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西平府外、党项内戮杀伐急
东门、西门、南门外的战场,变成了大宋王师的演武场。
察哥和他麾下那些忠诚于李乾顺的西夏兵,在这个正午时分开始,俨然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任由刘锜、张扬、刘锡麾下的大宋王师中新兵们去肆意的射杀、去肆意的屠宰却毫无反抗之力。
于此同时,相比于其他城门外的惨状相比,西平府北门外那位被张扬赶鸭子一般一路赶到北门来的察克似乎像是幸运了一些。
因为察克所遇上的不是宋军,而是那八千名扭计杂牌军般、由李良辅统率的所谓西夏新国君的御林军。
这八千西夏御林军之中,三千人的从前契丹的散兵溃将,两千人来自更远处的蒙古草原、是在部族征战中失败的骑兵。还有三千人,则是一直跟随在李良辅身旁多年征战的老兵。
相比较一下战斗力,这御林军远不及宋军那般犀利。但李良辅毕竟不是沙场上的菜鸟,历经三朝的老将,李良辅确实还是有真本事的。
只是短短月余时间,他竟将这八千御林军给操练得临阵不乱、向察克麾下那四万多将士发起攻击的时候也是丝毫不胆怯。并且在展开进攻时,还极其井然有序。
这倒是让察克大出意外,不得不对从前他根本看不起、只是曾经他王兄察哥麾下一个先锋将军的李良辅刮目相看起来。
不敢轻敌,才有胜利的机会。
西夏御林军第一波攻击,凭借那些受伤拿着和宋军一样火铳的蒙古骑兵,察克折损了三千多将士,却只换回了一百多蒙古骑兵的性命。
这让察克清醒地意识带,无论是哪个民族、无论是什么兵种,只要手上有了宋军的火铳都一样能够短时间内变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既然那些蒙古骑兵都有火铳,当李良辅下令让同样手持火铳的契丹三千步骑列队上前,准备对察克所部发起第二轮攻击时,察克想到了迎战的方法。
他一声令下。将其麾下三百多名妖灵道中的高手集结起来,迅速冲到了己方军阵的最前方。
你火铳不是厉害吗?那我就让你看不清人在哪里,看你还如何射杀我的兵士。
这是察克的想法,他也是这样的做的。那三百妖灵道高手一冲到己方军阵最前方。立即纷纷施展出法术来。
层层迷雾萦绕起、飘荡战场成迷墙,在那三千契丹部骑组成的御林军第二波攻击部队的正前方,三百妖仕迅速以法术制造出了道道迷墙和雾障来。
意见层层迷雾起,李良辅先是一惊,旋即嘴角却浮起丝丝冷笑中转身对身后的通传官说了一句什么。
那通传官接令。马上转身对着大军后方只有百步远的城墙上快速的舞动起了手中的三色旗帜。
“咻、咻、咻……”
炮弹破空的声音撕碎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城墙上早已等候多时、原隶属于张扬和刘锡麾下的信王军炮兵们一见到那三色旗帜翻舞,立即将二十四门神武大炮对准了那三百妖仕所在的方位二话不说地倾泻出了一论弹雨。
“轰、轰、轰……”
伴随着阵阵火光四现,二十四颗炮弹除了有三颗炸偏、落进了三百妖仕身后察克大军真中,其余的二十一颗炮弹在那妖士人群中一炸开便掀起阵阵惨嚎声。
“法术再高强又怎样,嘿嘿!察克老贼,让你尝尝宋国的神武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猖狂?”眼见到第一轮炮击将那三百妖仕轰得人仰马翻,刚刚结出的迷雾层层也因法术支撑来源失去而瞬间消失,李良辅在嘴下如此轻声地说了一句。
接着他话音一落。马上振臂高呼道:“耶律宁,给我冲!趁着察克老贼失去妖仕迷雾阵,给我冲上去取了他的脑袋!”
统率三千契丹兵,从前是大辽国许王、如今却国破家亡后变成西夏御林军都统领的耶律宁听到李良辅的呼号声后毫不迟疑、马上也是大喊着向他前方那三千契丹兵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杀一人、粮十石!冲啊!”
“斩一将,银一锭!杀呀!”
契丹兵们呐喊着这样的口号,冲出去了。只是眨眼间,当这三千契丹人冲到距离那群妖仕不足百步的距离时。
天空中又是一阵炮弹划破天空的声音,二十颗炮弹准确无误、没有再出现偏差地落进了妖仕阵营后防的察克大军中。
契丹兵一见敌军前阵瞬间被炸散,炸得那些党项人四下乱窜,顿时更加精神抖擞、呼号着一窝蜂似地冲向了妖仕和那群党项兵。
屠杀、契丹人遇上从前他们根本看不起的党项人世。耶律宁这个亡国君主之子、辽国天祚帝的小儿子一冲至敌军阵中,立即下达了一个死命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砰、砰、砰……”
火铳声声响,弹丸四处飞。两千步卒、一千骑兵组成的契丹兵团。恍然又回到了他们曾经最威武的时代里。见到敌人就开火,遇上近战挥刀便去玩命砍杀。
没有人怕死,没有人畏惧,更加没有人想要去逃离。
所有的契丹兵,士气重新燃至了最高点。在这高涨的士气支撑下,只是一个回合下来、察克前军便被彻底冲散了。八千前军。逃到中军附近时也只剩不足两千人。
正当察克惊骇于一群亡国者竟有如此斗志、如此战力时,李良辅出击了。他亲自带着剩下那五千人马,以蒙古火骑兵为先驱、分从两翼出击。以西夏三千兵居中路,正面直冲向察克的大军。
厮杀,不对等的厮杀很快展开了。这是一场看上去三个民族与察克麾下清一色党项男儿之间的对决,实际上却变成了一场党项人内部的大厮杀。
因为契丹兵也好、蒙古火骑兵也罢,他们手上都只有被刘行在《大宋武备志》中明确定义为轻型武器的火铳。
可是李良辅亲自带领的那三千党项兵的手上,却有三十架神火飞鸦、六门神武一式火炮、三十架三十六眼连环铳和大量的爆炎弹。
当冷兵器遇上如此多的中型、重型火器时,其结果和过程都是无需在去多想的。只会是拥有火器的一方,将冷兵器的一方变成一群待宰的羔羊、肆意的屠杀掉。
而作战领军主战的人,李良辅在这一刻没有再去想察克麾下那些兵士都是他的同胞,他竟然下达的指令也是与耶律宁一样:“格杀勿论、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第390章 西平府外,老将终于报旧仇
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从前的战场上,每当李良辅下达这样指令,在他的党项兵面前不是宋人、便是契丹人。
可是今天,在这西夏国、党项人的首府北门之外,李良辅却对他的部下、那三千党项兵下达了对他们同胞展开同样攻击的命令。
内讧变成内戮,那三千党项兵丝毫没有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多想。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曾经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或是跟随在李仁爱、李良辅身边的亲兵,或是被李乾顺、察哥等人排挤、挤压到底层的旧日豪族子弟。
眼前这些党项同胞过去是李乾顺的帮凶,是这些人帮着李乾顺让他们从高高在上变成的最底阶层。
今日报仇的机会来了,谁还会去管是不是同胞。所有的西夏兵脑袋里都是只有一个思想:杀光面前这些人,爷爷就能翻身、就能扶摇直上,就可以锦衣玉食地去享受荣华富贵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北门的战场上、从李良辅和他麾下那些党项兵的身上尽显无疑。
面对这种人人奋勇上前、不再顾及同宗同祖那份情谊的御林军猛攻,察克的中军乱了。
只是几个回合后,在阵阵弹雨密集掠空扫过、在三轮火炮与神火飞鸦伴着爆炎弹的轰炸之下,察克的中军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内被李良辅带着他的部下杀死了至少六千人。
剩下的四千人,也不再去顾及什么军令、什么军规,一扭头怪叫着,集体朝着察克所在的后军抱头鼠窜起来。
“敢后退者。杀无赦!给我放箭!”眼见到自己的中军溃散,迎面蹿了过来,察克愤怒异常地发出了这样一声暴喝。
他这一声暴喝,后军中的弓箭手立即集体上前、张开大弓对着那四千多正在溃逃的中军兵士挥洒出了一阵箭雨。
屠杀,新的屠杀不再是李良辅的御林军。而是来自于事己方后军。
这种情况一出现,许多夺路奔逃的察克中军将士在侥幸躲过一阵箭雨袭后,没有如察克所愿的那样重新调头去与御林军死战。
“李将军饶命,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两三千人如黑压压一群蚂蚁般在后方箭雨袭过后,前方御林军杀到近前时跪满了一地。
那些中军的将士,纷纷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大声祈降起来。
一见到此状。李良辅笑了,他大声笑着道:“要投降的卸掉战甲、丢掉兵器,双手抱头在原地给我跪好!等本将军斩了察克老贼,在与你等来理论!”
这话一说完,李良辅马上又是高举手中狼牙棒、大声呼号道:“冲上去。生擒察克官升五级,取他狗头者赏银十锭!”
“冲啊!生擒察克官升五级!”
“杀呀!宰了察克赏银十锭!”
听到如此高的悬赏,两翼正朝着察克左右两军进行攻击的蒙古火骑兵、前军已杀到察克不远处的契丹步骑和李良辅身旁的党项兵人群中顿时爆出了阵阵这样的呼喊声。
呐喊声中,蒙古火骑兵也不再去管两翼敌军,竟然纷纷纵马驰骋、离弦箭矢一般集体射向中路,超越过那些契丹兵“轰”地一声撞进了察克的后军。
契丹兵意见此状,哪肯大功白白让给一群被人从草原上驱赶出来的家伙,也是纷纷加快进攻脚步、异常凶猛地扑进了察克后军之中展开了攻杀。
“将军。快走!乱军势猛,我军抵不住了!”
看到那些蒙古骑兵、契丹人仿若一群猛虎下山般山呼海啸地冲进了后军,察克身旁的监军使达窝喀害怕了。他大叫一声。自己率先策马转身、风一般地朝着北方逃走。
察克眼见此情此景,他也知道再也无法阻挡住那些扭计杂牌军的攻击。无奈中轻叹一声,也只能是勒转马头、大叫道:“撤、撤、撤,向扎旺集撤退!”
想逃走,察克的想法没有错。他的部队确实再也无法阻挡住如今这支兵力上远不及他人数多,兵器上却超越了他几百年的御林军。
不逃走。青山没了也就再没柴可烧,更不要想着卷土重来那一天了。
可惜。他想逃走、却已经晚上了。从他在北门外收拢旧部、集结兵马那刻开始,就注定察克这个曾经在十几次在大宋疆土上对汉人欠下累累血债的侩子手再也无法等到卷土重来的机会。
就在达窝喀带着几十个骑兵率先逃出千余步、跑到北面那个山坳的入口处。忽然间几声号角声响起。那山坳口的两侧大山上“呼”地一声树起几面大旗来。
“砰、砰、砰……”
“呼、呼、呼……”
没等达窝喀反应过来,那山上阵阵火光闪耀、股股气焰化作利剑凌空射来,让他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射杀落马、摔死在逃跑的路上。
“不好!那里何时出现了宋军神霄兵!”刚刚转过身,想要逃的察克远远地看到山上那几面大旗后,立即惊呼了一声。
就在他惊呼之时,茂密地山林中道道人影如箭射出。
为首一员老者身披战甲,“嗖”地掠空带头落到了达窝喀尸首前,挥刀砍下达窝喀的人头举起后,大声呼喝道:“神霄派传功长老、大宋禁军管带熊山人在此,大胆党项贼,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熊、熊山人!管、管带!”
听到那一声呼喝,战马仍然在纵蹄奔行,马上的察克却是愣愣地重复了一句熊山人的话。
接着他怪声叫道:“熊山人,你他娘的不是隐世修行去了!怎地又来沙场征战!还为老不尊,做了个劳什子管带!那管带,是个什么鸟官儿!”
“你他娘地管爷爷这是个什么官儿!察克,平夏城你欠了我三十九个好兄弟的性命、镇戎军前你害死我的好将军!今日,把你狗命给老夫留下来、偿还血债吧!”熊山人大声骂着,猛地纵身而起。
“咔、咔、咔……”
运气全部真气,凌空之中的熊山人先是对着察克以真气释放出了千万道雷光闪电。
接着在察克勉强阻挡住雷光攻击后,他猛然手入后腰拽出了一杆不长的火枪,对着察克“砰、砰”地连开两枪。
如果说法术上,察克如今的实力实际上比熊山人还要高强一些。可是再高强的法术,也阻挡不住火枪的攻击。
于是乎,一代猛将察克,在枪响之后被两颗子弹分别动穿了脑壳和胸膛,瞪大着双眼不甘心地仰面摔下了马。
于是乎,熊山人终于将心底里几十年的仇恨,一朝得报、落地后仰望苍天发出了狂笑声。(未完待续)
第391章 留下文明给后人,下令绝杀李乾顺
结束了,西平府的战事终于结束了。
开始了,雁门故地云中府的一切也开始了。
当西平府大捷,西夏大将察克被熊山人临阵击杀,晋王为刘锡重伤、走马生擒的战报传来。
正在返回五台城的刘行坐在一棵大树下,将身子靠在大树上时欣慰地笑了。
笑过之后,刘行对身旁的马扩说道:“马知事,从此后西夏真的要成为我朝的藩属国了,你想好怎样对待他们了吗?”
马扩闻言,微微思忖一下后道:“分化瓦解,效法汉时对待南匈奴之策,将党项人陆续内迁。使之融入中原、融入我汉人,最终让那个民族彻底消失。”
又是欣慰地一笑,刘行道:“不错、不错,果然是我的无双国士,想法与我相同。不过有一件事,我不希望他消失、我希望他能成为我朝东征西讨之后,留给后人的一个瑰宝。”
“太傅您想让西夏的何事继续留存?”马扩没有多想,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卷轴,甩给他之后刘行道:“我希望将党项人创造的文明,变成我朝的文明。我希望保留党项人的算学、绘画、通译学和文字,使其变成千百年后文化上的一道瑰宝,使其变成我朝这连番征战后留给世人最大的战利品。”
“可是、可是。”打开卷轴看了看,马扩看清了那是一副西夏人绘出来的油彩画,却迟疑地说道:“历代以来,征服者都不允许失败者、异族的文化继续传承。太傅,您就不怕日后西夏人的文明存在一天,党项人复国的贼心就一天不会死吗?”
历朝历代以来,几乎所有的征服者、胜利者,都会在击败一个与之文明源头不头、文明体系不同的异族文明。
秦皇焚书、汉武定字,唐宗倡书法与宋祖定官文,无一不是想要通过文明传承的根源去抹杀掉异己民族和前朝文化留下的痕迹。
这种抹杀,秦皇时代让百家争鸣最后一丝余息荡然无存。这种抹杀。使得汉武帝后。许多本来十分值得留给子孙后代的文明被彻底从中原大地上荡空。
这种抹杀,让所谓盛唐的文明彻底将前人用了几代、几十代创造出的辉煌,最终只变成了或被融入后让李唐王朝拿去炫耀,或被抹杀后永远不再存在的牺牲品。
文化的瑰宝本来纷呈。却在历朝历代统治者一己之私的作祟下,一次次涌现在历史长河中、一次次消失。
使得后世子孙即便发现了被抹杀的遗失文明,却也无法拿出十足的证据,证明这片土地上曾经是那样异彩的多种文明共存的。
这也使得后世里,许多西方人趁乱闯进这片大地。将许多本该属于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盗走。当炎黄子孙向其索要归还时,却无法拿出充足、不容置疑证据来迫使那些强盗归还本就属于炎黄子孙的瑰宝。
西夏的文化瑰宝,若按照原有历史轨迹走下去,本该是被还在草原上内斗不休的蒙古人彻底抹杀掉的。
也正是因为西夏文明被抹杀,使得博大精深、广博的中华文明,在千年以后唯独少去了许多证明西夏整个历史发展与进程的第一手资料。
任何一个王朝,无论他是哪一个民族创立的。只要他是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刘行认为就该将其留给子孙后代。
既是为了防止那些西方的流氓和强盗日后盗取、抢走属于我们的宝贝时拿出来当做证据,也是让后人能够知道这片大地上的文明曾经是多么的绚烂、多么的异彩纷呈……
“千秋功罪后人自有定论,文明传承未必一定就是隐患所在。”心中想着这些。刘行侧头深沉地望着马扩道:“我不会去学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为了一己之私而将该留给子孙后代的瑰宝从这世上抹杀掉。”
微微一停,旋即刘行的面色由深沉变作坚定地道:“传承文明的瑰宝,方法有很多。能够形成隐患的,是让所有党项人依然学习他们的文字、传承他们的宗教。但是如果我朝只让进入到大学堂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如今的西夏文明,只让那些博士去研究西夏文明,你认为你所担忧的隐患还会存在嘛?”
“太傅您的意思是……”
听到此处,马扩似乎明白了、似乎又不明白,只能问到半句盯住了刘行。
淡然地笑了笑,刘行重新将身子靠在大树上、望着天空中成群南飞的大雁说道:“雁过留名。我让西夏的文明永远留下。但只限留在高等学府做研究之用,即日起,我朝帮助李仁爱在西夏境内建立全体系的各级学堂。他们的孩子,从此以后只能学汉学。”
言至半句猛一停。旋即刘行意味深长地道:“从根子上铲除异族文明,在高处保留文化瑰宝。除非日后党项族人人都是博士,否则他们休想让其文化走出大学堂、去作为他们日后图谋造反的最大本钱。”
刘行此言一落,马扩明白了。
他诡笑一下,望着刘行道:“太傅之意,是留而不使之广为传袭。存而不让其成族之本源对吧?嘿嘿,好计策、好计策。如此一来,千百年后西夏的文字、文学、绘画、音乐,都只是一门学问,却不会让党项人再有任何分离我朝的机会,真是个绝妙好计策呀!”
听到他的褒赞之词,刘行却没有露出任何笑容。
双眼依然望着天空中排列着整齐队列,正朝南飞去的雁群,略显倦怠地刘行大声问道:“雷震,淮安镇那里的战事如何了?李乾顺还在坚持,不肯投降吗?”
几步外、站在马车旁的雷震接问上前,垂首正色答道:“禀太傅,一个时辰前曾同知发来的战报说那个李乾顺和他麾下的贼兵似乎是已经打定誓死不降的决心。任由我军如何呼喊、如何威逼。既不出营、也不突围,只是原地在那里不知还在耗什么。”
听到他这番回答,刘行强挤一笑道:“耗什么,李乾顺是在等待他的哥哥带兵拿下西平府再去突围。他是想着让察哥跟我军、跟李仁爱打得两败俱伤,他在突围去捡便宜。”
话到此处,刘行猛地坐起身来,冷冷地笑着,却是沉声下令道:“去,给曾四个发军报,让他子时开始给我全力猛攻淮安镇。限定他三日内,务必将李乾顺所部全部歼灭。至于李乾顺嘛,我不要一个曾经欠下我汉人累累血债的人来做俘虏、我只要他的项上人头。”(未完待续。)
第392章 淮安镇外炮声急
不要欠下汉人累累血债的人来做俘虏,只要他的项上人头。
刘行这样一道命令的发出,意味着被围困在淮安镇已经近一个月的李乾顺在人困马乏、粮草不济的最后时刻,将要面临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
对于曾炜杰而言,当年那个十几岁便救下了他一家性命的神医,如今不再单单只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此生最值得效忠的人。
跟随刘行以来,他从一个马军小官一路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宋朝的枢密参知、殿前司同知。
虽然大多数时间他做的都是运粮、购粮,买铁料、收金银的勾当。虽然如今他实际上真正能够主掌的只不过是山西一省和全国各地的巡防兵,但对于曾炜杰而言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让对刘行死心塌地了。
因为如果没有刘行,曾炜杰知道以他才干、即便不在哪一次征战中在来个沙场百战死、马革裹尸还,和他父辈一样最终战死在沙场上却也不过是个低级小军官。
因为如果没有刘行,曾炜杰知道以他的本事,只怕是终此一生、即便不战死,他也绝对官秩难过五六品、老去无产留子孙。
可是如今呢?他是大宋朝的山西巡抚、他是枢密院参知、他是殿前司同知,他是大宋朝的巡防司都指挥使。
不敢说权倾一时,却也是大宋朝真金十足的堂堂二品大员,算是彻底为他曾家光宗耀祖了。
感恩,无时不刻不在抱着对刘行的感恩,这也正是刘行谁都不会真的完全相信。偏偏对曾炜杰任何事都敢放手的最大原因。
主信从属事必成,从属感恩基才坚。
这便是刘行与曾炜杰之间此时的关系,也正是这种关系使得接到这道命令的曾炜杰,看过命令后也是丝毫没有多想地立即下达了四镇全面展开攻击、务必在三日内攻破李乾顺的命令。
下达指令后,曾炜杰没有如平时一样。像是一个儒将一般坐在帅帐中品茗下棋、附庸风雅。这一次,他命令一发出,自己先跑到了炮车营的阵地上。
“给我轰、给我轰他娘地!”一站到炮车营阵地后方的高岗上,曾炜杰便粗言大叫。
叫声一落,曾炜杰马上对他身边的通传使说道:“去,告诉所有炮车营的管带。三天不把所有炮弹给我打光、全都扔进淮安镇去。不给淮安镇炸成平地,爷爷就撤了他们的职、踢到教武堂、兵备学堂去当教员。”
不把炮弹打光就去当教员,那些管带在听到通传兵传达的这样指令后,顿时全都急了。
管带们一急,平日里操练时好不容易练出来那种井然的秩序。在炮车兵开火的时候变得一去不返。
所有的炮车上,都在玩命的装填弹药。所有的炮车兵,都开始抡圆了胳膊装填炮弹,将炮弹源源不断、接二连三地扔进了淮安镇。
按照刘行亲笔撰写、确定下来那本《大宋武备志》规定,每门炮平日都是常规配备五发炮弹的。难道这些炮兵不怕炮弹打光,他们全都变成这样一场注定将被永远记在史书中战场大戏的观众吗?
答案是否定的,曾炜杰是谁呀?他是曾炜杰,是大宋朝的枢密参知、是巡防司的最高指挥官。
曾炜杰手上的巡防之权不是白握着的。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没向刘行通禀奏报。借着过去他曾经管过辎重事之便,私下已经从猎人谷、山西、陕西和河南偷偷地调动巡防兵给炮车兵运来了大批地炮弹。
如今在他手下这四镇炮兵,在刘行那报备留存是炮均五发炮弹。实际上每一门炮都储备了上百发炮弹。
储备如此充足,一旦开始轰炸,炮兵们自然不会省炮弹、不会省力气了。
结果这却让抵在最前沿,已经做好冲锋准备的马军、步军不满了。
成群的马军、步军各级将领,在疯狂、持续不断的炮击展开半个时辰后冲进了炮车营的阵地。
这些将领本来是向炮车统制来兴师问罪的,想问问他为啥还不停止炮击。给前方将士冲锋陷阵、杀敌建功的机会。
可是当他们看到高岗上的曾炜杰兴奋得正在手舞足蹈,指点着被炮火笼罩住的淮安镇开心地对身旁几个参军使、从属校说着话时。所有将领全都傻眼了。
这是曾同知让炮兵这么干的!这是啥意思啊!
所有的将领都傻眼了,他们不明白为何一向斤斤计较。对每一颗炮弹都一场珍惜的曾炜杰,今日怎就如此拿着炮弹挥霍无度到了可以用穷奢极侈的程度上。
还是有胆大的,那是一个当日曾随曾炜杰一起站在太原城和他一起冲入金狗阵中,老西军出身的统领官。
他大步冲上了山岗,一奔到曾炜杰满前,马上大声叫道:“四哥,您这儿看着开心了,你让俺们怎个做事。这镇子里的人都给炮兵炸死,您还让不让咱的兄弟杀敌建功了。”
被多年老兄弟如此质问,曾炜杰没有气恼,反而“嘿嘿”一笑道:“你个鸟厮急个球,那李乾顺又不是傻瓜!前几日我军的炮击那么一个劲的打,他早学会挖洞钻坑去躲炮击了。你想杀敌建功不用急,等我把这十二万发炮弹打光,自然有得你们去杀呢!”
“啊!”一听此话,那个西军老兵顿时愕然地惊住了。
十二万发炮弹,他都不知道曾炜杰何时偷偷运来了这么多炮弹。十二万发炮弹,这要是真的全扔进了那原本只有三百户、不到两千人的小小淮安镇去,还不直接把那里炸成了平地呀!
“你少唬我!”这老兵一想到真若是十二万发炮弹全打出去的场景后,黑着脸大叫一声,一把拽住了曾炜杰的胳膊。
像是市井泼皮一般,这西军老兵耍赖一般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你最多让炮兵打赏两个时辰。我那是选锋军、不是收尸队。你得给我留点活口,让我麾下的那些新兵蛋子去见见血。”
“松开!”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
两个奔三十岁的人,在高岗上为了炮击何时停止,竟然像两个孩童一般一个死死拽着不放、一个装着瞪大了眼睛去唬对方。这场景,直接引得曾炜杰身旁那些随扈们忍俊不住、掩面失笑。(未完待续)
第393章 西夏国主来乞降
见到身边那些人在窃笑,曾炜杰实在没办法,只能是轻叹一声后说道:“好、好、好,炮击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后让你带兵去砍人头来领赏,给你时间让那些新兵蛋子见血。你快放开我,这成什么样子了!”
西军老兵闻言仍然是一脸不相信,虽然松开了曾炜杰,还是不忘补上一句话:“说好,就四个时辰。你要到时候不停止炮击,我回头就给刘大哥写信告你的状去!”
“别,我说话算话还不成吗!直娘贼的,我可是你的曾四哥,你忍心让刘兄弟日后揍我呀!”看着那老兵话说完看也不再看他,扭身走下山岗去的背影,曾炜杰急的掂脚脚了一声。
“放心好了,只要你说话算数,刘大哥揍你我会帮你扛着!”那老兵扔下最后一句话,风一般地飘下了山岗。
“哈哈……”
山岗上,在那老兵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时,却是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声。
连曾炜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摇着脑袋自嘲道:“唉!直娘贼地,这群老兄弟都是十天半个月就跟刘兄弟通一次信,我还真他娘的惹不起呀!我这巡抚做的,真心有点憋屈、憋屈呀!”
看上去曾炜杰这个巡抚做得确实是有点憋屈,哪有随意跑出来个七品的管带就可以如此对巡抚吆五喝六、威逼胁迫的。
可是无论是曾炜杰,还是周围那些各级将领们,却在心底深处感受得到那并不是恶意来由的憋屈。
那是刘行树高千丈不忘根、归正首丘的体现。身居高位,不忘寒微时患难的老兄弟。
隔三差五通信,三天两头拿出私人的钱物去资助家中孩子多的兄弟。谁家老人死了,第一时间亲自吊唁、出钱出力帮着患难老兄弟们发丧。
谁家有人病了,其他医官治不好,堂堂一朝宰相屈尊降贵亲自去诊治,而且是一出手、病必除。
那些没有曾炜杰和那个管带官一样幸运,不幸战死在沙场上、曾经的那些老兄弟的家中父老。除了衙门正常按月发放抚恤金。还会自己掏腰包将那些孩子接到五台城来当做自己的孩子教导、哺育。
刘行这些种种作为,都让各军将士们看到了这位官居一品的当朝宰相那种真实重情重义,都让所有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了刘行虽是经常邪狂病发作,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义气深藏的。
当兵的。最怕脑袋上扛着的那个人不为他们想。可是刘行却无时不刻都在尽量为当兵的去着想,去为他们争取着最大的保障和福利。
从《武备志》正式颁行,当兵的不再是被读书人看不起的族群。从杨沂中被封为大宋第一伯以后,更是让天下人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十年寒窗苦,不如当兵去驱胡。
军人的地位上升了。军人的待遇提高了,军人的保障更是历朝历代以来前所未有的高了。
在这种形势之下,哪一个男儿不愿投军报国。于公是保卫以刘行为首的朝廷,保卫中原汉人的安全。于私是舍得一身剐,换去功名与利禄。只要敢拼命,便会光宗耀祖、名垂千古。
在这种形势之下,谁还敢再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只怕他才说出来,马上便会数不清的军属围成一圈、对准他那张吃不着葡萄要喊算的臭嘴一通猛踹。最后,还会捆起他来送进各地的巡防司,让巡防司军法督邮们严惩重罚。
也正是军人的地位上升。各种待遇甚至比做小官还要高,各军的士气才会如此高涨。士气一高涨,当曾炜杰苦笑之后回头下令,让炮车兵加速轰炸的时候。
那些炮车上的士兵们顿时全都是抡圆了胳膊,以最快速度装填、发射,对着淮安镇发起了又一轮暴风骤雨一般的炮火轰袭……
本来一门炮是一刻钟能发三枚炮弹,新一轮的轰炸因那些炮车兵使出了全身力气玩命装填,使得每门炮一刻钟竟然打出了至少五枚炮弹。
这也让城镇中的李乾顺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神武大炮神威扬、一朝轰过命全丧。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小小淮安镇内被扔进至少六千多发炮弹。藏身在地窖中的李乾顺在感觉到头上地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剧烈震荡后,在炮击停止时一钻出地窖当场就傻了眼。
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心生胆寒意、无心再抗击。
几个时辰前还是楼台阁宇、此彼林立,街道两旁民居也是密麻麻的淮安镇,居然在几轮炮击之后全被炸成了碎石瓦砾满街堆、不见半间好房屋的废墟之镇。
更让他心寒的是,原本跟随在他身边的几万名西夏兵。居然也在这几轮炮击后只剩下不足两千人。
这是什么呀!什么火器如此凶狠呀!居然比传说中的妖王噬空、魔王灭世还要凶残,还要无情。居然比传说中的天谴神罚、鬼帝荡世还要狠毒、暴虐。
李乾顺不明白了,彻底的不明白了。宋军如今拥有了这样强大的火器,即便是天庭上那些天兵天将怕是也难以抵挡得住吧!
李乾顺想清楚了,彻底的想清楚了。再与宋军为敌,下场只会是一个、被宋军大举杀入西夏地。就用这种犀利无比的火器完全可以在几个月时间内将西夏百年基业全部摧毁、将数百万党项人全部杀光。
想明白、也想清楚了,看着身边两千多各个身上带伤、灰头土脸,哀声不断、哭号连连的兵士们,李乾顺忽然抬头对着正在从镇子外蜂拥而至、冲进来的那几万宋军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大宋的将士们,我愿投降、从此永为大宋的臣属国。我绝不再与大宋为敌,只求放我等一条生路!”
“贼酋必死!杀无赦!”
李乾顺的喊话才落,四面八方已经端着火铳、用黑洞洞的铳口瞄准了他的那些宋军人群中立即整齐的发出这样一阵呐喊声,算是回答了他的乞求。
这一阵呐喊之后,那个在山岗上威胁曾炜杰要告状的管带官当先冲出了宋军的人群,大步流星飞奔到了李乾顺的面前。
一站住脚,看也不看神情异常紧张、强撑着护到李乾顺身旁的那些西夏兵,管带官冷笑着对李乾顺道:“你便是西夏国主李乾顺?”(未完待续。)
第394章 “你牛什么牛”
“我是李乾顺。”
李乾顺看着面前这一脸灰尘、身披半甲,一手拎刀晃来晃去,另一只手将一杆火铳扛在肩上的宋军小校,愕然地答了一句。
管带见他答了自己的问话,仍然是冷冷笑着道:“我乃大宋三等骑都尉、山西提督治下绥远边军管带官张妙三。你这老贼,今日落到爷爷的手上,还想要活命吗?”
“大胆!”
护卫在李乾顺身旁那几十个全都血染战衣甲不全,手上兵刃破破烂烂的西夏兵一听这宋军小校卷这样对他们的皇帝这样说话,顿时一起大声斥责。
“砰、砰……”
看也不去看那些西夏兵,张妙三只是快速地将占到插入腰间、甩手对着西夏兵为首的两人便是开了两铳。
铳声一响,两个西夏军中职位应该也不低、身上穿着铜甲的将军应声惨叫。一个被张妙三一铳打穿了前额,一个被他一枪射穿了胸口,齐齐倒在了地上。
一见此状,其他的西夏兵顿时急了。两千多人不由分说,纷纷抽出兵刃就要冲上前来,那架势就像是用手也要生撕了张妙三一般。
站在原地根本不动、也不去看那些恶狠狠冲过来的西夏兵,张妙三只是不屑地对李乾顺道:“你就剩这点残兵败将了,还让他上来送死吗?你要让他们送死,爷爷不在乎让我手下的兄弟多拿几颗人头去换功勋章。”
“都给我住手,后退!”
一听到张妙三这番话,李乾顺猛然醒悟过来。他先是用眼睛在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围上来拿少说上万宋军人群中瞄了瞄,随即大喝一声制止了那些正要冲向张妙三的西夏兵。
喝声一落,李乾顺的脸上却浮起了鄙夷地神色,盯着张妙三问道:“你这管带官、劳什子三等骑都尉,是个什么官职。朕可是西夏一国之君,岂是你这等低级小校可来当面说话的。”
一听此言,张妙三笑了、笑得有些阴邪、笑得有些诡异。
“哼哼哼,西夏的一国之君是嘛?”阴冷、诡异地笑着。张妙三瞪着李乾顺道:“元丰至元符那十三年间侵我大宋,是不是你已经在做国主?”
被忽然问起这事,李乾顺有些迷茫、但还是昂首侧身、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答道:“是我在位初年之事,怎的了?”
“怀庆之战、鄜延之役、平夏城之战。也都是你在做国君的时候发生的,对吗?”仍然那副阴冷、诡异的笑容,张妙三再问一句。
也是表情不变、姿势不变,摆着臭架子,李乾顺答道:“是又怎样?”
脸色猛然一沉。张妙三声若寒蝉地大声道:“刘法刘将军、张祁张参使,吴宁吴知府、孙德理孙参知,都是死在你谴出的贼兵手下。李乾顺,你认是不认?”
“是又怎样?”心中似乎确定眼前这个不知什么品秩的宋军小官根本不敢拿他怎样,李乾顺歪着头、鄙夷地望着张妙三再次作答。
“牛什么牛,张大哥、宰了他!为您祖父报仇!”
“还敢逞强,张大哥,轰杀他!”
李乾顺怎会知道刘行早已对他下达了格杀令,在他的话才说完时,张妙三身后那群宋军中顿时爆出一阵怒喝声。
在众人的怒喝声中。张妙三快速落下铳口、闪电一般装填弹药,接着重新举起火铳将铳口对准了李乾顺。
“你牛什么牛?李乾顺,张爷爷让你死个明白。”
铳口瞄准了李乾顺的额头,张妙三变作了一副狠厉地表情大声道:“我乃鄜延路参军使张祁之孙,家祖正是被你的兵马杀死在鄜延路的。今日,我要代我先祖复仇。今日,我要为我历年来死在你这贼酋所谴妖兵兵锋下的汉人同胞报仇。你,还不快快跪下受死。”
“哈哈……”
张妙三话音才落,李乾顺忽然仰头放肆地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他重新注视着张妙三道:“两国交战。谁不死人。朕乃一国之君,又岂是你这连就品秩都不清楚的小校所能问罪的呢?听闻此次带兵将我围困于此的,是你宋国枢密院参知、殿前司同知兼山西巡抚曾炜杰。要问我的罪,你还没资格。去。叫他来见我!”
“砰、砰……”
双管火铳同时响了,在李乾顺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的一番话说完时,张妙三终于扣动了扳机、将两颗子弹**了他那凸出的额头里。
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一代枭雄、西夏国君李乾顺便死在了一个他根本没看上眼的宋军小校铳口之下。
他怎么也不想到,宋军一个低级军官竟然真的敢临阵射杀他。直到死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使得他仰面倒在地上时双眼仍是瞪得老大、一副十足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敢杀了陛下,弟兄们,上、撕碎他为陛下报仇!”
就在李乾顺仰面倒在地上的几乎同时,那两千多西夏兵中的一个将军猛然大吼了一声。
吼声中,那人纵身而起、凌空飞跃中举起狼牙棒直奔张妙三而来。
“玩够了,给我全杀光!”
一见到那个西夏将军扑向张妙三,宋军人群的大后方传来了一声喝令声。
“砰、砰、砰……”
密集的铳声,在那喝令声落下时响了起来。
一万多人、一万多杆火铳同时开火,眨眼间便想着那个半空中的西夏将军和地面上那两千多西夏兵倾泻出了两万多发子弹。
死了、全死光了。
李乾顺带着四十万大军杀入大宋西疆,在这个傍晚时分过后,他的四十万大军全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死光了。
胜利了、又是一场大胜利。
当天晚上,就在被炸成一片废墟的淮安镇内。曾炜杰站在临时搭建起的土台上,高举酒碗敬苍天。
旋即双眼含泪,异常激动地对着面前站着的数万名将士高声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兄弟们,贼酋已死、我们胜了。自宝元年间至今,百余载宋夏之战终于以我军一场大胜可以暂算一个段落了。”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西夏还没有完全被消灭干净,今日举杯庆功、还望来日诸君更加奋勇。来,为我们的胜利,干了这一碗痛快的祝捷酒。为了来日彻底消灭西夏,我们喝下这碗壮行酒……”话声一落,曾炜杰仰头将那一碗酒倒入了嘴中。
吞咽下去后,曾炜杰将那酒碗重重摔在了土台上,振臂高举、一指西方,大声唱道:“前途漫漫任我闯,带着一身胆色和热肠……”
“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别视作家乡……”几万个声音,在曾炜杰一声高唱后接上了下词一起附和着唱了起来。
歌声中,大军动了起来,井然有序地连夜离开了淮安镇。他们的目标是西平府、是西夏腹地。那里有更多的敌人在等待他们去杀灭,那里有更多的仇恨需要去报。(未完待续。)
第395章 谋议宁夏川(上)
一代君王身后事,亦是黄沙埋骨葬异乡。
李乾顺死了,死在了淮安镇。
在他死后,张妙三当场割下了他的头颅。然后仰望参天,拜祭他那位死在西夏入侵大宋战争的祖父。
当那颗人头呈至曾炜杰处,曾炜杰只是看了一看、随即又飞速送呈五台城……
看着盒子里被药物处理过,那颗仍然栩栩如生,只是额头多出了两个暗红色的黑洞。
坐在书案前的刘行,半晌后才抬头看了看坐在书案两旁的几个人开了口:“一个君王的死去,代表一个王朝的终结的。各位,西夏那片土地是重归我大宋,还是让其效法北燕暂做缓冲之地,我希望听一听到家的意见。”
西夏那片土地,是否该重归于大宋。
刘行此言一出,坐在书案对面那几张椅子上的宗泽、胡安国、赵鼎、欧阳询等人全都是侧头相互轻声一轮了起来。
那片看上去荒蛮的广袤大地,离开中原真的太久了。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刘行转身望向了身后墙上挂着的那张牛皮地图,心底里开始暗忖起来:自从那个生下来就长牙齿的妖怪李继迁造反,诱杀都巡检曹光实、起兵造反脱离大宋自立以来,那片江山离开中原的时间太久了。
那片土地上的汉人曾被屠戮一光,如今那片土地上汉学却在李乾顺执掌朝政的时候得以复兴。
那片土地上曾经是荒蛮遍地、只能做放牧之用。如今那片大地上却是很多地方被开垦成了农田,正在万物蓬勃的生长。
那里原本是贫瘠、荒凉的地方,却又因为党项人重启银矿、使得凤凰城变成了天下新的重要银矿来源。
该收回来了,必须收回来失去的土地才能对得起祖宗。
这是刘行心底里的想法,可是正当刘行这个想法生出来时,坐在对面的赵鼎却开了口。
“各位,我的想法是,应以北燕之制、治而不收西夏。”赵鼎开腔之后,却很快将话题转移出去:“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是太傅前日提到、如今西夏人最大金帛来源的地方。那里叫做凤凰城。我要讲的,就是与那座城有关的一个故事。”
赵鼎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讲的是一个关于宁夏川、关于银川的故事。
好早好早以前,银川叫凤凰城。说起凤凰城来,至今仍有许多老人能够指点着城外的景象说那东门外高台寺是凤凰的头。头挨在黄河边;
说那弘光寺旁边有两眼井,那是凤凰的眼睛;城中心的鼓楼是凤凰的心脏;西塔和北塔是凤凰的两只爪子;
西马营里花花草草,树木成阴,那是凤凰的尾巴,那边。凤凰的尾巴长得一直拉到贺兰山。
为啥叫凤凰城呢?说来话长。你们可知道凤凰鸟吗?凤凰鸟是幸福鸟,哪里有凤凰,哪里就有幸福。
凤凰姐妹一共七个,住在长江南边的一架高山上,凤凰常常为人们造福,所以江南很美丽。
那时,宁夏山川,地薄人穷。东有黄河,可河水浅得上不了岸;西有贺兰山,南有六盘山。可山高挡不住远方飘来的寒流,挡不住腾格里的黄沙滚滚。
住在这里的汉族、党项人,并不灰心,老是一个劲儿地在土地上辛勤地劳动着。
但是,尽管人们把筋都快要苦断了,把心血都快要熬干了,还是改变不了穷样子。人们都忧愁地唱着:
这么大的河来,这么高的山,宁夏川呀,一眼望不尽荒草滩、百姓年年没吃穿!
幸福鸟的事。传到了宁夏川以后,不论是党项人还汉民都急切地天天盼,月月盼,把眼都盼红啦。盼望凤凰飞到宁夏来。
这事被大雁知道了,她被大家盼望凤凰的诚心所感动,便自告奋勇,不怕辛苦,飞往江南,见了凤凰。咋长咋短,一五一十地把宁夏百姓的心意都告诉了凤凰。
凤凰知道这些情况后,坐在高山的松林里商量,最小的七妹说啥也要到宁夏去看看,姐妹们都知道她是“板上钉钉”的脾气,就同意了,希望她早去早回。
后来那个七妹回来了,将那里的贫瘠荒凉、那里百姓的苦恶生活诉说后,得到姐姐们的支持他又飞回了那片山河。
她驾着一朵红云,飞行在蓝天里。只是一会的光景就飞到山区。七妹在山顶上盘旋了又盘旋,这里的党项人看见了,赶忙道一声“色俩目”之类的话,都认为蓝天里飘红云是吉庆到来了。凤凰也高兴地在两片大山之间的黄河边上落了下来。
黄河两岸早已搭满了帐篷、草棚、,口念圣安的党项人,惊喜呼喊“老天”的汉民,都穿上各色各样的民族服装,敲锣打鼓,早在黄河两岸等着迎接凤凰。
两座大山中栖息的百鸟,平川、草原上的牛、羊、骆驼、马也都来了。大家都扯开嗓子唱呀唱呀,越唱越攒劲,连黄河的水也跳着奔着唱起来啦。
凤凰来到银川后,也不缓一缓,就飞到这,飞到那——“啊!这么大的一片平川,怎么都干得裂开了嘴?”
她转脸看了看黄河,就这儿划一条线,那儿划一条线,划得可多了,划过后都变成了一条一条的渠道,渠里淌着水,渠口都搭在黄河里。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她又飞到这,飞到那,忙得汗都不得顾不上擦。她把带的礼物都洒在两座大山和银川平原上。
马上,银川平原处处都是花草树木,五谷庄稼;牛、马、骆驼、羊,成群结队地欢奔在草原上;
一座大山褪掉了愁云(容),换上了翠绿翠绿的衣衫;另一座大山一高兴,哗哗哗地连满头的白发都脱掉啦,变成了青山。
宁夏山山水水变了样,人人都感激凤凰,说是她给大家带来了幸福,带来了江南凤光,人们后来干脆就把宁夏叫成“塞上江南”。
有了渠水,土地吃饱喝足了,庄稼长得格外壮实。从此以后,宁夏山川年年丰收,百姓都高兴地跳起来,唱起来:
宁夏川,两头子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南边站着六盘山,年种年收水浇田,
宁夏山川变得和江南一样了。凤凰心里盘算:“这里的回汉蒙民都很勤劳善良,这里和江南一样美好,我就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她就把宁夏当成了自己的家乡,年年岁岁和大伙儿一块,勤耕耘着土地,精心喂着牛、马、骆驼、羊。(未完待续。)
第396章 谋议宁夏川(中)
当时,宁夏西边遥远的地方,有个异族部落。有一年,异族部落的头头带领了兵马,如狼似虎地杀进宁夏山川。
他们见庄稼就烧,见人就杀。凤凰气极啦,就变成一座城,把宁夏的老百姓都装在城里,四面城门一关,敌人咋也打不开,一连打了三个月,敌人没粮吃,就撤兵逃跑了。
以后,只要敌人一来,大家就嘁哩喀喳进了城。敌人走了人们又出城,务农的务农,放牧的放牧。
凤凰变成一座城以后,就托大雁捎信给江南,一来向姐姐们请安,二来告诉姐姐们,她不再回江南了。
这样,捎信走江南就成了大雁年年的差使。年年在天高云淡、稻谷飘香的季节,大雁就向南飞去,第二年春天,又把南方的乡情和六个姐姐的怀念带给凤凰。
不知道过了去了多少年月,后来出了头人,后来的后来又出了皇帝,出了军阀、官,出了地主……
就改变了宁夏山川的面貌,少数人盘剥、压榨大多数人。从此,山川荒凉了,水草枯竭了,牛、羊、骆驼饿得瘦干啦。
一座山顶上烟雾腾腾,苦闷得没有睛朗过;另一座山上黑云盖顶,愁肠得没有舒展过。
有一年,皇帝派来了一个麻子官,麻子官坏透顶啦,一来到宁夏川,就在凤凰城的东南筑起宫殿,今天拉夫,明天抢财,害得回汉蒙民连口气也喘不过来。
麻子官脸黑心毒,见财就眼红,他打探到黑泉湖里有一个金马驹,就想偷偷盗走了。
一天夜里,他坐在衙门里,左思谋,右盘算:我盗金马驹别人能瞒得过,可咋能瞒过凤凰呢?
又想,自宁夏川有凤凰,人人都很聪明。能人越来越多,我干了那么多坏事,总有一天要倒霉,金马驹盗到手也保不住。
麻子官司想着想着:“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毒不丈夫”的话来,便趁天还没有亮,提上宝剑,偷偷地在凤凰的脖子上砍了一剑。
凤凰虽然被麻子官砍断了脖颈,但是她的心没有死。还在怀念宁夏的各族老百姓。她用她的热血流了一条渠道,渠水流过村庄,流过田野
东方发亮的时候,许多人都惊异地看见有一道新开的渠道,从他们的家门前曲曲弯弯穿过。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都跑到渠上观看、纳闷、发呆:“咋回事啊,难道是天上银河降落到人间?!”
人们看着哗哗的渠水,忽然发现渠里有道血红血红的红线,年长的老人辨认出来了,他们喊道:“啊,渠水里还流淌着鲜血!”
这时,一个老祭师疯疯颠地跑过来,拨开人群。盯着渠水,捶胸顿足地哭喊着:“苍天呀,真是这样的!”
马上,大家都惊奇地围住了他,七嘴八舌地追问:“咋回事?咋回事?”
老祭师半天才喃喃地说道:“夜间,凤凰给我托了一个梦,说她被坏人把脖子砍断了她想念大家,并用鲜血流成了一条渠,让大家灌溉田地
众人一听,泪滴心穿。有的抽泣,有的呜呜咽咽,有的手捧血水发 ,有的号啕大哭
就这样悲悲切切。痛哭了九天九夜,连天都哭阴了,树都哭黄了,山都哭白了人们喃喃地唱道:
瓜儿哪能离开秧,孩子哪能离开娘,宁夏的回汉蒙百姓呀。咋能离开凤凰!
到第十年,凤凰又托梦给那个阿訇,说她的心并没有死,再过九十九年,还会复生,到那时候,要出好多好多能人,宁夏这银川也好,江南也好,都会变成人间天堂。
凤凰还说:“等吧,等吧,等到山顶飘来红云,便是凤凰飞来之时。”
于是,人们不再悲伤了,万物恢复了原样。大家为了怀念凤凰,把银川城叫“凤凰城”,把那条渠叫“红花渠”……
赵鼎的故事讲完了,关于宁夏川、关于凤凰城的故事,关于银川的故事他讲完了。
但这一次让众人惊奇的是,刘行没有像平日一般打断他这喋喋不休、长篇大论的话语,反而是一直饶有兴趣、认认真真地听着他把整个故事完整的说完了。
然而赵鼎想要说什么,没人明白、连宗泽和胡安国也没明白他这些故事里讲的是什么。
“赵参知,这里在朝议该如何处置西夏,你却怎地将当地的老传说当做故事讲出来消遣我等?你讲这故事到底是何用意呀?”猜不出赵鼎的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宗泽还是忍不住最先发问了。
捋着胡须,胡安国随即接话道:“是呀、是呀!老夫虽是广博群书,也曾听闻西夏有过一些传说。可是你讲这传说,到底何解。还望赵大人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直入正题可好呀!”
“他给大家讲这个故事,是在告诉我们三件事。”不待赵鼎开口回答,刘行却是微笑着坐直了身子开了口。
含笑扫视众人一圈,刘行接着道:“这个故事看上去像是一个关于凤凰的传说,关于银川古名由来的传说。实际上,这里面在向世人讲述的是三个道理。其一,那里的大地上,自古便是汉人与党项人和睦共存的地方。”
言语微一停,刘行含笑望向赵鼎接着说道:“其二,那里曾经很荒凉,是上苍谴去凤凰将那里变成一方沃土。是受神明庇佑、是受上苍保佑的。其三,异族若是想要强占那片土地去作威作福,就是与上苍为敌,迟早会被那里的党项、汉人以生命以鲜血为代价驱逐出去。
话音再次停住,刘行的脸色却变得阴沉、冷肃起来,忽然提高声音道:“君权神授、神明庇佑,那都是一些屁话!这个故事,是党项人利用民间百姓愚昧创造出来,去糊弄百姓的东西。百姓相信,小爷我却不信。”
不相信君权神授,不相信神明真会给人以庇佑。刘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逆天而起、扭转天势,逆流而上、打破魔涨道消的天理循环。异军突起、横扫魔族荡八方,思维特立独行、虽是邪狂出开辟出如今这一片大好局面。
所以从刘行的口中猛地蹦出这样一番听上去大逆不道,竟连神明都不在乎的邪狂之语来,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感觉到吃惊和奇怪。(未完待续。)
第397章 谋议宁夏川(下)
虽是不奇怪,但故事是赵鼎讲的,他不想被刘行误以为他有意装神弄鬼、帮助党项人在此虚张声势地来扰乱朝政。
所以当刘行话说完时,赵鼎急忙站起身来、垂首对刘行长揖一礼道:“太傅,属下只是认为那片地方虽有附富足的银矿,却有大批心早已不属我大宋的恶民,不该让那片大部分荒凉、只是少许地方富庶的地方来拖垮我朝,让太傅不能全心全力去做直捣黄龙之事。”
他的意思,刘行当然明白。
西夏、宁夏川,那片地方确实有银川那一片唐和北周时代里重要银矿产区。可是除去那片银矿区外,其他大多数地方虽经多年开垦,仍然难以自足西夏的粮食所需,是典型的一个不能自给自足的地方。
如今之计,在西线战场全线告捷、李乾顺和察哥两个难搞的对手全被杀掉的同时。东线战场上的杨沂中也带兵杀出了渝关,加入到了在锦州一带对女真人最后一支强大的主力大围歼的战役中。
东有折可大、张宪,西有折彦直、徐衡。南有杨阎王亲率两镇、十二万大军,锦州一带如今正上演一场足以为历史永远铭记,堪称自宋建立以来最荡气回肠、宏伟壮阔的大决战。
四十八万围着查剌手下五十五万大军,正在那里狂打猛揍。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取得刘行亲自定名为“锦州大决战”的最终胜利,吴乞买手下可用之兵绝不会再超过二十万,定然无法再阻挡住大宋王师北上的滚滚铁蹄。
若是在这样一种时候,强行收并西夏。西夏人一旦造反,必然要让如今本是准备回驻中原各地那三位提督麾下十几万将士深陷于西夏的人民战争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只要掉进那个泥沼中去,兵力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北朝这已是相形见拙的财政怕是将无法支撑。
赵鼎是户部尚书,是管钱、管粮、管吃喝拉撒的。所以他才不赞成、才会含蓄地说出了反对将西夏收并、重归大宋的话来。
管钱粮的为口袋吃紧而反对,刘行当然清楚他的心思。
但刘行是谁,是天外飞仙、是有着超越这时代千年见闻的人。既然想要收并西夏、使之重归大宋。刘行自然早已想好了全盘计划。
当赵鼎的话说完时,刘行也没怪罪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去强收强占西夏那宁夏川了?我想要宁夏川那源源不断的白银是不假,我想要那片汉唐时便是我汉人所有的土地也没错。可是我不会愚蠢到将自家兵力投入到一场无休止的平叛战争中。赵参知,你多虑了。”
此言一落,刘行扫视一圈众人,旋即正色道:“西夏之地,如今也有许多历年边战之中被西夏人掠去的我汉人同胞。人数上。据初步估计至少是西夏总人口的六成。既然如今李仁爱已愿降阶称王、做我大宋的藩属,那我就让他从此也只能做一个藩王、休想再翻身来与我大宋为敌。”
这话说完,刘行将自己想好的一套完整的方略娓娓道了出来。什么方略呢?主要是一下几点。
第一点,怀柔以化、双制并行。
党项人不是不愿意其他民族去做他们的主子吗?好,大宋不去做他们的主子,而是让李仁爱继续做个傀儡藩王、帮大宋名义上去治理那群异族。
说他是傀儡,自然就会有人在西夏代表大宋帮他掌控朝政、管理国家。模式上,与大宋一样,搞君王享江山、群臣治江山这一套。
由慧了出任西夏王国第一任内阁首府,李良辅和曾炜杰分任左右次辅。
在西夏设立宗社院。职责等同于大宋朝如今的天枢院。刘行亲自兼领西夏宗社院知事,慧了、李良辅为同知,再选出一些汉人、党项人已诚心归顺的人充入其中做布偶式参知。
整训西夏各军,将兵权大部分从如今已变成匡扶第一功臣的李良辅手上分走。西夏的枢密院,知事是他李良辅。但下设各镇,必须由大宋谴将去充任总兵官。整个西夏,不允许出现提督和二品以上官员。
当然,代表大宋常驻在那里的曾炜杰和慧了是例外。
曾炜杰会改任陕西巡抚、仍要主政陕西,仍然要兼领着大宋朝枢密院同知的职司。慧了则加封为大宋护国上师、入天枢、领枢密参知职。
同时,在西夏设立宁夏巡抚职。专司处理一切涉及汉人的事务。从此后,在西夏的汉人,不允许汉人意外官吏问罪、捉拿。首任宁夏巡抚,由慧了兼领。留刘金奴为西夏护国法师、宁夏提督。
第二点,改国学、攘异教。自李仁爱正式登基之日起,西夏必须开始尊神霄派为国教。
禁止佛、回两教继续在西夏境内传布。已存在地方佛、回寺院限定日期整合,通过一些软性手段限制其发展、以求最终将两教在西夏大地上抹去。
佛、回允许继续存在,但妖灵异教即刻起被定义为违法逆教。凡再敢信奉妖灵者,杀。凡敢传布妖灵教义者。杀!凡敢藏匿、帮助妖灵者,杀!
第三点,正汉学、弃党项字。自李仁爱登基、慧了为首的内阁执政正式开始之日起,西夏境内严禁继续存在私学。所有的适龄孩童,只能进入各地官办的学堂里去。
禁止大学堂以下任何一个学堂内出现党项文字、党项诗词、党项绘画的传承活动,一经发现,主事者杀无赦、从事者押入中原教化营严惩。
其家人,与中原罪民子弟一样,三代不得认字、不得经商、不得从军、不得入官办或官商合股商铺从业、不得享受一切保障与保险。
在西夏设定一所西平大学堂,由中原七大学堂抽调精干力量充入其中,帮其迅速进入正轨、展开教学。
全西夏境内,只允许西平大学堂一所学堂内继续公开存在党项文、绘画、诗词等。但只作研究,谁敢用作反对大宋、蛊惑人心之用,全族投入教化营。
第四点,联合办矿、先充大宋之储。
银川的大片银矿山,立即变作宋夏合办。开采出的银矿石就地提炼,提炼出的银锭宋得七、夏得三。西夏所得,一半归王室、一半归内阁补充府库,用于布政之用。
凡私开银矿者,杀。凡私藏银器者,杀。凡借矿事煽动民情者,杀!族人全部投入教化营,三代“五不得”。(未完待续。)
第398章 亲者相叛众臣怜
四个基本点,决定了整个西夏从此步入到了一个只有刘行心中意识最清晰、被殖民的时代。
四个基本点,同时确定了用不上多少年,李仁爱即便再是如何顺从于大宋,他祖辈创造的王朝都必然将消失在茫茫历史的场合中。
四个基本点,更是决定了自此以后,党项人历时百年、用十几代人的聪明智慧创造出来的那些文明,从此只能被并入到中原王朝的文明之中、只能作为历史遗产在大学堂中沿承。
最为重要的,妖灵道自此在西夏的百年主导教政的时代,将要彻底地被划上句号。即便是佛、回两教,即便刘行不会如对待妖灵道那些巫蛊教一般强硬、凶狠地将其抹去。
但也决定了那两个教宗,从此在西夏只能变作是配角一般的小宗教、再也难以兴风作浪、掀起哪怕一点点波澜来……
然而刘行此时心中的大事,已经不再是西夏那片注定将要被重新归入中原的土地上,未来是一番什么景象。更不会是李仁爱未来如何,党项人未来如何。
在众人一片交口称赞、连胜叫好声中,刘行用深邃地目光望向了窗外。
稍一沉思后,刘行旋即朗声道:“以天枢院、枢密院联署发令,着令刘锜、刘锡所率各部火速回归中原、向汴京城方向进军。由曾炜杰全权负责,在宁夏汉民中招募巡防兵助其留守宁夏。命刘金奴即刻选址,建宁夏神霄派的紫霄云霞宫,作为宁夏日后的教礼圣地。”
“调西军回汴京?太傅,这是为何?”一听到刘行这番号令,宗泽顿时大惊。
与他人相同,宗泽瞪大双眼、惊愕地盯住刘行后,急声问道:“难道、难道汴京要生变不成?”
面无表情,重重点头,刘行答道:“不错,有人正在与大批的前朝遗老遗少暗中勾连。在汴京城中酝酿着一场篡权祸乱。而且,今日凌晨天策卫做出的统计,京中至少已云集了各方遗老遗少所率人马三万有余。加上那些谋乱的主事人所领兵马,京中已有十余万准备造我等反的乱兵了。”
“啊!”
“是谁、是何人敢在如今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来谋逆!”
宗泽惊住了、赵鼎也急了,胡安国更是被惊得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见到众人的惊愕神色,刘行反而是很淡然地道:“盲目的忠诚是愚蠢的,包藏祸心的谋乱是愚蠢的,为一己之私置北伐大业、置黎民百姓福祉于不顾的人更是愚蠢至极的。那群愚蠢的人是谁。各位很快便会知道。我等现在首要任务,是既要保证锦州决战顺利收官,又要将那群愚蠢的人所谋定的愚蠢计划捏死在萌芽的状态中。”
“太傅,到底是何人要造反?”
听完刘行这番话,看到刘行的表情。宗泽确信刘行心中一定是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既然刘行有了对策,他心一安,不由得再次追问起来。
强挤出一个苦笑,刘行用凝重地目光望向宗泽道:“本该是我至亲之人,却要在我北伐大业最关键的时候在我背后插刀子。本该是我至爱之人。却为了愚忠愚孝背弃我,让我朝好不容易开创的这番新气象蒙上一层阴霾。”
“至亲至爱之人?难道、难道是种老将军与、与种七娘子不成?”
胡安国在刘行话音落下时,不待宗泽开口、惊疑满面地望着刘行抢话问了一句。
再次苦笑,点了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刘行道:“我的两位兄长尚在西夏,中原之地能被我认为至亲至爱之人的,还会有谁呢?咳,道不同、念不同,志不同者便是亲人又怎样,到最后还是要反目成仇、兵戎相见。”
说这番话时。胡安国、宗泽看到刘行时,忽然间感觉他们眼前的这个只有二十才出头的年轻人恍若瞬间苍老了许多。
才二十出头的人,眉角已隐隐泛起皱纹来。那双眼中血丝密布,那脸色异常苍白。加上这异常苍凉的话语声,让一文一武两位老相国顿时心中一阵暗生怜爱。
“给我一镇兵马,我带兵回京!”心中生出了对刘行的怜爱,宗泽猛地站起身大喊道:“直娘贼地,我还就不相信凭他种诊能翻了天、我还就不相信一群乱臣贼子能翻了天不成!”
“对,发兵评判、将那种诊活捉交三法司严审定罪。”
“是呀!让宗太师带兵杀回去。灭了他们!”
“不错,灭了他们、灭了他们!”
宗泽话一说完,堂内群臣顿时一阵附和声。
然而在众人的呼喝声中,刘行却是意味深长地抬头扫视了一圈众人后说道:“种家养我、教我,给了我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无家子一个窝,让我在豹林谷长大。种七与我自幼相知相伴,要不是她多次出手相助,我早已不知身在何处、魂归何方。”
言语微微一停,略带叹息中刘行接着道:“诸位也都有亲人,都有手足。换做是你等遇上这样的事,会愿意兵戎相见、将曾于你有恩、有情、有义、有爱之人逼向绝路吗?”
至亲之人背叛,是最让人心头泣血的事。至爱之人背叛,是最令人心头欲绝的事。
在场的众人听完刘行这番话,既感受到了刘行心中那份剧痛,又能感受到这个平日里邪狂成性、实际上内心深处依然充满了感恩念情之心的“邪公子”此刻那种悲怆与无奈,那种两难与困苦。
这种悲怆让人怜,这种困苦让人心疼。一瞬间,堂内所有人在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感觉:这位年轻的宰相值得我去帮,值得我们疼爱与怜惜。
他是多么不容易呀!为了当今这大好局势,却将自己逼向了众叛亲离的境地。他是多么不容易呀!为了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他竟被至亲至爱的人因欲求不满从背后插了一刀……
心中生爱生怜惜,宗泽再次开口道:“那以太傅之意,要如何对待种家爷孙、如何对待那些谋乱的奸臣贼子呢?”
这才是关键,宗泽问出了一个关键的话来。(未完待续。)
第399章 废帝立宪
再是至亲,若是相叛,也定然难逃一死。
前有吕武二女杀亲自以夺权,后有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杀兄弑弟、逼父让位。远有乱战之时诸多皇家内戮事,近有太宗、太祖“烛影斧声”那传说。
这是人类本性中的自私与贪婪注定要生出的事情,也是**纲常被抛弃的必然。因为功名利禄与权位,谁都逃不开那至高无上的诱惑。
因为口中再是如何喊着大道理,归根结底都是为一己私利在生存。只要出于私利,当面临你死我活时必然会倾轧亲人、弑杀一切对手时置**纲常于不顾。
这些血淋淋、赤果果的历史事实放在那里,所以宗泽才会问刘行准备如何对待乱臣贼子和种家那爷孙来。
他这样问的原因,刘行实际上也很清楚。
种家四代忠良之名,早已人尽皆知、甚至可以说是深入人心。
对忠良世家,即便是从前大宋朝的历代皇帝,也是轻易不敢言杀的。
因为一旦哪一个当权者敢去杀害忠良,必然会被朝野公愤、骂为残暴不仁。哪一个皇帝敢不小心地去对打那些所谓忠良,必然会引起群臣不满、进而引发朝局不稳。
只是宰相,刘行还不是皇帝,还没有那样真正一言九鼎、逆我者死的道德特权。
更何况如今要面对的所谓忠良是自己从小生长在人家家里,吃着人家饭、穿着人家衣的忠良呢!
杀,肯定是不行,既是不忍也是不舍。
对于刘行而言,种诊虽然过去接触并不是很多,那老师叔祖一直都在豹林谷后山清修,自己总计才见过七八次面而已。但他毕竟是种师道的亲叔叔,种师道于自己的恩情决定自己不能真去杀了他的亲人。
还有种雁翎,那个幼时自己一受同门欺辱就会冲出来帮自己的小丫头,那个经常偷偷给自己送好吃的小姑娘。
那个在自己饱受别人白眼的时候。她却天天拽着刘行小手去嬉戏玩耍的小女孩,那个曾无尽爱恋、无尽温柔的小娘子。
对他们去痛下杀手,不用种家人、不用天下人,刘行自知首先就会在日后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悔恨、无休止的自责中去。
良心过不去。那件事就做不得。
所以在宗泽的问话问完,刘行沉思片刻道:“生擒种家父子,屠灭汴京乱贼。撒出巡防诸路,尽除逆贼家小。”
“啊!”
宗泽惊呆了、胡安国惊呆了、满堂的阁僚也都惊呆了。
让他们惊呆的是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在他们的记忆中。这是自刘行执掌朝政以来第一次做出了屠城和灭门的决定。
从前对那些大奸大恶、投降金狗时杀了好多自家同胞的人,刘行只是杀其首恶、捕其族人扔进教化营。更多的,只是直接赶出其家、让那些罪人的家小变成无人管的一群乞丐。
从前即便对待死敌一般的南朝官吏、甚至于对待金狗的族人,刘行最多也只是三代“五不得”,或是变成“十字奴”。从未真正下过任何一道屠杀、灭族的命令。
过去的那些种种,让满堂的阁僚早已在心底里对刘行形成了一种印象:这个太傅很邪狂,却是很尊重人类的生命。看上去他凶狠、毒辣,实际上还是很有仁爱慈悯之心的。
可是如今,如今刘行却第一次说出了要灭门、屠城的话语来,这怎能不让人震惊。
“可是、可是陛下还在汴京!”很快滴。从震惊中一清醒,胡安国说出了一个难题来。
当然,那个难题只是他认为的、不是刘行认为的。
听到老先生的话,刘行冷冷一笑道:“陛下,那个陛下已经疯了、一日三疯。我等能让他做陛下,他才是陛下。一个疯子,胡先生、宗帅、诸位阁僚,你们还愿意让一个疯子来做陛下吗?”
一个疯子,众人耳听此言后全是心底一震,全都不由自主地暗想道:是呀!信王疯了。这已经是不能说、却天下皆知的秘密。
让一个疯子继续做皇帝,还是一个可能马上变成种家爷孙为首、那群乱臣贼子手上的傀儡皇帝还有意义吗?
有那个皇帝在,没多大用处、只是个皇权象征。没那个皇帝在,只要有刘太傅在。新政依然会继续、大宋依然会强盛……
心中如是想,却没人敢他们心中所想这些说出来。
只有宗泽在微微惊愕之后,开口对刘行道:“那天下不可一日无主,若是以天枢院之名罢黜君上,太傅欲以何人君临天下呢?”
试探,他此言一出。不只是刘行、所有人都迅速想明白了老元帅这是在试探刘行。
南朝的攻谄之词犹在耳,今之孟德之说仍在暗中流传。虽然刘行这些时日里的所作所为,让堂内群臣看不出刘行自己有任何篡权谋位、自己当皇帝的野心。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越是精明的人越是会包藏祸心,是让人看不出半分端倪的。谁又敢确定刘行就真的一点都不想黄袍加身呢?谁又敢保证刘行不想代宋自立呢?
可惜的是,包括宗泽在内的所有人又一次全都想错了。
刘行的内心深处还真就是一点都没有篡国的**,因为刘行对帝制一直是从内心深处、从骨子里看不起的。
谁会为自己看不起的事,去做必然遭人妒忌遭人骂,搞不好身败名裂、被群起围攻的事情去冒险呢?
众人想错了,宗泽来试探了,刘行认为自己也该说出自己心底真正在想的事了。
“废信王、改封信亲王。立大定郡王为新君,立庆国公赵子偁之子赵伯琮为皇太子。”刘行正色沉声先说决定。
随即环视众人,说出心中所想:“新君即位后,正式确定皇权日后只限挂名天下兵马大元帅、有权废相和律法。国之赋税一成归皇室,其他一概不许皇室再多过问。将天下大权从此彻底交与内阁,才能确保今日谋叛之事尽量少的再法生。”
一言方停,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刘行马上又说道:“君主立宪,国以宪政为主、君王只是国家的形象与尊位象征,不得在作为奴役、压迫全体百姓之特权贵族。三日后开第一次大宋咨议上、下两院大会,众议立宪、定国法。”(未完待续。)
第400章 法治与帝治之争
君主立宪、国以宪政为主。众议立宪、以定国法。
刘行这一番话说出来,又一次让满堂皆惊。
在惊诧之中,胡安国沉吟一下望着刘行问道:“宪政,何为宪政?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傅何来宪政为国之主一说?那让陛下日后身处何境,岂不是让自此以后的朝臣都做不遵君王道的人吗?”
“是呀?这宪政是何解,何为宪政?又为何一定要以宪政取代陛下的裁决天下之权,能使天下万民尽臣服吗?”胡安国才说完,宗泽也是马上开口说出了他的质疑。
见到二人的质疑,刘行淡然一笑道:“宪政是一种主张国家权力来自并被一部基本法律约束、规定公民权利的学说或理念?。这个基本法就是宪法。宪政的要义有两点,其一是保障全民之基本权利、自由。其二是限制公众权力,一切公众权力的权威与合法性来自于宪法。”
微微一停,刘行知道自己这样说,这些人还是不会全然明白。
又是淡然一笑后,刘行才解释道:“我所谋立之<武备志>、<河工律>、<学政律>等等诸多律法,实际上最初也是源于保障全民之想。而且既立律法,同时也自然要约束和限制公众之权利,也都必须来源于律法和得到相关律法之保障。”
再次停住话,刘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碗接着说道:“诸位已经见到,即便是没有圣旨,只要是我朝上下、上至我等身居相位之人,下至那些黎民百姓。只要依法行事,这天下自然井然有序、一片安宁之中百业具兴。”
言语一停,面色一凛,刘行旋即沉声道:“可是诸位回想一下过去,皇帝一句话、让谁死谁就死?事实不清楚,证据不充足,却让多少功臣变冤魂、却让多少贤臣做孤鬼?王法。过去的王法都是庶民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那都是误会,不是真正的律法。诸位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庶民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犯法那都是误会。
众人耳听此言。集体先是一愣,旋即又集体垂头陷入到了思索中。
古语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自古传下来的说法,可是在这中原之地,前前后后、大大小小多少个王朝了。谁真的见过王子犯法真如庶民一般被拉出去砍头的事情。
即便见过,那些敢于严守律法的皇帝,最后也都会让在历史上被描写成恶毒之君、暴虐之帝。
最为重要还是根本就没有多少君王,会在自身利益不受到冲击的时候,会选择将王子法办那条道路。
虎毒尚不食子,听起来是人之常情、却给历代王者制造了一个君王一句话,臣民就该死。君王几滴泪,便让王子活的传统。
这种传统好不好?答案是双面,与许多事情一样是双面的。
好的一面,如果是一个贤主为帝。君王的泪水经常不会只是为他自己的儿子去流,而是经常会为天下百姓、为犯了法的臣子去留。只要君王泪水一落,往往便会让臣子和百姓有了重生的机会。
坏的一面,如果是一位肆意妄为成性的昏庸君主在位,那么所谓呢王法通常都会变成儿戏一般。
那个昏君想让谁死,不用王法、他一句话就给人家砍了。那个昏君喜欢谁,那人就算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他一句话也能给赦免、让那恶人继续危害人间。
古往今来,多少个朝代不都是因为君王不贤、乱法纪与纲常,才会导致天下大乱的吗?
最近的。就拿还在五国城风餐露宿那位徽宗皇帝来说,他就是一个典型视法纪如无物、视民心与儿戏的人。
在他当朝的那些年里,大宋朝的王法全凭他一人喜好被肆意篡改、随意乱用,才导致宣和大乱、民心溃散。才使得异族有了南侵的大好时机。
如徽宗一般的皇帝,有不如没有。有一套在刘太傅主导之下制定出来、绝对公允而且利于国的基本律法来。
以作为一国之根本,日后谁都无权擅自改动的基本律法才能制约未来的皇帝,才能确保王法不再如儿戏……
痛定思痛,早已受够了昏君之苦的众朝臣心中如是想,宗泽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一阵沉思后。宗泽最先开口道:“谁也无法确保未来大定王就不会是一个昏君,若是他也如其祖父一般昏庸,王法只会变作儿戏。历代以来的君王,即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都无法确保其后人就不会出不肖子孙。所以,我赞成太傅此议。”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置君王如傀儡、让我等公然以律法定天下,一起去那曹孟德了吗?”儒林领袖、满肚子都是忠义理论的胡安国想法显然与宗泽不同,在宗泽表示赞成后他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和疑问来。
“曹孟德不好吗?”
听到自己的先生这样说,刘行马上冷冷一笑道:“他是奸雄,可是让他的屯田富了北方、他若不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个大汉朝早被黄巾贼和那些地方豪强给弄得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至少在他曹孟德有生之年,大汉还是存在的,总比直接亡国灭种要好吧?”
汉之乱,乱在纲常被废、乱在有法不依让外戚肆意掌控朝政。皇帝无用,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外戚一个个又都是为了私利将当年刘彻建立起的律法全都变成了玩物。
纲常废、律法失,狗官横行、外戚专权之下,才弄得大汉朝民不聊生、才给了张角趁机煽动民心、聚众造反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若无曹操横扫黄河以北,黄巾贼和那些地方豪强早将三国变作三百国,绝对不会有人让大汉朝还名义上延续了那几十年。
若无曹操的一系列举措,大乱之中的中原地肯定的四野凋敝、一片荒凉,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的景象遍地皆是。
乱世之中当需有一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学一下曹操,未必一定要为自己和自家子孙后代谋夺天下,却一定要有一个敢于站出来扛起坍塌的天地人去终结浩劫与乱世。(未完待续。)
第401章 老先生往坑里跳
刘行决定了,就算被骂做是曹操,也不能让自己的胡先生再开口。
就算自己真做曹操,也一定要让这中原变作一个法治之地,以法立国而非用君王道立国。依法治国,而不能任由王者随意改、王法随时如儿戏的旧体系继续沿袭下去。
这个决心一打定,刘行马上再话音落下时冷眼盯住了胡安国:“胡先生,我不愿沽名学孟德,但这法治天下是从春秋战国传下来的祖宗先法。怎么,谁若是想要法定天下安,谁就一定是曹孟德吗?”
一听此言,胡安国听出来刘行这是动怒了,但他仍然坚持己见、固执地说道:“法治天下诚可贵,君王之道不可废。”
眼见老先生如此固执,刘行心中生怒却隐忍不发道:“可是当君王之道与这法治天下出现冲突、甚至势同水火时。胡先生您认为是维护全民权益、代表天下黎民百姓根本的法大呢?还是所谓君权神授、根本就是给一家一姓奴役天下万民的君王之道大呢?”
闻听此言,胡安国顿时被反问得不知如何应对了。
法治天下,方才刘行说的已经很明白,要立出一套基本律法来不是为了保障刘行、而是为了保障全天下的万民。
在这一层面上来看,法治天下是在道德、在纲常上拥有了天下万民做基础,占据了上风的。
可是君王之道若真是一废,胡安国心底里这些年从儒家典籍上学来的那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念,便会随之被彻底如幻梦一般击得荡然无存。
但他也很清楚,昏君视法纪如儿戏、肆意妄为,这千百年来不只是宋徽宗一个皇帝。他所学的儒家思想,也是让儒学子弟都去为天下苍生计、为万民谋福做基础的。
两者之间如何选,如今没见到君王与律法当即展现出冲突,却让胡安国自己内心深处先是矛盾起来、冲突到了极点,一时间自然也就不知如何应答了。
见顽固、保守的老先生不知如何应答了,刘行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笑容道:“先生若是担心此后君王道彻底被废,导致君不君、臣不臣,让天下大乱。那好办、很好办,咨议上院知事一职。至今那些刚刚上任的上院咨议们还没选出来。”
说着话,刘行转身正对向了胡安国,接着正色道:“立法之权归咨议,您若不放心,就让您去参选。相信当今我朝也无人在威望上、学识上。还有人能与你争。只要你做了上咨院知事,立法之事便是由您主导。这样,您该放心了吧?”
三百二十七名上院咨议员、两千一百二十九名下院咨议院如今都已陆续抵达五台城。
除了也当选了上院咨议员的杨沂中、刘琦、刘锡、吴玠、吴璘、刘子羽等有军职,在外正在保卫边疆的人之外,就连王命德、胡安国那两个当巡抚的儿子,也都整急奔五台而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召开大宋朝皇家咨议院第一次全体咨议大会。
咨议的体系是刘行制定出来的,在地方上如今也是贯彻、执行得很好,真正做到了给各地官吏帮好忙、帮大忙,同时与御史、天策卫一起监督好地方官的职司。
但从七省、从前十几路而来的那些咨议们。在刘行要他们提名、选举上下两院知事、同知等职务的人选时,那些人立即便显示出了伟大中华民族地方主义心理的天性来。
从前京西北路的推了一个出来,其他各路的马上便结队反对。从山东东路来的推选一个出来,好嘛,连山东西路、如今同在一个巡抚治下的咨议们都为了他们地方的利益站出来高喊不同意……
这是传统,这是伟大中华民族的地方主义思想形成的一种传统。同时,这也是一种自私的体现。
那些反对京西北路推举之人当选的,并非完全因为那个人有何不足之处。最重要的还是那人一旦当选,必然手上拥有了一些权力。
以这些人的惯性思维,谁手上有了权力、背后支撑着的又是他那一方土地上的咨议。那人就一定在得到权力后多为那个地方去争取最大利益。
一旦另一个地方利益最大化了,自然而然就会影响到其他地方,让其他地方利益上受到损失。
争权逐利,这才是根本原因。
刘行深知这种原因。却一直也没想出到底该怎样做,才能让这根本原因得到权衡。当然这不是妥协,因为公允的本意就是让公众允认、去认同,尽量让在众人利益点上做到利益平衡。
就在这样一个为咨议两院知事人选愁断肠的时候,恰好胡安国站出来在君王到与法治国这件事来与自己唱起对台戏来,刘行立即便想到了让老先生去做上咨议知事的主意来。
在对胡安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刘行心底里却是在想:你不是喊着怕我制定出来的律法使君王道彻底被废了吗?
好哇,你去给我立法。不过你去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了,实际上你只是个带头举手的人、因为小爷要的立法你做不到,我拉动一群军政商直接就给你否了!
到时候,嘿嘿,我的先生、您就会知道就算你威望再高、学识再好,也只能被一群军政商界人士牵着鼻子走那滋味咯……
“好!我去便我去!既然你愿意让我去制定你所说那宪法,为了不使君王道变作儿戏,为了保我朝不失纲常,我便去参选那个上咨院知事。”胡安国不是慧了,他无法知道刘行心中所想,在刘行话说完时马上便拂袖而起、朗声接下了参选上院知事的事情来。
见到老先生想都没想就跳进了自己挖好的又一个大坑里,刘行是既想笑、又很无奈。
之所以说这是大坑,因为刘行在上咨院已经提出、并且让众咨议表决通过了第一项决议。
那就是凡担任上咨院知事、同知、参知职务的人,都不得在内阁中继续担任职务,以不使公之立法为朝臣所控。
想笑的原因是老先生做上那位置就会知道有多难,无奈的原因是不想坑人、自己却总得坑人,这次还坑到曾于自己有恩的先生身上。他这一去,次辅的职司与他无关、尚书的官职也没了他的份咯……(未完待续。)
第402章 咨议开大会、刘行却潜行
几天后。
大宋朝第一次咨议全体大会召开了,胡安国登高一呼、果然不负众望地掉进了刘行有心挖出来,并非本意上想坑他的那个大坑里。
第一任咨议上院知事,胡安国虽然正式出任了这样一个品秩为正一品的高位,却在当选咨议院上院知事的当天下午在一种参知、同知的施压之下,宣布辞去礼部尚书和内阁中其他所有任职。
不过刘行挖的坑,也并非真的是要将咨议院变成摆设、让其负责人真的彻底与内阁不再有任何关系。
在胡安国宣布退出内阁第二天一大早,刘行便走进咨议院临时会堂,宣布了一系列全新的任命提名。
这份提名书中,刘行明确地确定出了大宋未来的军务大事由枢密院专权负责、内阁只有督导和协调权,不再具有随意调遣全。
作为军务上的主要职能机构,刘行提名自己出任枢密院知事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两位同知,刘行则分别提名了宗泽、马扩、岳飞、杨沂中、吴玠和刘锜。
宗泽是天下公认的大宋仅存第一老帅、马扩是武举人出身,岳飞虽在战功上还不算显赫却也是一方提督、正带兵准备开往锦州参加那场宋金有史以来最浩大的决战。
杨沂中是锦州大决战目前的前方最高指挥官,更是令金狗闻名丧胆的活阎王。吴玠献地、西蜀两省与会的咨议们都对其极其拥护,自然声望上也很高。
相比之下,之后刘行的胞兄刘锜在声望上看起来弱了一些。
可是就在刘行宣布完枢密院提名的极个别时辰后,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传进了五台城:刘锜、刘锡分领三镇之兵四日急行军,突然出现在汴京城外。
并且与刘子羽所率两镇之兵迅速对汴京城形成铁桶合围,公然打出了“清君侧、杀谋逆”的旗号来。
清君侧?咨议们大惑不解,难道皇帝身边出了逆贼吗?许多分理咨议会的主事们在咨议们喧哗声中无奈地走进了五台城东门内的太傅府,向刘行来质询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三刘所围要清的是谁。
然而那些主事们一进入到太傅府,却被拦在了外院中。负责把守太傅府的几个小校只给了他们一句话:太傅已经离开五台城,接下去的各项提名已吩咐由宗帅代宣。
太傅走了、而且是在三千多咨议召开大会的时候悄然无声地秘密离开了五台城。这消息在那些主事返回咨议院后。顿时让那两个会堂中炸开了。
然而就在咨议乱叫声中,宗泽出现在了上院的会堂内。
冷眼扫视了一圈会堂内那一众咨议,用目光制止住他们的喧哗,宗泽开口大声问道:“诸位。我有三个问题想问大家,希望大家给我个平心而论、问心无愧的回答。”
会场内彻底变得鸦雀无声了,宗泽才高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来:“我问大家,天下万民是在从前的朝廷与律法治下生活的好,还是在现今刘太傅所重立、革陈而成的新法与新制下生活得更好?”
“自然是新法新制下更好……”
“当然是现在过得好了……”
台下咨议中的人群。很多人几乎不假思索便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含笑微微点头,宗泽在那些喧哗着的回答声落下时,马上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请问各位,是从前的朝廷能让大家安心、还是如今的朝廷更让大家安心?是过去的大宋真的强大,还是今日之大宋真正强大?”
“这还用问呀,当然是今日之大宋才是最强大的!”
“对呀、对呀!看看金狗被刘太傅和宗帅谴出的兵马,都围在锦州城当王八一样捉了!过去怎敢想呀!”
“就是、就是!西夏之患已有百年,太傅只是弹指一挥、便让那群党项人变作我大宋王师的手下败将,自然是今日更为强大。”
台下又是一阵阵这样的回答,宗泽才猛地脸色一沉、厉声喊道:“可是如今有人在汴京城中结党谋逆。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各位,你等会同意吗?天下万民会同意吗?”
“啊……”
宗泽此言一出,满堂皆是大惊失声。
在许多人惊讶地惊呼出声时,几个巡抚带头高声吼道:“谁敢谋逆便是与天下为敌,谁敢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是十恶不赦!绝不轻饶、绝不轻饶……”
“绝不轻饶……”
“杀逆贼、杀逆贼……”
许多各州府来的同时在做着官吏的咨议一见他们顶头上司带头高吼,顿时也是齐齐起身、振臂高呼中响应起来。
地方官一喊,整个会堂内立即变成了一片怒吼声的海洋。
见到群情激奋、人心可用,宗泽马上一挥手、制止住这怒浪滔天的喊声。
待众人停住吼声后,宗泽才再次大声道:“太傅已去豹林谷捉拿逆贼首要之人的家小,我也要于明日启程、赶往汴京担任平叛元帅职司。太傅与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诸位能够携手襄助、全力帮助朝廷评定叛逆之贼,去安抚好各方百姓。你们,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
“必当竭心尽力、全力保我朝……”
附和声虽然是响起来了,但咨议中有些人却从宗泽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来。
“豹林谷、逆贼首要之人的家小?难道是种家造反了?”一个来自陕西的咨议这样轻声地说了一句。
他身旁一个秦州来的咨议马上也是一头雾水、有些气愤地轻声道:“怎么会、怎么会。种家不是太傅的师门所出吗?太傅不是自幼在豹林谷长大的,这种家是何人居然做出这等不念旧情、背后插刀子的事情呀!”
“不仁不义、种家居然做出此等不仁不义的事来,真该灭了他满门!”另外一个行伍出身、却是从西川而来的咨议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恨恨地轻声骂道。
“诸位,闲话少叙,我现在受内阁委托、奉太傅之命。正式就内阁、都察院任职开始做出提名。”
那几个咨议只是一部分人,跟多的人是直接高声骂起种家来。在这种情形下,宗泽再次舞袖,将话题引了回来。(未完待续。)
第403章 别云院(上)
秦州、成纪城外三十里。
一座宅院孤寂地矗立在大片农田之中,宅院外是阵阵粟谷在飘香、一片田园的景色。宅院内却是楼台阁宇林立、亭台小榭此彼连。
宅院的大门口,一个老者坐在大门口、正在背靠着门柱打着瞌睡。
忽然间一辆马车停在了宅院前,那老者闻听马蹄声睁开了眼。一见到车内下来的人,老者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七老爷,您怎地从汴京回来了?”老者谄媚地笑着、上前扶住了车上下来那个一身盔甲的人,嘴上说道。
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种诊。
他看也不看那个老者,只顾着朝院子里走时,口中问道:“我的妻儿和几位兄长的妻儿,可否都来到此处了?”
老者接问,马上答道:“是的、是的,前日里七夫人接到您的书信后便带着几位老夫人和诸位衙内一起来到了这别云庄中。”
也不理会他,种诊径自奔入了院子中。就在种诊双脚踏入院中时,院门口风驰电掣般地奔来一对骑兵,随即又是十几辆双马大车紧随在骑兵之后停在了院门前。
种诊走向正堂时,扔下那个老者望着从院门中快速穿进院中的一众骑兵,立即从那些骑兵中寻到了他的儿子。
“小三儿!”老者迎上前去、拉住了他的儿子,轻声问道:“这是怎的了?为何你等都来此,难道是京中有何变故?七将军要将家中妻儿老小都接去汴京城不成?”
被自己父亲拽着胳膊,那个小三急忙甩开父亲的手,然后低声道:“邪公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毒昏了小种相公、毒疯了当今陛下。七将军已联络各方豪杰云聚京中,准备这个月十五便举事铲除那个师门败类、大宋逆贼了。”
“啊?”
耳听此言,老者顿时惊住了。
他愕然一愣后,马上摇着脑袋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呀?邪公子虽是邪狂成性、桀骜不羁,性情怪异、离经叛道。可是、可是他怎会对小相公下此毒手,他可是两位相公十分疼爱、呵护下长大的呀!他还敢对陛下使毒。他是要造反呀!”
“好了,父亲,您就别在那里闲话多说了。”
小三听到父亲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也是略有微变。强作淡定地压低声音道:“现今之事,谁又能说得准。行哥哥、啊不,那个小逆贼一进入太原城就恍若变了个人一般。如今他到底想做什么,怕是即便是老种相公复活也无法知晓。”
言语一停,小三起步去追其他骑兵时。扔给了他父亲一句话:“您呀,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随老夫人一起进京去,以免被那个毒辣的小子谴人捉去做了人质来要挟七将军……”
老者闻言,愕然地后退了两步。
随即他仰望天空,怔怔地念叨道:“这是怎的了?这是怎的了?老种相公不是遗命那刘行回山接任新宗主,不是想将种家一门的未来交托于他、不是还想要让七娘子嫁与他为妻吗?这怎的、这怎的才年余光景竟同门反目、竟要手足相残了呢?”
这老者是从前豹林谷的守谷兵,也是豹林谷的外室弟子。
自从刘行进入豹林谷,他是一直看着刘行从一个天真活泼、八岁小娃娃变成一个性情孤僻、桀骜不羁狂少年,再看着刘行变成一个离经叛道、行事诡异的邪公子的。
但老者知道刘行为何会出现那些改变。和许多豹林谷外室弟子一样,在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也对种家那些本族小子很是愤恨。
若不是那些小子有事没事就去欺辱,刘行不会变成那种性格。若不是那些小子动不动就仗势欺人,刘行也不会经常说出一些离经叛道的话,还要对那些小子使毒弄得豹林谷内经常是鸡飞狗跳、哀鸿一片。
可是在这老者的心中,他印象里的刘行只是会在被人欺辱的时候才反击、才会邪狂之病发作。平日里见到他们这些外室弟子,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许多留守兵卒甚至还都与他是忘年交。
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一个邪狂成性的人。这是老者对刘行的定义,一种双重性格极其明显的定义。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种相公在杀熊岭被刘行救走后,是什么事情上会欺辱到那个邪公子呢?竟引得他对从小很疼爱的师叔下毒呢?
更让老者想不到的是。邪小子居然敢给皇帝使了毒、那可是灭门罪,难道他不知道后果、难道他是真的想要造反不成吗……
老者不明白,天下人许多人都不明白。
就在老者愕然望天时,就在满院子里四处都是人声鼎沸时。院外的一片粟谷地中。刘行正蹲在地里用自己刚刚以为西域琉璃镜做成的千里镜观察着这座种家别院。
观察了小片刻后,刘行转过头、望向身后同样蹲在地里的梁兴道:“百步,你有把握将散功集束弹射到院子上方、并使之精准无误的炸开吗?”
梁兴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嘴上轻声道:“请太傅放心,我很有把握。”
“雷震。稍后只要梁小哥儿一射出散功集束弹,你立即带人封住西门。”将目光投向蹲在地里的另外几个人,刘行正色轻声地下达指令道:“毕进,你负责带人堵在前门。耶律肖,你负责带人堵住后门。”
令至此处,刘行话语微微一听,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都给我记得,即便是我等手下兄弟死、也不可使种家死一人。谁若是误杀一人,我便让他偿命、还要让他的家人全都到教化营中去吃苦。”
茂密地粟谷地里,两千多人中最靠近刘行的一群人闻言齐齐点了点头。
他们明白刘行此刻的心底里有多么苦楚,有多么难受。谁会愿意看到同室操戈,谁又想被至亲至爱的人背叛之下逼得不来不这样兵行险招呢?
伴随着刘行不得死一人的死命令传递开去,一直潜伏到远处山边树林的其他人,也都是接令之后感受到了刘行的苦闷,只能全都是轻叹声中静待着事态的发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