起一串马蹄声,一前一后向着西北方向猎人谷疾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当银术可收整大军、带着两千骑兵赶到后山的小溪旁。遍寻不到刘行、种师中和种雁翎的踪迹后,气得他又是一次对着大山咆哮和咒骂。

    骂人、骂街,都是最无能的表现。在银术可咒骂时,刚刚带着一千附金汉人骑兵赶到援战的天德军节度副使郭企忠却在他背后漏出了不屑的窃笑。

    但在笑过之后,郭企忠望着硬探所说刘行奔去的方向,心中暗暗道:“向西北、去五台,希望这个难缠的黄口小儿不要到了爷爷镇守的代州去闹事就好,不然以这小贼如此狡诈,还真是够爷爷喝上一壶的了……”

    ……

    夜,漆黑的夜。大山中夜莺啼声不时响起,打破深山幽静。

    猎人谷被刘行重新命名为“仙人桥”的栈道外,杨凌儿和十几个谷中奉命留守、尚未痊愈的选锋营将士们焦急地翘首向根本看不清的远方山林中观望着。

    终于,一串马蹄声中,刘行带着种师中和种雁翎一起跑到了“仙人桥”前的木牌下。

    在火把的火光照应下,杨凌儿一见到刘行马上便飞奔上前。待刘行扶着种师中下马后,她一头扑进了刘行的怀抱中。

    “刘大哥,你没受伤吧?奴家担心死了。”紧紧抱着刘行,杨凌儿带着哭腔说道:“你要出谷去救小种相公,为什么非要瞒我呀!我是学艺不精,至少轻功还能帮得上你的忙呀!你让人家好生担心呀,知道嘛!”

    将她从怀中拉出来,刘行盈盈一笑:“知道你担心,对不起咯。不过是成是败北我自己心底里都没个准数,我怎敢带着你去再去冒险呢?我是男儿汉,险事自该担当,怎么可以总是带着你这样一位小娘子去一起犯险。你不是想让我成为世间笑柄,被人说我总是要带着个女人才能做事吧?”

    “好,奴家说不过你!还好你安全地回来了,不然天一亮就算你被人耻笑,我也要带上剩下的兄弟去帮你。”嘟着嘴,杨凌儿说话间意识到了她情急之下钻进男人的怀抱中很是失力,急忙撤身逃出了刘行的怀抱。

    面露娇羞色,杨凌儿在急退两步后看到了靠着战马站在刘行身后的种师中,马上再上前一步,躬身道:“奴家麟州建宁知寨杨震之女杨凌儿,见过种殿帅。”

    “还是个知寨的女儿呢,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往男人坏里扎!”

    种师中没等开口,种雁翎却突然站在一旁冷冷地面露鄙夷神色说了一句话,随后又恶狠狠地瞪了刘行一眼。

    看到种雁翎那眼神,刘行心底不由得一阵暗暗叫苦:好嘛,一个是青梅竹马、早已暗生情愫的师妹,一个是再世重逢的三世情缘。小爷现在是要同时面对两个女人、而且是两个都有本事且个性十足的女人,看来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

    “翎儿不得无礼。”就在刘行低头躲开种雁翎那恶狠狠逼视过来的眼神时,种师中颤颤巍巍地强自站直身先斥责了种雁翎一声。

    随后种师中看着杨凌儿端详了一番后,说道:“你是杨震的女儿?你父亲昔日曾与老夫并肩抗击党项人,算来你也算得上是我的世侄女了。听闻你兄长杨沂中几个月刚刚返乡省亲,不知可否也在这谷中啊?”

    “回殿帅,长兄与次兄在金狗打到代州时,确实正在家中。但我长兄因接知州急招,奉命去城上防守后便与奴家和家母失去了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答话中,杨凌儿的眼中突然泪水滚动、几欲破眶接着说道:“我二哥执忠,本也是殿帅兄弟二人麾下,却在金狗破代州后血战而死,还忘殿帅不要再追究他擅离军营、返乡省亲之罪。”

    闻听此言,种师中突然一个踉跄,好在刘行惊觉,与种雁翎一起上前将他扶住、才使他没有跌倒。

    待重新站稳身后,种师中有些悲怆地说道:“沂中多谋、执忠骁勇,宣和年间东征平寇,他兄弟二人同为我麾下先锋。却不想,沂中离散、执忠殉国,我何来再去追责之由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刘行心底突然窃笑起来:哦,原来杨凌儿的两个哥哥,都是小种师叔昔日的老部下呀!那这样说来,还是如三郎仙君所说,我与这丫头此生之缘实际上早已在冥冥间注定了。就算没有太原城,迟早也会缘分所至、相逢相见……

    “谢殿帅不追责我二哥,殿帅,看你伤势不轻,我们还是速速进谷吧!”杨凌儿没有注意到刘行此时盯着她,脸上已经隐隐地浮起来了坏笑,只是低头躬身间打破了刘行的暗思。

第063章 救回个废人 【加更、求收藏】

    一听到她这话,刘行马上清醒过来,点着头道:“对、对,凌儿说得对,师叔还是速速进谷、让侄儿给您看一看伤势吧!”

    “凌儿,那是杨家小娘子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话。”刘行话音才落,站在另一旁种雁翎马上愤恨瞪着刘行叫道:“你这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坏蛋,明明杨家小娘子说的话,关我何事。”

    一听她此言,刘行不由得苦笑道:“你名字中是翎羽的翎,杨家小娘子名字中是冰凌的凌。咳,好吧,以后我还是称呼你俩分别用种七娘子和杨三娘子吧!别闹了,先带师叔进谷,你再跟我使你那些怪招好吗?”

    “哼。”再次恶狠狠地瞪了刘行一眼,种雁翎扶起种师中走到杨凌儿的身旁时,冷冷地说道:“我与他豹林谷中青梅竹马十余年,他都能只在几个月时间后将你看得比我还重。这样的男人,我怪娘子不要了。你爱要,以后你要吧!”

    “种娘子切勿误会,我与刘大哥……”杨凌儿开口想要辩驳,可是没等她说完话,种雁翎已经扶着种师中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看着种雁翎气呼呼的样子走上“仙人桥”,杨凌儿无奈地也是回头瞪了瞪刘行,嘟着嘴说道:“你还快去与种娘子解释一下,你不是说她自幼对你最好吗?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对你好的人吗?更何况,奴家有婚约在身,你继续这样还让奴家怎么在这里呆下去。”

    闻听此言,刘行无奈一笑:“她爱误会就误会去,我又没与她有婚约。她对我的好,我可以拿她当妹妹一样去疼她、爱她、护她,以为回报。谁说为了回报她对我的好,我就一定要娶她了。走吧,你也别生气了,我们回谷。”

    话音落,不给杨凌儿再多说话的机会,刘行回手牵过缰绳就想要返回猎人谷。然而就在刘行手搭上缰绳地瞬间,身后的两匹战马突然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几声后同时“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

    惊闻战马倒地声,刘行回头一看顿时再次苦笑道:“唉,一夜疾奔上百里,可怜两匹马儿都给累死了,却救回个闹人精……”

    松开手上的缰绳,刘行对站在“仙人桥”前的几个兵士吩咐一声,让他们将累死的战马抬进谷后,自己上前强行拉过了杨凌儿的手、走进了猎人谷。

    片刻之后,曾炜杰带着奉命出去袭扰金军大营的七百飞骑,也在一阵人仰马嘶中回到了猎人谷中。

    一进入浩气厅,曾炜杰、孙玉江、万亚飞三人径自直奔正中太师椅上坐着,让刘行为他诊脉的种师中面前。

    “属下秦凤军马军选锋营兵马使曾炜杰,率孙玉江、万亚飞二兵马使,参见殿帅。”曾炜杰说话中,对着种师中倒地便拜。孙、万二人也不迟疑,迅速跟着他一起跪拜到了种师中面前。

    看了看他们三人,种师中点了点头:“很好、很好,行儿已经将你等在太原城的表现说给我听了。不错,你们三人没有给我秦凤军丢人。曾炜杰,你此次做得好,待本帅还朝时,定要向官家保举你官升三级、阶转五进。”

    “谢殿帅好意。”曾炜杰应声后,却抬头对种师中说道:“太原城三战之中,属下并无大功。真正大功,首屈一指当是刘行、刘兄弟的。属下只在西门一战,曾立有微末功劳。所以,殿帅若要向官家请封,属下不敢冒领、还望您为刘兄弟保个正名。”

    自己不领赏,反而为刘行请赏。种师中听完他的话,不禁笑着说道:“看来只是短短月余时间,你曾四小哥儿已经彻底对我这师侄佩服在心了。好,他之首功是自然,你等听他调用、齐心同战,功劳也不会抹杀。待来日我寻到可直通汴京的飞鸽,一并保举。”

    “师叔,您还是少说些话的好。”种师中话才说完,刘行突然阴沉着脸站直了身:“您天花已散、地花重损、人花也受到重创。神魂意魄四气几乎耗尽真元,精气也是损伤到了极点。若再多耗心神,就算小侄是医圣重生、药王再世,也治不好您了。”

    “啊……”

    听闻刘行此言,曾炜杰、孙玉江、万亚飞和厅中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一阵惊声。

    种雁翎更是快步走到刘行身旁,黑着脸、瞪着刘行道:“你不是总跟我吹嘘你的医术已经可独步天下了吗?怎么、怎么却治不好我叔父这伤了?”

    “翎儿。”没等刘行开口,种师中强颜一笑:“怪不得行儿,只能怪老夫。即便行儿真有神医华佗的本事,也难以让老夫体内的经脉重续再生。杀熊岭下血战之时,老夫是将天赐之力、地和之力与本元真力都用到了极点。我是凡人,便是仙人如此透耗修为,结果也都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功力全失、无法修复,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什么?”听到种师中的话,种雁翎的眼睛迅速泪水涌动,上前一步抓住种师中双手后,声带哭音地说道:“叔父,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从此以后您再也不能修行,只能做个寻常人了吗?”

    微微点了点头,种师中道:“不错,道法修行,承于仙家。仙家之源,来自人间。无论是人是仙,自身修行若是过分强用、透支过度,最后都会三花俱损、五气败颓,归于凡胎弱身,再无修行之本可用。老夫强自施法时,便已想好了这一切后果。即便是做个凡夫俗子,也要让那银术可大军损伤过半,争取为姚古、张灏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去解了太原之围。无奈老夫力不从心,即便耗光修为也无力回天。咳……”

    见到种师中轻叹一声、低下头,种雁翎和厅内众人全是面色黯然后,刘行心底暗道:真是个大英雄啊!明知道强行透支去施法,一旦到了上限、后果就是彻底丧失修行能力,他却依然要强行施法,为的只是解除太原之围。

    有此大忠大勇的战将,赵宋王朝那两个昏君父子不怜惜、不信任、不重用,却偏偏信那六贼、听信奸佞之言。能战不战,割地赔款、最终导致亡国被掳。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天道丧尽,活该他们完蛋!

    师叔一族受了赵宋王朝三代恩眷,他愚忠情有可原。小爷可不会去给那两个昏君当炮灰,最后还要落个修为全失、甚至兔死狗烹的下场……

    “刘师哥,你难道没有办法能帮我叔父重续经脉,重铸五神、修补三花吗?”

    在刘行心中暗思失神时,种雁翎猛地转头盯住刘行,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只要你能给我叔父补三花、修五神,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都会让我父帅答应你,就算你要接任下一代宗主也可以。”

    豹林谷的宗主,从开山四代以来从来都只有种家子弟才能接任。每个接任宗主的人,都是在确定继任人身份时便会被赵宋皇家册封四品以上官职。所以在谷内,许多外姓弟子这些年来都是十分无奈地叹息生来不姓种,高官厚禄、声名身后都先天没有种家子弟的优势。

    此时种雁翎情急之下,居然说出了就算刘行想要做下任宗主都会去说服他父亲准许的话来,不由得惊得深知豹林谷门规的曾炜杰、孙玉江和万亚飞等秦凤军旧部们目瞪口呆。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刘行没有说话,反而是看着种师中苦笑了一下。

    见到刘行的苦笑,种师中开口道:“翎儿,不要难为你刘师哥了。且不说门规森严,你父帅也不能违了开山祖师留下规矩。你刘师哥天生对功名利禄便不屑多顾,不然以他四次悬壶之功绩,至少我和你父帅已可为他保举个翰林良医。是他自己坚决不同意,才会白身进太原的。他若有办法,不用你求他他也会帮我救治。老夫也深知,天地间无人可使我再行修炼,只能苟延残喘、度完余生。”

    在种师中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心底却在暗想:不是小爷不想功名利禄,实在是不想给那俩昏君坑死。生不逢时,何必求官。与其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去发给昏君当臣子,还不如逍遥天地间、做个凡人更自在。

第064章 自成军 【第四更、求推荐】

    不知道刘行心底所想,种师中还以为刘行仍然是为种雁翎的苦苦哀求低头沉思。

    他话至半句,回首望向刘行:“好了,行儿。并非你学医不精,修行之事,老夫比你等知其根由更多。非你无能,实为老夫早已舍身取义、打定以死报国的主意,才使得有今日这境况。”

    被他的话拉回心思,刘行抬头看着种师中说道:“师叔一生戎马,纵是现在功力全失、无法恢复,仍可为我等做主帅。行军作战,经验是最大的制胜法宝。更何况,师叔您于兵法上的造诣,观今天下可匹敌者罕有。所以,还望师叔不要过于自馁,一切请以身体为重。”

    含笑点头,种师中道:“不错,不枉我与兄长多年来的对你的教导。很好,如此规劝老夫,远比他们哭丧个脸在这里吊唁老夫一般要好太多了。”

    一听到种师中这样说,厅内众人全都是愕然一愣。看到他们表情,不用他们说话,刘行也知道准是各个心中暗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了,不要围着老夫这里了,我们说一下正经事吧!”在众人苦着脸齐望向种师中时,他突然正色道:“河东路第一将、宪司判官,除老夫外、行儿现在应该是这山谷中职阶最高之人了吧?”

    眼见种师中说话时目光投向他,曾炜杰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此山谷中原有一仙君做谷主,他与苏东、苏权等兄弟说,此谷宿主是刘兄弟。而刘兄弟,则是天外飞仙,将可逆天道、阻止魔涨道消之人。”

    “哦?”听得此言,种师中侧头看着刘行,微笑着说道:“难怪八弟去世前说他夜梦仙人、言逆天之人已藏于我豹林谷中。当时八弟说是你这小儿,我还以为他是怕你在他去世后再受欺凌才故弄玄虚的。如此说来,一切都是天缘早定了?”

    讪笑一下,刘行颔首道:“天缘也好、仙缘也罢,用大师哥曾经的话说,就算给了小侄天大福缘,我也没有飞仙的命格。所以师叔还不要太在意这些,我们眼下要做的事情还太多,那些所谓天定之事只能待解了太原之围、赶走金狗以后才去思量。”

    微微点头,种师中赞赏道:“不错,你这几年四处奔走的历练,确实让你成熟太多了。很好,那么你对当下情形,有何见解呢?”

    “回师叔,金狗早已在太原城外施出‘锁城法’,即便秦凤军未散、七千人马面对金狗的锁城法也无疑是杯水车薪。”说着话,刘行从怀中掏出了醒来后曾炜杰以硬探所得消息整理出的最近一段时间军情汇总,递到了种师中面前。

    待他接过去开始翻看后,刘行继续说道:“欲解太原之围,硬攻不是办法。侄儿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断敌粮草、使其不战自退。扰敌兵路,使其难以补充兵力。此消彼长,待敌我兵力和士气逆转后,才是一鼓足气、赶走完颜宗翰的时候。”

    “妙计,但兵力上的逆转,绝非你我能决定啊。”

    虽然是再次赞赏,但种师中还是说出了一个无奈的现实:“官家谴我救太原,却仍以枢密院直接勾调。若非许翰老儿催得太急,老夫也不至于不带足犒赏便孤军深入、致我秦凤军溃败。想要敌我兵力逆转,官家那里怕是不会让我等放开手脚呀!”

    闻听此话,刘行心中暗道:你也知道赵宋王朝皇家的惯性思维和传统作法,是不会让你手握太多兵权的呀!那还把你在青涧城经营多年的秦凤军,一次都给断送在了榆次城北。

    心中虽对这个师叔的愚忠再次无奈,刘行还是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官家不给大兵权,我们也无需一定要向官家要。如今河东、河北各地,义军纷起。只要师叔您同意,侄儿敢保让我以义军之名招揽各处豪杰,不消数月便可达成敌我逆转之事。”

    “你……”迟疑了一下,种师中道:“你的意思说不以官军为名,改以义军为号,从而脱离枢密院掌控。”

    重重点了点头,刘行道:“是的,只有如此,才能不受朝中奸党所制、不为官家所控、不受其他任何将领的挟制。不过此举可能也会形成一个不好的情况,那便是我们一切都要靠自己。无论粮草、兵马还是军饷和犒赏,都需要自己来筹措。”

    “这……”再次迟疑后,种师中道:“这样做,会不会被朝中之人说我们是拥兵自重、不听皇命呀?”

    冷笑中,刘行道:“师叔接到的最后一封枢密院最后的消息,难道没对您说金狗东路军已攻破汴京城,正在城中纵马驰骋、肆意劫掠吗?”

    “什么?”闻言大惊失色,种师中道:“你、你、你说什么?翰离不已经攻破汴京城?这、这消息你从何而来,可信否?”

    见到居然被蒙在鼓里给人当枪使,被卖了还不知道,刘行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奈,暗叹道:愚忠害死人,奸佞害忠魂。能征善战又如何,不及佞臣欺瞒骗……

    无奈不露于面,刘行低着头说道:“我前几日一直在昏迷,但曾四哥一直都在派硬探乔装出谷打探消息。几日前,正是那些硬探意外得到了一份汴京城里发出的军情后,才确定的此事。发那军情的人,正是许翰。他是催促府州折可存加紧救援太原、然后速去勤王。”

    “军谍可在?拿与老夫看!”仍然不敢相信汴京城已经被攻破,种师中满脸惊疑地说完后,伸出了一只手。

    曾炜杰不待刘行出声,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蜡书递到了种师中的面前。

    接过蜡书仔细看了以后,种师中突然仰天怮哭道:“官家呀!老夫无能,未能如期解除太原之围,不能及时回师才使您遭此磨难!都是老夫无能呀……”

    听到他的哭声,刘行心底又是一苦笑:关你什么事啊?是那昏君自己偏信江湖骗子,结果才给金兵攻破了城门的。就算你能及时解了太原之围,赶到汴京城不也只能是被人家魔将成群、骑兵强悍的金狗给杀得如现在一般全军覆没呀……

    虽是如此想,刘行却不得不上前劝慰种师中。秦凤军的几个旧部和种雁翎,也在同时上前劝慰。

    许久后,种师中的老泪才停止纵横、收住哭声后看向刘行:“既是官家已被困于宫中,枢密院已被金狗所占。那,老夫便不再多想,准你不用官军之名、广招义军行勤王事。但是你要答应我,兵强马壮时不是先去救太原,而是驰兵南下去救官家。”

    听他此言,刘行心中暗道:只要你答应小爷以义军为名,拿你拉大旗作虎皮不怕岳飞、梁兴等人不来归顺。只要小爷手上了兵,是去救太原还是救那两个昏君。嘿嘿,就由不得你做主咯……

    “好,侄儿答应您,待我广招义军、兵强马壮,粮饷充足时先南下救援汴京。”心中有所想,面上刘行还是答应了种师中的条件,但马上又说道:“但侄儿官低职微,恐怕难以服众,还想让师叔您授权给我,让我以您的威名广招各路义军来合兵为战。”

    二话没说,种师中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虎头铜印,递到刘行面前正色道:“老夫现在就将官家所赐印绶交于你,从今日起你便代老夫以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河北制置副使的名义广招天下豪杰、聚拢成军,早日成师南下去救官家。”

第065章 接大权、希尹设计 【第五更】

    “侄儿谢师叔信任。”看着种师中手上的印绶,刘行丝毫不客气上前便接到了手里。

    举起印绶,刘行随即转身大声道:“现在我以暂代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河北制置副使名义,正式下令,众将上前听令。”

    一见刘行执印绶正色发令,曾炜杰等人纷纷正身上前。

    看着他们都站好后,刘行高声道:“我现在任命曾炜杰为秦凤选锋军副指挥使,孙玉江为先锋营指挥、万亚飞为游奕营指挥,张扬为陷阵营指挥、李壮为背嵬营指挥。苏权为匠作营指挥,苏东为踏白营指挥。征调谷中所有三十五岁以下男丁全部入营,诸匠户男丁编入匠作营归我亲自调用。”

    “遵命……”

    众将响应后,李壮和张扬二人却互相看看对方,而后张扬上前先问道:“将军,这我这陷阵营是个什么兵马配属呀?”

    “是啊,将军,属下的背嵬营又是何配属呀?”李壮在张扬问完后才开口也问了一句。

    见到众将都是面露疑色,刘行道:“每营暂配步军一百、马军一百,全为同等配置。先锋营主开路、游奕营主袭扰,陷阵营主城战、踏白营主硬探,背嵬营为中军。匠作营则为各营中优先满五百编制定制,只要是木匠、铁匠等匠人愿意听我号令从军者,一概收下、留以待用。”

    听到刘行这样说,张扬不由得望向苏权轻声坏笑:“哈哈,不只是大管家、还要做匠人头领咯!这下苏权兄弟可是咱的兵甲来源所依咯。”

    话虽听着好像没什么,但张扬的话语中漏出的语气是十足的看不起。在一群军人中间,没有那个汉子愿意去做诸如仓曹、匠作、转运一类的事。因为军人当冲锋陷阵,这些行当都没机会上阵杀敌,被看不起也是一种长久以来无奈的风气。

    然而刘行不是这时代里的人,三军未出、粮草先行。深知后勤保障,在绝大多数时候是真正能让一支部队取得最后胜利的关进。

    在张扬话音才落,刘行横眼瞪了他一眼:“张黑子,若无一个好管家,你就算再能打没了吃喝、没了战甲,你也只能最后被敌人弄死。休要无礼,再看轻这些看上去是在管闲碎事的兄弟,本将军先让你饿上几天。”

    “别、别,将军,我错了!我认错,别让老张饿肚子!”一个饭量奇大、天生的吃货,一听到刘行要饿他当惩罚,吓得连忙哭丧个脸哀求起来。

    不再去理会他,刘行转头看向曾炜杰:“曾四哥,你稍后立即带上盖有殿帅官印的新文书去追那个王命德,随他一起招募梁兴、翟李和岳飞。”

    重重点了点头,曾炜杰没有说话。刘行随即转头看向李壮:“李壮兄弟,稍后你带上盖有本官宪司判官之印的官文,先往盂县,再去辽、潞、沁州,分派人手以宪司之令命各州衙中三班衙役全部集结、速来我处听用。”

    “遵命。”李壮上前一步,应声后再退回原地。

    种师中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变,开口问道:“行儿,你招那些衙差来做什么?”

    回头看着他,刘行正色答道:“衙差虽在战力上不及正军、副兵,甚至连厢军和乡兵许多都比他们能打。但天时地利人和,乃是行军重要根本,这些是师叔您曾经教我。我与翎儿师妹遇仙人得赠法宝,是为天时已具。坐拥这神奇山谷,不怕丢了根基,是为地利。”

    言至此,刘行抬头看了一眼种师中,见他微微点头、含笑未语后继续说道:“而那些衙差多为河东本地人士,招来后行军时深熟地形、闲暇时促生人和,可称为我大军大助力。”

    说到此处,刘行微微侧首瞟了瞟身边不远处站着的李壮,接着说道:“当然,即便是不能为战的衙役,若想短期内兵强马壮,人是根本。无论打造兵器、强化此谷防御,还是养马种粮,都需要很多汉子。他们来了不能上战场的,完全可以变作生产用。”

    李壮看到刘行瞟了他几眼,心中理会到了刘行的意思,马上上前接话说道:“禀种殿帅,刘将军所言甚是。我五台县衙中,许多衙差在开战之前因上阵的能力不足,都被变作了修缮城墙、打造军器的好手。所以,属下认为刘将军此举实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已经有过成功的例子,种师中闻言后点头道:“好吧,大权已交行儿手,我看行儿确实颇有少年大将之风,不愧我兄长曾言日后此子必在天倾之际撑起我豹林谷一片天空。既是如此,老夫原做采菊翁、悠然南山去种地……”

    种师中要做采菊翁,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表面上刘行是要继承师门的志愿,撑起豹林谷一派的荣耀、保住大宋朝的江山。而实际上,刘行心底对赵宋王朝的不屑,从他将大权交出来这一天开始,便开始让整个时空的历史发生质的裂变……

    ……

    在种师中交印的同时,战败的银术可回到了太原城南。

    完颜宗翰一听说银术可居然被天剑地刀给打得只能遁地而逃,顿时勃然大怒地吼道:“银术可,亏你的修为还是我军诸将中屈指可数之人。居然被两个娃娃使出什么仙家法宝来,就给吓得遁地而逃,还让那些扰袭之兵害得我们折了上千个兄弟。你说,本帅该治你个什么罪。”

    “败军之将,任由处置。”银术可也不辩驳,多年来跟随先帝和眼前这位元帅东征西讨,灭辽占西京,早已十分了解完颜宗翰的秉性。越是辩驳,越可能死得快。甘愿受罚,反而不会让他真的被砍了脑袋。

    双眼瞪着面前的银术可、这员他的爱将,完颜宗翰硬刀刺伤软棉花、被银术可的应对反而弄得一时不知所措。

    坐在一旁的完颜希尹,也是十分清楚二人之间的玄妙。见银术可瞪着眼睛说出话来,他连忙开口道:“两个娃娃手上有仙家法宝,元帅您遇上怕是也很难单独去正面抗衡。如今既然种师中那老狗已然被那个宋狗小书生救走,当下之计首先该想一想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事,而非阵前杀大将。”

    听闻此言,完颜宗翰虽是心里对希尹说话的态度很不舒服,但还是转头看向他,问道:“以监军之意,难道那个已被八十散神级战将轮攻得修为全失的种师中,还能对我军形成威胁吗?”

    点了点头,希尹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那个小书生先前已得宋狗河东路宪司判官之职,如今又救走了一个制置副使和西军领袖。以他与种师中的关联上看,没了修为的种师中必然会将大权托授于他。”

    说话中,希尹面色再沉几分,微微思索后说道:“这样一来,等于让那个黄口小儿在河东大地上可以随意征召各路肯种师中召唤的兵马,也有了号令各地州县的实权。可以说,现在那黄口小儿是这河东大地上,军政两权集于一身、不在我军围困之下的唯一之人。”

    言至此,希尹侧头看向宗翰:“元帅,莫看那娃娃年纪小,他师承所出决定他必然擅用兵、懂兵法,甚至还会懂得治国之道。我以为,当今之际是不能给那小儿成气候的机会,我军应将锁城之法扩大来用,将他死死地困死在五台山内才是上上之策。”

第066章 金兵锁城,梁兴来投

    “监军的意思是,只围不打?”听完希尹的话,宗翰面露疑色:“以我军现在的兵力、斗志,银术可不可去、还可以换他人追进五台山去灭了那个小娃娃。为何,军师不求速灭、反而让本帅围而不攻呢?”

    “五台山内,粮不自产、又无金银矿藏,只有一些山野间还算丰美的野草可以养军马。”说着话,希尹的脸上重新挂上他一贯自信的神色:“可以说五台山中就是穷山恶水之地,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与其我军冒着损害剧增的危险去强攻,何不如将其困死更好呢?”

    希尹的话,宗翰是彻底听明白了。五台山中山势险要,派兵进军就必然要损兵折将。而此时宗翰手下兵马调动上已经相形见拙,若再损失上几千人,搞不好就会影响到他与希尹制定好整体作战计划。

    “好,就依监军之计。”

    迅速想明白形势后,宗翰猛一回头,望向站在帅帐内的诸将正色道:“本帅现在任命夹谷谢奴为知忻州、定襄军节度使,负责在忻州向五台山内推进、施锁城法。乌素谷为知代州、天德军节度使,与节度副使郭企忠一起从代州向五台内推荐,施锁城法。银术可率兵五千,速夺下盂县后,从那里开始展开锁城……”

    帅令一出,金兵全动。

    原本在太原城外,完颜宗翰部署的女真人和汉人归顺、辽人归顺的总计九万八千人马。在他下令增加对五台山区锁城的命令后,太原城很快便被抽调得只剩下了四万八千人。

    银术可领兵五千疾奔盂县时,李壮赶在他之间已经先进原本就有三千金兵在进攻的盂县,将城中二百四十多个三班衙役提前带出城后,谴人送往猎人谷。

    当银术可领兵赶到后,盂县守将因为知道了刘行藏身在大山之中的消息,只是抵抗几番后,便和县令一起带着城中百姓先逃到白马山,而后也奔向猎人谷……

    接任忻州知州、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的夹谷谢奴,一赶到忻州,马上便调动兵马,先朝着两河口一代正在集结以梁兴为首的忠义社兵马杀了过去。

    夹谷谢奴虽是有伤在身,头脑却十分清醒。他很明白梁兴等人如果先消灭,他在忻州向五台山腹地推进的计划,是根本无法全心展开的。

    然而让夹谷谢奴没有想到的时,他带着定襄军一万多人赶到两河口时,梁兴所率兵马并未与其正面接战。两河口、多沼泽,路泥泞,芦苇荡遍布各处。梁兴带着两千人马、保护着王命德和曾炜杰藏进芦苇荡,沿河北上后迅速也转行奔向猎人谷。

    当夹谷谢奴得知梁兴不战而走的消息后,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大骂“宋狗奸险”后,调动人马开始从滹沱河与虑虒河交汇口开始一路向北,沿着滹沱河布下兵马、开始建造营垒……

    另外一路人马,为首的乌素谷,本来只是个法师既非将领、亦非文臣。他直接被宗翰任命为代州知州,使得原本以为可以重新提升一级的郭企忠再次失去了晋升希望,使得从他一进入天德军时开始,其军中便阴云密布、明枪暗箭地内斗的危机陡生。

    七个从五台城外和乌素谷一起救走夹谷谢奴的魔将,一入天德军就想要夺取权利。结果,天德军内当即便二百多人在四个汉人将领率领与之斗到一处。

    在乌素谷和郭企忠闻讯赶到前,七个魔将杀死了一百多个天德军的士兵,还在口中不停辱骂着“汉狗不可信”一类的粗言秽语。等到郭企忠赶到军营时,三千天德军将士中已经有一千人加入到了抵抗七大魔将的战阵中。

    郭企忠想要弹压,结果乌素谷一到军营竟然也直接加入到了攻杀哗变士兵的行列中,使得他只能坐看自己的兄弟被杀。最后三百多天德军兵士眼见不是乌素谷和七大魔将对手,只能且战且走、也钻进了五台山的崇山峻岭中。

    天德军、成军于唐时郭子仪,唐末归顺契丹人。郭企忠,乃是郭子仪的子孙。但他与其祖先比起来,虽骁勇善战,却是头脑差了不只十万百千里。眼见着世代跟随他郭家七八百将士被杀后,他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还是对根本不想把汉人当人看的乌素谷唯命是从。

    这样一来,在乌素谷将代州一代一万八千多三族兵士收整好开始向五台山深处推进时,代州城内幸存下来的汉人百姓开始纷纷逃亡。只在一夜间,代州仅存三千七百户中便有两千一百户逃进了五台山……

    ……

    “小的梁兴,参见刘将军。”

    猎人谷、浩气厅内,刘行刚急行从后院奔入厅内,一身粗布衣的梁兴便躬身见礼。

    急步上前,一把抓住梁兴双手,刘行欢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梁小哥能来与我并肩作战,相信不消多久我们便能一起带着大军杀出群山、赶走金狗了。”

    比刘行矮了小半头的梁兴在抬头看清刘行的样貌后,第一时间心底暗想道:这人就是太原城下二百杀两千,北门楼上天雷杀将退金狗的刘行?怎么看他最多也不过就二十岁,白白净净就是一个书生嘛!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做出那样的壮举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心中虽如此想着,梁兴面上不敢怠慢,微微颔首淡笑道:“兴只不过一山野村夫,将军如此看重,真让小的受宠若惊呀!”

    拉着他的手,转身向厅上走,刘行快语道:“忠义社在河东谁人不知?梁小哥少年英雄,却能在国难之时散尽家财、召集义士谋保家卫国的大事。而且只在短短时间内,便聚义军三千众,说明小哥你在河东广得人心,何必要说什么受宠若惊的话呢!”

    说话间,刘行将梁兴拉手送坐到了椅子上后,回头看向随他一起进入浩气的另外两人问道:“这二位,想必便是梁小哥的左膀右臂,赵云、李进二位哥哥吧?”

    “赵云、李进,参见将军。”

    两个同样穿着蓝色布衣、但腰间插着战刀的青年上前一步,同时见礼后,梁兴道:“看来将军对我等之事,早已深熟于胸了。那小的也不跟将军多说闲话,敢问将军既招我等钱来,打算如何安置我等呢?”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这是在来之前曾炜杰告诉梁兴与刘行交流的第一要诀。梁兴本身就是江湖草莽,一听说刘行是个直来直去的读书人,已是急着想要见一见。如今见到后,他也露出了江湖人物的本色来。

    回首看向梁兴,刘行问道:“梁小哥想让我如何安置各位呢?”

    “既来投将军,一切尽当听将军所命。不过小的尚有一事,是要在将军安置我等可战兄弟之前,恳请将军的。”

    直言直语,梁兴丝毫不含糊:“我等同来,虽号称三千汉子,但实际上内有两千都是妇孺。稍后还会有两千多能战兄弟家中的老少,要一同进谷来。还请将军先将这些眷属如何安顿,告知小的。”

    闻言淡淡一笑,刘行道:“果然是真豪杰,说话不啰嗦。好,梁小哥痛快,我也不多废话。每个可战之兵,按大宋禁军发粮发饷。其家眷,能做工者入谷中各处店铺先做些粗浅的营生。不能做工者,由公中提供住处给予安置。我这山谷,田地少,还望小哥见谅,不能给各位兄弟家中分田地了。”

    禁军一样的粮饷,一听到刘行这话,梁兴脸上顿时浮起了笑容:“哈哈……看来曾将军没有诓骗我等,刘将军果然是财大气粗呀!居然我等这般草莽汉子一来相投,便给禁军一般的粮饷。有了那些粮饷,家眷何愁无粮果腹,军心自然也就可以迅速安定了。”

    “小哥过赞了,在这些之外,各位兄弟凡上阵杀敌一人,可得银半锭。杀偏校、都头和军使以下,可得银一锭。杀敌将者,得金一锭。这些犒赏,相信更能让梁小哥带来的兄弟们,安心与我等并肩抗敌、血战到底了吧?”

    刘行说出与自己老部下们一样的犒赏时,心中却的第一次对梁兴这种穷人见利就眼开的表现生出了几分不屑。

第067章 优赏收兵、平易收心

    多粮高饷,犒赏又丰厚。当刘行说出犒赏之数时,梁兴、赵云、李进三人的脸上不由得同时浮起了惊喜的笑容。

    “刘将军果然财力充沛,如此犒赏,何愁将士不奋勇争先去杀敌立功啊!”赞赏一句,梁兴旋即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军开出此等优厚条件,相信用不上多久便可完成重建秦凤、驱走金狗的大志。”

    对于这样的马屁,刘行没有兴趣。因为刘行自己心底里很清楚,自己想要做的并非是表面说的这些事情。

    快速成军、然后驱逐金兵,是一个很好、很大的志向,也是刘行现在的夙愿之一。但与这个愿望相比,刘行更想要的是兵强马壮同时也是精兵强将自成军,不受赵宋官家制约在河东之地开创出一片新天地来。

    赵宋王朝的种种作为,纵观整个中国历史来都是一种看似进步、实则倒退的作为。至少在国家的军事上、政治上,都远不如盛唐时。也正是因赵宋王朝从建立开始便在实际性的倒退,才使得胡虏频繁犯边,弄得百姓连年要受战争拖累而过得不能太富足。

    对于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刘行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国富民强,什么是而非国富民不富、国强兵变弱的虚假盛世。

    想要让现在身边这些兄弟和他们的家人,以及他们的子孙以后都过上国富民富、兵强国安的好日子,只有摆脱赵宋王朝、创造一个全新符合当下时势的新体系出来,才能真正实现那个目标。

    其实刘行还很清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并不是天生权利狂,更没有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那样一个在当下时代里看来算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宏伟目标,想要完成智能是步步为营、招揽群雄,凝聚众志、而铸成城。

    了解时代,了解自己,刘行自然不会被马屁拍得晕头转向。

    梁兴的话一说完,刘行马上重新转回正题,正色道:“既然梁小哥满意本将军的粮饷和犒赏,那么还请小哥暂将你带来的兄弟们全部交由本将军掌管。现在我虽是执掌着种殿帅的帅印,但真正的职司还是秦凤选锋军指挥使,麾下五营兄弟尚不满编。”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刘行转身坐回到了正位太师椅上,摆出了威严神态继续道:“所以,希望梁小哥将你带来的可战之兵,让各营指挥、军使和都头们去挑选精装生兵补充到各营去。至于你梁小哥,本将军决定给你独立一营、授以指挥之职,不知小哥可愿意否?”

    “这……”听完刘行的话,梁兴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赵云和李进。

    三人的眼神在用眼神交流时,刘行其实已经猜测到了他们在想什么:人马是他们聚拢起来的,许多都是忠义保社的社众。才进猎人谷,马上就被分散开,等于是被刘行直接削夺了他们对忠义保社那些社众掌控。

    江湖社团,对于这种性质的组织,其实刘行骨子里还是有一些不耻的。并非是完全看不起,但至少草莽英雄难成大事,他们做事太多的时候表面上说是大义、实际上都是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在知道梁兴两河口聚兵揭竿时,刘行便已陆续向身边的人打听到了许多关于忠义保社的事情。他们之中有些是敲诈盘剥百姓起家,聚啸山林劫掠乡里为基础的草寇居多。这样一群人,刘行当然不会给他们继续抱团的机会。

    因为刘行想要的军队,不敢奢望如后世里人民子弟兵一般能与百姓亲如一家、对能过做到对百姓秋毫不犯的钢铁之师。至少也不能是一支三天两头抢同胞、杀手足,甚至个金狗一样去欺凌汉家姐妹的匪军。

    不想要匪军,就必须得将匪性十足的草莽大乱、混编入自己旧部和至少纪律性上比这些草寇强太多的各部去。

    人之初、性本善,刘行相信加以训导和诱导,只要不是恶性深植骨子的天生恶徒,假以时日都会真正与自己旧部融为一体,变成一个又一个不犯民、有着钢铁纪律的好兵。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刘行说出自己给部下们优厚的待遇后,冒着梁兴等人才入谷中来、当即反目走的危险,直接说出了自己这样的要求。

    原本刘行以为梁兴等人即便不立刻反目率众离开,至少也要争辩几句。

    却没想到,三人只是眼神交流很短时间后,梁兴上前一步,拱手道:“既已入将军麾下,一切自当全听将军勾调。但属下只有一个要求,要选兵,请让属下先选。毕竟许多都是我等乡里少年时便一起玩耍的兄弟,若不顾他们想法强行分开,非但不会充实其他各营、反而会滋生许多不必要的事端。”

    三千多人,两千多可做兵丁使用的汉子,只有一千多妇孺。刘行听到他的要求后,稍一盘算,马上笑道:“好,就依梁小哥所请,准你的左军营先行挑选生兵。”

    话至半句,刘行停了停后,脸上露出坏笑道:“不过梁小哥你可别把所有真正擅战的生兵全都挑进你的左军营去,让其他各位兄弟到时候找你闹,我可是会全当看不见的哦!”

    没有想到方才还一脸严肃的刘行,转眼间便跟他开起玩笑来,梁兴愣了愣后,挠着头笑道:“嘿嘿,将军放心、将军放心,我也懂得初来乍到、新老之分。不会给将军找麻烦,会留下多数生兵让其他各位指挥去挑选的。”

    “好,梁小哥果然大义,既然今日你率众人已入我军,那今天晚上我便下令谷中所有酒肆菜馆全部开铺。新进谷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饭管够、酒管饱,子时之前放开了吃喝,账都算到我这来。”爽朗笑着,刘行说完这些后站起了身。

    再次走到梁兴面前后,刘行正色道:“不过还请梁小哥告诉那些兄弟姐妹们,猎人谷从来都是个桃源地,万不要在谷中酗酒滋事。不然被打了,我可不给他们做主。还有,在让大家敞开吃喝前,你先挑选出一百名熟悉这一带地形的兄弟,撒出硬探去,切勿让我们等欢聚时变成金狗偷袭夜呀!”

    听到刘行这翻,梁兴的脸上露出了赞佩神色,重重点头道:“将军果然智勇双全,欢聚不忘防敌事,属下这便去交代兄弟们撒出硬探去。”

    “雷震。”梁兴才答玩话,刘行一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雷震说道:“你带着赵、李二位各个,去遍街同传一声。凡是新入谷的兄弟姐妹们,让所有酒楼菜馆敞开供应他们吃喝。但是你要带上几个随扈,给我把账都记准了,听到没有。”

    “是!”雷震应声上前,却是一脸不情愿,走到刘行身旁时嘟囔道:“您明知道我对账目上的事最是头疼,还非谴我做这营生。记错了,您可别踹我的屁股!”

    “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踹你?”见到嘟嘟囔囔地不情愿神色,刘行抬腿做出了个要踢的姿势。

    一见刘行抬脚,雷震吓得身形急走、边跑边叫到:“将军欺负人、将军欺负人!非让我做不擅长的事,太欺负人了……”

    叫声未落,他人已经跑出大厅。刘行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怒声道:“跑慢半步,小爷给你屁股踢四瓣!”

    “噗……”

    眼见到刘行与雷震如此打闹,梁兴、赵云和李进三人不由得都是一阵忍俊不住、窃笑出声。

    听到他们的笑声,刘行后头讪讪地道:“谷中兄弟与我都是情同手足,不是官事军务,习惯如此。以后你们诸位兄弟与我相处时间长了,相信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好了,三位各司营生去吧。稍晚些,我再在这大厅内给各位接风洗尘。”

    “遵命。”

    这次梁兴等人没有再多说,应命转身后快步走出了大厅。

    待他们都走出去后,刘行才望着门口,低声喃喃道:“希望从前在电视剧、小说和评书里看到的那个梁兴是真实的吧!得到一个梁小哥,小爷在这河东扎根立业的事情应该能顺利许多……”

第068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 【三更求票】

    “将军,南口仙人桥外大批大宋子民想要进谷躲避金狗。”

    “将军,北口**洞外大批我汉人袍泽想要进谷,恳请守卫在那里的兄弟放他们进来。”

    梁兴进入猎人谷三天的时间,刘行迅速地将其所带领的三千人全部安顿完毕。选锋军的原有的先锋、游奕、背嵬、踏白、陷阵五营兵马,全部都扩充到了四百人。而梁兴担任指挥新建立的左军营,也在这三天里完成了整编,开上东山半坡开始于其他五个营一起进行演练。

    梁兴带入谷中的人马中,两千名男丁中剩余的五百名要么老、要么小,不适合上战场的则全部被刘行编配到了苏权的匠作营,使得匠作营成为了整个选锋军中人数最多的一个营。

    刚刚完成这些,还没等刘行做出新的决定时。一大清早,负责防守在仙人桥和**洞的都头便急匆匆地跑进了浩气厅。

    听到两个都头一前一后地禀告后,刘行马上问道:“总计多少人?”

    守卫仙人桥的都头上前一步先答道:“禀将军,仙人桥外大多是太原府周边各县逃亡的百姓,属下粗略目测后,估计至少四千人。其中大多数是妇孺,只有约千余男丁。”

    “禀将军,**洞外聚集的百姓,大多数来自代州三县五寨和河北真定府等处的人。总数至少在五千之上,男丁约千余人。”**洞都头随即上前,禀告完后退了回去。

    皱着眉头,转头看了看身旁坐着的种师中和曾炜杰,刘行道:“师叔,曾四哥你二位有何见解?谷中现在粮草储备若放这些人进来,最多可支撑半年用度。且只能是坐吃山空,你们说放不放他们进来?”

    刘行其实心底里在发出问话的时候,已经了自己的想法:人虽多、可征做士兵的男丁却少,这样一群放进来等于是给储备虽然看上去很多、实际上没有自力更生能力的猎人谷陡添许多酒囊饭袋。让他们进来,等于给自己身后加上了一大群拖油瓶。

    也是眉宇紧缩,曾炜杰看着种师中,用商讨的语气道:“殿帅,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放这些百姓进谷,一来其中恐有金狗硬探混藏其中,二来谷中若断商路只能坐吃山空。属下以为……”

    “放他们进来。”没等曾炜杰的话说完,种师中忽然一挥长袖,正色慨然道:“都是我大宋子民,都是你我同胞手足。方圆数百里内,现在他们可避难之处怕是只剩下此地。若不放他们进谷,等于是将他送到了金狗屠刀之下。你二人,难道要做助纣为虐的事情吗?”

    听到他这话,刘行心底里一阵叫苦:我的师叔哎!我也想救他们,可如今最大的事是赶紧拉起队伍、去返身猛揍金狗。只有金兵最短时间内赶走,才是让他们能够重新有长久安身立命之地呀!您这一个放,等于要我既要琢磨拉队伍、还有为后勤绞尽脑汁去呀……

    心底叫苦中,刘行面露难色对种师中说道:“师叔,尚有翟李一部、岳飞一部约五千强兵未到。我们先放这些百姓进谷,待那两部人马到来时,谷中便会人满为患、甚至重荷难当呀!”

    “你的兵法都学到哪里去了?”听到刘行叫苦,种师中凛然道:“以战养战、以战止战,难道你准备藏在这大山深处慢慢养精蓄锐,却不想先打出几场漂亮仗来吗?你的一切缴获归公中,难道只是为了不断积敛粮草和财物,强一家、富一军而制定的吗?”

    被他一连两句话问得心头一震,刘行暗道:以战养战、以战止战是很好,可是各路人马才合并,很难马上形成强大的战斗力。敌强我弱、敌军战斗素养高于我军的情况下,想着去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只能是幻想。一旦过早去实施,必然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心中想到这些,刘行也不再顾及长辈尊幼,猛地站起身正色道:“在我军准备不足前提下,去做以战养战之事只能是自取其辱、自取灭亡。师叔,我可以放那些人进谷,但前提是他们必须作为役民和役兵入谷。猎人谷不能、也养不起吃白饭的。”

    “你!”听到刘行竟然说谷外那些百姓是吃白饭的,还要将那些人直接变成劳役,种师中被气得白须一阵颤抖后,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这是在欺凌逃难的百姓呀!虽不及金狗凶残,却也是十分恶毒、是在落井下石呀!”

    闻听此言,刘行苦笑一下:“师叔呀!不是侄儿想要落井下石,实在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开怎么开仓赈灾呀?”

    “又要说你那些怪言怪语、歪理邪说。”端起了长辈的架子,种师中重新正襟危坐,慨然道:“你谷中即便是来上三万军民,也能供上三个月用度。金狗尚未断掉太行商路,你还能继续购粮囤曹、厉兵秣马,怎能说你和那些家中无粮的地主一般呢?”

    见到他顽固如此,刘行无奈地突然也站直了身子:“既然你我叔侄意见不能统一,这山谷是苏东兄弟跟随三郎仙君辟荒而得,如今谷中又有带来最多人马的梁兴小哥在。加之放那些人进谷,势必影响一路血战跟随我进谷的众兄弟正常生活。”

    说着话,刘行脸色变得异常坚毅,继续道:“所以,我叔侄不必再争,我提议召开所有指挥、副指挥以上的军议。猎人谷不是你我叔侄二人的猎人谷,是全谷军民的猎人谷,就让所有指挥和副指挥代表谷中军民来一起决定放不放那些人进来吧!”

    此言一落,刘行根本不给种师中出口辩驳的机会,直接对厅门前站着的雷震说道:“雷震,去东山坡上,将所有指挥、副指挥召来浩气厅。”

    雷震应声而走,刘行旋即对两个负责守卫进出要道的都头说道:“你二人马上去找苏权,让他谴匠作营兄弟加急弄出一些粟饼、谷粥,然后送到谷外先让那些百姓果腹充饥。至于让不让他们进谷,待军议后再给他们答复。”

    看着两个都头接令离去,种师中被气得全身颤抖时,却盯着坐到一旁不在与他说话的刘行暗想道:谷中指挥大半是这小儿一路披荆沥血,从太原城和五台城带进山谷来的。即便是梁兴等人,虽是应老夫之召进谷的,却也一山谷便被这小儿的多两高饷、重赏战功之策给收买了人心。

    这小儿分明是要以众议决定大事,来使老夫之意被众议所压服呀!看来真如他师傅所言,此厮儿不得权势则罢,一得权势势必将成霸气。只是不知道他这得权势后生出的霸气,于这乱世天下是福、是祸,于我大宋和豹林谷是好、是坏呀……

    在种师中看着刘行生闷气、暗暗想着刘行的霸气生出后是好是坏事,刘行也在心底里暗道:就算是我师叔又如何?你们愚忠,小爷可不想为了所谓虚伪的大义,而去被人拖累到做冤魂野鬼。你要倚老卖老,我就玩民主集中。反正谷中诸将,现在都是听小爷的……

    一老一少无言冷对中,曾炜杰看在眼里,心中却对刘行陡生几分敬意:在自家师叔面前仍然不卑不亢,看来这位邪公子还真是够邪门的。难怪他能一路带着兄弟们走出太原城、来到这仙人留下的山谷。

    没有如此胆气、魄力做基础的邪门劲头,还真是难以创造出惊人的事情来。看来,我被绑出太原城不但不是丢人的事,反而会因为跟上了这样一个邪门的主将因祸得福……

第069章 男儿当从戎

    夕阳西下、猎人谷仙人桥外,守卫仙人桥的都头终于第二次进谷后返回到了桥头。

    快步走到一块大石前、翻身站到上面,守卫都头扫视了一圈面前人头攒动百姓后高声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种殿帅、刘将军有令。凡志愿为军役者,可带一家眷入谷。十四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男丁,愿投军者可带家眷两人入谷。余下不愿为役投军者,请另寻归宿。”

    “什么?不当兵、不做军役就不让我们入谷?这是什么道理呀!这还是大宋朝的殿帅吗?这还是大宋朝的将军吗?”守卫都头话音才落,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人便立即高声叫了起来。

    听到他的叫声,守卫都头冷冷地瞪着他,低声吼道:“猎人谷中从不是官家地,没有可以养活吃白饭人的多余粮食。要入谷,不为军役便当兵。想吃白饭、耗我军粮,想都不要想。刘将军现在已不只是河东第一将,还是鬼面红巾军招讨大元帅,不会为了一些只想一己之私、不顾天下大局的人去浪费一束谷、半粒粮。”

    “鬼面红巾军?”

    听到守卫都头的话,人群中一阵惊疑。因为他们奔向猎人谷时,听闻的是种师中在谷中,太原城头那位已经杀得金兵闻名丧胆的雷神将军刘行在谷中,从未听说什么“鬼面红巾军”。

    见到百姓们面露惊疑,守卫都头猛地站直身,大吼一声:“兄弟们,戴上面具,让这些百姓看清楚我们是鬼面红巾军、不再是大宋官家的某支军队。我们只是河东抗金义军、不再是官军。”

    听到都头的吼声,守卫在仙人桥前的上百个步军同时收入怀中、掏出了一个鬼脸面具后,迅速戴到了颈上。

    加上他们脖子上原本便围着的红色巾帼,刘行两天前确定的本部兵马两大标志,顿时全部展现在了仙人前数千百姓眼前。

    看着那凶神恶煞的面具,围堵在桥前的百姓中许多人被当即吓得连连倒退。人群中随即一阵拥挤,使的一些妇孺发出了惊叫和哭声。

    面具下,守卫都头看着眼前的百姓们,也是心底生出几分恻隐。

    但他很快便想起了方才在浩气厅门口听到刘行的那翻话:“不肯当兵,就是不肯为国效命。人人都只想着让别人去浴血厮杀,他们坐享安宁。那这天下谁来救、这大好河山谁来保?他们不愿以命报效国家,凭什么我们还去保护他们?寄生之虫,只该任其自生自灭、不配我等保卫……”

    不敢上阵杀敌不是好男儿,不愿为国效力有什么资格让人去为他们拼命。心中那一丝丝恻隐迅速在想起刘行方才那些话压下去后,守卫都头大吼道:“全部后撤、远离拒马。三十步内,谁再靠近、当场格杀!”

    “没王法了!”

    守卫都头的话音才落,刚刚率先开口的秀才再次高声哀呼道:“朗朗乾坤之下,大宋王朝的将军要让他的士兵来杀大宋子民。王法何在、天理何在!乡亲们,这是大宋的地盘,不是他刘行一个人的地盘。他没权利不让我等进谷,不要怕那些虚张声势的贼兵。”

    守卫都头一听那秀才的话,马上将双眼紧紧盯向了那个秀才,再次吼道:“放你娘个屁。刘将军几时说过不允许大宋子民进谷的话吗?只是不允许那些不肯为国效命、只想着一己私利的杂碎进谷。你再煽动百姓,爷爷先劈了你。”

    “来呀、来呀,你劈了我、劈了我。我倒要看一看,贼兵如何猖狂,敢对袍泽下手的!”听到守卫都头的话不但不后退,那个秀才反而歪着头、将脖子露出来,像极了泼皮一般冲到拒马前。

    仙人桥前这个都头,是太原城里一路追随刘行城外血战、北门退敌的秦凤军老兵。身经血战后,世上再无所惧。见到秀才耍无赖,他哪里会容忍。

    就在那个秀才挺身上前、撞到拒马时,守卫都头怒吼一声飞身从大石头上落到了他面前,抽出战刀迎头便朝他劈了下去……

    “咻……叮……”

    都头刀刚刚要劈到秀才的脖子上,突然间寒光一闪,三枚金针破空飞到,打到那都头刀刃上将他的刀子撞飞、偏离了秀才。

    “沈猷,退下。”

    刀子被打偏,都头愕然回望仙人桥,只见刘行快步走来时对他低吼了一声。

    听到那吼声,都头沈猷立即躬身抱拳道:“将军,此人煽动百姓、意欲不轨,为何不让属下将他当场劈杀。”

    没有答话,脸上也带着鬼脸面具、一身刚刚打造出来的银色战甲的刘行施展功力、迅速飞身落到沈猷身旁后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隔着面具看到刘行那个阴冷的眼神后,沈猷被吓得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后、垂首退到了一旁,没敢再出声。

    以目光逼退沈猷后,刘行回首看向拒马外那个秀才,开口道:“看你装扮应该也是个读书人,那应该懂得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的道理。为何还要在此闹事,煽动百姓呢?”

    被问到,那秀才从方才沈猷的话里已经听明白此时站在拒马后的银甲将军便是刘行。

    他正了正身子后,昂首答道:“守土保疆,那是你们军人的事。我等读书人,只管一心去求功名。你却下了不做军役、不肯当兵就不让进谷的命令,难道你要大宋的读书人全都弃笔从戎、让斯文扫地变成你等军汉天下独尊不成?”

    “国已大难至,男儿当从戎。”声音变得有些阴冷,刘行盯着这个秀才朗声道:“若人人都只知去读圣贤书,没人去沙场征战,那大宋朝怕是早就被金狗席卷天下,又何谈斯文、说什么尊卑。若那样,尊的只有鞑虏,卑的只有我千千万汉人。”

    言至此,刘行的话语声突然变得高昂:“生为汉家儿郎,理应为保国保家乡而战。不敢、不愿上沙场,只配做鞑虏刀锋下的羔羊。我等已经不再是官军,要保护懦夫和羔羊的事情,让官军去做。”

    说到此处,刘行冷眼再此瞪住对面的秀才,声音变得低沉、更加阴冷“地盘是大宋官家的,可也是我们的。官家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跟我讲什么王法。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猎人谷我就是王法。你再煽动百姓,多说废话,小爷马上就让你去见酆都鬼王。”

    在话到最后时,刘行暗暗运起功力,猛地充斥全身。“嘭”地一声,在身体周围绽放出了真气护盾。而真气护盾形成的同时,一股巨大无比的杀气恍若泰山压顶一般笼罩到了那个秀才的头顶。

    感觉到泰山般杀气压顶落下来,秀才被当场震得目瞪口呆,嘴上喏喏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倘若怕死,请远走他处。想要进谷,依我军令。再有多言,杀无赦!”又一次冷冷地用洪钟地声音吼了一声,刘行快速转身指向仙人桥:“不愿投军、不愿做军役者,稍后吃完这一餐后,领上五日的干粮可沿着太行向南奔潞州。那里有康王和宗泽元帅的大军在,比我这里更加安全。”

    此言说完,刘行纵身而起,掠过仙人桥前哨楼飞上了桥,随即闪电一般飞回猎人谷。

    直到刘行飞身而去,那个秀才从震惊中一清醒过来,第一个高声叫道:“我要投军、我要投军。有刘将军那样高深道法和武艺的主帅在,我坚信定可有驱逐胡狗日、锦衣还乡时。”

    听到秀才呼喊声,许多男人也应声附和起来。等到苏东带人将二十几辆马车上热腾腾的粟米饼和谷米粥运到时,守卫都头沈猷已经在一张大桌子前挥笔似舞剑、不断记录下愿投军和充作军役之人的姓名……

    看到眼前群请亢奋、奋勇争先要投军的景象时,苏东不由得暗自想到:也只有刘将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便弹压住这么多百姓吧!乱世之中,一线生机在眼前,换做他人来弹压,搞不好非但不能压住这些人,反会激起民变。

    苏东所想,其实只是他的见解。在刘行飞身回落到猎人谷内时,回望长桥上,心中却暗想道:先天易龙图中隐藏着的神功里所隐信仰之力,竟然真的是一种神奇之力、而非师叔伯们所言的邪门歪道、欺世盗名的假把式。

    只是稍稍一施展,便能力震千人心。看来日后真需要多加积累功德,好好修炼这信仰之力来使自己法力快速复原和增长了……

第070章 谋破锁城、来个舅哥

    在仙人桥守军开始引领者报名投军和自愿充作军役的第一批人,从东山后断崖对面山路上向北山后面**洞走去时。刘行一回到浩气厅,马上便将苏权召进了大厅。

    待他站定身形后,刘行直接了当地开口道:“苏权兄弟,方才我看过从**洞中已经进入谷内,和仙人桥那里可能进谷的人数了。我粗略估计,这八千人至少又能让我军增加生兵一千、军役三千人。这些人的吃饭问题,你能确保全都管好吧?”

    正色点头,苏权答道:“将军请放心,只要不发生太大的意外,即便再来万人,谷内储存的粮食也能足够三个月用度的。但,将军,我们只是这样坐吃山空不是个办法呀!”

    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这也正是我召你来的原因。”

    说话间,刘行微微皱眉,继续道:“太行商路是依仗私盐和河北、河东只见的贸易才有所收入,而且我们的粮草也都依赖于这条商路。如果金兵出击,想要断我商路,你认为他们都会从哪里下手呢?”

    “回将军,以现在周边形势来看,金兵想断我商路只有三处可以阻断。”苏权也是眉宇紧锁、边思索边说道:“第一条,是猎人谷东南七十里的石嘴镇。那里常年无官军驻扎,都是一些山野中人自行聚集为市。乃是我军主要的粮草收购地和私盐转运地。”

    言至半句,苏权抬头看向刘行,继续深沉地说道:“第二条路,乃是我们东北方向原来贩运军马和铁器、绸布等物的必经之路宝兴寨。昨日傍晚,您不是还接到了知寨杨万诚请求入谷合兵的信函吗?说明那里现在尚未失手。”

    话在停住,苏权似是想到了为难处,接着道:“现在我们向河东贩运的商路,其实已经等于被金狗断掉。因为两河口、滹沱河沿岸,金狗已经建立起营垒。再想从那里将私盐等物贩运过去,一来风险剧增、二来各处州县怕是能接下货物的商贾也不会剩下多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进货难、散货更难。”

    听完他的话,刘行低头思索起来:沿河置营垒,拒马相连、尖木结阵,蜿蜒连接、藏兵在营垒和排刺之后。这有点像后世里小日本在燕赵大地上玩出的那一套呀!

    坚壁清野、锁城困敌,看来金狗那位监军完颜希尹,还真是不愧女真第一智者的称号,脑筋居然跟千年后小日本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犯有的一拼了。

    既然他这锁城之法,与从前时空里千年之后冈村宁次在华北采用的方法相近,那么小爷难道也要学一些彭大将军、搞上一次百团大战才能将他破除吗?不将他这锁城之法破除,不要说救太原、就算商路也无法在畅通。

    不能重开商路、使之畅通,小爷只能在这深山中,慢慢等着粮草耗尽、金银用光,最后大军崩溃作鸟兽散。不行,大军不能崩散,进了这山谷的人小爷便不能让他们再随随便便被金狗害死。这是小爷对三郎仙君承诺,也是作为一个汉家儿郎的根本德行。

    拒马相连,该如何破?石垒结阵,又怎么打开呢?可惜小爷现在没有合格的钢铁,就连正在赶制的爆炎弹里也不是真正稳定性很强的火药。不然的话,小爷弄出他几门大炮了,不怕不给金狗轰个鸡飞狗跳、哭爹喊娘来。

    以现在的铁料和硝石等物储备,谷中那仅有的七个炼铁的熔炉,想要制造火枪都是妄想。难道小爷真的要带着兄弟们,顶着金狗肯定已增派许多魔将的敌军攻击,去强开商路吗?即便能打开上路,又怎么维持长久、能保不再被断掉呢?

    “将军,王先生回来了。”

    正在刘行愁眉不展、苦思如何重开并确保商路畅通时,站在厅门口的雷震大喊了一声。

    他喊声未落,厅外一阵马蹄声后王命德带着一个身上战甲沾满尘埃,斑斑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的俊朗青年走进了浩气厅。

    脚一站稳,王命德立即躬身道:“禀将军,小的奉命去寻翟通、李虞和岳飞,无奈走到白马山时翟通已战死、李虞率参部投了金将银术可。前路被阻,无法突破去寻岳飞,只能原路回返。不过回来的路上,却意外遇上了这位忠翊郎杨沂中,便带他来谷中寻妹。”

    闻听此言,刘行注目他身后那个俊朗青年。只见那人英姿飒爽、魁梧健硕,身高至少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头,双眼精光烁烁。让人一看上去便知道是一位年级不大、却早已久经沙场的干练小将。

    “末将杨沂中,参见将军。”见刘行望着他凝视打量,杨沂中上前一步,拱手道:“听闻舍妹在太原城为将军所救,现在谷中,末将特地来寻。有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天上掉下个三世情缘,这又送来个大舅哥。虽是没能找到武穆爷爷,却也寻到个猛将来归。眼睛盯着杨沂中,刘行心中如此暗想后快步上前。

    拉住杨沂中双腕后,大笑着说道:“前日里殿帅还曾提及杨将军,不想今日便能相见。说什么叨扰,只要杨将军您愿意,这里随时都可成为你安身立命之地、就当是回家一般,不要客气。”

    刘行这样说,被站在旁边的曾炜杰、苏东二人的脸上不由得隐隐漏出了坏笑。

    他们都很清楚刘行此时对杨沂中所说“回家一般”并非虚言,其中的道理全谷早已无人不知、那便是刘行正在对杨沂中那个妹子百般呵护中不断追求着。只要杨三娘子一点头,杨沂中的家想不安在豹林谷都难……

    杨沂中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天他妹妹与刘行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更无从知晓耍耍三郎道破天机说出来的“三世情缘”。

    所以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他还是客气地说道:“将军于孤城中救出舍妹,这份恩情某家日后肝脑涂地、以图相报。还望将军体量末将思妹之苦,让我速与小妹相见。”

    “来、来、来,先坐下,我马上使人去叫凌儿。”拉着杨沂中走到厅上,将他按坐到椅子上,刘行一回头对也站在一旁隐隐窃笑中雷震大声到:“去,快去把凌儿小娘子叫来。”

    雷震应声而走,杨沂中却在听到刘行对他妹妹的称呼时,脑袋里转了转,暗道:这刘行怎能如此亲昵地称呼我家凌儿?看他言行间表现,应该是已习惯成了自然,没有丝毫做作。难道他与我妹妹已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不成……

    在他想着这些时,刘行坐到他对面后,也是望着他心中暗忖:上天送来个美佳人,如今又送来个大舅哥。嘿嘿,就是不知道这个大舅哥本事真如何,如果真是个将帅之才,那小爷日后做起事来可就又多了一个强大助力之人呀!

    “兄长!”

    就在刘行望着一脸狐疑的杨沂中看得出神、暗自思忖时,杨凌儿大叫从厅后跑了进来。

    她箭步飞奔,一跑到杨沂中面前便跪倒在他的脚下,马上怮哭道:“哥哥,小妹没用,没能保护好娘亲。呜呜……”

    闻言面色只是微微变色后,杨沂中以手轻抚杨凌儿的秀发,轻叹一声后慈蔼地说道:“人的命、天注定。母亲天定有此劫难,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快起来,让哥哥看看你瘦了没有。”

    说着话,杨沂中用手一拉。将杨凌儿从地上拉起来后,他用柔和的目光端详杨凌儿看了看后说道:“还好、还好,看来你虽饱受折难,却也没有太多损伤。”

第071章 杨沂中请战

    杨氏兄妹抱作一团、痛哭在一处时。刘行缓缓站起身,对厅内几个人挥了挥手。曾炜杰、苏东、王命德和雷震会意后,尾随着刘行快步走到了厅后的院中,将浩气厅暂时交给了杨氏兄妹做亲情重续的场所。

    一走出浩气厅,苏东立即上前走到刘行身旁,正色道:“将军,您让王先生去寻的那位岳飞可真是员虎将。我等从平定军逃出的一些散兵游勇口中得知,那岳飞自行收拢了两千人马据守浮山。整整二十天,金狗先后派出了上万人马却无法越过他的防区去攻乐平。”

    王命德也在此时走上前,面生笑意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不能将岳飞真的召到刘将军这里来。否则,以刘将军高强的道法和医术,众将军的齐心敢战力,再加上岳将军擅用兵法、骁勇异常。即便谷外那些金狗一起冲将上来,也绝非对手。”

    听到他这样说,曾炜杰马上面露不快神色道:“什么意思?哦,原来你的心目中我家将军只是个道法和医术高强之人,对于兵法上不及那个岳飞咯?”

    “没、没这个意思!”

    知道自己失言,王命德急忙解释道:“兵法之道,各有擅长。刘将军定然是个擅用兵法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太原城两败金狗、五台城外扫走魔将。只是我等现在身处山中,不同于城战。小的尚未见识到刘将军在山地行军时使用过兵法,而岳飞却是率兵守山以彰显出了山地用兵的强项。所以我这样说,绝无轻视刘将军用兵才干的意思。”

    “好了,不要说这些闲言碎语了。”一见曾炜杰对刚刚立下新功的王命德发难,刘行马上开口道:“山地用兵之法我还没用过,王先生没见到、认为不及岳飞情有可原。现在我们不是议论谁善于使用兵法的时候,而是该想一想如何破除金狗在滹沱河边设出的锁城法。”

    闻听此言,几个人都是停止了彼此间的对视争执。王命德微微思索后,率先开口道:“刘将军,我与苏指挥回来时曾路遇一些金狗的锁城阵法。我观他们的阵法看似壁垒森严,实则不是全无办法可以破除。只是想要破除敌之锁城法,必须得有武道修为足够强、且敢于死战的骁勇绝伦之将。”

    说话完全不走大脑,听到他的话后,刘行不禁心底暗笑:你这个落魄的举人,说这话难道是说我身边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是敢于死战的骁勇之将吗?好吧,你又得罪人了!真是个读书读到脑袋朽木的憨货……

    果不出刘行所料,王命德话音才落,曾炜杰咆哮声起:“王命德,别以为你他娘地招来梁兴,又给将军找到了叔郎(对妻兄的称谓)、自恃有功便可以随意贬低我等兄弟。我们这些兄弟谁不敢死战,哪一个不是骁勇擅战?”

    “我、我又说错话了!”意识到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又惹恼了苏东、曾炜杰和雷震后,王命德挠着脑袋、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说各位不是敢用命、骁勇之将,只是想要破除锁城法必须要有那种一夫当关、横冲直撞的旷世猛将才可以。”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言多必失!”一听到他的话,刘行眼见曾炜杰脸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知道他盛怒已到极点,急忙开口不让王命德继续说下去。

    抬手制止住眼看着就要将拳头砸到王命德那瘦弱身躯上的曾炜杰,刘行正色道:“王先生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有温侯之武、关帝之勇、张飞之悍的大将,才能轻松破除锁城法。以敌我现在对峙形势看,至少也得是个金丹上层道法修为兼顾有武者高阶的战将。”

    言至此处,刘行才微笑一下,看向曾炜杰道:“所以曾四哥,你我兄弟中我是修为最高的,如今却真元耗费过大、尚未恢复。即便恢复也不过是金丹中期和武者中阶而已,根本达不到一击必破、来去如风的效果。”

    “某家愿为将军破那锁城法。”

    正当曾炜杰想要开口接话时,厅内传来了杨沂中洪钟的般的声音。

    声未落,杨沂中牵着杨凌儿的手快步走到厅门前,对着刘行拱手道:“刘将军两救舍妹,又将她无微不至关爱这么多天。某家愿为将军破那锁城法,以报将军大恩。”

    站在厅门外的几个人闻言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杨沂中,曾炜杰迟疑着开口问道:“杨将军,敢问你可是武道双修之人?那道法和武学修为,又可曾到了金丹上层和武者高阶呢?要知道,金狗珍重,散魔、地魔级敌将并不少见,且有许多武师乃至更高级的敌将存在。”

    “某家师幼时便随终南山三清观谢祖修道法、学武艺,前几日刚刚突破到金丹上层和武者高阶。”杨沂中从容答话后,在对刘行拱手道:“刘将军,破敌阵法,首重强兵。只要将军能给某家勾调三千敢战飞骑,某家敢保让金狗在滹沱河岸边的阵法日除百里。”

    “数千飞骑。”听到杨沂中此言后,曾炜杰不由得苦笑道:“杨将军太高看我家将军了,谷中现在马步军全加在一起,也不过您要的那个人数呀!三千飞骑,若有三千飞骑,我家将军休养后也能杀过河去、搞不好还能直接解除太原之围了呢!”

    “给我多少兵,我做多大事。”杨沂中见刘行只是看着曾炜杰和他没有说话,马上再次正色道:“没有三千,给我一千马军。只要那些兄弟敢用命,能在行军中不落后、于我保持队列整齐,我敢保千骑日破五十里。”

    “凌儿,你怎么说?同意你哥哥去以身犯险吗?”杨沂中的话才说完,刘行没哟直接接他的话,反而是双眼柔情似水地盯着杨凌儿问了一句。

    听到这声问,杨凌儿先是侧头看看看他的兄长。在看到杨沂中慨然正色、异常坚毅的神态后,杨凌儿才回头对刘行道:“好男儿当以身报国,我兄长的本事我相信可以让他说到做到,所以我支持兄长的想法。”

    眼见自己喜欢的人竟似一只小猫儿般柔顺、依偎她兄长身旁,刘行心底里不由得生起几分醋意。

    但毕竟那是一对兄妹,刘行迅速控制好自己情绪后说道:“谷中的兵马都是方才成军没有少时日的,杨将军既然愿意以身犯险、为我先锋,那还请与东山坡上的兄弟们一起整训几日。待你与那些兄弟形成战场默契,他们也能快速领悟你行军之法时,我定将一千马军交于杨将军。”

    将令出、全军动,上下齐心有默契,这是每一个领军之人都知道罪该具备的行军打仗基础。而这种默契,是在绝大多数时候决定一支军队是胜是败、是荣是辱的关键。

    杨沂中是一个曾经在宣和年间便已随军征战过的老兵,也是这几年来他父亲那个军寨里的历练中成长起来有实战经验的小将。所以在听完刘行的话后,他马上便应承下来。

    见他没有提出异议,刘行马上正色道:“好,既然杨将军不反对。那本将军就在此正式以暂代河北路制置副使、秦凤军都使、殿前马步军都使和鬼面红巾军都使之名,任命杨将军为我红巾军先锋将军,督导马军操演、监训步军整训。待大军整训完毕时,为我部先锋、出谷破敌阵。”

    “秦凤军?”闻听刘行将令出,杨沂中没有马上接令,反而是面露疑色盯着刘行问道:“刘将军你说你是暂代何人之职?”

    微微一笑,刘行道:“暂代我家师叔、小种相公之职。”

第072章 小惩“怪娘子”

    “小种相公在此?金狗不是说将他击杀在杀熊岭上吗?”杨沂中疑色更重,问完后瞪大双眼、眼珠子都不再动一动。

    “有我的仙家所赐宝刀在,还有我师哥**天剑在。那些金狗想杀我叔父,那是痴人说梦!”未等刘行回答,东园门口传来了种雁翎的声音。

    当众人循声望去时,一身绿衣的种雁翎已恍若鹞子般一个纵跃飞落到了刘行身边。

    她双脚站稳后,突然扮了个鬼脸,对杨沂中吐了吐舌头道:“杨大哥,还记得翎儿吗?你的腋毛,这几年重新长齐了吗?咯咯……”

    “俺地娘哎,七娘子,你怎地也此地呀!”一看到种雁翎,方才还颇有大将之风的杨沂中顿时脸色变得有些惊骇状,一转身躲到曾炜杰身后。

    双手紧紧抓着曾炜杰胳膊,他探头望着种雁翎道:“腋毛早已长齐,你这怪娘子别再来烧!不然、不然小心我要不管是不是女人,必对你动粗。”

    腋毛?听到二人对话,再看到比刘行还要高出半头的杨沂中居然见了鬼一般对种雁翎惧怕万分神态,曾炜杰、苏东和雷震、乃至于杨凌儿都忍俊不住、窃窃发笑。

    刘行在眼见到此种情形后,心底却马上心知肚明:想必这二人早在几年前河北闹贼寇的时候便已经相识了。那个时候小爷还没学好医术,只能看着小师妹先于自己出谷去历练。她当时去的,便是秦凤军。

    而杨沂中和他那个已经战死的兄弟曾在小种相公麾下当先锋小校,以老种和小种的习性,凡先锋者必如亲随、长期伴其左右。翎儿当时跟在她父亲和叔父身边,肯定没少用他那些怪异的招数坑害、戏耍杨沂中。

    心中知内中隐情,刘行看到种雁翎说着话便要上前去追杨沂中,马上脸色一沉道:“不许胡闹,杨将军现在乃我红巾军先锋将军,不再是师伯、师叔账下小校了。翎儿你再胡闹,你能烧人腋毛,信不信我马上让你满地打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呀?”

    闻听此言出,一只手都已经快要抓到杨沂中衣角的种雁翎马上“蹭”地侧身飞下了台阶。

    站到院子里后,她双手掐腰、瞪着一双大眼睛,歪头对刘行叫道:“喜怒无常、奸邪师哥!有本事抓我呀、抓我呀!嘿嘿,本姑娘刚刚得到师叔新传心法,正好试一试鸿鹄功法到底能飞多快、飞多远。”

    “鸿鹄心法?”种雁翎的话一出口,刘行不由得也瞪大双眼,反盯住她:“你说师叔传你鸿鹄心法了,难道你已达到筑基高层修为?”

    坏坏一笑,种雁翎道:“怎么,你身上有仙家所赐仙剑,可以短短时间内飞速提升到金丹中期。奴家也有仙家所赠神刀,就不可能短期内提升、突破到筑基高层了?别以为你自己是唯一有奇遇、能飞速提升的人,奴家不比差……”

    自幼种雁翎在道法修为和武学修为上,根骨虽不如刘行一般是天奇根骨,却也是一直都比刘行修行进程快。那是因为刘行虽具天奇根骨,然而豹林谷中无人能帮刘行洗清髓中杂垢、理顺经脉保畅通。

    如今刘行遇仙洗髓通经脉,功力提升加速属于正常现象。可是种雁翎根骨不奇,也能短期内快速提升功力,不只是刘行、在场的闻言全都是大为惊奇。

    其他人惊奇的只是种雁翎短期内提升了一个档次、从筑基中期提升到了高层修为,刘行惊奇的却是师叔居然将“鸿鹄心法”传给了她。

    “鸿鹄心法”乃是师门上乘功法之一,其中不只是轻功,还有鸿鹄剑法、刀法和据说可以融入一切仙术、道术为基础的阵法中去施展的法术。历代以来,只有种家男弟子才会被授以该心法,从未有过女弟子传承前例。

    因为凡是修行“鸿鹄心法”者,即便未来不能继承宗主,也会如师叔一般称为宗主身边得力助手、位列师门玉座四大上师之中。

    第四代弟子二百多人中,在此之前刘行所知也只有大师兄一人得到过师伯种师道亲传“鸿鹄心法”。大师兄那是公认第四代弟子中翘楚之人,日后接师伯衣钵是注定的事。可是种雁翎是一个女孩子,居然被传了“鸿鹄心法”,刘行被震惊得小半晌没说出话来。

    看到刘行愕然盯着他发愣,种雁翎等了半天不见刘行再开口,嘴一撇,怪笑道:“嘿嘿,傻眼了吧!奴家现在有鸿鹄心法护身,不再怕你追上我、随时对我使毒咯!”

    说着话,种雁翎炫耀一般地突然双手合十、默念法诀。“嘭”地一声在她身体周围绽放出了团团桔色真气,并迅速形成厚厚地一层护盾。

    护盾结成后,她再次歪头瞪向刘行、抛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来呀,你来试试奴家这土行的鸿鹄功法,跟大师兄的金行想比如何呀?”

    五行之学、相生相克。刘行看到她那挑衅的眼神后,心底暗道:小爷比你这丫头高出一层修为,岂容你继续在这里逞强。不收拾你一下,你犯起你那些怪脾气来,院中的人怕是都要倒霉了……

    心底想到这些,刘行猛地运功灌通全身。“嘭”地一声也在身体外撑起一团真气护盾,不等种雁翎做出反应,整个恍如飞鹰一般直扑向她。

    在刘行施展出功法、撑出护盾瞬间,种雁翎一看到刘行体外真气护盾的颜色马上失声大叫:“不带这样地,奴家使土行、你就用木行……”

    可惜没等她的话说完,刘行已经飞身落到她面前。一只手疾速前插,凭借自身比她高出一层修为轻松地穿过了她那层真气盾、抓住她的衣领。

    接着只听刘行坏笑中大吼一声:“去!”

    再接着就是“咕咚”声后,种雁翎被刘行抛出五步远、重重摔在地上后揉着胳膊哀怨地叫道:“欺负人、你又欺负人!不就是功力比我高一层吗?欺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出谷、单挑那些魔将呀!”

    话音一落,种雁翎重新施起功法、“蹭”地在地上平移七八步远。

    在东园门前站起身后,她先是瞪了刘行一眼,接着对藏身曾炜杰身后的杨沂中说道:“有仗势欺人的家伙在这里给你撑腰,奴家先不理会你!你给奴家小心点,嘿嘿,随时等着奴家再把你的腋毛烧光……”

    话说完后,不等刘行、杨沂中做出反应来,种雁翎身形一扭、鸿雁一般飞进了东园。

    看着她离去的地方,杨沂中苦着脸哀声道:“完了、完了,看来我这黄色腋毛,又要成这怪娘子的玩物了!”

    听到他话,众人一阵嗤笑声中刘行飞身落回到高阶上,正色对他说道:“想要不被她害,只有勤修苦炼、以最快速度提升自己的功力。我那个师妹,她的怪脾气和怪招,从前连我都怕了。师门中也只有几个师兄,功力比她高太多才没她整到过。”

    言至半句,刘行表情变得庄肃起来,继续道:“所以杨家哥哥,你只管先在谷中潜心修炼。待整训后,希望你我功力都有所提升。到时候不只是这怪娘子你不用再怕他,上阵后金狗更是只能坐以待毙。”

    “对,自身强才有资格在这魔涨道消的时代里安身立命!”

    刘行话音方落,身边几个人异口同声慨然说完后,相识一笑。

    就在一片欢笑中,一个通传兵快步从浩气厅穿行到了后院。一见到刘行,便神色焦急地说道:“将、将军不好了,刚刚入谷的那些人,为了争夺水源跟一些原来住户打起来了。现在两伙人正在西河瀑布下对峙着,您快去吧!再不去搞不好要出人命呀!”

    闻听此言,刘行心底一凛,暗道:难道小爷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放进细作来煽动得要内讧不成?

    暗想一停,刘行马上急转身冲进了浩气厅、而后穿过浩气厅后施展功法在猎人谷大街上狂奔向西山与北山相接处、西河瀑布的方向……

第073章 可疑狂书生【三更、求收藏】

    东山石多做校场,西山林高果园多,北山之上田千顷,西北东北两道河。

    猎人谷,天成这样的格局,决定了即便神仙来治理这恍若室外桃源一般地方时,都只能依照天然形成的环境安置居民、调度耕种等事。

    水乃诸事根本,无论耕地还是果园都必须有水滋润才能丰收。同时人想要生存,即便没有修炼出辟谷之术之前的修行者也都离不开水源。这样一来,猎人谷中从山上先为小溪后变河、流向仙人桥旁两侧万丈深渊的东河与西河,便成了全谷赖以生存的两个水源。

    耍耍三郎尚且不能改变只有两条水源的现实,刘行从他手上接过猎人谷后,这些天也只是对谷中做出了一些适应准军事化的小改造而已。

    正因刘行没有马上采取大规模改造,结果。当刘行飞身赶到西河瀑布前时,一群刚入谷的外来新民已经抡起钎镐冲向了他们对面的原住民人群。

    眼见到两拨人马上就要冲撞到一处,刘行运起全身功力、意念急聚开启信仰之力后大吼道:“全都住手,再上前者、杀无赦!”

    这一声吼,震得西河瀑布一阵水珠横飞、瀑布旁许多山石一阵翻滚后“哗啦啦”地与河水一起飞落到了瀑布下的深潭中。

    惊闻如此巨大带有信仰之力、控人心神法力的吼声,所有证准备冲上去将对面那些人打倒在地的百姓们顿时全都惊得呆若木鸡、立在当场。

    就在他们惊的停止行动瞬间,刘行纵身飞落到两拨中间。缓缓转头、冷眼扫视一圈两旁人群,刘行用低沉地声音问道:“为何要械斗?谁挑得头?”

    看到刘行面如寒霜、肃然而立,许多百姓被那气势慑服、吓的倒退向后躲闪。百姓这一动,两边的人群马上分开的同时,将一个彻底被刘行慑服心神的人便被仍在了刘行眼前。

    眼见人群退后,只剩下那一个人,再看清那人样貌后,刘行冷冷地说道:“又是你这个秀才,为何聚众闹事?”

    被百姓孤独地仍在刘行面前的,正是在仙人桥前煽动百姓想要强行闯进山谷的那个秀才。

    听到刘行这声问话,他猛地失神状态中惊醒,尔后看着刘行淡然地说道:“我等想要取水、生火做饭。只是取多了一些,谷中原住民便阻挠我等再来取水。那西河潭水何止深千尺,他们却不让我等取水,这不是欺辱外来人、还不允许我等抗争吗?”

    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是应该刚刚换上的军役号衣,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你既已做了军役,为何还要到百姓聚集之地来取水做饭?难道我红巾军的军法,你信任官长没有讲给你听吗?”

    不惊不乱,秀才从容接问对答道:“我是读书人,岂可与一群莽汉同锅搅食?”

    闻听这话,刘行不禁冷笑起来:“呦呵,读书人。读书人你应该早早进京去赶考,跑到这河东之地混在百姓中间做什么?读书人,小爷也是读书人,还不是每日跟着兄弟么同一口大锅里搅勺子。怎么,你比小爷这个宪司判官身份还要高?”

    脸上露出了微微不屑笑容,秀才达到:“我曾家世代书香门第,无奈时运不济才到河东想要贩些石炭进汴京去变卖。不想金狗杀到,来不及离去才被困于河东。你只不过是豹林谷中一个外姓弟子,怎可与我曾门嫡脉同日而语。”

    呀嗬!这意思是他身份就是比小爷高了?听闻到秀才这话,刘行心中不禁心中暗道:哪个曾家的小儿呀!看年纪跟小爷也不相上下,居然敢狂妄到这程度了。好、好、好,你跟小爷狂,小爷就先给整治到跪地求饶、看你还怎么跟我狂……

    想到此处,刘行一只手快速摸到后腰上的金针囊。拈出三根金针,随即扬手一甩。三道金光疾射而出,眨眼间便封住了那个秀才身上三处大穴。

    被人封住穴道,秀才却只是愕然低头看了看被金针扎到的地方,然后抬头愣愣地对刘行道:“你向我扔了什么?哎,怎么好像手脚不听我使唤了?”

    修炼道法也好、修行武学也罢,即便是妖魔鬼三道中人,一旦穴位被封都绝对做出这样的表现来。看到他的表现后,刘行马上确定这人是既无道法根基、也没有修习武艺,纯粹百无一用一书生。

    知道其不是修行者,刘行苦笑一下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从他身上拔掉金针后,对他讥诮地笑道:“还名门之后,哪个名门出了你这样不学无术、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呀?说,你是哪个曾家的子弟?”

    “南杰鳞鳞多送北,北兵林林常备胡。胡使一来大梁下,塞头弯弓士如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吟诵两句诗后,秀才方才再生不屑色对刘行问道:“你说你也是读书人,那应该读过这首诗吧?”

    这首诗,在嵩山书院时刘行确实读过。诗名胡使,后面还有几句这秀才没有酸到全读出来,其作者乃是唐宋八大家、“南丰七曾”之一的“南丰先生”曾巩。

    原来这狂妄的秀才,是辉煌一时、世代为官,闽北曾家的子弟。难怪他如此狂妄,甚至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曾家一门,确实在元丰后的大宋朝文坛上举足轻重。

    知道他的出身,刘行先是也位置一怔。但旋即刘行心中恶念生起:腐儒世家,元丰变法的时候都是左右摇摆不定、一家人分成了三四派。这样家族里出来只会是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功利之辈。

    恶念一声,恶语既出,刘行道:“原来是一家之中分三派,时代内讧成成传统,闽北曾家的子弟呀!”

    “你、你、你……”一听刘行不但没有给他的家族半分尊重,反而出言嘲讽其家族旧事,曾秀才被气得顿时语吃、用手指指着刘行却说不出话来了。

    见他被气得白皙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刘行讥诮一笑道:“我怎么了?都是读书人,曾家比谁高一等吗?不就是出了几代当官的?若非魔涨道消乱世到,小爷才不耻为官、愿做天地间逍遥一散人。你跟小爷这卖弄门楣,就是来自取其辱。说,为什么两次煽动百姓,是不是受了金狗好处、来给小爷这里添乱的?”

    “说我如何,你自己才是真正够狂妄!”终于按捺了心中气愤之火,曾秀才一收住心神马上叫到:“狂妄之人不少见,敢说不耻为官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人。我没有煽动百姓,全是大家自发而起,休要想去给我扣上什么罪名。”

    就在曾秀才说话时,几个人影快步跑到了刘行身旁。

    一人站定身后,马上对曾秀才吼道:“曾毅,你敢私离军役营,还跑到这里来顶撞刘将军!想找死,别让苏爷爷跟你受牵连。”

    一见到那人对他后,曾秀才马上全身抖如筛糠:“苏、苏指挥,我吃不惯那锅中吃食,才自己跑出来想要弄些吃食。绝无私离营区,我是跟都头告假了的。”

    他这副样子,刘行一看便知道肯定是被上来就训斥他的苏权收拾了不知道几次,不然才不会一见到苏权就吓得耗子见猫一般。

    苏权虽是个管账先生,祖上也曾是一代大宋宰相苏颂。可他是个文人的脑袋、武人的心。听到曾毅辩驳,不由分说上前对着他的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将曾毅踹翻在地后,苏权才转头看着刘行赔罪道:“将军息怒,属下管教不利,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谁的人谁管,刘行可不想事事俱到、什么事情都自己亲自过问。

    见到苏权这样说后,马上冷冷地道:“你的人,你带回去。这人好生可以,居然敢两次煽动百姓,你必须给我盘问清楚。三日内,不管你使上什么手段,必须给我问出他为何要煽动百姓、滋扰闹事。”

    “是,属下遵命。”

    苏权应了一声,一挥手跟着他来的几个士兵便一拥而上、夹起曾毅向东山方向走去。那曾毅被人夹起来后,竟被吓得裆部突然涌出一股殷湿、尿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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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宋介绍:
无名小郎中走进孤城,靖康年间开始步步求生。
他被亲近的人称为“天奇少年”、“入相出将的奇才”、“妙手回春的当世神医”。也被敌对人们辱是“今之曹孟德”、“恶毒郎中”、“只会玩流寇战术的泼皮”。别人如何评价,刘行只是五行我素。
一个郎中、一个三流修行者,却在乱世中屠灭女真、阻止魔涨道消的同时让几百年后的满人不再出现;扫平西夏
仙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