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杨沂中“踢皮球”
杨沂中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可是马扩怎么出现在了辽南的战场上空呢?他不是理藩院的老大、不是应该呆在汴京城里等着与四方的番邦谈事情吗?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刘行确定了要让岳飞兵进蒙古大草原、去荡平那些敢帮女真人和大宋作对的蠢货。
草原上那不是只有一两个部族,而是十几个部族。如果全给扫灭了,且不说目前的大宋能不能支撑得起一支远征草原的大军。单从自身战力和战备上,便存在着太多的不足之处。
首先,要远征大草原,岳飞手底下如今是三军、六个镇的编制,人员尚且不满编、实际上总兵力只有二十万人左右。
那十几个草原部落如果联起手来,少说也有上百万的控弦之士。二十万人真要是到草原上去,遇上人家上百万人的抵抗,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战争只要需要打很长时间,后勤保障便会成为大宋进入草原军队的最大问题。从绥远、去草原,一路上随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些部族又都是骑兵,随时随地都会切断岳飞身后的粮道。
人是铁、饭是钢,再强大的军队没粮草,也根本无法去坚持长期作战。斗志会因为缺粮迅速低沉下去,怕到时候想要打胜仗都很难。
其次,慧了已经帮助刘行确定性的预料到,跑到塞北帮吴乞买的只会是塔塔尔儿部落为首、那些不甘心屈服于蒙兀国国王之下的部族首领和他们的手下。
蒙兀国那位国王呢,一直对待大宋的态度都是不远也不近、不亲也不薄,是个典型的中立派。
既然人家没侵犯大宋,用儒家的话说是“不该出师无名、谴不义之师强征”。用刘行的话说呢,那就是“人家又没招惹咱,何必找人家麻烦”。
蒙兀国国王是那片大草原上至少目前来说公认的共主,所以不能轻易对其动兵、却引来四方胡、夷、蛮的惊恐。一旦让那些异族惊恐,搞不好随时让大宋陷入四面是敌、八方临战的紧张状态中去……
第三点,就是兵力的配备上。刘行十分清楚无法确保让岳飞凭他那二十万兵马,一战成功、成为霍去病、卫青一样的民族英雄。
大宋王师如今不是已经很牛,牛到战无不胜的状态上了?为何刘行还会这样想呢?
原因其实也不难理解,只要有地理常识的人、只有读过汉唐历史的人都会记得一个重点。那就是草原多骑兵、中原骑兵少。到了大宋朝,骑兵更是少得可怜。
虽然刘行如今大力通过民间赛马会开始在扶持中原驯养战马的基础,但那毕竟需要时间。
如今能够在杨沂中麾下武装起十八万火骑兵,其实已经让刘行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耗掉猎人谷两年来全部积蓄中的一半了。
刘琦、岳飞、吴玠三人麾下各自六万火骑兵,加上刘子羽麾下的四万火骑兵。那二十二万火骑兵早都让赵鼎那老先生叫苦不迭。只为了那些火骑兵,他连拍卖皇室侥幸留下那点宝贝的事都做出来了……
再说大宋其他兵种,那些山地中作战的步军、平原上作战的步军,到了草原上根本就很难对抗来去如风的骑兵。即便是有强大的火力,也会杀敌的同时己方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好。
岳飞麾下那绝对主力的选锋、陷阵兵,其实都是擅于攻城战的步军。让他们到草原上干吗呀?
草原上就一座城,还是土丘城。其他各部族的汗帐,那都是春天在东边、夏天去北边,秋天到了西边,到了冬天又跑到南边。真正居无定所的。
弄一群擅于攻城战、攻坚战的到了那里,根本连人家的人影都捉不住,反容易被人家给倒打一耙、抽得稀巴烂……
总之综合多方面考虑,刘行认为如今的大宋,不具备一战征服那广袤草原的实力。明知不可为,有些时候、有些事,刘行敢去为之。
但这件事关乎着全天下,关乎着整个华夏民族未来许多年的运程,更加关乎到三千万北朝百姓。
责任重大、亚历山大,为了不给自己增加压力。刘行才选择了让马扩乘坐飞艇直去见那蒙兀王。至于见到蒙兀王之后,马扩该做些什么根本也不用刘行明白地告诉他、这一点作为无双国仕的他,早已与刘行心照不宣……
……
身负重任的马扩,从飞艇上一步下弦梯。见到杨沂中一开口便是有些粗鄙地埋怨道:“我说老杨呀!我这只是路过你这里,你却要我落下来做个甚?你杨大将军如今已经是威震天下,还需要我耽搁行程来为你效劳吗?”
听到马扩的话,杨沂中讪笑一下道:“马知事、我的马兄弟,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威震天下背后若是没你、没有太傅的支持,那不都是空口白话、只能在梦中出现吗?”
知道感恩。这是杨沂中的一大特点,也是他能让刘行、宗泽等人对他既信任又欣赏的根本原因。
懂得感恩的人,永远不会去搞风搞雨、翻云覆雨。因为只要你对他有恩情在,就能永远用恩情将他绑在你的战车上。马扩能与他成为莫逆之交、以兄弟想成,也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个懂得感恩之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眼见到杨沂中一脸感激的讪笑之容,马扩一挥衣袖道:“太傅谴我去做的勾当很是紧要,你有何事要我帮忙、在此速速说来。你那帅帐,我就不去了。”
看到马扩如此,杨沂中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我大营的北门外,太上皇与太傅一直在设法营救的张孝纯正在那里叫营门。张孝纯想要代表金狗的皇帝来与我和议,这事不是我一个总督职责所在、是你马兄弟的事。”
话到半句,杨沂中换做了略显狡诈的笑容,别有深意地望着马扩道:“故而我才叫你落下来,看看你是现在去见那张宣使呀、还是等你做完蒙兀国的勾当后,再来和他谈呢?”(未完待续。)
第704章 精锐在、定奇计
“我说老杨呀!你当这是踢蹴鞠呢?”眼见到杨沂中那副尊容,马扩脸色马上黑沉了下去。
瞪着杨沂中,马扩抬手指了指他道:“哦,太上皇到了你的大营外,你不去马上迎接圣驾、却要我来代你去迎驾。你是怕你若是迎了圣驾,日后太傅不开心了、踢你的屁股是吧?可是我比你强多少么?如果太傅真不高兴,我不是也一样要被踢屁股?这么个烫手山芋一样的活计,你还真好意思踢给我呀!”
听闻其言,杨沂中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再次讪笑着道:“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何况张孝纯代金主来谈和是真,我不迎圣驾也是为了不想僭越了你的权限这也是真。你职责所在与我不同,怎能怪我将这勾当当蹴鞠踢给你?”
“杨沂中呀、杨沂中!”
耳听到这话,马扩再次指了指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可好,你我才分开不到一年、你这贼厮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好吧,你既然这样说了,看来我想不接球、不接下这烫手山芋一般的勾当也不行了。”
“且慢。”
马扩话音一落,刚想起步走向杨沂中的大营,跟在杨沂中身后的胡闳休却上前躬身一礼、拦住了马扩的路。
“胡参使,你还有何事?难不成这辽南大军的诸位,都要有什么球踢给我不成?”一看到是胡闳休拦住他,两人也算旧相识、马扩打趣地怪笑着问道。
胡闳休摇了摇头,仍然执礼道:“马知事要去见太上皇可以,可是如今太上皇身边跟随者两千魔道高手,属下担心、您若是直去前往,恐有安全之忧。”
“直娘贼地杨沂中!”
一听到胡闳休此话,马扩转头再次瞪住了杨沂中:“你这贼厮好的学不会,太傅给人挖坑的本事你倒是学得够快!你这厮,这是要给爷爷挖坑吗?有两千魔贼在,为何你不说、单单只说太上皇和张宣使?”
话到半句。马扩竟然走到了杨沂中面前,抬起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后斥道:“是想让爷爷被那些魔贼也捉了去,然后你再带兵把我抢回来、给你个还我恩情的机会吗?”
“绝无此意、绝无此意。”被马扩砸了一拳,皮糙肉厚的杨沂中不觉得疼、却仍然很委屈地道:“我是准备你到了大营中再对你说。绝无挖坑让你跳的意思!你不要冤枉好人、我绝无此意呀!”
“两千魔道高手,那些人的修为能有多高?”也不去理会杨沂中的辩驳,马扩在他喊冤之后却是盯着杨沂中问道。
杨沂中接问,也不在喊冤、径自答道:“均是天魔以上级别的高手。”
“看来这女真人是将最后一批魔道高手全都派出来了,据我所知、在太傅和我军诸将军连番打击之下。金狗的两大魔宫如今最多也就剩下两千多修为高深之人。”低头思索中,似是自语般马扩先是这样说道。
旋即他抬头重新望着杨沂中,正色道:“杨兄弟,有个天大的战功,不知你想要不想要?”
听闻此问,杨沂中面色微微一变,略显惊疑地道:“如果能迎回太上皇,又不被金狗要挟着让我大军停止进攻便已是大功一件,还有何大功可言呀?”
诡笑一下,马扩用低沉地声音再次问道:“你告诉我。现今金兵还有多少兵马可以阻挡你的进攻?”
“最多十五万、而且还是连老弱病残都算上。”杨沂中也不多想、立即作答。
又一次诡笑一下,马扩再道:”釜底抽薪你可懂得?”
闻听此问,杨沂中不屑地一笑:“那等小伎俩我若不懂,怎能指挥我大宋王师、又何来这一路的赫赫战功呢?”
“既然你懂得,那我给你个建议,便是这釜底抽薪之计。”
第三次诡笑着中,马扩道:“我去见那张宣使、吸引住那些魔道高手。你勾调精锐、乔装成难民,渗入敌后去。尔后我会接故使和议出分歧、制造出暂停和谈之假象。届时你再分兵出击、绕开正面之敌直插敌后、直去取那吴乞买老儿的项上人头。”
“马知事此计甚好,不过何须那么麻烦?”
马扩的计策一说完,站在杨沂中身后的张宪冷冷地一笑道:“东有我的辽北火骑十二万大军、西有折彥直十二万西路火骑军在。只要马知事、杨制台一声令下。折彥直那里我不知他胜算几何。至少我辽北军前面那些两三万金狗残兵、不出一****便让灰飞烟灭、定可顺利北上去直插敌后。”
“计策是好计策,可是让马兄弟去涉险成就此计,我总感觉不妥。”张宪话音才落,杨沂中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迟疑着说道。
听闻此言。马扩再次轻轻砸了砸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好了,都是为了我大宋灭金的宏图伟业,你无需为我担忧。因为我此次前来呀,宗太师已经为我请出几位世外高人前来相助。”
言语微微一停,马第四次诡笑起来道“而且呢。随我同行的飞艇兵、嘿嘿,战力上不比你那些精锐差,想要引得那些魔道无法北归救援吴乞买的老窝,我是有十足把握的。”
飞艇兵、那是一群精中选精、优中选优,整个北朝最精锐的一群将士。那些飞艇兵中,许多人甚至是武备学堂毕业后、放弃了去其他队伍当低级军校的机会,被选调到那支新军中去的。
麾下也有几个原本为杨沂中欣赏、看中的年轻军官被选去了猎人谷飞艇兵训练营中,所以杨沂中是很了解马扩所言不需、而且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没有武师修为进不了飞艇兵、不是武备和讲武堂毕业飞艇兵选人的时候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所以说,当今大宋诸军之中,飞艇兵绝对是战力最强、装备最精良,均衡实力最高的个兵种。
有了那群最精锐的将士随于马扩身边,杨沂中也不再多想、立刻便接受了马扩的计策。
待马扩随他一回到大营中,杨沂中马上便谴张宪亲自出营、来到了北门口,见到了曾据守太原、创造过坚城年余不破的张孝纯面前。(未完待续。)
第705章 魔贼胁迫、欲成和议事
“马扩、你便是登莱钤辖马政之子,政和八年的那个武举人马扩是吗?”大营门前,张孝纯听得马扩自报家门后,打量着他先是开口如此问道。
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间,马扩拱手道:“家父在世时,听闻过张宣使之名。也犹记得家父曾言说过,张宣抚当年曾多次美言、才使我父有了北上买马去缔结盟约,使宋金联兵灭辽的功业。晚辈在此,先以私礼见过前辈老大人了。”
张孝纯眼见到马扩对他执晚辈礼,不由得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也是浅浅一笑,他望着马扩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父亲一生官居不过四五品。你这小子,听闻如今已然成了刘行小子身边的国仕、堂堂一品的假节相国了。你这见礼,我是受得的、受得的,也是荣耀的、荣耀的。”
“前大宋河东北路宣抚副使兼知太原府张孝纯,你可之罪否?”张孝纯洋洋自得的话才说过,他却没想到马扩突然脸色一沉、瞪着他开口如此喝问了一声。
被这一问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孝纯心底道:从南边回归会宁府的那些金兵金将都言说刘行那小子是一个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小人,这怎地他身边的无双国仕也是如此。
难不成,现如今的大宋朝那朝堂之上,都是如此瞬间反复的小人吗?那陛下若是还朝,恐也难有我立身之地了呀……
心中为自己未来担忧,表面上张孝纯依然摆出了尊长的架势、满不在乎地对马扩道:“我与王总管据守太原一年有余,兵尽粮绝、又无援军才至战败。若没有我,刘行那小子如今恐怕还在做他的江湖郎中。若没有太原,他也不会那样从容于五台起兵成就今日之霸业。马扩小子,你倒是说一说,我何罪之有?”
先表功,其实张孝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底里也很有数。首先他虽然据守太原一年多,算是守土大功一件。
正是因为他与王禀在太原的坚守。才使得刘行起兵之初没被三四十万金兵合击、当即给灭掉。这算是人情份上的一种功劳,他有间接的选材、助贤之功。
可是任何事情过程重要,但决定一个人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的,却往往是那件事情的结果。
就算他当初再如何据守太原、抗拒金兵有功劳。如今的他却已然委身于贼、做了金国的礼部侍郎。无论他是不是真的为金国人效命国,叛国投敌这个罪名他是已经做你实的。
张孝纯很清楚,他的大功无法抹去如今他给天下人的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是重罪,马扩先礼后兵的这么一质问,他心底里也是开始有了些忐忑、只是表面上要强充着而已……
马扩不是刘行、更不是慧了。他不会那读心之术。
但马扩的阅历让他年纪轻轻,早早地便已成为一个人精、对许多人和许多事都能够预知的人精,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刘行推崇的当今大宋第一国仕。
作为一个国仕,自然能猜出张孝纯事实上那是在故作姿态、是在虚张声势。
冷冷一笑,马扩瞪着张孝纯道:“你是曾有据城死守的大功,可是太原城你守住了吗?你是曾初授官阶、使刘太傅有了入仕举兵的根本,可是那是私情。刘太傅也是个朝堂之上事事尊崇法家、讲求依法治国之人。他便是亲来至此,也不会因功忘私、抹了你叛国投敌这重罪的。”
话到此处,马扩脸色再次沉了下去,突然大喝一声道:“来人。将那叛国之贼与我拿下。若遇顽抗、就地正法。”
马扩此言一出,跟随在他身后的张宪和那一队飞艇兵立即上前。上百支火枪、真正的火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孝纯和他身后那大概二百名魔道高手。
与此同时,在马扩身后另一侧的胡闳休手一挥、一百名飞艇兵从后腰上站下了圆圆的、新型的爆炎弹。还有两百人,则是举起了掷弹筒、火箭筒,也同时瞄准了张孝纯和他身后的那些金国魔贼。
五百对二百,人数上马扩一方从一开始便处于优势。可是对于那些之前长年累月藏在大山深处潜心修行的魔道高手而言,马扩和他那些兵都是一群凡夫俗子,魔道高手们是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的。
没有丝毫怯懦之意,一个身上披着恍若草帘子绿色长袍的魔道高手在马扩列阵完毕时驱马挡在了张孝纯的身前。
那草帘蓑衣的魔人一挡住张孝纯,马上阴测测的干笑两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马扩。你可还记得我吗?当年你受困于军中几乎病死,要不是我看你可怜给了你些药,你会有今天、还会有机会来要斩来使吗?”
“阿能、你是阿能大叔?”马扩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后脸色微微一变,注视着那人问道。
又是阴测测地一笑。阿能说道:“你还记得我这个两次救过你性命的阿能大叔吗?如果记得,叫你的人给我收起他们手上那些破铜烂铁,最好别跟我找不自在。”
阿能、伊勒呼里大白山魔宫四大护法之首。当年马扩受困金营的时候,他确实曾经两次在马扩危难之时施以援手、才使马扩有了日后寻到机会逃回南方的机会。
马扩很清楚这个对他有恩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因为当年他曾经在金营中亲眼目睹阿能一个人瞬间打翻了二十几个金国大将去见阿骨打,也曾亲眼看到他一人独斗、用半天时将长白山魔宫那四位护法打的惨败认输。
此人的修为到底是何种境界。至今没人能够看得真切。因为他不只是修行了魔道的法术,还是一个兼修了中原道法、吐蕃密宗佛法和西夏妖法的魔道奇人。
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后,马扩心底还生出了一丝担忧。因为据马扩当初听闻,不只是阿能自己是四道兼修的奇人。
在他麾下、大白山魔宫金旭殿中那些高手,也都是奇人、五百多人全部都是兼修着多种法术、甚至还有兼修幽冥鬼道法术的奇人。
如此多兼修多家,几乎可以说没有三界六道中人间、妖灵与幽鬼三道法术能使之受制的奇人在此,马扩方才那种淡然处之、胸有成竹的底气瞬间消失了……
人,心中若有底气才会说话够硬气。失去了底气,说话往往都会变得心虚几分。
但没了底气的马扩,显然是一种例外。他多年的历练、让他早已学会宠辱不惊、临危不乱。在没有强大后盾的时候他尚且能做到遇事永远不慌张,如今身后是杨沂中二十万精锐、和他随性带来的五百名飞艇精兵,所以他只是稍微震惊之后马上恢复了平静。
再次淡然地一笑,马扩对着阿能拱手道:“阿能大叔于我有恩,我月余之前已向太傅请到了****令。您与昔日曾帮过我、助过我大宋朝皇室的那些恩人,太傅已然颁下了****、饶你等不死。阿能大叔,只要你不来趟这趟浑水,日后我还可保证、向太傅举荐让你做一方镇殿的**师。”
打不过、就来收买,马扩这种做法已经是赤果果的在搞乱对方军心。
当今天下这时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即便是此次张孝纯真能与马扩谈定双方暂时罢兵、不让杨沂中的大军挥师继续北上去直捣黄龙府。
可是以女真人的实力,只要刘行一个不开心、只要北朝君臣一个不高兴。大宋王师迟早还是会继续北上攻灭金国的。
只剩下几十万人、可战之兵不足十万的女真人,面对杨沂中、张宪和折彥直手下的四十几万人尚且不是对手。
一旦给了刘行再做筹备、定然会谴出更多也更加强大的军队奋而北击的机会,女真必灭、大金必亡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在此种形势下,马扩直接说出此等招抚之言来不是自大。对于许多已经清楚地意识到金必被宋灭掉的人而言等于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只要有了刘行的****,那些人日后便不用担心会在浩浩荡荡的大宋王师铁蹄之下,被踏个粉身碎骨、被打的灰飞烟灭了……
然而事事无绝对,有很多聪明人、自然就会有傻人,阿能便是一个固执的傻人。
听到马扩这番话后以后,他不但不领情,反而讥讽地笑道:“笑话,马扩、你这小子太是狂妄。我何须你来请那****,你又怎敢保证我大金必败?休要与我这里多废话,和议便和议。你若愿谈便好生约定时间、找个地点来谈。若是不想谈,我马上下令、让人砍了你中原那个狗皇帝。”
闻听此言,马扩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砍了狗皇帝!阿能这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在威胁,在以宋钦宗赵桓的性命做筹码来威胁我与金国和议了。
敢威胁我,就算你对我有恩那也是私情。在国家社稷面前,个人是小、社稷是大,我马扩岂能容你造次!(未完待续。)
第706章 马扩杀恩人,和议三条件
心中愤怒起,马扩恶狠狠地瞪着阿能道:“阿能,你是在威胁我、你是打定主意要做那挡车的螳螂吗?”
阿能闻言,再次讥讽地一笑:“马扩呀、马扩,你也不掂量一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頂☆→点☆→小☆→说,凭你等那粗浅的修为,配在此与我说这样的话吗?是我螳臂当车、还是你等自不量力,你心中当比我更清楚。”
“投弹手,给我上!让这厮尝一尝太傅的**烟!”眼见耳听阿能仍然在那里鄙视自己,马扩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喝令道。
身后的五百人中那两百个臂力奇大、双手早已掐着新型圆圆那爆炎弹的飞艇兵们顿时二脸地话不说扣开了那爆炎弹上的拉环,接着二百人一起抡起胳膊、将四百颗爆炎弹劈头盖甩向了阿能、张孝纯和其身后那二百多魔道高手。
然而世事无绝对,从前大宋军队对垒金兵的时候,每次爆炎弹一出、敌军必然成片散功瘫软在地。
可这一次,当四百颗爆炎弹从那些飞艇兵手中飞出去的时候,一直讥嘲笑着的阿能脸上的笑容完全变成了冷笑。
冷笑中,只见阿能口中默念两声、闪电一般地用双手朝天挥舞两下。之后伴随着他双手挥舞着落下时,“呼呼呼”地一阵狂风平地生起,竟将那些爆炎弹卷起飞向了远处。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可惜的是这次爆炸声后没有再让大宋将士见到敌人成片的倒下,阿能和他的手下们仍然集体冷笑着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那些爆炎弹,竟是被那阵平地而起的狂风卷出足有三四百步后,在远处炸出了一片火光和黑烟来。
眼见对方竟然毫发无损,马扩惊呆了。
他虽然也曾经带兵聚啸山中去抗击金狗。他虽也曾领兵出击、在代州痛击金兵。
可他这武举人出身的一品大员毕竟不是五大总督一般一直在带兵征战的沙场老将,突然看到爆炎弹竟然无法飞到敌人身前去将之炸飞,马扩不由得愕然呆住了。
马扩临战经验不足,可在他的身边却有一个临战经验十足的张宪在。
一见到马扩愕然惊呆,张宪也不顾他的此事马扩为主、他的官职不如马扩了。
他亲自举起火枪、对准了阿能后直接大声喝令道:“魔贼能以法术生风卷走爆炎弹,爷爷不相信他连火箭弹也能卷走。火箭手。给我轰他娘的!”
“咻、咻、咻……”
“轰、轰、轰……”
早已精确瞄准阿能等人的那一百名火箭手,一听到号令也不管那是谁发出的,对着阿能等人便射出一阵火箭雨。
张宪是正确的,再强大的法术,面对飞行速度远远快于人力投掷那爆炎弹的火箭弹。阿能连施展法术的机会都没有,立即被一阵火光笼罩在了其中……
“马扩、你敢炸我、刘行那小子绝对饶不了你!”爆炸声才落去,浓浓的黑烟中传来了张孝纯的叫骂声。
“马扩、你忘恩负义,定无好下场!”张孝纯的骂声才去,阿能的骂声也从北面远处传了过来。
听到那两声叫骂。马扩先是苦笑中望向张宪道:“张宪呀、张宪,你做事能否先与我说一下!爷爷的,这下好了。你炸了他们,反倒让我成了不义之人。”
张宪闻言,面色一凛、正义凛然地道:“马知事若是想在此时、以这社稷之事报恩,那属下绝对不同意。我见你只是被那魔贼的法术惊呆住,信你绝不会因公往死、才越俎代庖,僭越下令。相信马知事不会怪罪我。你便是怪罪也责罚不了我。因为我这是得了杨制台授权的,您也是知道的。”
得了杨沂中授权行事。张宪这是自己临阵夺权之后,直接将责任推到了杨沂中的身上去。
杨沂中是虽然是从一品的总督,然而他还是当今大宋朝第一个一等侯。
按照刘行制定出来的那套新法所定,一等开国侯、秩同正一品。爵贵于官、实际上按照那一套新法杨沂中还真是比马扩的权利和地位要尊崇一些。
以卑犯尊,那是作死。就算杨沂中做错了,马扩这个身上只有三等伯爵爵位的人。也不敢真去以其天枢同知、枢密同知和理藩院知事的身份去责罚人家杨沂中。
最多,俩人如果打起官司来,只能闹到刘行与宗泽那里。
然后看刘行与宗泽帮着谁,谁就能在异常官司中暂时获胜,因为俩人都是刘行所倚重、信赖的人。所以谁也别想真正将对方打趴下……
所以张宪这么一推卸责任,马扩也只能是再次苦笑一下道:“好、好、好,杨大将军给了你授权,太傅总是让我做开屁股的事、你也要我来给你开屁股。苦命如我,也只能认命了。”
此言一落,无奈地马扩转头再望向北面时,面上也换做了衣服正义凛然的表情。
扯开嗓子,马扩大声喊道:“阿能、是你自己要螳臂当车、自取其辱,怪不得我。你不是本事大吗?我便让你尝一尝我大宋的火箭筒之威力。在我大宋火器面前,你等魔道中人、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这次你这贼厮相信了吧?”
骂声微微一停,马扩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更大地喊道:“张孝纯你卖国求荣、还要以太上皇来做筹码与那金狗一起威胁于我,此事便是日后太傅问责也定然不会惩处我。而且你不知道吗,当今我大宋已经不是拿太上皇的天下。你拿他威胁我,有个卵用!”
这话一停,马扩再次深吸一口气,接着喊道:“张孝纯你给我听好了。想要和议可以,你回去告诉吴乞买那老贼、他得先表示出诚意来。没有诚意,谈你个鸟!吴乞买要有诚意,先将太上皇放归我朝,否则一切免谈。爷爷真若是不管此事了,杨沂中只会继续猛打、他才不会在乎你等胁迫着太上皇。”
“狂妄的小子,我取你的性命!”
马扩喊声才落,突然间一道黑影从远处如鬼魅一般飘到了他近前。
“嘭、嘭、嘭……”
几声闷响,马扩定睛再看时,自己身上被受伤、反倒是张宪嘴角沁血,正双手执刀恶狠狠地瞪着他面前也是嘴角淌着鲜血的阿能。
一看便知道了是阿能想要突袭、来杀掉自己,马扩这下也彻底愤怒了,大吼一声道:“火枪兵、开火,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魔贼给我射成筛子!”
“砰、砰、砰……”
枪声响了,眼见到阿能袭击马扩未果、却伤到了张宪的那一百个飞艇火枪兵全都是恼怒之极中对着阿能便是一阵连射。
法力高强、四道兼修,拥有着深不见底的阿能是很强大。可是他在强大,当遇上刘行命名为“霹雳枪”的这种新型火枪,他也无力再掀起狂风去将那些子弹卷走。
当枪声停息时,阿能惊诧地看了看咫尺距离上的那些火枪兵,尔后低下头去看了看身上。
当看到他身上真的被打的千疮百孔,数百个弹洞正在汨汨的流淌出鲜血后。他终于泄掉了最后一口真气、仰头向后倒了下去。直到他倒下后,他仍然是一脸惊诧万分的表情,瞪大着双眼不肯闭上……
“阿能已死,尔等谁的功力比他强?还不乖乖给爷爷滚回去找你们的狗皇帝,让他拿出诚意再与我谈和议之事。”眼见到阿能死在了枪口集火之下,马扩虽然心中略有愧意,还是上前扶住张宪后,对着百步开外那群从硝烟中重新露出身形的魔道高手们喊了一声。
接着看向张宪,马扩关切地道:“张兄弟、你怎样,伤得重不重?谢谢你,若非你挺身而上,凭我的功力怕是已经死在那阿能的手下。今日这救命之恩,马扩此生定然不忘。”
“算了吧!”
忍着剧痛,张宪咬着牙道:“好在那个魔贼四道同修、却有样样通而样样松,我暂时无性命之忧。我救你是职责所在、不用你感恩图报。先给那张孝纯打发走,想办法执行你的计策、再来管我的伤势吧!”
听到张宪如此说,马扩讪笑了一下,将他扶送到了两个走上前来飞艇兵手上。
旋即,马扩再回头,望向已被炸得衣衫褴褛、幸有几个魔道高手在火箭弹飞过去时施展法术护住他,侥幸活下来的张孝纯。
“张孝纯,回去告诉吴乞买、只有他答应了我三个条件,金宋才有罢兵和议的可能。”
瞪住张孝纯,马扩开口朗声道:“其一,金国立即无条件放回被掳走之我大宋皇室成员,包括圣主太上皇和太上皇。其二,吴乞买自解兵权、亲至汴京,接受我大宋问罪和惩治。女真所有参与了靖康之役之人,一并前往等待问罪。”
话声微停,马扩义正言辞地接着又高声喊道:“其三,女真人自行去国号、归顺我大宋,以番邦受封、不得再建族兵。这三条若是不同意,你可以告诉吴乞买,等着杨大将军打到他的黄龙府、定要杀光他女真全族才罢休。”(未完待续。)
第707章 宣使欲使计,马扩骂昏君
国与国之间,没有真正的平衡可言,谁兵强马壮谁说了才算数。∈↗頂點小說,
这就跟两个人打架的道理是一样的,哪一个人胳膊粗、力气大,那么打起来以后另外一个必然会落于下风。
女真人不是刘行,刘行有着领先时代千年的见闻和学识,可以胳膊去拧着大腿、接二连三地搞出逆天一样的大胜来。
可是吴乞买呢?他不行、他的大金国也不行。
面对刘行一手重整出来的如今这兵强马壮、火器犀利无比的大宋,吴乞买和他的大金国根本连厮打一番的实力都没有了。
张孝纯心中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但他有他的打算、他是想要借此机会带着宋钦宗回到大宋朝去的。
所以当听到马扩的喊话后,他突然一转身、推开那几个“护卫”在他身旁的魔道高手健步如飞地奔到了更远处赵桓乘坐的那辆马车前。
“噗通”一声跪在马车前,张孝纯放声大哭着说道:“陛下呀、陛下,您听到了吗?如今的大宋已不是您坐在金殿上的大宋了,那个刘行和他手下那些人根本也不会真在乎您的安危了。陛下呀、陛下,您说此等大宋、臣与您还回去做甚呀!”
马车内,早已被方才那接连响起爆炸声吓得面如土色、惊魂失魄地赵桓,一听到张孝纯这番哭诉声顿时从惊骇中清醒过来,想起了一天前张孝纯见他时为他定下的计策来……
一只手在另一只胳膊上猛掐了一下,疼痛感没让赵桓流出眼泪来。他一急,直接用双手猛地掐到了自己的双腿内侧、这才使他疼得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泪水一夺眶而出。赵桓马上掀开了车帘、从马车里探出了头。
装作大哭状。赵桓对着二百步外的马扩大声喊道:“马扩、马扩。我是陛下呀!我是当年曾与你一起偷偷去城外玩耍的韩大郎呀。你真的要让我身陷敌营、置我于不顾,你真的要与那刘贼一起害死我吗?”
当年一起偷偷去城外的韩大郎,这话赵桓一说出来,包括围绕在马车周围那些魔道高手、包括张宪和马扩身边的那些飞艇兵在内,所有人都愕然地愣了愣。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赵桓与马扩难道是旧相识吗?难道年少时的马扩,曾经和这位皇帝陛下有过私交吗?
那些人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件事事实上赵桓不提、马扩也不敢说。因为他很清楚刘行对徽钦二帝的看法。也明白为何刘行一直用而不敢真信朝中许多老臣。
谁忠与徽钦二帝,刘行最多让他掌一个内阁的部。诸如赵鼎、杨时、欧阳珣等人,依其才能其实都可以成为空缺出那个次辅之位的继任者。
可是就是因其心中仍然有根深蒂固效忠于徽钦二帝、总是想着要迎回二圣。所以宁可让那个次辅的位置空着,可为之、刘行却让其不可任之。
甚至是算得上刘行至亲之人的种师中,他若是继任那个次辅的位置,朝野也不会有谁不服。但种师中与赵鼎等人一样,都是死忠二帝的,刘行连他都不给上位做次辅的机会,更何况是他马扩呢?
不是马扩惦记着胡安国改任咨议后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而是他更多怕是不但没机会坐上次辅宝座、一旦道出了早年他于太学读书时曾与赵桓有过私交的事以后。让刘行不再如此信任他、倚重他。
失去了刘行的信任与倚重,马扩也跟清楚他那一腔的抱负、要让八方来贺的政治夙愿绝对不会再由他一手去达成……
“韩大郎。陛下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当年的韩大郎?”
心中有所顾忌,马扩开口大声道:“当年你我相交时你是先以欺诈做开始的,所以我与你不能算是朋友。你登基后我在金营为俘受难,你却置我于不顾,何来要我今日为你着想之说?你无信不义在先、妄为而丢了大宋江山在后,我凭甚还要为你这昏君多想。”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马扩一语道出了当初赵桓与当时还是太学生他的相交时,是隐瞒身份、欺诈在先的往事,又骂他妄为而丢掉大好河山这话一出口,顿时引来那些金国的魔道高手一阵窃笑。
在那些金国的魔道高手心目中,赵桓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好好的皇子,他做了好些年、一直有赵构在跟他争那皇储的位置,让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轮到他当家做主、登基做皇帝了吧,他老爹留给他的却是一片支离破碎、战火燃遍大半的破烂江山。
江山虽已破,赵桓自己当初要是真争气点。内有李纲,外有刘韐、种师道等人,他只要好好加以利用,其实当初还是有扳回局面那机会的。
可惜呀、可惜的是赵桓自己不争气,朝令夕改、左摇右摆。今天用李纲的力主抗金之策,重用刘韐、种师道等人。才收复点破烂江山回来,马上又去向誓在灭他大宋的粘罕乞求和平。结果呢?直接给人家粘罕短暂休整之后,带兵杀进了汴京城去。
最可笑的还是在金国大军兵临城下、把汴梁城给围住的时候,他居然会相信一个不学无术、道法粗浅之人的谎话,让个谎话连篇的道士去登城指挥阻挡金兵的进攻,直接导致汴京被粘罕轻松攻破、他只能是到金营去亲自乞和。
乞和就乞和吧,作为一个皇帝、知耻而后勇,女真人也知道越王勾践的故事、很怕他做卧薪尝胆之事。
可惜的是,粘罕起初还真是高看了这位大宋国的皇帝。索要美女、索要金银,赵桓居然全都答应、而且给了。
那赵桓当初是怎么给的呢?当初他一乞和之后回到汴京城,粘罕和斡离不就谴人向他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那简直是漫天要价。
当时开封孤城之中其实为了守城早已搜刮已尽,根本无法凑齐。然而赵桓当时已被金人吓破了胆、一意屈辱退让,悍然下令派兵去大肆搜刮金银。
他金银还没凑上呢,粘罕有朝他索要骡马。赵桓马上又让开封府用重典奖励揭发,方才搜得七千余匹,使得当时汴京城内马匹为之一空,许多官员竟然只能徒步上朝。(未完待续。)
第708章 父子合谋计将成
粘罕一看赵桓这么听话,骡马才送去他马上又索要少女一千五百人。当时赵桓不敢怠慢,凑不上美女来他甚至让自己的妃嫔抵数。
当时那汴京城中许多少女不甘受辱,几乎每个时辰都有跳井、上吊、喝药去自杀的……
关于金银布帛、赵桓深感府库不足,遂令权贵、富室、商民出资犒军。所谓出资,其实就是抢夺。对于反抗者,动辄枷项,连郑皇后娘家也未幸免。
即便如此,金银仍不足数,负责搜刮金银的梅执礼等四位大臣也因此被处死,其他被杖责的官员比比皆是,百姓被逼自尽者甚众,开封城内一片狼藉萧条景象。
好嘛!在他做皇帝的最后岁月里,他自己下令先将汴京城洗劫了一番。
这样一个民心丧尽、全无一个皇帝该有道德底线的家伙,难怪人家马扩当面骂他是昏君、那些魔道高手看得是好一阵窃笑……
金国的那些魔道高手窃笑中,却忽略了他们嘲笑的焦点人物赵桓和那个跪在马车前、已经重新站起身来的张孝纯。
就在那群魔贼笑个不停时,张孝纯给赵桓使了个眼色,君臣二人突然同时动了起来。
张孝纯口中大喝声是信号,他喊道:“马扩你目无君上、辱骂陛下罪在当诛,今日我便代你父亲教导一下你这个不懂忠义、不懂情谊是何物的贼厮!”
他的喊声才落,赵桓已经无声无息地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那马车上驾辕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孝纯府上那个奴隶、那个不知天策卫变军情司密探。赵桓一钻出马车来,他马上回身将两包东西迅速地从怀中逃出来,转身交给了赵桓。随即,他自己也“蹭”地从车上跳到地上,双手中赫然出现了两颗爆炎弹。
魔道高手们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密探猛地大喝道:“天策卫张指挥何在,你亲父在此、还不速速来迎!”
在这喊声中,那密探双手齐动、左抡右甩将那两颗爆炎弹甩向了两侧那些魔道高手的人群中。
与此同时。张孝纯双手入怀、赵桓迅速打开那两个小包裹,二人也是一起双手疾动,将四颗爆炎弹同时甩向魔道高手人群中。
“轰、轰、轰……”
爆炸声起,火光四现中。重伤的张宪身侧突然闪出几道黑影。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军情司四处指挥张灏在此,魔贼们受死……”
张灏?不错,正是张孝纯的亲生儿子。当年在种师中兵败杀熊岭后,作为一方统兵、全心想要冲到太原城去救出他父亲的将军,他被金兵接二连三的猛打重击之后兵败太行南麓。
在那之后。整整两年时间里,似乎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朝野竟无人再知其下落。坊间后来传出了许多因猜测产生的流言蜚语,有人说他兵败被俘、跟他父亲一起投降了金狗。有的说他在兵败之时已经战死,引得河东、河北两地许多人黯然为他抹泪。
还有一些流言,是比较靠谱的。在太行、五台一带,人们都说在张灏危难之际梁兴带兵赶到,奉刘行的密令将这位张衙内救走、带去了五台县……
事实上,张灏当初兵败以后没有战死、确实是险些被俘,可是最后他在一群义士死命相护下逃到了一个小山村中躲了起来。
正如太行、五台一带民间传说的那样,他是被刘行谴人救走了。只不过当初救走张灏的不是梁兴。而正是如今统帅着征北三路大军的杨沂中。
然而虽然张灏被救到了五台城,他是兵败的大将、当时又是重伤在身,几乎是到了命将绝时。
既有天下的舆论、又有他身体的原因,刘行便将他安置在了天策卫第一处密营中做了教头。
可是让谁都没想到是,张灏一入密营整半年。半年后,他伤愈了,刘行找到他想让他重新领一路兵马去为其父失城失节雪耻而战。
结果让刘行都没想到的是,张灏拒绝了领兵的提议、反而请求刘行让他继续留在密营中担任天策卫的职务。
但他是有带兵经验的人的,刘行当初是不愿意浪费这样一个能带兵人才的。刘行劝说了两次未果,最后也只能让他去做了第二密营的总管。
在第二密营半年后。一年前、张灏又被刘行叫到了面前。只有一个任务、刘行让他改任针对女真的事务,设法寻到其父亲的下落、再将其父从金狗手上营救回来……
张灏的身份杨沂中知道、马扩也知道,甚至是张宪也是清楚地知道他如今是军情司第四处的人、第四处正是针对女真人进行情治事务的。
既然他们都知道张灏的身份,那为何马扩方才还敢当众去大骂赵桓是昏君呢?答案是这一切都是张孝纯与张灏这对父子通过那个密探一起制定出来的计谋。
马扩所做的。其实是赵桓事先允许的,一切都是在张孝纯谋划之下的事。张孝纯太了解金国的魔道高手们那性情,他让马扩骂赵桓为得就是让那些自大、狂妄的魔贼分神来给他争取到扔出参入了散工烟那爆炎弹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赵桓同意的、是在他许可下去做的。所以即便是日后真有赵桓重新登上皇位的一天,作为皇帝、作为君主,他再是反复无常也是无法追究马扩骂皇帝这件事之罪责的……
如今一切揭晓了,这个计谋终于到了执行的时候。
张孝纯扔完爆炎弹。自己身子先酥软下去前,他强撑着爬到了马车边。
望着车上同样也瘫坐在那里的赵桓,他五味杂陈地笑着道:“陛下,成败在此一举。您能否还朝,只看今朝了。若您能还朝,臣也算是没有白白在金营折损了声誉、也算是尽忠了。”
“你是忠臣、我大宋的忠臣。”赵桓听到张孝纯的话,万分感激地道:“只要朕能还朝,无论能否复位、誓要保你一家荣华,誓要让那刘行授你次辅之位、誓要让刘行封你个高爵。”(未完待续。)
第709章 张灏弑赵桓
许诺加官进爵、许诺保一家荣华。
这似乎是每一个皇帝都擅长去做、擅长用来拉拢人心和最好的感恩方法。
赵桓这个昏君,心中其实很清楚即便他还朝回到汴京城市,如今大宋北朝的一切都掌握在刘行手上的情势下,他想要复位重新登基也只能是一个梦想。
梦想那只能是梦想,只能在是梦中去想一想。人有梦想是好的,但赵桓很清楚地制定好、他不可能真有将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所以在心知肚明复位无望的情况下,他出了无论是否能复位的话。这话被张孝纯听入耳中,也只能是再次苦笑一下、不在做声。
张孝纯比赵桓更加清楚,刘行一直高喊着要直捣黄龙,实际上与赵桓和他老爹没有多大的关系。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张孝纯却从太原城中刘行做出那些举动上,看出了刘行是一个看似离经叛道、狂傲不羁,看似行动诡异、性情多变。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卓岳不群的子,在一群庸碌者人群中该有的表现。
胸无大志的郎中,其实当有一颗极大的野心。本无一事、可以选择逃走的人,敢于登城、明刘行内心深处有一颗极强的民族心。是的,那是一颗极强的民族自尊心、不是所谓的忠君爱国。
张孝纯在这两年中反思与刘行交往那短暂岁月,确定了最大一就是:刘行要直捣黄龙,是要为千百万中原汉人雪耻。与赵宋王朝、与两个昏君根本没多大的干系。
有这样一颗强大民族自尊心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赵桓这样一个昏君重新有登基复位机会的。
所以呢,这位所谓的太上皇帝这些许诺,对于张孝纯而言、只能是姑且听听,却不敢当真……
赵桓已无还朝后复位的幻想。张孝纯对他的承诺也是只能听听而已。
可是他俩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孝纯虽然能谋划出一套计谋来帮助赵桓和他自己解脱金军的束缚,可是他们二人的性命却已不再其自己掌控之下了。
↙↙↙↙,¤♂m 就在张孝纯有气无力地靠在马车上时,以张灏为首、潜伏在杨沂中军中的十二名密探风驰电掣地冲到瘫满一地的一众魔道高手近前。
刀光闪动、火枪连鸣,只是须臾间、一百多个魔道高手便被素来以杀人不眨眼著称的北朝密探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接着,当张灏走到马车前时。他先看了看那个潜入到张孝纯身边的密探。
蹲下身去,他对那密探关切地问道:“宋兄弟,怎样?你身体可有大碍?”
那密探抬头看着张灏,微微一笑道:“多谢张总管关心,属下无大碍,您还是先去看一看您的父亲吧。”
“来人,将宋兄弟护送直见杨制台。此役宋兄弟功居首位,请杨制台上表给太傅为宋兄弟请授勋章、请求封赏。”手探到那密探腕上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他只是暂时被散去功力并无其他伤势后。张灏起身回头对身后跟上来的另外几个密探下令道。
命令一完,张灏这才转身、走到了马车前。
弯下腰、探手扶起靠在车辕边的张孝纯时,张灏眼中泪光闪烁中道:“父亲,这年余来让您老受苦了。只怪儿子无能,当初未能带兵赶到太原将您救了出来。儿子不孝,还望父亲莫要责怪。”
凄苦一笑,张孝纯道:“当日兵败不能全怪你,金狗昔日正强、连种相公不也险些死于杀熊岭上吗?你能自愿自降身份、成为刘行那子的内臣。明你已成熟、不再是当初那个自以为是的子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耻警醒、自知得明。为父怎能再来怪罪于你。”
“父亲,既然旧事您不怪罪儿子,那有一件事、儿子现在必须做,还望您也能别怪罪于我。”张孝纯的话音才落下,张灏看向了一旁的赵桓时目露凶光地道。
迷烟尚未散去,张孝纯并未看到张灏那凶光烁烁的目光。再次凄苦一笑道:“你长大了、也成熟了,以后你做任何事情、为父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太傅密令,凡觅得徽钦二帝者,格杀勿论。兄弟们,动手!”张孝纯刚完不会怪罪。张灏猛地抽出了腰间那柄短刀、一指马车上的赵桓厉声喝令道。
他这喝令声一起,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密探同时抽出了刀子、一起冲到马车两侧,对着赵桓嘁哩喀喳地便是一通狂砍乱劈。
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一代帝王赵桓就被那几个密探砍掉了头颅、剁掉了四肢,在身上戳出了十几个血洞来,结束了他昏聩妄为的一生……
“你、你等大胆,居然敢弑君!”眼见到近在咫尺的赵桓被四个密探剁成了肉泥,张孝纯惊得骇然间指着那四个密探先是如此叫了一声。
接着他一回头,死死地瞪住了张灏,全身颤抖、愤怒地咆哮道:“逆子、弑君之罪当诛九族,你、你难道是想让我张氏一族因你而被灭门吗?你、你也太大胆……噗……”
咆哮声还未完全喊完,张孝纯被气得眼前一黑、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张灏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低下头、沉声道:“父亲,我如今是太傅的家臣、早已与太傅绑在一处。这格杀昏君之令是刘太傅下的,主上有令、家臣怎敢不从。便是日后真被追究起来,相信只要太傅在位一日、我张家当无恙尔,父亲尽可安心、不必动气。”
“刘、刘行那子下令让尔等弑君,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如金营新俘所言,做今之孟德去谋朝篡位不成?”听到张灏这话,对自家家族未来担忧减少几分后,张孝纯望着张灏惊愕地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张灏依然压低着声音道:“半壁江山都是太傅带着众兄弟打回来的,如今的大宋一片欣欣向荣景象也是太傅那新法所成。他便是篡了赵家这花花江山,父亲难道不认为只会让万民过得更好、让我张家也不用总是担心会被赵家人猜忌而受难了吗?”(未完待续。)
第710章 宣使识时务,大军再开打
身在敌营,张孝纯还是知道如今北朝的形势的。
听完张灏的话,他不由得低下头去暗暗思忖起来:刘行的新法让一个败亡的大宋重新复兴,据那些后被押来的被俘之人言说,如今刘行治下的大宋北朝已现盛世之像。
乱世之奸雄,似乎对那刘行不适用。他虽然邪狂成性,却没有曹操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性格。这一点,从灏儿如今的身份上便可以看出来。
灏儿当初兵败,实际上更多是因为与种师中、姚古之间的互相猜忌、互相藏私,才会被金狗各个击破。在那件事上,小种险些战死杀熊岭,灏儿责任远大于其聚兵抗敌之功的。
如果那刘行真如曹孟德一般奸诈、多疑,单凭灏儿险些将他至亲的师叔给害死那一条。不要说让灏儿去掌管天策卫的密营,怕是早已将他拿下、问罪去了。
从这一点上,至少还能看得出、刘行在许多事上是个言行如一之人。他感恩我当初授职于他,感念我据守太原之举,才会如此善待我的儿子。如此之人,相信也不会做出有负天下人之事。
而据那些后来被俘之人所说,他虽是已经牢牢掌握了大宋北朝的军政大权,却对一个传说已经疯掉的信王仍然算是敬让有嘉。
一个疯了的皇帝,换做真如曹孟德一般的奸相,恐怕不弄死也早给废掉了。因为谁都明白一个道理,真想篡国夺玺之人,必须地有一个神志清醒的无能皇帝禅位才算顺理成章。
同时呢,听闻信王疯掉以后,那刘行四处广谴密探、布告天下将太祖之后千余人全都召入了汴京城。丰衣足食、荣华养尊,对那些原本已于朝堂渐行渐远的太祖后裔十分优待和尊崇。
以此推断,刘行并无篡国之心。他最多只是想施展一腔的报复,按照他的理想去创造一个盛世大宋出来。
他杀掉陛下,想来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陛下真的太昏庸、很有心机又太过反复无常了。若是给陛下真还朝,大宋北朝如今的大好局面肯定会平地起风云、海上兴波澜。那是会影响到刘行施展他一腔报复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我的灏儿已成为刘行的心腹,相信以刘行的性情,我张家日后即便无法成为当世望族、至少也能荣华几代。
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已经死了。我何必再为一个昏庸无能、帝德丧尽。致我当初兵败被俘、受辱于胡狄的昏君去尽忠呢……
念及此,张孝纯抬头看向了张灏。他刚想开口说话,马扩带着那五百名飞艇兵冲到了近前,让他欲言之词没能说出口来。
马扩带着人,一跑到马车旁看到被砍得肢体破碎的赵桓尸体后。马上望着张灏高声道:“张灏,这是怎的了?太傅让你等救人,可这太上皇怎地就被杀了?谁杀的、是谁杀了太上皇?”
“属下无能……”张灏被如此质问,低头便要辩解。
“是那些魔贼杀了太上皇,是那些金狗眼见我等甩出那爆炎弹,立即便有那几个贼人上前、依金主之计先行砍杀了太上皇的。”张灏话还没等出口,张孝纯却抢先说出了一个谎言。
听到张孝纯这个谎言,张灏心底里开心起来、马扩内心深处也在窃笑。
因为张灏是执行者,他在带人从己方阵中冲向赵桓时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格杀昏君后脱身。
马扩是知情者、也是实际对这一切的掌控者与决策人。他落在杨沂中大营中以后,他便是实际上权限最大的人。
所以张孝纯筹划的一切。杨沂中当时就告诉了他、并且将弑君这样一个超大号烫手山芋推给了他,让他来做决策。
既然他是决策人、也知道刘行是必除二帝而后快,他先前才敢那样有恃无恐地去当中大骂赵桓。当时他其实早已在心底里,给赵桓定位成为一个死人了。只是旧日情分在,让他有些难受而已。
如今呢,一听到张孝纯直接将二人早已商议好、关于赵桓被杀的结案陈辞后,两个人不由得一起暗中窃喜、心底偷笑……
皇帝被杀了,半个时辰后。当马扩等人重新回到杨沂中大营中,杨沂中看到赵桓那支离破碎的尸体时,他没有为赵桓产生半分的怜悯和悲哀。
站在赵桓的尸体旁。转头望着马扩、杨沂中问道:“马知事,既然这昏君已死、张宣使又已顺利还朝。那你那计谋,是不是就全然无用、我是不是可以下令全面对辽东、辽北、辽西三处那十万余残敌展开攻击了?”
马扩闻言,先是看了看脸色苍白、站在他身旁的张宪。
旋即才对望杨沂中。沉声道:“军机大事,你是总督你做主。只是我担心张兄弟这伤势,能否继续带兵去扫灭辽东之敌。”
“这点伤无碍,我军征战、如今也不容许我有太多前方冲杀的机会。”
张宪听到马扩的话,讪笑着、略显无奈地道:“难道马知事你忘记了,太傅的新军规做出了明确规定、我朝凡二品以上领军之人不的阵前冲锋。我如今是巡抚了。不能在去做那身先士卒之事咯。”
闻听其言,马扩也想起了刘行前段时间做出的那个新决定。
当时他是在刘行身旁的,知道刘行那样做,是不希望日后出现大宋二品以上为帅者折戟沙场、战死军中的事情。那样的事一旦出现,对于好不容易点燃的大宋诸军如今冲天那豪情是一种打击。
所以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马扩摊开双手、再对杨沂中道:“罢了、既然张兄弟不用阵前冲杀,你杨大将军军机之事、我这理藩院的知事就不便再多言了。怎样做,你做主。”
见到马扩如此,竟是没有用其天枢同知、枢密同知身份来干涉军务,杨沂中心中大快、对他笑了笑。
接着一转身,杨沂中马山恢复了往日那威严的神态,大声喝令道:“传我军令,命折彥直入夜时分发兵出击、三日内扫清西路残敌。张宪即刻返回辽北军,五日内荡清辽东之敌、将兵锋给我抵到高丽国北部大江之畔去。”(未完待续。)
第711章 简化丧葬、从永献陵开始
锦州北,宋钦宗赵桓死了、死在了金军魔道高手的刀下。
消息伴随着杨沂中下令发动新一轮北伐总攻,由鹰扬和通传两个机构分别发给了泗水河边的刘行和汴京城中的宗泽。
宗泽接到这个消息,被气得当场吐血、大骂金狗凶残后竟被气得病倒在了床上。
刘行接到赵桓的死讯,心中虽是有些不忍、但很快还是为了早已明确的目标而停止了那种不忍的想法。
“雷震,传令礼部速谴干吏前往锦州迎回太上皇的灵柩,着胡安国与内阁同议给太上皇上谥号。着令工部即刻在永泰陵以西兴建新皇陵,取名永献陵。待太上皇灵柩运回后,即刻安葬。”皱着眉头,思索中刘行先对雷震轻声说出了这些。
接着抬头看着雷震,刘行微微沉思后在开口道:“告诉礼部和内阁,自太上皇起、日后帝后下葬不得再以大批陪葬入陵。除其生前所爱器皿拣选几样外,不的再将大批库银、宝藏作为陪葬入陵。倡导节俭殡葬,就从太上皇的丧事做起吧!”
“臭小子,你是想让以后的帝王将相下葬时,如民间寻常百姓一般的简化吗?”坐在一旁大树下的慧了听完刘行这接连两道命令,侧头望着刘行有些惊讶的问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殡葬从简自永献陵开始、自太上皇开始。包括我自己在内,若是日后有死的那一天,死后也不的大操大办去浪费国家财力、制造贪腐和结党契机。”
“如果我真的未能逆天数、改天道,在我死后将我的尸体火化、将我的骨灰投入果树下去做肥料既可。或是直接将我的骨灰投入江河去喂养江河湖海中的鱼虾,也算是死后反哺被我生前吃掉的生灵。”话到最后,刘行的脸色变得异常庄重。
听到刘行这些话,慧了笑了、笑得很奇怪:“你这臭小子,是怕死了之后如大宋那些皇帝一样,有朝一日仇敌或异族夺取了大权后将你也挫骨扬灰吧?”
被仇敌或异族夺取政权挫骨扬灰,历朝历代以来。皇陵被后来的军阀、帝王掘开的事情屡见不鲜。
刘行如今虽不是皇者、死后可能也不会有机会入住皇陵。
但是人人皆知的是,以刘行如今开创出这全新的复兴大业之功。即便不能死后真入皇陵,至少也会如历朝历代那些功臣名相一般伴葬皇陵侧、厚葬不寒酸。
这是慧了的想法,想必也会成为刘行此令颁行天下后。万民中大多数人的想法。
“井底蛙何见天上皓月,老妖怪、休要用你那毒士的心来猜度小爷可好?”别人的想法不是刘行的想法,慧了说完话,刘行马上转头瞪住了他。
脸色变得阴沉下去,刘行转回身对着慧了说道:“历代以来。多少宝藏、典籍,甚至是许多可以帮助社稷更好更快发展起来的物什,都因皇族、王者和权贵的喜好被深埋地下。人都已经死了,何必还抱着这些东西。”
话语稍一停,刘行接着说道:“死人既不能吃喝、又不能用那些典籍中的技巧帮天下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是浪费、大大的浪费。那些皇族、权贵在世的时候已经是凌驾于天下人之上去作威作福,凭甚底死后还要让其继续拖沓万民向富贵生活的进程。”
再次停顿后,刘行继续说道:“我不怕死后被挫骨扬灰,相反我要自己先将自己挫骨扬灰。这样做不是不给子孙后代留念想,因为上坟不带纸的后人绝对不会少、敢于挖开坟墓鞭挞前人的人也大有人在。”
言至此处,刘行走到慧了身边坐下来:“我不给那些不肖子孙、不给那些邪恶之人任何机会的同时。还能够节省下大批的金银去帮助社稷又何乐而不为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造福世人远比让财富常伴地下更实用。”
“怕只怕,你的想法很好、你这政令一出,天下间怕是又要有无数人站出来反对你咯!”慧了听完刘行这番长论,面露忧色地道:“宗泽病倒了、他受数已到大限,命不久矣。你让他下葬时和寻常百姓家一样,你想过他那两个儿子会怎样想么?”
“宗欣、宗颖如果能理解我此令,主动遵从,我便让他兄弟二人日后也有机会登上宰辅之位。”
脸色再次阴沉下去,刘行诡笑着道:“他若反对。哼哼,我不杀人、却不代表我不会整人。一面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面是抗拒新政、发配蛮荒。老妖怪,换做是你是那兄弟二人。你会作何选择?”
“怕只怕,你这政令会变成一个积怨之举,让朝堂上、乡野间对你产生怨年的人越来越多呀!”慧了仍然一脸忧思,轻叹一声道:“不过你一直都是如此邪狂、如此狂放不羁,相信天下人为了生者过上好生活,也只能选择对你这些行为去忍受吧!”
话到这里。慧了重新侧头看着刘行,正色问道:“那你准备让太上皇的皇陵,按照何种规制去建造呢?”
皇陵该如何建造?这是个问题,大宋朝之前的八座陵墓的建制基本相同,都有兆域、上宫和下宫。
兆域四周种植棘枳,内除皇陵外还有祔葬的皇后陵及宗室子孙、当朝重臣陪葬墓。上宫有平面四方形的陵墙,中心是陵台、四隅有角阙。
东、北、西三门外各有一对蹲狮,南门外神道两侧排列着石兽、石柱及石雕的将军、大臣等。下宫在帝陵西北,是日常奉飨之处。
巩县宋陵与历代皇陵相反,面山背水、把陵台安置在地势最低的地方,大概是受了当时风水堪舆学说的影响。
陵前石刻群十分壮观,采用圆雕、浮雕、线刻等多种技法。那些雕刻的造型雄浑,表现手法细腻,不少是雕刻艺术珍品。
虽说那些陵墓中地面上的东西,如今已经变成京师大学堂学子们研习、临摹之物,对文化文学和艺术的传承起到了一定好的作用。
可是刘行更加清楚,为了建造那皇陵、为了刻出那些石碑来,损耗掉了国库多少的金银又让多少民夫遭了大罪的。
知其劳民伤财,所以刘行略作沉思,很快便正色道:“不挖双宫,只在太上皇陵墓附近掘九处疑冢、布成九星迷灵阵。主**深挖地下、挖过地下水道去。既有九星迷灵阵守护,又有地下水道做近护。相信即便是朱漆脸那些人,若是下到永献陵中去也只能是有去无回了。”
九星迷灵阵,那是一种利用坑洞、结合天时与地利形成的人间道一种固位阵法。其原理,实际上与诸葛亮当年所布下的**阵十分相似。
只不过与诸葛**阵不同的是,九星迷灵阵中会有许多法术高强之人去以自身法力制造出与庄子井下那些封印相同的结界来。
一旦有人或生灵走进九星迷灵阵中,那么除非是那人也有刘行、薛式、金奴等人一样高强的法术,还有上古神器相助。否则以入迷灵命必丧,不死也难再离阵。
人不狠、站不稳。本来有一个九星迷灵阵法在,其实已经足够确保赵桓的尸首日后不会轻易再如他那些先人一般地轻易被仇敌或后人掘开。
刘行却偏偏又多出了一条、让挖掘坟墓的人将坟墓挖到地下水道下面去。地下水道、俗称暗河,其实就是后世里所说的地下河。
地下河因地壳而成,水流往往也都是各处的人类汲取地下水的源泉。可是深藏地下的暗河,许多都是人们看不见的另一种凶险的存在。
因为暗河会不定期地在流淌过程中冲刷新的河道,或者是利用水流的冲刷拓宽河道,将原本的涓涓细流变成地下湖。
无风不起浪,暗河中却经常是无风也起浪。那是地下气流的作用,一旦出了那种风浪,便会造成一些微妙的地壳变化、进而形成一阵阵轻微地地震。
将主坟置入暗河之下去,试想日后就算有本事很强大的盗墓者寻到了赵桓陵墓的方位想要进去。
他能钻过九星迷灵阵,必然已经先损耗了大半的功力。再遇上暗流涌动、无风起浪的暗河之险,刘行不相信还有谁能从那暗河中逃脱、包括自己都不能……
刘行所思、活在人间五百年的慧了当然也能一听既懂其用意。
听完刘行的决定,慧了轻叹一声道:“你如此厚葬太上皇,确实没有去劳民伤财。只怕是劳的是你那神霄、豹林、正一天师道和全真四大宗派的弟子们咯!没有几百个额法力高强的人,怎布得出九星迷灵阵。挖坟过暗河,又岂是那些寻常工匠可为之的事情呀!”
闻听其言,刘行坏坏地一笑:“四派弟子,除了神霄派弟子半数已投入军中正为天下百姓做他们反哺之事。其他三派弟子,依然是在四方游荡、取民间之钱粮而未反哺之。我让他那些弟子帮百姓分担掉太上皇皇陵之事,只是在给他们一个反哺万民的机会、这岂不也是一件好事嘛!”(未完待续。)
第712章 毒士献新计、宗派合流议
道家宗派、原本只是一些江湖宗派,依靠法术帮人救人,凭借占卜等术法去维持生计是其本来的生存之道。
然而伴随着时代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汉朝开始许多道士不再满足于游走四方、去靠别人施舍和辛苦出力去维持生计。
于是在汉朝时,许多道人便接住汉朝崇尚黄老之术登堂入室去做起官来。
在那些本是方士之属的人中,张良无疑是天下公认最成功的。刘邦称赞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千古留名的神奇军师的代表之一。
汉朝建立后张良被封为留侯,他却只求一个饱、三个倒,不慕名利,不贪过多的享荣华富贵。放下这既得利益,他就去认真修炼。张良入白云山,师事黄石,当时取了个道号赤松子、最后成仙而去。
张道陵、道教的第一位开创及组织者、他其实就是张良八世孙。
正一天师道的开山祖师爷其实当时也跟大汉朝的皇家、官宦世家总是有着数不清的关系。他能够开基立业,最大的根本就是在皇家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帮助下,在龙虎山最先开辟出了一片属于其宗派的农田、以农桑为基养起了教众来。
当然,并非所有与的修行之人在汉朝都选择了走张良、张道陵那种道路。到了汉朝末年,一代神医华佗实际上也是一个修行者。
作为一代著名方仙道士、建安三神医,其中与之齐名的董奉也是道士,被世人称为杏林真人。然董奉真人一身隐居山林、治病修行,最终得以善终。
要是华佗真人不应流氓曹操之诏、或许结局迴异。虽然自己舍身取义、自知大势所趋,但也为天下苍生及历史留下无限之遗憾。
华佗与董奉两个是一个同时代、同环境下的鲜明对比。华佗以术扬名、因术落难。董奉却是有术深藏不露,一生潜心修行。虽说最后也没能真正飞升天庭、位列仙班,至少人家也是善终。
那么华佗出世、董奉隐世,两人之间除了结局还有什么差别呢?那就是两点,第一点是华佗的医术成为了中华医术的很多年来的主流,被后人称赞、袭学。而董奉呢?江湖上剩下的只有他的传说。谁都不知道他当年到底有哪些神奇的医术了。
第二点,华佗生前事实上是收过几个徒弟的,那些他的弟子因其医术传遍天下,又得到一些地方官的推崇后。也在一些深山老林里开辟田产、广置果园,做起了一方的土豪来。
等到乱世过去时,那些华佗一脉的修行者们又捐出几代人经营的家产,分别加入到了一些宗派之中、摇身一变成为了那些宗派的长老甚至是宗主。
于是,即便是到了如今这个大宋朝。许多道家修行者中仍不乏有人尊崇华佗是“将黄老与岐黄术发扬光大的道家第一人”。
其实说白了,那些人其实就是吃人家的嘴短。因为那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法术不错、医术到了刘行眼睛里简直是渣渣到了家、不值一提……
当然,除了华佗和董奉形成对比之外,还有一个与华佗同时代的修行之人那可是在历史上浓墨重彩、被神化了的,那就是诸葛亮、诸葛武侯老先生。
华佗的后人是借助的医术置办起家业来,在乱世过去之后才重新出现在尘世间。
可是诸葛亮那一脉的道法传承,虽然差点毁在姜维的手上,但从三国到两晋,从乱世到盛唐、再到现如今的大宋朝。可是一直都生生不息的。
那一派的代表,主要是两支。一支是如今仍然是超级大地主的蜀中青城派、另一支就是薛式为首那个王屋山里的全真派。
虽说王屋全真派没有那么的道观所有观产田地去租佃,可其山林的所有权却是当今天下各个宗派中最大的。
如果说华佗是给前人栽下了医术的树,其后人经营了好久才重新融入到尘世间。可是诸葛武侯那一脉,自三国后便一直能与张道陵、青城派形成道法上的三足鼎立之势。其根本,便是有大量的田产做根基。
当然,并非只是三足鼎立、那种局势也并未持续很久。到了东晋的时候,同样源出三国另外一个修行者左慈门下弟子葛玄的后人葛洪发扬了左慈的炼丹术,在罗浮山又使南派第一宗罗浮派加入到了道法之上的争鼎序列中。
葛洪是怎么让罗浮一派崛起的呢?那是因为他既懂医术、又懂道法,而且也将两者继华佗之后完美的融合到一处。才将原本由左慈开创的那一套炼丹术变得正统、正规起来。
当然,道法高深、炼丹术好的人,在中原历史上并不少见。葛洪的成功,也绝对不单纯只是其法术高强、医术精湛又精纯了炼丹术。
最大的原因还是出身、葛洪在归隐罗浮山之前。人家那可是会受封关内侯的贵族。
其家族本身家底就殷实,加上其朝野间的声望。使他即便是归隐罗浮山后,也是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变成了罗浮一带最大的“山主”、其实也就是用合法手段变成了山大王。
而且除了人间道官场和皇家的势力之外,葛洪当时还有一个其他宗派无法比拟的身后背景、那便是他祖上那位葛玄葛天师,人家可是位列仙班的太极仙翁……
张良是鼻祖、张道陵与华佗等人只是步其后尘者。紧随在其后,历代修行者更是不乏青史留名之人。
譬如大书法家王羲之是天师道的世家出身。其家族是当时天师道最大的后台之一。大数学家祖冲之,那也是个天师道世家出身的人。
南朝梁国的陶弘景开创茅山一派,成为道法源流第五大宗派。唐朝名臣魏征,早年同样拜谢映登做师傅、道法源承和师门论起来,还是梁兴的同门师兄弟。
药王孙思邈,开创了嵩山派、实际上也是豹林谷一派真正的奠基人。大画家吴道子,紧随在孙思邈之后,把嵩山推上了道法第六宗的位置。
衡山道宗李泌,借助辅佐唐朝三代皇帝之便,在衡山一代奠基、开基立派才有了第七宗衡山一派。
占星神算李淳风,虽然他自己没立宗派,其占星术如今甚至已经成为了慧了这种“不伦不类”老妖怪的看家本事之一。其影响力都已经渗透到六道之外妖灵和幽鬼道上去了,其影响力也可想而之后。
而到了大宋朝呢,文豪苏东坡、画家黄公望,那都是全真道的修行者。苏黄的推动,才让全真在大宋一朝能够一直与正一天师道东西之间遥相呼应,成就了东全真、西正一的双雄景象。
直至到了宋徽宗那个道君皇帝的世代,全真与天师道两家领袖道门的局面才真正被打破。
而打破那个局面的人是谁呢?正是神霄派创建者、那位已经飞升的王文卿,当然还包括了种师道等人参入其中,这才有了当今天下号称“九大宗派”的格局。
可是这“九大宗派”,即便是豹林谷都是一直在依靠其宗派所在地百姓们的供养、租其田产或山林,再或者是茶园和果园给奉养起来的,所以刘行认为是该到了让这些宗派反哺万民的时候了。
然而刘行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己说出了让宗派以帮赵桓挖掘暗河下的皇陵做反哺的话,一直给别人挖坑的自己、却给无双毒士慧了给推进了坑里。
刘行的话才说完,慧了突然诡异地一笑道:“天下九宗,四派归入你的门下。臭小子,既然你决定让那些宗派反哺万民,为何不直接将四派合一、岂不是更利于你管勾和勾调宗派中的人手,来帮你完成逆天数、改天道的大业吗?”
“四派合一?”听到慧了此言,刘行微微一愣。
旋即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刘行道:“四派虽多以雷法之术做基础,也都是源出一家之根。可是道法上的见解、甚至是道法修行的方式却是大相径庭的。四派合一,是会让我便与管勾。”
言语稍停,刘行一脸无奈地望着慧了接着道:“但四派弟子之间历代以来是存在芥蒂和成见的,真若是那么搞、弄不好是要先连内部自乱一番的。老妖怪,你的理想很丰满、注定那理想中的事,只是现实中极其骨感的。我可不干想,更加不敢去妄动那心思。”
“一只手掌摊开是个巴掌,抽人不会很疼。”
慧了见刘行如此说,突然变作一副正经八百的神色,像是一个老先生一般说道:“只有将那五个手指聚拢、变成拳头,打起人来猜会疼、才会一击而要人性命。”
话微一停,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各宗派之间有成见、有芥蒂,如今却依然统归你的门下。胡安国想要闹事,你都能一脚把他踢到冷板凳上去。为何到了宗派上,你这小子反而没了邪狂本色中的那股子狠劲了呢?”
胡安国结党闹事,与宗派之间的成见与芥蒂相比,宗派之间的问题确实个小事。(未完待续。)
第713章 拒绝献策,慧了心惊
因为如今统一归入刘行门下的这四大宗派,无论是豹林谷、天师道,还是神霄派有全真教。其道法源承完全一致,其修炼法门也是大同小异。
而修行者之间,四派中无论是道法修行者还是武道修行者,其自身更多的也只是对道法理解、见解上不同,因思想不同产生的芥蒂与分歧。
只要刘行循序渐进、逐步梳理,择四家所长互补其他宗派之短,去用一种融汇渗透之法梳理,便是很容易将四派统一成为一个全新的天下第一大宗派的。
这一点上,与胡安国那种因为人心、民族劣根性形成的必然对整个天下造成很大伤害的争权逐利思想,是在本质上截然不同的。
想要将四派合一,可用一法通、万法融的做法就可以成事,因为其芥蒂的根本原因是外来的、不是内心深处根深蒂固本质性的。
欲使胡安国、乃至更多心存不甘,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争夺权力而包藏祸心的人放弃其心中人类本**望所致的贪念,那却是难于上青天。
四派一旦合并为一个宗派,刘行当然也十分清楚那必然是利大于弊的。只是其中暗藏的隐患,怎么想是要令自己分神、耗费许多心力才能排除掉的。
逆天数、改天道,如今首重的不是四个、或者四合一宗派的力量。只要拥有足够大的信仰之力,而且一直拥有,刘行相信这才是自己真正达成宏伟目标的成功之本。
得到信仰之力的根本,是让北朝三千万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一旦自己分神去忙于宗派的合并,势必将要使自己精力上变得不足、无法更加精心地位三千万百姓谋划好生活,进而取得他们的信仰之力……
一番沉思、暗想过这些后,刘行再次摇了摇头:“四派合一是好,可是在没有找到十足把握、没有能够确保不去令我分神的方法之前却是绝对不可行的。”
“为何不可行,怎的、难道你认为宗派合并产生的反作用,会影响到你对这天下大事的决策吗?”刘行方才的思考,不是意念、而是用心智在思考。所以慧了立即就知道了刘行所想。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是呀!虽说我是你们口中的天外飞仙,可实际上我也还只是一个人、一份虽修行到了颇高境界却已然是个凡夫俗子的人。所以我精力是有限的,为万民计、不能因小失大。”
刘行说得好听。其实慧了已经知道如今的刘行发现信仰之力拥有无穷奥妙的能力后,已经开始依赖于那种只能让民心归属才产生的神奇力量。
这种依赖是无可厚非的,慧了也只能苦笑一下道:“谁让你立即去着手将四派合一了吗?我的建议,只是让你开始做好准备。呐,这次宗泽病倒了。你既然朝政为重、不失为让四派弟子先来一次合力做事的好机会呀。”
“你是说,我可以先行返回汴京去主掌朝政、让宗太师可以静心休养。然后将四派弟子招来此处,合四派弟子之力至少先困住那貔貅兽?”
郑重地点了点头,慧了道:“是呀!如此天赐良机,正是让你那四个宗派弟子第一次一起感受下统一由你管勾的好处。相信以你的本事,只要掌控得法。即便是那个大貔貅再出来,四派少说上万弟子在,也定能车轮战将其制服。”
“开什么玩笑?”听闻此言,刘行脸色迅速沉了下去、黑着脸道:“你这老妖怪,难不成是想让我将四派中法力高强的弟子全部招来此处。然后一次性我喂了那大貔貅,然后再让你妖灵道中人来主导这天地间吗?”
“我说你这小子,怎地也开始猜忌起人来?”慧了一听这话,脸色也黑沉下去。
他瞪着刘行,声音冰冷地道:“我若是真有让我妖灵主导天地之念,何须来投靠于你。以我自身法力,难道做不成一代妖皇吗?”
“好了,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也只是想说明一下你的建议不可行。”
摆了摆手,讪笑着刘行说道:“那貔貅到底能一口气吞下去多少东西。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我不知、如今这六道中怕是也无人知晓。在此等情形下,我可以让四派弟子来此,但绝对不是谴众弟子直接去与那大貔貅对抗、而是利用运来这些食材困住那大貔貅。”
闻听此言,慧的表情也迅速变作了一副无奈的神色。摊开双手道:“看来你这小子虽是邪狂成性,却也绝非好大喜功、自大之人呀!我一个全盘之策,你只用其一。小子,你不会是人类共有那种所谓自尊心的毛病发作才如此吧?”
自尊心,是个人就有。自尊心强的人,往往最终都会变成隋炀帝那般完全目中无人之辈。自尊心弱的人。往往会选择更多的时候去深藏不露,变成李世民那种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即便是街边沿街乞讨的乞丐,只要他是人类、他的内心深处就是永远有自尊心存在的。
当然,在人类之中,从前有些人被认为起初是没自尊心的,譬如韩信。能受胯下之辱的人,年轻时候的韩信何言自尊心呢?
而事实上韩信那不是没有自尊心,后来他的作为用事实告诉了世人他当初只是隐忍。在这一点上,他与备受兄弟挤压、父亲猜忌的李世民感受大相径庭、环境是一样的。
隐忍之后必然爆发,人类自尊心一旦爆发起来。亲爹都敢杀、亲兄弟都会去砍了。再是曾经如何信任的臣子,皇帝也会因其伤害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去将其弄死。
这一方面最典型的例子,也是韩信、他功高震主侵犯到了同样曾经毫无自尊心可言的刘邦那心底里最后的自尊防线,于是乎刘邦便在大汉江山定鼎后将他弄死了……
慧了方才并没有听到刘行心中所想,所以他此刻其实也是在担心未来刘行会对他做出兔死狗烹之事来。
他听不到刘行的心声,刘行却听得到他的心声。
在他话说完时,刘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放心好了,我一直都有自尊心。我这自尊心是持续的、缓缓释放着来的。所以呢,你永远不用担心我将你变成韩信一样的冤死鬼。”(未完待续。)
第714章 厉兵秣马、岳飞备战 上
泗水河边,刘行还在同慧了为四派合一之事嬉笑式的商议着。
大漠边缘、云中之北,岳飞已完成了他的初步战略部署,将其麾下二十四万大军重新做了一番规整。
按照岳飞的部署,这二十四万人并没有继续按照刘行制定新的军制去编制。
他采取的方法,是以其麾下总兵官为主将、每个总兵统帅三个主力作战标。也就是说,一个总兵由之前的两标之权,在临战之时被岳飞增强到了三个标。
在这三个标的常规主战作战标之外,岳飞将绥远本省仅存的那些转运兵全部配属到了每个总兵官的手下去。在每个总兵官手下,他都配备了一个四千五百人的临时转运大营。
转运大营的主官,也并非全部由各标、各镇守的转运使充任。因为那些转运使,更多是被岳飞临时派到州府、去担当起了巡防使的职司来。
以正职转运使出任地方州府的巡防使,这是岳飞的一个后招。在岳飞手下能做上一个镇转运使的人,那都是脑袋十分灵光、脑筋一转就能想出几个甚至十几个解决前方所需吃紧问题的人。
转运使们自身都对钱粮转运、军械补充上很有能力和办法。一旦前方补充跟不上,岳飞随时可以下令,将整个才刚刚恢复元气的绥远地区全部在第一时间变成他的后勤保障基地。
而那些随军出征的转运使,其实岳飞在那些人上任之初,就对他们说了同样的一番话:大军所至,以战养战。你等做得好,转运归入正军、不用再担心被裁汰。做不好,那也别怪我了……
刘行整军、扩军,整掉的是转运、是河防、是部分巡防兵。如今大宋北朝中原河南、京兆、陕西和西川,实际上已经再也寻不出一支协以上编制的转运兵、河防营了。
巡防兵,也正在按照刘行的要求、“边地重兵、内地薄巡司警”的目标,在大规模进行着选择、裁汰。
按照刘行那个目标计划。绥远、宁夏、西川、山东是目前巡防兵上留下会最多的地方。绥远主防蒙兀国那片大草原,山东主防海上。西川防御吐蕃和西羌,宁夏则是联合绥远一起协防草原、主防西域。
由宗泽为首的枢密院众人一番军报往来后,确定下来的人数上。绥远每个州府常备一个标、五千人足矣。七个州府。攻击三万五千人。
宁夏十二个州府,每个州府五千人、但在靠近西域的四个州,额外增配两千五百人、总兵员数量是七万人。
西川那里环境比较复杂,所以包括岳飞在内的枢密使都认为该多留下一些巡防兵,以防备唐朝时那种吐蕃、西羌一起对中原开战的局面发生。但其十三州府巡防总兵力在最后刘行拍板的时候。也从十万人被减到了八万人。
山东虽然是沿海的第一道防线,但其实刘行在得知吴璘想为山东留下十万巡防兵的时候,竟然是直接鹰扬飞书去训了他一通。被训之后,吴璘只能放弃他自己的想法、接受了刘行建议的八万人定制。
那么如今大宋北朝的转运、河防事,日后由谁来负责呢?刘行给出的定案是全部交给各地私商去负责。而且刘行还刻意地在鹰扬飞书中,对宗泽做出了一次强调:记得,是私商、不是官督商办、更不是官商为主了。
宗泽当时不明白呀、这是为何呀!官商你不用,官督商办你也不用,却要将大军保障、河工漕运全部交给私商去做。十商九奸,万一那些商人使点什么花招。岂不是要坏了大事吗?
于是老元帅便联合种师中一起,特意专门用鹰扬飞书给刘行发去了一封信,用质问的语气责问刘行是不是想要将国家命运全都交给一群商人去。如若那样,商人误国、刘行是要做千古罪人吗?
宗泽单独不敢这样质问刘行,所以他拉上了种师中。
看到了两位老元帅一起发来的质问信,刘行苦笑一下后只给出了一封极其简短的回信:十年后、商兵百万去开疆拓土,朝廷只管封赏领其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说:工匠想要使他的工作做好,一定要先让工具锋利。比喻要做好一件事。准备工作非常重要。
刘行信虽短,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当那封信送到宗泽和种师中面前,两个老元帅结合当天刘行才下达了让义勇兵去夺取异族土地、给予封爵的新政令,二人马上便明白了刘行后续会去怎样做了。
不以朝廷兵马去攻取异族之地。只以义勇兵和私商所雇转运力士、河防工人去开疆拓土。朝廷不需要出一兵一卒、不用耗费一钱一粮,只是在那些商人和义勇兵领袖打下新将疆域后给个封爵。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人的爵位俸禄必然与其领地向朝廷贡输的税款相比只会是九牛一毛。
所以两个老元帅之前在接到义勇兵拓土封爵令后,曾一起暗笑那些商人再精明也精明不过刘行,自然也就看到那封信后立即明白了刘行后续会做些什么、不再反对了……
正因为有了这些前因,岳飞在部署的时候先是让转运使出任州府巡防使、强化了其二十四万大军出征草原后的补给能力。
接着。在刘行与慧了开玩笑之前的几个时辰,岳飞又以巡抚兼署总督之名发出了一道政令:募绥远、山西两省私商转运战时补强军需。
准私商自行招募义勇兵、随大军同时出征。所攻取之地,先归总督府掌控。战后按各部义勇兵所取之地,由天枢分封授爵。
岳飞此令一出,山西、绥远两地的民间顿时沸腾了。之前那些私商见到各处城门前的“义勇兵拓土封爵令”时,还以为刘行只是鼓励百姓对异族复仇弄出这么个花招来。
如今却没想到,岳飞竟然在临战时真的率先采用了刘行的这项新决定,准备带着商军出征大草原去了。
于是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内,绥远本省六十三家各类商号老板通二十一家转运行老板一起快马急奔总督府报了名,要去随军出征、为大宋开疆拓土。
这八十四家商行老板报上的兵马数量,竟有八万四千人。这让岳飞既开心、又不由得有些隐隐担忧起来。(未完待续。)
第715章 厉兵秣马、岳飞备战 中
作为一个统军之人,为何见到如此多的义勇兵反而担心了呢?
那是因为在五大总督中,岳飞是在治世上其实最有见解的一个。
他眼见到商人能一天内聚集起八万大军,顿时担忧起这股强大的力量假以时日、一旦哪一天不再满足于只做商人而选择争霸,那是不是会让北朝内部乱上一乱。
商人造反,这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发生。毕竟从前的士农工学商社会地位上,商人始终都在最底层。
如果没有刘行执掌大权、打破了等级森严的社会格局。使商人真正开始在各地参政、议政,参与到朝廷的大事决策中来,使得商人阶级不再是社会上的弱势人群,在这一方面来看刘行于天下万商都是恩情深似海的,他们没理由造刘行的反。
可是商人趋利、十商九奸,这是所有中原人根深蒂固对商人的看法。刘行能够改变法定的等级格局,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所有人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商人与其他阶级是平等的,最大原因就是商人往往都是很狡诈的。
狡诈之人不足信,所以岳飞还是对那群人产生了担忧。
但是呢,岳飞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形成造反的原因,如今是完全不存在的。
造反无非是三种人群,第一种是社会最低层造反。底层要造反、首先要有天时,什么大旱啦、大水啦、大地震啦、外族入侵啦,越民不聊生越有兵源。只要还有口饭吃,谁跟你脑袋别裤裆里造反玩?
其次要有造反的理论基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个理论、“苍天当死、黄天当立”也是一种理论。
最大的其实是刘行用着的,那便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直捣黄龙、誓灭女真”这种民族大义型的理由和理论基础。这个理由很重要,占着大义的名分,自己也不怵不是。
当然,岳飞心中也明白,刘行不算是造反。是张孝纯、王禀先给了刘行正式的官身,刘行才到五台以后异军突起。最多只能算是借乱世豪杰崛起、直入中枢掌了大权……
社会底层想要造反第三点是要有钱,偷的抢的别人支持的。随便怎样,有钱才有枪有粮。底层造反最早就是抢钱抢女人,为啥?没钱谁跟你扛枪造反?
第四点底层造反领头的人手下需要有人才。知识越多越反动。乱世时候科举不兴,还是有大把人才会跟你干的。前面抢钱抢女人无所谓,有了一定的地盘了就不能再这么干了,要组织屯田、要营造兵器,要练兵、你行不?
没知识很可怕。
没有了人才。再牛的底层牛人,他也绝对无法成功造反。大多数手下没啥好人才造反的底层,其结局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和家族都被镇压着满门夷灭掉……
底层造反的第五先决条件,就是带头大哥他得自己的战略眼光。先打哪后打哪,攻的会不会功高震主,守的这个会不会被招安反水,很烦的等等。
那些在知乎逛的**丝们根本都别去造反,因为别指望**丝真的能够造反成功了,那是绝对没戏的……
第二种造反的人群,主要是两种。都是官家身最基础的。
前一种,先说在中央得去先拉拢人脉,打着领导的名义拉拢朋党,有一票死党哪怕造反不成大老板也要看看杀你的影响。其次要有兵权,杂牌军是肯定不行,至少得是正规军。
赵匡胤就是就是这么玩的,他先结拜了一大群殿前司掌握兵权的兄弟,接着又用各种关系在后周朝廷里拉拢了一大批人。于是他结拜的哥哥柴荣一死,他就“陈桥兵变”、黄袍加身……
赵匡胤是身在中枢造反成功的典范,在中原历史上还有许多地方官造反还算成功。
地方官造反。割据为先。而且历代以来都是在北方造反比南方成功率高,因为有马。
这种原因,更多是北方人也彪悍热血。一旦遇上乱世将起时,蹦出来一个带头大哥来到一群所谓好汉面前。直接对那人来上一句:“咱别多说、走,跟着大哥混”
然后看着吧,在很短时间内那个带头大哥的身边就会很快道拉出来万八千精骑,三五万的步兵很容易的事情。
那些人呢,兵马他们起初都不敢多养。以为多了估计不行,养不起也没名目。那些人大多还都喜欢在起家之初没事跟异族掐几架去练练兵。提高其部下的战斗力。
等到那些地方豪强有枪有粮了、庙堂上的大老板也不敢轻易去动他了。只要那个人能够安心隐忍、发展实力,等待天时地利人和到来。
枭雄最杰出的能力就是隐忍,什么关白挂了、小老板才八岁啦,什么何不食肉糜啦这种机会还是有的。
藩镇造反里,安史之乱、八王之乱那是失败的典型。但是成功的呢?大宋与后周之前的五代十国,那些诸侯、从前不都是人家李唐王朝的一方藩镇居多吗?
说到底,五代十国只是一个彻底乱了套的残唐在延续。无论政治、军事,还是经济、文化,即便是如今大宋朝也只是因刘行新法推行才刚刚开始摆脱掉人家李唐王朝的影子。
造成五代十国的根本原因,正是晚唐的节度使之权过大形成了藩镇。那些反战充分地将造反枭雄的事,都给功夫做到家的产物……
以史为鉴,岳飞意识到商军义勇兵可以用,但怎么用他必须得多做下思量。于是他急切地将参军使、兼着绥远巡抚的黄纵召到了总督府里。
二人一番计议,就在刘行与慧了开玩笑的当天晚上,岳飞颁出了一道新令:商军夺地以个人战功计算,雇主实封、功军实赏。
这是啥意思呢?岳飞这是跟商行争夺军心的做法。你花钱雇人帮你打地盘、让你封侯拜将没问题。
但那些浴血奋战的人得不到雇主分给他们的土地,我这里给他们按正规军去进行封赏。如此一来,军心先紧紧地给抓在了我这总督的手上。日后商人想造反,人心先向我、看那群商人还怎去造反。(未完待续。)
第716章 厉兵秣马、岳飞备战 下
颁出这追加的一道政令,难道岳飞不怕刚刚群起来响应北征商军团生出变故吗?
不怕、岳飞不怕,因为他身边一直都有一个连刘行都颇为敬重的参军使、大军师在。£∝,这个军师,便是黄纵。
应招赶到总督府、在知道岳飞的担忧后,黄纵在帮助岳飞做出“雇主实封、功军实赏”这项决定之前,他先是将那些商军如今可能存在的心里、尤其是商军组成结构进行了分析。
那么黄纵是如何做的分析呢?首先黄纵对商军的结构进行了分析。
总所周知,大宋王朝历来都只有王师。商军是新时代的产物,是刘行新法所定、所推陈出新创造出来,可以说在当今这天下商团兵的基础是极其薄弱。
那么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去投效商团呢?答案是商团给的报酬高。
其他地方商团雇兵现金能给出多少报酬,黄纵不是很清楚、岳飞也不知道多少。但对绥远这一方土地上的情况,二人却全都是了若指掌的。
绥远八大榷场在短短半年内陆续开放,使得自从夹谷谢奴南投汴京、受封郡王彻底将这片土地归入大宋北朝统一管勾后这几个月时间里,已然成了塞上最富庶的地方。
边贸榷场的重开,首先是让周边的各个部族将其特产运到了榷场来换成各部族想要的物品。
尤其是草原上,黄纵很清楚地知道只是这几个月里,已经确定与大宋为敌的塔塔儿部就在绥远八大榷场用战马、牛羊换走了至少千万石粮。
塔塔儿人换走了千万石粮。在绥远地方上来说得到的直接受益是以下几点:其一。塔塔儿深入绥远。人生路不熟、只能大批雇佣绥远本地人担任其商团的向导。
这样一来,先让许多本地人从塔塔儿商团身上获取到了大笔直接利益,实际上最直接推动了刘行“开办边贸新榷场、致富边境百万民”的计划变成现实的进程。
其二,塔塔儿人当初来到绥远换取中原的米粮,换取盐铁等物资并不是当天来了就能离开的。既然不能当日即返,那么必然就要住店、就要吃饭。
住店、吃饭,客栈塔塔儿人不能带来吧?食肆、酒楼塔塔儿人也带不来。
从客栈到酒肆茶楼,这些都是绥远本地人或者是这段时间里从中原北上来到此地的汉人开办的。只要他们吃饭、住店。那么就又给绥远本地人留下大批的钱财。
这吃喝住店上的这些钱财,并非只是让绥远原住民受益。
更让许多从山西、河南、山西和河北远道来此的商人获益,从而又直接推动了刘行“边贸兴疆、广纳八方客商以充强边塞”的计划加速发展。
其三,米粮、茶叶、盐,这些塔塔儿人极其需要的中原物资,绥远本地是并不出产的。
绥远边贸榷场中米粮最大的来源,是河南、山西、河北三省。茶叶是山东、西康、东川以及从中原通过贸易转运,从南朝贩运过来的。绥远用盐,如今主要的来源是山西境内重开的永利监和运城湖盐。
而石炭和铁,这些却都以绥远本地所产为主。本地盐铁、两成收入归户部、入国库。还有两成。则是归了巡抚和总督两大衙门的。
这些物资是塔塔儿主要购买的货物,他们将战马卖掉后换成了这些物资带走。那么留下的是无论是战马和钱财。都直接让大宋北朝多省获得了直接利益。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了。按照刘行新法所定,边贸榷场中只取十分之一的低税是纳入国库、上缴户部的。
看上去似乎绥远地方上在税收上并未直接得到任何利益,可是事实上呢?茶楼酒肆、衣食住行上,塔塔儿只要在绥远花钱,那些店商就得向朝廷缴税。那些税款不是朝税、是地方税,是直接归纳绥远巡抚衙门和总督府度支所用的。
边贸中的税款这几个月,换算成龙币大约有七八百万了。可黄纵比岳飞更清楚,但是从边贸带动的地方税收上,他的巡抚衙门收入达到了近千万、上缴给岳飞总督衙门的也有四五百万。
所以说,塔塔儿如今与中原为敌,黄纵直接将其定义为“为我大宋捐送金银后,自取灭亡的一群蠢货”。
在这四点之外,还有一点是之前岳飞和黄纵都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塔塔儿部族的那些人不只是喜欢中原的茶盐绢绸、米粮和器皿,他们更喜欢绥远各地公开开放的**博彩站、马场。
按照刘行在确定慈济会为**彩、跑马场最大的收益方之后,为边境地区做出的政策倾斜所定。绥远的**彩只要中彩,个人税直接扣出来归巡抚衙门。马场中奖,也是一样。
在**彩与马场的经营中,各地州府则直接以土地、店面和授权做投入,至少都占了三成以上、甚至四成股权。
只是这几个月中,塔塔儿和草原上来的部族,在**彩与跑马场中挥金如土、却所获不多。他们在赌博这勾当中,竟然为本地总计留下了价值三千万龙币的钱财。
三千万,等于平均给大宋北朝人均一个龙币、够养活北朝全部军民两天的钱了。这笔钱,如今是让岳飞从容战备、接令不惊也不乱最大的底气。
因为眼见到马场好玩,许多草原部族的好马都先被卖到了马场。新马入场,必然出现大批旧马淘汰出场。
那些战马便是如今岳飞战备之时欲让转运使行巡防事、确保大军补给充足最大的底气。
因为那些从马场淘汰出来的、其实都还可以称为上品的马匹,大批都被商人和本地百姓买走了。
马匹藏于商、马匹藏于民,这正式刘行当初要搞跑马场、要让中原人重新对骑兵拥有自产、自强能力的谋划设想的第一步。
这第一步,不只是在绥远。宁夏、陕西、山西,河北、山东、西康和东川,大宋北朝如今七个省只在几个月,初步估算民间买走可以在大战起时充做战马的上品马匹便有至少三四十万匹。
而被商人买走的,尤其是被各地转运行买走的,则更多了、少说也有百万匹之多。
作为马匹贸易最前沿的绥远,岳飞很清楚地知道,如今绥远民间藏马至少有八万匹、商人手上更是多达二十万匹。
岳飞更加知道、所以要先来加以利用这些藏入民间的,将会成为未来实现刘行“大宋骑兵扫四方、再成卫霍壮举事”的基础资源……
既然富的是商人,商人们便轻易不会去想着造反。
是个人就清楚,当今天下之势、谁敢与刘行为敌、谁敢跟刘行唱反调。必然都会如党项人、像女真人一般被打的一败涂地,最后不被满门抄斩、至少子孙三代都只能做“罪民后”去过苦日子了。
商人之所以是商人,大多数都是想要为子孙万代积累下大笔财富,然后让其子孙后代去登堂入室、光耀门楣的。
商人之所以是商人,他们是最善于分析时势、借时势赚出足够的家产来,然后寻到时机让其家族也成为名门望族的。
刘行常说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必然有反抗。”
商人如今并未受到任何压迫,反而是从刘行的新法、新政中获利最多的几大人群之一,这是商人不会成为佣兵自重、造反祸国的根本原因。
想要借如今新法所造就这种大好形势,去赚取更多财富,商人们不会去走造反那条路。造反必败,商人不会去造反。
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子孙后代是每一个当家人心底里都会作为第一思考基础的想法,所以黄纵认为岳飞的担忧不无道理、却是有些杞人忧天……
既然确定商团兵为了自身利益考虑,只能暂时全心依靠于刘行为首的大宋北朝朝廷。在“雇主实封、功军实赏”的命令发出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岳飞便正式发出了先锋出征的作战令。
先锋出征?为何不是大军出征?
岳飞所言这个先锋,不是他那二十四万正规军中的任何一支队伍。这些先锋,正是那才匆匆组建起来的商团兵。
没经过多少操练的商团兵,岳飞却直接让其做先锋。这个消息传回到泗水河边后,慧了、雷震、梁兴全都迷茫了。
望着刘行,梁兴先开口道:“岳大哥这是做甚?居然敢以未经操练的一群散兵游勇、江湖游侠当做选锋军谴入草原。难道、难道他不怕吃败仗、未等大军出动,己方士气先受折损吗?”
“是呀!草原游牧民族未必能够迅速聚集出足够强大的兵力,可是那些草原民族常年都是在马上生活的。岳总制如此草草出兵,是不是有些太轻视敌人、太是儿戏了呀?”雷震在梁兴的疑问问出来,也盯着刘行问道。
听到二人的疑问,刘行遥望北方、别有意味地深沉一笑:“岳飞不相信商团兵呀!他是在为我大宋、为我担忧才这样做。他这是让那些商团兵去做过河的卒子,是去做炮灰、是给草原民族耍出一计打草惊蛇计谋的做法呀!”(未完待续。)u
第717章 刘行的野望 上
<><>“炮灰、过河的卒子?”
耳听到刘行的话,慧了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刘行道:“你是说岳飞此举只在打草惊蛇,是让那些上商团兵送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若草原上那些部族知趣,马上会上表来向我朝臣服、然后调过头去帮助我朝灭掉塔塔儿。若不知趣,他才会百万雄师进大漠吗?”
百万雄师,不错,这是如今岳飞公然对外喊出来的、也是刘行让种师中和马扩一起陪着他高喊出来将要用作攻入大草原兵马的数量。
百万之兵,虚张声势吗?不是的,因为刘行很清楚,岳飞在绥远只要一开动必然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东面杨沂中治下的河北、西面刘鍂治下的宁夏,西南的陕西、正南面的山西那四个省,都将因岳飞大军出动变成他那支大军身后的纵深补给战力。
绥远二十四万、宁夏二十八万、山西二十万再加上杨沂中留守在河北的八万人。只是北朝禁军、边军的正规军总数,便已经达到了八十万之众。
虽然岳飞无权真的让刘琦、刘子羽和杨沂中手下那些部队听从他的勾调,但只要刘行授权、或者发令,刘琦与刘子羽两路大军紧随在绥远军之后兵入大漠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说,正规军八十万、号称百万不算是虚张声势。
更何况,岳飞如今的做法已经是充分理解了刘行一系列新策、新法、新规推出的真正用意,并且加以利用地未战先动员起了绥远当地的商团和百姓去加入到北伐塔塔儿之战中。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刘行坚信、有了岳飞做出了这样一个好榜样,一旦真的需要刘琦、刘子羽出手也加入带痛殴塔塔儿部战争中去的时候,那俩人必然也会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在其各自治下省份去大举发动商人和百姓加入到战争中去。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百万之数不但不是虚张声势,甚至可以是藏了无穷无尽后手的宣扬了。
山西商团如今是大宋最富足的一群商人,晋商如果要直接参与到北伐塔塔儿作战中去。因猎人谷是晋商商团首脑,刘行很清楚地知道绥远商人一天之内能凑出八万四千商团兵,晋商商团能凑出的至少会是其一倍。
而宁夏那边呢?李仁爱南归以后。许多原本西夏的达官贵人们并未被刘行勒令必须进入中原,甚至还颁过一道命令、让那些党项贵族和部族首领留守原地,改官为商去深植本土、发展宁夏。
党项人的凶悍,如今在湖北、在淮南西路的战场已经体现无疑。留在宁夏那些从前西夏贵族组成的宁夏商团一旦也加入到北伐大漠的战争中,刘行估算可从容集结出新的十万党项兵。
如此一算,绥远八万商团兵、宁夏十万党项商团兵和山西十五、六万商团兵。战争如果真到了必须扩大到三省同时出兵时候,可直接谴上前线去的商团兵便有三十五万到四十万人。
正规军加上商团兵。战争扩大后总数就已经超过了百万、达到了一百二十万人左右。如果再算上刘子羽和刘琦治下其他四个省的商团兵和可用之正规军呢?如果再将那些势必会受雇加入到补给运输事上去的百姓呢?
刘行十分自信,如果草原上那群牧马人敢来顽抗。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大宋此番的北伐大漠将会是一场旷古绝今、三百万人出动的最大规模对外征战。
从马扩那里、从军情司得到的情报,刘行知道如今草原上十三大部族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九百万人。
九百万人能够出多少兵、就算草原民族再强悍,最多也只能阻止出一支男女都上阵、百万人的大军而已。
大宋王师虽无真正所向披靡的骑兵可用,却有犀利无比的火器。三百万打百万,真若到了全面开战那一天,刘行似乎看到了整个草原民族被夷灭、广袤的大漠深处也变作新的“塞上两江南”宁夏和绥远一般的景象了……
这些刘行知道,慧了当然也了解,所以他如此问道。
听到他的所问。刘行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如果那些草原上放马的家伙知趣,小爷只灭掉塔塔儿便收手。如果不知趣,我不介意让岳飞纵马驰骋大草原、将那大漠变作我大宋的牧马场。”
言语微微一停,刘行转而又说道:“岳飞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他。他这样打草惊蛇、敲山震虎如果奏效,马扩到了蒙兀国汗帐时。相信其他各部族的首领已经先于他跑到合不勒汗面前去乱作一团了。那样马扩此去,想来当可事半功倍。”
马扩去做的事可以事倍功半,马扩去做什么?是去招抚蒙兀国、是为刘行更大的一个计划做前期工作的。
如果蒙兀国被岳飞震撼得不战而归顺,对于大宋而言、未来的复兴之路将再无强敌在侧,更可能会多出一个足够庞大的、犹如现在那些商团兵一般的炮灰军团……
慧了深知刘行这些想法,却仍然有些担忧地道:“可是八万多商团兵中。有多少是江湖人士呀!若一去大漠再无回,且不说其各自的家从此后无人照料,便是江湖上各个宗派中怕是也会从此有许多人看穿岳飞的想法、从此恨上你欣赏、信赖的那位岳大将军了吧?”
商团兵一去无回,各自家人此后无人管。这是一个事实,也是刘行在确定让义勇兵和商团去开疆拓土、以爵换疆土的时候,先行为那些商人挖好的另外一个大坑。
因为依那条政令,和胡安国带人匆忙间搞出来的《商团兵招募与管勾章则》所规定。商人是只能在其佣兵战死时一次性给予补偿、不允许效法朝廷对那些战死佣兵家眷给予终生,甚至是几代保障的。
之所以有这条规定,刘行的主观思想是不给商人真正掌握民心、军心的机会。胡安国的想法则是商人三更穷、五更富,任何一个商人都无法保障其世代都能富贵、自然无法保障给那些战死佣兵家人和后代长期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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