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刚系好安全带，乔予的电话再次响起，是白芷打来的。
“喂。”
白芷声音急切，“鱼，你现在在哪？孟欣在大学城那边出了车祸，我们在赶过去的路上。”
“我现在离大学城不远，她在哪个医院？”
白芷报了医院的地址，挂了电话。
匆忙赶到医院，问过护士，赶到抢救室，走廊外站着一个神情恍惚的中年男人，他灰色的短袖上全是血渍。
乔予看着他，“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显然是吓坏了，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闯出来，我…我也是第一次…闯红灯……”
彼时急救室的门打开，看医生出来乔予上前询问情况。
“左臂骨折比较严重，腿部有轻微擦伤，头部有轻微脑震荡，其他没什么大碍。”
交警赶来，带走当事人，白芷和老猪都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孟辰和蒋晴。
刚才她急着都忘了通知孟辰，转头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地男人，乔予这一瞬间竟然觉得安心。
“没事了，放心。”
莫舒察觉到她的视线，伸手半搂着她。
看到孟欣没事，乔予才想起拉着白芷到一旁问怎么回事？
同时老猪也走过来，解释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姓周的，孟欣说是要去找他，半路上发生这事。”
白芷：“她打电话来的时候应该还是清醒的，一会儿她醒了你问她就知道了。”
乔予气愤，“这次总该长点教训！”
话落，就听见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刚才护士把孟欣的随身物品都交给了她，而此刻响起的手机也是孟欣的。
只是看着手机屏幕跳动的称呼，她是真不想接。
白芷：“谁打来的？”
“姓周的。”
老猪语气不怎么好：“接吧，有些事说清楚的好，不清不楚算什么事！”
乔予接通电话，点开免提就听那边的人慌忙的声音，“欣欣，我之前一直在实验室，刚刚才看到消息，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乔予冷漠开口，“她在医院。”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白芷接着解释道：“我们是她的室友，她出车祸了。”
周京承赶来时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实验室大褂，无视站在屋里的几人，直接走到病床前，眼神慌乱地看着昏睡地孟欣。
“你TM怎么回事？当初怎么和我说的，这就是你TM说的照顾？啊？”
孟辰扯着周京承的衣领就是一拳打上去，挨打的男人也没还手，一连受了几拳，蒋晴看不下去，伸手阻拦，“别打了，这是在医院。”
周京承被赶出病房。
乔予和莫舒出去买晚饭回来的时候，看他还站外面，嘴角挂着血丝，眼眶微红，整个人都很丧。
两人推门进去，乔予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招呼几人吃饭。
蒋晴下午有事，先走了，孟辰站在窗边打电话，白芷和老猪坐在另一边，静静看着。
老猪看他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忍不住提议道：“孟学长，你要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在。”
孟辰也很为难，他目前有一个项目正处在关键时刻，很多事都需要他去处理。
“你们吃吧，我回一趟公司，今晚就麻烦你们了。”
孟欣醒来的时候，白芷她们刚好吃完饭。
“你们都来了？”
看着围在窗边的室友三人，她红着眼眶，环视周围。
白芷担忧地看着她，“你哥刚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孟欣哭丧着脸，“痛！浑身都痛！”
老猪很想呵斥她两句，又看她这可怜样儿，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你就庆幸吧，还好只是两个轮子的电动车，要是四个轮子的，我都怕你现在感受不到疼痛了。”
“你们看她！我都这样了，她还讽刺我。”
乔予不搭话，看她现在能说会道也松了口气，拉着莫舒出去。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换洗的衣物带了吗？”
乔予点头，白芷出来时考虑很周全。
莫舒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依旧站在走廊里的男人，“他呢？准备怎么处理？”
“处理？这个词有点不友好。”看出他的顾虑，乔予推着他进入电梯，“这人不坏，我能感受到他对孟欣的诚意。”
莫舒伸手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我的诚意，你感受到了吗？”
“嗯，满满的诚意。”
临走时，乔予主动抱了抱他，“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说完，她原本想踮起脚尖吻一下他的脸颊，但身高有限，吻在了下颌。
莫舒笑着弯腰，示意她重新再吻一次。
乔予推着他上车，嘴里嘟囔着：“机会只有一次，好了快走吧。”
坐上车，莫舒按下车窗，伸手拉过她，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明早给你送早餐。”
回病房时，远远就看见周京承站在门口，透过门窗看里面，背影可怜。
乔予干咳两声，那人让开路，看她要进去，“她还好吗？”
乔予没回答，进去后，也没有关门。
其实在孟辰离开后他就可以进来，但是他没有，说明他自己都怕了，这样的男人，真不知道哪里好了。
孟欣看着冷脸进来的乔予，玩笑道：“怎么舍不得莫神？送走了寂寞了？”
“姓周的在门外，要不要见？”
孟欣原本还喜笑颜开的小脸儿顿时没了生气，“他什么时候来的？”
白芷回答：“他打电话给你，我们接的，说你出了事，就赶过来了。”
“那他怎么没来看我？”
老猪：“你哥二话不说揍了他一顿，赶出去了。”
孟欣慌了神，作势要起来，“他被我哥打了？”
“你别激动，他受了两拳，你的漂亮嫂子就拉住了你哥，没多大事。”
说完，脸上挂着彩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周京承：“欣欣，我今天一直在做实验，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嗯，我原谅你了。”看着他受伤的脸，以及一身白色的大褂，心里再多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脸。”
乔予拿起水果刀和苹果，转身出门，果断拒绝这波狗粮，白芷和老猪也跟着出去。
第三十二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开学第一天，乔予拿着孟欣的住院单据到法学院请假，一切都很顺利，辅导员贴心地向院里提出申请，几番流转，最终拿到假条。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传播班的班长张启，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向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举着手机看热闹的人，乔予本来想绕道而行，张启小跑几步冲了上来，拦住了她。
“乔予……”
看他准备深情告白，乔予强行插话，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张启明显有些错愕，“不可能，你们班的人都说你单身。”
乔予不太明白他的肯定有什么意义，但毕竟是隔壁班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不想弄得那么尴尬。
“他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毕业生，很优秀，也很帅，我目前没有分手的打算，也不准备养备胎，所以，你懂我的意思？”
张启手中的花垂落，失望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乔予没有把自己的私事分享给别人的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乔予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匆匆逃离现场。
提着饭菜赶到医院，三双眼睛像打量猴子一样看着自己，乔予才感慨，互联网时代，不得不惊叹这消息的传播速度。
老猪迎上来探头打听，“听说你被传播一班的班长堵在大马路上表白了？”
孟欣虽然坐在床上，八卦之心依然不减，“听说你没等人家表白就拒绝人家了？哎，真是可怜见儿啊！”
还是白芷淡定，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帮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开口，“这事儿传开了，我们鱼的桃花算是尽了。”
乔予提着专门给孟欣顶的骨头汤走到病床前，“无所谓，我可是有主的人。”
孟欣：“哟哟哟，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腰杆儿硬。”
几人谈笑着，就听见敲门声，孟辰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周京承和莫舒。
顿时屋里一阵怪异的寂静，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中。
“哥，那股风把你吹来了？”
孟欣看着两天没来看望她的亲哥哥，愤愤开口。
几人走进了坐下，周京承十分自然的走到床边，看着乔予拿着的保温盒，“我来吧。”
乔予识趣地退位让贤，这一退，就站到了某人身边。
她抬头看着莫舒，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打你的电话你没接，知道你们还没开课，猜想你在这儿。”
乔予这才低头看了看手机，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可能是清理消息的时候没注意。
“找我有什么事吗？”也许是上午发生的事让她心虚，她才忍不住这样问。
“没事不能找？”
乔予抿唇笑笑，不搭话。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他这样问，乔予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这人不会是在诈她吧？
“没什么大事。”
秉着真诚的原则乔予决定把这事一笔带过，继而岔开话题道：“我的新课表出来了，需不需要发给你一份。”
“我已经拿到了。”
“那好吧。”乔予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偷笑，难得一次让她成功转移了话题。
“所以，发生了什么小事？”
乔予转头看着他，“你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分钟？”
莫舒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想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不想孟欣插话，“难得，居然能看见我们鱼这么娇俏的小模样。”
正好吃完饭的老猪拿着手机走过来，“鱼，事件发酵有点偏啊，大家都在问你男朋友是谁。”
看着评论区对她说出来的话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有人甚至开始打赌那位他口中优秀的男朋友是计算机系的某某某，视频转发量越来越多，评论区的人闹开了。
乔予把手机还给她，转身拿起电脑坐到位子上，“你把视频发给我，我看一下。”
彼时莫舒手机也接连收到两三条信息。
周回不仅发来消息，还附送一个视频。
“莫老大，看看你家小乔予对你的评价，感觉这次稳了。感动啊！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边看完视频的莫舒心里乐开了花，那边抱着电脑的乔予，看着视频裂变式的传播，眉头皱得都开夹死一只蚊子了。
“鱼，这事的走向怎么越来越迷了，你看这些人，吃什么玩意儿长大的长出这种脑回路？”老猪气愤得把手机递给乔予，只是不等乔予看，她又收了回去，“你还是别看了，都是些SB玩样儿。”
“咳咳，明娇同学，注意你的措辞。”孟欣忍不住也拿起手机刷学校论坛，“这‘月亮碳猫’是哪个ZZ玩样儿，在这里胡说八道！还有这个，这些人是多大的病?”
此时评论区有人居然说是乔予主动勾引张启，还贴出以前乔予和其他男生的照片，花样百出。
孟欣气得快从床上跳下来了。
乔予看着这个蹭蹭往上涨的转发量意识到不对劲，“别看了，这几个大号在带节奏，不用管了。”
合上电脑，乔予淡定起身，把东西收拾好放进书包，莫舒走过去，伸手接过她装好的书包。
“我送你回学校。”
乔予想着现在这个状况，还是算了，但对上那双眸子又难以拒绝。
孟欣：“也好，让那些人看看，我们鱼有莫神这样的正房，那还看得上那些花花草草。”
“你好好养伤吧。”
回学校路上，乔予接到之前跟着她一起组织活动的学弟的电话。
“学姐，学校论坛的事我和其他几个社员已经发声澄清了，你现在怎么样？”
乔予突然有点感动，“我没事，这次麻烦你们了。”
才挂断电话，新闻班的班长打来电话，“乔予，班里几位男同学都做了澄清，但学校论坛里还有些乱，你明天需不需要请假？”
“谢谢你班长，我没事，我现在在回学校的路上。”
乔予接完两个电话，莫舒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没带蓝牙，又在开车，只能让乔予帮忙接听，然后开免提。
刚打开，就听见那头的大笑，“莫舒看到我的杰作了没有？为了你和小乔予的幸福我可是下血本了，欠我一顿饭哈！”
第三十三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说完，还不等这边的人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乔予莫名觉得好笑，“记得上次见周回的时候他挺正常的啊。”
“间歇性失常，别笑话他，你上学校论坛看看他干了什么？”
乔予点头，用手机打开了论坛，论坛置顶的内容居然是张启和某大号之间的消息界面，详细的记录了这次舆论的传播流程，评论区顿时炸了，之前学弟和同学澄清的帖子也被顶了上来，乔予私信里全是道歉信。
短短四个小时不到，她算体会到了舆论风暴，从夸赞到谩骂再到众人怜悯，不得不说，人云亦云真的是最恐怖也最可笑的行为。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孟欣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最后杵着拐杖光荣出院。
自从之前那件事之后，乔予瞬间成为学校的知名学姐，走到哪都好像被人盯着，特别难受。
这天乔予拿着退社申请到校刊社，刚到门口，就看见社长被三五个大四社员围着闹腾。
“你们就不能行行好，等招新结束之后在跟我提退社不行吗？你们可都是社里的顶梁柱啊！”
言辞恳切，感天动地。
“小乔，你可算来了，快来帮我劝劝……”
话还没说完，就看着乔予默默把退社申请摆在桌子上，场面一度死寂。
“小乔，想当初进社团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好生死在一起的，你这算什么？”
乔予实在看不下去他虚假又夸张的表情，微微笑着，“我这算身先士卒。”
“不行，这次招新还指望你能拉人呐，别想跑。”
遭到拒绝的乔予拿着社长安排的招新安排被赶了出来。
回到宿舍，乔予趴在桌子上冥想，孟欣走过来，问：“怎么了？”
“退社不成功，还要组织社团招新，心累啊！”
孟欣坐下，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广告单给她，“我做的，看看怎么样？”
“不错啊！想不到你还有这项技能。”
“小意思，你这次社团招新的广告单就交给我，保证你满意。”
“你确定你的手可以？”
后者突然想起自己还吊着的手臂，尴尬地笑笑，“忘了。不过这种事你找大神帮你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莫舒？她怎么没想到！
“没事，你好好养伤，你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
乔予打开手机，给莫舒发消息：我记得你会画画，帮我个忙呗。
很快那头就发来回复：说说看。
乔予：校刊招新需要海报和传单，所以想麻烦你设计一下。
莫舒：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乔予眉头一蹙，索性当没看见他后面的话，只当他同意了，发过去简单的要求，想了想还是发过去一条语音：“此番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明娇和白芷回来正巧撞上这一幕，纷纷感叹，“小鱼儿最近有点过度兴奋呐！”
白芷：“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乔予抱着考研资料放进书包，收拾电脑，“这是知识的力量，我先走了，下午我在图书馆复习，有事……也别打扰我。”
说完，提着包就走了。
白芷幽幽开口：“鱼不是申请了保研吗？”
老猪：“以她那种严谨的性格，没收到准确通知前，是绝对不会安心的。”
周五晚上，乔予在图书馆复习到闭馆，出来时月亮已经挂在树梢，白色的路灯下站着清俊的身影。
乔予小跑过去，莫舒也上前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电脑包。
“你来了再怎么没和我打电话？”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
莫舒另一只手牵着她，“这么晚，吃饭了吗？”
乔予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摇头，“忘了。”
感觉被牵的手紧了紧，以为他又要教训自己，乔予连忙拉着他往前走，“走吧，带你去吃好的。”
因为时间很晚了，只有校门边上的一家馄饨店开着，乔予拉着他坐在木凳上，熟练地点了两碗混沌，
莫舒拿纸巾擦拭餐具，递给她，耐心叮嘱：“就算准备考研也要记得吃饭。”
老板端上热腾腾地馄饨，猪油花配着葱花看着格外诱人。
“知道了，下次一定记得。”
乔予拿着汤勺一口就吞下一个小馄饨，烫的合不拢嘴，囫囵着吞下去。
莫舒连忙打开手边的矿泉水递给她，蹙眉，“慢一点吃。”
接过水，抿了一小口，她一边拧瓶盖，一边看着对面担忧的人，“我发现你现在对我颇有微词？”
“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脸上表情却截然相反。
乔予低头吹吹勺子里的馄饨，小口小口地吃着，就听见他说，“这个周末我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你要按时吃饭。”
“我知道，你放心。”
乔予笑着冲他保证。
那想莫舒一点也不吃这一套，放下汤勺，双手交叠在胸口，打量着她，“我不放心。”
“那怎么办？”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乔予忍不住想笑。
“早上七点半，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给我分享你吃的什么。”
乔予原本嚼着的馄饨顿时不香了。
“我觉得这样频繁的交流，不利于我们保持对彼此的新鲜感。”
“为了长远的发展，我们现在应该增加对彼此的了解。”
“这样的话，你也要给我发。”
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那想他竟然一口答应，乔予只好答应。
莫舒送她到宿舍楼下，“招新的海报和传单我已经发给你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说。”
“好，我上去了，你也赶快回去休息。”
“记得我们的约定，晚安。”
乔予朝他挥挥手，转身进去。
一日三餐的约定让乔予的生活再次回到了大一入校，连续大半个月，生活相当自律。
这天中午，乔予从图书馆出来，撞上蒋晴，两人约着一起吃饭。
蒋晴已经研二了，很少学校，因此见面机会不多。
“我听欣欣说你最近在准备考研?”
“嗯，这几天一直呆在图书馆。”
“我记得你不是申请的保研吗？”
“对，十月份左右需要面试，我还是想多准备。”
两人端着餐盘找位子坐下，蒋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和莫神有些地方挺像的，都很谨慎。”
第三十四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听她提起莫舒，乔予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对上蒋晴迷惑的目光，她收起手机，笑着解释：“记录一下生活。”
“这点和莫神就不太一样了。”
乔予听出了消息的苗头，好奇地追问怎么不一样。
“他好像不太喜欢拍照，每次聚会合照，他基本都选择当工具人，帮我们拍。”
“我一直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蒋晴笑着，“他居然没告诉你，我和他是远亲，如果按辈分叫的话，我该叫他一声小叔叔。”
“叔叔？”联想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叫莫舒“叔叔”就觉得好笑。
“那你们从小就认识？”
“他是高中从江南那边转校过来的，比我高一年纪，和他联系不多，还是后来我和孟辰认识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和他是远亲。”
乔予嚼着土豆条，点了点头，“我听他说过他外公祖籍是江南的”
蒋晴看着乔予，“其实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
乔予诧异，就算这两年自己为校争光几次，但出榜也是在学院里，蒋晴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在他们聚会喝酒的时候听到过，记得，那时我大三，莫神和阿辰他们创立了长风科技，还凭借他们的软件得到了一大笔投资，那天他们是真高兴，喝了不少酒，你知道吧，莫神酒量……”
说到这，蒋晴这特意停顿，乔予笑着认同，“他酒量确实不行。”
“所以那晚，我第一次听见素来从容淡定的男人红着眼叫出一个女孩的名字，乔予。”
乔予仔细算着时间，那个时候莫舒大四，而她才大一。
蒋晴接着说：“后来我问阿辰，乔予是谁？他不说，直到那天在校门口见到你站在莫神身边，听他们叫你的名字，我顿时就想起了。”
看着乔予诧异地样子，蒋晴顿时明白这事她还不知道，“我以为他跟你说过……他没跟你说过？”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乔予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蒋晴，“算是说过。”
蒋晴看她低头思考的样子，以为她是胡思乱想了，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莫神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乔予站起身，端着餐盘，笑着，“我知道，我是在想今天中午这个茄子好咸。”
蒋晴看她真诚的眼神，顿时也笑了，“我也觉得，我喝了好几口水。”
两人说笑着走出食堂，分别时蒋晴突然想起什么，走了老远又点头回来拉着乔予说过几天孟辰要组织一场大聚会，让她到时候一定要去。
晚上乔予也听莫舒提起这件事。
乔予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抬头看着乌云遮住一半的明月，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怎么突然想起请大家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倒是让她想起另外一件事，“你还在工作？今晚还没给我发你晚饭的照片，不会是还没吃饭吧？”
果然电话那头没了翻动的声音，就听他说，“他这次大赚了一笔。”
乔予知道他忙，也不再多说，“好，我到寝室了，你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不然我可不会信守承诺了。”
“好，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乔予想起刚才心里泛起的那股心疼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回忆起来，却又觉得欣喜。
聚会时间在周末，这次718寝室全体出席，孟欣的手虽然还吊着，不过不影响出去玩。
出门前一个小时，老猪还在精心挑选衣服。
看她把大半个柜子的衣服都拿出来，孟欣端着水杯在一旁审视，“没必要这么重视吧，我看你之前去联谊都没这么……那什么，鱼你来说。”
收到老猪投来警告的目光，孟欣火速跳到一旁，请求支援。
乔予偏头看过来，衣服已经将明娇的床侵占，“老猪，你今天还有其他事吗？”
“你们不懂，到时候就知道了。”
老猪千娇百媚地转头看两人一眼后，继续装扮。
身后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乔予：“白白什么时候回来？”
老猪：“她说一会儿在校门口等我们。”
下午六点，几人在校门口集合，莫舒和孟辰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看蒋晴从孟辰车上下来，冲她们挥手，“小鱼儿，这边。”
孟欣用吊着的那只手碰了碰乔予，“你和我未来嫂子关系不错嘛，怎么样，和我一起坐我哥的车过去？”
话音刚落，莫舒就打开车门，迎着她们走了过来。
“开玩笑的，你可不准跟莫神打小报告。”
说完就一把推着乔予往前，惯性使然，结结实实撞进某人怀里。
莫舒低头看着她，“有没有扭到脚？”
后者摇头，站好，看着罪魁祸首逃之夭夭。
一群人上车，吃饭的地方距离学校挺远的，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乔予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回头和室友说说闲话。
话赶话就聊到初恋的话题上。
老猪曾经年少无知，暗恋过一个男的，当初要不是她喝醉了，这档子事绝对不会暴露出来，毕竟以她的性格实在联想不到她会暗恋一个人三年，无疾而终，妥妥的青春伤痛文学。
因此说起初恋，只听她难得多愁善感起来，“我记得当初看过一本小说，里面说：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从那一刻我就觉得初恋十有九悲。”
白芷摇摇头：“青春是注定的时段，而爱情可遇不可求。”
说到这儿，老猪坐起来探头问：“莫神，我听论坛上的人说，你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们鱼是你初恋，对不对？”
乔予蹭的一下转头瞪了她一眼，某人撇撇嘴，“就问问，小气。”
莫舒倒是一脸坦然，浅笑回答：“对，是初恋。”
老猪激动地拍了拍乔予的肩膀，满眼骄傲，“我们鱼也是，别人谈恋爱的时候她都忙着追剧了。”
乔予拍开她的手，笑呵呵地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于是回到话题的开端，转头搭话，“你们这么说我就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却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
这话一出，车里顿时陷入诡异的静谧。
第三十五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车里顿时陷入诡异的静谧。
乔予偏头对上驾驶座上的人，幽幽开口：“也不一定，万一运气好，一下子就遇见爱情了。”
坐在后面的老猪和白芷对视一笑，向乔予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余光看着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某人，猜想他是心胸大度的人，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车程漫漫，她倚着靠背，偏头看向窗外，看着倒退的车流、树木、路人，疲倦的睁不开眼睛，索性闭眼假寐。
许久，听见一阵吵杂，乔予缓缓睁开眼，车窗外，白芷挽着老猪跟着一群人离开，坐起来，偏头就看见坐在驾驶座的人，正看着自己。
“怎么不叫我？”
莫舒侧身过来，乔予还没回过神，就听咔嚓一声，安全带一松。
“叫了，你没听见。”
“哦，好吧。”
说着，乔予提着包就要下车，被莫舒一手拉住。
“怎么了？”
乔予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喜欢从一而终，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
乔予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回想起刚刚自己不合时宜的一句话，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利落地打开车门。
心中默想：这人真记仇。
莫舒也走下车，快步赶上走在前面害羞的人，牵手一起走进餐厅。
一进包房，里面场地很大，右边摆放着两张大圆桌，另一边是沙发，旁边架子上摆放着水果零食，里屋还有三五个男生在打桌球，旁边坐着两个同龄的女人，交谈甚欢。
沙发旁，三五个男的围着明娇和白芷，乔予瞬间明白了某人精心打扮的用意，低笑一声。
莫舒闻声偏头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你找他们玩，我去看看室友。”
乔予撒手就要走，被莫舒拉着手腕，“一会儿吃饭和我坐一起。”
话落，周回和季白走过来正好撞上这一幕，周回玩笑道：“原来莫神也有这么粘人的时候啊！”
无视莫舒递来的眼神，周回看向乔予，“乔同学，好久不见。”
乔予笑着冲两人打招呼，“好久不见。”突然想起上次论坛的事，“谢谢之前帮我澄清。”
“不用谢，你家莫神已经给我报酬了。”
乔予偏头看莫舒，只见他点了点头，“你过去玩吧，一会吃饭我去找你。”
“嗯，那我过去了。”
说完，看了眼旁边两个人，就跑去沙发那边。
“你就不怕好不容易追来的人看上别人了？”看着沙发边围着的一群男人，周回打趣道。
莫舒视线一直跟着乔予，看她和室友说笑打闹，乐此不疲，忍不住也跟着高兴。
周回特别讨厌他一脸痴情的样子，连连在他眼前挥手，“和你说话呢！”
“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没事还不能找你了？你这就典型的见色忘义。”
莫舒懒得搭理他，视线落到季白身上。
季白：“等孟辰来了再说吧。”
说着孟辰就从那边过来了。
“说了？”孟辰看向季白和周回，两人都摇头。
“我们进去说吧。”孟辰拉着人往包厢里走。
莫舒转头看了一眼乔予，朝她递了一个眼神，跟着其他三人进去。
这边乔予看几人走去也没多想。周围多数的人都是C大的，因此各自对自己学院的一些趣事都信手拈来，乔予一边嚼着坚果，一边听热闹。
说着说着就开始比那个学院的人更加受欢迎，白芷细数了各大学院的系花系草，以及与时俱进的校花校草。
“你们外语系那个系花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之前还给我们莫神送过情书呢！”
一个站在边上的穿着蓝色格子短袖的男的说起这事颇有点沾沾自喜的样子。
站在他旁边剃着寸头的高个男子也笑着接话，“这要说起来，想当初我们大一军训的时候，哪个学院的姑娘没给莫神送情书啊！我记得当年的垃圾桶里都是粉嘟嘟的卡片。”
乔予听得正起劲儿，只感觉手臂被人撞了撞，回头看着挤眉弄眼的明娇和白芷，乔予伸手安抚她俩，探头低声在她们耳边说：“别紧张，我找时间说给他听。”
老猪看她浑身透着一股坏劲儿，替莫神捏了一把汗。
同时，此刻在屋里坐着的几人还谈着，气氛有些低沉。
孟辰站了起来，走到莫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莫，你真的不考虑回来吗？”
这次长风科技新推出的应用软件反响不错，如今公司前景大好，他们都希望莫舒能够回来。
长风科技之所以能够创立是因为莫舒当初做出的一个软件，在公司低谷时，也是莫舒拿钱推动项目进行，这才有了后来的长风科技。
但从那以后，莫舒离开长风进入了国内知名企业，从事芯片研发。
至于原因，兄弟几个心里都明白。
当年他们成功创立长风科技后，大家都规划着美好未来的时候，莫舒也第一次毫不避讳地跟他们说出了乔予的名字，但后来接到了撤资的消息。
他们永远都记得那个提着一杯奶绿，浑身被雨淋湿出现在公司的莫舒，他冷静地询问怎么回事，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绝望，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他，失落地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了一百多万才让项目继续下去，在和他们完成第一个项目后，他们就收到他保研成功的消息，也是那时候他们才真正明白，他有多喜欢那个叫乔予的姑娘。
只是更让他们意外的是他放弃软件开发，进入企业研发芯片，还同时兼顾学校和事业，那两年，他可谓一刻也没有停过，
有一次几人一起喝酒，孟辰忍不住问他：“这么拼，到底为了什么？”
意识朦胧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那个名字。
“现在这样很好，我暂时不想有任何改变。”
莫舒缓缓开口。
事业稳定，和乔予的关系稳步发展，一切都刚刚好，他再也经不起大起大落了。
见此，周回也站起来，“那好，你就做我们的外援，时刻准备组织的召唤！”
季白难得也附和了一句，“可以。”
孟辰拍了拍莫舒的肩膀，“我看行。”
第三十六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几人出来，莫舒远远就看见倚在沙发边上的乔予，走了过去。
彼时还说得正起劲儿的男生被身边的人撞了撞手臂，贴在那人耳朵边上说了什么，那男的顿时闭嘴了，把视线落到乔予身上，看得乔予发毛。
正想问怎么了，就察觉到肩上一沉，乔予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想起刚刚谈论激烈的话题，“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莫舒一眼就看出她心虚的小模样，也不点破，笑着回答：“就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此时刚刚口若悬河的几个男的都沈默地你望着我，我看着你。
“在说学校最受欢迎的人。”乔予看着他，“恭喜你，荣登榜首！”
莫舒面色温润地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心里记下，“少听这些八卦。”
说着就拉着乔予到饭桌那边，空留后面几个男男女女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是莫神的女朋友！”
“我也是才想起，那天她来过我们公司，你忘了？”
“我记得我会说那些话，等着吧，有我们受的了。”
“什么我们，我可没说什么。”
“你觉得刚刚莫神看那一眼没记下你？”
白芷和明娇听着两个男的小学鸡吵架，笑得前俯后仰。
晚上，室友几人先一步打车回去，莫舒开车送乔予回学校。
“听说外语系的系花给你送过情书？”
莫舒目不斜视，认真开车，低低“嗯”了一声，“传说是。”
“传说是？”
怎么感觉这位当事人的语气不像当事人，更像旁观者，还是那种道听途说，不靠谱的旁观者。
“他们说送了，我没收到。”
乔予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真是，这种事都有人截胡，看来是没缘分。”
莫舒侧头看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附和道：“确实没缘分。”
“那你大一的时候真的收过一书包的情书吗？”
乔予好奇地问。
“没那么多。”
“这么淡定，难道你就是传说中那种从小被人表白到大的人？”
见他许久不回答，乔予忍不住偏头看他，就看他上下嘴唇开合，“阿予，我只喜欢你。”
这么直白的话，顿时堵得乔予哑口无言，红着脸，端坐好。
中秋节前，乔云天打来好几个电话让乔予中秋回家。
这晚，莫舒来学校接她出去吃饭，就看见乔予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发呆。
“怎么了？”
莫舒在她身边坐下。
“我爸坚持让我中秋回去。”
刚刚又打来电话催促，说是如果她自己不买票回去，他就让李叔来接她。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乔予偏头看着他，“你也觉得我应该和那个人谈？”
这次她爸执意要她回去，就是为了让她和何菀见面，所以她才会不肯回去。
“一直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其实就算你和她谈一次，你依旧可以保持你的立场，你的态度。”
“如果，我动摇了怎么办？”
其实她也害怕，这么多年来就是心里的这股不和解才让她可以活得这么自在，如果何菀真的是迫不得已，她又该怎么办？
“你还有我。”
莫舒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我一直都在。”
周五一早，莫舒开车到学校接乔予回家。
“吃点早饭，不然一会晕车。”
他侧身从后座拿出一个食盒递给乔予。
看包装不想外面卖的，“你自己做的？”
莫舒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把她放在身前的书包拿过去，放在了后坐，“嗯，等你吃完了我们再走。”
乔予点头，她其实也没那么急着回去，磨磨蹭蹭十分钟才喝掉碗里粥。
看她喝完粥，莫舒顺势接过盒子，把一切收拾好，乔予拿着纸巾擦嘴，问：“上次那个番茄炖排骨也是你做的吗？”
莫舒点头，“那我们走了。”
乔予系上安全带，点头答好。
“你还会做其他菜吗？”
“你喜欢吃的，我应该都会。”
乔予拍手叫绝，“这么厉害，看来以后我的伙食方面就靠你了。”
开车的人笑着答应，“只要你吃不腻，给你做一辈子都行。”
乔予偏头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这算不算变相求婚啊？
不过看他如此淡然的样子，她决定稳住，于是接着搭话道：“我厨艺不行，不过我可以洗碗。”
“洗碗就算了，你负责吃就行。”
乔予用手托着下巴偏头看着他，“我觉得你对我好的有点过分。”
“所以又觉得我‘非奸即盗’？”
乔予偏头回去，不再看他，解释说：“不是，我就是在想，今天是不是又到了什么纪念日。”
这次莫舒没有搭话，乔予拿出手机，翻开日历，倒退着计算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今天是第127天，不算特殊吧。”
想着偏头看着他，“难道这个数字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平时对你不好。”
乔予笑着点头，“额，也是，好像你每天都对我挺好的。”
“车后面有零食，自己拿。”
果然，一转头就看见后座位置上放着一大袋坚果零食，奋力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还有饮料，可谓配置贴心。
“我发现每次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莫舒心里正高兴，余光看她拿出一瓶矿泉水，又把零食袋捆好，放到了后面。
“不喜欢吗？”
“我才喝完粥，等一会儿路上馋了再吃。”
车子上了高速，乔予不打扰他开车，拿着手机开游戏。
上线就看见肖筱和吴林正在开黑，她给肖筱发了预约，很快那边就收到回复。
肖筱：等我们五分钟。
乔予把手机放在车子前面的台子上，侧身拿过后座的书包。
“怎么了？”
她掏出耳机，又把书包放回去，“和朋友打游戏，会有点吵。”
耳机都插上了，就听旁边的人说，“没事，吵一点或许更清醒。”
“那好吧。”
扯掉耳机线，乔予拿起手机看到吴林已经邀请她，点击同意进入了开黑房间。
刚打开外放就听见肖筱的大嗓门，“你不是说今天回家吗？”
乔予看了看身边表情淡然的人，默默将声音调低一点，“嗯，在回家的路上。”
吴林：“李叔去接你了？”
第三十七章 白月光和红玫瑰
吴林：“李叔去接你了？”
“没有。”怕她们追问，乔予岔开话题，“快开游戏。”
毕竟这么多年熟识，吴林一耳朵就听出了不对劲儿，“不会是某人送你吧。”
吴林特意拔高声音，话里的某人自然听的很清楚。
“是，他送我，还玩不玩，不玩我退了。”
“开开开。”
游戏界面转换到选英雄。
一进来，二楼就发语音说：“好好打，我晋级赛，别搞心态。”
接着预选了自己擅长的射手，不想三楼反手就把他预选的英雄禁了。
乔予一楼，帮吴林抢了他最擅长的打野。
二楼和三楼同时选了射手位。
肖筱感叹：“这是要搞事情啊。”
乔予拿了自己最擅长的法师，肖筱拿了一个硬辅。
吴林：“没事，好好打，双边也没问题。”
不过进入游戏加载页面才发现二楼和三楼是情侣。
肖筱：“这难道是情侣之间的情趣？”
吴林和乔予表示也很迷惑。
不过游戏开始前五分钟，一切都和正常，乔予配合吴林一起走下路抓人，经济有一定的优势，只是渐渐画风开始越来越鬼畜。
三楼禁英雄的那人开始花样表演送人头，乔予去支援她，一连三次都被卖。
肖筱脾气开始上来了，“这人有病吧，这么会演怎么不去戏班子！小予，你别管她了，上路不要了。”
吴林：“没事，我去。”
接着，每当三楼送了，吴林就去上路清兵，顺带秒上单。
眼看要一波了，这人居然在人家家门口回城，瞬间被秒，肖筱都懒得上去帮她抗伤害。
撤一波，她们三人一起开龙，至于那对情侣，就躲在草丛里，屏幕左下角出现两人的对话。
二楼：你别闹了，行吗？
三楼：你都要跟我分手了，还管我干什么！
二楼：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了。
三楼：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
……
吴林：“这两人怕不是小学生来搞笑的吧？”
乔予看着也是啼笑皆非，“看着像是在录视频。”
肖筱倒是淡定，打完龙，也躲进那片草里。
接着左下角显示：
肖筱：有完没完？输赢是你俩说了算吗？
肖筱：躺赢都躺不明白，唱戏给谁看？
好在最后赢了，不过在一致意见下，三人都举报了那个三楼。
吴林又火速开了一局，这次没有再出现什么牛马队友。
肖筱：“小予，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乔予：“什么问题？”
肖筱玩笑道：“你家现在这情况，你带男朋友回家，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是要回去分家的？”
乔予还来不及插话，吴林的声音就跳出来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的话，真的就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自己独立了。”
突然乔予被对面单杀，游戏界面暗淡下来，“你俩可闭嘴吧。”
就算隔着屏幕，另外两人都感受到她咬牙切齿地愤怒。
肖筱：“你别告诉我你玩游戏没带耳机。”
吴林也自动降低了声音，语气充满怀疑，“不会吧？”
彼时乔予偏头看着驾驶座的人，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一看就是听得很清楚！
真想把这两个胡说八道的人给毒哑了。
片刻，三个人都没说话，悠悠传来低沉的男声，“吴林，肖筱，你们好。”
肖筱淡定回复一句“好好好。”
两人默默关了语音，看着屏幕显示的胜利两个字，乔予刚回到开黑的车队，就被踢了出来。
正想打开微信，和他们理论，三个人的群里，肖筱就发来消息，“你自己多保重。”
吴林：“明天我们也要回去过中秋，到时候再约。”
乔予无语，发了一连串的省略号，最后关上手机。
“我朋友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别放心上。”
莫舒倒是笑着，“嗯，明白。”
看他这副样子，不会真以为她是想利用他吧，忍不住心里解释的欲望，“其实在我的计划里，你送我进城就行。”
不用送到家门口，这样也就不存在什么见家长之类的问题。
“既然说了送你回去，自然要送到家，放心，到时候我不下车。”
“可是……”
“放心，我这样空着手也不好意思登门。”
乔予最终还是妥协了。
车子下了高速没多久，乔云天就打电话来问她到哪里了。
“刚进城，应该还有半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人以为她是买的车票，“我让你李叔去车站接你。”
“不用麻烦，我很快就到了。”
挂断电话，乔予轻呼一口气，看着手机所剩不多的电量，放进包里。
“你中秋回家吗？”
“中秋当天会回去吃饭。”
乔予点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每次回来都觉得这座城市在变大，变明亮。
“你来过岳城吗？”
莫舒摇头，“没有。”
“有机会我带你逛逛我的家乡。”说着乔予按下车窗，清爽的风灌进来，“这边是新城，前两年才修好的，我也不太熟悉，不过有一处地方我熟。”
乔予突然想起什么，低头打开手机相册，翻看以前的老照片。
“什么地方?”
“我们这边有一个古镇，是前几年评上的4A级景区，有山有水，很漂亮。有机会我带你去。”
“好。”
车子不急不徐停在乔予家门前。
“我到了。”说着，乔予解开了安全带，侧身去拿书包。
莫舒看她不好拿，侧身帮她，顺带把那一大包零食一起拿到前面。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乔予伸手接过，乖乖点头，“我知道，没事我也会给你打的。”
“记得就好。”
莫舒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眼神眷念，还是忍不住把人搂进怀里，“如果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
乔予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舍不得。
等两人分开，乔予下车，就看见抱着平板小跑出来的乔佑，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看着车里的人。
“你怎么出来了？”
乔予走到他身边，把一大袋零食递给他，乔佑笑着接过，视线时不时落在一旁的车里。
乔佑：“爸爸让我来接你。”
“接到了，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第三十八章 爬满虱子的盛装
乔佑回头看着她：“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无奈下，乔予回头朝莫舒挥挥手，牵着乔佑的帽子跟着进去。
乔佑仰头好奇问：“姐姐，刚刚那是不是你男朋友？”
乔予一手把帽子盖在他头上，“不许瞎打听。”
“他长得真帅，像明星一样。”
“一会儿进去不许胡说，不然零食没收。”
乔佑紧紧抱着怀里的袋子，连忙保证，“不说，绝对不说。”
一进门，李姨就探头从厨房出来，“小予回来了。”
“嗯，李姨。”乔予换好鞋，单手背着包往屋里走，乔佑早就抱着零食偷跑上楼了。
周文锦穿着一身水绿长裙款款从正厅过来，“小予，你爸在书房等你。”
“好，阿姨，我放了书包就去。”乔予转身上楼。
给莫舒发了条消息，乔予就把手机放在房间充电。
书房门半开着，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乔予轻敲两声门，走了进去。
乔云天简单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两句，挂断了电话，走到沙发旁坐下，同时伸手示意她坐。
“你应该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既然你愿意回来，那应该也是愿意给你妈妈一个机会。”
乔予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阿予，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怨爸爸妈妈离婚，怨我再娶，怨她没有回来看过你，但孩子，当年那个情况，确实是我拖累了她，离婚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她也并不是不要你，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如果还带着孩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想过吗？”
或许是回忆起那段经历，乔云天竟然红了眼，“当初因为我不顾她的劝说，非要接那个工程，被人骗了，欠了一屁股债，我去工地找另一个工头的时候出了意外，伤了腿，后来是她推车子卖馒头包子，找娘家借钱，才勉强还上外边欠的钱，后来直到我伤治好，她才下定决心要和我离婚。”
说到这，他已经泣不成声，乔予也忍不住动容，这些和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你那时还小，不懂这些，我当初也不甘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这些。”
乔予红着眼，质问：“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乔云天沉默，伸手从茶几下的箱子里拿出一张写着号码的白色纸片。
“这么多年，她一直有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也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所以，为什么？”乔予站了起来，极力压制自己地呼吸，平静地问坐着人，“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偌大的书房顿时陷入冰冷的寂静，两人都能清晰地听见楼下周文静指责乔佑的声音。
母慈子孝，就算是再如何狠厉的话，都是那样的美好。
乔予不知道还要继续说什么，转身离开书房。
“小予。”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叫住她，“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爸爸从来没有苛待过你啊！”
乔予转身看着他，满眼失望，“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让我觉得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是爸爸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她泪流不止，靠着门，父亲已经背对过去，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生不出丝毫责怪。
她是真的没资格。
黄昏时，莫舒打电话来的时候乔予还躺在上床。
“吃过晚饭了吗？”
她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蒙蒙黑了，迟钝片刻才“嗯”了一声。
“跟我说说吃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从她接电话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随便吃了点。”
乔予从上午哭过一场，午饭李姨端上来她没吃，下午睡了一觉，头昏脑胀的，还不是很清醒。
“哭过了？”
声音嘶哑，一听就猜到了。
“我没事，你吃饭了吗？”乔予不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心烦，想着说点儿什么转移话题。
“为什么哭？”
听她迟迟不回答，莫舒心里也着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没有，我回来太累了，睡到现在。”
脑子里又忍不住想起上午在书房的对话。
彼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李姨在外面叫：“小予，吃饭了。”
“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莫舒听到这边的对话，“那好，先去吃饭，晚一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好。”
挂断电话，乔予起床简单洗脸收拾一下，整理好情绪下楼吃饭。
一顿饭吃得沉默，乔云天几次给她夹菜，乔予也没说什么，低头默默吃着。
“你妈妈希望明天能和你吃顿饭。”
乔予喝掉碗里最后一点汤，点头低声应了句好。
回到房间，看着手机里莫舒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我在你家外面。”
她穿了一件薄外套拿着手机下楼，出门时正巧撞上从厨房提着垃圾袋出来的李姨。
“小予，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嗯，出去走走，垃圾给我吧，我顺便就扔了。”
李姨笑着点头，“要不要我跟你爸说一声？”
接过垃圾，乔予换上鞋子，“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
从家里出来，把垃圾扔进转角位置的垃圾桶里，乔予也看见了停在路口的车子。
明黄色路灯下，莫舒一身灰色运动棉服站在车子旁边，正对着她。
乔予小跑着到他身前，“你怎么来了？”
恍然想起这人不应该回市里了吗？
“你怎么没回去？”
莫舒看着她肿的像个核桃的眼睛，把人抱进怀里，“不放心你。”
知道她这次回来家里的事肯定很烦心，他不想她一个人面对。
乔予的下颚抵着他的肩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还好。”
莫舒放开她，牵起她的手上车。
“吃饭了吗？”
乔予点头，“你还没吃饭？”
“那就陪我再吃点。”
车子开进闹市区，莫舒把车停好，拉着她在街上找吃的。
因为正值中秋，街边树上、花坛都挂着彩灯，流光溢彩，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她拉着莫舒的手拽了拽，“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我出来是陪你吃饭的。”
莫舒回头，拉着她离自己近一点，“我来是陪你的。”
“哦。”乔予看他那副表情，忍不住笑了，“那好吧，今天这顿我请你。”
第三十九章 爬满虱子的盛装
“哦。”乔予看他那副表情，忍不住笑了，“那好吧，今天这顿我请你。”
坐在小饭馆里，中年男人端着两碗豆花出来。
“尝尝看，好久没来吃过了，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
莫舒拿着勺子尝了一口，软嫩的豆花搭配绵软的鸡肉丝，还有面上的油泼辣子，味道可口。
“嗯，以前经常来？”
乔予也舀了几勺下肚，“肖筱以前带我来过几次。”
“你和他们一直是同学吗？”
“不是，我和肖筱小时候是邻居，后来又读了同一个小学，初中她考了城里的学校，我当时在镇上读的初中，遇见了吴林，高中我和肖筱同班，吴林读的另一所学校。”
乔予看他认真倾听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们三个很有缘分？”
莫舒点头，“之前我看他们两个好像有点情况。”
“这你都看出来了？”
“很明显。”
“他们俩高考之后在一起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了，不过感情还是很好的。”
乔予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拿着纸巾擦净嘴，接着讲：“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有戏。”
“吴林还喜欢她。”
这话出奇地肯定，乔予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莫舒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两人从饭馆出来，手牵着手，走在人来人往地街道边，灯火璀璨，高挂在晴朗夜空中的月亮已经很圆了。
晚风吹动着街边地桂树，空气中飘着淡淡花香。
“你什么时候回去？”
莫舒侧身理了理她额头被风吹散的头发，“不急。”
“那你今晚住哪？”
“酒店。”
乔予点头，觉得自己的问题真的很小白。
“如果是因为不放心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一日三餐，准时报备。”
莫舒对上她真挚的眼神，“你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是怕你耽误正事。”
“中秋佳节，陪伴家人就是正事。”
“那你还不回家？”
莫舒的眼神看得她发毛，有眼力地选择了沉默。
“阿予，还记不记得今天送你回家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乔予回想着，点头道：“如果有什么不开心一定要告诉你。”
“我不是一定要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希望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希望你开心。”
乔予对上他严肃的眸子，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极力平静地讲述白天家里发生的事。
“我不想让你看见这么丧的我。”
说出这句话，乔予眼眶已经止不住的红了，她仰着头，伸手扇了扇眼眶里的泪，“烦死了。”
莫舒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没事，我一直都在。”
哭了一阵，上车后乔予没过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
车子停在来时路口，莫舒看时间不早了，轻声叫醒她。
乔予睡意朦胧，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清醒不少。
“现在什么时候了？”
“十点半。”
乔予瞬间清醒，解开安全带，转身就打开车门，要下车，被后面的手拉住了手臂。
“有事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吗？”
乔予猛地点头，“记住了。”
说完，下车，关上车门，朝车里的人挥手道别，“回去了给我发消息。”
莫舒点头，“回去早点休息。”
乔予小跑着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客厅明亮的灯大亮着。
“这么晚去哪了？”
她正换鞋，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一抬眼，就是乔云天疲惫的脸。
“和朋友出去走走。”
把鞋子放置好，乔予站在门口进退不是。
从高中起，乔云天就明确规定过她晚上九点半之前必须回家，除了在学校住宿的日子，这项规矩一直不曾打破。
今晚头一次。
“打电话怎么不接？”
乔予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又许多个家里打的未接电话。
“手机静音，没听见。”
乔云天看她一眼，指着一旁台子上的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乔予伸手拿过还是温热的牛奶，看着上楼的背影，一时眼眶湿红。
“下次这么晚回来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乔云天转身看着她，叮嘱。
“嗯，爸，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乔予被闹钟吵醒，因为今天要见何菀，她特意设了闹钟，不过比闹钟更准时的是莫舒的电话。
“起床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
乔予伸手关掉闹钟，眯着眼醒醒神，“刚醒。”
“起来洗漱吃饭，不是说今天还有事吗？”
乔予从床上坐起来，“嗯”了一声，拿着手机走进浴室。
“吃饭的地点选好了吗？”
“嗯，凤凰大道那边，我爸带我去。”
“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有事打我电话。”
乔予笑着答：“记住了。”
感觉他把她当小孩子对待。
乔云天开着车送她到饭店时，何菀已经到了，她站在饭店门口，身边牵着那个上次见过面的小女孩。
“去吧，好好聊聊。”
乔云天没有要下车的打算，乔予看得出他眼神里的躲闪。
“爸，我不怪你，从来没怪过你。”
说完，乔予也没有再去关注他的表情，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爸，开车注意安全。”
乔云天点了点头，看着她走向那个这么多年依旧美丽的女人。
掉转车头，离开。
何菀：“妈妈很高兴你愿意来陪我们吃这顿饭。”
坐在饭桌上，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各式各样的菜肴，摆了一整桌。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得比较多。”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乔予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十几年不见面的妈妈相处，低头喝了两口饮料。
“当年妈妈不是不想要你，实在是要不起，我和你爸爸……”
乔予抬头看着她，“我爸都和我说了，我明白，也理解，吃饭吧。”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妈妈吗？”
乔予放下筷子，对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我说了，我明白你的不容易，也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原谅？”
“妈妈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妈妈只是希望你能放下心里对我的成见。”
“对我而言，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何菀眼眶包着泪花，点头说好。
第四十章 爬满虱子的盛装
坐在她旁边的小女孩一直乖乖低头吃东西，倒是不像上次见她那样粘人。
“她，叫什么名字？”
闻声，小女孩抬起脑袋，灵动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带着害羞而可爱的笑。
何菀笑着伸手抚了抚女孩的头，“易眠，小名星星。”
乔予点头，继续吃饭。
从饭店出来，何菀提出带她逛逛街，乔予没有拒绝。
节假日，步行街人很多，何菀去买饮料，易眠伸手拽着她的衣角不放，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姐姐，牵手。”
易眠伸手抓她的手，乔予正犹豫就感受到掌心软软的小手，小心翼翼牵着。
“你几岁了？”
“九岁。”
看何菀还没回来，乔予蹲下，看着她，“读书了？”
“嗯，三年级了。”
易眠沾沾自喜，好像在炫耀什么了不得的事。
何菀回来的时候，乔予站起来，松开易眠的手，接过她递来的饮料。
突然间“嘭”一声巨响，乔予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推撞着不知所措，慌乱间她伸手想要拉易眠，隔着逃窜的人群，就看见女孩已经被何菀抱在怀里。
几个壮实的大叔大妈牵着孩子往边上跑，也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把，脚下勾着什么东西，摔倒在花坛边上，头磕在圆形台子上，一阵酸痛锥心，眼泪都忍不住出来了。
旁边一位大妈伸手把她拽了起来，撑着她站在花坛里，才让她免受人群踩踏。
“孩子，没事吧？”
乔予只感觉头晕晕的，用手碰了碰额头，感受到血不断渗出来，“谢谢你。”
大妈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额头上的血，乔予伸手接过，摁住了伤口。
看着依旧慌乱的人群，乔予这才看见街边的一家小吃店燃着大火，转身再找大妈时，人已经不见了。
人群疏散，救护车赶来时，乔予额头的血顺着流到脸颊，十分恐怖。
医院。
莫舒赶来的时候，何菀正坐在病床边低声哭泣。
他视线落病床上，乔予正昏睡着，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管。
“她怎么了？”
“你是？”
何菀擦掉脸上的泪，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起那日在火锅店的事。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莫舒伸手握着乔予的手，手掌也裹着纱布，他不敢用力，轻轻托起，又放下。
“医生说过一个小时就会醒。”
莫舒没有再问，起身离开病房，到主治医生那了解情况。
医生：“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乔予的男朋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小姑娘额头伤口挺深，缝了五针，其他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从现场送来好几个烧伤的人，比这可严重，她算幸运的了。”
莫舒眉头紧了紧，声音低沉，“缝针之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讲了注意事项，看他耐心地一一记下，忍不住欣慰的笑道：“放心吧，照顾好了，一点事都没有。”
莫舒点头道谢，回到病房，他坐在病床的另一边，只是看着乔予，没有说话。
何菀几次抬头看他，想要搭话，都被他那副冷淡的表情劝退。
坐了大约二十分钟，莫舒抬头对上何菀，脸色从容。
“阿姨，等阿予醒了，我想单独和您谈谈。”
何菀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比她女儿大两三岁的男孩，居然从他眼神体会到了气场。
“好。”
乔云天赶来的时候，何菀正在窗边接电话，他看着坐在女儿病床边的陌生男子，一时没愣过神。
莫舒站起来，礼貌地向他打招呼，“叔叔你好。”
“你是小予的朋友？”
“我是乔予的男朋友，我叫莫舒。”
闻言，乔云天原本客气的脸顿时严肃，“男朋友？”
彼时，躺在病床的人正好醒了，乔予轻声叫了声“爸”，乔云天看着额头缠着纱布的女儿，一时心疼坏了。
“这头怎么回事啊？”
乔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额头，被一只手拦住。
“别碰了，更痛。”
乔予收回手，看莫舒一眼，又偏头看了看站在另外一边脸色不好地乔云天。
“爸，他是我男朋友，莫舒。”
乔云天没说什么，只是看莫舒一眼，坐下问她伤势。
莫舒正要开口，何菀接完电话走了过来。
“你怎么带人的？好端端吃个饭都吃进医院了？”
何菀满脸愧疚，自责道：“我当时也慌了，就没注意。”
“没注意！这就是你说的要好好补偿小予吗？”
乔云天怒气冲冲，乔予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爸，确实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摔了。”
说着，她看着何菀，语气平淡：“我没事，你走吧，回去看看易眠，她肯定也受了惊吓，。”
莫舒伸手握住她的手，“我送阿姨出去。”
看两人都走了，乔云天脸色才好一点。
“那男的什么时候的事？”
乔予还有点愣，“就上学期。”
“怎么上次回来没说？”
回想起上次，她是话到嘴边都被大姨给堵回去了。
看她沉默，乔云天语气缓和不少，“爸爸不是不让你谈恋爱，我一直以为你和吴林……”
“爸，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和吴林是朋友。”
“算了，你们这也刚开始谈，还没定性，我也不多问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乔予浅笑，就听她爸接着轻声叮嘱，“你是女孩子，要爱惜自己。”
“我知道，爸。”
“你知道就好，如果年底还没分，到时候看看要不要请到家里吃个饭。”说着，他伸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小刀和苹果，一边削苹果，一边摇头说：“不行，还是再等个一年，今年就别带回家了，显得我们多重视，不好。”
乔予看他小心盘算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心酸。
“爸，他人不错，对我很好。”
乔云天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你们这才在一起多久，就敢说他对你好？”
乔予咬了一口苹果，“今天是在一起的第一百二十八天。”
“你们这些孩子，就觉得记得这些就是浪漫了，两个人真在一起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至少目前没觉得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在我这，你二十四岁之前不要考虑结婚。”
第四十一章 爬满虱子的盛装
“不管怎么样，在我这，你二十四岁之前不要考虑结婚。”
乔予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关于结婚年龄限制这回事。
“为什么？”
“可以谈恋爱，结婚不急。”
彼时在医院楼下的莫舒和何菀正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阿姨，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唐突，希望您见谅。”
何菀微微一笑，眉眼都是从容，“你是小予的男朋友，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你没有出现在阿予的生活中，即便真如乔叔叔说的，你打电话询问过她的生活状况，但为什么没有回来找过她？”
“我一直在外地，不方便回来。”
何菀眼神闪躲，表情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愧疚，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我想问阿姨您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何菀对上莫舒淡漠的眼神，眼眶湿红，“你不会明白我对小予的情感，当年我和他爸离婚时他家的那些妯娌说的话多难听，我回去找过小予，是她不愿意见我！”
莫舒质疑地看着她，何菀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眼泪，“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但乔予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那今天呢？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她吗？”
虽然他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但三个人去逛街，只一个伤了，那细节可想而知。
他宁愿何菀此刻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她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有保护乔予，哪怕有那个动作，也好。
然而，何菀哑口无言。
他顿时了然，对眼前这个长辈彻底失望。
心里也为她的女孩委屈。
“你是真的爱她，还是只是希望得到她的原谅？你心里清楚。”
“但你不应该给她你是一个好妈妈的妄念，等她认真了，你的所作所为又让她失望，如果你做不到一个真正妈妈对孩子的好，就不要再口口声声说要补偿，她不需要你口头上夸大其词的母爱。”
莫舒说完，起身向她半鞠躬，直接转身离开。
至于何菀，在花园里，捂着脸放声哭泣许久，直到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才哽咽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易峰听她这边的声音也是火急火燎赶到医院。
楼上，莫舒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花园的场景，眼神更加淡漠。
乔云天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半蹲在何菀的面前，两人在说什么，男人扶着女人站了起来，半搂着离开，画面很和谐。
“你和她说什么了？让她哭成这样。”
乔云天偏头对上莫舒，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实话实说。”莫舒态度温和地回答。
乔云天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孩子年龄不大，但说话做事沉稳，不骄不躁，不多话，行为举止也有分寸，看得出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你和小予刚谈恋爱，我也不多问你的情况了，如果你今晚有事，就先回去吧，一会家里人会来人照看。”
莫舒摇头，回头看着正在和朋友视频的乔予，“我来岳城就是不放心她，我没什么事，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既然这样，也好。”
简单交代两句，乔云天就走了，莫舒回到病床边，乔予也和肖筱道别。
“我一会儿过去看你。”
“别，我明天就出院了。”
那头的吴林偏头进入镜头里，“难得看你这么脆弱的样子，不过去看看多遗憾，吃了晚饭就去看你。”
挂了电话，莫舒接过她的手机放到一边，伸手递上水杯，“好好养伤。”
乔予看着他贴心照顾的样子，笑着接过水，抿了一口又还给他，“你刚刚出去跟她说什么了？”
莫舒没说话，转身把杯子放在一边，接着帮她整理手边的被褥。
“我刚刚都听到你和我爸在窗边说的话了，你到底说了什么？”
莫舒抬头对上她好奇的眸子，“让她不要再来了。”
“不可能，这一看就不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话？”
这样反问，乔予也答不上来，摇了摇头，“想象不到。”
在她看来莫舒对人一向是温柔冷静的，就没见他真的黑脸说过重话。
不过转念一想，他如果生气，应该也不会是那种怒骂咆哮，应该也是冷着脸说狠话。
看她眼珠子机灵地转着，莫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决定不计较她了？”
这个她两个人都明白指代的是谁。
“不计较了，今天我被人撞到在地上的时候，我恍然发现，我早就过了需要妈妈抱在怀里才勇敢的年纪。”
乔予看着手掌上包着的白纱，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惊喜地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对陌生人产生那么强烈的感激之情，那个大妈一把拉我起来，还没站稳，就被她拉进满是树杈的花坛，真的是别样的体验。”
莫舒看着她还有心思笑，嘴边指责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他在得知她逛的那条街发生爆炸时的惊恐，他打车到步行街，因为堵车，在半路就不得不下车，打电话她没接，跑着到现场时，只看见一辆接着一辆的救护车离开，后来赶到医院，问护士她的病房，看见她满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时，他有多害怕！
“在想什么？”看他走神，乔予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莫舒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抱着她，努力平复心里的不安，“阿予。”
每次拥抱，乔予都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混着甘冽的阳光曝晒的味道，让人舒心。
她的手轻轻抱着他的腰，乖乖地倚靠在他的肩头，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你太弱了。”
乔予恍然惊醒的感觉，推开他，“你说什么？”
“以后要好好锻炼。”
说着，还不忘伸手在她脸上捏捏软肉。
乔予拍开他的手，退后靠在床头，明白他的担忧，“也不是每天都会遇见这种事。”
对上他质疑地眼神，乔予双手交叠放在胸口，“而且我今天主要原因不是体力问题，是没反应过来。”
怕他抓她话里的漏洞，乔予接着说：“也不是没反应过来，作为一名优秀得新闻人，我是不是应该对发生事件保持好奇心？这是我的职业素养。”
第四十二章 无人处的虔诚
“所以，你在让我质疑你的专业性？”
莫舒伸手握住她张扬的手，隔着纱布，修长的手指捻着她的掌心。
“我是在拜托你放过我。”
乔予主动半坐起来，伸手搭在他的脖颈处，缓缓凑上去，抱住他，“我保证下次我会保护好自己。”
莫舒伸手安抚着她的后背，不再多说。
晚上，李姨来送饭，乔佑跟着也来了。
李姨是个明白人，看到病床边坐着的莫舒也没多问，放下饭食就说着把从家里给乔予带的换洗衣服放进一旁柜子里。
乔佑进来时脸色就不太好，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边也没说话。
“你怎么了？”
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乔予就觉得糟心。
“听说你又多了个妹妹？”
这话的语气拽上天了。
乔佑就是这脾气，要是没惹他他就是小绵羊，你要是让他不开心了，那谁也别好受。
“你不会真因为得了一个便宜妹妹就不管我了吧。”
乔予看他这样子，也是可爱，“照你这样说，你也是我的便宜弟弟。”
他气得站了起来，哼哼两声，“我就算是便宜弟弟那我也有质量保证，你别忘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乔予被他逗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在意自己。
彼时莫舒已经把移动桌板移过来，饭菜都摆好了。
看着双人份的餐食，她偏头看向正在收拾衣物的李姨，“李姨麻烦你了。”
“没事，是乔先生说让我准备双份的，洗漱用品也是新买的。”
乔予笑着点头答好。
“你怎么不给我筷子？”
看着莫舒一手拿碗，一手拿勺，这架势像是要……
“我喂你。”果不其然，眼看他把一勺骨头汤送到她嘴边。
“我不要，我手没事，我今天还自己吃过苹果。”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她还特意指了指垃圾桶里依稀可见的苹果核。
莫舒只是看着她裹着纱布的手，微微蹙眉。
乔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有人在，给点面子。”
眼里满是恳求。
一旁的乔佑看到这一幕，一把从饭盒里拿出筷子，递给她，“给。”
乔予接过，看了看莫舒的脸色，只见他把碗放在她面前的桌板上，给她碗里夹菜，没有再说什么。
“痛要说。”
“放心，一点都不疼。”
其实手上只是在摔倒时擦破了皮，不严重，伤口应该已经在结痂了。
乔佑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时不时问一句，“她叫什么？”
“易眠。”
乔予漫不经心作答。
“哈，看吧，还是我跟你亲，我们都姓乔。”
小屁孩得意洋洋，许时心情好，还拆开了之前拿来的零食，一边嚼着核桃仁，一边问：“她几岁？”
“人家比你小。”
“哈，比我小，你之前不是说我八九岁的时候狗都嫌弃跟我玩吗？她肯定也烦得很。”
乔予抬头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良药苦口，实话难听。”
“你……”
莫舒看她被呛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一时觉得这弟弟真有趣儿。
“吃饭，吃完再争。”
吃完饭，莫舒正要收拾，李姨主动接过活，“我洗就可以。”
说着李姨拿着东西出了病房。
乔佑趴在病床边玩着手机，视线落到正在窗边打电话的人，“他是昨天送你回家那个人。”
“嗯。”
“爸爸知道了？”
“嗯。”
“那你是不是要没收我零食？”
乔予看他那傻样儿，一时无语，“不会。”
等李姨把食盒擦洗干净后放进保温袋子里，又开始收拾另一边的陪护床。
乔予试探地问：“李姨，你今晚要留下？”
李姨点头答是，“你爸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放心，还说。”说着李姨凑近，“你男朋友如果要留下，就睡一旁的沙发也可以。”
乔予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只是余光看着打游戏地某人，“他也要留在这儿？”
“一会儿你李叔会来接他回去。”
乔予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走，我今晚就在这里陪着姐姐。”
“你留在这里打地铺吗？”
乔佑赶紧放下手机，跑到窗边，拽住莫舒的衣角，“我跟他一起睡。”
莫舒刚好挂了电话，还不明所以。
“沙发装不下两个人。”
“那我也不走，我就坐着，我不睡觉也行。”
乔佑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谁也拦不住。
莫舒大约也是看明白了，蹲下身，在乔佑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听见他说，“那好吧，我回去，不过你要说话算话。”
莫舒点头。
乔佑乖乖坐在沙发边等着人来接他，莫舒收起手机回到病床边坐下。
“你和他说什么了？”
不等他回答，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肖筱和吴林走了进来。
“你们还真来了？”
乔予大惊，看着前者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后者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
“你好不容易受一次伤，我们怎么可能错过献殷勤的机会。”
说着，吴林把袋子放在一边，肖筱则抱着花走到病床边，装着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穿上这身衣裳了。”说着，伸手扯了扯她的病号服，“看这可怜样儿，要是我们不来，你可怎么办？”
“得了哈。”
乔予接过她手里的花，抱在怀里闻了闻，“花不错，感受到了你们诚意。”
肖筱收起夸张的演技，朝坐在边上的李姨打招呼后，看向乖乖坐在沙发边上的乔佑。
“你弟都来了？”
乔佑抬头看着姐姐的两个朋友，想着刚才莫舒的话，微笑着打招呼：“肖筱姐姐，吴林哥哥。”
被叫的两人都是一个机灵，见鬼了，这讨厌鬼居然主动叫他们。几个人对视一眼，乔予下意识看向莫舒。
这人到底和乔佑说什么了？
李叔打电话给李姨，让她送乔佑下楼，他快到医院门口了。
“那姐姐我走了，我明天来接你。”
乔佑依依惜别的样子也是罕见，送走他，肖筱几人才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奈何莫舒就是不说。
“你这头伤多深啊？”
肖筱靠近打量一番，被乔予推开，嫌弃道:“缠着纱布，看不见的。”
第四十三章 无人处的虔诚
肖筱靠近打量一番，被乔予推开，嫌弃道:“缠着纱布，看不见的。”
“会留疤吗？”
肖筱满脸担忧，都替她感到疼。
“会吧，缝针了。”
乔予倒是不怎么在意，伸手拍了拍肖筱的肩膀，“放心，以后一起出去，拉低颜值水平的依旧是吴林。”
“你们说话就说话，不带这样损人的。”吴林提着袋子走过来，“看看吧，我送你的。”
“什么？”乔予伸手去拿，因为距离有点远，够不到，莫舒长臂一伸，把袋子拿到她的手边。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卡其色的渔夫帽，上面还写着“别看我，我没病”三个字。
“你这礼物成功让我看出了你的智商，不过谢谢了。”
又聊了一阵，等李姨上来，肖筱和吴林也准备走了。
“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市里？”
乔予偏头看了一眼莫舒，回答：“他明天上午走，我可能要等后天了。”
“这样啊，我们也明天上午走，那我们到市里有时间再聚。”
两人走后，乔予看李姨去洗漱了，转头看着莫舒，“你到底和乔佑说什么了？”
想来想去还是好奇，忍不住追问。
“他很在意你，只希望你是她一个人的姐姐。”
乔予若有所思。
莫舒伸手握住她的手，“明天我送你回家后，就要回市里了。”
“嗯，我知道。”
看他为难的样子，乔予微微一笑，“放心，我后天一早就回学校，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我打电话你接我就满意了。”
想起下午的事，乔予连连点头答应。
“放心吧。”
翌日一早，李姨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医生检查乔予的情况一切正常。
李叔开车带着乔佑来接她出院。
“李叔送我回家，你今天回市里可能会有点堵车，早点回去，错过饭点肯定会被骂。”
莫舒牵着她的手，把她送上车，细心叮嘱：“头上的伤不能沾水，这几天你不能吃的食物都记在单子上了，手机我也发给你了一份注意事项，不要再受伤。”
乔予连连点头，蹭着李叔李姨在里面办理出院手续，她手勾着他的肩颈，倾身在他耳畔落下一吻，顺势抱着他，“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
莫舒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睛对上坐在里面低头看着手机的乔佑，“照顾好你姐。”
伴随“嗯”的一声，乔予恍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个人，顿时把头埋进他的颈项里。
“小心头上的伤。”
莫舒伸手把她头抬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彼时李叔他们也上了车，莫舒替她关上车门，“明天见。”
按下车窗，乔予冲他微笑着点头，“明天见。”
晚上，乔予正和莫舒视频，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接通电话，就听电话那头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子声音，“姐姐，我是星星。”
“易眠？”
“嗯，姐姐，妈妈说你受伤了，你好了吗？”
乔予微微愣神，就听见那边的女孩压低声音抱怨道：“本来今天我是想去看姐姐的，但爸爸带着我和妈妈回家了，姐姐，我想去找你玩。”
“你不用上学吗？”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没了声音，乔予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她的七寸在哪。
“好好上学，等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好吧，等我放假，我就让妈妈带我去找你玩。”
挂断电话，乔予将号码存上，眉头忍不住微微一拧，又长吁一声。
回到学校一切都很顺利，乔予九月底完成保研的笔试和面试。
期间，何菀偶尔打电话来慰问，时不时也会送些东西到学校，但重来没有再提过其他，让她没什么压力。
周三中午下课，乔予拿着几本杂志回寝室，正好撞上隔壁寝室的同班同学木子。
“小乔，今天李老头的课点名了吗？”
乔予摇头，“今天去的人挺多的，不过班长应该记了名字。”
木子倚着门哀叹一声，“生活不易啊！”
“怎么了？”
“我上午去谢师兄的公司应聘实习岗位，发现真的是自己不配啊！”
听她感慨连连，乔予突然觉得选择保研真香了。
“加油，再接再厉！”
她把抱在怀里的牛奶递给她，转身回了寝室。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孟欣迎上来拿过她手里的杂志，递给正在追剧的另外两个人，人手一份。
乔予把书包放下，拿着水杯接水，“连载的小说在第九页。”
自从寝室里的人知道她在写小说，就一直催促着要看，应她们的强烈要求，乔予买了杂志。
“鱼，我今天遇到你们校刊的一个社员，叫张锋，他说如果你下午有空，去社里一趟。”
“鱼不是已经退社了吗？”
乔予倒是对张锋有点影响，之前和她一起搭档过。
模糊的影响里，他在社里一直默默做事，很少发表意见，给人感觉有点孤僻，时常都是低着头，站在角落。
她嘴里包着水，缓缓咽下，“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他只说让你去。”老猪把椅子转了过来，正对着乔予，“你们在一起处事这么久，就没加个联系方式？”
“有啊，以前都在一个群里，后来我退社了，就退群了。”
明娇冲她比了一个大拇子，就听见白芷幽幽开口：“要说人际关系方面，我最佩服的还是鱼，她的圈子里没有一个多余的人。什么了不起的人脉在她这儿都是过客云烟。”
乔予微微一笑，不否认。
孟欣：“那你下午去吗？”
“去啊，多个朋友多条路。”
孟欣呵呵两声，“这变脸都快赶上唱戏的了。”
一般周三的下午社里是没人的，因此乔予进来的时候，就看他一个人在收拾他工位的东西。
抬头看见她进来，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把书递过来，“这几本书是你的。”
接过书，仔细看看，确实是当初她在社里无聊拿来解闷的几本言情小说。
“听说你在争取保研？”
她原本的计划是拿完东西就走，但见他搭话，笑着回答：“确实。”
乔予看他没话说了，转身就要离开，就听后面的人说：“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看他利落的背上黑色的书包，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第四十四章 无人处的虔诚
她走在前面，张锋跟在后面，谁也没说话，乔予觉得气氛怪怪的，好不容易走到分岔口。
“今天谢谢你叫我来拿书。”
“你可以请我喝奶茶。”
“嗯？”乔予眉头微蹙，看着眼前不太相熟的男生，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这样的场景让她回忆起之前和莫舒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事。”乔予再次向他表示感谢后，就转身离开了。
晚上，莫舒来学校陪她吃饭。
“国庆我送你回家。”
乔予嚼着嘴里的牛肉，抬头看着他，这人真的好像永远能为她提前做好打算。
“这周你不用加班吗?”
看他摇头，乔予知道，这人一向都会处理好这些事。
“我周六提前回去，肖筱约我出去玩几天。”
莫舒简单用纸擦拭嘴角，双手撑着下颚看着她，“你的意思，国庆假期要和她们过？”
“也不是，孟欣和老猪也决定要提前两天返校，约着一起去爬山。”
对上他幽深的眸子，乔予笑着，“这个假期你好好享受生活，不用为我鞍前马后，值得庆幸。”
吃完餐盘里最后一点牛肉，放了筷子，低头在包里翻找纸巾，发现没有，于是伸手朝对坐的人要。
“纸巾。”
莫舒看着她，无奈的把边上提前准备好的纸巾给她，“真的一天空闲都没有？”
“不出意外，是的。”
对视一眼，乔予抿唇一笑，“我吃饱了。”
她端着餐盘站起来，看着依旧坐着的人，见他抬头也盯着自己，语气多少有点妥协。
“到时候提前返校我去接你。”
乔予用手点了点手腕上的表，“我晚上还要码字。”
莫舒无奈起身，顺手接过她手上的餐盘，“我来，帮我拿电脑。”
“你怎么来学校还带电脑？”
“陪你码字。”
两人从食堂出来，向图书馆去。
乔予时不时偏头看看他，见他迟迟不答话，索性转身倒着走。
彼时夕阳西下，昏黄的霞光透过零落的树梢洒下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来往的人不多，脚下踩着落叶簌簌作响。
“好好走路，一会儿摔了。”莫舒伸手拉着她。
她一边倒退着，一边低笑，拉着他的手，“你生气了？”
他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她只是想诈他，果然他否认了。
“我国庆不陪你你不生气？”
莫舒摇头，时刻注意着她身后的路况，虽然路很宽，但偶尔地上会有小石子，或者是着急奔跑的人。
乔予看他的样子，觉得和室友说的情况不一样，忍不住有点失落。
乔予笑着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放开他的一只手，转身回到他身边，“那你国庆准备怎么过？”
“回家一趟。”
“然后呢？”
莫舒侧头看着她，“工作赚钱。”
乔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听见旁边的人轻声说：“我们来日方长。”
周六，肖筱和吴林打车来找乔予，几人约定好一起坐车回家。
吴林：“你男朋友真就这样让你跟我们出去浪？”
三人坐在饭馆里，等上菜。
肖筱挽着乔予的手臂，瞪着对面多话的人，“什么浪？我们是出去走运的。”
乔予笑着，想起昨晚莫舒打电话来反复确定她今天的行程，猜想他肯定还是舍不得她的，但就是不开口挽留。
“你们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菜品一一上桌，肖筱把早前定好的旅店发给乔予看，“就是古镇，我们去住一晚，今晚我们回家，明天一早车站集合。”
“你真要回去看小学同学？”看着地址，乔予第一反应就是那附近的小学。
“怕什么，我听说好些人都当爸当妈了，回去看看刘老师，看看他掉几颗牙了。”
吴林突然想起来，“你看班群了吗？”
不说还好，乔予也想起了半个月前初中班群里有人提到她，班长还特意私信她让她务必参加这次同学聚会。
乔予不情愿地蹙眉，“你就不能不提醒我吗？”
初中生活真的不太美好，因此自从毕业后她就屏蔽了班群，所有同学她就只留下了吴林的联系方式。
吴林同样丧着脸摇头，“我也不想知道这事。”
肖筱：“这么久了，你们心里还过不去？格局小了哈。”
两人异口同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初班里有四五个多嘴多舌的女生总是说她和吴林早恋，导致两人都被请家长，场面一度尴尬。
那段时间班里的人都在背后说他们小话，乔予想起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就心烦，自然不愿意和他们多交流，所以她和同学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
三人吃完饭，乔予就接到莫舒的电话，问她在哪？
“我在学校门口的李阿姨饭馆里。”
那头说了句好，就没下文了。
挂断电话，乔予看着结账回来的吴林，心里还是为同学会的事别扭，“你不去我就不去。”
肖筱跳起来抱着乔予的肩膀，看着吴林，“压力到你这了，你去吗？”
看他嘴上做着“不”的形态，发出了声音却是：“去。”
乔予白了他一眼，“立场不坚定，没骨气。”
“你有骨气，你忍心拒绝班长？”
“要不是看在班长的面子，我早退群了。”
想当初要不是班长替她们作证说好话，他们俩真成问题儿童了。
肖筱拖着两人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站在路边榕树下一身休闲服饰的男人。
肖筱：“他怎么来了？”
乔予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见莫舒朝她走过来，小跑着迎上去。
“你不是在公司吗？怎么突然来了？”
“来送你们去车站。”
乔予也是不太明白他的执着，但也没多说什么。
等三人坐在车上，车子开往车站，她才认真思考他公司离学校的距离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这就意味着他是下班就赶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吃饭。
车子停在车站外，几人下车，乔予把证件给肖筱和吴林，他们拿着证件去取票，莫舒要跟着去，被乔予拉住，“你还没吃饭？”
莫舒一眼就看出她的情绪，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让我抱一会儿，我得赶回去了。”
第四十五章 无人处的虔诚
乔予原本指责的话堵在喉咙里，咽了下去，双手环着他的腰身。
“我很快就回来。”
莫舒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抚了抚她的头发，“假期快乐，到家给我发消息。”
说罢，他低头在她的额头浅浅落下一吻，“照顾好自己。”
乔予笑着抬头看着他，“我会想你的。”
肖筱和吴林拿着票过来的时候，莫舒已经走了。
“这么舍不得还回家干嘛呀，直接一起过得了。”
肖筱把票和证件递给她。
“以前我不懂，现在好像懂了一点。”
看她一副感慨万分的样子，肖筱连忙堵住她的嘴，拉着人进候车室。
“你可别学那些人秀恩爱，死的快。”
回到家，乔佑一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你自己回来的？”
“不然呢？”乔予反问。
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就…就那个哥哥没有一起回来吗？”
乔予停下脚步，回头对上他鬼灵精怪的眼睛，“你怎么在家，今天不是应该补课吗？”
乔佑不回答，跑进家里。
乔云天出差不在家，李姨正在打扫院子，看了一圈没看见周文锦。
“去店子里打麻将了。”
乔予点头，转身上楼回房间，给莫舒发了条消息，难得的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复。
按照惯例，他五分钟以内必然会回复，但这次半个小时都没动静，她竟然有点心慌。
乔佑敲门走进来的时候，她还盯着手机出神。
“想什么呢？”
被吓了一跳，手机“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捡起一看，手机膜被摔出几条缝，忍不住庆幸。
“我不是故意的，我过来找你玩儿。”
下午原本没事的，堪堪给自己找事。
两姐弟一起搭车去修手机，重新贴膜后，乔佑站在烧烤店前不肯走。
“这个就算了，我请你吃对面那家。”
对面是一家水果捞。
乔佑摆了摆手，“我不，我要吃这个。”
“你妈要是知道我带你吃这个肯定说我，听话，吃对面的。”
僵持不下间，身后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
回头看，是两个眼熟的老同学，不过想半天也没想起叫什么。
“乔予，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们了吧？”
乔予微微一笑，拉着后面和她正较劲儿的乔佑，“有事吗？”
虽然名字忘了，但有些事还记得清楚。
“没事，这是你？”
说着两人看着乔佑。
“我弟。”
“这就是你继母给你生的弟弟啊，长得真可爱。”
语气中的嘲讽，连乔佑都听出来了。
“关你屁事！”
两个人可能也没想到半大点的孩子会这么说话，脸色难看。
“乔予，你弟弟说话怎么这么没家教。”
乔予一听“家教”两个字，脸色一沉，伸手拉住乔佑，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听说你们俩一个结婚两年每天算计怎么生孩子，另一个职高毕业三年没工作，真是够闲啊！”
说完，也不多停留，乔予牵着人转身离开。
“姐，你刚刚好帅！”
乔佑偷笑着向她竖起大拇指。
“常规操作。”
回到家，周文锦已经回来了，看着乔佑提着一大包水果，笑着招呼两人吃饭。
晚上，莫舒打来电话的时候乔予刚洗漱完，正准备上线打游戏。
刚接通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几个男人对话的声音，接着声音渐渐小了。
“中午回到公司就一直工作，没来得及看手机，路上一切顺利吗？”
乔予笑着点头，“放心一切都很顺利。”
想起刚才电话那头的哄闹，“这么晚你还没下班吗？”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片刻，老实回答：“外卖到了，准备吃完外卖再继续，可能还有一会儿。”
听他这样说，乔予微微蹙眉，“你中午都没有吃饭，现在快去吃饭。”
她理解他的工作性质，有时候会赶进度，所以不多问。
“今天回去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听他那边拆饭盒的声音，乔予叮嘱：“你好好吃饭。”
“我戴着耳机，你说我听，不影响我吃饭。”
自从她之前受伤，莫舒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一通电话问她一天身边发生的琐事，乔予最开始还不适应，可后来每晚临近那个时间，她又有点期待，渐渐两人分享一天的琐事好像也变成了习惯。
大致讲了手机换膜然后在街上遇见老同学的事，就听见那边有人在叫他。
“差不多就这些，你去工作吧，我也要睡觉了。”
莫舒应了那边的人一声，接着·听他开始收拾袋子的声音。
“下次遇见那种人，不用嘴下留情。”
乔予仿佛都能看到他正义凌然的表情，笑着答应。
莫舒：“早点休息，晚安。”
“嗯，我会想你的。”
说完，乔予就挂断了电话。
翌日，乔予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乔予，乔予，开门，开门！”
“小佑，别闹你姐姐，现在还早。”
“李姨，你没看见客厅坐着的人吗？”
听见门外乔佑和李姨的对话，床上的乔予掀开被子，手指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迷迷糊糊接起电话。
“喂。”
“小予，星星一直闹着要去找你，今天她直接让司机送她去了，你看能不能带她玩一天。”
“什么？”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彼时乔佑已经拿着备用钥匙在开她的门了。
“我和星星爸爸今天有点事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岳城。”
“好，我让司机把她送回去。”
挂断电话，房门已经被打开，乔佑怒气冲冲站在床边，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咆哮着：“你给我把她赶走！”
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下楼，走进客厅，就看见易眠穿着一套粉嘟嘟的学院风的套装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小手。
坐在一旁的周文锦还拿着水果给她，她笑着摆手，小声道谢。
乖得要命！
“你快把她弄走！”
乔佑站在楼梯上大叫一声，引得客厅的女孩儿往这边望了过来。
“姐姐！”
易眠站起来奔向她，抱着她的大腿，乔予蹲下和她说话。
“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易眠对上后面那双凶恶的眼睛，害怕地躲了躲。
“国庆放假，我想和姐姐一起玩。”
乔佑站在后面看着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