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收徒先遇蛮牛闹(中)
刘行话音才落,房门打开、熊山人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房间。
一看到刘守真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惊惧,熊山人顿时没好气的骂道:“直娘贼,你这小子不安分地去留守医官处,跑到宗主这里来做什么!”
“是我传唤他来的,怎的,熊师兄、难不成你的弟子我就不能召见了吗?”
不想自己看中的未来弟子现在就被这头蛮牛收拾,刘行上前一步,说话间将刘守真拉倒了身后、自己则挡在他的身前。
听到这话,熊山人脑袋一歪,撅着嘴道:“可以、可以。您是宗主,您想怎的谁敢说啥。您是太傅、您是当朝宰相,您要做什么,谁敢说个‘不’字。”
话微一停,熊山人换做一副无奈却仍然有些怒意面色说道:“可是你为何要让苏东那小子带兵去断掉党项人的后路!这下好了,我还在山谷里和袁师兄杀得正是痛快,忽然之间敌军后援无兵了。”
气呼呼地停住话,熊山人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子前端起茶壶猛灌两口凉了的茶,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再次黑着脸望向刘行,他接着说道:“等我反应过来情况不对,追着敌兵来路去一看!好嘛,您那位苏总兵、苏兄弟还真是够勇猛的呀!用区区六万人,给西夏人七万大军硬是给包了饺子,正在那酣畅淋漓地当做羔羊一般肆意屠宰呢!”
“哈哈……”
听着他将话说完,刘行不由得仰起头来放声大笑。
大笑之中,刘行对熊山人说道:“我的熊师兄呀!您不是早已出家了,怎的遇上杀伐事还是这般疯狂呀!您可不要忘了王仙君立下的门规,也不要以为我这个小师弟真的不会在你杀孽过重的时候,将你选一处苦寒之地锁了起来、让你面壁思过几年哦。”
“凭甚嘞,某家杀的又不是人,那是一群妖,你凭甚让某家去面壁思过嘞!”
耳听此言,熊山人顿时一脸不忿地瞪着刘行道:“某家杀的如果是人。不待你发令,袁师兄就先将某家给擒下、押回来了。我杀的那是妖,你让苏东那小子抢了我的功劳,却还要让我思过、这是何道理嘞!”
“军中事自有军中人。你是出家人,不再是那个平夏城前横枪走、飞虎寨下走马杀的将军了。”脸色沉了下去,刘行的身体中瞬间迸发出了一阵阵威压之势。
瞪着熊山人,刘行声音变得异常冰冷道:“杀孽太多,你还想飞升吗?你不想飞升。也不要让神霄派落下一个杀伐无度、毫无道法慈悲心的邪恶之名。就凭我是宗主,就凭我是当朝宰相,就凭我是三军统帅。你听也得听,不听咱俩就走上几招。你若是赢得了我,我便不再与你争执。你若赢不了我,不但不要与我争执,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一看到刘行变脸,再被刘行身上绽放出那力如千钧的威压之势一压,熊山人顿时气短了几分。
但他就是一头蛮牛,要么喂他吃好的、给他吃饱了他会听话。要么就只能是鞭子玩命抽、什么时候抽得他服服帖帖什么时候他才能听话。
这样性情的熊山人,虽是气短几分,却仍然强撑着歪头看向刘行:“你说的,我若胜了你,你便让我去西夏、继续让某家去杀个痛快。若是我输了,有何事要我做,我绝不多说、只管给你办好。”
见他应了下来,刘行心底一阵窃笑:嘿嘿,你这头老蛮牛上当咯!小爷还真就不相信,凭小爷的法宝、法力还收拾不住你这头老蛮牛。
嘿嘿。只要你败给了小爷,刘守真就是我的徒弟了。到时候你再想闹都不行,再想多说都不可以咯……
窃笑之中,刘行猛一转身、飞身而起落到了门前。双脚一落地。刘行大声道:“走哇,出去看看咱兄弟二人到底谁的法力更高强。但是有言在先,不的使雷法、不的用杀招。谁违背了规则,谁便是输了。”
闻言也是径自从椅子上飞身纵起,身在半空中,熊山人大声道:“那你也得答应某家不许使诈。使诈也算败了。”
“好,我答应你!”听到他的要求,刘行再次纵身而起时,心底暗道:你这头老蛮牛,嘿嘿,小爷何必跟你使诈,稍后就让你尝试一下小爷还未曾用过那法宝的厉害……
暗想之中,刘行率先飞身落到了院子里。双脚才一站稳,刘行便从怀中掏出了万象盒来。
就在熊山人紧随着飞身落到院中时,刘行从万象盒中拿出了一条金色的绳子,法诀默念,旋即大喝一声:“捆仙束魔,去!”
伴随刘行这声大喝,金光一闪、那条绳闪电一般世射熊山人。
惊见到那道金光,熊山人心底大叫一声“不好”,嘴上却是大声怪叫道:“不带如此无赖地!刘师弟,你居然使仙家法宝对付某家,你这是使诈、这是……”
没等他叫完,捆仙绳飞驰而至。“唰啦啦”一阵细琐响声后,将熊山人捆成了个粽子状。绳索的尾巴居然还循着声音直接堵到了他的嘴,使他无法再开口说出半句话来。
“唔、唔……”拼命地挣扎着,被捆住的熊山人显然不甘心就此一个照面就被刘行使出仙家法器制服,边挣扎边从鼻子里挤出了几声声音来。
一脸坏笑着,刘行在他发出鼻音的时候悠闲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盯着他,刘行脸贴脸对他说道:“我敬爱的熊师兄,我奉劝您最好不要挣扎了。这条捆仙绳是神人耍耍三郎送我的,可以捆仙束魔。你越是挣扎,他就越是会紧。你若是继续挣扎,万一被勒断了你那一身老骨头、可千万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呦。”
“唔、唔……”
听到刘行的话,熊山人瞪大了双眼、再次从鼻子里挤出了几个声音来。
见到他这副模样,刘行笑得更加诡诈、更显坏坏地道:“我知道你说我这算是使诈,可是你就没使诈吗?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飞出来的时候已经拿出了王仙君送你的束魂索。怎的,你真当我三岁的娃娃呀!你当我连下吸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呀!嘿嘿嘿……”(未完待续。)
第380章 收徒先遇蛮牛闹(下)
说话间,刘行抬手将赌在熊山人嘴上的那一截绳子拔了下来。△頂點小說,
“爷爷的、刘行,你这小子太不厚道!自家师兄弟说好了切磋,你却还要使诈!难怪天下间都说你这‘邪公子’太是狠毒、太是反复无常。你快放开爷爷,放开我我要与好生较量一番。”
刘行才将绳子头拔掉,熊山人一开口就是一通暴骂。
听到他这一通暴骂声,刘行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声若寒蝉地道:“天下人说我狠毒、说我反复无常都可以,偏偏这话不该从熊师兄你的嘴中说出来。这些时日以来你与其他四位师兄随于我的身旁,见我的狠毒何时对自家人用过、见过我的反复无常何时对手足用过嘛?”
说着话,刘行猛地一拽捆仙绳。将绳子拽开后,刘行纵身向后飞跃中收绳入盒,旋即又快速取出了湛金枪、烈焰冠连环甲。
冠戴头上穿上好甲,身子一落地,刘行便将湛金枪抖出了一个漂亮的枪花。
旋即枪尖一指熊山人,刘行雷鸣一般暴吼道:“熊山人,亮出你的兵器,小爷与你好生比试一番。”
翻脸要比翻书快,刘行的个性如此、太傅真的动怒了!雷震、刘守真见状全都是为熊山人捏了一把汗。
然而让二人都未曾想到,让刘行也大跌眼镜的情况就在这一声暴吼声落下时上演了:只见熊山人全身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连对着刘行连叩了三个响头,熊山人讪笑抬头望着刘行道:“宗主息怒、宗主息怒,老汉我一时失言、宗主切勿当真。我知道老汉我现今打是打不过您,法力也比不上你的,你就把老汉我当个屁、给放掉吧!”
“噗……”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居然在面对刘行怒色冲冲举枪要战时主动放弃对抗,直接跪在了地上。还是以这样一种就像是犯错的孩子在向父母求饶般地神色,来向刘行告饶,顿时引得雷震、刘守真二人失声窃笑。
原本已是怒至极点的刘行,一见他这副表现,也是忍俊不住险些笑出声来。
但刘行心底明白。当今天下确实大多数人都在说自己是个反复无常、是个诡计多端的狠毒之辈。可是这样的话,别人爱怎样说都可以,永远也不该从自己身边的人口中出现。
先是被萨守坚“威逼”了一次,接着又被慧了那个老妖怪“强压”了一次。这几天内一直揶揄在心底里的憋屈,让刘行决定要拿这个行伍出身的蛮牛来立下威了。
否则的话,自己身边这些人一旦跟自己混熟了就来上这么一出,那日后还怎能威压天下。长此以往下去,都来跟小爷嬉皮笑脸、打打闹闹,小爷还怎么一言九鼎、将心中那一纸蓝图变成重绘天下画卷的现实……
脸色仍然阴沉沉。刘行瞪着熊山人低声吼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要与我比试一番吗!来呀,站起来,少在这里装什么怂。起来,与我好好斗上一斗。”
“某家不起来,只要你还要打,某家就长跪不起了!有本事,你杀了、杀了一个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家。”熊山人显然是猜出了刘行要揪住他不放了,竟然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话一说完竟身子一软、整个就那样死死地赖在了地上。
“哈哈……”
眼见到平日里总是黑着一张脸,一副久经沙场、不苟言笑战将做派的熊山人。竟真的将一个孩子才会有的无赖本事使到了极致,站在一旁的雷震终于在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听到那大笑声,熊山人看也不看、挥手轻轻一甩,“唰”地一声凌空点中了雷震的哑**。
接着他仍然死死地赖在地上,嘴上却轻声道:“某家只怕宗主,不怕你这传话的小子!敢取笑某家。小心爷爷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声来、把你弄成个哑巴!”
“熊山人!”
让熊山人没有想的是,他那轻语言声才落,刘行忽地又是暴吼道:“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你又在触犯本门门规!好,小爷不打你。你不是能恃强凌弱的欺负我兄弟嘛!那小爷也来好好的欺负一下你!”
吼声中。刘行收枪立在地上、猛一转身“嗖嗖嗖”地三根金针脱手而出,伴随“噗、噗、噗”三声闷响,三根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熊山人身上的。
“啊……不要,某家错了、宗主饶……哈哈”
三针中**,刘行的三根金针直接扎中的地方,分别是熊山人的身上分主哭、笑与痒三种神经的**位。
这凌空刺**法一施展出来,顿时让熊山人再也不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赖在地上干坐着,而是哭着、笑着,手舞足蹈拼命挣扎着在地上乱滚乱爬起来。
“这、这是怎的了?”
就在熊山人开始乱滚乱爬、大笑大哭之际,院门口处闪现一人。一见到熊山人那副样子,来人急忙上前、跪在了刘行脚下。
“宗主,无论熊师弟有何过错,他都是我神霄派的长老。还望宗主您看在王仙君、看在我等诸位师兄弟的情面上,暂且放他一放。”跪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仆仆刚从定燕山赶回来的袁庭植。
听其言,再见到袁庭植的脸上一副诚恳的神态,刘行心微微有了松动。
但既然打定主意要立威,刘行知道自己再如何心软,也不能就此罢手。
正了正身形,刘行又对着熊山人甩出了三根金针,同时大声道:“好,念在他是我派长老的情分上,看在袁师兄和其他各位师兄弟面子上,本座姑且让他少遭罪。但是……”
“罪可免、罚不能免。”言语微微一停,刘行的面色又是一凛。
恶狠狠地瞪着已经从哭笑奇痒中解脱,正坐在地上如牤牛一般喘着粗气的熊山人说道:“本座就罚他将刘守真转送我的座下为徒,再罚他以禁军营管带之衔、速带五百神霄派弟子前往西夏,去我儿金奴戴罪立功。”(未完待续。。)
第381章 造过孽的得还
熊山人老实了、彻底地老实了。+◆頂+◆点+◆小+◆说,
堂堂神霄派五长老惹怒了刘行,居然直接被刘行发配、去做金奴麾下的一名营管带。
管带呀!那是什么职务,只是个新军制中负责一营兵马的低级军官,官阶上只有区区的正七品而已。
可是在没有这次触怒刘行之前,神霄五老所享受的是什么待遇呢?那是见官大一级、除内阁三位宰相、天枢院成员之外,就算六部尚书都不用行参拜礼的待遇。
这一下从无品胜有品,二品以下甚至要听他勾调的地位瞬间被刘行贬成了一个正七品的管带,熊山人不敢再出声、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这样的处罚。
听完刘行的处罚之后,倒是袁庭植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先是被刘行从地上拉起来后转头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守真,旋即露出坏坏地笑看着刘行说道:“宗主,您不会是为了收那个小子为徒才与熊师弟闹将起来的吧?”
见他坏笑,刘行也是苦笑摇头道:“本来是想要跟他斗法一较高下,待他赌输了再以那小子做赌注、收入我座下来的。可是谁想到这熊师兄太是无礼,真如萨师兄所言、他就是一头蛮牛!目无尊长、恃强凌弱,两大门规被他全都触犯到了。”
耳听此言,袁庭植回头瞟了已呆傻状的蛮牛熊山人一眼。
随即回头,苦笑着对刘行道:“蛮牛就需好好教训,唉。也只有宗主和萨师兄能收拾老实他了!好了。宗主。我要你是有要紧事的,这头蛮牛您爱怎样处理我就不再多管了。”
“怎地了,难不成户部不给你粮?”守财奴找自己有要紧事,刘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有关于钱粮的事。
反问之中,刘行收枪卸甲,连同烈焰冠一起塞回万象盒后没好气地说道:“户部要是敢不拨粮给你,小爷我马上去罢了赵鼎那小老儿的官。”
“没有、没有,赵大人十分配合。我方才已领到了那二十万石米。”
一听刘行上来就要罢了吏部尚书赵鼎的官,袁庭植急忙道:“是招募流民的事出了问题!您原本只是让我等招募两万被谢奴遣返的流民,可现在在杀狼谷、哦,也就是之前的野狼谷里,已经聚集了追至少十万流民。”
“关内的流民?关内怎的就出来流民了,小爷的土地均分方略,不是已经让所有百姓人均十五亩田地了?难道、难道哪个地方官敢跟小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欺上瞒下坑害百姓了不成?”
听到袁庭植的话,走到了熊山人面前的刘行瞬间变得寒霜骤起、说话间回望他的目光中隐隐露出了丝丝杀机。
见到刘行那森森的暮光,袁庭植下意识中低下头去。
刻意避开刘行那森冷的暮光后,袁庭植说道:“那里面不只是从雁门故地被遣返的。还有大批从关内跑出去的没分到田地的人,都是过去那些地主豪强家中的子弟。依您所定新法那些人是三代不再分地、只能做杂工、苦役的。所以一听说九霄大殿的工事需要很多人。还给很高的报酬,便全涌出雁门关、涌到了杀狼谷去了。”
闻听此言,刘行伸手将仍然在呆傻中的熊山人从地上硬生生拉起来的同时,嘴上道:“哦,是那些地主崽子呀!能有多少人,都是从何处来而来。”
一问过后,刘行露出慈祥的笑容,拍打着熊山人身上的泥土对他说道:“熊师兄,按理说我不该如此重的罚您。可是您的作为太过分,希望你带着我派弟子去了西夏以后,能早日与戴罪立功,我还会尊您为兄长、你我师兄弟的情分依旧,还望你不要生我气哦。”
耳听此言,熊山人痴痴傻傻地抬头看了刘行一眼。
当四目一对时,他瞬间回神,彻底明白了刘行这就是在拿他立威、以震慑众人。
再是个蛮牛、再是行事总是莽撞蛮横,熊山人毕竟也曾在大宋西军、在刘行父亲的麾下和其他几位西疆名将的队伍里混过许多年。
当权者立威,往往都是使出苦肉计。这一次显然刘行是将他当成了黄盖,而刘行自己变成了周瑜。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他也时分明了。
这是一种信任、是一种别人求之不得的信任。
熊山人迅速想到这些,马上便讪笑一下道:“好吧!为兄不会记恨你,谁让我犯了门规呢!我愿去西夏戴罪立功,宗主师弟你就静候我的佳音吧!”
此言一落,彻底回过心神的熊山人纵身而起、直飞院外。他离去时没有任何抱怨,也不再有任何恨意。有的只是一种感恩,对刘行给予他的信任而形成的感恩……
望着年纪实际上比自己父亲还要大的“老师兄”飞出去,刘行这才转身对袁庭植继续说道:“那些地主崽子,你那里可以用。但是在用他们之前,必须给我让其原籍出个证明。如果从前仗势欺人、欺压过百姓的,让户部发点遣散的干粮、一概赶走。如果只是父辈造孽,他们受到牵连的,可以招募。如果是走狗家的子弟,直接拿下、谴回原籍。”
“可是、可是,七八万人呀!”听到刘行的处理办法,袁庭植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么多人逐一去核对,我手下的人手不足呀!况且,若是强行遣散、强行遣返,于我派的声誉必然有损呀!”
虚伪!
一听到袁庭植这番话,刘行心底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一个词来。
旋即刘行心底暗道:这群老道,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若是真的仁义为先、道德为上他还来找小爷做什么,直接将那些人招募了、给那些人一口返吃不也是积德吗?
很显然,这老家伙这是自己不想做缺德事,想让小爷去做。好哇,小爷对那些地主崽子、尤其是给金狗当过狗腿子的杂碎缺点德根本不算事儿……
暗念至此,刘行正色道:“放心,不用去你查、不用你去遣散和遣返,我会交代户部去办。在我掌握的天下,造过孽的得还、害过人的得赎罪。这是不变的法则,理应让朝廷而非神霄派来做。”(未完待续。。)
第382章 揪起赵鼎来说事(上)
谁造孽谁来偿还,睚眦必报的性格,让刘行确定了这样做。
但就在袁庭植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重新返回杀狼谷去忙于筹建神霄派的观宇后,刘行先是将刘守真以自己记名弟子的身份直接谴去了杨凌儿处听用。
接着,便带着雷震风驰电掣一般急急冲出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时间、初更时分,赵鼎才刚刚宽衣解带躺到床上。
却不成像房门一开、刘行带着雷震径直闯了进来、站到了他的床前。
正欲发怒地赵鼎刚想开口骂人,一看清是刘行马上哭笑不得急忙地将衣服往身上套,同时无奈地道:““哎呦、太傅,您怎不先谴人通报一声便径自闯了进来,这太失礼、太是失礼了。”
“起来,穿好你的衣服,马上随我去总兵衙门。”见到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刘行丝毫没有笑意,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后立即转身走出了房门。
无奈地又一次苦笑一下,赵鼎心底道:这位邪狂成性的太傅大人,这是又想到了何事呀?居然大半夜地让我去总兵衙门。这还真是疯狂的少年疯狂事,不管他人愿意否呀……
心中有无奈,赵鼎手上却不敢稍有怠慢,迅速地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
他才一走出房间,双脚还为没等站稳便被两个通传司的通传令架着胳膊抬出了院子,径直扔进了刘行所乘的驷马大车中。
“这、这、这是作甚!”被掼进车中摔得头有些发晕中,赵鼎摇晃着脑袋愕然地望向刘行道:“太傅何事,为何要这样对待老夫。老夫自问自任户部尚书以来,从未将您交代的事办出差错来。您、您不是要拿、拿我去问罪吧?”
话至最后,赵鼎额头沁出了冷汗、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见他此状,刘行露出了一丝和蔼的微笑,在他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和风细雨地对他说道:“别紧张、别紧张,我不是来拿你问罪的。不错,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差事办得不错。只是我想到了一件新差事需要你牵头去做,所以先来单独与你车内商谈一下。”
“呃、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完刘行这番话,赵鼎心中的惊恐散去。坐起身后重新斯文地整理起衣服来,嘴上道:“是何事让太傅您如此着急,连几个时辰都等不来了呀!”
见他发问,刘行脸上微笑消失,正色对他问道:“你户部这段时间以来。处理那些尚未分到土地的新归之民、罪人之后,是不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这个时候马车动了起来,赵鼎整理好衣服后点头道:“是呀!人太多,现今只是下官这户部衙门汇总整理出来,各处的新归民、罪民后便有少说百万人。以下官户部衙门的现有人手,要迅速做到太傅您要求的‘既不让那些人饿死,也不让那些人再有翻身的机会’的要求,确实很吃力。”
“好,既然官衙人手不足,我也不可能再给你吏部增加吏员编配。那就将那些新归民、罪民后,以及我朝全部百姓的人身财产、医疗保障全部交给几家大商号去办,你看怎样呀?”仍然面色凝重地说完话,刘行双眼紧紧盯住了赵鼎。
新归民,按照之前刘行所发的政令,范畴包括了燕云十六州各族百姓,曾被金狗占领地区、如今重新归入北朝的百姓以及主动投向北朝的契丹、库莫奚等民族平民。
这些人在归入北朝之后,最大的问题在于原本属于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仅凭燕云之地的农田和山林是难以养活的。
曾被金狗占领地区那些百姓,许多在归来后再回原籍时。他们原籍的土地也难以再分出来、给足他们每人十五亩的“口粮田”。
更让人发愁的,还是那些主动归顺的库莫奚、契丹人。那些异族的平民,许多从前是奴隶,投来后才得到了自由身。而且他们习惯的生活是游牧。而非耕地种田。
怎样确保让这些新归民吃饱、穿暖,当日刘行发布的政令中只是告诉让户部牵头、各地从巡抚到县衙配合着去做好。
至于怎么做,刘行是只提了“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每个孩童都有学堂读书”的三个基本要求,并没有具体告知该怎样做。
只有要求,没有具体办法,如此一来自然就将重担狠狠的压给了赵鼎为首的一众户部衙门和地方官。其难处刘行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罪民后,泛指的是在历次战斗中被抓住的女真人、曾对汉人有血债却因种种原因投靠了信王军的异族和汉人的家人以及其本人。
当然,还包括了被刘行一次次下令查抄家产,动员百姓检举揭发其盘剥、压榨百姓和草菅人命等罪行的各地过去那些地主豪强家的人。
这些人,当日刘行给出的也只是一个基本要求:“既不让那些人饿死,也不让那些人再有翻身的机会。子女入学全自费,朝廷不负责。衣食住行、甚至郎中也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刘行敢一句“任其自生自灭”,可是赵鼎等人却不敢真的完全不去管那些人。
让每一个人吃饱、穿暖,是刘行一系列新法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之上,若是真放任那些罪民后不管,搞不好哪天就会发生一场罪民后的集体暴乱。
当然,别说是区区罪民后,就算是金国的大军都被刘行赶出了长城、赶回了塞外那篇荒凉的苦寒地。别说一群注定四处受白眼,遭排斥的罪民后,即便是西夏那四十万党项兵如今不也被刘行一连串的计谋频出后,分割包围、正在消灭之中。
赵鼎不怕人造反,谁敢造反他都坚信刘行可以让那人短时间内身首异处、灰飞烟灭。只是不希望因为他做事不能尽善尽美而去逼人造反,那样的话,他自己内心深处都会鄙夷自己。
所以他做起事来,对待那些罪民后的时候,还是会尽量确保不激怒、不太过分,力求平稳一些。
主官如此想,下面的人做起事来自然更是谨小慎微,如此一来自然就造成了户部乃至地方上分属户部事的官吏们全都是累死累活、却无法真正确保既能完成刘行的交托,又能不让那些变成大批流民的罪人之后造反……(未完待续。)
第383章 全民大保单(一)
户部做事要认真,这是刘行喜欢的。
偏偏他们的认认真真做事,脚踏实地做事,却注定将为新归民、罪民后那两项难搞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所以就在方才袁庭植说完杀狼谷如今的情形后,刘行的脑海里猛然迸出了一个千年以后很盛行,解决全民人身财产、医疗保障等事务的行当来。
想当年,在上大学期间,刘行为了勤工俭学、自给自足,也曾经加入到那个行当做去做过兼职。也曾经被人骂过一人做了那个行当,全家都不要脸。
那个行当,就叫做保险。
但刘行想要做什么,袁庭植不知道、赵鼎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赵鼎自然也就只能问道:“太傅,将本属官衙办理的事交给几家大商号去办?那是些什么商号呀?能做得比我等还要好吗?”
听闻此问,刘行淡淡一笑道:“不一定比你等做得更好,但绝对不会做得很遭。这些商号,都只能是你户部绝对主导经营,只是办事的人不再是官吏、而是雇员。这些商号,统一将有一个名称,就叫做保险行。”
“保险行?”
耳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赵鼎一头雾水的再问:“保险,都保什么?又如何保呢?您不会是想让我从户部、从国库里无限地拨款,以官督商办名义行以官养商之事,行缓解压力之事,行假手济民之事吧?”
赵鼎这话一出口,刘行笑了、笑得很灿烂中说道:“哈哈,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说要去做成商号为主、户部只是督导的勾当,就绝对不会让你从国库、从户部公中拿钱去养商号雇员。更加不会让那些商号变成缓冲机构,不会只是让他们做被你假借行事的手。”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收住笑容,正色将自己想好的保险行当具体规划和盘托出、说给了赵鼎:首先刘行确定的是要成立一家财产保险行,让民间有房子有地,家中有贵重物品的人按年缴纳保险金。一旦其实财产遭受损失时,财险行按照其投保额度给予赔偿。
如此一来。既能减少日后一旦再发生战乱时,那些家里有房子有地、有贵重物品人家的财产安全,又可以减少日后新生难民形成难民潮的可能性。这一项基本的保险,刘行明确地告诉赵鼎是用来牟利的。
同时。财产保险还多立一个失业保险。当今这个天下,人口流动相对还是很大的。譬如河北现在就有大批的难民,正从关外逃进来。南朝那边,也有很多人潜过刘豫等人的防线,逃到北朝的地界来。
那些人初到北朝地面上。一时间肯定难以让你有田分、有事做,总不能让那些同胞饿肚子不是。
好,就用这失业保险给他们保障。只要他们缴纳极少的一部分,各地接收了那些流民的地方衙门承担大部分,让那些人每年至少能领上一些微博、但足足以糊口的失业保险金。
这一项,刘行很明确、也很严肃地告诉赵鼎是一项造福百姓的事,是福利性的项目、不允许设置太多障碍,不得把投保额、尤其是个人缴纳部分设置得太高。
在财险之外,刘行第二个确定将要成立的,则是人寿保险。寿险名称上看来是对人类寿命进行保险。但实际上刘行规划出来的规则里,却是主要针对医疗保障、人身意外等相关的范畴。
现今的北朝,各地官办的医庐、医馆林立已经遍及到了各乡镇。可以说只是几个月时间内,刘行这个医官出身的人,首先让北朝的百姓见到了生病不用怕、遍地可就医的美好景象出现。
有了这种全面的、完善的医疗网,刘行在确定成立人寿保险的事情上便从容了许多。
而这件事情上,刘行给赵鼎确定了两个主要方阵:第一,全民投保,钱粮都可用作保金。额度尽量少一些,哪怕是打更的、倒夜香的也只是每年拿出其很少一部分收入便可以享受全面的医疗保险。
第二。官府补贴。对于在官督商办、衙门里做事的人,由户部直拨承担其医疗保险的大部分,其个人缴纳不的超过两三成。使那些官督商办的商号里和衙门里工作的人,享有一定的优越性。从而刺激他们更加卖力地去做事。
既然想要用医疗保险来刺激官督商办的商号和衙门里做事那些人的积极性,那么做事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就不会出意外。
譬如矿山,在山西的几处石炭矿上,自从刘行调兵谴将全收山西以后这几个月里,就没出了至少五次矿难、造成了上百个矿工的伤亡。
那些人现今是只能每月从地方官府去领取伤残保障金,大多数都只能维持一个五口之家的艰苦生活。
这是不够的。至少离刘行想要的先做到人人吃饱穿暖、最后人人锦衣玉食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那怎么办呢?办法只有一个:通过保险行设定工伤保险,平时边让那些商家、无论是官督商办还是私家经营的商家为他们所雇佣的人承担大部分投保金,由那些受雇的人承担最多不的超过两三成的投保金。
一旦被雇的人受伤了,按照伤残的等级,由人寿保险行负责按月发放保险金,以确保那些人在伤残后仍然可以享有未伤残前的收入保障和医药费等诸多补贴。
在此事上,刘行也给赵鼎定出了两个基本原则:其一,要让商号和地方衙门出钱,确保给他们做事的人因工伤残以后生活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有所提高。
其二,不能增加任何一个为衙门和商号做事、受雇之人的经济负担,必须是商号和衙门承担绝大部分投保金。
基本原则确定以后,刘行忽然想到了会出现因工死亡的事情,马上有补充了一条:一条人命一千龙元,高收益、重体力增加两成、一条人命一千二百龙元。
只要死了人,保险行就要以这个基数进行赔付。同时,一次性补偿死者至五十五岁的全部应得的工资部分,则有其就业的商号和衙门出资去赔付。
也就是说,一旦有人死了,除了正常的因公伤亡基本一千到一千二百龙元的保险行赔付外,其家属还能一次性领到死者很多年的工资钱。
以此来确保劳工利益,同时刘行也明确地告诉赵鼎这是要以此来遏制那些商号主事人变相地、极其苛刻的压榨和使用劳工。(未完待续。)
第384章 全民大保单(二)
一系列保障,通过保险的形式、通过多元化投保金聚拢钱财。
作为户部尚书,赵鼎虽然是读书人、是个儒生,但他之所以能被选择担任这样的职务,当然不会只是因为他与袁庭植一样的吝啬、一样的斤斤计较,一个是个守财奴。
对于刘行说出来这一列的保险形式和聚拢钱财模式,刘行才一说完他便在脸上路出了贪婪地笑容。
笑着,望向刘行,赵鼎道:“人的生老病死,只要不是灾年、战乱的年头,那都不会很多。平时多聚少成多,如此多方聚拢钱财之下,每年以我朝现今各省人口计、怕是一笔颇为庞大的数字。嘿嘿,太傅,您这是以众人小财聚为巨资,再去补偿给注定不会很多的受损者呀!”
听闻此言,刘行微微一笑,口中道:“不错,这个模式,我准备将之正式定名为‘众筹经营’。日后不只是保险,诸如筹建村庄联合社、诸如民间自发筹办作坊等等,都可以使用。但是你们户部得先定出一些规矩来,不能给人非法聚集资金、敛财逃走的机会。”
“非法聚集资金?”耳听刘行如是说,赵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皱着眉头,微微思索后说道:“却是真该有详细、完备地钱资管束之法,否则太傅所言之事,难保在日后民间财富充盈时不会真的发生。而那种事情一旦发生,必然会影响到许多人、许多家庭的生活,使太傅您的人人锦衣玉食设想受到破坏。”
非法集资,这种事情在刘行的心里其实不算是是什么新鲜事。其实即便在当下这个时代里,这个大宋朝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在之前的一些日子里,刘行曾让刑部给自己拿来了一下山西、河南地方上刑名所记案卷,从那里面便曾见到到某某富户为解自家钱资危机而谎言诓骗、巨利回报做诱饵去非法集资。
结果,那个富户最后骗了钱、跑了,搞得那一方土地上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是穷人遍地、哀鸿遍野……
想到曾看过的那些案卷,刘行在赵鼎的话音落下时。马上沉声说道:“不错,绝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从前是法度不明,也没有强效的追缉措施。如今三法司正在完善追缉措施,法度必须要先于措施严明起来。严明法度。就从你户部这金融管理规则上开始吧!”
此言一落,不待赵鼎开口,刘行立即又说道:“金融管理规则,以后将要作为我朝一切设计钱资做本去经营勾当的准备准则,这个具体的规则你们来商议、商议好后我来定。现在首要的是。还是我等该如何将一份全民大保单,更好地做出来、送给我朝的百姓。”
你们商议我来定,这便是刘行的行事作风。
在赵构那些人的嘴里,刘行被宣扬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
而事实上也只有真正经常与刘行来商议朝政的天枢、枢密二院和六部尚书们才清楚刘行真的不是曹操,因为事基本都是这样、让其他人先商议,最后才是刘行一锤定音去执行。
对于赵鼎等人而言,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何为民主、何为民主集中制。然而刘行却十分清楚地在意识中,有着根深蒂固的民主集中制思想。
之所以这种即便在后世里也经常引起争议的制度能让刘行根深蒂固,最大的原因还在于刘行曾仔细看过一些所谓历史名人的传记。
几百年后,西方曾在同一个国家先后出现了两位历史名人。一个是杀人魔王、大独裁者。其人生性多疑、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却偏偏命运造就了他名存青史。
那个人的做法,有很多刘行认为可以借鉴、值得借鉴的,如今已被刘行借鉴、使用出来。诸如洗心营,譬如教化营,实际上刘行自问、无法否认地是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响才能够想出来、定下来、做出来的。
然而虽然接受了那个杀人魔王的许多做法,但是刘行十分清楚的明白那些手段、做法,都只能用在像女真人、像西夏人一般,结下死仇的对立民族,绝对不能能用在汉人的身上。
在这一点上。刘行自认无法与那个魔王相比。因为自己没有真正达到穷凶极恶的程度上,更为重要的还是刘行明确地自我给那个大魔王下了定义、他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猛人。自己不能做猛人,猛人的结局都是无比悲凉的……
在那个西方国家的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位以铁血著称于世、却并非独裁的宰相。那位宰相开启了一个西方国家从小国到强大国家的序章。那位宰相的诸多政策甚至决定了其后几百年世界上政治、经济、军士等事务上的格局。
与之前那位大魔王相比,刘行的心灵深处更加喜欢的是这位铁血宰相,自然而言地也就会选择做和那位宰相一样能够集思广益、并非独裁手段来改变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命运的牛人。
猛人必死无疑,牛人虽败犹荣。这便是刘行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坚守。
所以刘行在坚守着集思广益。自然而然就让如今围绕在身边诸如赵鼎、诸如马扩,甚至包括宗泽和自己那位老先生胡安国在内绝大多数人的拥护与支持……
无从知道刘行心中何所想,赵鼎却知道他该做什么。
当刘行的话说完时,他再次皱眉微微思索,随即道:“既然太傅您欲将所有钱资事设定一项专用的金融管理规则来,那我想,是否这保险一项也该专事专办、专门设定律法呢?”
“哈哈……”听到赵鼎这番话,刘行没说话却仰头大笑起来。
愕然地望着刘行,赵鼎不知所谓地道:“太傅您为何发笑,难道属下的专事专办、专定律法的话很好笑吗?”
听闻此言,刘行止住笑,略显诡异地看着赵鼎道:“赵先生、赵尚书,您不觉得无形之中您已经在改变、随着我而改变了吗?哈哈,从前你可是满口只将道德、讲礼法的。嘿嘿,如今呢?不知不觉中,这也按照法治天下、法家的思想再做事了哦!”(未完待续。)
第385章 全民大保单(三)
当世大儒赵鼎,多年饱读诗书、读的却都是孔孟之书。
从前的赵鼎,几乎每一次开口都必然是之乎者也、满嘴的礼法和引经据典。
再看如今的赵鼎,只是在刘行身边呆了几个月。
被刘行连续几个月每当他开口之乎者也时便当头棒喝来上一句“好好说话、说人听得懂的话”,被刘行少说几百次在他开口必说里礼法时先送上一句“小爷就是法,狗屁的礼别跟我说”不断的打击之下,终于也开始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于这种变化,赵鼎在刘行点破之后,只能是讪笑一下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停!”
他才一开口,刘行马上抬起手、皱着眉低下了头,一脸不情愿地道:“还是说正经事吧!你别又给我背诵那些仍然头大的先哲话语来!我不听,相信也没有多少人真愿意听你那一套套生涩、干瘪的话。”
此言一落,刘行仍然锁眉抬头,望向车窗外说道:“我已想好,确实要给这保险行当专事专办、专门立个律法出来,名称嘛、就叫做保险章则。”
这话一说完,刘行继续皱着眉头,将心中所想好的保险章规合盘说了出来。
这章规,刘行实际上也只是给出了赵鼎一个基本的大准则,其中主要就包括了七条。
第一条,规范保险勾当的行业秩序、钱资流向,保护投保人与受保商号的权益,是设立此章规的基本原因。同时,也是为了加强对此勾当的监督管理,借以用此行业协助朝廷维护社会稳定、百姓福祉而制定的;
第二条,此规则既称之为保险章规。所称保险,是指投保人根据契约之约定,向保险人支付保险费。
保险人对于合同约定的可能发生的事故因其发生所造成的财产损失承担赔偿保险金责任,或者当被保险人死亡、伤残、疾病或者达到合同约定的年龄、期限等条件时承担给付保险金责任的商业保险行为。
第三条,此规则只限在本朝地区内使用,也只限保障在本朝现在、未来所统治的地区范围内保障一切符合本章规的保险互动。
第四条。从事保险经营、投保等活动必须遵守此章规及其他相关律法。尊重公德、不得损害他人和共有利益。
第五条,必须遵守诚信,违约者当重惩、受保不赔付着将由朝廷出面强行赔付,同时对其进行重罚。上限,将是终身流放、永世不的回原籍。
第六条,保险经营中由依照本法设立的保险公以及律法、章规相关规定的其他保险织经营,其他单位和个人不得进行保险经营。违规者,一律视为违规经营、予以上限终身监禁,查没财产、并处罚金的严惩。
第七条。本朝治下之地的人,想要享受此章规的保障,只能向本朝确定、颁发准营证照的保险行投保。非本朝之人不受保、不赔付。
这七条基本准则说完,刘行最后又是微微思索之后,再补充上了一条:明确规定出来,在天枢院成立一个专门的衙门,负责监管保险行当的经营与钱资流向等诸事,户部从旁协助监管。
一听这最后一条。赵鼎的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道:“太傅,这章规您让我户部商定。这行当以后却又不让我户部来管。那岂不是让我户部,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按照最近一次户部对北朝八个省的户籍普查,现今北朝地面上总计有四百三十七万三千户、两千四百三十余万人。
按照每个人日后每年出一个龙元来投保计算,这便是一个每年可以进账两千四百多万龙元的新的钱资来源。
两千四百多万,或许看上去数字不是很大。但赵鼎知道,刘行也清楚。这等于是大宋朝曾经最富庶的时代里全年的赋税收入了。
如此一笔巨大的资金,刘行让户部给别人做嫁衣,吝啬、守财奴一般的赵鼎如果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刘行反而会感觉到奇怪。
他既然说了,刘行也不想对他藏着太多。
浅浅一笑。刘行道:“赵先生、赵尚书,敢问您现在是个什么品秩呀?”
忽闻此言,赵鼎不明所以然的愕然看向刘行:“何意、太傅您何意?这不是在商谈保险行当之事,却又怎地来敢属下的品秩扯上关联了?”
依然淡笑着,刘行故作神秘地道:“天枢院参知是从一品、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正二品。如果我告诉你,以后建立的保险监管司将是一个参知职衔做基础,而你赵大人将是第一任保险监管司的兼领知事,您还认为是在给别人做嫁衣吗?”
听完这话,赵鼎瞬间露出了笑容,笑眯眯地望着刘行道:“太傅您的意思是让我以未来的保监司知事,兼领天枢院参知之职吗?”
轻轻点了点头,刘行也是神秘地笑道:“不错,因为天枢院里,有人现在是该下到地方去做做官、重新去体恤一下民情了。有些人啊,朝堂坐久了,就忘了根本、变得开始不再是那么全新为民。对于这样的人,只能让他重新去接接地气,去体察民情。”
“啊?”
惊闻此言,赵鼎面色大变。满是惊诧之中,他问道:“太、太傅,您所指是何人?”
“是谁与你无关,你只管做好准备,随时进入天枢院、成为下一个参知吧!”他问,刘行却不想答。
因为刘行很清楚,如今自己身边这群大臣们之间,实际上暗中都有着彼此交际的。
宗泽之所以能够一呼百应,便是私下交际起到了很大原因。张所之所以经常在说话的时候有人听、少有人反对,也全是因其私下里是个交际能手。
朋党之初、源于投缘,对于身边已经形成了一个抱成团、暂时没出现分歧形成竞争的单一朋党,刘行不想去制止。但是有人真的在暗中捣鬼,天策卫已查到了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刘行也不会姑息放纵。
但是这些,都与赵鼎无关。因为他与那个人交际虽然很深,却并未参与其行事。可是如果被他提前知道了自己想要做出一次重大人事变动,那个被变动的人是谁,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搞不好就要出点什么乱子。
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出于这种考虑,刘行还是决定不告诉赵鼎那人是谁。(未完待续。。)
第386章 全民大保单(四)
相处愈久变相知,赵鼎当然知道刘行如今的为人处事。↖頂↖点↖小↖说,刘行既然不告诉他,他也就不再追问。
也正在此时,马车停在了天枢院的临时别院门前。
刘行带着赵鼎下车一走进院子、步入正堂,早已等候其中的宗泽便先迎到门前问道:“刘太傅,有何要紧的事,竟让我等大半夜地紧急来见?”
对着老元帅微微抱拳一笑,刘行道:“宗太师,您先请坐、您先请坐。”
对宗泽,刘行一直以来都是看上去经常不屑他那一套仁义道德、忠义礼智信的做人理念,可是老元帅的功绩却让刘行在内心深处一直都处于对他的尊重之中,所以说话时自然也就不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威压的态势。
见刘行如此说,宗泽转身坐回到了次座的座位上。
他一坐好,刘行便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房间内的众人,而后高声道:“诸位,连夜叫起各位前来与会,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既可减轻民众给朝廷带来的负担,又可以促进我朝治下经济发展的新方略。”
听到刘行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瞪大了、望向刘行,他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惊诧、不解。
看到他们那副表情,刘行只是淡淡一笑,走到正位上坐下后说道:“我知道,各位都在疑惑我为何说这样的话。民乃国之本,朝廷理应承担对其的保障之责。朝廷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又不能去搞从前那种一个事七八个人、甚至十几个人都可以去做的亢员制。所以我便想出了将一些事推出去,以民治民、以商保民、以商富民。”
以民治民。这段时间以来刘行下令对各级咨议机构进行的大举重定、重新推选后。初步的以民治民已经让堂内所坐着的这些人看到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景象。
从前的大宋。是一个勾当几个人去做,都是代表皇家、代表朝廷去做。既然是官吏,自然就会在处理许多事务的时候,思维模式首先出于官本位角度,从而总是有各种事务办得无法让民众完全满意。
可是自从新的咨议机构当选后,那些各级的咨议因为摒弃掉了过去的种种朋党、乡党、宗亲党和师生党关系,在诸多事情上开始真正做到群策群力。
当那些咨议全都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出来,参与到上至一省、下至一村的治理中去。产生的效果实际上既大大减轻了各级衙门的工作量,又极为有效地对各级衙做出了督导、建议的作用。
如此一来,乐得清闲的地方官员们,如今是对新咨议制度那是一个称颂不已、高呼精妙不休。
有了新咨议的成功,所以众人对于以民治民这个说法还是容易理解的、
以商富民,自从刘行扫荡河东、收复山西以后,这个北朝一直贯彻执行的便是打破固有社会等级的差别。
商人摇身一变,从下九流俨然变成了上九流,许多地方官甚至还要去主动攀交一些大商号在当地的管事人。
当官的为何要主动结交商人,难道是想索贿、想借机为自己敛财吗?难道北朝给的相当于南朝五倍、甚至十倍的俸禄。还不能真正达到“高薪养廉”的效果么?
答案是否定的,那些地方官员去主动攀交商人。主要原因其实就是两个。
第一个原因,那些跨越多个州县、甚至是省份的大商号,如今正凭借刘行不断整合之下变得财雄势大。只要地方官与当地为那些大商号负责的人处理好关系,那些大商号便有可能加大在某个地方上的投入、使那个地方的经济迅速蓬勃发展起来。
政绩,民生的最大政绩被刘行直接以一系列新法劈手夺走,地方官想要做出政绩来,就只能依靠商人去尽量做好、做出符合刘行富民政策的措施来。
如此便形成了商人不在位微言轻,反而让地方官们趋之若鹜的新现象。
第二个原因,新咨议制度迅速革新以后,从前那些真正会给地方官制造诸多麻烦的各种“党”被瓦解、赶出了咨议机构。
增补进去的人是什么人呢?大多数都是商人,至少有四成以上的席位,大多数地方都落入到了商人的手中。
咨议评定地方官政绩,地方官想要以后升迁,不再是只要巴结好上官、不的最御史,不做出格的事情就可以了。
如今想要升迁,吏部官评、御史廉考之外,还有一个刘行极为看重的就是“咨议评”。
想要升官,吏部、御史、咨议一个不能能少,四成甚至更多的商人咨议手中有钱粮,又有了如今的发言权,自然而言就让地方官们变得掉头赶紧去巴结了。
而事实证明,地方官反过去巴结商人这件事,还真就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很多地方,现在真的出现了官商关系好,大批投资注入该地使得当地的富民方略大步走向目标……
所以只要当官的会做人,如今这个绝对大多数行业都被官督商办大型商号控制的国家里,他们既可以帮助刘行快速实现人人锦衣玉食的目标,又能为他们带去更多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机会。
商人们呢?自然也会通过这些投资、经营,获取大笔利益,从而实现一种刘行所讲的“双赢”局面来……
然而让所有人吃惊的,并不是这两点,而是刘行的那一句“以商治民”。
商人虽是如今地位上升了,不再是下九流了。
可是写出了《吕氏春秋》的那位吕不韦,甚至是首用美人计的范蠡。或是本身就是商人,或是骨子里就是商人的性格,结果给他们奇货可居、唯利是图后,对一个国家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却是没人能忘记的。
难道、难道刘行要让北朝之内出现大批奉行“奇货可居”人生信条的吕不韦吗?还是想让这片广袤的天地,出现大量的工于心计、唯利是图的范蠡呢?
心中猜得出这些人的担忧,刘行又是淡淡一笑道:“各位请放心,我不会允许我朝出现吕不韦,更不允许出现坑害大批百姓、只为成就个人名利的范蠡。我说的以商治民,是让商人帮助我朝给全民做一份大保单,让商人来帮助我朝保障全民生老病死。”(未完待续。。)
第367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一)
让闪人帮助朝廷来保障全民生老病死。
刘行此言一落,坐在一旁的张所马上抢先开了口:“太傅,这保障全民的职责在朝廷,为何要去给那些商人做?您口口声声言说不会允许我朝出现吕不韦,难道不知道一旦将权柄交与商人,他们定然会变成一群吕不韦吗?”
“雷震!”
张所的话才说完,却不料刘行根本没去搭理他,反而是一转头对身后站着的雷震高喊了一声。
雷震应声而上,刘行冷眼回望张所时沉声道:“我让你去传梁兴前来,他来了吗?”
“属下在这里,太傅有何吩咐?”
刘行的问话才落音,房门处便传来了梁兴的声音。
声落人飞入,梁兴在应声之后迅速飞身落到了刘行的身旁,垂首抱拳、做出了一副听用的姿态。
侧眼看了看梁兴,旋即刘行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张所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变成对在场说的。
“诸位,我朝之事,许多都是机密之事。可是如今经常是我这厢才做出决策,那厢里康王赵构便会知晓。你们倒是说一说,我朝核心要务,为何赵构能够那样快地知道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所,刘行先是这样说出了开场白。
闻听此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宗泽和张所在内,全都是一阵愕然,一起呆呆地望着刘行却没人接话。
缓缓转身,刘行猛地一抬高声音,大声道:“梁兴,将你所搜集到的情报。说给诸位大人听一听吧!”
梁兴闻言,微微上前一步,应是之后马上抬头望向了张所、王皋、叶梦得三人。
稍稍一抱拳,梁兴的脸上露出了诡异又有几分嗜血的冷笑:“三位大人,对不住了。兴之职责所在。既查得确凿证据,便只能奏报太傅定夺。太傅让我说,我也只能合盘说出来。”
张、王、叶三人听到他这话,顿时一起瞪大了眼珠子。
张所率先开口不屑地道:“你的职责就是明察暗访、查贪查细作,这些本相知道。可是这与我和王、叶二位大人有何关系呀?你为何对我三人来说,难不成我三人是那康王谴在此处的细作不成?真是好笑。”
见他如此说话。梁兴也不与之顶撞、不去正面发生冲突。
他只是随手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卷书卷来,打开后迅速翻页,很快便谁不去看地读了起来:“七月七日,太保张大人纳妾侍一人,本是汴京城瓷器作坊主人赵茂德次女。名唤赵宁雨。在其婚宴上,叶梦得见到故交赵茂德身边所带其长女赵宁忻后,为其美貌所诱、当夜醉酒定下了要那赵宁忻做续夫人之事。与同此时,王皋也迷恋赵家三女赵宁娥的才艺,随即也认赵茂德做了未来泰山、定下了续弦之约。”
说道此处,梁兴抬头看了看三人,见到三人一副不屑地深色、只是在那里冷笑却没有接话的意思后,才再次低头翻页。
看着书页上的字。梁兴再开口时,三人却坐不住了:“经我天策卫历时数月,动用四镇抚之力量错位、交叉查访。证实那赵茂德本是康王府上一名主事。他所经营的瓷器坊,其实当初便是帮康王打理的,并非他所有。”
“啊!”张所闻言大惊失色,惊叫一声。
叶梦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气愤异常地瞪着梁兴旋即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与赵老倌儿相识十余年。他怎会是康王府的管事,这是造谣!梁兴。你这是要给我三人栽赃嫁祸不成!”
“绝无可能,赵老倌儿在汴京城的商人中。那也是有一号的。虽是城破之后,其家业败落,无奈逃来五台已不如当日富足,可也绝不至于为了给康王做细作,将三个视若珍宝的女儿送与我等三人做小、做续室那么龌龊呀!”王皋也是一脸不相信,猛晃着一颗肥大的脑袋大声喊道。
“都给我先把嘴闭上!”
三人的喊叫声才落,刘行猛地一运功,大吼一声的同时启动信仰之力,直接将三人以威压之势压得目瞪口呆、愕然矗在当场不敢再开口。
喝止三人后,刘行才转对梁兴道:“继续说。”
“在康王南逃后,他与康王密信往来、变成了康王藏于我朝的一个细作。其真实职司,如今是康王殿前司的马军统领。并被康王秘授了武翼大夫和知太原府之职,专司在我朝刺探、策反。”
得到刘行授权后,梁兴看不也再去看那三人,对着书卷读完这些后才又抬头看了看三人。
接着,他再低下头去时,继续说道:“赵茂德确实曾有三个女儿,但在靖康国耻日时,便已被金狗杀死一人、掳走并侮辱至死两人。他现在身边的三个女儿,其实都是康王秘谴其处,接受过韩世忠夫人梁红玉特殊训练的女细作。”
“啊!怎么会、怎么会,雨儿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弹奏得一手好琵琶,她怎会是经梁红玉特殊操练过的女细作呢?”见梁兴说道此处又一次停住了话,张所猛晃着脑袋道:“她身上全无半点法力气息,也不会武艺,怎会是个女细作呢!梁指挥使,你一定搞错、一定是搞错了。”
听到张所的话,梁兴冷冷地道:“梁红玉,本是淮安城中一名闻遐迩的青楼头牌小姐儿。但事实上,他乃是的酆都城秦广王的内侄,四岁起便每夜追随秦广王所谴传法人休息冥界诸法。嫁与韩世忠时,她早已是冥界的殿前侍女司掌印使。”
“啊……”
一听梁兴口中说出的这番话,不再只是张所、王皋、叶梦得,就连坐在一旁的马扩、宗泽等人,也是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声。
惊呼过后,马扩抢先开口对着梁兴问道:“梁兴小哥儿,依你这么说,那梁红玉乃是你冥界谴在人间的游走使不成?”
游走使,冥界谴在人间查访忠奸、整理平生作为的酆都低级小吏。其职责,就是分管一方天地,整理和查访当地人的平生所作所为,然后汇报给十殿阎罗,作为日后决定人死之后去向的依据。(未完待续)( )
第368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二)
作为冥界在人间负责查访诸事的人,平日自然不可能如同样职属密探的天策卫、武英殿力士一般自由往来,扮作形形色色的人去刺探情报、甚至行刺敌人。
因为幽冥鬼界,除了十殿阎罗和他们身边的高级鬼吏外,大多数鬼差能够见阳光、却不能长期、日日处于阳光的照射之下。
一旦被阳光直射过多,那些低级的鬼差便会折损修为、直至灰飞烟灭。
籍于这种冥界的天性使然,许多鬼差谴入人间后,大多数做得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只能多是做一些或藏于高宅大院、或久居楼宇,或是只在夜间行走的事。
诸如打更人、诸如守夜人,譬如青楼中的小姐儿和夜里上接倒夜香的夜香婆。这些都是修行之人很少真敢去招惹的。
因为谁不知道哪一个这类被人看不起的低级人,其实就是冥界谴入人间的游走使。
真要是得罪了他们,这些游走使随时在那一份“生平录”上狠狠地黑上一笔。只要成不了仙,日后去酆都鬼城定然要被弄个酷刑受尽、永世不得超生……
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张所、王皋、叶梦得三人作为当世打儒,没吃过猪肉、也还是见过猪跑的。
在马扩的问话问完、梁兴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他的猜测后,王皋吓得“噗通”一声跪到了刘行的脚下。
“太傅、太傅呀!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子竟然是冥界游走使的弟子,若是知道,您便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招惹呀!若是知道他是南朝的探子,就算她再美若天仙。我也不敢娶了她呀!”王皋嚎啕大哭,声音却像极了驴叫一般抱着刘行的大腿哭道。
眼见他此状,刘行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雷震。
四目一交,雷震会意、马上上前将王皋硬生生从刘行的脚下拽走。重新按坐在了椅子上。
在雷震拖拽着将王皋按在椅子上时,梁兴看着马扩道:“三位大人被色迷了心窍,又都未曾修炼过法术。若是他们修行过、能够识妖辨明鬼,相信也就不会被那假象的美色所诱惑了。”
马扩闻言,愣了一愣,旋即急声道:“梁兴小哥儿你如此说。是不是已经将那三个细作全都擒下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梁兴没有回答、而是一转身对着房间外大声喊道:“将那四个南朝的探子给我押进来,让三位大人看一看他们的娘子真实的样子是怎样的。”
门外几声应喝,随机几个力士扛着四个大麻袋大步流星一般走进了堂内。
“咕咚、咕咚”几声闷响,那几个力士将麻袋一仍在地上。迅速地又将上面的绳子解了开来。
绳索一开,坐在椅子上的叶梦得一见到里面露出来的物事,顿时被吓得“妈呀”一声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张所也在看清那里面的物什时,惊得是瞠目结舌、只是张嘴闭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麻袋一开,四个袋子里除了头发花白、一身衣服被鞭挞得七零八碎的那个赵茂德之外,其他三只麻袋里露出来的分明就是三具白色骸骨……
三天前梁兴一将三个“女人”的身份查清来禀告的时候,不用说是王皋、叶梦得和张所,就连刘行也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时的刘行。心中暗想道:白骨精,那不是后世里很出名,一个喋喋不休、便走便碎碎念地大和尚与三只不人不妖、不仙不魔怪物。以及一只龙去西方求佛故事中出现过的妖怪吗?这怎么、这怎么居然还真出现了呢……
刘行当初还只是震惊,可是抱着三具白骨睡了好些天的王皋、张所和叶梦得三人,从震惊中一清醒过来,顿时齐齐奔向了大堂外。还没等跑到大堂外,三人几乎同时张开嘴“哇哇哇”地将腹中物倾泻而出……
冷眼看着三人冲出堂外,扶着柱子去吐个不停。刘行冷哼了一声,轻声骂道:“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好色。三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让你们好色,这下好了吧、抱着三具白骨睡了好些天。”
“噗……”
“哈哈……”
听到刘行如此骂那三人。堂上众人顿时忍俊不住,或是放声大笑、或是强忍偷笑着发出了一阵笑声。
在众人笑声散去时,刘行才正色重新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宗泽的身上。
“宗帅,那三个女人从那三个老色鬼的身上,刺探走了我朝、我军很多机密。”说话间,脸色沉下去。
刘行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张纸,凌空送到宗泽面前后说道:“好在猎人谷诸事只有我与耶律跋慎知其内情,若不是当初我坚持不将谷中事通传您与张老色鬼,怕是现在也有诸多已制出、正在试制的新式兵器被南朝探了去。若是给南朝得到了我朝的兵器谱,那后果……”
刘行的话没有在说下去,但宗泽听到此处,已知后话。
若是猎人谷中的兵器谱被南朝探知,南朝会怎样?那康王一定会下令,让南朝各处的匠作监、作坊去生产火器。必然会出现一场南朝与北朝之间,以火器为主要制造品的军备竞赛。
而在军备竞赛结束后,当南朝真的拥有了大批的火器后,以康王的性格、他必然会启动一场大宋朝、汉人之间的内战。
法术,练得高深了之后可以以一敌百、甚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真正能够修炼出那样高深法术的人,当今天下却并不是很多。所以即便有很多高手的存在,法术对生灵的杀戮也还是有限,而且是容易制止的。
可是火器不一样,火器不需要很长时、只需要极短时间,便能让一个半点修为、一点功力都没有的人拿起火铳来去上战场。一旦那些人步入沙场,以火器的犀利,必然是又一场人间浩劫、一场来源于汉人内部的浩劫。
火器涂炭生灵,远胜法术。所以宗泽听完刘行的话,不由得也是皱着眉头、恨恨地朝着堂外瞪了瞪那三个老色鬼。(未完待续)( )
第369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三)
“错,三位大人已然犯下,现今该如何处理、如何来亡羊补牢才是关键。”
见到宗泽那恨恨地眼神,刘行知道老元帅心底里现在也是对那三个老色鬼彻底的失望了,开口说话间走回到了正位上坐下身来。
双目扫视堂内诸人,刘行言语微停后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诸位也都很清楚。康王狼子野心,其心狠毒、自私绝非我等可想象。如今这件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相信各位也都能认同了吧?”
又是一停,刘行冷下脸去,眼中闪烁出森森寒意的目光道:“既然他野心未死,被我军如此压制之下,开始来与我朝做这些谍报工作。那么好,我的想法是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谍报战推向一个新的*。宗帅,您感觉怎样?”
闻听此言,宗泽皱眉微微思索,脸上的神色异常沉重地道:“太傅你不是一直在对康王做着这个、这个什么谍报战的勾当吗?新*,你的意思是要加重手段是嘛?”
虽是习惯了刘行的嘴里总是蹦出本就不属于这时代的词眼来,宗泽还是有些不解地先是问了一句。
旋即不待刘行接话,他马上又道:“若是那样,会不会使南朝更多的百姓死于您这谍报战、会不会让南朝的百姓彻底恨上我朝,从而给康王更多煽动民心、对抗我朝的机会呀!”
谍报战这个词,老元帅宗泽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站在一旁的梁兴,说话时他也是侧头看了看梁兴。
天策卫、武英阁,两个只忠于刘行的衙门。在刘行的口中之前曾不只一次说过“情报机构”的词。情报、谍报,一字之差,但其本质上意义相同、宗泽虽是不知后世这两个字眼的含义有多么高深和具体内容,却也猜出了这个勾当一定还是让两大“情报机构”去做。
武英阁对外,如今尚在发展阶段。刘行虽是不说。但这段时间以来宗泽还是从各种军报中,揣测出了武英阁主要就是刺探军情,很少直接动手去对女真、党项人进行诸如刺杀一般的杀戮行动。
可是天策卫则不同了,南朝那里前段时间有个二品大员,只是在赵构诋毁刘行做了急先锋。结果,二更时分、黑灯瞎火中。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抱着他的爱妾一起被人割下头颅、送去了酆都城。
身边随时都有大军护卫的韩世忠,若不是自身武艺高强加上如今已然知道是冥界游走使的妻子与之形影不离,怕是早在天策卫的七次刺杀中命丧黄泉了。
那个在荆湖路,正被刘行“爆菊计”施展开来后鼓动起来那位钟相打得节节败退中的刘豫。若非护卫森严,也不知道早已被天策卫的力士暗杀了多少次了。
即便是康王赵构,如今每日也基本不敢再出宫了。因为在一个月前,他才走出皇宫想要去郊外狩猎,没走出十里便被天策卫上百个死士一通火铳狂轰,差点就死在临安、他的皇城之外……
刺客是人类历史中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中国职业刺客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常由于政治原因,负责对目标人物进行刺杀。刺客行刺目的往往以图在短时间内。让目标人物及其相关事物遭受致命打击。
司马迁在《史记》之中专门为刺客写过列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李白的《侠客行》更是将刺客渲染成为了盖世奇侠一般。
聂政刺韩相、荆轲刺秦王的故事。更是在民间久久流传、至今仍然经常被街头巷尾当做谈资,被酒楼茶肆中的说书人当成历史上经典地瞬间不断地讲述给听客们听。
然而聂政也好、荆轲也罢,他们都只是单一个体、是个人行为主导刺客行为的。可是在天策卫,宗泽虽是未曾亲眼见到,却已多次从刘行与梁兴当着他面的对话中听到了二十四个天策卫密营中“三大刺者营”的名称。
三大刺者营,宗泽相信对韩世忠、刘豫以及康王赵构行刺的那些人。一定都出自那三个天策卫的密营中。也就是说,荆轲和聂政是单一个体的行为。而刘行和梁兴如今却在成批、大量,有规则地批量化训练着刺客。
人数众多、行为诡异。凶狠残暴、视死如归。
如此一种刺客信条做基础,各种宗泽前所未见的先进手段去做训练,宗泽不知道到底天策卫有多少刺者,他却知道每一次刺者出动一旦遇上阻碍必然会出现殃及池鱼的情况。
前几次的刺杀行动中,韩世忠被没杀死,却导致上百个百姓陪着前去刺杀的天策卫刺者一起被爆炎弹炸死。
刘豫没有被弄死,却造成了整条街上上千的百姓被天策刺者们以毒雾送去了酆都城。
赵构没死,他身边七八百个禁军和附近三百多户百姓,却在瞬间被上千颗地火雷、爆炎弹一起爆炸带走了性命……
刺者不畏死,但殃及无辜,却在刺者行动后成为了康王拿来发动新一轮对北朝、对刘行言论攻击的利器。
“是刘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谴出的刺客将我无辜百姓害死的!”
“是北朝的刺客,使我禁军将士失去了生命、使那三百余户平民无辜被杀死的”
这些话,已经被赵构不知多少次当着众大臣的面说出来,又被那些大臣们传入民间、越传越广。
这样的话传开以后,如今的南朝虽然仍然很多人向往北朝的生活,却已经出现大批心存惧意和怨念,认为刘行是个残暴不仁、邪狂恶毒之辈的人对北朝产生了很深的敌意……
深知这些情况的宗泽,在听到刘行要加重“谍报战”的力度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刘行可能会撒出更多的刺者对南朝进行疯狂刺杀式攻击。自然地他也就开始担心起南朝百姓的心归何属、会不会被刘行加大刺杀式攻击以后将更多的人心推向康王而非北朝了。(未完待续)( )
第370章 梁兴惩奸细、三老下朝堂(四)
得民心者德得天下,所有位居朝堂之人都懂得的道理。
宗泽懂得,刘行自然也懂得,自然也就知道他话中是何含义。
“从前,天策卫刺者营的行动中,确实造成了太多南朝平民的损伤和死亡。这一点,我知道是错误的、是会让民心逆流转投康王的,我承认是我事先没能预谋完备的过失。”开口先是自我认错,刘行说话时露出了丝丝歉意。
但旋即语锋一转,刘行重新露出坚毅、果然的表情道:“要打击对手,就必然有牺牲。刺者的牺牲已够大了,我不会再以牺牲民心做为代价。所以我已重新制定了刺者营三千刺客的行动新信条,那就是‘刺杀时尽量少伤民,危险时侧重先保民’。”
又一次停住话,刘行转头向梁兴投去了一个目光。
梁兴见到这目光后,马上开口接话道:“爱民、护民,是我军从红巾军时代便留下的传统,从前刺者营的招募多数都是江湖死士、流亡重犯。那些人,自然不会在展开刺杀行动的时候去太多的注意其身边百姓的安危。”
话微一停,梁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打开后接着说道:“但从我天策卫现今的情况来看,前三批大多数来自于江湖的刺者共计二百二十一人,如今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人。而这一百二十人,如今都成为了各个密营的教官。”
说话间,将小本子翻页后,梁兴继续道:“依太傅所令,我天策卫刺者营从一个月前便已停止江湖招募刺者。转为在军中招募优秀将士。现今正在三大死士营接受特训的三万名候任刺者,全部来自我朝军中各部,信日后不会再出现刺杀事误伤南朝百姓之事。”
“三、三万候任刺者!”
梁兴话音才落,宗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他:“难道、难道近来军中神秘失踪的那些将士。全都进了你的死士营不成?”
闻言抬头对宗泽淡淡一笑,梁兴正色道:“不错,而且不只是军中,各地的巡防、河工、河运、教化营中,也有许多人现今被选为候任刺者。但是这三万人,最终能够走出特训营、正式加入死士营的。却最多只会不超过三千人。”
一听这话,宗泽由惊愕变成了惊疑、盯着梁兴道:“三万人只有三千人能最终加入到死士营,那剩余的两万七千人,未来是何去处呢?”
被如此一问,梁兴不敢正面回答。立即将对刘行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与其四目一对,刘行马上开口道:“凡入密营特训者,皆是家中无父母妻儿、五绝之人。三万选出三千,淘汰下来的人要么死在特训中,要么留在密营做事、要么专做天策卫其他勾当。”
言语稍一停,刘行的脸上浮起冰霜一般的笑容,接着道:“总之,只有在炼狱特训中生存下来的人。日后才配得上小爷的天策卫。只有能够活着走出死士特训营的人,才有资格继续为我朝效力。也只有能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朝未来的中坚。”
“炼狱特训!”
宗泽听完刘行这番话。表情又由惊疑变作了惊骇道:“炼狱之苦,世人难承。太傅既是以炼狱之名,来定义那特训,相信其一定时分残酷。可是、可是让三万好男儿被自家兄弟以炼狱之法去训练,这、这似乎也太有些违背人伦与道德了呀!”
“人伦与道德?”
耳听宗泽此话,刘行笑容变得有些阴诡道:“两军交战。谁会去讲求人伦与道德?两国相争,谁会在意人伦与道德?宗帅您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元帅。几时见过沙场之上真去讲人伦与道德的?三万人、较之于我朝三千万军民,以千分之一的牺牲去换取千分之九百九的安全。就算违背人伦与道德有怎样呢?”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谁会去讲仁义道德?民族与民族之间的血战,谁会在意人伦如何?
这些道理宗泽明白,因为自己都记不清楚,他就曾在战场上为了杀退金兵不择手段的使出了很多毒计。在他的毒计施展之后,人伦、道德、仁义那三个词汇,根本就是不复存在、只能当做笑谈的存在。
同样的,金狗的残暴、女真人的凶狠,以及康王赵构的毒辣。若刘行不训练出一批真正可以不战而刺敌酋,止战于末微时的刺者,怕是随时都可能让三千万北朝百姓再次面临敌军的铁骑践踏,进而被战火吞噬掉生命……
宗泽不再说话了,他只是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了。因为他坚信,刘行以千分之一的人去做牺牲,换取北朝这千分之九百九十九黎民安全的做法,远比日后再以大军死命对抗、对杀时的牺牲要小,是值得的。
就在宗泽点头不再开口时,已经吐到面无血色的张所折身蹒跚地走回到了大堂中。
没等他站稳,刘行猛地断喝一声:“来人,将张太保拿下。褫夺其太保之封,去其枢密院同知之职,卸其内阁次辅之权。即刻押往南门外大营看管,待我等抵汴京后,再由三法司会审、定下其罪。”
“啊!”
惊闻这一声断喝,张宪“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身体本就已吐得精疲力尽的他,屁股才着地便昏死过去。
也正在此时,王皋和叶梦得二人也踉踉跄跄地走进大堂,耳听目睹这一幕,顿时也被吓得各扶一扇门框、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泄我军机者,重罪。虽属无心,并非通敌,但三人却对我朝万民的安危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特大损害。来人,将他们两个、连同张所一起给我押将下去。”眼见到那二人也跌坐在门口,刘行又是一声大喝。
伴随着刘行的喝令声,雷震一招手,本是抬着三具白骨和赵茂德进入大堂的那几个禁军中便有几人奔到了三人身边,旋即不由分说地架起来、扛着三人便奔出了大堂。(未完待续)( )
第371章 定新国策
没有人求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站出来,为三人向刘行来求情。※%※%点※%小※%说,
堂内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这三个老色鬼的贪图美色,给北朝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是没人出来求情的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包括宗泽、马扩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一旦刘行真的动了怒要去收拾谁,那最好不要去阻拦。
因为刘行平时动怒,多数是对敌人、很少对自家人。但一旦他对自家人动怒了,那个人一定是将某些事情做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
为那样的人去求情,邪狂成性的搞不好随时玩出变脸的招数、来上一次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好戏。谁求情,他也难逃被惩治的命运……
既然没有人求情,刘行也不再拘泥于三人如何处理的事情上。
坐回到主位上,刘行正色道:“好了,三个泄露我朝军机的老色鬼,日后就让三法司会审去,我等无需再多去管他。这次我召集大家来,是有另外一件于我朝,于我朝天三千万黎民很有好处的大事情来此商议的。”
于天下三千万黎民有好处的事,众人闻听此言后,全都紧紧地将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刘行。
被众人盯住,刘行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淡然一笑、对赵鼎使了个眼色。
见到这眼色,赵鼎会意,马上站起身、将在马车中刘行讲给他的“全民大保单”计划娓娓道来、和盘托出地讲给了堂内众人……
“将生老病死推给保险行,太傅,那这保险行是个什么勾当?我朝现有的三千家大商号中。似乎没有哪一家能够承担起三千万人生老病死的终生保障重任吧?”
赵鼎才将“全民大保单”计划讲完。皱着眉头的欧阳珣率先提出了他的疑问。
听到他疑问。刘行面不改色地淡然笑着道:“从现今那三千家大商号中选调精算学、擅管账的人去组建全新的保险行,从各处衙门、有司甚至军中抽调得力人手补充进人寿、劳工、商务三大保险行中去。欧阳先生,您认为我朝现有之商号、衙门、有司和军中,还凑不出一支足够支撑三千万人、甚至更多人生老病死保障的保险行吗?”
“以我的估算,这保险行的勾当,太傅所说的三大保险行第一批有三千六百到六千人足以。”刘行话音才落,赵鼎马上接话道:“万分之一的承担,我相信以我朝现有的人手足以支撑。”
赵鼎是对北朝所有商号最了解的人。但同时了解的却并非只是他一人。
就在他的话才说完时,吏部的尚书、程门高徒杨时马上便开口呛声道:“如今的三千商号,已经使尽各种手段从各处衙门、有司中去挖人。赵大人你如是从商号挖人的同时还要从衙门、有司,甚至是军中选调人去组建保险行,让我从何处迅速选出大批人手补充给衙门、有司和军中呀!”
“那么多南朝归北的人,怎么,杨先生您难道还怕人手不够用吗?”听到他的话,不待赵鼎接言,刘行抢先看冷眼瞪着杨时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
也不等他开口,刘行旋即又道:“河南、山东、东川三省的二十四座北归官吏教化所不是已经建起来了。上万北归的南朝官吏,难道杨先生还怕补不上赵大人那里选调走人手的空缺吗?若是你无力补上缺口。我看你这吏部尚书是白做这么久、该换换职司了。”
还是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刘行随即又是冷眼扫视了一圈堂上坐着的几个人。
声音彻底变得阴冷,刘行道:“我不管是谁、师出何门,是谁的高足。能者上、庸者上。全民大保单是眼下内政诸事中的首重要务,谁有困难自行想办法解决,必须优先保障全民大保单顺利上马。还有谁有异议吗?”
能者上、庸者下,刘行此言一出,杨时顿时被吓得脸色铁青、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话何意呀?刘行这是在警告杨时,也是警告满堂的大臣们:有能力就做现在的职务,没能力给我滚蛋、小爷不养闲人。
一个次辅、两个天枢院参知刚刚被刘行当堂下令捉了出去待审,杨时再是自命清高、也万万不敢在这当口上再来冲撞刘行。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是不敢再来冲撞,同时选择了低下头、默不作声起来。
“没有异议,我却有两个担忧。”
刘行此言才落,坐在刘行身旁的宗泽却开了口:“第一个担忧,是百姓是否会信任那些保险行。若不信任,此举施行起来怕是要无比艰难。第二个担忧,若执行此规,官吏、各部将士们是不是也要纳入全民大保单之中。如果纳入,官吏、将士们是否会接受朝廷将他们终身保障推给商人去做。”
“是的,我也有一个担忧。”宗泽一说完,马扩马上眉宇紧缩,接话道:“商人唯利,又善于奇货可居。若将全民保障推给商家,我总是感觉难以安心。万一那些商人中有人别有用心,真的难保我朝日后不会出现吕不韦之辈。”
听完二人的担忧,刘行重新换上一副淡然的笑容。
看了看两人后,刘行道:“宗帅、马知事,你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二位难道忘记了,我朝有新法在、可以颁行许多新法去推行此策嘛?我方才来的路上,已经与赵大人商议过了。”
话至此处,刘行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以法治国、依法推行全民大保单计划。还是那句话,此策是我朝今日以后,内务上首重之事。百姓不接受,各地方官、咨议给去讲解,去游说让百姓接受。”
说话间,脸色彻底变作阴冷、建议,刘行微微停顿用森冷的声音最后说道:“稍后我会详细地写出一份详解来,分发下去。以商保民、以商富民是我朝日后的基本国策,若再有人违抗,直接全给小爷送进教化营去。”
基本国策,刘行将全民大保单定义进入到了基本国策中,而且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在告诉众人:这件事必须这样做,谁反对就不经审判、扔他进教化营去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未完待续。。)>( )
第372章 欲让烽火永不燃,长城之上建百关
雁门关,自从北朝从草台班子到完善的朝政体系形成以来,第一个基本国策确定了。
让全天下人都没有想到的,刘行这第一个基本国策,不是继续强军、发展商业或者大办教育,竟然会是“以商保民、以商治民”的“全民大保单”计划。
在雁门朝会后的第二天,刘行一声令下、各地的商号中,衙门里、河工衙门乃至军队中善于经营、强于算学的人便被大批地集结起来。
培训,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在尚算作保密阶段的“全民大保单”计划开启时第一道政令中出现了。
谁来培训?保险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那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不要说懂,连明白都得有专人去给讲才可能理解,又怎会有很多人能来教那些被集结起来的人如何做保险行业呢?
办法是人想的,事情也是人做的。刘行敢将这种全民保障定为第一条基本国策,自然有自己的套路。
这套路的第一步,就是先将那些适合未来从事保险行业的人集中起来,然后自己亲手写出了“保险准则”、“保险行规”、“承保准则”和“保险员守则”四件材料来。
写好材料,一边印发的过程中,刘行一边将天策卫中擅于洗脑术、宣教的成员总计三百多人全部召集到了雁门关外一处荒废的大宅院中。
闭门三天,堂堂当朝宰相,三天时间里什么都不再去过问。朝政由宗泽为主、马扩和赵鼎为辅去负责处理。而刘行,在大宅院中闭门三日,变成了一个开口必讲保险、闭口必说保险的“职业保险讲解员”……
经过这三天的培训,本身对于新鲜事务接受能力就极强的天策为宣教司和那些从各处洗心营抽调上来精于洗心、洗脑术的成员们,在刘行如此敦敦教诲、孜孜不倦,日以继夜的全力苦训之下,走出大宅院时全都变成了精通保险行业的人。
“传、帮、带”,一个人去带十个新人。三百人就能带出三千人。这是刘行的第二个套路,也是至关重要的套路。
当那些摇身一变、从之前不敢公开身份的天策卫力士,三天之内变成大宋朝第一批“保险宣教员”的人走出大宅院的第一天起,成批被集中起来、待用的人员便涌入到了刘行指定的地点、五台县钱家庄。
传帮带开始了。三千人一人选了十个人,耳提面授的同时不断施展法术,将他们负责带的人迅速洗脑、洗心,使之开始转变思想、转换态度、转换角度去看问题和想问题。
进而迅速地让那些人接受、理解、掌握了其实刘行自己都理解只是皮毛的保险行业操作模式、运作方法和行业规则……
……
后方,刘行的第一条基本国策如火如荼的上马、展开了。
前方。河北的杨沂中正站在卧虎山翘望北方群山,久久地心情不能平复。
良久之后,当杨沂中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徐衡时,他开口道:“徐总兵,你看此处群山绵延却是沟壑纵横。上一次的燕京之战,金狗便是从此处先行突破了契丹人的防线,是个紧要的地方。我在想,可不可以向太傅要求一下,在此处建出一处雄关来呢?”
稳定此言,徐衡皱了皱眉头。稍加思索后说道:“若是建,也不能只是在此一处来建。万里长城万里长,万里之中雄关却不多。自赵至秦、再到汉唐,从来都只是重视长城的边防,却没有注意到链接这万里长城的钮扣其实也很重要。所以若是军门想提,我建议不如将燕京北麓这一带所有紧要的地方,全都建起关口来。”
修长城,自从战国时期的赵国开始,便已经变成了中原历代王朝抵抗塞北、大漠和西域潜在来敌首选的手段。
先赵后秦,就连曾经战国七雄的燕国。也在如今这燕京北麓修建起了抵挡外敌的长长城墙。及至后来,汉修唐扩,如今的长城看上去城墙足够厚实了,确实纸老虎一般经常被异族一捅就破。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长城之上只有那么七道古关口,大多数都是秦时明月汉时关、秦汉之时修出来的。
关口等于枢纽,闲时养民屯军、战时转运勾调物资,还可以用坚实的城墙打成防战。这些是杨沂中想到的,也是徐衡想到的。
所以当徐衡的话一说出来,杨沂中马上重重点头。神情却异常庄重地道:“不错,是要多建关口好屯粮,让边塞之地遇战时无需再只能等候河北、山西勾调粮草来补充,使边塞之上处处是烽火起处兵锋现。”
“不错,只有做到这样,才不怕金狗卷土重来。即便日后在有其他东胡民族从塞北那苦寒之地崛起,想要逾越关连关、城连城,万里城中皆是兵马的长城,也是难于上青天的事。”徐衡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话到此处微微停了停。
旋即他仰望北方那群山,忽然吟诵起来:“去年战、桑干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
徐衡微微一停,杨沂中也目光深邃地北望之中,接下去吟诵道:“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9。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吟诵至此,杨沂中侧头与徐衡对视一眼,接着高声道:“欲让烽火永不燃,长城之上建百关。胡狗再来遇铜墙,看他如何过大关!”
“哈哈……”一听杨沂中这文不算文、粗不算粗,更像是顺口溜一般的补词,武举人出身的徐衡放声大笑,笑声中高声道:“好,补的好!建他百座雄关,让日后胡狗难过长城道道大关。”
“将我河北四镇中的三镇,日后全都驻进各处雄关中,任来百万敌、看他如何过的来!”杨沂中洋洋自得,被个武举人当面称赞,笑容变得灿烂起来。(未完待续。)
第373章 钱粮事捉襟见肘,撒兵给我“打秋风”
“异想天开!”
杨沂中、徐衡的想法看上去很美好,他二人的奏表,在刘行双眼充满血丝走出大宅院时,第一时间被雷震送到了刘行的手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看完二人的奏章后,刘行确实横着眼珠子、不屑地轻声骂道:“一座关口一座城,百个关口百座城。这两个小子,理想很丰满、难道不知我朝现今的现实却很骨感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刘行骂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实际上也是一阵阵的苦楚感觉涌动。
表面的浮华,这便是如今北朝一片心向荣背后的真实情况。
新货币迟迟只能是造币不能推出正式执行,如今所有民间、官衙的结算都已经重新回到了宋徽宗时代那些一堆钱财能换几袋粮的货币体系。原因是什么,是除了铸造好的一千万枚金币、一亿枚银币和配量相等的大小钱外,实际上北朝已再无多余的金银储备。
没有储备,怎么去推出新货币?在没有足够的国家储备情况下强行发行新货币,那不是利民,而是在赤果果地利用货币掠夺民间财富、是在坑害全天下百姓的举动。
那样的事,刘行不想、不能,更加不愿意去做。
造福苍生,那个词至今仍然离刘行很遥远,因为太道貌岸然、太宏大到遥不可及了。无论是神还是仙,都不能真正做到的事情,刘行更加不敢去奢望自己能够做到。
但是即便自己做不到造福苍生,也绝对不能做祸害黎民的事。这不只是责任心,更重要的是一种良知、一种前世今生两位母亲教授给自己的道德底线。
“不坑人、不害人,老老实实做人。”那是前世母亲的教诲,“和善待人、诚恳守信,勿以己私、损人利己”。那是今生母亲的教谕。
如此的教谕和教诲之下,刘行虽然邪狂,却不敢真的违背自己的良心强行发行新货币。不能发行新货币,造成了如今北朝的军费实际上已经极其紧张境况。
在军费异常紧张的情况下。杨沂中、徐衡却想要再燕山北麓的长城上开始,逐渐推向整条北部边防线去搞大建关口、大建新城。
骂他们,刘行都不够解恨。若是二人此时就站在刘行面前,刘行随时都可能抡起腿来在他们的屁股上狠狠地赏上几脚……
耳听到刘行如此咒骂二人,随雷震同来的宗泽和马扩却是对视了一眼,全都愕然一愣。
见到他俩那副表情,刘行马上对宗泽说道:“宗帅。我朝内情你自是深知。要在长城上建关口、建新城,那是一个小工程。一旦动工。几十万民夫得吃饭吧?得给钱粮当报酬吧?就算是负责监工、护卫的将士,日以继夜守在长城上,不给足吃喝能成吗?”
话到此处微一停,刘行脸上浮出惆怅的表情继续道:“这都要钱、要粮呀!可是我朝现在没钱,粮食也不多了!今秋百业复兴,河南、河北两地粮食产的就不多。山东、西康和东川倒是粮食送上来好多,可只够我军支撑西夏之战、河北及其他各处边防的呀!”
又一次停住话,抬头望月、愁容更甚,刘行接着叹息一声:“法术再高强。也要五谷杂粮做滋养。功力再深厚,也得一日两餐果腹来保臭皮囊。我现在呀,倒是真的很他娘地羡慕天上那些老不死的了,一个个可以不吃不喝。若我军将士都有他们那般本事,别说百座新城百座关,小爷恨不得在长城上十里一关、五里一亭,永固边防呀!”
朝廷粮草见拙。此时不只是宗泽知道、马扩也很清楚。
在刘行说这番话,发着牢骚的时候,马扩是一直紧锁双眉在思索的。
当刘行话音落下时,马扩开了口:“太傅,您从前不是总在喊着要‘以战养战、以战止战吗?我朝如今粮草吃紧,钱财不支的原因是什么?是金狗掠走了我朝几代储下的粮草和金银造成的。那为何您就是不让杨军门挥师出关去打金狗,从金狗那里将他们掠走的钱粮再给抢回来呢?”
以战止战,当日刘行在五台城周围率领红巾军连续作战、连战连捷时,曾有些不思进取、小富即安的人想要开拓出一片疆土后便收手。当时刘行将那些人劈头盖脸一通暴骂后,说出来这样的话。
以战养战,那是红巾军迅猛崛起、变成一支无敌劲旅,并且支撑着刘行光复河东、招收北朝这大片疆土的主要战争方略。
虽是不去掠夺平民。抢夺百姓,但只是从敌军手上缴获的钱粮便在过去几个月中支撑起了这一些列的军政变法、战争所需……
自己的战争方略,刘行当然清楚,只是被眼下这种拙荆见肘的财政状况弄得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方略。
被马扩这样一说,刘行忽然诡异地一笑道:“对哦!我怎就犯糊涂了!没钱、没粮,小爷有那么多兵呢!没有就去抢呀!”
此言一落,刘行马上正色转头、对宗泽道:“宗帅,您稍后马上发一道军令,以枢密院的名义通令河北、山东、山西、河南、东川、西康各军。没钱粮、想要快速富足的都去给我抢,去学契丹人、学女真人一样越过边境线到南朝、到大理、到吐蕃、到女真人那里去给我抢。”
“但是必须严明一点,只许抢兵、不许抢民。抢到的钱粮,拿来跟我换枪换火药,换炮弹。要多少,我给他们换多少,都给道最后时,刘行的脸上再次浮起那诡诈的笑容来。
听完刘行这番话,宗泽也是难得的露出了诡笑:“嘿嘿,太傅你这是要让我军越境,去变成一群不断自扰敌边的强盗呀!不过当今情势,此计乃是上选。全线掠边打秋风,我这就去发出通令……”
宗泽言毕,转身离去。
马扩却随即望着刘行,又开口道:“光是靠抢,只能一时得逞,不是长久之计。太傅,我以为,我朝还要多想些开源节流的方略出来才好。”
听他此话,刘行点了点头:“不错,是得多想些办法才成。单靠抢敌军的,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那马知事,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私商做大,买空南朝、卖空大理,连通吐蕃、外接耶律大石。”马扩被问到,只是稍做沉思,很快便简洁地应答出了这样一番话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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