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相
两千年前，蜃宗和西魏皇族因为未知的矛盾爆发激战，蜃宗虽然是当代的南圣门门主，却因为遭到围攻而深受重伤。
到这里为止，古墓壁画上的记载是没有错误的。但之后的记载，老者和左擎苍两人却在蜃宗的引导下，对壁画的理解产生了偏差。
蜃宗的确被抓住了，但是将他‘封印’在这里的计划，却完全是南圣门主导的，他们表面上对皇族们称臣，对皇帝说这是封印，暗地里却将这里修建成了另一番气象。
这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墓，而是一个让蜃宗能够安心养伤的地方，也是一个让蜃宗自省，闭关，躲祸的地方。如果不是最后朝廷方面的道士监督，坚持要将蜃宗封印在棺材之中，甚至他都不会被关进棺材里。
而按照原来的计划，蜃宗将会在十年后疗伤完毕，到时候南圣门将会派人过来将他接走。可惜一百年过去，两百年过去，三百年过去，约定中的人没有来，蜃宗的肉体为了保持活性，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也陷入沉睡之中。
直到上千年后，一队南圣门的后裔，按照祖先留存的资料，跨越了无数的距离，来到这座岛上。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他们遗失了太多关于古墓中机关，阵法和迷宫的资料，最后全部惨死在长明灯的迷宫之后。
然后便是无数年过去，古墓年久失修，阵法慢慢减弱，几名外人在一次海难中来到了这里。他们经历了九死一生，来到了古墓之中，并在一次地震后，无意间深入了古墓的最深处。
在看到了惊人的财宝和秘籍之后，他们毫不犹豫地打算开启蜃宗的棺材，因为按照传统，墓主人的棺材中，陪葬品往往是最值钱的。
但悲剧也由此而起。在打开棺材，看到蜃宗以后，他们才发现了不对。即使蜃宗经过长时间的沉睡，力量被消弱到了极点，但是对于当时的老者等人来说，仍旧是让人绝望般的强大。
于是两方在经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之后，老者最终拼死将棺材重新关上，但是他的同伴已经全部死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最后关上棺材之前，蜃楼的一道意念已经附在了他的身上，慢慢地腐蚀着他的潜意识，给他制造着虚假的记忆和感觉。蜃楼虽然无法完全控制老者的行为，却能够缓缓地影响对方的判断、选择。
不过因为一道意念的力量实在太过微弱，使得他每天能够完全控制老者肉体的时间都非常有限，大部分时间都会沉入老者的潜意识之中沉睡。
本来他只要多花点时间，控制老者打开棺材就行了。但是人的意识和内心，真的太难以说清楚，就算强大如蜃宗，也无法全盘把握。
不知道是不是同伴们惨死的记忆太过深刻，还是对于蜃宗的恨意太过执着，哪怕脑海中已经充斥着虚假的记忆，哪怕自己的感觉和判断，已经被无数的心理暗示所影响。
每一次走到最后一步，当老者出现在棺材前，他都会拒绝打开棺材，甚至出现了记忆回溯的状况。
就在这一次次失败中，在老者的寿命即将耗尽，蜃宗也感到绝望之时。左擎苍的到来带给了蜃宗新的希望。
蜃宗希望左擎苍什么准备都没有，立刻下来释放他。至于其中的机关，陷阱，更是想全部透露给左擎苍。
而老者的潜意识里，则是不希望左擎苍下去，就算下去也要修炼武功道术，变得无比强大。
两股意识的相互倾轧之下，左擎苍还是被带到了棺材之前，但是在老者的影响下，一路上只能得到一点点的提示。
老者仍旧教会了左擎苍武功，但在蜃楼的影响下，却没能学习修炼道术，并得到蜃楼藏起来的道术材料。
就是这么一连串的阴差阳错，才导致了眼下的局面。
当然，蜃宗将所有的故事，只是简单地透露给了左擎苍。像老者身体里的蜃宗意念太过微弱，只有靠近棺材的时候，借着棺材中泄露出来的一部分念力，才能发挥现在的力量，这些内容，还有那些南圣门和西魏皇族之间的纠葛，都是没有告诉左擎苍的。
蜃宗看着眼前已经是困兽的左擎苍，淡淡感叹道：“现在想起来，师尊当时便将师门的典籍和财宝存放在这里，恐怕是早就预料到了不测。
可恨那西魏狗贼，待我出了古墓，一定要灭尽所有西魏后裔。”
左擎苍的双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说道：“所以你现在要我帮你打开棺材？”
“没错。”只见蜃宗打了一个响指，空气中的火蛇已经围绕在左擎苍的身边，在高温的烘烤下，左擎苍的身体上不断流淌出汗液。
“不照做的话，就将你烤成人干。”
“而且如何突破移星易宿大阵出去，只有我才知道。你想要出去的话，放了我是必须的。
还有刚才你看到的那些秘籍和财宝，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分你一份，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富贵安康了。”
左擎苍看着空气中蠢蠢欲动的火蛇还有霹雳药，苦笑一声：“我好像没什么理由反对了。”
于是在蜃楼的指挥下，左擎苍沿着悬崖壁上的锁链缓缓爬了下去，他的双眼不断打量着棺椁的结构，峡谷和锁链之间的结构，附近的地形，目光连连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爬到棺椁的背后，他才发现这里的一个洞口早已经被打开，当他走了进去，就能看到如同客厅般的棺椁正中央，一具一米宽，两米多长的棺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左擎苍走上前去，就能看到棺材的盖板上，是一只巨大三头鸟的花纹，一样的人脸，鸟头，蛇首，和矮灵墓室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看上去更加诡异、阴沉。
就在这时，棺椁外传来了蜃宗的声音：“看到那鸟了没有，人脸上有两个突起的眼睛，你按下去，然后在旋转棺材四角的旋钮。”虽然不能控制老者的肉体前往棺椁，但是从他的声音之中，左擎苍仍旧感觉到了一丝焦急。
棺材不知道是什么结构制造的，触手冰凉，左擎苍用力的扭动机关，便在一连串咔擦咔擦的声响中，棺材盖子被缓缓挪开了。
一抹深不见底地漆黑出现在左擎苍的面前，明明棺材已经打开，外面都是岩浆照射的火光，但是偏偏左擎苍如何注视，棺材中仍旧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景象。
不过面对这种异象，左擎苍却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第四个小瓶，将其中的强酸性液体全部洒向了棺材。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杀死眼前的蜃宗。
第32章 脱困
左擎苍想的很清楚，一旦蜃楼被放出来，凭借绝对碾压的实力，他和老者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而因为古墓中的宝藏，还有那些南圣门的典籍，在这富可敌国的财富面前，蜃宗完全没有理由放过自己，而不选择灭口。
可是就在左擎苍要将手中的强酸撒进棺材之前，两道深红色的幽光自漆黑的棺材中亮起，一股如有实质的恶意，好像泰山压顶一样扑面而来。
左擎苍感觉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让他的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不，并不是感觉，而是他的身体真的动不了了。不论是双手，还是双脚，还是身体的其他任何部位，甚至连眼珠都动不了一下，手中的强酸自然也没办法撒下去了。
‘不是有东西压着我，是真的无法动作身体。’想到道术中的各种知识，左擎苍念头一闪：‘幻术……或者说催眠么？竟然仅仅用一个眼神，将能暗示我的身体，让我无法动弹。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暗示。’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一名脸色如同白雪一样苍白，身形消瘦无比，甚至称得上是瘦骨嶙峋的男子缓缓从一片漆黑的棺材中爬了出来。
而随着他的移动，左擎苍才发现，所谓一片漆黑的棺材，其中的漆黑，原来全部都是对方的头发，男子的头发无比得长，甚至直接将他的身体挡住，还填满了棺材的剩余空间。
想起来壁画之中，男子以头发战斗的景象，左擎苍的心中闪过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随着男子的动作，他身旁的头发全部如同灵蛇般舞动起来，很快抓住了左擎苍的四肢，接着从头发中传来了一股生物电流，左擎苍的身体便陷入了麻痹之中。
看着左擎苍的身体陷入痉挛，男子笑了笑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接着双手平摊，四周围的头发已经如同衣服一样，将他的而身体彻底包裹起来。
如同抚摸宠物一样，轻轻地摸过左擎苍的脑袋，蜃宗苍白的脸庞上，嘴角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的价值，现在就剩下夜海这个命丛了。”
“七大神命丛之一，留在你的身上倒是浪费了，就交给我吧。”
下一刻，无数黑色的发丝已经刺入了左擎苍的眼球，生生地将他的眼珠给挖了出来。一道道青筋在左擎苍的额头上暴起，剧痛直接使得左擎苍猛烈颤抖起来。
不过挖走了左擎苍的左眼之后，蜃宗就好像丢走一个垃圾一样，将左擎苍随意地丢弃在地面上。他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眼珠。
“这就是……夜海么？”
低沉地笑声从他的嘴中响起，瞥了瞥仍旧在地板上不停颤抖的左擎苍，蜃宗淡淡道：“你的打算倒不错，的确我出来了以后，一定会杀你们灭口。
不过你不明白的是，我们两者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你的那些小聪明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左擎苍的脑海中已经被剧痛填满，他想要站起来，想要挣扎，想要战斗，可是身体的痉挛和麻痹让他丝毫无法动作。
当蜃宗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一道黑色的发丝已经直接刺穿了左擎苍的胸口，高压电从发丝的另一端透了过来，于瞬间击穿了左擎苍的心脏。
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将左擎苍身上其他的道术材料搜走后，蜃宗便已经离开了棺椁。只留下左擎苍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无言地望着天花板。
……
滴……滴……滴……滴……滴
一行行蓝色的未知文字在左擎苍的视网膜上亮起。
这些未知文字不断变化，一直从无数的未知文字变成了英文，接着是中文，然后再次变换，最终直接变成了中原大地的文字。
“亚人种数据监测……未知人种……”
“濒死……启动C－2023条例……”
“临时救援模式开始……”
“义肢改造模块启动……”
只见左擎苍的左眼，本来已经血肉模糊眼眶之中，银色的金属陡然间冒了出来，就如同是加快了无数倍的镜头一样，这些银色金属飞快地的组成了左擎苍的左眼，变成了一个金属化的银色眼球，接着连续变化了赤橙蓝绿等不同的颜色，最后成为了一颗完全漆黑的眼珠。
另一边，本已经被高压电刺穿的心脏，也在这未知力量的干扰下，被整个重塑，不单单是普通的重塑，甚至更加强壮，更加健康。
也不单单是心脏，左擎苍的整个身体，所有受伤的部位全部被一股股银色的金属所包裹，然后被重塑再造，所有的机体在再造的过程中，全部变得更加有利、强健，甚至连一些身体内部的暗伤，都被彻底消除。
当左擎苍砰的一声坐起来时，不论是他体内还是体外的银色金属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好像是耗尽了能量，彻底消失不见了一样。
“我……应该死了才对。”左擎苍看着自己的手掌，脑海中仍旧在回想之前的一幕幕，蜃宗的强大，诡异，各种道术的力量，还有自己最终被杀死。
想到这里，左擎苍立马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就发现了身体的不同，他久久没有贯通的先天一气，竟然已经贯通了下阴的部分，不但如此，他此时的身体状态好的不得了，竟然好像没受过伤一样。
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必然和死而复活有关系，但现在左擎苍没空研究这些。他重新沿着锁链爬上了悬崖，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老者倒在地上的尸体。他先将之前扔在地上的矮灵尸体全部重新背了起来。
然后轻轻的将对方的双眼合上，低声说道：“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也是为我自己报仇。”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左擎苍知道目前的自己，还远远不是蜃宗的对手。他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对方仅仅凭借不漏境界的手段，就已经轻松将他击败。更别提他本体深不可测的实力，光是一个眼神，便让自己动弹不得。
所以左擎苍一路小心翼翼沿着古墓的地道跑了出去，他知道蜃宗突破棺材后，一定会解开移星易宿大阵，可能会造一艘船将古墓中的物资全部搬走。也可能会将所有的物资留下，自己先走，以后再来取。
左擎苍的目标，便是要在蜃宗发现他没死之前，偷偷离开小岛。
等以后羽翼丰满，实力足够强大了，再找蜃宗报仇。
可是一直等他到达了摆放秘籍的地方时，仍旧没有看到蜃宗的行踪。左擎苍也不知道蜃宗干什么去了，但是看着书架上的一排排秘籍，他便起了心思。根据之前蜃宗的说法，这里的秘籍都应该是南圣门当初遇见了什么祸事，提前藏在这里的，所以应该都是真的。
不过蜃宗随时可能出现，左擎苍没时间多看，便直接就挑选了两本最厚的兽皮卷宗，拿了便跑。
就在他拿走了兽皮卷宗的时候，石室之中不断喷涌出银色的毒气，两边的石门上也降下了铁门，就要封闭整个大厅。
左擎苍双目一瞪，大吼一声，最后关头终于扑出了大厅，就差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铁板落下，已经将整个大厅封闭。
接下来左擎苍一路快速通过古墓地道，然后直接从树洞里钻了出去，一路全速奔跑来到海岸线上。这一路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一只怪物都没有遇到，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最后从草丛中拖出了之前便制造好的木筏，左擎苍带着几个椰子和矮灵的尸体，便乘坐木筏冲向了大海。
与此同时，蜃宗却仍旧在古墓之上的遗迹之中，一边屠杀那些怪物，一遍解开移星易宿大阵。无数的怪物不停地围攻他，而他就好像一台绞肉机一样，挺立在怪物的海洋之中。
正是因为他要解开大阵，吸引了几乎所有怪物的注意力，才使得左擎苍那边一路上都没碰到任何危险。
而当他最后解开大阵，回到古墓，打算取走几件金银好在出岛后使用时，左擎苍早已经乘坐木筏离开了小岛。
站在封闭的铁门之前，蜃宗的头发如同游蛇般分出了一截，一连串的电光亮起，下一刻，发丝就如同是电焊一样，花了半分钟的时间，便将铁门直接切开了一个大洞。
完全无视扑面而来的毒气，蜃宗首先看的就是书架的最上层，原先摆放书本的地方。当看到上面的两个空位时，看到消失不见的兽皮宗卷时，他脸上的怒火已经沸腾起来。
而当他回到棺材前，望着消失无踪的尸体时，双眼中的杀意已经犹如实质。
“左擎苍……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惹上了什么东西。”
第33章 搭救
灿烂的星空之下，一艘小小地竹筏正漂浮在漆黑的大海之上。
距离左擎苍出海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他这么躺在竹筏上，双眼定定地看着天空中的群星，怔怔出神。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左擎苍一路奔波、拼搏，挣扎在生死之间，也只有躺在这竹筏上之后，他才有功夫仔细地打量这片星空。
可是自从第一天在竹筏上观察星空后，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西北方的夜空，北斗七星赫然在列，银河如同光带般挂在夜空中，天琴座α和天鹰座α在银河两旁对望。
天琴座的东北，则是十字形的天鹅座。
这些星座和银河中的天津四构成的大三角，称之为夏季大三角，这是地球北半球夏季星空的重要标志。
“这里……是地球？”
不论左擎苍看了多少次眼前的星空，他都只能得出这一个判断。但这里如果真的是地球的话，那为何这个星球的历史，地形，环境和地球全部不相同。还是说，这里是所谓的平行世界？星球相同，但是历史和地貌却完全不同？
左擎苍无法判断。
而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不仅仅是这一件。自从那次在古墓中死而复生之后，左擎苍便发现自己的体力大有增长，就连之前一直迟迟未通的下阴先天一气，也是豁然贯通，在武道上又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则是他本已经被蜃宗挖走的左眼球，竟然又长出来了。或者不应该说是长出来，但左擎苍却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根据海面上照见的形象，他新出现的眼球漆黑如墨，完全没有眼白的存在，就好像一颗黑珍珠一样。
不仅仅是外貌的改变，这新生的左眼比起原来的更加强大。他能按照左擎苍的意念进行聚焦，其可以像放大镜一样照见细微之处，也可以像望远镜一样看到远方的景象。
甚至还拥有夜视，红外，在使用红外视线观察自己的时候，他能看到贯通了先天一气的自己，就好像一个大火球一样，正不断照着四周围散发着热量。
这左眼给左擎苍的感觉，不像是眼睛，更像是一种机器一样。
‘就是不知道这长出来的眼睛里，还会不会有命丛‘夜海’了。’
想到蜃宗夺去了自己的眼睛和命丛，左擎苍一直冰冷的脸庞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恨意。可惜他并没有修习道术，也没有灵力可以使用，无法探测自己的新左眼里到底有没有灵力。
当然左志诚不知道的是，他眼睛的重塑是完全的，几乎和他过去的眼睛没有任何区别，各项的功能只会更将强大，这自然也包括了眼珠中的所有器官。
至于从古墓中盗出的两本书，里面全部是用云人的古字记载，左擎苍是完全看不懂的。只有等登岸以后，找机会学习这种古字再说了。
就在这时，左擎苍的左眼微微一动，便看到北方的海岸上，一点火光正微微亮起。随着左擎苍的左眼瞳孔不断收缩，远方海面上的景象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像是一艘渔船。”
……
一个多小时后，渔船上的几个汉子们大呼小叫地将左擎苍从海里‘打捞’了上来。此时的左擎苍因为半年多的荒岛生活，加上又在竹筏上漂浮了一多月，不但头发如同杂草，浑身上下更是脏的好像野人一样。皮肤更是被烈日暴晒，显得黝黑异常。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如同杂草般的长发遮挡下，也无人瞧见左擎苍左眼的异状。
一名浓眉大眼，满脸胡子的大汉问道：“靠，小子，你脏成这个样子，是在海上漂了多久了啊。”
“两个月左右吧。”左擎苍在这里撒了一点小谎：“在下遇到海难，流落荒岛，好不容易逃出来，遇上各位搭救，真是感激不尽。”
胡子大汉不在乎地摆摆手，豪气道：“大海上，大家互相帮助再正常不过。你在海里飘了太久了，一定又冷又饿吧，走，先去舱里休息下，喝碗热汤吃个鸡蛋去去寒，然后睡一觉就好了。”
“小兰，照顾一下这位兄弟。”
就在他说话间，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少女身材修长，有着一身小麦色的皮肤，身高更是远超这个时代的标准，达到了一米七五左右，一条蓝色的小短裙下，是还一双笔直修长的大腿。
因为一直在大海上工作的关系，少女小麦色的大腿比普通少女多了些肌肉，看上去浑圆异常，也更加引人犯罪了。
不过虽然肌肤暴露在阳光的时间长，但是因为年纪轻的关系，她的四肢和脸蛋上的皮肤仍旧细腻，不过相比女孩火爆的身材，她的脸蛋也只能称得上可爱而已了，即使如此，也是一名难得的小美女了。
不过左擎苍只是微微扫了她一眼，道了一声谢谢，便跟着少女下到船舱去了。而他的左眼，则在头部不动的情况下，四处转动，不断收集船上几人的信息。
红外视觉的注视下，船上包括少女和其他几名渔夫都只是身体健壮的普通人，唯有之前疑似船老大的胡子大汉，他的右臂正不停放射出一团团微弱的火光。虽然程度很微弱，但的确是先天一气。
‘先天一气，似乎还修炼过一点点。’一边走进船舱，左擎苍一边想到：‘其他几个渔夫看上去似乎也修炼过武功。’
就在左擎苍这么想着的时候，走在他前面蹦蹦跳跳的小兰说道：“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好的。还有麻烦能不能给我一把小刀和几块布条。”左擎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头上都快长蛆了。”
“知道了。”少女笑了起来，带着一连串银铃般的响声便离开了。
名为小兰的少女看上去天真烂漫，就算左擎苍只是个陌生人，还浑身脏兮兮的，脸上竟然也没露出什么嫌弃，厌恶之色，让左擎苍好感大生。
片刻之后，小兰端着了一碗热汤，拿着一把剪刀和几块布片送到了船舱里，汤里还泡着一只鸡蛋。
左擎苍先喝了汤，吃了蛋，然后洗了把脸，接着拿布片包住了左眼，便拿起剪刀开始打理头发。
小兰坐在一旁，看着左擎苍用布片包住左眼，好奇地问道：“你眼睛受伤了？”
“瞎了，怕吓到你们就包起来了。”
片刻后，小兰看着左擎苍头上的杂草被一片片削去，逐渐显露出原来的样子，突然喃喃说道：“你长得真好看。”
左擎苍笑了笑说道：“哦？是么？”
在普通人的面前，左擎苍似乎也变成了一名普通的青年，将内心的冰寒全部牢牢隐藏了起来。
“我去洗碗了。”
看到左擎苍的笑脸，小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端着碗便跑开了。但她跑了几步，突然又转回来，忍着脸红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左擎苍想了想，刘志诚这个名字会引起大齐方面的关注，左擎苍这个名字也可能会吸引到蜃宗。所以他愣了愣才回答道：“我叫左志诚。左右的左，志气的志，诚意的诚。”
第34章 帮派
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小小的渔船一沉一浮，朝着新大陆的方向驶去。
根据渔船的船长，宋老大告诉左志诚的信息，他上了渔船的时候，距离新大陆的方向已经不远，此时渔船踏上归程，大概今天下午便能抵达新陆港。
那是大齐在新大陆建造的港口城市之一。
甲板上，左擎苍站在船边沿，手中自制的鱼竿伸了出去，竟然是在垂钓。
一旁的小兰趴在船栏杆上，拖着粉腮，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左志诚。
“左大哥，还没钓到么？”
“左大哥，今天太阳好大，你不热么？我帮你擦擦汗吧。”
“左大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去端碗水吧。”
纯真的少女就好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不断围绕着左志诚，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一双小麦色的长腿，在阳光的照射下肆意地释放着自己的青春，让甲板上的其他船员们总是忍不住的转过头去。
而被盯上的左志诚却没什么反应，他的双眼只是紧紧地盯着鱼竿，每次回答少女也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嗯，哦，好之类，看得一旁的船员们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去替代他。
一名二十多岁的水手盯着小兰腰身，大腿，正双眼放光，看得专注。
一个巴掌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胡子大汉，也就是宋老大骂道：“看你奶奶呢？还不快去干活。”
船员们一哄而散，瞬间都被宋老大给赶走了。可是船员们走了之后，宋老大看着小兰，苦恼地摸了摸胡子，丧气道：“娘的，对自己老子都没这么好，还从来没帮我擦过汗呢。”
一名长得有些矮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低声笑道：“老宋，女大不中留啊。”这是船上的二把手，老邢。
“你瞎说什么呢。”宋老大唾了一嘴，便满脸不爽地朝船舱里走去了：“一个独眼龙有什么好的。”
另一边的左志诚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宋老大作为父亲的烦恼，从头到尾只是专注在自己的鱼竿上。
事实上他并不是在钓鱼，而是在锻炼武功。毕竟渔船上实在太小，做什么事情都很难瞒过别人。所以左志诚一直将两本秘籍贴身摆放，没有拿出来看过一次。也没有当众展露过武功。
所以他现在也只是假借钓鱼练功罢了。只见他手中的鱼竿不断随着他身体筋肉的弹抖而震动，缓缓运转先天一气，靠着肌肉力量在体内的震动，推动，来疏通气血，强健身体。
至于能不能钓到鱼，对他而言却是次要的了。
一边锻炼，左志诚一边想着自己的打算。
‘改换姓名后，还需要好好造个身份。’拥有丰富间谍经验的他，自然知道伪造身份的重要性，那可不光是变个名字就行的。
‘这一身武功还需要一点来历。’如果是册封道士的话，拥有灵能视觉，瞬间就能看出左志诚的实力，不过册封道士，或者说能够施展道术的道士，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遥远，就像之前的刘志诚一样，道术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传说。
普通人的世界，遇到道士的可能性太低。
所以左志诚的考虑只是不做公众人物，就在一个熟悉的下层小圈子里隐藏起来。
‘不能暴露全部的武功，但可以展露一点点。也许可以找个武馆，学点拳脚功夫做为掩饰。’
‘还有道术，想要对抗蜃宗，道术很重要。’想起蜃宗在古墓之中施展的手段，还有那两千年都没有死掉的神通，左志诚便感到了一阵压力。
道术修炼的四个境界，炼命丛，修天宫，造星河，搭金桥，左志诚只知道蜃宗一定是在炼命丛之上，但究竟是之上的哪个境界他就不知道了，毕竟教导他道术知识的老者，本身也只有炼命丛而已。
而武功的练气，练神，练虚，除非是近距离搏杀偷袭，否则想要正面对抗蜃宗，恐怕也得达到传说中的练虚，拥有所谓的神通之力，不然光凭血肉之躯，和道术的种种奇异对抗，是不现实的。
‘得先找个办法，测一测我的命丛还在不在。还得找个地方学习古字。如果夜海还在的话，修炼道术也需要一大笔钱。’
修炼道术自然需要钱，光是各种道术材料，实验的道具，场地，还有各种工具，都是一笔笔的钱，毕竟现在的这个世界，不是上一世的现代化社会，生产力有限，许多特别的元素、矿石等等，都价格不菲。
不但是道术修炼，左志诚现在已经没有矮灵吃了，想要修炼武功的话，吃这个方面，也会消耗很多钱。
还有学习古字，这个时代的大齐，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是文盲，可以想象他要请一个老师教他学习古字的话，自然也需要很多钱。
‘钱还必须在暗中积累，不能过早暴露出来，引起大齐或者蜃宗的注意。’
正当左志诚想着这些的时候，一旁的船员的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不停地对着北方的海面上指指点点。
左志诚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海上的那个黑影。
那是一艘比渔船大两倍的大船，船上挂着一面黑龙旗，旗子随风飘扬，上面的黑龙好像活了过来一样，露出一股狰狞的气息。
当看到旗子时，船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一名中年水手一脸担忧地说道：“麻烦了，是海龙帮的人。”
另一人说道：“没事的，我们都给了孝敬，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妈的，这帮饿狼，永远都喂不饱他们。”一名年轻人气愤道。
“瞎说什么呢，不怕被人传到他们耳里啊。”旁边矮小的中年水手，也就是之前和宋老大说话的老邢说道：“一会来了都机灵点，知道海龙帮的人不好惹，就都别逞英雄。忘了上个月永定河里的浮尸了？”
一听到中年男子的这句话，船员们瞬间都沮丧了起来，眼里虽然还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第35章 三当家
几分钟后，原来已经走进船舱的宋老大，此时也已经钻了出来。接过水手递来的望远镜，他看向了远方乘风破浪而来的船只，脸上流露出了严肃之色。
放下望远镜，他说道：“是海龙帮的三当家。”他眉头皱起，双眼中是难掩的厌恶，但还是吩咐道：“一会大家都小心点，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交了孝敬，又有蒋师傅的名头，他们不会为难我们，应该只是例行的检查。”
他又对着船边的小兰说道：“小兰，你躲进船舱里，千万不要出来。”
小兰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一旁的左志诚说道：“左大哥，你听爹爹他们的安排就行，放心吧，不会出事的。”留下一个微笑，她便钻入了船舱之中。
另一边的船员们，则已经在宋老大的指挥下，调转船头，像海龙帮迎了上去。
但左志诚可以明显感觉到，自从宋老大的嘴里说出前来的是三当家以后，船上立刻降下了一片阴霾。几名中年水手的双眼中，都露出了明显的害怕神色，似乎这位三当家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安排完了手下的水手，宋老大走到左志诚的身旁，提醒道：“海龙帮是新陆港最大的两个帮会之一，在新陆的海上讨生活，都逃不过他们的盘剥。
一会他们上了船，别说话，一切交给我就行。”
说罢，拍了拍左志诚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对方。但左志诚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宋老大的手掌在说话之间，竟然还有些颤抖。
‘黑社会么？’左志诚看着远处张牙舞爪的黑龙旗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之后，两船靠在了一起，海龙帮的人直接搭了架子，攀爬了过来。为首的几名大汉身穿黑色劲装，衣服胸口刺了一条小型的黑龙盘旋。
他们看上去孔武有力，满脸横肉，虽然左志诚通过左眼观察，没看他他们身上谁有先天一气，但是散发的灵力已经比常人要强了，显然他们的身体强壮程度都在常人之上。
‘不知道他们哪个是所谓的三当家。’
就在左志诚这么想着的时候，砰的一声响起，只见一名巨汉自大船上直接跳了下来，差不多三四米多高的距离，对巨汉来说却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只见他稳稳当当地落在渔船上，脚下的甲板发出轰隆一声响，似乎整艘渔船都晃了一晃。
这名巨汉差不过身高两米，浑身肌肉虬结，壮得好像一头北极熊似的。特别是他还剃着光头，油亮的脑袋上全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配上自己的一张血盆大口，真正称得上是满脸狰狞。
左志诚的左眼微微一缩，红外视线便透过眼罩扫了过去，于是他便看到对方的整个身体散发的灵力不但远超常人，两个脚掌上更是已经贯通了先天一气。
‘练习了真传武功么？’
虽然仅仅贯通了两个脚掌的先天一气，但是配上巨汉的那副身板，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难以战胜的武者。
而接下来海龙帮帮众的吆喝声，也昭示了来者的身份。
“好！”
“三爷好功夫！”
被称之为三爷的巨汉摆了摆手，身后的海龙帮帮众们便停止了呐喊。他略微阴冷的眼神扫过渔船上的众人，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搜！”
随着他一声令下，和他同样上船的几名大汉便在船上搜索起来，宋老大看样子想要阻止，却被三当家拦在眼前，朝他摇了摇头说道：“宋老头，你懂规矩的，不要生事。”
宋老大明白，海龙帮垄断了整个新陆港百分之八十的走私，运毒，贩卖人口等生意，经常也会派人在港口附近的海洋上巡视，甚至检查船只，防止有别的帮派插手生意。
这种做派、行事之霸道，简直和朝廷没什么区别，可见**势力在新陆城的猖獗。这也和新大陆距离中原距离太远，朝廷中央往往难以管束，鞭长莫及有很大的关系。
宋老大一脸谦卑地笑道：“哪里哪里，三爷知道的，我们一向是按时上缴孝敬，从来也没做过坏规矩的事情……”
“别给我屁话。”三当家不耐烦地吐了口唾沫在宋老大胸口衣服上：“到底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宋老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呵呵笑了几声，便退了下去。
一旁的几名大汉在船上搜索，乱掀乱翻，就如同是强盗过境一样。不过渔船上就只有一些捕鱼工具，和宋老大此行补来的海鱼而已，倒是没什么东西引起他们的注意。
就在这时，一名海龙帮的大汉想要走进船舱，却被老邢给拦住。
“这位大哥，船里乱七八糟的，又脏又臭，就不用看了吧。”
“让开。”大汉眉头一皱，一把便将他推开。一旁的另一名大汉扫了他几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老邢顺势退开，不过刚才一番争执的声音已经传入了船舱，想必小兰也已经听见了。
于是就在宋老头担心的目光之中，最先走进船舱的大汉走了出来，一脸的晦气：“老大，都是一股臭鱼腥味，没什么东西。”
三当家点了点头，冷冷地看了宋老头一样，开口道：“走。”
看到海龙帮的人一一退去，船上的渔民们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宋老大：‘还好小兰没被找到。这丫头越来越水灵，不能在留她在船上了，过几天将她送去蒋师傅那里吧。’
就在宋老大这么想着的时候，船舱中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尖叫，一名大汉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将小兰背在肩上跑了出来。
“大哥，你看看这丫头，要不是我找到了舱底的夹板里，还真被她躲过去了。”
一旁的宋老大只觉得心肝一颤，整个人已经冲了上去，拦在了大汉面前，喊道：“三爷，这是我女儿小兰，我们交了孝敬的，你们不能胡来啊。”
三当家回过头来，看了看帮众肩膀上的小兰，冷哼一声：“先把人放下来。”
宋老大千恩万谢道：“谢谢三爷。”他推了小兰一把：“臭丫头，还不赶紧滚回去。”
“等等。”三当家摸了摸油量的脑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能走了。”
第36章 环境
三当家说完，一步步走到了小兰的身前，以一种欣赏货物的目光，打量着小兰的身材，最后在宋老大担忧的目光之中，慢慢掀起了小兰头上凌乱的发丝。
之前他被海龙帮的手下举着出来，披头散发，也看不清楚长相。
现在掀开了小兰的发丝，看到少女泫然欲泣，满脸惊吓的样子，他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长得还算过得去，怎么样，要不要嫁给我？”
小兰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如同一条毒蛇在她的脖子上匍匐前进一样。
一旁的宋老大低声说道：“三爷……”
“瞎担心什么，开个玩笑啦，我是你想的那种人么。”三当家转过身去，沿着之前搭的架子，几个跳跃便回到了船上。
“小的们，走了！”三当家站在船边，深深地看了小兰一眼，然后便笑着走开，似乎发生了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一样。
一阵喧嚣之后，海龙帮的人马便驾着大船离去了，却不知道他们已经逃过了一次杀身之祸。
左志诚也松开了之前握紧的双手，如果刚刚海龙帮真的要干什么的话，他也只能暴露武功，出手杀光他们了。这也是为了报答小兰父女的救命之恩，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受辱。
海龙帮的人马走后，船上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名中年水手说道：“还好那黑心虎没发疯，我看小兰回去以后赶紧躲躲吧。”所谓的黑心虎，显然便是三当家的外号了。
“那黑老虎不是都纳了八房小妾了么。”
老邢狠狠道：“哼哼，这黑心虎最是**淫邪，听说被他看上的女子，就算是已经嫁人生子的，都会被明抢暗骗过去。”
听到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小兰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一旁的宋老大安慰道：“小兰，你别担心了，等这次回了家，我就将你送到蒋师傅家里呆几天，蒋师傅宅心仁厚，一定愿意庇佑你的。”
左志诚在一旁听了几句，才知道所谓的蒋师傅是新陆港那边，一家名叫浩然武馆的馆主，为人慷慨豪迈，一身正气，曾经多次为新陆的普通百姓出头。
许多码头的工人们都在浩然武馆练过武，受到过蒋师傅的庇护。这算是一小股新陆的中立势力。但是因为武馆不比帮派，本身并没有什么束缚力，所以成员之间的关系非常松散，只是依靠蒋师傅的个人威望和武功，能让海龙帮之流的帮派心有顾忌。
船上的众人又商量了一番，却始终没能想出什么更有效的能防止黑心虎的方法。一旁的左志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话，宋老大等人自然更没有指望过他，毕竟在他们看来，左志诚不过是一个来到新大陆之前便遇到海难的倒霉鬼，身无分文，在新大陆更是什么都不认识，境况比自己还要凄惨，又怎么指望得上。
等众人商量了一会，最后也没想出什么更好办法，被宋老大散去干活后，左志诚才走到宋老大的身旁，向他打听起了新陆和海龙帮的情况。
宋老大看了他一眼，说道：“左兄弟，你打听海龙帮的事情干什么。”
左志诚就像一个普通的阳光少年一样，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们好像很嚣张的样子，有点好奇罢了。”
宋老大提醒道：“左兄弟，新大陆不像中原那边，这里朝廷鞭长莫及，机会虽然多，但是也更加危险，像海龙帮这种大帮派，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句话他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在明白不过。
他害怕左志诚一时激愤，来个少年热血，那不但自己倒霉，还连累了他们，所以才提醒告诫几句。见左志诚全部点头认真听了下去，才开始介绍新陆和海龙帮的情况。
新陆港是大齐在新大陆建立港口城市之一，而大齐在新大陆所有的殖民地分别由三位巡督管理，所谓的巡督，便是大齐为新大陆所设立，朝廷在殖民地上的最高官员，但是他们什么都能管，却偏偏管不了大齐的驻军，这是朝廷为了防止巡督山高皇帝远，有了军队以后自立。
但是这种掣肘之局使得巡督与驻军将领之间相互牵制，朝廷在新大陆的力量遭到消弱。当然，这种力量的消弱不是指对外，主要是对内。
因为巡督官职虽高，但是手中武力不足，又处在化外之地，各种民族，三教九流杂居，加上原住民和大齐人的种族矛盾，各种原因使得巡督对殖民地的掌控不足，无法很好的维持治安，也就导致了各种帮派，土匪，马贼，海盗的繁多。
而随着时间流逝，军队和官员之间虽然仍旧相互制衡，但是不论对待新大陆的土著，还是对待大齐朝廷，都已经是连成一片，让朝廷对这里的掌控力越发弱小，几乎成为一块飞地。
大齐的法令在这片土地上几乎寸步难行，反而是新大陆在几十年的发展下，有了一套自己的规则。这也使得当地的官员们贪腐成性，整个官场几乎一片糜烂。
但偏偏新大陆和中原之间的海上贸易，还有各种新大陆的珍惜资源，每年都能带来丰厚的利润。
这也是大齐王朝多次派人前来，想要重新掌控这块地方的原因。
听到这里，左志诚不禁想到自己之前所在的船队。船队的覆灭似乎就非常蹊跷，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和新大陆的势力有关，如果有关的话，那恐怕这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也让他更加打定主意，暂时不要接触朝廷。
毕竟如此黑幕重重的情况下，一旦发现他这个船队唯一生还者的话，就有可能被陷入高层的争斗之中。
而海龙帮便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诞生的，其势力在新陆根深蒂固，光是帮众就有数千人，帮主龙飞扬，江湖人称翻海龙。手下另有四位当家，号称四大天王，分别为他打理走私，人口贩卖，运毒，讨债，**等生意。
他们和另一个由新大陆土著的几个民族的人组成的百家会，同为新陆最大的两个帮派组织。
左志诚再稍稍了解了新陆港的情况后，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个想法。
‘这种情况，倒是适合我浑水摸鱼。可以在暗中积累财富，修炼武功，研究道术。’
‘不过那个黑心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想起刚刚离开的黑心虎，左志诚似乎又闻到了一个在上一世无比熟悉的气味。
那是人渣的味道。
第37章 打算
几个小时后，渔船来来到新陆港，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出现在这里。作为新大陆的港口之一，重要的海上贸易枢纽，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自然是繁华得多。
到处都能看到找活干的搬运工人，水手，渔民，每时每刻都有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港口进出。靠着城内的方向，是一片又一片的楼房，一眼望不到边。
不过对当代人来说非常繁华的新陆港，对于左志诚来说就很普通了。毕竟这里最高的房子也就三四层，大街上许多劳工，平民都衣不蔽体，还有些十多岁就已经出来干活的小孩子。
当然，还能看到许多海龙帮的帮众们看守船只，招收劳工等等。毕竟整个码头几乎都是海龙帮的地盘。
而如此多的目标出现在左擎苍的左眼之中，再结合之前的经历，也让他发现了一个左眼的特性。
所谓的红外热成像技术，是运用光电技术检测物体热辐射的红外线特定波段信号，将该信号转换成可供人类视觉分辨的图像和图形。
所以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以后，左志诚发现左眼的红外视觉看到不同类型的人，也被划分了不同的颜色。而这其中的关键，似乎便是肌体的不同强度，造成的不同热辐射。
大部分的小孩是被显示成淡蓝色的，成年人则多是显示成深蓝色，而那些海龙帮的大汉，他们的身体则有很多部位是黄色，黄色占据的部位越多，肌体似乎就越强。
而先天一气在左志诚的判断中就是肌肉力量，现在看来也是如此。像宋老大手臂的那一丝先天一气就是粉色。
像之前黑心虎身上的先天一气，在红外视线中显示的也是粉色，至于其他的部位的颜色大多是黄色。
左志诚看向自己的右手，他的先天一气是粉色混合着紫色，他正在目测这两种颜色的比例，一个百分之30的数字跳了出来,那是被显示为紫色的先天一气的比例。
‘红外视线的颜色划分，似乎代表着肌体，还有先天一气的强度。’左志诚想到：‘常人的肉体，大部分是蓝色，锻炼了以后的部位，可以变成黄色。但是只有达到先天一气的强度，才可以突破黄色，变成粉色。而粉色之上则是紫色。同样拥有紫色的人，比例越高那么先天一气的单位强度便越高。
但是先天一气的覆盖面积也是一个关键，比如只有一根手指的紫色先天一气，显然是不如整个手臂的粉色先天一气了。
先天一气的强度是锻炼的时间和刻苦程度造就，而覆盖的范围，则要看有没有身体各部位的锻炼方法了。
就是不知道紫色之后是什么颜色了。
不过这样的颜色转换划分，倒是容易让我来分辨强弱了。’
下了船，宋老大安排了手下去运货，然后拍了拍左志诚的肩膀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左志诚收回思绪，说道：“我打算先逛逛，找份工作看看。不知道宋大哥有什么推荐的么？”
“找个毛啊，天都要黑了，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吃都没得吃了，还找工作？”宋老大撇撇嘴说道：“算了，今天先住我家里，找工作什么的明天再说了。”
“这怎么好意思……”左志诚表现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倔强又自尊心强的年轻人，宋老大等人自然看不出来他在假装。
这也正是左志诚打算伪装的身份，一个想来到新大陆发财的愣头青，结果却倒霉的遇到了海难。
小兰也从一旁跑了过来，一脸真诚的说道：“左大哥，你就别客气了，你第一次来新陆港，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现在我们家住两天，等找到了工作再走吧。”
原本左志诚以为，少女经历刚刚的事情，他也没有出头或者安慰，对方应该很失望。但是现在看来，少女单纯的目光中，却和先前一样，看不到任何负面情绪，似乎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将船上的烦恼给忘记了。
看着少女纯真的眼神，左志诚顿了顿，本来按照他自己的计划，是打算暗地里保护小兰一段时间，解决了黑心虎那边的威胁了才走，算是报答一下救命之恩，之后便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过住到小兰家里的话，倒是能更好的保护对方，而且有一个熟人引入，也的确方便他做一些事情。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好吧，宋大哥，那我就打扰你们了。”
“唉！别误会，就是打扰我而已。”宋老大撇撇嘴说道：“我今天连夜就把小兰送到蒋师傅家住，让她先避避风头。”
宋老大没有说的是，经过今天黑心虎的事情，虽然最后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但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带着小兰搬走，远离海龙帮的威胁。毕竟送到蒋师傅家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别人不可能罩你一辈子。
而且小兰越长越大，虽然脸蛋一般，只能称得上青春可爱，但是身材确实让他苦恼的火爆，老是在海龙帮的港口晃荡，简直是在饿狼面前烤肉，太危险了。
听到宋老大的话，左志诚不以为意，只是试探道：“噢？蒋师傅不会害怕海龙帮的人么？”
“当然不会，蒋师傅可是我们新陆第一神拳，要不是有他在，海龙帮还要无法无天呢。我还跟着学过几招呢。”说着，宋老大连摆了几个动作：“你看，这叫白鹤亮翅，这招是龙行虎步。”
一旁的小兰撇撇嘴道：“老爹，你就别丢人现眼了，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说和蒋师傅学过拳，也不怕丢了蒋师傅的脸。”说着，一把抓住左志诚的手，朝着港口外跑去：“左大哥，我们走，我带你去家里。”
看着自己女儿抓着左志诚就往家里跑，宋老大脸一黑，连连哀声叹气，一脸幽怨地跟在两人身后。
左志诚却将刚才宋老大的几个动作和话语记在了心里。毕竟他之前就看到对方的右手臂上有一丝丝粉色的先天一气，但是现在看来和他之前判断的一样，对方虽然锻炼过，但是却没怎么认真刻苦的练习过。
但既然锻炼有效果的，就说明浩然武馆传给他的武功是真传武功，这却是让他有些想不通了。这个武馆为什么会将真传武功传给宋老大这种普通学员呢。
……
宋老大家位于城南，靠近港口，却是个类似贫民区的地方。家里就只有两件房间，吃饭喝水都是在外屋，平时宋老大睡在外屋，小兰睡在里屋。
整件房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两张床，一个柜，便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不过小兰似乎并不在意，兴冲冲地便去洗菜做饭了。
当天夜里，三人在家里吃过晚饭，宋老头便赶紧将小兰送到了浩然武馆。但等到宋老头回来时，却发现左志诚人已经不见了。
“这小子，去哪里了。”
左志诚自然是去街头巷口打探地形和情报去了。宋老头家所在的位置，是靠近码头的贫民区。街道交错复杂，三教九流，各种民族的人都有，这样虽然混乱，但却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不过左志诚是个生脸，又身无分文，所以他没有一上来就东问西问引人注意。主要是熟悉一下地形，然后在酒馆，茶楼，面铺等人群聚集的地方兜了一圈，如同一个普通的市井闲汉一样扫大街，但他的双耳却不断听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双眼也不断地扫视街道上的各种建筑物，地形，并牢牢地记忆在脑海之中。
一切流程就如同上一世一样，收集情报，执行计划，最后彻底消失。
几个小时后，他才回到宋老大家里，害怕吵到对方睡觉，悄悄打开房门，钻上了外屋的床。这木板床又硬又小，上面盖着的毛毯还混着一股鱼腥味。不过以左志诚的忍耐力，这自然不算什么，更没什么抱怨，躺下去便一动不动，专心睡觉。
这个时代的人显然都睡得早，当左志诚躺上床时，整个贫民区都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野猫野狗的声音叫唤。
但左志诚睡了一会，却发现另一张船的宋老大辗转反侧，时不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一直都睡不着。
“小兰的娘死得早，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过了一会，宋老大叹息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透露出一股疲惫：“我虽然只是一个穷打渔的，但是也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
左志诚不善于劝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听着对方继续说道：“小兰从小就整天呆在渔船上，见到的都是一帮粗人……我只希望他以后能找个好男人，别像我这样，打一辈子的渔，小兰他娘病倒的时候，都没钱治病。”
说到这里，宋老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说道：“黑心虎今天虽然没做什么，不过
我却不能拿小兰冒险，趁这段时间她住在武馆，我就会将想办法退出码头的生意，换个地方住。”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有一些心绪不宁。
“宋大哥，你是不是还没想好不打渔的话，以后做什么？”左志诚说道：“我倒觉得，那黑心虎未必会做什么，不如你再看看吧。”
“再等等看？”宋老大愣了愣，他的确有这个担心，他打了一辈子的鱼，也只会打渔，现在虽说想要为了小兰，不再接触海龙帮，却也有些下不了决心，犹豫起来。
他摇摇脑袋：“我再想想吧。”
第38章 袭杀
接下来几天，左志诚自然没有真的去找工作，而是在调查关于海龙帮，特别是梁武的事情。
这几天白天的时候，他便不停在码头和贫民区附近转悠，打探海龙帮的情报，特别是对方拥有的武力，还有官面上的各种关系。因为有宋老头的介绍，其他人倒也不疑有他，只以为左志诚是个在码头上找工作的年轻人，有几分傲气和天真。
就如同左志诚想要让其他人以为的那样。
到了晚上的时候，等宋老大睡着了，他便爬起来练习武功，毕竟他既不愿意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暴露出去，也不愿意停止中断修炼。
不过根据他这几天收集的情报来看，普通人甚至很多所谓的习武者，全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先天一气，也不知道什么真传武功。更别提道术这种完全是传说的东西了。
毕竟他们没有左志诚的红外视线，也没有道士的灵能视觉，无法看到先天一气的存在。所以左志诚想要知道别人的实力如何，还是亲自看一看最靠谱。
海龙帮大当家龙飞扬为人小心，自从将生意交给手下的四大天王后，便深居简出，码头上几乎从来都看不到。
这四位当家分别便是二当家乔震，三当家梁武，也就是被人称作黑心虎的那个。还有便是四当家李四和五当家伊国栋。
而能够从海龙帮这种黑社会之中冒出来，这所谓的四大天王自然都是心狠手辣，拳脚不俗之辈。
他们倒是时常会在码头上出现，像今天左志诚等在这里，便等到了二当家乔震的出现。
只见码头至上，一名两鬓斑白的中年大汉走在中央，身后跟着二十多位身穿劲装的打手，一路走过去，码头上无数人老远地便开始退避。
左志诚的瞳孔不断收缩，放大，虽然距离乔震超过五百米的距离，甚至他还带着眼罩，但是红外视线却仍旧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对方身后的二十多名打手看上去人多势众，但是无一人怀有先天一气，在左志诚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倒是乔震的不止是脚掌，粉色的先天一气已经越过脚腕，开始朝着小腿处蔓延。
看到这里，左志诚想到了黑心虎梁武的先天一气似乎也是在脚掌贯通，不由想到两者锻炼的莫非是一门真传武功？
不过不管是不是，就目前看到的乔震和梁武的势力来推断，如果海龙帮的几位武者都是这个实力，那么海龙帮的实力对于常人来说很强，但是对于左志诚来说还不足为惧。
至于普通帮众，对于现在的左志诚来说，除非是在平原地带围杀他，或者手中有大量军队的弓弩，火枪，不然在这种城市巷道之中，人数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由此他也想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和现在，拥有真传武功或者道术的门派与普通的江湖门派，恐怕都具有非常大的实力差距。
‘就是不知道大齐的三位巡督手下，有多少强手，有没有册封道士。’不过左志诚只是想想，现在他的目标还是放在海龙帮的身上。
‘那今天晚上，就打个招呼吧。’
深深地看了码头上耀武扬威的乔震一样，左志诚冷冷一笑，已经离开了码头。
……
夜，梁武身后跟着是四个手下，匆匆忙忙朝着家里走去。
他是刚刚从满花楼里喝了花酒出来的，想到今天怀里的那个小娘子，他的心头又忍不住火热了起来。
“娘的，这小妖精，等我过几天再去好好疼疼你。”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下指了指前面小巷的阴影处说道：“三爷，前面好像有人。”
梁武打量了一下阴影中的人影，说道：“谁在里面？”
阴影中，左志诚缓缓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眼前五人。
当看到左志诚时，梁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向后打了个手势，便有两名手下朝着左志诚的身后绕去。
他则张开嘴巴说道：“你小子，独眼龙，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左志诚缓缓靠近梁武，轻声说道：“三爷在渔船上见过我。”
“渔船？”就在这时，他的两名手下已经从左志诚身后围了上来，看到梁武看过来的眼神，喊道：“三爷，就他一个人。”
原来他的两名手下是看看四周围有没有埋伏。确认了眼前只有这一名瘦弱的年轻人，梁武放下心来。
“渔船啊，你小子，好像是老宋头船上的那个独眼龙？”梁武想了起来，冷笑几声：“怎么，难道老宋头这个月的孝敬交不出了，让你来求我？”
“他是让我提前来交孝敬的。”左志诚顿了顿，又靠近了几步，此时的他距离梁武仅有三米不到，没有再接着说话，冰冷的杀气已经狂涌而出，似乎要将梁武的血液也彻底冻结。
太过短促的距离，让梁武根本反应不过来。
虽然即使不靠这么近，左志诚的动作也不是梁武能够窥见的，但是左志诚还是选择了更谨慎的偷袭。
胜负，荣耀，自尊都毫无意义，生死，对于左志诚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噼啪一声炸响，左志诚的拳头就好像一个大铁锤一样牢牢印在了梁武的脖子上，快到根本看不见的动作，让他毫无反应，只有脖子发出啪嗒一声，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周围的四名小弟见状，抽出要上的砍刀便冲了上来。
但是面对已经贯通了先天一气的怪物，他们的肉体就如同玻璃般脆弱。
拳头直接砸在一个人的脸颊上，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他便飞出了五米之外。
一脚踹在一个人的胸口上，咔擦咔擦的声音响起，那人也不知道断掉了几根肋骨，碎了多少内脏，仰天吐出一大口鲜血，便倒了下去。
同样的砰砰两声在另外两人的身上响起，如同秀风扫落叶一般迅捷，一秒多钟的功夫，地面上已经多了四具尸体。
而直到这个时候，梁武才刚刚倒在了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左志诚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开始在五人的身上搜刮。他没有兴趣和死人说话，和死人耀武扬威。
而地面上的梁武仍旧在不断挣扎，可是左志诚的这一拳，不但将他的气管打得断裂，还有大量鲜血不断涌入气管之中，造成了他的窒息。
虽然左志诚的力量已经足以一拳打爆梁武的脑袋，但是依靠技巧，使用最少的力量造成最大的伤害，从上一世便是他的一种本能。
梁武心中满是恐惧和后怕，明明只是一个在码头上打工的年轻人，竟然一拳就将他打成这样。直到现在他的心中仍旧是不敢置信。
“饶……饶……命。”他扯着喉咙说道，但是因为窒息的关系，断断续续让人听不清楚。
如果他知道左志诚是为了让他没机会再去骚扰小兰，一劳永逸就要杀死他，他一定会说兄弟啊，你直接和我说一声就行了，用得着直接过来宰了我么，你反应也太过激了吧。
可这就是左志诚，或者说左擎苍。杀人是他的本能，他最常用来解决事件的手段便是杀人，最擅长的手段也是杀人，而最喜欢用来解决麻烦的手段，仍旧是杀人。
所以在确认了海龙帮的情报后，他便直接采取了行动。
所以对于黑心虎死前的求饶，现在左志诚自然也没有管他，任由对方的脸色越来越紫青，一分钟后，终于缓缓停止了挣扎，倒在地上彻底死去。
除了钱币，其他玉石，金银之类容易辨认的玩意左志诚一个都没拿，搜刮完了以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剩下五具尸体仍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满脸狰狞地望着天空。
在这个没有指纹，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摄像头的年代，也许更适合发挥左志诚的一身本领。
第39章 武馆
第二天中午，左志诚因为每天晚上修炼武功和杀人，还没有起床，这时房间外却传来了开门声。
原来是小兰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此时学换下了之前穿的破烂衣衫，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配上她的修长身材和可爱脸蛋，看上去倒是更加干净漂亮了，不得不说是人靠衣装。
看到左志诚躺在床上，意外地喊道：“左大哥，太阳都要晒屁股啦，你怎么还在睡觉啊！”
“昨天睡得有些晚。”左志诚随便说了一句，便看向了小兰的身后，只见一名同样穿着白色劲装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少女身材中等，皮肤细腻，相貌出众，特别是一身雪白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但她身上的气质却如同出鞘宝剑，锋芒毕露，加上脸上的一双剑眉高高竖起，配上身上的练功服，就给人一种英武异常的感觉，就如同古代传说中的剑仙、侠客一样。
不过此时她看到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左志诚，目光之中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小兰在一旁介绍道：“左大哥，这是蒋晴姐姐，这是蒋师傅的女儿，这几天都是她在武馆照顾我。”
“你好，我叫左志诚，多谢你照顾小兰。”左志诚微笑道，左眼的红外视线却直接透过眼罩，看向了蒋晴，发现对方的双手、双腕都已经贯通的粉色的先天一气。
看样子左志诚之前的猜测没错，浩然武馆的确有真传武功。
但他却不知道，一旁的蒋晴刚见到他一面，心中对他已经有了不好的印象。这几天小兰住在浩然武馆，因为她的纯真无邪，天性善良，加上身世可怜，很快遭到了蒋兰的同情。
蒋晴也听他说了左志诚，因为小兰曾经出口请她帮忙，想问问武馆还需不需要招人。
本来蒋晴听说左志诚连着在码头找了几天，都没能找到一个工作，便以为对方是个懒惰之人，因为码头上只要肯吃苦的话，至少也能找个搬运工的工作。
蒋晴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人。现在看到左志诚大白天的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没有去找工作，心中更是对他有些厌恶。
“不用客气，小兰家境不好，又遇到海龙帮的事情，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的确不**全。”
而左志诚‘疑惑’地问道：“对了，小兰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小兰说道：“嗯，已经没事了，听说那黑心虎被人给打死了，所以我今天就能搬回来住了。蒋晴姐姐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才送我过来的。”
左志诚‘惊讶’道：“黑心虎死了？怎么死的？”
一旁的蒋晴解释道：“是被人打死的，听说是一拳毙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高手。”她的双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能够将黑心虎一拳击毙，武功恐怕已经不下于我爹。”
“真是想不到。”左志诚不动声色道：“这样就好，小兰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是啊。”小兰高兴地说道：“又能和爹爹一起出海打渔了。”
听到小兰这么说，一旁的蒋晴眉头一皱，她看到小兰家里家徒四壁以后，就更不希望对方继续出海打渔，每天风吹日晒的。这样的生活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何况码头上鱼龙混杂，更不适合一个小姑娘天天过去。
她斟酌了一下劝道：“小兰，叶婶过段时间要回家照顾孙子，武馆缺一个烧菜做饭的厨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过来。”
小兰一开始还有些不愿意，不舍得离开从小长大的渔船，但是在蒋晴的反复劝说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过她看向一旁的左志诚，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说道：“蒋晴姐姐，武馆不是还差一个长工么？不如让左大哥去吧。我们就能天天碰见了。”
蒋晴眉头一皱，带着一种审视地目光看了左志诚一眼，说道：“你还没找到工作？”
左志诚不以为意地笑道：“还没找到合适的。”
听到左志诚的这句话，蒋晴暗自撇撇嘴，更是认为对方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本想立刻拒绝帮助左志诚，但是又想到了小兰似乎有些喜欢眼前这个懒汉。
她突然想到，万一这家伙真的赖上小兰家，一直在这里混吃混喝也是一场麻烦，倒不如让他来自己家工作，小兰看到这家伙和其他师兄弟一起，两相对比之下，自然能分出好坏。
而到了武馆，自然由不得他偷奸耍滑，一旦发生这种事情，赶出去便是。也好叫小兰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
想到此处，蒋晴微微一笑：“武馆的确差一个长工，主要做些扫地擦桌，端茶倒水的工作，一个月有九十钱，包午饭，顿顿都有大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新陆城，一个成年男子平均每顿饭不吃大荤的话，一顿也就一到两钱左右，像这几天左志诚和宋老大在家吃的晚饭，也就是些卖不出去的鱼干，拌上杂菜，价值还不到一钱，蒋晴给出的工钱倒是很公道了。
特别是武馆中午，顿顿都有大肉吃，对于左志诚的身体很有好处，毕竟他现在每天练武，又没有了矮灵，如果一直吃的不够好的话，自然就营养不良，身体消瘦，甚至武功倒退了。
而且左志诚先前就是对武馆有了想法，因为他本就想为自己的明面身份，找出一个会武功的掩饰借口。
于是听了蒋晴的建议后，左志诚说道：“能不能这样，我不要工钱，只要每天一顿饭，然后我还能在武馆学武就行了。”
“你想学武功？”蒋晴上上下下扫视了左志诚一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武馆的普通学员，每个月也就收10钱，你如果不要工钱的话，就再额外包你一顿晚饭和早饭好了。”
“不过学武的话可是很辛苦的，而且你除了练功，每天还要帮武馆干活，你确定你要这样？”
“这样就行了。”左志诚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像是刚从乡下上来的质朴少年一样：“我不怕吃苦的。”
第40章 须弥长拳
当天晚上，宋老大知道了小兰的新工作后大喜，直接留下一条大鱼，煮了鱼火锅庆祝。因为小兰在武功做厨娘的话，不但家里多了一份收入，而且有了浩然武馆罩着，梁武也被人打死，海龙帮也更不可能随随便便来找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小兰和左志诚便被宋老大叫了起来。
“你们两个，今天第一天上工，千万别迟到了，要给蒋师傅留下个好印象。”
在宋老大的一番催促下，小兰和左志诚各自喝了一碗稀粥，打着哈欠便跑向了城西的浩然武馆。
浩然武馆所在的位置，稍稍比贫民区好那么一点，至少街道是四四方方的大马路，等左志诚和小兰感赶到的时候，武馆大门都还没开呢。
左志诚首先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一名剃着寸头，身穿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房门，男子看上去相貌普通，身材瘦弱，甚至身高都只有不到一米七五，就像是一名文弱书生一样，虽然穿着练功服，却仍旧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但从这名平凡男子的身上，左志诚却感觉到了不同。左眼的瞳孔微微收缩，对方双拳，手腕，臂膀还有肩胛的先天一气已经尽收眼底。
在红外视线之中，那是没有丝毫黄色，大约百分之40左右的深紫色先天一气和剩余粉色的先天一气。
虽然男子贯通先天一气的范围没有左志诚大，但是暗藏在双手之中的力量恐怕还比左志诚强上一些，也就是说对方的全身力量没左志诚强，但是光光是手臂力量还比左志诚厉害。
‘先天一气的单位强度在我之上。却没有贯通其他的部位。’左志诚结合之前宋老大和蒋晴身上看到的情况，推测道：‘是因为秘籍的关系，只有修炼双臂到肩胛部位的真传武功么？虽然没有灵力食物，不过修炼的时间远比我长，这两个部位的先天一气的强度也超过了我的。’
而中年男子也看到眼前的少年少年，他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便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似乎一举一动都给人以平和的感觉：“你们就是小兰和小左吧？晴晴和我说过了，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们还在晨练呢，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吧。”
开门的男子自然便是浩然武馆的馆长，蒋天正了。和左志诚想象中的不同，看上去是个儒雅的男子。
左志诚表现的就像一个普通的青年一样，有些拘谨，有些紧张地跟在蒋天正的身后，走进了武馆。
一进入武馆，迎面而来便是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练武场，练武场上有一些木人，石墩，铁索，练武场的后面则是两件小房，分别便是蒋氏父女的住所和厨房，饭厅。只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染上了一层陈旧，甚至练武场的青石板友好几块已经开裂了，却没有被修复。
一切都和左志诚得到的情报吻合。蒋天正本人并没有什么大钱，开设的浩然武馆也收费低廉，更多的是为了当地居民强身健体，虽然在本地颇有威望，但却绝对不是个有钱人。
眼前的武馆虽然比小兰的家好上太多，但是恐怕还没有海龙帮四大天王的任何一个家里豪华。即使以左擎苍的估算，蒋天正能一拳就打死梁武，但他仍旧恪守着老牌武者的自尊和自律，遵守着所谓的江湖规矩。
清晨的练武场上，只有蒋晴一个人在挥洒汗水，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额头上还罩上一层细密的汗珠，配上那一拳一脚认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刚出笼的包子一样，让不住让人想咬一口。
她看到左志诚和小兰走进来，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专心练功了。
“我们武馆的大部学员，都是码头的工人或者作坊的长工，所以武馆正式开始教授武功，一般是下午开始。”一旁的蒋天正温和的说道：“小兰，你去饭厅坐一下，先等等我们吧。”
“没关系，叶姨再忙吧？我先去帮她好了。”说完，也不管蒋天正的答复，便急急匆匆地跑去了。
“这孩子，就是太直了。”蒋天正笑道：“左志诚小兄弟是吧？我就叫你小左了。武馆下午才开业，你以后不用一大早就过来，中午之前打扫场地，整理下器具就行了。”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他‘兴奋’又‘紧张’地看了一眼仍旧在练功的小兰，问道：“你们在练功么？”
“呵呵，你的要求我听晴晴说了。你对武功很感兴趣？”蒋天正也没急着回去练功，反而是看着左志诚，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左志诚一脸人畜无害地说道：“从小就喜欢，但是家里穷，一直没机会练。”
“那你是为什么想练武功？”蒋天正问道：“练了武功以后，你打算用它来干嘛呢？”
‘试探么？’左志诚先前就猜到，像蒋天正这种守着江湖规矩的老派武者，一定会对自己教授武功的对象进行一些试探和考验，根据结果的不同，教授的武功也会有所不同。
就好像武侠故事里，少林老和尚不会给想要报仇的人教武功，反而是劝对方放下屠刀。
类似的事情，他上一世在中国学习武术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也称得上是驾轻就熟了，听到蒋天正的问题，没有一丝犹豫，张口便道：“没想过，就是想练，喜欢。”
蒋天正哈哈一笑：“你倒是性情中人。”他表情一敛，说道：“既然来早了，就和我们一起晨练吧，练功是很辛苦的事情，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左志诚一脸‘纯真’‘期待’地说道：“多谢蒋师傅。”
“来，你身体瘦弱，是气血不足，我先教你一套须弥长拳，你好好练习，先打好基础，再说其他。”
当下蒋天正开始指点左志诚须弥长拳，这套拳法一共三十二式，是中原须弥寺的基础武功，在整个江湖都称得上是广为流传。也就和刘志诚以前练习的昆仑掌长不多。
算是一种调理身体，强壮筋骨的基础拳法，还算不上真传武功。如果左志诚的身体没有贯通一气，真的像外表看起来这么瘦弱的话，这套拳法帮助他强身健体再适合不过。
但现在他早已打通四肢躯干的先天一气，整个人的筋肉已经转化成了超强度的怪物身体，这套武功的强度对他来说就太低了。
即使如此，他的表情看上去仍旧一脸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烦。就真的像是第一次学习武功的菜鸟一样。
第41章 阴影
只见练武场上，左志诚一脸认真地练习须弥长拳，但时不时仍旧会有手弯，脚歪之类的动作上的‘错误’，一旁的蒋天正便不停地纠正左志诚的‘错误’，然后告诉并示范给他每个都做的要领。
大概两个小时过去，左志诚已经学会了七势式弥长拳，表现出来的资质既不算抢眼，也不属于极差，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
一旁的蒋天正暗自点了点头，看着‘四肢酸软’却仍旧‘咬牙坚持’的左擎苍，心中评价道：‘资质中等偏上，不过性格还算坚毅，也有把子力气。’
他自然不知道左志诚的劳累都是装的，毕竟他没有灵能视觉，也不会读心术，而贯通了先天一气的左志诚，肉体看上去反而比常人更瘦弱一下。
所以只要左志诚自己不爆发先天一气的力量，蒋天正自然无法光靠什么看来看出左擎苍体力有多好，力气有多大。再加上左志诚有意掩饰，故意犯上一些初学者会犯的错误，只是让自己表现成一个资质普通，但是性格坚毅，有点力气的青年。
他的打算是慢慢暴露出自己的‘习武天赋’，以一个相对合理的流程，使得自己能够在明面上展现一部分实力，而不会引起过多的注目。
看到左志诚出拳的双臂有些‘颤抖’，蒋天正点了点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我再教你剩下几势须弥长拳，记得要努力练习。”
左志诚打蛇随棍上地说道：“是，师傅。”
“走了，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饭。”蒋天正笑着说道，也没反驳，又朝着一旁的蒋晴说道：“走了晴晴，吃饭去。”
蒋晴最后做出一个收功的动作，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瞥了左志诚一眼，也没打招呼，便朝着饭堂走去了。
左志诚有些奇怪地看着蒋晴的背影：‘嗯？我哪里得罪她了么？’
他自然不知道，昨天他已经在别人心里留下一个好高骛远，喜欢偷懒的形象，今天努力练功的场景和昨天的‘表现’相矛盾，自然就被蒋晴认为是偷奸耍滑，在自己父亲面前装样子的行为。
饭厅里，左志诚坐了下来，早上在家里吃的稀饭早就已经被消化干净，肚子正呜呜地叫，便看到小兰和另一名中年妇女一起，端上来了一大盘包子，豆浆和稀饭。
左志诚本来还想表现地客气一点，哪知道菜才刚上桌子，蒋氏父女两人已经开始了疯狂扫荡。平时看上去英姿飒爽的蒋晴一点都看不出女孩子的样子，两口便吃掉一个包子，嘴巴动了几下，再喝一口豆浆，便全部咽了下去。
另一旁的蒋天正吃的更快，随手一抓，便将一个包子扔进嘴里，几口便咽了下去，然后低头喝粥，更是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就像是一头牛在喝水一样。
‘还真是有习武者的风范……’左志诚微微一笑，他也知道蒋氏父女每天都是大运动量，又练有真传武功，吸收食物的能力特别强，这种吃相倒也正常。
刚刚又塞了自己一个包子的蒋晴，陡然间看到左志诚的笑容，脸色一红，她还是第一次被父亲之外的其他男人看到自己的吃相，女性天生的羞怯涌了上来。
不过她马上就狠狠瞪了左志诚一眼，用力的咬下一口包子，吃的速度似乎更加快了。
左志诚眼看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也赶紧加入了进去，三人风卷残云的样子看得小兰咯咯直笑。
“左大哥，晴姐姐，你们慢点吃，还有呢！”
“左志诚，你吃慢点，我们虽然包你吃早餐，但你要是每顿都吃这么多，我们请你不是要倒贴钱。”
“师姐，我吃得还没有你那么多。”
“谁是你师姐。”
……
城北，入目所见，到处都是亭台水榭，殿堂楼阁，相比起城南的贫民区，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在城北的一片院子中，五具尸体尸体被盖着白布，依次摆放在地上。
一名满头白发，却精神矍烁的老者，正拄着拐杖，一脸阴沉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随着他的脸上阴云密布，整个小院的气氛凝重异常，沉闷得如同能滴下水来。
所有海龙帮的帮众全部低下头，看也不敢看老者一眼，似乎老者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而在老者的身前，站着的分别是海龙帮四大天王的另外三位，乔震、李四和伊国栋。其中李四是一名表情张狂的年轻人，整个院子里也就只有他无所畏惧地看着老者。
在他身边的伊国栋则是一名表情肃穆的胖子，下巴下面的肥肉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脖子。
白发老者掀开了地上的白布，露出了梁武铁青色的脸庞，他用手按了按尸体的脖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一拳毙命，窒息而死。倒是个高手干的。”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梁震：“有没有消息？”
梁震报告道：“现场是个偏僻小巷，时间太晚，下手太快，没有目击人。”
帮会事，帮会了，事发的第一刻，梁震便亲自出手，将尸体给弄回了海龙帮，并阻止了五名死者的家属报案，然后给了他们安家费。
老者听到梁震说的话以后，沉凝不语，又先后检查了剩余的四名尸体。一旁的管家提上了温水和手帕，交给老者擦手，老者一边擦手，一边说道：“阿四，我们能够占着新陆最大的港口，能垄断八成生意，我们靠的是什么？”
李四笑了笑，脸颊上的黑龙纹身随之舞动、扭曲：“因为我们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所以别人怕我们。”
老者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阿栋，你觉得是谁做的呢？”
一脸肃穆的中年胖子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整个新陆港，我知道的能一拳打死老三的，就一个人。
新陆神拳，蒋天正。”
“蒋天正……”老者冷冷说道：“有人想跟我海龙帮斗？
那就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他转过头，看向了两鬓斑白的梁武，一脸狂傲的李四，还有胖子伊国栋，淡淡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了，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只要谁解决了，阿武手下的生意就全部交给他来做。”
第42章 骚扰
吃完了早饭，左志诚便在蒋晴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房间。
“还有那些边边角角，全都别忘了擦，打扫得干净点。”眼见左志诚在自己的监督下，打扫工作做得还算勤勉，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然后她继续指点着眼前的懒鬼说道：“记住了，除了每天早上打扫房间，整理器械，清扫练武场，整个院子的边边角角，还有修建花草树木，扫大门，修补家具，这些都有你负责。”
“还有……”蒋晴补充道：“要是叶姨和小兰要人帮忙搬运食材什么的，你也要帮忙。当然，每天等学员们走光了，你最后还要打扫和整理完场地才能走。”
“还有每周都没有双休日。”左志诚在心里补了一句。这份武馆的工作，在现代看来绝对称得上是严重的剥削和不平等。但是放到这个时代的新陆港，每顿都有菜有肉，加上免费学习武术，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一份优厚的工作。
于是接下来几天，所有的学员都知道武馆多出了一个名叫小左的学徒，虽然瞎了一只眼睛，不过做事勤快，任劳任怨，还跟着蒋师傅学武功。
学员们大多都是一帮苦哈哈，自然也没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左志诚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名穷苦年轻人一样，还和他们混成了一片。
于是接下来两天，左志诚白天在武馆练武，干活，晚上便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习北鹏垂天式的真传武功。
虽然他始终未能让先天一气贯通头部，达到炼气大成的境界，但是他每天练习的话，仍旧能增加自己浑身上下先天一气的强度，不断提高自己的体力和爆发力。就像练武数十年的蒋天正一样。
在红外视觉之中，粉色的先天一气便随着强度的增加，越来越少。紫色的先天一气正一丝一毫的增加着，几天下来，紫色先天一气的占比多了一点，达到了31%。
左志诚相信当这个占比达到100%时，红外视线的颜色就会开始出现新的划分，也意味着先天一气的强度再次产生质的变化。
所以他一点也没焦急，只是每天坚持练习，用水磨的工夫，一点一点地提高自己的肉体力量。使自己先天一气的强度不断提高，看着红外视线之中，粉色逐渐减少，所有的先天一气正一点点地全部向着紫色靠近。
加上每天武馆，都是跟着蒋氏父女大吃大喝，营养补充的非常充分，他的武功都是一直在提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北鹏垂天式，是一套练气的真传武功，虽然高级，但也就是练气之法而已。
武功一道，练气之后便是练神，练神之后便是练虚，左志诚想要变得更强，就必须知晓练神之法。
这问题便又回到了他从古墓中带出了两本秘籍身上，上面的古字究竟记载了什么，对他接下来的选择和计划，便又非常大的影响。
他这几天工作练武之余四处打听，确定了几位新陆港中比较有文化的人物，却还没能确认其中哪一位可能懂得古字。而另一边，海龙帮对于黑心虎的死亡，似乎也迟迟未作出反应。
这天早上，左志诚练完了一套须弥长拳之后，一旁的蒋天正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动作姿势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就需要持之以恒，每天努力练习，等你打好了基础，我再教你别的。”
“是的师父。”
接下来左志诚开始打扫饭厅，整理练武场，一直到下午开始，才有一名名武馆的学员陆陆续续赶来。
他们之中有种地的农民，有摆摊的小贩，有码头的工人，几乎不论什么人，只要交学费，蒋天正似乎都愿意教。
而且不论是对贩夫走卒，还是富家子弟，蒋天正似乎都一视同仁，既可以和富家子弟们讲述风花雪月，也可以和愚夫愚妇们讲述下里巴人。他总是用最质朴的语言来讲解武术，将他的武馆变成了一个社会性，开放性的地方。
只见蒋天正在练武场的最前面，随着他嘴中的口号，一式式的须弥长拳被打了出来。
“拳眼腰脚练四星，脚步丁丁要进身。”
只见蒋师傅一边说，一边打，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头要正势要稳，摔发松肩莫因循。”
不过蒋天正一套须弥长拳打得虽好，底下的学员们就一般了，有些大爷大妈甚至打得歪歪扭扭，还要他去一一指正。
左志诚在一旁摇了摇头，这些学员里没有一个拥有先天一气，这么练习武功也不过是强生健体的作用罢了。
带着一群学员练了一遍须弥长拳之后，所有人便各自散开，根据自己进度的不同各练各的，这其中又不断有人离开或者到来。
一名壮汉来到蒋天正身旁说道：“蒋师傅，你看我这招冲步双掌使得怎么样？”
说着他还比划了几下，双掌击出，倒是虎虎生风。蒋师傅看了笑了笑：“大嘴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沉肩坠肘气到手，这招冲步双掌你用出来的时候，怎么就忘了？”
说着，朝着静待一旁的左志诚招了招手说道：“小左，你过来。给大嘴黄示范一下。”
左志诚当下便一板一眼打出了一招双步冲掌，打到一半时，被蒋天正叫停，他指着左志诚的肩膀，手肘，对大嘴黄说道：“你看他这里，这招出掌的时候，你也要这样使力。”
两人又比划了几下，大嘴黄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蒋天正则满意的拍了拍左志诚的肩膀，说道：“不错，你这几天进步很大，回家是不是一直在练？”
“嗯。”左志诚点点称是。蒋天正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满意左志诚的勤奋。
“诶哟！”练武场另一边的一名瘦弱青年突然痛叫一声：“大师姐，你下手也太狠啦。”
“啊？”本来正指点青年武功的蒋晴，收回了看向左志诚那边的目光，看了看被自己一拳打得胳膊红肿的年轻人，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阿飞，我走了一下神。”
她的内心却还在想着左志诚的事情，想不到这小子能装这么久，连老爸都被他骗过去了，以为他是个勤奋上进的人。不过她转念一想，难道这小子真的改写归正，变成一个吃苦耐劳的家伙了？
于是接下来名叫阿飞的青年，又是连续的几次惨叫，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大师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在这么打下去，我要被你打死了。”
蒋晴剑眉一挺，有些恼羞成怒地喝了一声：“少废话，这么点痛都受不了还怎么练功。”
就在这时，大门处轰隆一声响起，两米多高的木门直接被踹飞到练功场的地面上，一名脸上纹着一条黑龙的年轻人缓缓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身穿黑色劲装，人高马大的海龙帮帮众。
第43章 约斗
李四缓缓地走上练武场，看着练武场上，歪歪扭扭地众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他直接指着蒋天正，然后随意地抱了抱说道：“海龙帮李四，久闻新陆神拳大名，十天后签生死状，码头擂台上，一决生死，你敢不敢？”
一旁的学员们，听到了李四的名号，脸色都难看异常，害怕的朝后退去。
左志诚的左瞳微微收缩，红外视线已经投过了眼罩，扫向了李四的身体。对方从脚底板到小腿的部位，完全被一层层粉色的先天一气笼罩，其中还有一丝丝地紫色冒出来，大约只有百分之10左右。
根据李四周身释放的灵力、辐射来看，他的实力在梁武和乔震之上，不过却远在蒋天正之下，不论是先天一气的覆盖范围，还是先天一气的单位强度不如蒋天正，打起来的话，恐怕也不是蒋天正的对手。
但是左志诚拥有红外视线，才能看到人体的散发的灵力和先天一气的存在，常人的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这种东西。在他们心中，反而是恶名昭彰的海龙帮更让人畏惧。
一旁的蒋晴担忧地说道：“爹……”
蒋天正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转头朝李四说道：“四爷想要切磋武功，在下自然也愿意，不过我看决生死就用不着了吧？”
“你怕了？”李四狂笑一声，脸上的黑龙好像一条蜈蚣般拧动，透露出一丝丝的狰狞气息：“蒋天正，都说你的功夫是新陆第一，我却是不服。武功是打出来的，不是像你们这样，天天在这里玩过家家玩出来的。
这次老三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要在擂台上打死你。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海龙帮不是谁都可以惹的。”
蒋天正听到这番话，脸上也冷了起来：“四爷，这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误你妈个头……”李四挥了挥手：“你要是不来，你这个武馆就别想开下去了。”
“动手，把人都赶走。”
只见四周的海龙帮帮众，随着李四一声令下，开始纷纷冲上前去，要将武馆的学员统统赶走。
“走了走了，以后别来这件武馆学功夫了。”
“看什么看，都散了，这间武馆要倒了。”
在海龙帮帮众的驱赶和威胁下，还真有很多大爷大妈的学员被凶神恶煞的海龙帮帮众给吓走了。
蒋晴和左志诚走了上去，拦截那些海龙帮帮众。两边人推推搡搡之间，李四冷笑一声，身影一闪，直接一脚踹向左志诚，但看上去像是巧合一样，左志诚正好被帮众推搡了一下，人直接向后倒去，闪开了这一腿。
蒋晴吓了一跳，心想左志诚只是个练武几天的普通人，如何是李四的对手，立刻冲上去，拦在了李四和左志诚之间，她转身对左志诚说道：“你没事吧。”
左志诚说道：“没事。”
“放肆。”只见蒋天正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双拳便已经如同两道雷霆般朝着李四轰去，带起阵阵风雷之声。
不过他一动，李四也动了，如同毒蛇便扭曲闪烁的腿影朝着蒋天正的肩膀咬去，只听砰砰砰砰几声连响，两人转眼间腿拳相交数下，已经各自向后退去。
李四的脚掌抖了抖，驱散了脚掌的酸麻，虽然这一番交手他处在下风，但是脸上仍旧露出一丝狞笑：“好，不愧是新陆神拳，这几拳耍的不错。”
“小的们，走了。”
一直到出门之前，李四才转过头来：“蒋天正，十天之后如果我在擂台上看不见你，你这个武馆就别想开下去了。”
说完，他还狠狠地瞪了左志诚一眼：“小子，有点骨气的话，就别躲在女人后面。”
留下这句话，海龙帮的帮众们一脸嚣张地离开了，只剩下蒋天正一脸阴色，还有好几名学员也默默地离开了，他们是害怕海龙帮的威胁和报复，所以离开了。
而一旁的左志诚也没有想到，自己杀了梁武之后，海龙帮竟然会误会是蒋天正出的手。不过他想想又释然了，一是新陆城中，有这种胆子，这种实力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蒋天正。
其次就算不是，作为在百姓中拥有足够威望，甚至敢在海龙帮面前庇护他人的蒋天正，想必也一直是海龙帮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次就算不是蒋天正出的手，对于海龙帮的人来说，只要除掉了蒋天正，他们在新陆港的声望将更加无可比拟，梁武被杀的影响也会彻底消除。
不过光是眼前这个李四，恐怕在擂台上打不过蒋天正。蒋天正之所以心有顾忌，无非是他打得过一个李四，却不可能打得过整个海龙帮。
而作为一个明面上的人物，他的武馆，他的女儿，他的那些学员们，便是他最大的破绽。让他不敢放下一切，彻底与海龙帮放对。
留下来的学员也是满脸担心，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蒋天正和李四之间谁强谁弱。
之前和蒋晴对练的瘦弱少年阿飞说道：“听说李四五岁之前，都是被野狼养大的，是翻海龙出去打猎的时候，在一个狼窝里找到的。”
“听说他七岁的时候，就打死人了。”
“疯狗的外号又不是白叫的，整个新陆港，能够指挥的了这条疯狗的，也就只有翻海龙了。”
整个下午，学员们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断有学员们提早离开，似乎害怕牵连到自己。
一名十多岁的少年提着两只咸鱼来到武馆，四处打量了几眼，最后走到了蒋天正身旁。
“蒋师傅，这是我妈说要送你的。”
蒋天正阴郁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笑容：“谢了小钟，替我跟你妈妈说声谢谢。”
少年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蒋师傅，我妈说这里太危险，让我不要在这里练拳了。”
蒋天正脸色一窒，叹了口气，拍了拍小钟的肩膀：“没事，不过你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也记得要练拳，有什么问题随时都能来问我。”
阿飞突然冲了上来，一掌拍在小钟的后脑勺上：“你搞什么搞！这种时候走，有没有点义气啊。”
“阿飞，没事。”蒋天正说道：“小钟，你走吧。”
短短几小时的时间，就有四分之一的学员离开，大多数是小孩和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大嘴黄和阿飞在一边气得直跳脚，不停地说这些人不讲义气。
不过在心底里，他们也知道这再正常不过，蒋天正的武馆本来就没什么特别强的束缚力，平时仗着蒋天正的威望，自然能够维持。但是一旦海龙帮正面压上来，许多一般学员自然不可能凭着一口义气，为了武馆和海龙帮作对。
而武馆这边真正能打，也就蒋天正、蒋晴，还有阿飞，大嘴黄几个，对比海龙帮的数千人，一旦对方不讲道义，直接压上了的话，武馆的形式更加堪忧。
想到这里，蒋晴的脸色更加难看。
大嘴黄拍了拍一旁左志诚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倒挺讲义气的，想不到才在武馆待了几天，竟然就敢留下来。”
左志诚笑笑，没有说话。
第44章 妨碍
晚上当左志诚和小兰一起回到家里后，却看到宋老大的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他最终还是说道：“小兰啊，这几天你就别去武馆了吧。”
“为什么？”小兰还是一脸天真，不明所以地问道。毕竟她今天一直在厨房帮忙，根本没有看到练武场上的那一幕。
宋老大担忧地说道：“太危险了，现在全城都在传，是蒋师傅打死了黑心虎，海龙帮这次不会善罢甘休的。”
“啊！”小兰惊呼一声：“那蒋师傅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接下来不论宋老大怎么劝说，小兰都不肯离开武馆。他无奈地朝一旁的左志诚求助：“小左，你也跟我一起劝劝小兰啊，现在待在武馆也太危险了，怎么着也等蒋师傅和海龙帮解决了这次的事情再去啊。”
“那样不是太没义气了么。”左志诚笑笑说道：“反正我还会去帮忙的，我才刚刚学了须弥长拳，还没学其他功夫呢。”
“哼，还是左大哥好，老爹你差远了。之前我们有麻烦，就躲到武馆去，现在武馆有麻烦了，我们怎么能置身事外。”
‘可是这是不一样的。’宋老大心中叹道：‘之前只是梁武有可能骚扰小兰，凭借蒋师傅的威望自然可以挡住。现在却是四大天王死了一个，海龙帮是来寻仇的。’
宋老大摇摇头，唉声叹气：“你们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夜晚，明月当空，左志诚一个人在小兰和宋老大睡了以后，悄悄爬了起来练功。
北鹏垂天式不愧是南圣门的真传武功，不但能够锻炼到全身上下的先天一气，效率也非常高。唯一可惜的就是左志诚现在再也吃不到灵力食物，进步的速度比起在古墓的时候慢了许多。
按照他的估计，如果普通人如果没有灵力食物的话，练到他现在这一身功力，恐怕需要连续七八年的刻苦修炼。
而他现在一点点地将先天一气贯通到头颅，恐怕最少也要一年的时间才能练气大成。不过那个时候，估计先天一气的强度也能再次提高。
一边感受着自己的体内不断释放热量，肉体在一次次的断裂和破坏中变得越来越强大，紫色先天一气的占比，也朝着32%的目标前进。
看样子北鹏垂天式不但覆盖的面积远超其他真传武功，就连效率也不是其他真传武功可以比拟的，在加上左志诚如同苦行僧一样的修炼，这效率就更可怕了。
修炼的同时，左志诚又想到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本来他以为消灭梁武，事情就能告一段落，想不到又有了新的麻烦。脑海中流转过关于海龙帮的一个个情报，左志诚想到，要么是化解两者的矛盾，要么就是消弱海龙帮。
最后他思量了一下，果然还是海龙帮比较讨厌。
一夜无话，左志诚一大早起来，便带着小兰一起，在宋老大担忧的目光中，朝着武馆的方向走去。
不过还未靠近武馆，他们就在路上看到了来来回回的海龙帮帮众。左志诚皱了皱眉，不愿意多事，便带着小兰绕了一条路，可是连续绕了几条路，却发现每一条前往武馆的路上，都有几名海龙帮的帮众在闲逛。
无可奈何之下，左志诚不得不带着小兰走了上去。
一只手拦在了他的面前，左志诚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鼻子旁仗着一颗痣的男子，对方似乎就是昨天跟在李四身后的人。对方的身旁还有两名帮众，一共三人。
“小子，你就是昨天武馆的那个独眼龙嘛。”对方和同伴一起嘻嘻哈哈地说道：“现在告诉你，以后不准去浩然武馆，不然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到了没。”
他推了左志诚一把，将对方朝浩然武馆的反方向推去。
“我就是要去，你们能怎么样？”左志诚摆出一个须弥长拳的动作，朝一旁的小兰说道：“小兰你先过去，我拦住他们。”
“左大哥……”
“快去。”左志诚看到一人伸手要去抓小兰，直接一拳朝着对方的胳膊砸去，将手砸开了。
小兰看到几人打起来了，连忙朝着武馆跑去：“左大哥你撑住啊，我去武馆找人帮忙！”
另一边的三名海龙帮帮众却早已经将左志诚围了起来，为首的带痣青年一脚朝着左志诚的胸口踢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臭小子找死。”
左志诚看着这一脚踢来，如同慌乱了一下一样，闭着眼睛，一拳胡乱打出，却好像走了好运一样，直接一拳砸在对方的涌泉穴上，带痣青年被一拳砸的一身痛呼，抱着小腿坐倒在地。
“啪哥，你没事吧。”
啪哥痛叫道：“靠，给我打死他！”
剩下两名帮众立刻挥着王八拳砸向左志诚，左志诚慌忙地左闪右躲，不过仍旧被几下砸在背部肌肉最厚实的几个地方。
就看到这一片乱斗之中，左志诚慌张地朝后闪躲一下，却一个不小心地踩在一个人的脚掌上，这一下踩得极重，那人痛呼一声，挥拳朝着左志诚的背心砸去，却被左志诚一回头，直接用脑袋砸在了下巴上。
这一下直接砸的对方咬中舌头，一下子又是痛，又是鲜血长流，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最后一名帮众看到这里怒火中烧，哇呀呀地叫着，冲上上一个侧踢踢向了左志诚的腰部。左志诚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打架一样，闭着眼睛硬挨了这一下，然后一个撩阴腿踢向了对方的下阴部位。
就看到那名帮众惨叫一声，捂着下体倒在地上。
啪哥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看到这里气的哇哇大叫，想不到自己三人竟然栽在这个小鬼的手里，在他看来还是纯粹因为运气不好才这样的。
正当他小腿不麻了，打算冲上去好好教训左志诚时，一声轻叱，蒋晴已经冲了过来，拦在了左志诚的面前。
“你们三个还要不要脸，三个人打一个刚练武的。”话虽然这么说，蒋晴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名帮众，却是脸色古怪地看了左志诚一眼。
啪哥看了蒋晴一眼，对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比普通的武师还要能打，他只能恨恨地瞪了左志诚一眼：“小子，我记住你了。”
看到三人离开后，蒋晴瞥了左志诚一眼，说道：“小子，你运气还真不错，竟然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一旁地小兰担心的问道：“左大哥，你没事吧。”
左擎苍虽然凭借‘巧合’战胜了对方，但是看上去也被对方踢了好几脚，打了好几拳。不过听到小兰说的话，他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没事，我还是比较耐打的。”
“不要无所谓，这种时候很容易留下暗伤，等到了武馆让老爹给你检查检查吧。”蒋晴摇了摇头，以为左志诚是在小兰的面前忍痛装作无所谓。
不过虽然如此，对方在海龙帮的威胁下，仍旧愿意前往武馆，却是让蒋晴对左志诚刮目相看了。
第45章 心神
武馆内，蒋天正摸着左志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说道：“运气不错，就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蒋晴说道：“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看到海龙帮的人，赶快溜，就别逞强了。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又怎么会是别人的对手。”
“不错，小左，叶姨我已经让他回家休息几天了。”蒋天正说道：“接下来几天，你和小兰也在家里休息，别来武馆了吧。”
左志诚还没说话，一旁的小兰已经抢先说道：“这怎么行，蒋师傅你之前帮过我们，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走呢？”
蒋天正摆了摆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如今海龙帮势大，我不想连累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还想来的话，就等我们解决了这次的约斗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小兰还想反驳，左志诚却劝住了她。他知道蒋天正说的没错，海龙帮显然已经发动了自己的势力开始压制蒋天正。然后想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击败蒋天正，消散三当家被杀的影响，并提升自己在新陆港的声威。
自己和小兰再每天过来的话，也不过是给蒋家父女添麻烦罢了。毕竟他不可能天天都这样伪装着击败海龙帮的人。
不过在左志诚看来，蒋天正想要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情，可能性很小。毕竟他的武功虽然在李四之上，但是也绝对不是海龙帮两千多人的对手。
十天之后，一旦蒋天正打赢对方，那就要面对海龙帮接下来更加恐怖的报复。如果他打不赢的话，自然就是在擂台上被李四直接打死。
看着蒋晴忧心忡忡的脸庞，显然他也已经想到了这点。
“小左，你的资质一般，不过性格还算坚毅、勤勉，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交不了你武功，所以今天晚上吃过晚饭，你就留下来，我干脆多教你一些东西。”
“爹！”
“小左个性不错，没事的，而且我这点东西，在这天下间也算不了什么。”
蒋天正朝着蒋晴摇了摇头，后者咬着嘴唇，狠狠瞪了左志诚一眼。
“嗯，小兰，你到时候也一起来听吧，能学多少学多少。”
左志诚眉头一皱，对方看上去有些临终传艺的样子。看样子对于和海龙帮之间的矛盾，他心中也不看好。想来在新陆港这么个地方，开一个庇护平民的武馆，他也知道究竟意味着如何沉重的压力吧。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晨练，打扫，做饭。可是一直到黄昏时分，都再也没有其他学员来到武馆练武了。就算是比较讲义气的大嘴黄和阿飞，也只是来到武馆，表示这段时间比较忙，暂时来不了了。
蒋师傅看着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笑着挥挥手：“没事，等武馆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在过来吧。在家里的时候别偷懒就行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四人留在饭厅之中，其中小兰，左志诚，蒋晴一起坐在了下首，蒋天正站着说道：“武学之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这气，便是先天一气。想要将武功真正练习得登堂入室，非得学会壮大先天一气的方法。我浩然武馆最高武学，天门拳，便是一门能够培养壮大先天一气的拳法。本来这门拳法要在有一定武学根基之后才能传授，不过现在时间不多，我就直接传授给你们了。”
蒋天正此时也不管底下的左志诚和小兰究竟能不能听懂，一股脑地便将天门拳的练法全部示范了出来。本来左志诚的性格虽然坚毅，也算吃得起苦，但是按照蒋天正的想法也得考验几个月，才一点点传授他真传武功。
但没想到海龙帮正面压来，他虽然有自信战胜海龙帮从帮主到四大天王的任何一人，但是却没把握能一个人对抗整个海龙帮。
此时将天门拳传授出来，也只是希望自己的一身武功不会从这一代断绝。只见他动作缓慢，一招一式却充满着力量感，似乎没一下双臂肌肉的弹动，都会在空气中爆发出一声脆响。
“这一套天门拳法，能够从双手开始壮大先天一气，逐渐练习，随着先天一气越发壮大，双手手臂的力量，还有爆发力都会逐渐远超常人。”说到这里，蒋天正摇了摇头叹道：“可惜我练武三十载，始终无法完善体内的先天一气，突破练气境界。”
听着蒋天正的话，左志诚想着对方演示的天门拳法，感觉到这门拳法只能够练习到双臂的先天一气，也算蒋天正和蒋晴运气好，正好天生先天一气在双臂，这才能够练武有成。
但也正是因为天门拳法的有效锻炼部位只是双手双臂直到肩头，所以蒋天正才始终无法继续取得突破，只是不断增强双臂先天一气的强度罢了。
反观武馆的学员们，虽然各有修炼，却始终没能练出先天一气。也就只有宋老大碰巧修炼有些小成，却因为效果太弱，没有坚持下去，所以也没人发觉。
而在这个大家都闭门修炼，完全没有共享精神的封建时代，蒋天正能够这样广传自己的武术，真是非常不容易，不论水平，光论这一份气度，已经称得上是一代宗师。
不过其他学员因为资质所限，蒋天正也就教了最适合他们的一招半式，但今天晚上，蒋天正却将天门拳法的所有招式，要点和禁忌全部说了出来，一股脑地全部传给了左志诚。
传完了真传武功，蒋天正再次讲道：“武道之路，练气之后便是练神，我虽然未达到练神之境，但是习武之时，却知晓了一些练神之法。”
听到这里，左志诚却是意外一惊，没想到他现在还完全没有头绪的练神之路，竟然会在蒋天正这里有所收获。
而一旁的蒋晴听到这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着他父亲说道：“父亲，你难道连练神之法都要说出去？”
蒋天正笑着摆了摆手：“晴儿，我辈习武之人，视生死如无物，只要我们的武道长存，能够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我们的精神便会永世长存。
所以晴儿，不要把武功本身看得太重，也不要把生死放在心上，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我们自己的武道，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一股浩然之气从蒋天正的身体上涌了出来，就好像是一股安定，祥和，宁静的气息，让蒋晴、左志诚和小兰，全部感觉到了来自心头的，由衷的平静。
“拳头，能够将人击败，但是心，却能让人从倒下的地方站起来，武道练神，便是以心神的力量，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