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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禁区中的幽灵     仙宋txt下载     仙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粮垛里的信王榛

    readx;挟皇帝相威胁,这是小爷想做的事情呀!大爷的,你个粘罕、你个斡离不,居然抢先用上了,这还了得?

    惊闻那一声呼喊声,刘行心底一阵暗骂,旋即快速盘算起来:金狗要杀昏君来威胁小爷的兄弟停止对其攻击,我若是继续强令兄弟们进行攻击势必将让之中许多人对我用意产生怀疑。

    小爷打着的旗号是来救二帝的,其实他们是死是活小爷根本不关心。即便他们死了,小爷随便抓一个皇子,照样可以去做挟天子、令诸侯之事。

    但若是真因小爷见死不救、导致那俩昏君中任何一个死掉。那日后势必将成为自己给天下人留下一个大大的诟病、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得不偿失呢!

    然而现在的情势下停止攻击,那小爷还怎么将金狗赶紧石邑镇去正式开始新的狗肉宴呢?没有红烧狗肉,小爷费了这么大劲不都是白忙活了吗……

    “刘元帅莫信金狗谎言,二帝已被斡离不连夜送走、当已到了真定城中!”

    正当刘行低头思忖之际,又是在金军大营方向传出一声震天呼喊声。

    听闻一声呼喊,刘行猛然抬头、惊醒之后怒吼道:“奸险的斡离不竟敢诈我!兄弟们,二帝已不在金军大营。就算舍掉所有皇室贵胄的性命,也要给我杀了斡离不和粘罕!杀、杀、杀!”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起,一听清楚二帝早已不在敌军营中。

    方才被前一阵呼喊声震住的红巾军将死和神霄派弟子们顿时勃然大怒,吼声震天中对着剩下那十几辆战车和金兵大营展开了新一轮的冲杀。

    眼见小平原上杀声四起,刘行刚要开心一下。

    却不想抬头一看,马上骂声再起:“直娘贼地金狗想借机逃走!休要走了斡离不和粘罕,五大护法给我追上去、杀了他们!”

    原来斡离不之前让一个天魔发出喊话声只是缓兵之计,他真正的用意是趁着红巾军和神霄派弟子们短暂惊停之机做好最后北去的准备。

    就在藏身金兵营中一名殿前司副都使发出第二次喊话后,他挥刀将那副都使斩杀后果断地下令留守营中的金兵全速向石邑镇进发、最终是目标是尽快进入真定城去……

    敌人要逃,萨守坚为首的神霄五大护法听到刘行的呼喊声后也意识到绝对不能让敌人得逞。

    五个人同时飞空而起、带着三四百个修为相对高一些的弟子一起追向北去的金兵。

    杨沂中、雷震和张宪,也在随后带兵挑翻最后几辆金兵战车后,带着把八千人马分从三路直刺刺冲进了金兵大营中。

    血光四溅、刀光剑影,八千将士一入敌营只要看到男人就杀。一时间,让方圆足有二三里的金兵大营内变成了血的海洋和残肢断臂的广场。

    正在杨沂中、张宪和雷震三人杀得兴起时,忽然之间在敌营粮屯附近传出一阵喊叫声:“我乃是大宋庆阳、昭化二军节使、检校太傅、信王赵榛,休要伤害我的皇妹!你等不是来救我父皇和皇兄的嘛?为何见人便杀、太是无礼了呀……”

    惊闻这一声喊叫声,杨沂中转头看向张宪,接着又看了看雷震。三人的脸上满是震惊神色,旋即一起勒转马头奔向粮屯。

    待马停粮屯前,杨沂中马上便看到了四五个红巾军士兵正从一个粮垛子里死命地拽着四只叫向外拉扯。

    “住手!”大喝一声,杨沂中喝止那几个红巾军士兵的行动后快速翻身下马。

    与雷震和张宪一同奔到粮垛前,杨沂中正色对垛子里的人发问道:“你说是你信王,可有何凭证?”

    杨沂中话音才落,一旁的张宪却开口道:“若是信王、无需印信,我曾在汴京多次见过信王。垛中之人若真是信王,敢否探头让我看上一看。”

    粮垛上的秸秆一阵颤抖,一张白皙如纸、全无血色,写满惊惧的脸从粮垛内探了出来。

    一看到是张宪,那白面小子马上哭嚎道:“张少将军、张少将军,我真的是信王、我真是信王,你看仔细呀、你仔细呀……”

    举步上前、仔细观察一番,张宪在赵榛话音落下时间猛一把将双手插进了粮垛中。

    旋即将赵榛拉出来后,张宪倒地跪拜、口中高声道:“臣张宪,参见信王。”

    “真是信王?”站在一旁的雷震和杨沂中见得此状,同时脸上一惊,随即也只能是跟着一起跪到地上、对着赵榛参拜起来。

    赵榛被这忽然失而复得荣宠弄得短时间内有些心旌荡漾、飘飘然也,然而就在他昂起头恢复了往日那种王爷的做派时,突然间身后的粮垛里传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哭泣声。

    “十八哥、十八哥,您不要我了、不管珠儿了吗?”粮垛中哭声起时,一个身上穿着破烂衣衫、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里面钻出来后,一把拉住了赵榛的衣袖。

    听到哭声,赵榛急忙转身。

    脸上充满怜爱地用双手为那小女孩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赵榛说道:“十八哥怎会不管珠儿呢!我这不是没扔下你,还在这里嘛!珠儿乖、珠儿乖,不要哭了好嘛?”

    “和福帝姬?这位、这位可是和福帝姬?”张宪看到赵榛对那小姑娘如此怜爱,不由得注目看去后又一次惊讶之中问了一句。

    赵榛闻言回首看了看入仍然跪在地上的张宪,点头中有些哭腔地说道:“是呀!这正是我的胞妹、父皇所封的和福帝姬。若非她尚且年幼,怕是今日也难完璧得以见到你等、早被那些金狗蹂躏、亵渎了!”

    听到赵榛这话,张宪的脸上立即浮现起愤恨地神色。

    “豁”地站起身,张宪恶狠狠地举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去追那粘罕与斡离不,杀光他们!为我大宋皇室女眷雪耻、迎回二帝。”

    “张兄弟。”

    张宪的话音才落,十几个士兵正要跟随他追出去,忽然间刘行从不远处呼唤一声后轻盈盈地落到了他与赵榛之间。

    先是瞟了瞟站在那里的赵榛,刘行直接伸手抓住张宪盔甲的后摆,怪笑着说道:“我有下令让你能直接追去吗?”

    惊闻此言,张宪意识到他方才的举动有些唐突,急忙颔首道:“元帅莫怪,末将方才只是想起了金狗的所作所为、被气昏了头。绝无僭越之意,还望元帅不要见怪。”

    “元帅?”

    站在一旁的赵榛听到张宪如此称呼刘行,不由得双眼注视着刘行道:“如此年轻,张少将军你居然称他为元帅?我大宋天下何时出了这样年轻的一位元帅,本王怎的不知道呢?”

    一见赵榛说话时脸上有些不屑、又有些惊疑,张宪急忙上前说道:“信王,这位便是先前从太原城率兵突围、在五台山一带两次大败金军的鬼面红巾军元帅,也是官家、您的皇兄最后一封诏书亲封的翊卫郎、秦凤军副都使、河东宪司判官刘行、刘元帅。”

    听完张宪这翻话,赵榛的面上表情瞬息万变。

    一阵阴晴不定地变化后,他微微抱拳对刘行道:“太原之战,唯你率兵突围成功、又在五台山中屡次重创金兵。如此壮举,为我大宋立下如此多的战功。小王唐突、还望刘将军切莫见怪。”

    听其言、观其形,刘行知道眼前这王爷应该是那种平日嚣张跋扈、专司欺软怕硬勾当的主儿。

    心底对他产生不屑,刘行也是微微抱拳、却不去参拜,淡然笑着道:“信王过奖了,捍卫疆土、保家卫国乃是中原汉子的分内之事。至于我所立功劳,也无需信王来褒奖。因为我之征战乃为苍生而战、我之功勋只受苍生褒扬便可。”

    完全不给面子,刘行此言一出顿时让赵榛脸上阴暗下去。

    愠怒之中,赵榛瞪住刘行低吼道:“你此言是何意?只为苍生而战,不为大宋而战?刘行,你这是公然口出不敬之言、要反了我大宋吗?”

    “哼哼哼!”

    冷冷一笑,刘行凌厉目光旋即逼视赵榛道:“大宋在哪里?我还用反吗?若非有我策动这场大战,您这王爷恐怕现在还在金狗的魔爪之中、和你父兄一样给人家牵羊呢吧!我只为苍生而战,是为了阻止魔涨道消、不让我汉人百姓继续饱受欺凌。”

    说这话,刘行一挥手制止住欲上前来劝阻的张宪后,继续鼻尖几乎碰到一处地逼视着赵榛说道:“我和我兄弟们浴血奋战做出的这一切,跟你赵宋皇家没多大关系。我们从未想要过你赵宋官家给什么封赏,更加不想做你们的忠臣良将、任由你等再来随时上演一次杯酒释兵权或者玩弄之后残害忠良的龌龊事。”

    言至最后,刘行转身走向一旁时,最后扔下一句话:“你要是乖乖的,小爷还能拿你当个王爷对待。你要是不老实,小爷就给你扔在这荒山野岭、让豺狼野狗没事出来陪你玩耍一番。”(未完待续。)

第181章 和福帝姬

    readx;“你、你、你……”

    耳听刘行之言、眼见刘行的举动,赵榛被气得身子一阵乱颤。

    在刘行走出三四步远之后,他才恼羞成怒地吼道:“大胆刘行、你敢如此辱我大宋列祖列宗,这与反贼何异?待金狗被驱走之后,小王定要先治了你的罪。”

    听到这话,刘行猛地停住脚、一转身,恶狠狠地望着赵榛说道:“驱逐金狗之后?呵呵,就你去驱逐金狗?别自欺欺人了可以吗?来人,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王爷给我关起来,好生看管他。小爷要让他看着我是如何驱除鞑虏、光复中原,直捣黄龙、灭掉金狗的。”

    张宪闻言大惊,想要上前护住赵榛。

    却不料杨沂中和雷震一前一后,杨沂中直接挡住了他、雷震上前一把抓过赵榛、夹到腋下后便朝营外走去。

    “刘行、你、你太是无礼,日后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赵榛一阵叫声还没能喊完,雷震猛地一掌拍到了他的颈后将他击昏过去后,愤愤地轻声道:“少跟我家元帅这儿摆你的王爷臭架子!红巾军中只认刘元帅,不认这连自家江山都看不住的王爷!”

    说话间,雷震一甩手将赵榛凌空抛起、扔给了迎面站着的几个亲卫营老兵。

    张宪在此时从震惊中惊醒后,急忙手搭着杨沂中的肩膀、翘起脚先看了看赵榛,随即对刘行说道:“刘元帅这是为何呀?信王在如何也是太上皇的亲子,也是大宋堂堂的王爷。您怎能当面奚落于他,还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呀!”

    听到张宪的话后,刘行回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推开杨沂中,正面对上张宪后说道:“这天下确实是大宋的天下,可是皇帝昏庸无能,叫我等如何忠于他?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我中原汉人之耻,正是大宋历代昏君导致长久积弱才造成的么?”

    言语微微一停,抬手环指周围众将士,刘行接着说道:“你我皆是领军之人,这么多兄弟跟随你我不惜一死、血战沙场。可是你没听到方才那信王是如何说的吗?只要这天下还让赵家人做主,你我就是卸了磨盘的驴子、日后都会被赵宋官家给玩弄死。”

    话至此处,刘行面色阴冷下去:“所以这天下我可以帮他赵家夺回来,但绝对不会再沽名去学威武王和渤海王。只有这天下重新以民为社稷之本、以军力做国之栋梁,文以载道与武道并存共生,我才会重新奉赵宋为主。否则我宁愿背负骂名做乱臣贼子,也不去妄以这些兄弟身家性命做代价、给那赵宋王朝当走狗。”

    同样是领军之人,张宪当然明白刘行这些话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都是言之凿凿、大有出处。

    大宋建立之初,威武郡王石守信、渤海郡王高怀德那是宋太祖的结拜兄弟,最终虽未兔死狗烹却也被太祖皇帝给杯酒释兵权、失去了领兵捍卫他们打下来那江山的机会。

    而在太祖之后,大宋历代皇家都武将的压制也是有目共睹。

    也正是大宋朝重文轻武、用而不信、压制武将,使这江山失去了强力屏障。才最终导致今日让区区三百万人的女真人横冲直撞、杀进中原,掠走了二帝、铸成现今这千古奇耻。

    张宪不是哪个皇帝的结拜兄弟,刘行也不是。当初高怀德和石守信还能在功成之后全身而退、富老残生。

    从方才信王口中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若是换到刘行或他张宪身上。日后一旦真是大宋朝得以光复后,为了君威也好、为了皇权稳固也罢,刘行和他张宪注定都将成为兔死狗烹故事的新主角。

    所以短暂思索之后,张宪也只能是轻叹一声道:“咳!无奈我有意做忠臣,只恨生不逢时呀……”

    话至半句,张宪一转头看到了仍在一旁、抖个不停地和福帝姬,马上对刘行问道:“那元帅您准备如何处置这和福帝姬呀?他是信王和嘉国公、英国公的胞妹,您总不能连他一起囚禁起来吧?”

    闻此言,刘行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个小姑娘。

    转头看了看那个一脸惊怖、梨花之雨仍在脸上的少女,刘行心头也是一阵恻隐生起:江山之争素来都是男人的事,与这些女孩子本来就没多大的关系。

    这恻隐一生起,刘行马上说道:“男人争夺天下,与女人无关。我不会去学金狗,对这些女子做出丧尽天良的事。令近卫营负责公主的安全和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不得有半分不敬、不得有半分差池。”

    “遵命。”

    几个红巾军士兵接令立即上前,想要将和福帝姬、其实就是大宋朝的公主“请”去种雁翎统率、清一色女兵的近卫营。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几个士兵走到公主身前时,小公主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遥遥地对着刘行扣头中,小公主口中泣声道:“刘元帅,我知道您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战,可是这天下苍生毕竟还是认我赵家为天下共主的。还请您念在黎民之信、百姓之依,善待我王兄。还望您速速带兵追击金狗,去救护我父皇和皇兄。”

    忽闻此语,刘行不由得心底暗道:这小公主看上去弱不禁风,却能在这样一种时刻对自己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

    确实,天下虽已乱、百姓却依然认赵家人是江山之主。小爷不虽然是不屑于赵家人的作为,却不好真的彻底撕破脸。

    看来皇家儿女,并非全都是只知道纨绔戏耍、胡闹奢靡。至少她这种年纪能够如此惊乱之后迅速镇定下来恳求自己的意识,就不是一般这年龄女孩子能具备的。

    好,既然赵家有女如此,小爷反正也要继续追击金狗,何不送她一个顺水人情。至少今日给了这小公主的面日,日后即便是小爷被她赵家玩弄之时,想来也能多个皇家宗室内的照应……

    想到此处,刘行快步上前、从地上拉起小公主后将她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水拭去。

    接着像是一个大哥哥般看着这小公主,刘行说道:“公主你放心,我定要杀光金狗、迎回二帝。纵是你父兄曾经如何昏庸无道,也毕竟是我汉人的皇帝、绝不能让他们继续被金狗折辱。公主不要哭了,只要你不哭、乖乖听话,我答应你一定救你的父兄,好吗?”

    “真的?”怯生生地望着刘行,小公主忽然破涕而笑:“我就说、我就说吗!既然刘将军您在河东能那样浴血奋战,想来也不是真正的完全置大义不顾之人。我答应你不哭了,只要您去救我父兄、珠儿就不哭了。”

    她这一笑,刘行不禁眼前一亮。

    虽说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可这小公主笑起来真是美。稚嫩难以遮掩她绝伦的美貌、梨花带雨中那微笑更是迷人。

    一时间双手握着她那双肩,刘行竟然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得出了神。

    “咳、咳……”

    就在刘行出神地望着小公主,将小姑娘看的双颊绯红生起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两声轻咳声。

    咳声止、种雁翎和杨凌儿一前一后走到了刘行身旁。

    先是端详了一下小公主,种雁翎旋即瞪着刘行道:“三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好色之徒了?公主才多大,你居然这样看着人家!羞不羞?”

    闻听此语,刘行猛地惊醒。

    慌张地将小公主送到种雁翎面前后,窘红着脸、低下头时,刘行强辩道:“别在那里胡说,公主是很美、可是我绝对不是好色之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是神仙,见到公主美貌一时失态也是人之常情吗!”

    “人之常情就可以唐突佳人,还是唐突公主殿下?”种雁翎不依不饶,一双俏目瞪着刘行继续奚落道:“这若是换到寻常时候,你这如此的举动、至少也要被我父亲拉出去重打四十军棍,非给你打得屁股开了花才是。”

    “您父亲,敢打刘元帅?”

    种雁翎话音才落,小公主突然侧头看向她,乖巧地笑着说道:“刘元帅是我大宋朝如今数一数二的大英雄,本事那么大、你父亲居然敢打他的屁股。敢问姐姐,您父亲是哪位呀?”

    微微躬身、颔首见礼,种雁翎被问到头上急忙对公主鞠礼中说道:“回公主,家父种师道。”

    “啊,姐姐你是老种相公家中小娘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豹林谷内与刘元帅齐名的那位怪娘子、种七姐姐吗?”小公主听完回答,一双大眼睛眨巴着不再离开种雁翎。

    听到公主竟直接说破自己身世,种雁翎仍然颔首中答道:“奴家之名没想到都传进皇宫去,让公主您小小年纪都听闻过了。”

    “咳、咳……”

    种雁翎话音才落,又是几声干咳传来,只不过这次的咳声变成了刘行发出。

    见到二女如此多言,刘行用咳声停止二人对话后,马上正色对种雁翎说道:“要闲聊你把公主请到你营中去,爱说上多久的话就说多久。这里是战场,还未打扫完、不是让你等闲聊的地方。”

    看到刘行下了逐客令,种雁翎恶狠狠地瞪了刘行一眼,然后一撇嘴、拉起公主走向近卫营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182章 拒奉“伪帝”诏

    readx;杨凌儿本也要跟着种雁翎一起离去,却不想她才转身,刘行便伸手拉住她,轻声说道:“你等一等,我还有事要跟你一下。”

    刘行这一言是留住了杨凌儿,却换来了种雁翎再次回头的狠狠一瞪和一声轻哼。

    不去理会种雁翎的醋海翻腾,刘行在小公主走远有,轻声对杨凌儿说道:“这小公主年纪虽小却是冰雪聪明,又能从惊乱之中迅速镇定下来。假以时日,绝对不是平凡的皇家女子。日后你要在近卫营里多注意她,切莫给她蛊惑、拉拢兵士的机会,知道吗?”

    虽然有些愕然,但杨凌儿还是点了点头,旋即转身追着种雁翎和小公主跑了过去。

    待杨凌儿走开后,杨沂中才开口轻声对刘行道:“公主尚且年幼,难道元帅您真的认为她那冰雪聪明,会给我军带来麻烦吗?若是那样,何必干脆将她和那信王一起囚禁不是更容易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刘行邪邪地笑着说道:“囚禁信王,可做日后备选之用。若是连公主一起囚禁,你我定会落个欺凌弱小的恶名。一个小女孩我相信凌儿能看好她、也相信怪娘子能够教好她……”

    此言一落,刘行猛地快速转身。抽出**剑,一指北方大声喝道:“神霄派弟子、红巾军兄弟听令,跟着本帅杀回石邑镇、再取真定,誓要迎回二帝、一雪奇耻。”

    “迎回二帝、一雪奇耻……”

    上万个喉咙,在刘行这喝声后同时发出一阵怒吼声。

    吼声未落,神霄弟子纷纷纵身飞起,红巾军将士们也是提刀上马、快步奔行,一起朝着北方奔行起来……

    风云变色,江山动荡。

    在刘行统兵追杀起粘罕与斡离不所率金兵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南京应天府内。

    康王赵构坐在大椅之上,看着眼前的垂首而立的黄潜善、汪伯彦和吕好问三人皱眉许久未曾开口。

    终于,汪伯彦壮起胆子来抬头看向赵构时,打破了宁静:“当今天下。需有新君站出来引领大宋子民。康王您切莫再多做思量,观这天下,可登九五之人非您莫属呀!况且,诸王被掳。唯您有天下兵马副元帅、唯您有重兵在手,怎能再让他人呢?”

    “是呀!我等老臣,恳请康王继承皇位、统领天下各路兵马共襄出兵,夺回东京、挽我大宋也将倾之际。”汪伯彦话音一落,黄潜善立即也开口附和。

    旋即吕好问等其他几个从汴京城里侥幸抬出来的文臣们。也是纷纷附和声起。

    赵构眼见到朝臣如此,不由得低头暗思道:父兄尚在金狗手上,看如今形势即便真定府那些兵马如何骁勇也定难将父兄救回来。正如汪伯彦所言,这天下如今理当由我继承。

    想一想当初父皇听信李纲之言,不立我为新君、反立大哥做皇帝,才致有了那么多的荒谬之事发生。若是当初父皇立我为帝,也不会有他今日受辱金兵营中之事了。

    可恨、可恨的是我的爱妃、我的母亲也都在金狗手上,作为一个男人就算我当上皇帝这也将是难以泯灭的耻辱。

    但我若不顺理成章地继承帝位,反被他人抢先的话。那天下兵马未必全听我的,想要救回我的爱妃和母亲就会更加难于上青天。好吧。父皇曾对我不仁,今日也就休要怪我不义了……

    念及此,赵构猛地抬头扫视了一圈朝臣们,“豁”地站起身后正色朗声道:“既然诸位执意让小王继承这天下共主之位,而我大宋也确实需要重整朝纲、召集各路大军共襄收复故土重任,那本王便不再推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赵构答应正式继承皇位了,唆使劫后余生众大臣发起这场“劝进”闹剧的汪伯彦立即笑逐颜开、满心欢喜的率先倒头便拜同时高呼万岁。

    其他朝臣眼见如此,也只能纷纷跪下、朝着赵构行起三拜九叩之礼……

    三天后,就在石邑镇内早已经埋藏好的地火雷全部由藏身土地庙内的汉人百姓拉动引弦、炸出一团团火光,将最先进入镇中的金兵炸了个人仰马翻时。

    就在刘行派出一支小股队伍潜行进镇子。点燃了埋藏在地下、墙中的桐油桶,把整个石邑镇变成一片火海时。

    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内,由汪伯彦、黄潜善等人簇拥着走上了临时搭建起的土台。正式昭告天下由他继承帝位、重建大宋朝纲,并改年号为建炎元年……

    ……

    “什么。康王登基了?”

    赵构一登基便马上四处放出快马、给各路人马送去了他的诰书。

    让刘行没有想到的是,正在带兵围在逐鹿城下与粘罕、斡离不进行新对峙中红巾军竟然也收到了一骑快马带来的诰书。

    从那所谓御史的手上拿过诰书,刘行打开后仔细看了看。

    但很快地,让那个御史和周围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是,刘行忽然将那封诰封重重地甩了回去、砸到了那御史的脸上。

    怒目圆睁地瞪着那御史,刘行随即说道:“回去告诉康王。别说他给我一个什么狗屁的河东、河北制置使、还要给我什么殿前副都指挥使的虚名,就算他直接封侯拜相小爷也不会认他这个伪君。我这里早已有了太上皇亲留手书、继承皇位的信王在。他想要招抚我等,痴人说梦。”

    刘行此言一出,杨沂中、萨守坚连同张宪全是被惊得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后一起将目光重新注视到了刘行和那御史的身上。

    杨沂中等人吃惊的原因,刘行自然十分清楚。因为此时的信王,仍然被亲卫营当罪犯一样看押着,自己的手上更没有宋徽宗的狗屁亲笔手书。

    这些内情,身边这些将领和萨守坚等神霄派五大护法是很清楚的,自己现在这样说他们不吃惊反而令人意外。

    但刘行心底里很清楚赵构是个什么鸟东西,更明白自己只有牢牢控制住至少目前身边这些兵马,才能不被那个时而高喊北伐、迎回二圣,时而又残害主张北伐的大臣、只为保住他自己地位的伪君子赵构给祸害死。

    为了自保,也为了不让诸如岳飞、张宪等原本该被赵构害死的忠臣良将,刘行在得知赵构登基的那一刻便打定主意自己扶立卡上去并不能真正听自己话的信王赵榛为帝。让这天下不能轻松地尽为赵构收走,相反还要与他争一争这汉人的天下控制权。

    只要兵权不被轻易夺走,只要自己继续带兵创造出更多的战争奇迹,刘行坚信天下人心迟早都会归向己处。

    不求篡夺帝王之位,但想要保住身边这些忠臣良将唯有暂时学一下曹操、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壮举”来,才能真正对抗那个不比他父兄好几分的康王赵构。

    不想让众将浴血奋战、日后必成的光复中原那真正的壮举最终被赵构一纸丧权辱国,更让汉人蒙羞的和议给葬送,自己也只能沽学孟德掌朝权、代狩天下匡社稷了……

    这一系列的想法在极短时间内从刘行心底里生出后,在众人震惊之中刘行对那御史继续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那康王,天下素来都是先皇传位于后帝。信王才是太上皇手书钦定继位的人,他是伪帝。不想日后我打走金狗、回师横扫江南去抓住他,把他五马分尸的话,让他趁早停止自行称帝的闹剧。”

    这番话说完,刘行一挥衣袖,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伪帝的信使给我赶出营去。胆敢停留,当场敲杀!”

    “遵命!”几个亲卫营士兵接令,立即快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将那赵构的御史架起来、直接裹挟着抬出了帅帐。

    那御史一走,杨沂中马上上前一步,抱拳对刘行道:“元帅您真的要立信王为帝吗?我军可是咫尺之外,就有太上皇和皇帝呀!”

    “是呀!”萨守坚也在此时走上前,对刘行抱拳说道:“若是金狗得知我等立信王为新君,且康王在应天府已称帝。他们若是放回太上皇或先皇,我等将如何自处呀?还望元帅三思。”

    “什么三思四思的?”听完萨守坚的话,刘行转回头看向他,冷冷地说道:“无论是康王登基,还是信王登基。金狗都决然不会放回二帝,因为他们要以二帝为人质,才好继续与我等周旋。”

    言至半句,刘行走到杨沂中面前,继续说道:“若是金狗愿意放回二帝,他们早就放了。他们之前不放,以后也断然不会放。而我等想要不继续被赵宋王朝做拉磨的驴子使唤,只有立信王、将天下兵马和朝堂之权牢牢掌控手中。不失兵权才能自保,掌握朝权才能重新还苍生一片祥和。”

    话至此处,见杨沂中和萨守坚脸上仍然是惊疑不定,刘行接着说道:“我根本不信康王那伪帝,因为他将是一个比他父兄更加昏庸的狗皇帝。这一点单从此时他身边那些靠逢迎拍马、阿谀奉承混生活的朝臣,便可见端倪。”

    闻听此言,萨守坚和杨沂中的面色才缓缓恢复平静。但二人的眼睛里,却仍然是闪烁不定在思索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183章 马扩带来空名诏

    readx;不用问,刘行其实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之前的话都是铺垫,只有说道赵构身边那些人的时候才是刘行一番话的真正中心点。

    赵构此时身边那群都是什么人啊?

    汪伯彦,真定丢失真正的失责之人。更曾在宋徽宗时代,献策、促成了一系列割地、纳贡、称臣的屈辱之事。可以说,汪伯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投降派和弄臣。

    黄潜善呢?从前京西、河东大地震,徽宗皇帝派他去访察。他回京之后不但不据实禀报,反而欺上瞒下谎称只是小地震。结果导致两地百姓在其后三年中愈发贫困,甚至一度出现了大规模卖儿卖女、换取吃食的情况。

    再后来,他跑到赵构那里之后,谎称宋徽宗临行前留言让他做副元帅。可以说,如今他的高位是他用欺诈手段,从赵构那里骗来的。黄潜善其人,早已是朝野公认的奸邪之辈代言人。

    单是有这样两个人在赵构身边,无论是耿直的杨沂中、还是不屑过多参与尘世间乌七八糟事情的萨守坚无论出于自身原因还是时势原因,都只能选择无条件地支持刘行奉信王为新君的想法。

    一个头号战将、一个宗派掌教真人既然没了意见,包括张宪在内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出言来反对……

    无人反对,正当刘行准备谴人去“请”信王时。

    忽然间帅帐外跑进一个通传兵,跪到刘行面前后朗声报道:“禀元帅,营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自称政和八年武举、武义大夫马政之子马扩,并直呼您的名讳要见您。”

    “马扩?”耳中听到这名字,刘行重复其名时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暗想道:这名字好熟悉,这人是谁?居然这么大咧咧地来到小爷的大营前,嚣张地直呼我名字来求见。

    马扩、马扩……哦,《金瓯缺》里那个主角,号称两宋交际之时天下第一外交家的那个小子来到了……

    豁然开朗、想起了这个熟悉名字的主人是何方神圣。刘行立即转身绕过那通传兵,口中大声说道:“诸位速速随我出营去迎接马先生!”

    惊见刘行瞬间的改变,杨沂中、萨守坚等人全都是一时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主帅已经冲出帅帐,他们也只能是茫然地跟着一起奔了帅帐。

    很快。刘行快步如飞地来到帅帐前时,先看到的是一队衣衫不整、手拿各种破烂兵器的散兵游勇。在那些人中间,则是一个身上穿着和当初自己进太原时没多少区别、破烂不堪儒生服的青年坐在一匹瘦弱的马上,正朝着营内翘望。

    “那位书生,可是马扩、马举人?”奔行到营门前。未等守门的兵丁挪开阻挡在前面的拒马,刘行遥望那一身破烂儒生服的青年便问了一句。

    那青年闻言,微微拱手、大声道:“敢问您可就是太原城头炸金狗,突围之后叱咤五台山的刘行、刘元帅?”

    “正是我、正是我!”耳听其言,刘行知道那就是马扩。拒马一开,马上箭步飞出大营。

    纵身落到马扩马前后,刘行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书生装扮、十六岁便父亲渡海北上开始了他人生的外交生涯,并且多年间累次出使金国、心中藏了很多关于女真人第一手资料的外交大才。

    只见这马扩面色白皙,但却是气宇轩昂、眉宇间满是坚毅。身材不算很魁梧,然而握着缰绳的双手却显示出他当是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因为他的食指关节处留有只该是长期击打留下的疤茧。

    见到刘行降阶来迎,马扩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愧意,急忙翻身下马。

    颔首而立、抱拳见礼中,他对刘行说道:“刘元帅在河东数字大战中屡败金兵,堪称我大宋第一战神。今日竟然这样降阶来迎我这从金狗那里逃回来的小子,真是折煞我也。”

    “马先生您未及弱冠随父出使金国,饱览女真山山水水、尽知敌军内情。”见他泛酸的寒暄,刘行上前拉起他朝营内走起时说道:“早听闻您就是一个塞外活地图,单从这一点就当得起我出营来迎接你。”

    活地图、不错,马扩之所以方才敢那样嚣张地点名道姓、让刘行来见。他最大的依仗正是其对长城一带直至五国城周边地形的了解。以及女真人民风民俗的了解,和通宵契丹、蒙古与女真三个民族语言这种他人不具备的特长。

    现在被刘行道破了他的依仗,马扩心中暗赞刘行知人之能的同时,含笑中说道:“看来刘元帅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但领军作战所向披靡、知人之能也更胜一筹呀!”

    二人说话间,走到了杨沂中、萨守坚等人面前。刘行逐一将自己麾下战将和神霄派五大护法介绍给马扩后,马扩也回身指向身后诸人。

    “这位乃是翰林学士叶梦得、那位是太常博士陈康伯。”手指点着身后几个身穿破烂长袍的人,马扩介绍着的时候侧目看了看刘行。

    见刘行听闻那二人的名字后没有什么反应,他接着又指着另外两人说道:“那二位是开封士曹赵鼎、司门员外郎胡寅,这两位是吏部郎中兼领开封府的王皋王大人和尚书右丞、翰林承旨欧阳珣。”

    “开封府尹、翰林承旨?”先前的四个人。无论对他们的官职还是名字都没什么兴趣。

    直到马扩指着王皋和欧阳珣做介绍时,刘行才瞪大双眼仔细看着那两人心底盘算道:开封府尹和吏部郎中、尚书右丞和翰林承旨这样职务的人,应该都当初能够直达天听的人。他们怎么会跟马扩一起来了?

    心底由此暗念,刘行对那几人拱手间问道:“马先生不是从金狗那里逃出来吗?怎生又与这几位大人同行来此的呢?”

    马扩接问,从容作答道:“我是半个月前从金狗看押之中逃脱的,先行奔了汴京城。没想到我才至汴京,金狗已经掳走我二圣、并且立了张邦昌那贼厮做甚底大楚皇帝。这几位都是被困汴京城内的我朝名臣,自是不愿附佞作伥。”

    说这话,马扩一指王皋道:“这位王大人力劝张邦昌那贼厮,终于使其请出了哲宗朝孟太后垂帘。与我相见后,他坚守臣子之道、说服张贼,让孟太后手书一封诰命来寻散落在外的皇子继承大统。所以在我听闻刘元帅正与宗元帅、张招讨积极营救二圣,便引领诸位大人一路北上、来寻刘元帅。因为我和诸位大人相信,真想要夺回二圣或任何一个皇子来,如今天下非刘元帅再无他人可成事乎。”

    酸、真特么算。听着马扩说话,满口文绉绉的言辞,刘行心底一阵暗骂。

    然而暗骂中,刘行也听出了这一行为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发动这场名义上是营救二帝、实际上是自己想要夺帝之战的最终结果,能让大宋重新大统得立。

    这真是天缘难料、世事皆有巧合呀!小爷才想着要把信王立为皇帝、去跟赵构那厮分庭抗力,这就来了个手持诏书的前朝皇太后特使。

    很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小爷一路逆水行舟终于也顺风顺水了一次。看来小爷这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是所谓天道也不再阻拦的了……

    迅速暗想这些,刘行随即对着王皋拱手一礼:“王大人,不知孟太后属意是让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呢?”

    王皋闻言,面露悲色说道:“孟太后不知元帅可以救哪一位,她更希望您可以与宗老元帅、张招讨一起迎回二圣。若实在难以成事,则可由我等于宗老元帅、张招讨并刘元帅您会商之下,确定被救回的皇子为继位之君。至于是何人,孟太后诏书上留了空位,只需我等商议好后直接填上其名、便可奉诏迎立新君。”

    我了个去!空着名字位置的诏书,那岂不是如果小爷一高兴、直接在那名字上填上小爷的名讳,这大宋天下直接就可以让小爷来坐了?那位汴京城里的孟太后,这还真是惊乱之中法度全失、狗屁的章法都被她给抛诸脑后了。

    心底先是这样暗想,旋即转念间,刘行暗道:不过这天下百姓还是认赵家人的,所以别说小爷没想过当时没狗屁的皇帝。就算想做皇帝,也得先掌握了天下得民心才能成事。所以这份空名诏书,只能便宜了那个典型小人的信王赵榛了……

    想到此处,刘行面色一沉、对王皋和马扩等人说道:“诸位大人,皇子我已经救回来一个。若让我商议,我只会选这位皇子为新君。他乃是太上皇十八子、信王赵榛。”

    “这……”

    听到刘行言语之间似乎直接敲定了继承皇位之人,根本没想与他们商议,马扩、王皋、欧阳珣等人全都是迟疑中低下了头。

    很快,马扩抬头再看向刘行时说道:“刘元帅救回了信王是喜事,只是究竟该否立信王为新君、依孟太后之意还需宗老元帅和张招讨一并来商议才可。”(未完待续。)

第184章 持诏提条件

    readx;“来人、把马扩给我抓了!”马扩话音才落,刘行的面色彻底变得阴冷忽然发出了一道号令。

    号令声中,杨沂中、雷震一左一右箭步上前,根本没马扩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刘行也飞身而起、落到王皋面前后从后腰摸出几根金针扎到他身上的穴道上,将他制住后从其怀中掏出了一封诰书来。

    接着在转身重新走向大营时,刘行才冷冷地给瞠目结舌中的汴京来那众人扔下一番话:“康王无诏已在应天府自立为帝,你等却还非要等到宗老帅和张招讨到来才肯确定新君。到那时先机被康王抢尽,我们都将万劫不复。非常之时行非常事,诸位莫要怪我无礼了。”

    扔下这话之后,刘行转身马上离开了众人视线、旋即径自直奔信王所在营帐。

    一见到刘行走进营帐,没等刘行站稳脚跟赵榛第一时间站起身、大声咆哮道:“刘行你要做甚?真的要造反吗?为何让你的士兵看管小王,连门都不让我出?”

    见他如此,刘行马上沉下脸、冷冷地说道:“你是要自由,还是要脑袋?难道你没见到过金狗那里高手如云、没见到女真人各个穷凶极恶吗?外面是两军对垒,你是太上皇如今仅存在外的两个亲生皇子,我不让你出去给金狗杀你的机会有错了?”

    “你说你是让人保护我,可是为什么我如厕都要有你的士兵跟着?”赵榛耳听刘行所言,怒气迅速降下三分。

    但他仍然瞪大眼睛、怒目圆睁地望着刘行道:“甚至连小王去见我皇妹,你的女兵都不允许。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的皇妹,也会伤害小王不成?”

    “帝姬自然不会伤害您。”

    被他这样问道,刘行脸色也缓和几分,踱着小步走向他时说道:“只是帝姬现在需要静养,信王您也需要静养。因为很快您就将成为大宋天下的主宰,要有许多事情需要您来操持、您来决断。末将只是想让您与和福帝姬好好休养。这又算好心做了错事吗?”

    “什、什么?”闻听此言,赵榛的脸上瞬间变换了几个神色。那神色中有惊讶、有猜度,更多是喜悦。

    然而他毕竟也是个王爷、是宋徽宗从十三四岁开始便创造出条件,让他去历练的皇家子弟。

    虽是惊喜交加。赵榛仍然在很短时间内遏制住心底的变化,仍然双眼瞪得老大望着刘行道:“你说什么主宰大宋天下?本王只是个亲王,何以能够主宰天下?父兄未曾救回,我又有何据理主宰天下,天下各路勤王之兵谁人又会听本王的呢?”

    “你的父兄还能救回来吗?”笑容重新变成了有些阴测测的冷笑。刘行盯着说道:“东南方向、三十万金兵正急急赶来。真定以北,另有二十万多万女真人真正的精锐大军正急速驰援石邑镇。加上粘罕与斡离不手上剩下的七八万人,金狗不用一日便能在这石邑镇一代集结出少说六十万大军。”

    言至此处,盯着闻听此言被惊得长大了嘴巴的赵榛,刘行微微一停后继续道:“宗帅五万、张招讨十几万、韩世忠不过三千。泾源军与我红巾军又已损兵折将、无力再经历一场恶战。信王您认为,我等还有能力可以继续攻击金狗、救回二帝吗?”

    不让他开口,刘行挥挥手之后,接着面色一凛道:“更何况如今你那位九哥已经在应天府,在一群佞臣贼子怂恿下名不正言不顺地宣布登基了。你那九哥确实少年英武,可是他是如何从金人那回来的你也该清楚吧?让他做了皇帝。还想让二帝有回朝之日吗?”

    “九哥称帝了?”听完刘行这些话,赵榛彻底被震惊了。

    他惊问一句后,心底里马上暗想道:九哥本来就是父皇当初欲立储君之人,但只怪他太鲁莽、且不重亲情,才让父皇打消了让他继承皇位的想法。

    父皇言说九哥寡情,刘行所言二帝无还朝之日就绝对可能。

    况且九哥那人儿极其自私自利,既然如今有了机会夺回他曾经失之交臂的皇位,又怎会再去救回父兄、还位于大哥哥呢?

    不行,要救父皇、要就大哥哥,我不能让九哥当皇帝、不能让他夺了帝位之后置父兄于不顾。

    而且以九哥的性情。即便我不与他争皇位、日后他也会因其母与我母亲之间的旧隙不会善待,反而更可能加害于我和皇妹……

    想到此处,赵榛脸色也变得坚毅、凛然起来。

    他抬头重新望向刘行道:“九哥无父皇诏书而自立为帝,于亲情上是不孝、于君臣上是不忠、于百姓苍生则是不义。小王绝对不认他为新君。绝对不认。”

    从方才赵榛极其短暂的思索中,刘行其实已经猜出了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做法。

    赵构前一年主动请缨做人质、去金营为大宋朝换来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于功劳上在老昏君诸多儿子里早已是压过了所有他的兄弟、包括那位此时正在金营中的宋钦宗赵桓。

    因为他表现得太积极、太出头了,出头的椽子先烂。所以自然会在众皇子那里对他产生妒忌、甚至是怨恨。

    再加上之前宋徽宗在选择册立太子时,曾经弄过一些事来测试诸王子。赵构落败,在记忆中似乎也是因为其北宋徽宗定义为“薄情寡义”之人,才没能竞争过他的大哥、小昏君赵桓的。

    一个被当爹的定义成为“薄情寡义之辈”的人。他的兄弟们又怎么可能信任他、支持他呢……

    了解这些内情,在赵榛话音落下后,刘行也不寒暄其他、直接说道:“康王是无诏自立、是伪帝。且不说信王您不认他,至少我红巾军所有将士、五台二十万军民不会认他为帝。只要您奉诏继承皇位,我敢保天下不认他为新君的人会更多。”

    “什、什么?奉诏继位?”赵榛闻言再次大惊,盯着刘行急声道:“刘行,不会是想要矫诏、扶我为新君吧?”

    “何需矫诏?”冷笑中,刘行见赵榛动心了、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从王皋手上夺来的诏书。

    双手奉到赵榛面前后,刘行低头道:“只要信王您愿意,这由‘元祐太后’、孟太后所书的传位诏书上便可填上您的名字。只要这上面填上了您的名字,您就是名正言顺、大宋朝的新君。”

    接过诏书、慌慌张张地快速打开看了看。

    随后赵榛双手颤抖着紧紧撰住诏书,看着刘行道:“这、这真的是孟太后所写传位诏书?可是、可是你为何要立小王为新君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重新直起身,刘行劈手夺回了赵榛手上的诏书。

    接着后退半步,刘行看着他说道:“这诏书在谁的手上,谁就能够随时从皇室中随便寻出一位亲王、甚至郡王来继承皇位。相信信王您也清楚,除了太宗皇帝血脉的太上皇这一支,如今各地太祖皇帝血脉中未被金狗掳到的尚有少说千余人。您若是不愿意做这个皇帝,末将完全可以寻找一个太祖皇帝的子孙出来,在这诏书的名字上填上他的名字、扶他登基后重整河山。但现在末将面前只有您一位亲王,你若想要继承皇位、末将自然不会无条件支持你。”

    再次面露惊色,赵榛马上开口道:“你、你有什么条件?千万、千万不可找寻太祖皇帝血脉来继承皇位,那样的话父兄还朝更是遥遥无期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说出来,小王尽量答应你。”

    赵榛是一心想要继承皇位、救回他的父母。刘行正是抓准了这位年仅十六岁、虽经历练却依然有极深对父母依赖性小王爷的心里最薄弱这一点。

    既知其弱点,刘行自然也不愿意多做闲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第一,你继承皇位后必须颁诏、苛责康王令其限期内退位北归。第二,新朝必须用新政,至于新政如何由我来全权主导。第三,要以新政治新朝代,必须由我统领门下、中书、尚书三省事,并且正式册封我为天下都招讨大元帅、太师。第四,颁诏各方,明令各路兵马必须统一归我调遣、旁人无权勾调七品以上军职。第五,授我丹书铁券、并依我所请同授我麾下诸将。”

    一听到这五个条件,赵榛马上再次暗中思量起来:责令九哥退位是理所应当,国无二君、天无二日,九哥无诏自立就应该遵从元祐太后这空名的传位诏书上所定新君之旨行事。

    新政、是什么新政?难道刘行跟元祐党人有何关系,要重新以元祐新法来治理新朝?

    那也不错,至少元祐之法中,许多如今已被改良后真正用到了治理天下上,应该不算违背了先祖意志、让我落下个不孝之名。

    太师、大元帅、宰相,这些官职给了刘行又如何?天下良才颇多,忠于我大宋的文臣武将相信定然不少。

    只要给小王坐上皇位,先让他刘行猖狂几天。以他这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年纪,最后我一定让他成三国的董卓、绝对不会让他成为又一个曹孟德。

    给他兵权又怎样?天下各路兵马统军之人,哪一个不比他刘行资历深。给了他兵权,他无法掌控,到时候我再给他收回来便是。

    至于丹青铁券,只要他真能扶我登基、救回父兄来,那功劳何止是丹青铁券、就算是封王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第185章 胁迫信王、又来个太子

    readx;“好,小王答应你。”

    心底里盘算一番后,赵榛重新抬头时对刘行道:“只要你让小王凭孟太后这传位诏书继承皇位,那你提的五个条件小王全部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另外答应小王几个条件,不然小王宁将天下送与九哥、也不继承皇位。”

    “什么条件?”没想到这十六岁的小子,在答应自己条件之后竟然也要提出条件来,刘行反问时脸上微微有些不快。

    也不管刘行脸上露出了不快神色,赵榛马上说道:“首先,你要确保小王登基、将天下兵马大权交予你后你要继续坚决抗金。务求救回我父兄、一旦有所懈怠小王可以削你兵权、改用他人继续北伐。”

    说话中,赵榛脸色变得镇定自若起来,放佛皇帝宝座已经是他的。

    转身踱步走了两步、稍加思索后,他继续说道:“其次,你之军权我有削夺之权,但若无朝臣群参、小王保你在我一朝都会是太师、统领三省之事,做个位极人臣的一代宰相。但是若你之治政太多不治之举,遭群臣反对、小王依然可以削权贬你。”

    言至此,赵榛回过头时面上表情变作微笑对刘行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是你没了军权和宰相之权时,小王会给你丹青铁券、依开过重臣之礼待你。并且只要你让小王继位,小王马上封你为开国公,让你从小王登基之日起便位及人臣、封妻荫子。”

    听到他这翻话,刘行心底里一阵好笑:你大爷的,你这懦弱的小王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怎么着,小爷才要立你做皇帝,你就这跟小爷摆起君威来了?好哇,看来小爷真小看你了,你这小家伙还真不是不学无术、半点本事都没有的家伙。

    不过你再有本事又如何?昔日三国曹操能挟天子、令诸侯,小爷在后世里把三国都快读烂了,还玩不转曹孟德当年那些招数那就白读那么多书了。

    更何况曹孟德那些招数的许多变招,小爷也都曾经从书上、甚至生活中见到过很多次。想要把你这小子变成一个傀儡。还怕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想到这里,刘行微微颔首、躬身之际道:“那微臣就恭请陛下早早歇息,待我收整所部后,陛下随末将速往五台登基。”

    “去五台登基?你不救我父兄了?”赵榛一听刘行要他去五台登基。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惊声问道。

    让他心惊的原因,正是刘行所确定让他登基的地方。

    五台县,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刘行几次三番重创金军西路大军的地方,那里有刘行更多的军队在驻防。

    五台县的红巾军连金兵都奈何不了。若是此一去刘行铁定心要让他做傀儡皇帝的话,赵榛真不敢想象这天下还有哪个将军和其麾下的兵马能够击败刘行、救他出来。

    听得真切,知道赵榛猜测出自己让他去五台登基的原因后,刘行抬头望向他,正色道:“信王既然已经与臣达成君臣协定,何需再多担忧?信王大可放心,只要您到五台城,微臣保证您可以自由往来、不再如此一般感觉被人押管。”

    说这话,刘行再次直起身,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接着说道:“况且既然信王已经答应要让臣下统领天下兵马、并做当朝宰相。怎么了。难道连这一点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敢问信王,我还为何一定要扶你、扶一个根本不信任我的人做新君呢?”

    君臣之间、最忌互相猜度。赵榛听闻此言,心头也是一紧,暗道:如今这刘行是我登上皇位、重整河山后去救父兄的唯一救命稻草。即便我不信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不然以这“邪公子”那股子邪劲,一旦他犯起浑来保不准就真敢不让我做新君。那样的话势必将让父兄回朝之事只能做梦想,永远无法实现了。

    只要他改立他人做新君,太祖后裔若想称帝除非我家这一条血脉彻底断绝,我会是他改立那新君最大隐患。真若到那时,我这个父皇的亲生儿子日后必然会是他在新君登基前先行杀掉的……

    既有救父兄的原因。也有自身怕死的原因。

    赵榛只是微微思量一番后,只能轻叹一声道:“刘太师所言差异,只是宗帅和张招讨未至。若小王随你先行前往五台,那宗帅与张招讨两部人马势必将陷入金兵七十万大军阻截、包围之中。小王、只是担心他们。”

    见他这样遮掩本意。刘行心生不屑、暗道:你是想让宗泽和张所来给你做保障吧!狗屁的为他们二位着想,你赵家人会真有那么好心?如果真有,也不会出现今日国破家亡之事了。

    虽对赵榛的谎言心知肚明,但刘行也不想去揭穿他。

    又一次执起君臣礼,刘行躬身道:“信王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往宗帅与张招讨处。向他们说明此事各方军情、请求他们暂时放弃救回二帝的想法,尽快撤兵南归以免被金狗重重包围后使两部将士徒劳无功地战死沙场。”

    “好吧,既是刘太师已经安排妥善,那小王就歇息片刻后随你前往五台山……”

    赵榛别无选择之下应承下来,刘行也不再多言走出了营帐。

    但在双脚踏出营帐之后,刘行驻足遥遥北望时,心底却暗暗道:不管这个小王爷到底是真精明还是假聪明,小爷绝对不能让他有太多与其他人接触的机会。

    想要一血民族之耻,小爷只能姑且去学下曹孟德。军政大权全部揽于小爷手上,小爷才有可能驱逐鞑虏、直捣黄龙。

    至于能否救回那一小、一老两个昏君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让中原之地不再饱受鞑虏践踏与蹂躏、我在乎的只是大汉民族一雪前耻将那些金狗全部赶回哭寒之地最后将其灭杀掉。

    什么飞仙、什么封王,正如应在几百年后出现的那位名将诗中所言。封侯非所愿,但愿海波平。小爷也不求飞仙,更不求封王封侯,只求来这一世间尽自己的能力让民族不再承受耻辱、让所爱之人可以与我相携到老不再为国仇家恨而悲痛此生……

    就在刘行遥望北方、打定主意时。尚书右丞、翰林承旨欧阳珣突然走到了刘行面前。

    他微微拱手,满脸堆笑地用话语声打断了刘行的思绪:“刘元帅,您欲扶信王继位之事老朽不反对。但是敢问刘元帅,可否先让老朽见一见信王呢?”

    惊闻此言将思绪收回来,刘行侧目看了看这位实际上是个副宰相的老人一眼,摇头道:“信王在金兵营中饱受惊吓,身有重病不适合现在见你。”

    “老朽是尚书右丞、翰林承旨,依例有直面君上的权利。刘元帅此举,是不是别有用心、故意为难老朽而乱了纲常呀?”欧阳珣不依不饶地拱着手,说话间却露出了一丝阴险相。

    见到他这副样子,刘行冷冷一笑:“纲常?何为纲常?纲常就是你等没事跟皇帝那里今天喊抗金、明天组织太学生闹学潮,让定王同时面对敌我两面责难?纲常就是文人不做好文人的事,总是想要凌驾武将之上导致国家武备涣散、军不成军?欧阳大人,休要跟我这里讲什么纲常。我刘行,就是个不讲纲常、不遵你们酸儒搞出来那一套欺君弄民章法的人。”

    说着话,刘行猛地一挥手,大声喝令道:“来人,将欧阳大人护送去西营与其他马扩置于一处好生保护。”

    几个红巾军女兵闻言立即上前,不由分说抽出刀子走到了欧阳珣的面前。

    欧阳珣见状不惊,反而大笑道:“哈哈……不愧是老种相公所言豹林谷年青一代中最奇之人。很好、很好,不按章法办事在这乱世中才是上策。反而是一切按照纲常、章法去办事反而会受制于人。好,老朽去陪马扩了。你这小子真的很邪,希望你真能匡扶大宋吧!”

    言语中欧阳珣一转身甩了甩长长的袖子,大步地想着西面走了过去。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刘行心头又是一阵暗忖: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也是师伯的故友。他原本已经是右丞相了,只因为跟李纲一起力主抗金才被贬下去做了开封府尹。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老人家,日后能不能在小爷挽天倾、匡社稷的大业上帮上小爷一把……

    “元帅,又发现一个孩童,自称乃是当朝太子、大宁郡王。”

    正当刘行望着欧阳珣的背影怔怔所思时,杨沂中带着两个士兵、护着一个蓬头垢面年约十岁上下的男童走了过来。

    一站到刘行面前,杨沂中便指着那个男童说道:“这娃娃说他是大宁郡王,是我手下两个兄弟在不远处金兵营帐废墟里寻出来的。属下不知真假,连张宪兄弟也未曾见过太子真容、只能来寻元帅您,看看能不能让信王认上一认。”(未完待续。)

第186章 两枚棋子改天运

    readx;“太子?”

    听着杨沂中的话,刘行双眼仔细打量起起站在他身边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瘦弱的身躯、蜡黄的脸,破烂的衣衫、赤着双脚。他那一副战战兢兢的神色让人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回事堂堂大宋朝的皇太子、宋钦宗的大儿子。

    “你真是大定郡王?”打量着这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刘行的脸上浮起和蔼的微笑、蹲下身对他问道:“你的母亲是何人呀?你的外公又是谁呀?”

    “我、我外公是武康军节使,我的母亲是朱皇后。”十岁的孩子说话时间仍然有些瑟瑟发抖,但还是答对上了刘行的问话。

    对于宋朝皇室宗亲的内情诸事上,刘行虽然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曾经看过很多关于原本该发生在此时此刻这段时期里一些人和事,刘行还是能够记得的。

    朱皇后、宋钦宗的皇后。是在二帝被掳到五国城之后众多皇家女眷中,少有的忠贞之人。在包括赵构他亲娘都能任金人凌辱尚且苟且偷生之时,唯有一个朱皇后不甘被欺辱而选择自尽守节。

    对于刘行这样一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而言,古代女真的贞洁虽然很多不值得赞赏,但在国破家亡后仍然能够为忠贞而死的却是真心值得赞赏的。

    所以在刘行的记忆中,清晰记得小昏君赵桓那位朱皇后。在来到这时空以后,也曾经从豹林谷师叔伯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朱皇后家的事情。

    因为有所了解,在男孩答上第一番问话后,刘行马上又问道:“那你母亲的家里,可好有谁身份尊贵呀?”

    眨巴着一双眼睛看了看刘行,小孩似乎从刘行的目光中看出了眼前这个身上只是穿着儒生袍、却没有穿战甲的将军对他没有任何敌意。

    颤抖减弱了几分,小男孩从容答道:“二姨娘是郓王妃,既是我的婶婶、也是我的姨娘。”

    听完这小男孩这翻对答后,刘行站直身、又向前半步用手轻轻抚到了他的头上:“太子,你受惊了。不过请放心。如今你既然进了我这红巾军的营中,以后再也无人敢肆意欺凌、折辱于你。”

    说着话,刘行侧头对杨沂中看了一眼,旋即对他说道:“一个十岁的娃儿。如果不是真的太子、他又如何尽知皇后家的内情。不用信王认了,本帅可以确定这就大定郡王、当朝太子。你马上带人将他送到杨三娘子那里去,由杨三娘子负责带人照顾太子的起居。”

    杨沂中闻言,急忙躬身先对小太子赵谌赔礼,随即转身就欲带着小太子去寻杨凌儿。

    但就在杨沂中上前去想要拉住小太子的手时。小太子忽然躲开了杨沂中那张大手掌、“刺溜”一下藏身躲到了刘行的身后。

    他小手拉着刘行的一角,有些惊恐地说道:“我不要他带我走,他太凶了、比金狗还要凶。大哥哥,我就要留在你的身边、我就要留在你的身边可好?”

    突见此变,刘行和杨沂中全是一愣。

    然而一切了然,刘行马上明白了为什么这小太子对杨沂中如此惧怕:只因为杨沂中一身战甲黑色血渍尚未洗去、加之他虽是样貌俊朗此刻的脸上却依然隐隐露出杀气来。

    一个战场上横冲直撞、勇猛善战的武将,与一个身穿儒袍的白面书生。换做是哪一个孩童怕是都会认为刘行更加和蔼、没有威胁,绝对不会相信跟随在以为战将身旁是安全的。

    迅速猜出了小太子赵谌的内心想法,刘行回身重新弯下腰,用手再次轻抚赵谌的头顶说道:“太子不用怕。他是我的属下、红巾军先锋将军杨沂中。之前可能对你有所唐突,让你怕了他。但他这人很有趣的,并不是真的只会凶人。况且有我在他不也不敢再凶你了,还请太子你跟随他一起、去找一位很漂亮的姐姐吧。我是红巾军的统帅,也要带兵上阵的,不能让你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

    “你是红巾军的刘行?”依然双手紧紧攥着刘行的一角不放开,赵谌抬头望着刘行道:“你就是那个从太原城里带着几万军民冲出重围、在五台山屡次大败银术可和夹谷谢奴的刘元帅?”

    带着几万军民,刘行听到赵谌这话后,一阵窃笑、暗道:这准是张孝纯、王禀两位在城破之前,为了让小爷更好地在河东抗金。在给汴京的飞书中特意重新加注的。

    二人此举只是为了让赵宋王朝更加重视我、加上一注褒奖的筹码,从而使我顺利成为早已名存实亡的秦凤军副都使。

    好吧!两位老人家苦心欺君,小爷也就只能领着顺水人情、认下太原城本是被王禀放出来那几万军民都是我救的了……

    脑袋里迅速想好这些,刘行依然轻抚着赵谌的头发。微笑着说道:“是呀,臣就是那个被人称为‘邪公子’、以我的邪劲在五台山一带给金狗制造了很多大麻烦、杀了他们很多人的刘行。”

    赵谌听到刘行承认身份后,突地跪到了刘行的脚下、泣声道:“金狗皆是畜生,几次三番调戏我母后。我父皇现今更是被他们做牛羊一般绳索捆缚、牵引而行,受尽了金狗的百般凌辱。刘元帅,小王求您马上带兵杀进石邑镇。去救回我的父皇、母后和小皇妹。”

    说话间,赵谌的脑袋重重地叩到了地上。

    一见此状,刘行急忙俯下身、将瘦得皮包骨头,最多只有六七十斤重的赵谌整个人抱了起来。

    紧紧抱着这个小太子,刘行口中道:“太子不要这样,你请放心。臣即便现在不能马上救回二帝、你母后和小公主,日后定然直捣黄龙、迎回二帝来。这是我一个汉人的责任,更是一个汉家儿郎该尽的本分。”

    “可是、可是你若现在不马上去救我父皇,金狗怕是很快就要将父皇、母后和皇爷爷一起先行押往燕京了呀!到那是就算你直捣黄龙府,我皇爷爷、父皇和母后也定然受尽了金狗的折辱呀!”赵谌双手抓着刘行的肩膀,说话时神色尽显焦急。

    听他这番话,刘行心底里先是暗骂道:活该那一老、一小两个昏君被金狗牛羊一样牵着走,谁让他们宠奸佞、远忠臣,信文儒、贬武将。不然怎会有那两个昏君今日丧国辱节这些耻辱事发生。

    然而想到此处,刘行心中不禁又为怀中这孩子他那母亲悲哀:逐鹿天下、两国对战,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这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那位忠贞可表的朱皇后一枕黄粱梦、嫁错无能郎,如今却要遭受女真人肆意的凌辱、是在可悲、可叹……

    心中虽是如是想,但刘行却不会因为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娘而改变自己已经确定的方向。

    如果那朱皇后年轻几岁、是刘行的女人,那就算让现在剩下这一千六百多红巾军兄弟跟着一起去血战到底,刘行也定然要将自己的女人从金狗囚笼中救出来。

    可惜的是,那不是刘行的女人,没理由让一千六百多人因为一个当初了为了荣华富贵选择嫁给赵桓那个小昏君的女人去冒险、去牺牲……

    所以当短暂地思索之后,刘行开口时异常坚定、决然地说道:“太子急于救回二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今七十万金狗正向真定、石邑这一带集结。臣只有区区一千六百兵马,实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所以还请太子不要为难臣,先去杨三娘子那里将养好你的身体吧!”

    话音一落,不等赵谌做出反应。刘行双臂一抖,直接将他抛给了站在一旁的杨沂中。

    赵谌好像挣扎,却忽然看到杨沂中那张虽是俊朗、却黝黑的脸庞时,顿时被吓得没了声音,只能任由杨沂中抱着他走向了南面的营帐……

    ……

    这厢里,刘行一次“救”了两个辈分不同的皇子。那厢里,赵构此时却在紧锣密鼓、四处发布诏书招抚天下。

    而在真定府南面,宗泽正带着五万大军朝着栾城发起近乎疯狂的猛攻。在宗泽的攻击之下,守卫栾城的金兵最终崩溃、在日落时分让宗泽顺利打开了真定府的南大门。

    宗泽奋战之时,张所麾下的王彦带着一路上不断收编、扩充到了三万人的大军,追着从京东赶往真定驰援的三支金兵身后一路秋风扫落叶。只在一天之内,王彦竟接连收复了二十一座城池。

    另外一面的韩世忠,此时此刻的战斗更加惨烈。因为他面对的,是最先从燕京城出发、以国伦谙班勃烈极、亦就是金国宰相斡本所率的十万大军。

    斡本麾下,拥有一支全部由魔宗级别高手组成、整整千人的“忠孝军”。当韩世忠那五千兵马遇上这支“忠孝军”时,一日接连三战、结局都是惨败溃走。使得韩世忠意识到战场局势已非从前,只能仓皇带着残部大约两三千向南急走。

    大败之际,刚巧赵构派出的宣召使寻到了韩世忠。结果,几乎没加思索、韩世忠便接下了赵构的圣旨、投入了康王的麾下……

    宗泽、张所没有想到刘行在混战之中能够最终救到两位皇子,韩世忠更加没料到刘行手上此刻已经拥有了两枚将要彻底改变天道运数的棋子。

    如果他们知道,怕是宗老元帅肯定不会让他的部队在栾城做休整、马上就会率兵疾往石邑镇。张所也会督促王彦将进军速度再度提高、全速奔向石邑镇。

    韩世忠不能预料到的这个情况,也从这一刻开始注定他势必将要命运多舛。(未完待续。)

第187章 后院要起火

    readx;世界上每一个人做事方式、方法都不可能完全相同,正如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指纹一样,都有着看上去大致相同、实际上充满了大同小异区别的风格与做法。

    一日之间,连续得到了两位皇子。刘行很清楚如果想要彻底的逆转天道、改变天数运程,自己只能去学曹操、牢牢地将天下军政大权尽快地掌握于手中。

    这并不是刘行自大、或者天生的权欲狂人。

    想一想当初太原城门前,刘行嘴上哼唱的那首“你我皆凡人”的歌曲被迫走进太原城,被卷入这样一个动荡异常、纷杂血腥大时代时的景象。

    只是想做一个凡人、或者拔高一点来说。刘行十分清楚自己原本只是想做一个不介入到所谓朝堂、所谓天下纷争中,能够在这一世里长命百岁、或者是飞升成仙的人而已。

    仙人其实也是凡人,仙人的根在这人世间。所以即便是那些真飞仙、进入天庭,诸如王文卿般的那群仙人们,他们实际上也还是只想要个逍遥、如人间在室外桃源中生活能带给他们的那种意境、享受。

    只不过可惜的是,仙人既然要飞入天庭、正如人间苦求功名利禄的凡人一样,都将注定一旦飞升从此永远不可能真正再逍遥。

    那是天道给六界的责任,也是天道之所以让六界并存的根本。谁也无法挣脱那些东束缚、谁都无法抗拒那种冥冥之中主宰一切的力量。

    但是此时的刘行不想再做凡人,也不担心自己会被那冥冥中主宰六道的所谓天数所束缚。因为王文卿说过了、老种相公临终前也说过了,自己是“天外飞仙”。即便又束缚,也只能来自于从前那个时空里的所谓天道,而根本不会受到这空间里所谓天道任何约束。

    既然可以在这时空里挣脱束缚,那么就做一次曹操又如何?只要能将这天下大势逆转,重新还天下汉人一片宁静与祥和。

    即便是日后遭遇到主宰从前那时空而来的天谴,那也足以死得其所。谁说平凡人就不能做出逆天转势的事,谁有定下了不可逆转天道的死规矩呢?

    刘行不信邪,所以才是“邪公子”。

    这不信邪。也使得在杨沂中将赵谌带走后,刘行一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马上坐下来陷入深思中。

    这沉思直到月上树梢时才结束,深思熟虑后的刘行一走出自己的营帐马上便发出一道命令。

    一千六百名红巾军将士、两千四百多名泾源军兄弟以及神霄派弟子们,在接到命令后马上在营盘四周将日落前搜集好的树枝、野草扎成了四五千个稻草人。

    尔后待到天将放亮时。六千多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从开始升腾袅袅“炊烟”的红巾军大营中潜行而出、迅速钻进了石邑镇西面的崇山峻岭中,一路朝着五台山方向全速行进起来……

    ……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在河北大地上时,刘行带着红巾军、泾源军四千将士已经一口气翻越了十余座大山时。

    老帅宗泽带着五万兵马才准备从栾城起兵、继续向石邑镇方向赶去时。一封紧急军谍由刘行派出的通传兵送到了老元帅的手上,让老元帅看过之后震惊之余、只能连忙发令让其所部速速撤出栾城。

    只不过宗泽本来就是要带兵离开栾城的,这一次他不再是继续向北进军、而是急速转行南下。

    因为刘行在军谍中明白地告诉了他北有斡本、东有京东三敌将所率的敌军正朝着真定和石邑镇方向驰援。

    敌军七十万、我军五万人。在此等情形之下刘行在军碟中名言劝谕“切莫为救二帝而使大宋将士徒劳地命丧疆场、切莫为一时之计而致中原陡增数万个孤寡院门”。这使得老元帅不敢多想,只能带兵南撤。

    但是让宗泽开心的是,他从刘行的军碟中得知了两位皇子、一位皇子已获救的消息。同时也让老元帅担忧的是,刘行直言相告、说明了准备以孟太后空名诏书谋立新君,重整河山后再举王师去北伐的消息。

    宗泽之所以担忧,也正是刘行此时心中所想。他只是从种家兄弟口中几次听闻过从来行事不按照章法的刘行是个“邪公子”,太多的诸如个性、人品等等事情上老元帅全然不知。

    如今这样一个他全然不知其秉性、行事以“邪”著称的少年郎拥有了挟天子、令诸侯的机会,宗泽不知那对未来大宋江山会是福是祸。

    抱着这样的担忧,当正午时分宗泽带着他的兵马重新走出真定府地界时,老元帅做出了一个决定:翻过太行山、带兵去五台。与刘行会合。力保那个“邪公子”不会做出真如曹孟德一般大逆不道之事、凭他之力确保这大好河山不再多生事端……

    与宗泽的想法相同,当张所也收到刘行派去通传兵所送上的军碟后,张所也是迅速下令让王彦转向太行山方向进军。

    不过张所与宗泽想法不尽相同,他还有另外一层心思:刘行在危急时刻、他都无能为力之时从赵州城救走了他的儿子。

    而从前一日张宪通传给他的报平安家书上,张所知道了红巾军是一支多么有实力的军队、也知道了刘行是如今这天下罕见的当世奇人。

    最让张所不担心大宋天下会被刘行挟天子、令诸侯的原因是神霄派五老也在刘行的身边。那五老,都是忠君爱国、道法高深之人。有他们在,张所以为足以掣肘、使刘行不敢太造次。

    所以张所勾调兵马之后,只有王彦一支三万人的部队是急速向西推进的。他则带着本部十二万人马缓缓而行,沿途不断宣扬起新君当立、康王是伪君的言论来。

    张所这样在河北大地上沿途一宣扬,只在短短几日之内便让整个黄河两岸忠于大宋的各路兵马中许多人拒接了康王的诏书。

    如此一来。在应天府的赵构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之下接连敦促已经接受他诏书的江淮各部和京东残军全力北上。

    赵构的想法很简单:刘行要立新君凭的是孟太后的诏书,我这个帝位如果不被天下认同、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十八哥儿和大皇兄那个乳臭未干、才十一岁的儿子。想要争夺天下,为今之计首选就是做出全力继续营救父兄的举动。来夺取天下人心。

    而在南康王、北信王,大宋朝将要出现两个皇帝这情势之下。前方才安稳、后院又起火。一个让刘行未曾想到的阴谋,终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沉淀、蓄力后发作了……

    就在刘行带兵即将进入到五台山时。

    盂县西、万山寨内。

    卢道岩看着面前皱眉沉思中的张扬,开口说道:“张将军,难道您真的就愿意一直这样被一个上阵用你、闲时就来打压你的人长久压于身下吗?难道你就真的不想为五台儿郎做个榜样,开创出属于我河朔男儿的新天地吗?”

    “可是、可是……”

    迟疑中地张扬抬头看了卢道岩一眼。思索着什么时说道:“可是我手下只有这几百个兄弟,而且许多都是从太原城里跟随刘行一起出来的老兄弟。他们是忠诚、信赖于刘行的,决然不听我号令、随我自立,离开红巾军的呀!”

    阴测测的冷笑浮起,卢道岩道:“我已经让我的道童暗中清点过,您麾下这四百三十五人中,只有七十一人是刘行旧部。他们虽然多已是都头、队正,但只要您肯下令,我保证一炷香的时间内全部将他们拿下。”

    “可是刘行虽然平日里总是打压我,但更多的时候对我真心很不错。为了给我五台儿郎争气,难道我就真的只能叛离红巾军、别无他选吗?”张扬依然迟疑着,说话时脸上露出了不忍、不舍的神色。

    卢道岩察言观色,仍然阴冷地笑着道:“他对你不错只是想让给你他做急先锋,可是每次厮杀之后你没见他将功劳都优先给了岳飞和他那个未来的妻兄杨沂中吗?那两人加入红巾军的时间没你长,战场上也未必就比你功劳大,难道张将军您就真的甘心屈居那二人之下吗?”

    闻言张扬的脸上忽然变作不忿神色、一拳砸在桌子上后叫道:“我当然不愿意。凭什么呀!我和刘大哥在太原城血战的时候,岳飞在哪儿?杨沂中又在哪儿?论资排辈,先锋将军如果给万亚飞做我绝无二话,可是给他俩做我绝对不服气。”

    “但是你敢出言反对、你敢当面抗命么?”

    卢道岩似乎阴笑要持续不变了,他盯着张扬说道:“你惩戒毕进、刘行就提拔毕进,让他如今俨然成为了教武堂翘楚之人。你想要找老婆刘行却两次不让你找,那边他自己却在跟种七、杨三两个小娘子每日里打情骂俏、出双入对。你要是再敢去为了争夺先锋之印当面反对他,张将军、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刘行肯定马上就将你职司削去、搞不好还要问你个重罪。所以你继续这样屈居他人之下,我都实在为你惋惜呀!”(未完待续。)

第188章 妖道惑诱、张扬叛立

    readx;“以你之才、以你之能,何必久居人下、受人摆布?”

    卢道岩言语中短暂停歇一下,继续盯着张扬说话时却在暗中运起了他从师门之外学到的惑诱之术。

    当他在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原本意志已经开始动摇的张扬,听到他每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对往日刘行与他之间的兄弟情、身边其他兄弟给予他的友爱开始一丝丝被催散。

    “君子起于自立,何需久居人下。将军何必再做多想,只要您带着大家多下永利监便可凭盐成为这河东新霸主。”话语越说越亢奋、惑诱术被卢道岩运到最巅峰时,他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核心想法。

    永利监、位于太原南二十里外。那里是整个河东路唯一盐的自产之地,卢道岩多日暗中蓄谋,早已打探清楚此时的永利监金兵防守极其薄弱。

    而在永利监那里,四周都是高山、只有两条贯穿南北的官道。只要带兵攻占永利监,既坐拥河东本地唯一产盐地、又能切断金兵从河东南部地区通往太原城最至关重要要的通道。

    如果换做从前,卢道岩想都不想敢想去抢占永利监。

    因为无论是他的道法,还是手下的道童。在战斗力上绝对不会是任何一支金兵的对手,金兵中那么多的魔道高手是让卢道岩隐忍至今的原因。

    然而此事卢道岩决定诱胁张扬叛离红巾军,完全是看到了大肚铳的犀利、加之张扬的手上还有五百多颗散功弹。

    火铳之利、足以让红巾军以百挡千。散功弹之威,可让几百个魔道高手来而无返、命丧黄泉。

    对于一个一直不甘心居于人下的人,卢道岩蓄谋已久、在红巾军诸将中苦寻一番后才确定了张扬这个有勇无谋、暗藏花心的“黑大个”。

    当两天前张扬带兵来到这万山寨时,卢道岩便已经开始利用他从妖人那里偷偷学来的妖术和药物慢慢的侵蚀张扬原本就很脆弱的心智。

    终于,当他最后说出夺取永利监、让张扬做河东新枭雄的话之后,张黑子心底里的最后一点良知彻底在妖法和药物、以及卢道岩句句刺心的话语给摧毁了。

    “嘭”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张扬“蹭”地站起身来。

    他瞪大一双铜铃般地眼睛,怒吼一声道:“爷爷不要给岳飞、杨沂中当奴仆,爷爷要做河东新枭雄。爷爷不要当和尚。我要娶妻纳妾、娶一群的女人来气死刘行!”

    “好,张将军这样就对了。”见到张扬如此反应,卢道岩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加阴测测。

    他也快速站起身后,正色立到张扬面前、拱手道:“那现在就请将军正式任命我为黑旗军总军师。并下令让我的道童们马上去捉拿军中刘行的心腹们吧!”

    “好,本将军现在就任命卢天师为我黑巾军总军师,立即去拿下所有忠于刘行之人。”心智被控制住着、张扬不假思索直接发出了号令。

    他这号令一出,卢道岩马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后,在万山寨内阵阵叫骂声、拳脚声之后。七十一个与张扬一样从太原城里跟随刘行一起杀出血路、冲出生天红巾军老兄弟便被那一百零八个道童给制伏。

    剩下的或是五台乡兵出身,或是契丹、奚人的士兵们,眼见营内突变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待有些五台乡兵意识到卢道岩捉走那七十一个中、下层官佐是为了造反时,再想反击时张扬却忽然出现在了被赶到万山寨小校场三百多个兵士的面前。

    在卢道岩的陪伴下,一站到点将土台上张扬先是冷眼扫视一圈校场上的将士们。

    随即,他猛地大声喊道:“乱世起兵、枭雄辈出。刘行表面上大仁大义、大智大勇,实际上确实一直用我们兄弟给他做马前卒,为他打出了一片小天地来。可是如今的红巾军不让我们娶妻纳妾,不许我们做这个、干那个,约束那么多却从未真正给大家该有的恩赏。我张扬怎的说也是随他一路血战过来的老兄弟。刘行却屡次三番当中打压、欺凌于我。更是让几个新来的人踩在我的头上去做了先锋将、每日里对我吆五喝六的。我不服、你们服吗?”

    兵士的人群中,许多人突闻张扬这番话全是一愣神。

    契丹人、奚族人,无论是在从前的辽朝还是后来的金国,他们都是一群攻城略地后必行劫掠和肆意欺凌汉人妇女之辈。

    刘行严肃军纪、禁止任何红巾军将士在任何情况下欺辱妇孺、纵兵劫掠汉人的军规已经让他们十分不自在。

    再加上刘行颁令,严禁契丹、奚族人娶汉家女子。即便是契丹和奚族女子嫁给汉人兵士也只能做妾,日后的生的儿子都无权继承家产这些规定,更是让两族兵士其实早已对刘行暗生仇隙。

    所以当很多人面面相觑时,几个契丹兵和奚族兵回过神来。

    “不服、不服……”

    先是几个契丹和奚族兵振臂响应了张扬,接着迅速变成了二百名两族兵士齐声高喊“不服”。

    剩下那一百六十多个汉人兵,有的是红巾军两次横扫代州北四寨时被抓来的降卒、有的原本只是五台县张扬的乡党和不思进取、混混度日的泼皮兵。

    在身边的其他两族兵士振臂响应张扬后。他们也只能是无奈地跟着先是稀稀拉拉、随即变成全体齐声的附和起来。

    待到三百六十个部下附和声终于达到一个**时,张扬猛一挥手,再次高声道:“被刘行、岳飞、杨沂中压了那么久,被那些条条军规束缚了这么久。我张扬不愿再给人当狗使唤。我要自己做主、带着大家打出一片新天地来。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以后只要我们打下一座城池就去抢钱、抢粮、抢女人。不管是汉人、契丹人还是奚族的兄弟,谁抢到就是谁的。你们,愿意跟随我一起自立成军、打出一片属于我们的新天地吗?”

    “愿意、愿意……”

    一听到张扬说以后要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先去抢钱粮、抢女人,又是那些契丹和奚族兵们在心神大振之中率先发出了附和声。

    耳听这番话。原本还只是无奈附和的汉人士兵们心底最敏感的一条神经线也被牵动了。

    钱、谁不稀罕?可是红巾军军规严明,所有的缴获都要先行统一上缴、然后再各级论功行赏的派发回到士兵的手上。

    虽然军力强大了,却是让很多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想在这乱世中混口饭吃的士兵们到最后只能拿到他们原本缴获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奖赏。

    贪财是每个人的人性本质之一,这一点张扬便先击穿了汉人士兵心底里第一条心里防线。

    女人、哪个男儿不好色?可是刘行颁的军规却是严禁任何人出入妓院、阵前劫掳女人。从前有些兵士在五台城和猎人谷里,去与暗娼私会被捉到后,都被刘行轻则惩罚得跑完五十里后躺在床上几天起不来床。

    更有甚者,就连那位王转运使去私会暗娼,刘行都是一面下令将暗娼逐出五台地界后把那王转运一年的薪俸都给罚没了。最后还让那身体文弱的王转运也去连续三天、每天跑上三十里。

    这些军规在严格执行之后,当听到张扬说出以后可以随便抢女人的话后,汉人兵士们最后一条心理防线也被击溃了。

    于是乎,在三百多人山呼海啸声中张扬正式宣布改旗易帜。将原本红色的大旗变成了黑色,让将士们把原本红色巾帼换做了黑色巾帼。

    在改旗易帜、叛离红巾军当夜,张扬便带着连同一百多道童在内、总计不足五百人打出了“黑旗军”旗号。

    但这支“黑旗军”并没有马上对金兵开打,而是趁着夜色在猎人谷通往五台县的山道上将伏击了一个营的转运兵后,夺走了两千杆刚刚打造出来的大肚铳、还裹挟走了三百多个转运兵后,恍若一群幽灵般地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

    一得知张扬叛离、自立黑旗军的消息,负责留守的曾炜杰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他也不再管百里之外仍在紧锣密鼓建营垒的金兵,亲自带着一千将士追近了崇山峻岭中。

    随后部下被杀的王命德也是盛怒之下,调集三千多转运兵、分发给他们一千杆大肚铳后也追近了大山深处。

    一见劝阻不住愤怒的曾炜杰和王命德,苏权、孙玉江商议一番后只能一面急派通传去寻刘行、一面将匠作营和巡防营全部调进了五台城,严防金兵趁机来攻城。

    然而就在王命德、曾炜杰带兵漫山遍野搜寻张扬和他的部下时,第二天一大早一个震惊四方的消息先行传到了刘行处:河东忽现一支“黑旗军”,几个时辰内智取榆次城、攻下了太原西南方向的战略要地蒙山寨。两战杀敌两千余,但也将榆次城洗劫一空。

    黑旗军?哪里来的黑旗军?

    接到河东路忠义社飞鸽密报后,刘行不由得大惊暗道:小爷在河东折腾这么长时间,没听说有支这么能打的黑旗军呀!这是谁呀、谁又弄出一支不比小爷红巾军战力差的军队来,去跟金狗死磕了呀?(未完待续。)

第189章 任他自立做鱼饵

    readx;“元帅、元帅……”

    就在刘行闻讯惊疑中,远处山谷中杨沂中带着一个通传兵风一般地奔到了近前。

    那个通传兵一至近前马上翻身下马、对刘行跪拜拱手道:“禀、禀刘元帅,苏巡使谴小底来向您禀告。张、张扬率第一营在万山寨叛乱自立,劫了我军转运营押运的两千杆火铳、裹挟着三百多兄弟不知所踪了。”

    “什么?”

    听到这话,刘行先是目光如炬地瞪大几分。旋即猛然惊醒,心底暗道:黑旗军、能够一夜连夺一城一寨,纵观整个河东怕是也只有小爷的火铳能让一支队伍拥有这样强大的战力了。

    念及此,刘行冷冷地怪笑起来,低声对杨沂中说道:“这个张黑子骨子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终于爆发了,可惜他用错了时候、也用错了地方。黑旗军、哼哼,好吧!让他带着他的黑旗军去给小爷在外围撕扯、吸引金兵,小爷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扶新帝登基。”

    “元帅您是说,先前天策卫和忠义社兄弟飞书传来的消息中,那支黑旗军就是张扬和他的叛军?”杨沂中面露惊诧,问了一句。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天下能在一夜间能够有此战绩的除我红巾军有火铳之利外,你认为还会有其他队伍有这本事嘛?张扬抢了我两千杆火铳,他那一个营里会用的人一教,只需要很短时间便能让那些火铳全部发挥效用。所以,那黑旗军就是张扬的队伍、这是无需多想的事情了。”

    听完刘行这翻阐述,杨沂中面色在度迟疑时,万亚飞突然大步上前怒声道:“元帅,居然赶在这时候跟您搞叛乱,真是翻了天了。请允许我带上教武两营的兄弟,去追上张黑子。爷爷的,我非要捏碎他的卵蛋。”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见到万亚飞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刘行怪笑的面容瞬间消失。

    瞪着他。稍做停顿后刘行继续说道:“张黑子有勇无谋,他去冲锋陷阵是把好手,打下城池以后让他去经营、固守却绝非他的长项。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他这次反叛应该是跟那个卢道岩有很深的关系。”

    言语中又一次稍做思索。刘行踱起步来,边思索边说下去:“先前我与种七、杨三就曾经看出过卢道岩虽是修行的李溉师叔祖一脉所传道法,但每次他施法之际却总是隐隐带出几丝妖气。”

    驻足回望张开嘴巴、呆住的万亚飞,刘行接着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卢道岩在修行道法的同时,可能也在修行一些妖道法术。而妖道法术中蛊惑、控制人心的妖术至少十几种。譬如惑诱术、控驭术、摄魂术等等。以张黑子那粗浅的修为,任何一种都能随时让他变成傀儡、听人摆布。”

    言至此,刘行忽然停住话、脸上重新浮现起怪笑来:“无论卢道岩是以何种妖术控制了张黑子,他这次都是注定要无偿地为小爷做一次嫁衣了。他们在太原南面吸引着银术可,小爷坚信一段时间内银术可和夹谷谢奴绝对不会对五台城动兵了。这样正好给了小爷一个充分的时间,扶新帝、掌大权,先立起一个基业的根子来。”

    听完刘行这番话,万亚飞从震怒、惊讶变成了恍然大悟:“哦,原来元帅您不急不怒的原因,是想让张黑子给我们做那诱敌之兵呀!”

    又一次微微点头。刘行道:“不错,张黑子既然可以用一营之兵一夜夺下榆次城、并在洗劫一空后迅速带兵攻占蒙山寨。相信银术可听到消息后,绝对会第一时间发兵先去攻他。而以我红巾军原来第一营的战力,张黑子以五百战五万、至少都能坚持上十天半个月的。”

    “哈哈……”

    万亚飞忽然笑声大作,笑声中他说道:“这个张黑子呀!真是永远都脑袋里短根筋。好吧,我不去追他了、就让他带着那五百个人做鱼饵吧!”

    万亚飞话音才落,刘行猛地脸色一沉,转身对身后通传兵正色道:“去,马上将马扩等人给我押来,本帅需马上确立到底是让靖康太子还是信王继承皇位了。”

    通传兵转身疾走。刘行却在随后仰望西北方的群山陷入沉思。

    张扬、那个太原城门前阻挡自己的兵痞,那个原本和自己一样都只是浮萍、蝼蚁般的小人物。他这次反了、自立了,日后是不是也会因为他这叛离而改变人生的轨迹呢?

    如果他的人生轨迹也被因此改变了,对着天下汉人、尤其是对自己来说到底会是福还是祸呢?

    想一想当初他带着几个士兵站在吊桥前轰退金兵时的场景。想一想他奋勇争先、随我一起浴血,屡次杀败金狗的场景。

    谁与我并肩杀敌,谁便是我的兄弟,他也曾经是我的好兄弟。他可能是被妖道一时蛊惑才做出这样的不义之举,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我的兄弟白白死在这乱世中……

    念及此,刘行马上再次望向杨沂中。朗声发令道:“马上派通传兵回五台,让曾炜杰、王命德立即带兵返回城内。另谴苏权为特使去寻到张黑子。”

    言语微停,稍加思索后,刘行继续道:“张黑子那儿虽然有了我们的火铳,却肯定弹药补充上很快便会跟不上。让苏权与他做交易,让张黑子拿钱粮跟小爷来换、我保证他的弹药充足。至于他日后如何,一切都待将金狗全部赶出河东后再议。”

    杨沂中接令立即转身,很快便派出来两名通传兵飞奔上大山、朝着五台县方向疾奔而去。

    而此时的刘行,却马上又一次进入深思:我拿弹药换张黑子的钱粮,想来应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快我军在财力、粮食储备上的实力。

    有钱、有粮再有兵,这样一来即便是宗泽、张所那二十万大军都赶到五台县。兵马再多,我不给他们粮草、不给他们补充军械,相信那两位老人家也只能乖乖地听小爷的号令。

    虽说如此做法有些太小人,毕竟宗泽元帅那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可是这也怪不得我,我要逆天改运、我要扭转全局。为了让汉人的屈辱早日终止、为了一雪皇帝被掳走这千古奇耻,小爷也只能这样做了……

    正当刘行想到此处时,马扩、欧阳珣、王皋等人被种雁翎带着手上牵着猎犬的女兵们押到了近前来。

    一站到刘行面前,马扩立即昂首高声道:“刘行、你这个奸贼!居然敢如此对待我等。你可曾想过,你如此行径若为天下人知晓后,会成为天下人的公敌吗?”

    听他这样说,刘行淡淡一笑转回身看向他:“马使君,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我这样做有何不妥呢?难道非要让诸位你争我辩、吵个没完,既掣肘我大军行事、又耽搁新君确立就不会遭天下人非议了吗?”

    被刘行反唇相讥,马扩不禁也是一愣。

    但是他心底十分明白刘行为什么要先将他抓起来,因为他对金国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

    他的威望,远远高出只是在河东奋战、打出了几场漂亮仗的刘行。加之跟随他一起来的这些朝臣都与他有往日私交、近日新谊。

    如果刘行不先制服他,那么只要他登高一呼、准会说谁的名字出现在那空名诏上便是谁做未来大宋朝的皇帝。

    当今天下,能够以少胜多的宋军将领不多,能够如刘行一般屡战屡胜、接连重创金兵的神将更是只此一人。

    马扩知道刘行制服他,只是为了争夺一个谋立新君的主导权、从而确保自身兵权不会被轻易削夺,进而可以继续抗金、做未完成的驱逐夷狄。

    新君无论是谁,其实在马扩此时的心底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驱逐金狗、匡扶宋室,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而正如刘行所言,马扩也明白一旦为了谋立新君的事他和身边这些人与刘行等人将领争执起来,势必会影响军心士气、搞不好就会让刚刚重见曙光的抗金大业受到意想不到创伤后功败垂成于旦夕间。

    所以在刘行反唇相讥后,马扩回过神后立即说道:“你根本无需这样待我,我既然能让王大人带着空名诏书来寻你,便确定了你将士拯救我大宋江山的唯一人选。谋立新君虽不能让一人做主,但至少我会坚定地支持你欲立之人。”

    马扩这番话,倒是让刘行大出意外。因为在刘行的感官中,马扩应该也是一个迂腐、愚忠的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玩命似的从金营中逃出,不选择藏匿民间而是径自直去汴京城。更不可能跟这些朝臣迅速达成一致,来寻自己。

    但当他这番话说完时,刘行听到的却显然是他相信自己、支持自己,使得刘行心底里不由得暗中生起丝丝愧意。

    愧意生起,刘行立即上前亲自为马扩接解开身上的绳索,同时说道:“既然马使君如此说,那倒真是我的不对了。我也只是为了少生事端才行此不该之举,还望马使君不要记恨。”(未完待续。)

第190章 身前不思身后事

    readx;说话间,刘行解开了马扩身上的绳索。却不料就在绳索开缚的瞬间,马扩突然双手一翻、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手法扣住了双腕并死死扼住了刘行的经脉。

    双腕被扣、经脉被锁,刘行心中大惊之际意识到马扩很可能是想要反客为主、制服自己时,立即暗念法诀、运行起先天易龙功法中的玄雷护体术。

    只听“噼啪”一阵乱响,伴随着刘行运起功力护住丹田后迅速将功力催向双腕,身体周围迅速炸出的阵阵雷光将马扩击得怪叫一声、“蹭”地向后倒跃几步。

    没等马扩站稳脚跟、刘行已经身形急动探身上前。双手连挥两下,“嘭嘭”声中,两记裹挟着雷电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马扩的胸口上,将他打得双脚还未等落地便再次凌空飞起、倒着摔倒了十几步开外的地方。

    马扩才摔落到地面上,一直站在刘行身旁默不作声的金奴恍若幻影一般“嗖”地飘到了他的面前,没等他双手扶地站起身便将手中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间、只在这一瞬间刘行的身手和金奴的迅猛,让马扩意识到以他的本事根本对抗不了这对父子也只好仰面倒在了地上。

    当身子才躺到地上时,马扩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他说道:“哈哈……难怪、难怪金狗屡次败在你的手下,原来你早就已经修习出了早已被摒弃出豹林谷一派的易龙功法、原来你一支眷养着妖蛇并使他幻化成人了。”

    “你说谁是妖蛇?”闻听马扩这样说,金奴顿时怒目圆睁、执着短刀便要刺向马扩的胸膛。

    “金奴,不得伤害马使君。”

    一见金奴动了杀念,刘行急忙闪身上前、劈手夺下金奴手上的短刀后轻声低吼道:“人间道上素来将异类幻化成为人形的圣灵全当做妖物,马使君只是不了解你的由来才这样说,你不许造次。”

    被刘行这一呵斥,金奴急忙低头诺诺道:“我不伤害他、我不伤害他,父亲不要生气、父亲千万不要生气。”

    眼见金奴如此乖巧的样子,刘行也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训斥她。

    旋即转身,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马扩时。刘行正色道:“我这儿子他不是妖物,而是仙家眷养的灵蛇后代。马使君你可以对我使诈,但千万不要在侮辱我家金奴。否则他要真是发起狂来,我也斗不过他、保不住你。”

    听闻此言。马扩依然懒懒地靠在地上、仰面望着刘行道:“你说是灵蛇便是灵蛇,我斗不过你。既以为你所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到他说话时一副视死如归、全然不惧的样子,刘行不怒反而露出了微笑:“我杀你做什么?你又不是金狗、更不是六贼那样的奸佞。”

    说着话刘行忽然俯下身、将一只手递到了马扩面前后继续道:“你是忠臣、我也是奸佞。只要你真如方才诈我之言所说,不反对我欲立之人。我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让你继承令尊遗志、为大宋和汉人以辩识之才谋求福祉。”

    耳听这话,一丝惊讶、略带喜色的表情再马扩的脸上一闪而过。

    当他表情变成充满惊疑时,马扩有些畏缩地试探性将手搭到了刘行递到他面前的那手上。

    二人的两只手一搭到一处,刘行只是轻轻一用力、将马扩从地上拉起来后继续笑微微地对他说道:“马使君之才,我早有耳闻、由衷敬佩。我刘行从来不会对我敬佩的人痛下杀手,更不会做同室操戈的蠢事。只要马使君愿意与我一起辅佐新君,我便愿力保你为权责夷狄商议事的朝中第一臣。”

    刚刚站起身的马扩听到这话,顿时再次瞪大了双眼看向刘行:“权责夷狄商议事的第一臣?那是何等职务?你到底要立信王与太子哪个为新君?”

    见他急不可耐想要知道自己心中所属新君人选,刘行仍然微笑着俯下身为他拍打下衣襟上的尘土。

    重新站直身后,刘行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太子赵谌是先皇的嫡子。按道理说先皇被掳、理应让太子继位。可是太子才十岁,我不想做董卓、曹操之辈,搞个不明事理的小皇帝上去耽搁抗金大业。所以呢,我属意由信王榛继承皇位、仍以大定郡王为太子。”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行用眼角余光注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欧阳珣、王皋、赵鼎等人。从他们和马扩的表情上,刘行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先让他们安心了许多。

    这一路上,刘行一直思索到底让信王还是只有十岁的赵谌做新君。直到得知张扬叛离红巾军、自立黑旗军后,刘行才彻底想明白一件事:张扬的叛离肯定是因为自己往日做得不够,才给了他反叛的动机。

    既然自己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都能因自己的疏忽选择叛离,那日后确定新君后。马扩、赵鼎、欧阳珣他们这些本来就与自己没什么情义的人更加危险。

    如果真去学曹操,让十岁的太子登基。那么保不准日后马扩、王皋、叶梦得他们这些人便会找个机会去联络康王赵构,给自己扣上一个“奸臣”的恶名。

    一个好汉三个帮、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咬呢!小爷可不想跟董卓一样,被十八路诸侯联合起兵打得惨败而走。

    想让这些人帮自己而不是反自己。在新君这问题上就只能选择让已经达成君臣协议的赵榛来当皇上。

    因为立了赵榛做新君,他不是太子那样的孩童,这些人首先失去了一个诋毁、攻击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的理由。

    虽然说赵榛是个典型小人性格,但只要自己牢牢掌握好军政大权,按照这一路上想好的新法来建立一套全新的政治体系。那就不怕他日后翻脸、联合朝臣把小爷赶下台去。

    正因为考虑到了立幼君与立赵榛的利弊。正因为相出了一套完全可以让以后的皇帝拿自己没辙的全新政治体系。所以刘行才在让人带来马扩之前,最终确定了新君由信王赵榛来做。

    而从欧阳珣、马扩等人的表情上确定了他们心安几分后,刘行才拉起马扩的手说道:“我只能领兵、略通政事,如果立个阿斗一样的小皇帝我也怕累。相信诸位也一样,希望我选择信王而非太子,对吧?”

    说话中,刘行拉着马扩走到了王皋等人面前,接着说道:“信王虽然也只有十六岁,但毕竟饱读诗书、略通兵法。相较于太子而言,更能够为人君、行君主该行之事。而且信王救父心志坚定,绝对不会让我等抗金大业因君之念而功败垂成。”

    “刘元帅、对不起!”

    刘行此言才落,身旁的马扩忽然垂首而拜。

    他面露愧色中,对着刘行鞠躬时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立太子为帝,好行挟天子令诸侯之事、独揽朝政呢!现在看来,扩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刘元帅原谅方才我的诈袭之举。”

    马扩赔罪,欧阳珣等人也纷纷躬身抱拳向刘行道歉。

    看到这些人如此举动,刘行心底却是生起不屑、阵阵窃笑:嘿嘿,一群傻瓜!如果小爷没在之前与信王达成君臣协议,你们当我真会扶一个看上去就是小人性情的家伙当皇帝呀?

    小人、君子,谁是小人、谁又是君子。曹操是小人、还是赵匡胤的君子?

    成王败寇,小爷不想当狗屁的皇上,可是必须掌握军政大权先如曹操一般拥有无上的权利,才能够确保驱逐鞑虏、恢复中原的大志不受太多内部的阻碍。

    你们这群傻瓜,以为小爷立了赵榛当皇帝就会依照那些陈规陋俗、狗屁王法行事,跟你们一样做所谓的忠臣良将了吗。

    嘿嘿,你们就等着吧、看小爷怎么把赵榛和以后的赵宋皇家都变成高高在上却无权决定天下百姓命运的至尊贵族吧……

    思想上超越时代千年的刘行、见闻远远多于马扩等人的后世来人,决定了马扩等人拥护刘行立信王为新君这一刻开始,刘行将要进一步彻底改变这个所谓的大宋朝。

    这种改变,此时的刘行不知结果如何、欧阳珣等人更加不会知道。

    到底如何,刘行也只能是尽力将已经形成的想法加以完善、力求少出错乱而让大汉民族从此不在命运多舛。

    结局会如何,刘行也不会去想。身前不死身后事,只要在小爷生前不再看到心爱的人受国破家亡之苦,看到更多手足兄弟不再被异族欺压便足矣。

    只要做成了想做的事,管他百年之后是骂声一片、还是褒赞千年呢!不管能不能飞仙,不管能不能青史留下美名,只要完成现今所冤、一切都无需再去多想……

    刘行决定不计身后是骂名还是美名,做出了这样一个绝对让整个时代大变样的决定之后,很快便将汴京城来的六个大臣全部松绑后,带着大军重新踏上了返回五台山的路。

    而在百里之外,就在刘行言释间隙、说服马扩等人的同时。斡离不、粘罕却被气得暴跳如雷。

    因为他们派出了两万兵马想要赶在斡本和京东三军赶到之前,争取挽回面子、杀光红巾军的时候。他们的兵马一冲入红巾军大营,却只看到了满是稻草人的空营。

    只让二人感觉到被刘行再一次狠狠戏耍到了后,只能望着群山暴骂不休、却无处再寻红巾军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191章 人不狠、站不稳

    readx;雄关漫道,山风呼啸。

    当张扬率领黑旗军一举攻占永利监,将整个河东唯一产盐地控制在手上的时候,刘行返回了五台县城。

    一见到刘行,曾炜杰、孙玉江二人便气得好生一通咒骂张扬。

    然而让他们大出意外的是,刘行不但没有怪罪张扬的意思,相反却是冷笑着说出了要跟张扬和卢道岩做“生意”的原因来。

    而且刘行还提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帮助张黑子守好永利监、让黑旗军彻底断掉金狗盐在本地的供应。

    如果说只是和黑旗军做生意,曾炜杰还能理解。毕竟张扬是跟随着刘行一起从太原城一路血战、杀出来的老兄弟。

    有道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更何况张扬是功劳和苦劳都有。刘行不忍心对他下死手、去征缴是可以理解的。

    但一听到刘行竟然不剿反帮,还要帮助黑旗军守住永利监,曾炜杰顿时大为不解地叫道:“张黑子不仁在先,我们不对他不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您跟他做生意、让他别败得太惨了我也不反对。可是您居然还要帮他守住永利监,这我就真不明白您是意欲何为啊?”

    “人若几天没盐吃,还能有力气吗?”

    见他那么激动,刘行轻轻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张扬守住永利监、断掉金兵从河东唯一盐源。我再断掉河北盐道,让金兵无处得到盐。这样一来他们会怎样做?是不是只有从云中府调运盐来给忻州、太原和代州的兵马了?”

    闻听此言,曾炜杰眼珠子转了转,迟疑中道:“难道元帅您是要逼着金狗从云中府调盐,然后继续谴兵劫掠、让金兵无盐补充,借以为我军增出一些无本之盐的储备吗?”

    释然一笑,刘行点头道:“不错,金狗这几天不是连粮草都不敢从云中府调运、怕被我军劫来吗?那好哇,我就看看没粮再没盐,他调不调运。如果两样都不调运。那好办了。忻、代二州和太原的粮食还够他们吃上几个月的,没盐我看他们受不受得了。”

    说话间,刘行缓缓站起身,脸上凛然一变色后说道:“他若不运盐来。那我军只要等到金兵体力下降到最低点时全力出击便可一举夺回三地。他若调运,那我就打得他无瑕他顾、只能继续找我们来拼命。只要银术可敢来找我拼命,跟在我军身后的宗老帅、张招讨所率之兵就可以派上大用场咯!”

    此言一落,刘行不再说多,马上起步走向浩气厅外时扔下一番话:“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马上确立新君。赶在宗帅、张招讨赶到之前得到军政大权。金狗如何,张扬那根楔子扎到了永利监,主动权就都落在了我军手上……”

    话音落下时,刘行快速走出浩气厅。

    曾炜杰望着刘行远去背影怔了怔,旋即侧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杨沂中和靠在椅子上、伤势刚刚好转的岳飞说道:“元帅如今好生淡定,怎的感觉好像他对一切都已握在手中了一般。你们这次去河北,都遇上什么事了?”

    杨沂中见他发问,也不多寒暄。直接将刘行带兵设伏石邑镇、利用山地展开游击战大杀金兵、去赵州救人又杀了十八个魔宗,以及龙门峡两次大战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讲给了曾炜杰。

    当听完杨沂中的讲述后,曾炜杰若有所思地低声喃喃道:“两千打十几万。元帅的奇谋妙计加上火铳和他那掷弹筒的威力居然真的可以以少胜多取得这样大的胜利。难怪、难怪元帅会如此自信、全然没有了过去那种踌躇之时……”

    ……

    战场是男人最好的学校,无论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还是一个天生懦弱的懦夫。如果不经历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正面冲杀,可能永远不会理解到什么叫做“敢战未必死”的真谛。

    不经历殊死相搏,即便是许多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或是修炼出了很高道法的人,也根本无法成为一代名将、甚至连一个普通军汉都不如。

    未经沙场洗礼的男人,再成功最多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假汉子。只有真正经历过沙场洗礼,才能够称得上是真男儿。

    曾炜杰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刘行原本只是个有点修为却不高、有点血性却不强、有点智慧却只能说是急智地平凡人。

    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征战,亲眼看着许多汉家儿郎战死在身边、亲自以这个时代人们无法知晓的知识做基础累死将成群金兵杀死在眼前后。此时的刘行,真正开始了人性的蜕变。

    这种蜕变。刘行此时自身并不知道会对身边的人和这个时代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曾炜杰作为一个故交,亲眼目睹了刘行从一个小郎中转变为一个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战将,再看到今日俨然决胜千里的将帅气概后。

    他恍若看到了金兵被红巾军赶出河东、看到了刘行带着大家横扫天下。挽天倾于危难际、扶社稷于将亡时,令人热血沸腾、心旌荡漾的场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曾炜杰似乎看到了他与杨沂中、岳飞等兄弟,跟随在刘行身边征战四方后封侯拜相、光宗耀祖的景象。不由得让他隐隐在心底里笑了起来、直笑到心花怒放……

    曾炜杰看到的蜕变,只是冰山一角。只有走进信王居室的刘行,此刻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前如果见到一个皇子,虽然不会卑躬屈膝、却也不敢对其太造次。从前如果有人对自己说你要挟天子、令诸侯,做丞相、当元帅。自己都会当成一个天大玩笑、骂说这话的人是疯子。

    可是如今的情况,让刘行意识到无论是被逼得、还是主观上,自己都必须将新政权的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别人在这乱世中当成蝼蚁一般轻易的碾死,自己才能够保护心爱的女人和身边这些好兄弟。

    人不狠、站不稳。

    在迈步进入信王居室后,刘行心底打定这心思后,马上正色对信王道:“信王,我已决定明日便扶您登基、继承皇位。不过在此之前,您必须先行在这份我草拟好的新法诏书上,勾写上您的名字、并且按下掌印。”

    说话中,刘行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回到五台县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用了整整一天一夜构思、写成的新法纲要递到了信王面前。

    耳听刘行对他说话居然一点恭敬都没有,赵榛虽然心底十分懊火,但他更清楚现在的境况容不得他对刘行使威风、耍脾气。

    因为又多出了一个他的皇侄来,如果他不答应刘行,以这“邪公子”的秉性,很可能马上把他关起来、甚至杀掉他。然后去改立赵谌为帝,继续做这些未成之事。

    而且在刘行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隐隐地杀气从刘行身上散发出来,更是让他想都不敢想地马上接过了诏书、打开后快速签名后沾上墨水在上面盖上了一个掌印。

    见到赵榛如此好不反驳的签字画押,刘行上前拿回诏书、旋即跪到了赵榛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请您移步、从现在开始五台县最大一幢围楼便是您的行宫了。那里有种七娘子所率五百女兵已经布置好一切,还望您不要嫌弃这穷乡僻壤不能为您布置出与汴京城一样的皇宫来、暂时屈尊降贵地在那行宫里住上一段时间。待微臣整肃各军、收复汴京后,再让您回宫坐殿。”

    “整肃各军?”

    赵榛对刘行其他话并未在意,但一听到刘行要整肃各军,他不由得惊疑满面地道:“你只有红巾军,何谈各军呀?”

    抬头看了他一眼,刘行面不改色、一脸正气地说道:“陛下您已经在这份诏书上签字画押,授予微臣全权勾调天下兵马、专权任命一品以下官员的权责了呀!虽然现在可让微臣整肃的军队不多,但宗元帅、张招讨那两支大军相加足有二十万人,也够微臣整肃上一段时间的了。”

    “啊?”

    惊闻此言,赵榛意识到了他的胆怯让刘行竟拥有了独断专行、任命一品以下所有官员的权利。

    既然是可以独断转型,不要说是正朝着五台县急急赶来的宗泽、张所。便是河东、河北、京东乃至全天下的文武百官,此时的任免权都在已经落到了刘行的手上。这让他不禁大惊之中、瞪大眼睛盯住刘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见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刘行缓缓站起身、微微一笑道:“而且这诏书上,陛下您还允许微臣专权重立王法、选定群臣的权利。您还给了微臣上殿不跪、三代免死的权利。您还授权微臣可以专断各级衙门职司等诸项权责的职司。怎么了,陛下难道现在要反悔了不成?”

    话到最后,刘行的微笑忽然变成了冷笑、同时从眼睛里射出一缕冰冷的目光后逼迫视起赵榛来。

    被刘行这一逼视,感觉到那目光中漏出的杀意。赵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怎会、怎会反悔,小王既是签字画押了,又怎么再去反悔。刘元帅、刘元帅你不要误会,只是小王给了你这些权利,至少你该让小王知道你会怎样用这些权利吧?”(未完待续。)

第192章 赵榛坑自己

    readx;“陛下当然该知道微臣如何用这些权利。”

    见到赵榛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刘行心生不屑的同时更是陡增几分对着空有小人言行,却没有做个小人真本事、未来皇帝的鄙视。

    但既然他想知道,反正自己心底早已想好了如何让这封建王朝时代大变样的全盘想法,刘行也不准备瞒着他。

    所以在一句话后,刘行踱起步后说道:“第一步,微臣要进行军政重组。宗元帅、张招讨麾下之兵微臣要优胜劣汰,选其精锐重组为两支军队。然后,再选出一些最精锐的兵士、官佐进入教武堂。”

    言至此,脚步微停。再次踱步走起,刘行接着说道:“教武堂我也决定改一下,学制改成半年,全称变成大宋兵备速成学堂。第二期速成学堂,我准备招收三千名学兵、直接由陛下您授予武秀才的功名。在这速成学堂之上,将原来的演武堂改为大宋武备学堂,专司操训武举人、用以担任各军都头以上、副指挥使一下军职。武备学堂之上再将原来的讲武堂变更为皇家武备书院,专司操训各军指挥以上、副都指挥使一下各级军校。微臣要在几年内,将行伍之人的地位通过这些学堂、书院变得与那些穷酸腐儒相等。”

    “啊!这、这可是违背太祖、太宗皇帝遗训的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赵榛一听刘行要这样搞出一整套完整的军事培训体系时,已经是被惊得再次目瞪口呆。再听到刘行要让武将地位得以提升、达到与文臣平起平坐的地位上,马上叫出声来。

    听到他的叫声,再看到他连连摆手反对,刘行侧头冷冷笑着、瞪住他说道:“陛下您已经将专断之权给了微臣,我这只是跟您说一下、并非与您商议。如果您反对,那微臣便可以凭诏书上注明的‘君若食言、天枢院有权废帝’那一条,随时让您逊位让贤哦。”

    “什么、什么天枢院?我大宋何时有了这样一个机构?”赵榛闻言,更是大惊中问道。

    冷笑着,刘行对他说道:“这也是微臣决定要成立的一个新衙门。这个衙门以后是我大宋朝诸事的最终决策之处。包括以后您确定储君、在您大行之后谁来继承皇位,都需要天枢院七位以上大臣商议才能确定,而不是再让您来确定继位之人以避免二帝被掳之事发生时如康王之辈可以随意自立。”

    皇帝、太子的确立,从来都是皇家的事、都是皇帝去决定的。现在刘行赵榛一听完这番话。顿时再也无法忍耐。

    他“蹭”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刘行大声咆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定储立君从来都是天子一人决议,你这弄出过天枢院居然要取代天子之权。刘行,我不同意、我坚决不会同意。你马上将这条给我改掉。”

    “不能改了,陛下您已经签字画押、这诏书上所有君臣之间的授权已经声效了。”

    笑容变得有些阴险,刘行说道:“如果你现在、或者将来想要废掉这诏书,微臣就可以随时让你去见大宋朝的列祖列宗。他因为这诏书上,微臣早已写明、在您登基之日您便会赐臣一柄金剑。凭金剑,臣可上挑昏君、下刺佞臣。”

    “啊……”

    根本来诏书上到底是什么内容都没看到的赵榛,怎么也没想到那看上只有三页纸的诏书上刘行竟然给他挖下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是什么坑啊?这是一个可以让刘行随时凭借他的授权,拿这金剑冲上金銮殿把他的项上人头合理合法摘下去的授权。

    殷商闻仲、唐朝尉迟恭手上有打王金鞭,那二位没人真去拿着鞭子打昏君。可赵榛很清楚,眼前这个“邪公子”要着金剑的原因就是怕他反悔、怕他日后跟这位“邪公子”唱反调才预先留下的杀手锏。

    闻仲、尉迟恭不敢真那金鞭去打皇上。但赵榛看到的这个刘行,他完全相信以后只要他让这个“邪公子”一个不开心,分分钟都可能死在他自己要亲自赐下的金剑之下。

    这让赵榛在意识到他在刘行杀气腾腾的威慑下,竟然给自己用一封诏书挖下了一个天大的坑、惊得他“咕咚”一声坐到了地上。瞪大双眼,干张嘴却发出不半点声音来。

    眼见赵榛如此,刘行心底一阵快意:嘿嘿,你这空有小人言行、却没有做小人本事的小家伙,现在知道小爷给你挖好了一个大坑了吧?可惜,晚了!你就乖乖给小爷当个如后世里英国国王一样,只能享受荣华富贵、却不能左右朝政时局的皇帝吧……

    念及此。刘行也不想再跟赵榛多废话。低下身,看着他说道:“总之,陛下您以后只管在后宫中安享福贵与荣华。从您开始,大宋朝历代内阁首辅、哦。也就是宰相将成为真正为社稷操劳、决定一切的人。您也无需再去多想,还是好好去行宫等待登基、然后选上三千佳丽尽享齐人之福吧!”

    话音一落,刘行直起身,马上对着房门外高声道:“来人,请皇上移驾行宫。”

    闻声而动,早已经等候在房门外的雷震听到召唤后。马上带着四个士兵走进房间。不由分说、抬起惊魂未定的赵榛便走出了房间。

    待赵榛被抬走,刘行刚走出房间时,一道人影飘落到刘行身旁。

    “元帅,那位太子您准备如何处置?”站到刘行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策卫指挥使梁兴。

    他方才躲在暗处,早已看清楚、听明白房间内发生的所有事。

    在梁兴的心底里,对赵宋王朝其实也是恨多爱少、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所以在知道刘行要独断专权、还得到了可以杀昏君权利后,他说话时脸上不禁若隐若现的浮起了微笑来。

    “有皇上就得有太子,那个赵谌就还让他做太子呗。”

    看着面前脸上露出微笑的梁兴,刘行说道:“不过不能让他们叔侄俩住在一处,免得那个赵榛对我不满、刻意向小太子心底里灌输对我的仇恨。赵榛要是安分点,我就让他终生为帝、他若是不安分。嘿嘿,还可以让小太子继续承袭赵家江山。”

    “好,那属下马上将太子送去西三街那幢刚建成的营垒中去,把那变成他的太子宫。”梁兴说话中,抱拳转身便要走。

    一见他马上要走,刘行急忙探手拉住他,对他说道:“行宫用光了种七娘子的女兵,你先得去从教武营挑选出对我绝对忠诚的兄弟,暂时负责小太子的安全和起居。但在太子周围,必须得有你天策卫的人,明白吗?”

    回身对刘行微微点了点头,梁兴没有在说话。在确定刘行没有其他吩咐后,他如一道风似地飘出了院子。

    看着梁兴奔出院子的背影,刘行却在随后低声道:“希望小爷这样做,可以提前改变封建王朝对中华民族的束缚和欺压吧!也希望小爷这些决策执行起来以后,可以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重新成为盛唐一般为四方争相效仿、竞相朝贡的天朝吧……”

    ……

    这厢里刘行确定了第二天让赵榛当一个有名无权的皇帝,那厢里宗泽和张所正在带着兵马急速翻越太行山、朝着五台县赶来。

    然而在这河东大地上,就在这一夜却上演了另一场震惊天下的大战事。

    入夜时分,银术可得知永利监被黑旗军夺走的消息,让他意识到他和他的部队如果不尽快夺回永利监的话,所有女真人都会在很短时间内没盐吃、失去战斗力。

    急怒之中,银术可从正在修建营垒、重新向浮沱河岸边推进的金兵中紧急抽调出了三万人,一路狂奔冲到了永利监。

    原本以为凭三万精兵,足以在几个时辰内将据报最多不过一千五、六百人的黑旗军消灭。结果当银术可下令全军对着永利监那并不高大的城墙发起攻击时,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顿时惊得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他的部下才冲到距离永利监城墙二百步左右的距离,马上便是一阵“砰砰”声在一阵硝烟和火光中响起。伴随着那些响声,冲在最前面的几百个金兵顷刻间全被城墙上的黑旗军射翻在地。

    后面跟上的金兵冒死继续前冲,才冲到距离城墙百步距离上,又是一阵“嘭嘭”闷响,几十颗爆炎弹被城上的黑旗军士兵扔向了金兵的人群。

    在一阵“轰、轰”地爆炸声、火光声后,银术可清晰地看到又是上百个女真勇士被炸死在了城墙百步外的地方。

    女真人的勇猛,虽然经历了这样两轮打击但却没有马上退怯。没被那些爆炎弹炸到的金兵,踏着前方倒下的士兵尸体继续前冲。

    结果,当几千名金兵冲到永利监北城墙下时。上千颗爆炎弹在金兵靠近城墙时被从城上扔了下来。又是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后,眨眼间三四千名金兵竟连架梯攀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炸死在了城墙下。(未完待续。)

第193章 宗泽张所助新朝

    readx;英雄者,如项羽、刘邦、孙权之辈。是天道相生、相助,才能够开创属于他们的一番天地之人。很显然,刘行这样一个天外飞仙是不可能在这个空间里得到天道相助的。

    枭雄者,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那个让大唐王朝寿终正寝的后梁太祖朱温、朱全忠。能成就一时霸业、毁掉一个王朝却未必能够自己真的开创一片全心天地并将那新天地稳稳的营建好。

    奸雄者,古往今天第一人自然首屈一指是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如果不是时势所迫、时势所展示出来眼前这些情况,原本刘行是不敢相信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治理好五台县、猎人谷和寇家庄的。

    然而超越时代千年的知识与见闻,从前翻阅各类书籍所积累下有些杂乱繁多的书本经验,让此时的五台城从一个两万人小县城在乱世中迅速变成了整个河东,乃至天下少有的在册四万户,人口二十五万的天下第一县。

    这天下第一人口大县,有再这战乱之中被刘行以均田法、以商代税法做基础,加上工艺上的先进技术大大提高生产力后。不但没有因为乱世中聚集太多外来人口变成一片潦倒混乱之象,反而凭借一直未被金兵彻底切断的商路显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来。

    五台城四百八十铺、猎人谷五百二十店,一县两镇更是迅速拥有了各类工坊三百家,就连寇家庄如今也已经俨然变成河东最大的粮草交易集散地和马匹黑市,使得这一县两镇的百姓不但不缺衣少穿,反而人人有工做、家家有地种,不愁生计且多有富余。

    这一切说明,从前从书本上看来的知识,只要加以变通、顺应时代地运用到治理此时这天下上来,还是完全可以成型、见奇效的。

    想要巩固自己带着一众兄弟开创出这片来之不易的新天地,刘行只相信那一句话:有权有兵有了足够的钱,才能执天下如牛耳。从而最大程度上保护好这些胜利果实。

    为了保护这胜利果实,去做种师道一样的忠臣吗?不行,因为刚刚登基的信王赵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能力的好皇帝,更像是继承了他们赵家小人行径、习惯卸磨杀驴传统的小人。

    指望赵榛帮助自己保护这胜利果实。那完全是想法很美满,一旦执行、现实必将很骨感的事情。

    所以,只有坚定地效法曹操,让骨子里沿承、血脉里根深蒂固对武将不信任,重文抑武的赵家人全部变成坐享天下、却有不能左右时局。最多只能代表一个皇朝形象的新型宗室外。

    我刘行,只有做一个改变封建制度传承与沿袭的人,只有在有生之年可以牢牢掌握军政大权的人才能够做得到想要做的事……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在张扬夜战、阻银术可于永利监城墙外的时候。

    五台城里,刘行一连串逼着新君赵榛发出一连串的新皇诏谕。

    第一道诏谕,刘行为大宋朝新的内阁首辅大臣、兵马大元帅、天枢院知事兼领河东、河北路制置使,并正式册封为太傅。权责天下兵马、政务大权,负责谋立新法、定阁新朝,权领各方愿归顺信王的大宋军政大员以及各路兵马勾调事。

    第二道诏谕,赵榛直接补充道:“凡天下七品以上官吏谴用之权、封赏之事皆有刘太傅先行谋定。再交朕来酌定。凡各路兵马编遣之事,皆有刘元帅全权处置、朕只做最后阅定。凡钱粮、民务、工建诸事,皆有内阁于刘首辅为首议定后,由朕颁诏推行。若有反对者,视如叛逆、不得诽议。”

    如果说赵榛第一道命令,给了刘行一系列于王道、国法上合法合规的独揽军政授权,对于河东、河北、京东、京西和巴蜀一带那些已经决定在两个新皇帝中选择投靠赵榛的徽钦二帝时代遗留老臣们而言,还算不上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这几个月来,如果没有刘行带着红巾军在河东的异军突起、没有刘行率先策动起来的石邑镇大战。

    别说是赵榛被救出来,怕是整个大宋天下仍然是一片萎靡、怨声载道。根本不可能有此时各地义军纷起、重燃斗志要“跟随刘元帅一起将金狗赶出去”的强盛斗志。

    功高盖天者,一次被新君授予那么多名衔、权利,在其他各地的旧臣们心目中也算是实至名归、当得其赏。

    可是当赵榛第二道命令一发出,马上就有人表示不服了!第一个不服的。正是还在京东西路收编京东残军、名义上接受了康王赵构册封,却暗地里已经谴人前往五台县面见赵榛的韩世忠,以及拥兵十万、坐镇济州的刘光世。

    韩世忠一得知赵榛竟然将所有从前由皇帝亲自定酌的事,全都交给未来以刘行为首的内阁后,第一个发出檄文、大骂刘行是今之孟德,随即急招回他秘密谴往五台的密使。在当天傍晚便公然宣布要“誓保康王继大统。绝不附佞归赵榛”。

    与韩世忠不谋而合,刘光世也在原本的观望之中,意识到他将被一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娃娃宰相所统领、那个娃娃宰相更是直接出现了三国曹操的权代皇帝事的现象后,也马上发檄文、声讨刘行。

    在发出檄文的当天夜里,刘光世便谴兵两万、寻着金兵京东三路大军后路,直朝着河北进军起来。他的檄文中,更是直接喊出了“除伪皇、杀刘行”的口号来……

    任何诏谕,有人反对自然就会有人赞成。其实让赵榛发出第二道命令的时候,刘行根本不在乎匹夫之勇强于谋的韩世忠,和畏惧金兵似见虎的刘光世会作何反应。

    虽然我不想同室操戈,可真若是有人跳出来敢反对我、阻挡我用大权独揽来确保胜利果实的情况下。就算他是我亲兄弟,我也会弄得他抱头鼠窜、王命奔逃。

    这就是刘行的想法,有了这个想法,在得知韩世忠、刘光世公然发出檄文后。刘行第一时间下令,让曾炜杰带着两千生力军、勾调八千巡防兵、一万转运兵,发兵两万直接抢占了从河东通往五台的三处重要关隘。

    只要刘光世真的敢到五台山来,刘行坚信以这两千生力军和一万八千名辅兵,足以将刘光世手上那十几万人全部都灭杀于三关之地。

    在抢占三关的同时,刘行也没忘记了真正可能左右全局的重要之人、那就是老帅宗泽和已经绕开真定府,经平定军正朝着五台山赶来的张所二人。

    宗元帅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以及人品上都是刘行一直以来十分赞赏、钦佩的。所以刘行在发兵扼三关后,马上让赵榛发出了第三道皇命。

    这道皇命,正式任命宗泽为内阁次辅、兵马副元帅、枢密院知事、天枢院同知兼领京畿京西制置使,并同诰册封为太师。

    同时,另一道诏书刘行谴人直送张所处,任命其未内阁次辅、太保、枢密同知兼领京东河北制置使。

    虽然在张所的任命上没有兵马副元帅,但刘行相信仅仅是自己给了张所太保之衔、次辅之权、京东河北四路全面军政分管大权,那位张宪的令尊大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来反对自己了。

    高官厚禄、分权二老。刘行做出这些举动的同时,也让赵榛随即在第四道命令中迅速确定了王皋、叶梦得、马扩和尚在昏迷中的种师中四人同时进入天枢院,成为日后可以定立国法、议定天下军政诸事的天枢院参知。

    并且让跟随马扩一起带着空名诏书而来的赵鼎、陈康伯、胡寅、欧阳珣和随着难民一起逃入五台,曾经建议罢黜张邦昌、诛杀童贯,力主抗金、有“程门立雪”典故在身的杨时一起进入内阁,成为六部尚书……

    如此一来,就在第二天黎明到来之前。刘光世的军队还没等靠近黄河岸边、韩世忠还在四处收敛散落在京东各处残兵败将的时候。

    走到盂县南郊的张所和已经接近五台城的宗泽,这两个手上此时掌握这最有战力、人数最多的统兵老臣正式宣布奉信王诏,愿助刘太傅同辅新君,驱除金狗、恢复中原。

    二老这一公开支持刘行,当张扬率领黑旗军开始对永利监北边银术可剩下那两万多金兵展开全面反击的时候。

    河东各地、河北各处大多数原本还在观望中,迟迟没有明确归信王与康王哪一个新君的各路统兵之人纷纷附和起来。

    一时间,只在三天之内,整个河东、河北,迅速绝大部分变成了五台新朝的部属,投入到了刘行的大旗之下。

    就在这一片大好形势下,刘行也没有闲着。得知张扬带着黑旗军,用了一天之间直接把银术可和一万金军的残兵败将赶鸭子一般撵进太原城里、做起缩头乌龟后。

    刘行立即派遣杨沂中带着生力军两千人、巡防兵三千人在一万转运兵协助下朝着忻州城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城袭扰战。(未完待续。)

第194章 破计惊帝心、反手慑张所

    readx;夹谷谢奴一双儿女在刘行手上,杨沂中带着一万五千人马一杀到城下。他投鼠忌器、不但不以优势兵力出击,反而就让忻州城内各部金兵按兵不动、死守城池。

    这样一来,一个又让刘行开心的局面出现后,不等老帅宗泽进城。刘行当即让宗元帅带着他那五万兵马,对着金兵刚刚建成、还没来得及增调人手驻扎的八十座营垒展开了猛攻。

    杨沂中抵在忻州城下袭扰连连,让城中的金兵寝食难安、却又没有任何人敢抗谢奴的命出城接战。

    忻州城东面,骁勇善战的宗泽老帅接到“兵马大元帅”的指令后,带着五万精锐之师两个时辰内击碎金兵十二座营垒后,又得到了从五台城带着两万转运兵出城、刘行刚刚任命的枢密院转运司都转运使王命德带兵送到的补给后,老帅又是一鼓作气、在两天之内扫掉了金兵全部八十座新营垒。

    当太原城里的银术可得知新成营垒尽数被宗泽摧毁的消息后,气得他暴跳如雷、却又苦无对策。

    因为在宗泽横扫八十营的同时,刘行也向另外一路人马更多的张所发出了指令。

    张所分派王彦等七将,各率两万兵马在宗泽扫除壁垒的同时,先是夺取了榆次城。随即绕开永利监的黑旗军,在太原府南部一日内连续攻占了太古、祁县、清源、交城和文水五个县城后,竟跟在黑旗军后面朝着太原城方向压了上去。

    只是一千人出击的黑旗军,已经让银术可头疼不已。如今又有了张所谴出七路兵马列阵到永利监南部了,这让银术可意识到确保北面退路的重要性。

    然而,就在他意识到通往忻州退路一旦出问题,他将深陷宋军重围之时。张所带着三兵马进入了五台城,刘行亲自护卫在新帝赵榛身边迎到了南门外。

    一见到新帝,一身征尘的张所匆忙从战马上翻身而下、趋步来到近前,倒地便是三呼万岁。

    赵榛见状,现实侧头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刘行。得到刘行微微点头赞许后。赵榛疾步上前,将张所从地上扶了起来。

    “张太保是我大宋朝的忠臣良将,独募河北二十万敢战士才使河北不致全落金狗之手。您的功劳堪比光武之耿弇父子,朕理应代大宋子民向您跪拜才能报您挽河北于危难的义举呀!”赵榛说话间。竟然真的要对着张所行跪拜之礼。

    他这举动,张所没有预料到、刘行更料到这小人皇帝居然敢在自己允许后,当着自己的面来玩这么一套收买人心的招数。

    知其用意,不等赵榛的双膝跪到地上。刘行急行上前、猛地用一只手拉住赵榛蟒带,将他硬生生拉住、急停在了半空中。

    拖住赵榛后。刘行马上开口道:“张太保是忠臣良将,如今天下皆知。若是陛下您对他行了跪拜大礼,岂不是让张太保就此留下一个污名吗?”

    张所闻言,也是大惊中躬身颔首道:“刘太傅所言极是,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社稷危时也只是尽了一臣子该尽之责。我能招起敢战士,也全是河北百姓不愿家乡被毁、忍受金狗烧杀。忠我大宋、愿助老臣守河北才使我有了微末之功。若陛下对老臣行大礼,真如刘太傅所言、怕是朝野之中从此再无老臣立身之处了呀!”

    一个皇帝想要收买人心,一个神奇的少年拆穿皇帝的用心后更是道破一旦皇帝拜大臣,那个大臣将陷入四面是敌境地的深层结果。

    在一路上。张所几次与张宪的通信中已经知道刘行多次说过信王狡诈、不足以信,故而只能让其先承帝位、诏令天下。待日后迎回二圣、再立他人为帝的事。

    能混到河东招抚使位置上,张所虽是曾经精忠刚烈、却在几次磨难后也已明白了许多事、尤其是明白了不能与真有能力、才干的人一味强争许多。

    所以此刻他的心理虽然有些不甘心让一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娃娃做了顶头上司、还挟了天子来令诸侯,却也为了光复中原的大计只能选择站到了刘行一边。

    赵榛一见他的诡计被刘行识破、而且张所看上去是畏惧天下人言不敢接受他的跪拜,实际上更像是选择站到了刘行一边后。一阵阵绝望、一阵阵惊惧从心底里生起,竟让他在刘行拎着后腰的时候打了个冷颤。

    感觉到赵榛打了个冷颤,刘行心底一阵暗笑:你这个小东西,想跟小爷玩这一套、还太嫩了点。知道怕了吧?

    这还不够,以后让你惧怕小爷的事情还会更多。你要是乖乖地别再跟小爷这儿小小心思,小爷就让你少些担惊受怕。要是再图谋不轨。哼哼、小爷可不在乎让你侄子当下一个新皇帝……

    心中如此想着,刘行面上去不露半分对赵榛的不满。

    拉着他、将他扶正,“送”到了一旁的通传使兼禁军统领雷震手上。

    接着一回头再看向张所时,马上正色道:“张太保刚至五台。按理说该让您先行休整一番。但军情紧急,希望张太保可以马上带着您的三万兵马、与令郎所率兄弟一起速去夺取赤塘、石岭二关,切断银术可北逃之路。待张太保与我等携手将那银术可困杀在太原城后,我再与陛下一起为您和宗泽老元帅一起接风洗尘,不知您可愿意否?”

    切断银术可的退路意味着什么,其实在从盂县来五台的路上。张所从刘行先谴杨沂中压制忻州城中敌、再调宗泽扫连营,随之让其派出七路人马荡清太原南部五个县城金兵残部这系列举动上实际上一猜出了刘行最后会采取什么策略。

    银术可是粘罕从前麾下第一骁将,刘行已经杀死了突合速那个一度被女真人称为“小银术可”的新锐。如今要面对上正主了,只要将银术可灭杀在太原城。那么从此金兵之前西路军第一干将将不复存在、对金兵心理上的打击更是不言而喻。。

    从战略想到打击金兵士气这个层次后,张所马上垂首道:“一切愿听大元帅差遣,所愿与犬子一起夺下两关、并确保不让银术可从二关之地北逃。”

    “好,张太保果然大义、大勇。”轻赞一句,刘行马上变成了命令的口吻,转身道:“张宪何在?”

    “末将在!”

    张宪应声上前,刘行回身对他正色道:“命你点齐两千红巾军兄弟,勾调巡防营三千兵马,再以五千转运兵听你勾调做辅战之兵。立即与你父联兵西军、务必在天黑之前夺取赤塘、石岭二关。”

    “末将得令。”

    张宪接令后,先是看了看他父亲、随即快速转身奔向五台城去点将、提兵。

    刘行也不再多说什么,侧头冷冷地看了被雷震和两个女侍卫夹在中间的赵榛一眼:“陛下,昔日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日我等联手诛敌酋。还请您先行回行宫、命女侍卫们做好酒菜。待我等杀了那个银术可后,再到行宫喝您的接风、庆功酒。”

    “好、好、好,朕马上、马上回宫去为刘太傅、张太保和宗元帅备酒。”仍然在惊恐之中赵榛,根本没敢多想、立即应声后转身轻唤身边女侍卫,快速返身走向五台城。

    皇上走了,张所立即摒弃周围部下。

    见他如此,刘行知道他想单独和自己对话,也马上挥了挥手,只让梁兴一人留下、其他人全部后退百步。

    待双方属下走开后,张所这才拱手对刘行道:“大元帅,既然您对宪儿说这信王是小人,为何您还要扶他为帝、而非立太子为新君呢?”

    “我只想有个皇帝能够号令天下,又不能是康王那种更加工于心计之辈。”

    见他发问,刘行也不含糊,露出浅浅地、自信地微笑后说道:“康王之心,绝不可能真想要去迎回二帝。若我等归其麾下,日后定然难以坚持北伐、直至直捣黄龙。信王虽是小人之心,却极重亲情。毕竟他的母亲是被金人欺凌后自尽的,他对金狗的仇恨要比康王甚上万分。他绝对不会阻止、只会不断催促我等继续伐金,以期早日救回他的父兄。”

    言至此处,刘行稍一停顿后,随即又道:“小太子虽也重亲情,但毕竟年纪太幼。我现在扶了信王,康王、韩世忠、刘光世之辈已经再骂我是今之孟德了。如果我真是立了太子为新君,怕是您和宗老元帅也会认为我真是想要篡夺皇权、效法曹操,那岂不是自毁干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好不容易重振的天下人心再度快速崩散吗?”

    “可信王若真如你所讲是个小人,那日后他若暗联康王,我等岂不是还不能全心伐金、处处受制于皇帝吗?”张所只是看着刘行没有表露出多少心迹,但却问出了一个刘行也担心的问题来。

    但一切早已在这几天内想好,刘行听到他的问话后,先是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梁兴。

    接着,对张所说道:“信王行宫是种七娘子的女猎手组成的女侍近卫营,连他的厨师都是我天策卫选派的。想要跟康王暗中勾连,哼哼,张太保您也太小看了忠义社做基础、从各军优中选优、选调出来的天策卫士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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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宋介绍:
无名小郎中走进孤城,靖康年间开始步步求生。
他被亲近的人称为“天奇少年”、“入相出将的奇才”、“妙手回春的当世神医”。也被敌对人们辱是“今之曹孟德”、“恶毒郎中”、“只会玩流寇战术的泼皮”。别人如何评价,刘行只是五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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