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小司老板的远见
在司甜的殷切嘱托下,方苗苗又接到了第二个任务,查出这一波莫名涌入的新用户来源。
方苗苗本来还觉得自家老板太小心谨慎了些,毕竟,自然流量这种大好事谁不喜欢啊,谁也不会跟看犯人似的紧盯着这些“金元宝”啊!
结果,一查之下,方苗苗赫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她没找什么技术外援,也没查IP什么的,只手动下载了这批突然暴增的订单收件人信息,就咂摸出了点味道。
虽然这些订单地址、收件人姓名都没有重复的,但是,方苗苗眼尖地发现,里面有五个手机号是重复出现了两三次。
在这上百个订单里,区区五个手机号的重复并不引人注目,毕竟现在都是电子打单,就算是手写寄快递,她们也不会太过在意这11位数的数字组合是否一致。
发现了端倪后,方苗苗把这十几个收件人手机号重复的订单单独拉了出来。
结果她发现,这些订单的收件地址虽然有些不同,但,同一城市的居然占了半数!
寄往这个城市的订单里面,其中有三个单都在同一条街道上,另外四个单又都在另一条街道上,只是门牌号不同!
方苗苗又随手搜了搜剩下的几个地址,然后,很无语地发现,其中两个地址虽然写法大相径庭,可在地图上根本是同一位置。
比如说,这个“某某区某某花园某某栋某某户”的地址,和“某某区某某街道某某号”完全是一个地方!
方苗苗心中的侦探之魂熊熊燃烧,不禁摩拳擦掌起来,如法炮制,将其他订单地址都查了一遍。
最后,还真被她揪出采取了同样伎俩的几人。
当然,在这种诡异情况下,方苗苗还不敢确定对方真的是几个不同的人,还是说,只是一个人的不同分身。
毕竟,这年头交通、通讯这么发达,要是真的有心,跨个区去取件也不是什么难题,更别提还有快递柜这种产物了!
调查完毕后,方苗苗一脸郑重地联系了小老板,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
结果司甜并不怎么诧异,几乎是刚听她说了个开头,就猜到了结尾。
“哦,是黄牛党啊?这个人我还有点印象,之前有一回店里供应链出了点问题,他们想要发一笔横财……”
司甜就把先前饥饿营销的小插曲跟方苗苗说了,后者听得一脸无语。
“这几个黄牛到底是有多看好咱们家的产品啊?上回都吃了一次亏,怎么这次还疯了似的囤货?咱们只打了95折,他们想赚差价的话,就得挂出比咱们更低的售价,怎么着也得99折吧,还不一定有顾客愿意买……”
司甜想了想,“话倒不能这么说,薄利多销嘛,他们就算一件产品赚几十,也还是有赚头的嘛。何况他们这次囤了这么多……”
根据方苗苗的深入研究分析,她得出的结论是,这次搞促销期间的五百四十万营业额里,疑似黄牛的这批人起码占去了一百万!
如果按5%的盈利来算,这些人通过倒卖商品可以获利整整五万块!
不过,他们肯定要降价出售,那么起码也有三四万的利差。
如今黑店名气越来越大,产品知名度也高,只要价格适宜,基本上也是不愁卖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囤货成本过高,必须尽快让利售出,才能回笼资金。
想通这一层后,方苗苗不禁陷入了忧伤。
一,她发现自己脑瓜子真的很不好使,人家黄牛都想到薄利多销的法子来赚利差了,她这个坐拥永久性96折内部价的员工居然还没这个胆子,促销期居然只买了两件东西!
二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即便她现在回过神来了,活动也结束了。
三是,就算现在活动还没结束,她也没那么多钱可以囤货吊高来卖,她的所有信用卡、花呗、白条加起来也囤不了几件货,一个闹不好还要面临逾期还款的信用危机。
总的来说就是,她就只配老老实实做个小员工,蹭点福利就算了,发大财什么的还是别想了!
“算了算了,起码还收了一千辛苦费红包,也相当于黄牛们两三万营业额的利差了。这么算起来,我也不亏嘛~”
即便如此,方苗苗还是尽职尽责地向小司老板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毕竟,黄牛们囤了起码一百万的货,再加上这三天的爆发式消费需求,接下来一两个月,店里营业情况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然而,小司老板对此表示十分淡定。
“哦,没事,少点就少点,就当是给你们喘口气,劳逸结合。而且,咱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说得夸张点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再说了,你最近不是打算深耕发展那个什么SNS营销吗?正好你可以把时间用到这上面来……”
“今后你跟童姨两人分工合作,你们自己商量定一个标准,前一天的订单量超过多少你就来帮忙发货。不然的话,你可以在家办公,不必每天都往店里跑。只是有一点,你的工作效果最好能看到可视化数据,明白吗?”
老板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方苗苗颇为佩服,尤其是在家办公这一点更让她雀跃不已。
只要业绩看得过眼,她完全还可以在家搞搞副业,也不必担心被老板或同事抓包,简直是一举两得!
摊上这么个佛系老板,方苗苗觉得,自己绝对是走了大运,才能抱上这么一根肥肥壮壮的金大腿。
方苗苗私下找闺蜜一说,后者在表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竟对小司老板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这个老板也是个聪明人,目光长远,不会被当前的小利益所限制……”
见方苗苗不解,闺蜜又详细解释了一通。
她才恍然大悟,敢情小司老板是把那批黄牛党当成免费推广员了!
每个成熟的黄牛都有自己独特的渠道,盯上了黑店的这批人更是如此。
只从他们发现活动消息到挤兑买爆黑店的短短时间差就能看出,他们非常关注黑店动态。
以黑店新用户付费转化比、二次付费率等远高于同行的数据来看,黄牛们很可能会给黑店免费送上大量新用户。
虽然用户质量未必好,但,这年头买用户的广告价格可不低,这些人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哪!
仔细这么一想,方苗苗心中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小司老板真是太厉害了!我要好好工作,向她学习,争取早日成为我们村首富!”
几里外的维杰高校,司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该不会是那群黄牛大哥吧?”
第242章 王二公子情事
其实,司甜还真没方苗苗想得那么英明神武。
上回,司甜小小摆了黄牛们一道,主要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囤积居奇的行为。
在司甜看来,这种行为已然过界,她无法容忍。
但如今,他们却是在界线之内钻空子,她就觉得无可厚非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是走在正路上,她总不至于要去挑剔人家的路砌得不标准、缺斤少两吧?
有需求就有市场,堵不如疏,只要不出界,她也乐得跟这帮捧她场的黄牛和谐相处。
司甜觉得,她和黄牛之间达成的微妙平衡,可以看做现在的她与过去那个焦躁不安、渴望用金钱来提供安全感的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纯粹懒得操心这些小事罢了。
反正赚多赚少对她来说差不多,现在她还多了个长期供货对象,更是不愁没订单。
这个长期供货对象财大气粗,还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也称得上是他那个位面的带货之王了。
这段时间以来,王二公子居然把第一批订购的货品卖了个七七八八,其中,最快追订的清凉防晒衣还获得了某位回乡祭祖的高官夫人青睐,一时间风靡京城。
根据前两天收到的虚假交易信息来看,这会儿,王二公子的京城分号开张事宜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中了。
系统对此有些唏嘘,一日还难得跟司甜提起了它的前任宿主。
“这小子跟我那前任宿主有点像,希望他运气比那人好一点。在这种封建帝制的低等位面里,富商巨贾都很难做得长久,除非家里有人在朝做官,或是找到正确的大腿,否则……”
司甜这才知道,原来系统的前任宿主是被皇帝弄死的。
她不禁有点汗颜,更加庆幸自己的位面没有王侯贵族,只要老实本分,不违反法律,做个有钱人还是很滋润的。
为了保住自己这唯一的长期合作对象,这日司甜难得话痨了一回,利用交易弹框跟王二公子絮叨了很久。
中心思想就是,让他夹紧尾巴老实做人,可以的话不要把生意做得太大,能找个屹立不倒的靠山就最好了。
王二公子颇为感动,连着给她发来几十条假交易信息,几乎是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他近段时间以来的动态。
在一大堆的废话里,司甜只看到了两点颇为有趣的消息。
其中一个是王二公子的京城分号遭遇同行挤兑、他机智应对的小故事,另外一个则是王二公子的亲事了。
先前见面时,王二公子一直絮叨着自己是个四有青年,比起肉体上的美好,他更看重心灵的契合,故而在那个封建国度里暂时还没找到合适姑娘。
结果,时隔一个月,王二公子就羞涩表示,自己好像被那个高官家的小姐看上了。
不过,那位小姐是老来独生女,在家里非常受宠,据小道消息说,很可能会招个赘婿上门支撑门户。
哪怕那位小姐貌美如花,王二公子对倒插门都不感兴趣。反倒是他家的各式奇葩亲人十分激动,为着各种各样的缘故想要撮合这一桩亲事,让他十分头疼。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曾跟他议亲不成的胖姑娘,因为一瓶香水成了他家铺子的忠实粉丝,靠着那款怪味糖豆,竟然奇迹般地在一个月内瘦了一小圈。
这位李姑娘家里也是经商的,行事泼辣,带着家里管事跑去郡城办事,结果半路上正好碰上王二公子。
彼时,王二公子也不知怎的,居然没认出这位传说中的李千金来,甚至还因为喝了两杯小酒心神荡漾,跑到人家面前献殷勤去了。
那李千金不是什么贤妻良母,见状立刻把他当做了登徒子,徒手来了个背摔,还好生奚落了他一番。
过后,王二公子幡然悔悟,觉得自己应该是受了外在因素蛊惑,当时那李千金绝对是喷了香水,不然他绝不可能如此失态。为此,他还愤愤不平地埋怨了司甜一通,怪她的产品药力太强,容易叫人把持不住。
司甜表示无话可说,直接关掉了页面,重新耐着性子做起习题集来。
时间像流水般滑过,很快便来到了那个她难以忘怀的春日。
三月末的这一天,司甜早上起来就有点神思不属,心神恍惚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司妈妈也难得沉着脸,对着她欲言又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司甜心里一个咯噔,手心捏了把汗。
司妈妈一开始还不想说,在她轮番追问之下,才红着脸将心里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唐律师约您参加他们律所下周末的春游活动?”司甜擦了把额前冷汗,颇为无语。“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比如说,她那位渣爸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诸如此类的破事。
她摆摆手,直接拎上书包出门了,留下司妈妈在原地一脸震惊。
接到邀请之后,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以及,如果去了该怎么告诉司甜,结果司甜反应居然这么平淡,好像她说的不是唐律师、而是王太太似的。
司妈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舌头打结说错了,或是司甜听错了。
结果,司甜刚离开家不久,她就收到一条消息,是司甜发来的。
“明天周末咱们去逛街买新衣服,还有运动鞋。”
司妈妈红着一张老脸,拨通了前妯娌的电话。
她将司甜反应一说,司大伯娘立马拍着大腿表示,她早就知道司甜不会反对,亏她还紧张个半天,简直多此一举!
司妈妈坐立不安了半天,终于酝酿好情绪,十分矜持、淡然地答应了那场春游邀约。
学校里,司甜以为,今天早上起来的异样感只是因为这件事,过了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这重头戏还在后面!
上午第三节课的课间,教室外突然一阵喧哗,教室里的学生纷纷走出去走热闹,甚至还有探头往外看的。
司甜感觉有点不妙。
唔,她当时的跳楼戏码是发生在第几节课课间的来着?
死活想不起来了!
她手脚有些冰凉,僵硬地起身,正准备到走廊上去一看究竟,就听见有人在楼下喊。
“有人要跳楼了!”
第243章 跳楼风波
谁这么憨憨要在学校闹自杀?
没能顺利挤出人群、探头往楼上看的学生们都沸腾了。
这是大多数人类遇到这种意外事件的第一反应,而不是去思考这件事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以及那个人为什么要跳楼,等等深层次的问题。
维杰高校的学生本就作风跳脱,最爱看热闹,这会儿更是咋咋呼呼地叫嚷起来,仿佛学校教务处突然丧心病狂地宣布停课放假一个月。
即便有少数人想到“是否该去救人”这一点,也会因为旁观者效应选择见死不救。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学生啊,这种救援工作应该轮不到他们,而应该是教师职工去做吧?
即便老师们赶不过来,那也应该是更接近天台的顶楼学生去吧?
在这种心理驱使下,有人能迅速跑去教师办公室喊人,或者掏出手机打119救援电话,就已经算得上好的了。
顶楼走廊上的学生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走向楼梯,却看到个背影刷地从楼下窜上来,又刷地一下跑了上去。
“我刚刚没眼花吧?刚刚那是人还是鬼?”
“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人家明明是个女生,还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短裙呢!”
“靠!我居然不知该吐槽你只盯着人家腿看,还是吐槽那女生蹿得比猴还快了……”
此刻,被幻想成了只猴儿的司甜正好推开天台大门,眼睛瞪得大大的,轻喘着气,抬眼望去。
狂奔上楼前,她已经以最快速度观察了一圈教室内的学生,试图锁定可能出现在天台上的人。
班上跟司甜最熟的两人都不在教室里,一个是姜落,另一个是林浩宇。
哦,还漏了个第三位姜大小姐,不过姜大小姐这两天又请假没来学校,所以可以暂时无视掉。
司甜当时脑子里就蹦出两个疑问句。
又有某朵脑子不好的娇花跳出来对姜落动手?
还是说,近半年以来读书快读到脑子不好了的林浩宇突然看破红尘,要通过游走在生死边缘这种危险方式来寻求刺激了?
司甜直觉这两个可能性几率都很低。
一来,据她所知,最近学校里还算风平浪静,尤其是上学期白思瑶、罗玉儿一个转学、另一个落网之后,再也没人敢轻易去招惹姜落。
二来,今天第二节课课间司甜还跟林浩宇说了两句话,彼时对方态度平和,抱着本书死活不撒手,完全不像是要去跳楼的人。
但也不排除突然有偶然因素出现闹幺蛾子。
就比如说,现在司甜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一个长发女生正垂着头坐在围栏边嘤嘤哭泣,边上蹲着个一脸便秘样的少年,少年脚下还躺着个疑似昏迷的女生。
怎么看怎么像修罗场现场……
司甜神情木然地上前两步,艰难开口:“你们在干嘛?玩试胆游戏吗?”
神色纠结的少年见到她出现,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冲司甜招了招手,“怪力女,过来!帮忙把姜落先弄到医务室去!”
司甜走进了一看,昏迷的女生果然是姜落本人,脸色有点苍白,倒是没看出什么外伤。
“你们三个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是谁?姜落怎么成这样了?”
林浩宇臭着着一张脸道:“说来话长……”
“什么说来话长?你不肯说,我来说!”看上去跳楼可能性最大的长发女生激动道。
她指着被司甜软软扶起的姜落,义愤填膺道:“我到底哪里没她好?你拒绝我也就算了,还叫个人过来耀武扬威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比我瘦一点、好看一点、成绩好一点而已吗?你自己也说了,你不在意这些东西的……”
司甜脸色彻底木了。
敢情这贼老天是铁了心要在今天、在这里搞一出狗血的天台控诉戏码,即便她凭一己之力生生扭转了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主角命运,还是有后补演员替换上来了。
林浩宇臭着脸解释:“这位同学,我都解释几百遍了。我们之前连话都没说过两句,你突然上来要做我女朋友,你也得考虑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感想吧?咱们将心比心,要是随便一个男同学这么对你,你不嫌烦?”
“再说了,你小小年纪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好感、什么是爱?我自己都分不清……这对象有什么好谈的?你就不能清醒一点?”
“哦,对了,姜落也不是我叫过来的,你误会了,有事说事,别把其他无关人士扯进去……”
司甜仔细看了这女生两眼,觉得有点眼熟,似乎是三班的,只是从没打过交道。
“奇怪,林三少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勾搭上人家妹子了?之前没说过话,莫不是他持续了半年的忧郁气质吸引来的暗恋者?这表白也太刺激了点吧?都能赶上当年我的风采了……”
她心里有点唏嘘,懒得插手,提溜着姜落就要走人。
走出两步,她顺手拍了拍林浩宇肩膀。
“小伙子,就算要拒绝女孩子,你话也该说得委婉动听点。就算做不到这点,约个安全点的地方总行吧?”
说着,她又指了指楼下的方向。
“底下的学生可都在看你们热闹呢,我估摸着,以这帮二世祖的德性,再过一会儿就有人喊‘怎么还不跳’之类的混账话了。我真诚建议你们俩,都去厕所洗把脸醒醒脑子,再来谈你们的终生大事。还有啊,这位同学,虽然咱们素不相识,可我也想给你两个建议。一是强扭的瓜不甜,二是你坐的这个位置非常危险……”
发言完毕,长发女生也不哭了,直愣愣地看着司甜。
说出这些话后,司甜忽然有点恍惚,眼前模糊了那么零点几秒。
她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仿佛就是过去那个傻乎乎的自己。
今时今日,她可以轻松自若地劝告长发女生,不再视这片天台为禁忌之地,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恍惚过后,司甜嘴角勾起个淡淡的笑,心中神清气爽,甚至还有一丝隐约的窃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要是能把这位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变身为疯狂单相思的女生思想扭转回来,或许这贼老天会给她点好的报应。
比如说,让她家老妈的第二春燃烧得更热烈一点,让她那位渣爹的后半生过得更坎坷一点……
结果,司甜还没畅想完毕,就觉得身子一晃。
原本平稳的地板似乎突然变得“坎坷”了起来……
不对,不是地板在晃,而是面前的女生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拽着她要往楼下倒去!
第244章 跷跷板式说教
司甜总算明白过来了,敢情一早上开始的忐忑不安都应验在了这里!
她都想开了,要好好活了,贼老天看不过眼,愣是要弄个不知名路人出来拉她上路是吧?
司甜气得想揍人!
如果她还是之前的娇弱小身板,或许还会被一拽就倒,但她现在可是不少人印象中的怪力女,可以单手破纪录的那种。
司甜被长发女生拽得身子前倾了45度角,却硬生生靠后腿发力,把身子重心往后挪。
虽然林浩宇没反应过来,可她手里还拽着个姜落,这八九十斤的重量勉强能充当一回阻力。
司甜右手拎着姜落,腰侧发力顶住长发女生的腿,左手则毫不留情地揪住了后者的前襟。
“哎呀哎呀,真要跳了吗?咦,怎么又多了一人?”
“快看那是谁!那不是我们班的司甜吗,她怎么跑上去了?”
楼下的围观学生都被方才的惊险一幕惊呼出声,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又愣愣地盯着那个跳楼不遂、上半身伸出在空中的女生。
“那个女生是去救人的吗?可她怎么不把人往上拉呀?”一个圆脸女生忧心忡忡道。
她身后的两个女生却吃吃笑了起来。
“你看廖美彤那样子多傻,跟木偶似的被人拽着……”
“嘻嘻,要是那个女生不小心,手一松,两个人一起掉下来就好玩了!”
“唔,我觉得那女生不像是要救人的样子,你说她们会不会有什么过节啊?”
“没准哦,廖美彤本来就挺装的,得罪人也不奇怪啊!”
方才,廖美彤突然暴起,拽着司甜就要来个信仰之跃时,由于背对着楼下众人,司甜反应又比较快,故而绝大多数人都没发现端倪,只以为是司甜主动扑过去拉廖美彤。
否则,这会儿众学生口中议论纷纷的恐怕就不只是有人意图跳楼,而是谋杀了!
圆脸女生闻言,狠狠瞪了眼那两个说闲话的女生。
说来也巧,这圆脸女生名叫陶悠然,正好是司甜在学校里开展的顾客一号,当时为了一杯香浓奶茶就贡献出了两个月零花钱的就是她。
她虽然不认识什么廖美彤,却也能从话音中听出那两个女生对其抱有恶意,诋毁起司甜来更是张口就来。
作为一个忠实产品粉、和见识过司甜在校运会上超强实力的小粉丝,陶悠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喜欢的小学姐辩解几句。
不料,就在这时,走廊上的喧哗声更大了些。
陶悠然随着其他人抬头往上看,忍不住脸皮一抽。
长发女生廖美彤硬挺得像根天线杆,突兀地“挂”在天台围栏上,而且不再是静止状态,而是开始上下波动起来,就跟跷跷板似的。
她似乎被这阵仗吓傻了,开始鬼哭鬼嚎,似乎是在哀求司甜放她上去。
陶悠然刚到嘴边的辩解之词就默默吞了回去。
“司学姐这是在干嘛啊?莫不是抽风了?”
离得近的高三年级学生们听到天台上传来的哭声和只言片语,脸色都有点绿。
此时,被司甜临时交付给林浩宇的姜落终于悠悠转醒。
她慢了半拍才回想起刚刚发现的事情,恍惚间又看到有个身着女生校服的身影在方才长发女生站立的位置,就下意识说:“同学,不要冲动,有话好……恩???”
林浩宇适时地放开她,她一边揉着后脑勺上的包,一边琢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廖美彤的哭声和司甜碎碎念的数落声中,姜落犹豫了一秒钟,才弱弱发问:“司甜,你这是在做什么?”
司甜加重了左手的力道,将廖美彤拽起来30度角,然后就将其放平。
她头也不回,轻描淡写道:“哦,刚刚这位同学想要拉着我跳楼自杀,好在我身手敏捷,逃过一劫,顺便还救了她一条小命。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对她这么大恩情,我就跟她聊聊人生理想呗~”
早在姜落苏醒前,林浩宇的脸色就绿过一次了。
这会儿,他已经勉强能让自己麻木,不再大惊小怪了。
他捂着没有经过撞击也一抽抽痛的额头,忧郁地说:“都怪我!要是我没有这么优秀,又英俊帅气,就不会造成这种不幸后果了。”
司甜身子一僵,对天翻了个白眼。
如果非要这么算的话,貌似她也有一小部分责任,毕竟这个文青版的林三少是被她无意间催化出来的……
她也懒得继续数落廖美彤了,直接将其拉了起来,为杜绝万一,还将其扯了下去,推倒在地,动作十分简单粗暴。
廖美彤继续抹眼泪,还抽抽噎噎地说了些自己如何委屈的话。
司甜虎着脸道:“怎么着?你还有脸委屈了?刚刚我可是差点要被你害死的,该委屈的是我才对吧?林三少,你赶紧把这个女的领走,爱咋咋地,不要在这里闹!”
林三少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跟她不熟,到现在就知道她姓廖,连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都不清楚……”
廖美彤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伤心得好像被这辈子唯一真爱甩了还卖进山沟沟一样。
在场三人看着她哭得像根自来水管,都大感头痛。
因为前后桌的关系,他们彼此间还算熟稔,尤其是司甜,她知道林浩宇不是什么花花公子的料,就是个一根筋的二货,不过是从前和现在的二法变了变而已。
更何况,林浩宇性情大变后对着哲学书比林沅沅还亲,跟过去那个妹控形象大相径庭。
如果要说这种人会去撩拨某个女生的心弦,让女生深陷其中,自己抽身离去,还要反咬一口表示不认识对方,那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这位廖同学,你到底——”
司甜本来想问对方到底有什么毛病,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脑神经或是精神状态,结果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委婉说辞。
“你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位林同学的?你放心,我和姜落同学跟他都只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不会影响你单方面的追求。这年头女追男也不少见,我也是很佩服你的勇气的。但前提是,你这个追求方式不能越线啊,是不是?”
“你刚刚要是真摔下去死了,你知道他会怎么样吗?我告诉你,你最多能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跟你想要的什么白月光差远了。”
“最痛心的人也不会是他,只会是你的父母亲人。这小子一根筋,没心没肺,说不好过个几个月就把你给忘了……”
司甜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抱胸盯着廖美彤,开始侃侃而谈。
廖美彤的眼泪水龙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关小了,渐渐趋近于无,同时,她脸上出现了一种困惑、后怕、惊悚的表情。
林浩宇以为她是清醒了,意识到自己的过火行为危险性了。
廖美彤这姑娘模样长得也算不错,只是刚才歇斯底里时显不出美来,这会儿沉静下来就变得不一样了。
林浩宇心中微动,心道:“要不,先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嘛……”
他正准备说两句话示好,面前的女生却尖叫起来,身体开始战栗,软趴趴的好似换了软骨病,并不可置信地用额头去撞地板。
“你你你,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还做出这种蠢事?还差点害死自己和别人?天哪,我是不是中邪了?”
三人:……???
第245章 蝗虫姑娘
众人一头雾水。
这姑娘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前脚还在哭哭啼啼仿佛心碎成了一千零一片,而且,据说司甜来之前还凶猛地推倒了姜落,更生猛到想拉着司甜殉葬……
后脚就用一种古怪而嫌弃的眼神看向先前的单恋对象,还一副要崩溃的样子……
这切换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这姑娘莫不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还是脑子真的有问题?精神分裂什么的……”
司甜同情地看了眼林浩宇,不出意外地发现,后者脸色比方才更绿了些。
“这位同学,你到底——”
这时,两个老师闻讯而至,身后还跟着一大批原本在楼到处探头探脑不敢出来的学生。
司甜就没能问下去。
廖美彤神思恍惚,面对老师们的质问几乎没有给出有效回应,很快就被其中一位老师带去了医务室。
另一位女老师留了下来,询问司甜三人具体事情经过。
作为第一目击证人,林浩宇刚想开口,就被司甜狠狠踩了一脚。
“老师,我们也不大清楚呢。一开始是他听到有人在哭过来看的,那位女同学可能是心情不好,跑来这里排遣。我们两人也是听到动静,怕她出事才跑上来想劝她。结果她一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我们就把她给拉上来了。我猜,估计她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或是升学压力太大了,才会这样吧。”司甜一脸诚恳地说。
这位老师身材圆润,刚听到汇报就急匆匆跑过来,现在还在喘大气。
她根本没来得及像其他学生那样驻足围观,也就不知司甜救人之余还玩了回“真人跷跷板”。
女老师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不是自杀就好,她可不希望学校因为这种事情上新闻。
不过,女老师还是低估了如今高度发达的网络资讯。
当天还没放学,学校就接到了几个记者、乃至自媒体的电话,纷纷拿着社交媒体上学生们拍的照片来问他们。
彼时,廖美彤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下来,给老师的解释是学习压力太大,没把林浩宇等人扯到这件事里来,基本上跟司甜的说辞基本重合。
学校便抛出了误会一说,为了模糊焦点,甚至把司甜三人推了出去,要以见义勇为的名义褒奖他们,还在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来了个激情洋溢的演讲以及全校通告。
三位绷着脸上台领完奖状的勇士们日子更丰富精彩起来,本来只是在同年级内略有名气,现在则成为了大熊猫般的存在。
当时,不少在场学生眼睛也没瞎,看到了司甜玩“真人跷跷板”的一幕,只是没胆子质疑。
毕竟,连当事人廖美彤本人都没什么意见,他们干嘛要替别人伸张正义,闲得慌么?
不过,关于司甜的那些“怪力女、贪财、刻薄”等流言又多了一条新的罪证罢了。
司甜现在很佛,对这些流言蜚语基本已经没了反应,背后议论的她不管,只是偶尔碰到有人敢在她方圆五米范围内嘀咕的,就停下来跟对方来一场正义的较量。
她唯一好奇的点是,廖美彤到底抽的哪门子的风?
林浩宇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在司甜的连番追问下,终于将他和此女的所有交集细节老实招来。
“所以,在这次天台事件之前,你只跟那女生说过两次话。第一次是上上周你给她捡了本书,她说谢谢,你说不客气。第二次是前几天白色情人节,她在走廊上送了个巧克力给你。前后两次加起来不超过三句,再来就是今天的正面表白?”
林浩宇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司甜更纳闷了,“这听起来好像也没几天的事啊,如果喜欢你是真的,现在她的反应就很奇怪了。如果喜欢你是假的,她干嘛要这么做,还要厚着脸皮倒追,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会不会她是跟人打了赌?”第三位勇士弱弱插话,“之前,之前不是有个男生给我送所谓的情书,结果一拆开里面是死掉的昆虫吗?后来才知道,他是跟同班同学打赌……”
“有人会这么无聊?要假装倒追也去追梁校草啊,怎么会找他?”司甜质疑。
林浩宇呸了一声,对司甜的质疑表示愤慨,顺带夸了自己的所谓气质美男一把,原来那股子中二的痞劲儿冒出来了点。
他想了想,忽然说:“她会不会是装的?”
“装的?”
林浩宇一拍栏杆,信誓旦旦道:“说不定,她当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会装出那个样子混淆视线。我敢打包票,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她没准又要卷土重来了!”
司甜嘴角抽了抽,这形容词用的,好像人家姑娘成了蝗虫。
她笑道:“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个反倒是什么都猜不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就怕万一有什么人想恶整你,你最好还是提防点吧。”
她拍了拍林浩宇肩膀,语气更加调侃,“毕竟您是家财万贯的二世祖气质美男啊,没准有人想要靠一哭二闹三上吊嫁进你家当少奶奶呢?”
“滚,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么俗气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要追求至高无上的精神合一……”
司甜摇摇头,露出个没救了的表情。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司妈妈的春游小周末过得非常顺利,可林浩宇的蝗虫姑娘还未卷土重来。
反倒是其他班级的情侣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整个校园都散发着荷尔蒙的香气。
林浩宇心里开始跟自己较劲,以至于,他怀疑自己可能真的像姜落说的那样,他被廖美彤耍了。
虽然想不通她这么做的理由,但林三少一根筋的本性永远不会过时。
他开始在课间主动搜索廖美彤的身影。
找到了之后,倒不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人家,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人家看,仿佛想从对方身上看出答案来似的。
有一两次他对上廖美彤的目光,对方都是落荒而逃。
林浩宇有点生气,找了个机会,将人堵在了消防通道里,正要问个明白,再有理有据地教训对方一番。
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楼下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听声音是两个女生。
其中,那个声音尖利点的说:“那东西你还剩一张吧?先借我用用,等我的到货了再还你。”
声音甜美点的说:“好吧。可我剩的是黑签,你可别用其他色的唬我~”
“知道了,我还占你这点便宜?”尖嗓子女生不耐烦道,“廖美彤那丫头最近大出风头,哼,想不到出了那事,之后反倒惹来不少男生的同情,就连梁校草都关心了她两句呢。”
“是啊真烦人,早知道上回我就不写梁校草以外的随机男生了,干脆写成四班那个死胖子,嘻嘻嘻~”
面面相觑的两人:……???
第246章 恶果
林浩宇还没反应过来,廖美彤就睁大了眼睛,露出个气愤不已的表情。
在他看来,这副扭曲表情甚至比半个月前表白+闹自杀时更恐怖!
廖美彤一改刚才被林浩宇抓包时的怂样,直接一把将其推开,扶着扶手快速跑下一层。
“张潇,谢子文,你们两个混蛋!居然拿整蛊便签来害我!我说我怎么前阵子跟中邪似的,原来是你们!”
两个女生本以为消防楼梯里没人,却不提防,近日以来廖美彤为了躲避林浩宇特地绕路走,结果被守株待兔的后者在上一层抓住,阴差阳错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她们有点惊慌,其中一人连忙将兜里掏出的黑色便签纸往回塞。
廖美彤红着眼扑过去,一把捉住那人的手,竟趁对方慌张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便签纸抢了过来。
然而,只抢过来大半张,直接给撕开了。
那女生也尖叫起来,“廖美彤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个值多少钱吗?你还我八百块!”
廖美彤冷笑,索性将手里的大半张黑纸又撕成了许多小碎片,然后一把砸向对方的脸。
“谢子文,你在糊弄谁呢?什么破便签能价值八百块?你要是不服气,就去跟老师、跟学校告状啊,你还可以去报案,就说我非法毁坏了你的财物,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支持你把这八百块讨回去呀!”
林浩宇跑下去半截楼梯,一开始还怕廖美彤1V2吃亏,却被对方的咄咄逼人吓了一跳。
他看了会,觉得自己好像可有可无,直接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看到司甜时,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有听过什么整蛊便签纸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有人讨论似的。”
司甜问清事情来龙去脉,脸色顿时变了。
她头痛捂额,“怎么会有人用那玩意来做这么幼稚的事啊?不行不行,看来这东西风险还是太大了,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得知真相的林浩宇脸色也很阴沉。
一来是被整蛊便签折腾出来所谓单相思让他有点丢脸,二来也是跟司甜想到了一处去。
他恼羞成怒道:“哼!那玩意你就不该随便卖,尤其是卖给那些脑子里都是水的人。万一人手一张,随便对着什么人诅咒,岂不是到处都乌烟瘴气的!这回幸好没闹出人命,不然的话……”
想到廖美彤在天台上的过激行为,司甜一阵后怕。
自从网店渐渐步上轨道,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在校园内搞推广了,但也不排除那两个同级的女生是在一年前关注了她的店,或是通过其他人的渠道辗转买到的整蛊道具。
这还是发生在她身边、又恰巧被她身边人发现了端倪的事例,那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又会有多少类似的事情呢?
如果廖美彤那天没被拦下来,真的一时激动发生意外,她岂不是跟前世的刽子手一样了?
司甜不寒而栗,立马拍板决定:“撤!这东西说什么都不能再卖了!”
她直接通知方苗苗下架商品。
后者有些奇怪,听完理由解释后也表示理解,却提醒她,愚人节没几天就到了,这几天店里的整蛊大礼包卖得可好了,现在还没发货的就有十几单呢!
司甜脸色绿了绿,忍不住想,或许那十几单里就有诅咒廖美彤的那两个女生,或者她们买的更早一些,快递已经寄到路上了。
她忍不住找系统发飙,“你们的产品漏洞怎么这么多啊?上回的防狼耳坠也就算了,起码还算是正当防卫。可这种整蛊小道具,你们就不搞点规则来限制的吗?”
“谁说没有?”系统凉凉道,“要是没有限制,你以为产品能过审?”
它解释了几句,司甜才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些整蛊道具除了明面上的不能伤害他人的限制,还有个潜在的下限规则。
“生命权高于一切,这是任何位面都通行的规律。所以,潜规则就是不能和使用者生命权相违背。如果被诅咒对象因此作出不理智行为,可能伤害自己或他人生命,整蛊便签效力会马上消失。”
司甜有点狐疑,“不对吧?她当时都拽着我要一起跳楼了,这算是威胁了我们的生命权了,怎么那效力还延后了几分钟才消失?”
“呃,这个嘛……”
系统纠结了下,给了个自以为合理的解释。
“可能是系统检测到你体力、灵活度远超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可以及时救回她,所以没有马上失效吧?”
司甜:……
果然,她就不该对这个坑爹的系统有任何指望。
“撤!必须得撤!其他道具且不论,这个整蛊便签相当于一道主观题,再多的限制也防不住人类无穷无尽的想象力!”
不过,司甜没有直接一撤到底,只是让方苗苗把“整蛊大礼包”这个商品下了架,同时却上架了五种新商品,就是大礼包里可能开出的六种道具中除了便签之外的五种。
甚至,她还搞了个一刀切,把那十几单没来得及发货的订单全给退款了,还附赠一张50元的无门槛抵扣券,以示歉意。
那十几位顾客本来还有点不高兴,不少人都是奔着那便签去了,但看到有券拿也就勉强答应了,没有去闹着投诉,而是转去找先前囤货的黄牛购买了。
受这事影响,原本预计愚人节前的销售小高峰直接成了小低谷。
方苗苗本来还怕自己业绩受到影响,但听说了这次隐形加恶性的校园霸凌事件后,她也十分愤慨,对小司老板的慷慨和决断更是佩服不已。
然而,司甜本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好了,起码就没预判到类似的事件发生。
她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吃饭吃不香,就连老狐狸的信息都回得很不勤快了。
司妈妈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这日晚饭时还招呼她,怎么最近转了性子,吃饭时肯不看手机了。
司甜脸色一红,只能假装没听到。
结果,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很适时地震了两下。
“再不回消息,抓你去研究所解剖了!”有人故作高冷地威胁。
第247章 绑架
自从元宵以来,司甜只见过沈季禹两次,一次是去探病,另一次则是他突然出现,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自己要回帝都一段时间。
司甜对他突然消失的意图略有猜测,多半是回去打怪了。
这一个多月里,两人断断续续地有联系,但都没再提起过元宵夜的神奇经历。
老狐狸依旧稳如狗,仿佛自己回来之后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更是只字不提幕后主使。
这态度让司甜有点不忿,好几次都犹犹豫豫想要不理他算了。
可对方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每次提起的话头都让她有接下去的冲动,然后接完了又开始后悔自己自制力不强。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逼问,对方更像是蛔虫升级了似的,抢先主动抛出某一条信息,直接把话题给带歪了。
比如说,参与上次元宵夜暗杀事件的人就有魏珍,那个曾经被司爸爸抱上过一阵子的大腿。
魏大少爷发了狠,回去直接开始搞风搞雨。
没多久,魏珍就被“发配边疆”,原本的宁城地盘全丢了,只能委委屈屈带着一家老小去边境小城,负责守着魏家产业的一个小小分驻点。
即便懒得再管渣爹,司甜也不禁为此叫好。
司甜模模糊糊觉得,老狐狸不想让她过问此事,估计还是嫌弃她派不上用场,只配听他打完仗回头再讲故事。
想通这一层后,她更加郁卒了。
连带着廖美彤事件带来的冲击,司甜比霜冻过后的茄子还要蔫。
威胁什么的,爱解不解,当她是吓大的么?
她气上心头,想继续装死。
可她转念一想,又抓起手机,一本正经道:“学业繁重,无暇网聊,请沈老师见谅!”
敲毕,直接把手机关机扔抽屉里了。
她说的虽是托词,可也有几分真。
时间已近四月,距离六月初的大考只剩下两个月不到,她可得为自己最新萌发的小小梦想努力才行呢。
两天后,司甜和姜落背着书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出校园。
今天周五,司甜准备照例过去书店转一圈看看再回家,正欲和姜落招手道别,却见对方脸色一变。
姜落本来就是个容易腼腆的姑娘,司甜也不是第一次见她闹个大红脸了,可这会儿的红脸又跟先前不一样,竟有青红交加的趋势!
活像是见了鬼……
司甜回头一看,也露出个见了鬼的表情。
那鬼本人却泰然自若,冲她们微笑点头,甚至跟姜落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好久不见啊。上次元宵的事,没吓到吧?”
姜落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没吓到……您是……我……”
司甜沉默了下,同情地说:“要不,你先回去?不是说家里今天还有事吗?”
“有事?有什么事?”姜落愣愣地反问,然后回过神来,一脸感动道:“对对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沈先生,再见。小甜,过两天见~”
眼看姜落落荒而逃的背影,司甜更是无语了。
旁边的正主比她还无语,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自言自语道:“我竟不知,我的长相如此可怕,竟能把小姑娘吓出个短跑健将的气势来……”
司甜扫他一眼,正想就着话头说下去,顺便埋汰他两句。
视线落在他眼下青黑时,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就打了个转,变成了就事论事。
“你少装糊涂!小魏爹娘都不在了,魏家的血亲多半都是些吸血鬼,那个名义上的魏太太也巴不得他翘辫子,他唯一看得过去的近亲不就是您这位小舅舅了?见着长辈,还不许人家小姑娘紧张一下?”
“啧,还说人家小姑娘,你自己呢?”沈季禹抱胸调侃道,“语气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千年狐狸精借壳重生呢!”
司甜心头一跳,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悻悻道:“要是狐狸精就好了,你见过长成这样的狐狸精?”
沈季禹微微弯腰,仔细端详着她。
目光专注而灼热,落在她面上,就像一簇簇的小火苗,让她格外不适应。
明明还是春天,怎么突然热了起来?
司甜不安地偏了偏头,心道,这鬼天气,下周她一定要换夏装校服出门。
“唔,是不大像。”
沈季禹终于直起身子,下了论断,可很快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不过,如果狐狸精下凡后吃了太多,变得这么圆,倒也不稀奇。毕竟宛城好吃的太多……”
司甜气得一蹦三尺高。
她不就是脸圆了点嘛,这死狐狸居然拐弯抹角说她胖!
她气呼呼地一叉腰,“你跑来这里就为了说我胖吗?”
“当然——”
司甜气得脸都红了!
沈季禹笑吟吟地对上她的眼神,很有求生欲地补了两个字。
“——不是。”
转身欲走的胖版千年狐狸精脚步一滞,没好气道:“那你到底来干嘛的?不说我回家了!”
“哦,我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或是又玩起了什么穿越时空的戏码。”沈季禹一本正经道。
司甜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还穿越时空?
上回为了救他,也是为了救自己一条小命,她辛辛苦苦攒来的空间能量全耗尽了,还落了个被系统倒扣的下场。
要不是有个生财手段高超的冤大头王二公子,再加上近两个月的店铺业绩,恐怕,现在那个能量条还是负数呢!
任凭新员工方苗苗如何卖力折腾,现在她的空间能量只堪堪回了个二万多,离下次穿梭找新冤大头的时候还早着呢!
想到之前那些纠结纷乱的小心思,司甜脸色更纠结了些。
刚才暴涨的气势顿时收缩得只剩下针尖大的一个点。
她支支吾吾道:“没,没被绑架,都好好的。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
司甜心中开始祈祷,希望沈季禹不要追问她为什么玩“失踪”,不然的话,她怕自己会露馅。
不料,沈季禹像是听到了她的召唤似的,居然没有进一步追问,而是一脸严肃地摸了摸下巴。
“原来没被绑架啊?唔,之前没有,现在就说不定了。”
说罢,司甜就被提溜起后衣领,一把塞进了车里,还自动上锁。
这格外熟悉的画面,分外吊诡的气氛……
司甜觉得,怕不是上回车祸加穿梭后遗症把这人给整傻了?
第248章 猪舌汤PK心肺双全汤
英俊而憔悴的绑匪一骑绝尘,直接将肉票带到了荒郊野岭,的一间小店门前。
绑匪一本正经道:“这里的烧鸡特别好吃,皮脆肉嫩,来试试?”
肉票沉默了下,“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说是荒郊野岭,其实也就是宛城郊区。
这里距离东方乐园只有两公里左右的路程,站在门口,远远就能看到乐园接待处酒店的瘦高身影。
作为土生土长的宛城人,司甜从未来过这里。
因为这间小店太过隐蔽,不在主干道附近,即便是驱车前往乐园也不会经过。
方才看着沈季禹开着车弯弯绕绕地走起了小路,她还真有那么几秒钟觉得自己成了货真价实的肉票,正被绑匪拉着往山里躲。
方才在车上的交谈再度在她耳畔响起,像根细软的羽毛,在耳廓轻挠。
“哼,当然是因为公事才回来的,不然,你以为真的来绑架你吗?”
“小丫头好的不学学坏的,你听谁说不玩手机就能上清北啦?就你那脑瓜子,就是与世隔绝刷五年题都考不上,死心吧!”
“你放心,我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你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我为什么会有她电话?开玩笑,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怎么可能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后来不知提到什么,沈季禹忽然来了一句。
“你该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司甜做贼心虚,要不是被安全带绑着,恐怕能当场蹦起来。
随着二人到达目的地,话题不了了之,可耳尖上的热意却迟迟未能消退。
司甜越来越觉得,自己跟如来佛祖掌心的孙猴子一样,好像不管做什么想什么,都很难逃得过老狐狸的法眼。
她收回视线,跟在沈季禹身后,蔫蔫地进了这家门面简朴的农家乐饭店。
但很快,她低落的情绪就被店里头萦绕的肉香驱散了不少。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司甜吸了吸鼻子,忽然记起,貌似刚刚老狐狸说这里的招牌是烤鸡来着。
啧,果然是老狐狸,这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吃鸡!
老狐狸似有所感,“嘀咕什么呢?又说我坏话?”
“没,你听错了。”
司甜板着脸解释,顺手捏了张油腻腻的菜牌放到面前。
不料,老狐狸直接招来老板娘,熟门熟路地点起了菜,直接视菜单为无物。
“一只鸡,一份排骨,一个青菜,哦对了,还要一个猪脑汤,给她补补脑子。”沈季禹面不改色道。
司甜听到后半句,恨不得一巴掌把油腻腻的菜单拍到他脸上。
谁要补脑子了?
还有,猪脑汤是什么鬼,她才不要吃!
老板娘为难道:“客人,猪脑汤这个没有,都得提前预定的。换个其他汤可好?”
司甜忙道:“可以可以,换个别的吧。”
她扒拉着菜单一看,指着汤品那一列,皮笑肉不笑道:“就要这个吧,来个茯苓猪舌汤。”
老板娘点点头,一边写单,一边迈开步子,正要走去后厨。
沈季禹却道:“等等,你们这个汤好像可以选小份的吧?再来个猪杂汤,只要猪心猪肺,还有那个猪舌汤也改成一人份。”
老板娘从善如流记下,走了,只留下桌上以眼神较劲的两人。
最终,还是司甜率先从这场瞪眼比赛中败退。
“幼稚!”这是沈季禹的评价。
司甜不甘示弱,“五十步笑百步!”
刚从后厨走出来的老板娘:……半斤八两?
说来也怪,不知是司甜比同龄人多活了那么几个年头、又多死了几个年头的缘故,还是沈季禹这厮本就有做老顽童的天分,两人虽然差了近十岁,可总是能说到一块去。
实在没话题聊,还可以互相人身攻击,也能玩上半小时,丝毫不觉时间过得太快。
老板娘将早已熬好的两盅汤端上来时,正好就见着两人极为激烈的斗嘴一幕。
“咳,两位客人,这是茯苓猪舌汤,这是心肺双全猪杂汤,怎么放?”
司甜反应很快:“猪舌汤给他,以形补形!”
沈季禹稳重地点头:“有理,你正适合吃心肺双全汤。”
老板娘放下汤,木着脸走了。
还没走开两步,又听到身后虚张声势的论辩,还是以她辛辛苦苦熬的汤作为论点论据……
这年头的年轻人哪……
等鸡和排骨烧好送上来时,毒舌的绑匪和没心没肺的肉票之间的论战暂时告一段落。
美食当前,还冒着腾腾热气,此时不开吃还待何时?
司甜先咬了一口鸡肉,却不留神,被肉里头滚烫的汁水烫到舌头,生理性眼泪直冒。
沈季禹摇摇头,“真是小丫头,这么大人了吃饭还会烫着!”
司甜正可怜巴巴地猛灌着豆奶,试图以冷饮给自己可怜的舌头降温,顺便祈祷自己不会被烫出个口腔溃疡。
这时,嘴角忽然贴上一抹柔软。
沈季禹不知何时抽了张纸巾,正一脸认真地给她擦拭嘴角,并用略带讥诮的口吻奚落她。
“不小心烫到也就算了,喝个饮料也不让人省心!这口吐白沫的样子,小心吓到老板娘,以为你食物中毒!”
司甜僵硬了一瞬,手比脑子反应还快,竟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纸巾。
“咳,我自己擦——”话未说完,刚刚将咽未咽下去的那口豆奶直接呛到了气管里。
惊天动地般的咳嗽声再度引来了老板娘的关注,以及零星两三张邻桌上客人的注目。
沈季禹无奈叹气,直接起身,走到她身后,给她拍起背来。
恍惚间,司甜好像回到小时候,生病时不肯睡觉,非要拉着妈妈给她讲故事,后者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拍背,伴随着并不动听的乡野传说,让她慢慢进入梦乡。
咳嗽声停后,她垂着头不肯抬起,好一会才顶着个红富士脸,弱弱看向桌对面的人。
“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沈季禹微愣,轻笑一声,却没开腔。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长睫笼出一弯淡淡的阴影,正好掩去他眼下的淡淡青黑,让他显得没方才那么憔悴。
只是,若仔细看去,司甜还是能发现,眼前的人似乎跟初遇时不大一样了。
除了比那时更瘦一点,气质上似乎也有变化,可具体是为什么,她没有答案。
沈季禹却扔给了她另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小姑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249章 老狐狸的答案
司甜觉得,世上有几句一听就不妙的开场白。
比如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又比如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再比如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心里咯噔一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个勉强的笑。
“当然是真话,正常人会选择后者吗?”她深吸口气,又道:“不过,我可能五行缺脑,我想先听听你的假话怎么说。”
沈季禹啧了一声,语气仍是轻描淡写。
“那我岂不是要现编一个假原因出来?你先等一会,我酝酿一下。”
司甜哭笑不得,原本的那点子忐忑又被他驱散了大半。
这个人,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洗耳恭听,结果等了半分钟,对方也没酝酿好,反而是又撕了个鸡翅给她。
“先吃啊,一会凉了就不香了,傻愣干什么?”
司甜眯了眯眼,骤然将一整只翅膀折断,开始以食人魔分尸手法进食,气势如虹!
她愤愤地啃下一口,含糊不清道:“你别想着转移话题!”
“知道知道,这不是还在酝酿嘛。吃完了再说,还有,吃饭时不要说话,不然更像仓鼠了。”
司甜:……
老狐狸虽然经常戏弄她,但还没有故意骗她的前科,既然这么说了,那八成还是会告诉她答案的。
司甜勉强放心,啃起排骨和鸡来更迅速了。
令她悲愤交加的是,正当她风卷残云般解决面前这堆被某人塞过来的肉时,她眼角余光发现,对面的人虽然也是套了层手套在吃,可那优雅精致的吃相宛如置身于高档餐厅,而不是这么一间郊区农家乐。
跟沈季禹相比,她这副急切的吃法就像饿虎扑食,还是饿了半个月的那种!
简直丢人!
司甜神使鬼差地想,但凡哪家的淑女都不会像她这么没形象吧,比如说那位“梁阿姨”……
一想到这里,嘴里的肉顿时不香了,肚子也好像被什么顶着,再也吃不动了。
“不吃了?”沈季禹慢斯条理地擦着手,眼神自她腹部位置扫过,笑笑道:“吃撑了?”
司甜没好气道:“谁让你点这么多的,浪费!”
“这不是看你最近学习辛苦,专心致志到连手机都不玩了,特意给你补补么?”沈季禹微抬下巴,一本正经道:“汤怎么没喝完?这可是最要紧的,省得走出去又翻脸不认人。”
司甜愤愤地吃了个肚儿圆,然后被提溜着出去散步消食。
地点,农家乐附近的田地旁边。
太阳已经落下,但夜幕仍未深沉。
月亮还未冒头,只有微淡的天光和昏暗的街灯勉强为两人照明,只是看不清田里的作物,放眼望去尽是黑乎乎的一片,倒显出四下里唧唧虫鸣的几分聒噪。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步态闲适,没有人说话,仿佛都在享受这份难得的悠哉。
司甜落在后面两三步,看着被微茫夜色笼罩的模糊背影,终于开腔。
“所以,你酝酿好了吗?”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急切,她又打起了哈哈:“要是想不出来就算了,我还是很好骗的,不用太讲究……”
“恩,酝酿好了。”
男人忽然停下,却没有转身,不知在看向远处哪里,目光悠长。
司甜依稀觉得,面前的身影好似忽然被笼上了些许寂寥。
“该从哪里说起呢?”沈季禹缓缓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本来以为,有些怪诞之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可是,你却打破了这个成见。”
司甜呼吸一紧,连声音都放轻了:“什么怪诞之事?”
她心中惴惴,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突地冒出,在她心中激烈拉锯。
对方却忽然转了话头,“庄周梦蝶的典故,应该是高二的语文书上教的吧?”
司甜无声点头,又马上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只能艰涩出声应是。
“你有觉得过自己是那只蝴蝶吗?”
他猛地抛出问题,却根本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只顿了很短暂的一秒,便轻笑出声。
“我时常这么怀疑,从很早之前开始就这样,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居然不敢睡觉,怕一做梦又变回那只蝴蝶。是不是很可笑?”
“不!一点也不可笑!”司甜急切地说。
肚子里好像有一箩筐话想说,一时间却转化不成应有的文字,她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类似的话。
不曾经历过的人无法评说这种质疑自身存在真实性的荒谬感,因为他们不明白,每个午夜梦回之际亲身经历者的惶恐和怅然。
究竟是梦境过于真实,还是现实太过虚幻,这样的问题也困扰了司甜起码小半年。
她之所以一门心思扎在赚钱二字上,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浑浑噩噩地陷入在过去的幻梦里,难以走出。
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再为钱财忧心,却仍然不敢名正言顺地去挥霍那些金钱,就好像那些东西其实并不属于她,只是属于另一个没有走上歧路的司甜。
如果她不是那个自己,只是一抹怨念未散的游魂,大梦一场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生活罢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搅扰别人的生活呢?
她垂着头,静静地听着。
“用现代科技的语言来说,这只小蝴蝶就像游戏里的角色,被人操纵着无数次存档、重来、通关……”
司甜神色有些恍惚。
游戏吗?
她也只是单机游戏的一个备选角色吗?
这样的话,这整个世界就是0和1编成的虚拟空间了,那,司妈妈、司大伯他们又算什么呢?
那些关心和爱护只是一堆数据吗?
还有学校里那些学生,有的好,有的坏,可都真实得历历在目。
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是,系统的存在似乎就很不合理。
如果用玩游戏时的外挂来比对,似乎更容易理解些?
“不对,这不是游戏!”司甜忽然打断,抿了抿唇。“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不会是……”
沈季禹柔声道:“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他不知何时已经回转,走到她跟前,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头发。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既没有打打杀杀,又没有动辄毁灭世界的惊天大阴谋,岂不是太枯燥了点?”
这论点倒是很新奇。
司甜正要夸他两句,对方话锋又是一转。
“游戏逻辑都很笨的,跟你差不多。不管重来几次,同一个NPC的对白也不会改变太多,甚至一模一样。”
“要是像你这么笨的NPC都能把自己的人生改的面目全非,呵~就算这里只是一个虚拟世界,它的智能化程度之高已经超过我的想象和期待。”
“所以,我选择接受这个世界的存在。”
“以上,就是你想听的答案之一,小姑娘听懂了吗?”
第250章 月亮好看吗
司甜曾无数次想过一个问题。
若是没有系统的突兀出现,此时的她会不会再次走上老路呢?
她刚肯定,自己大几率不会犯第二次蠢,可谁能知道,她不会走上第二条错的路呢?
人生不像游戏,可以无限存档,通关之后可以再来一次、很多次。游戏可以有完美结局,人生却很难有。
毕竟,人生短短数十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谁敢说自己能在每个十字路口都能做出完美选择?
大多数人都是无知无畏的,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第一次选择失败的痛苦,也就不会害怕。
不管这是一场真实如斯的游戏,还是一场幻梦,都一样。
司甜曾经很害怕,可乍然听到这么吊诡、又颇有道理的论证方式,将她一直以来的最大担忧推翻,她竟哭笑不得起来。
“谁笨了?你不要乱给别人扣帽子!”
脱口而出的辩驳后,她才来得及回味他的最后一句话。
这算是答案之一?开玩笑呢吧!
如果他所言为真,那么,他也有着和她类似的经历吗?否则,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可是,这个云里雾里的答案还是一时让她很难转过弯来。
话说回来,她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司甜沉默了会,似乎有些悟了。
“你,你的意思是,觉得找到了同类,所以,才会特别关照我,是这样么?”
“算是吧。”沈季禹轻飘飘地说,抬头仰望天穹远处不知何时已爬上树梢的薄月。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逻辑也算通顺,可,她心里却好像有什么扑了个空,飘飘荡荡地找不到归来的方向。
“那,你酝酿了大半天的另一个答案呢?”司甜强笑着问,依旧不敢抬头看他。
浅浅的月牙儿不足以照亮世间所有黑暗,却足够在两人脚下投下淡淡的影子。
司甜盯着那两个靠得很近、几乎贴到一起的黑影,即便明知那是光影错位带来的错觉,耳尖却控制不住地热了起来。
她莫名生出一丝退却之意。
不能再近了,明明只是因为同类的惺惺相惜,她都在幻想什么呢?
可她死活没能挪动步子,脚底像被502强力胶粘住了似的。
安静的月夜隐有微风,在二人之间悠悠荡荡而过,拂动了她额前、颊侧的碎发,也同样吹动了他松松垮垮的衬衫领子。
皮肤上微痒的触感如影随形,四处极静,连每一声呼吸都听得格外清晰。
可她迟迟没能等到沈季禹的另一半答案。
“呃,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有点晚了,先回去好了……”她强作镇定地提议。
沈季禹嗯了一声,她原本还存着的丁点期待彻底沉入心底。
可他忽然若无其事地转身,伸手捉住她肩头的一缕长发,轻轻揪了揪。
这举动登时让司甜回忆起了那场圣诞舞会上某人的幼稚。
她努力按捺住陷入斗鸡模式的冲动,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
“走吧。”
背后似乎传来一声轻叹,而后,司甜身子一僵。
沉甸甸的硬物忽然搁到了她头上,肩膀还被个背后灵按住,似乎是不叫她走动的意思。
“你,你做什么?cos鬼故事吗?”
沈季禹不答,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抬头指天,声音很轻。
“小姑娘,你看今晚的月亮,长得像什么?”
“像什么?像个小船吧?”
“好看吗?”
“还行吧。”
“我觉得挺好看。要是再圆点就好了,像你。”
“哦……不对,你说什么?谁圆了?”
……
回去之后,司甜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这段语焉不详的对话,有些迷惑不解。
她摸了摸额头,仿佛一小时前那个轻轻的爆栗带来的余波还在那里回荡,不痛,却有点痒。
回程的路上,两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方才那个隐秘的话题。
就像两个惺惺相惜的怪胎同类,小心翼翼地替同伴保护着对方的小秘密,即便是自己也要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沈季禹像变了个人似的,十分轻松自若地切换到了最日常的相处方式,以调侃加威胁的方式“严刑逼供”,直捣黄龙,将司甜这阵子纠结的事问了出来。
然后,他的评价更让司甜郁闷了。
“杞人忧天,揽事精,这是什么鬼评价?我那不是该叫做尽职尽责、有公德心吗?哼!”
她愤愤地锤了几下枕头,只当那是某人可恶的脸,可要命的是,系统居然也同意那厮的看法。
系统对沈季禹向来冷淡,没给过什么好评价,尤其是上次司甜擅自决定,倒扣了几万空间能量,似乎也触及到了系统的一些利益,后者就看不顺眼他了,提起来总是称呼其为“那个姓沈的”。
难得那从未有过正面交集的一人一统会达成高度一致,还是在贬低司甜的前提下。
“我就说你是杞人忧天,你还不信!照你这个思路,刀子也没得卖了,你保不准谁买了刀就去杀人。”
“这是两码事!而且,刀具出售也有管制的好吧?”
“哦,说得好像水果刀捅不死人一样。”
司甜:……
即便如此,在司甜的强烈要求下,系统摸着最近吃的浑圆但肉眼无法得见的肚子,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产品优化提议。
黑店的老用户们很快发现了这一变化。
小半个月前,店里突然下架整蛊礼盒,单独上架五种整蛊道具,独独缺了那款诅咒便签,惹得不少人暗自议论。
甚至有人怀疑,那款便签说不定闹出了大岔子,比如说致伤致残致死什么的。
“店家肯定是怕吃官司,这才紧急下架了。要我说,这诅咒道具本来就怪瘆人的,太不道德了,早就该取缔了,也不知有关部门怎么也不管!”
“嘿,我咋记得,之前嚷嚷着找人拼单的就有你啊?这是爽过了,想要过河拆桥?”
“胡说八道!某某像是这么大方的人吗?上回我开出一个便签、一个泡泡糖、一个痒痒粉,他想买痒痒粉,还跟我砍了两小时价~”
结果,就在这种议论声基本没了声息时,店里突然又上了新商品,竟是全新版本的诅咒便签!
用故意诅咒廖美彤、险些害其跳楼身亡的两个女生做过小试验后,司甜满意总结:“这回三种签全部从主观题改为客观题,按照等级高低提供了不同选项,再也不怕他们乱发挥了!”
系统没好气道:“你这么搞,限制多了,销量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没事,我不差这点钱。至于你,你不是说最近吃撑了吗?”司甜半点不上心。
搞定这桩心事后,她还特意找了廖美彤一次,郑重其事地道了歉。
廖美彤一开始还神色尴尬,生怕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听到那句“对不起”时差点吓了一跳。
听完前因后果后,廖美彤露出个古怪神色,居然跟那晚的沈季禹还有点神似。
“就为这点事?你,你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251章 眼熟的新大腿
出乎司甜意料之外的是,廖美彤并没对她抱有任何怨怼之情,甚至思维很快跳跃到她的那些古怪产品上来。
简单交谈过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廖美彤是今年初转学过来的,因为跟梁峥有过些许交集就被那些护草使者盯上了。再加上,廖美彤是新搬过来宛城的外地人,廖家在宛城全无根基,那些女孩子作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那些女生频频找她麻烦,她却不像姜落那样柔弱可欺,向来直来直往、有仇必报,也搅和出了点动静,只是司甜无心八卦,在学校除了姜落外又无其他亲近女同学,故而不曾得知。
司甜不禁感慨,看来校园漫没写错,十个转学生里九个半都是麻烦集合体,还容易跟风云人物纠缠。
廖美彤对她的纠缠之说很不认可,愤愤表示,自己只是有一次去水房接热水,结果拐弯处被梁峥撞上,后者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很绅士风度地道了歉、帮她处理残局,故而落到了那帮脑残女生的眼里。
她撇撇嘴,“真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学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要不是因为我爸换了工作,又说这里最近,能走路上学,我也不会转来这里。外头吹得神乎其神,什么贵族式教育,其实不就是有钱人家小孩的游乐场?我可没听说还有举止这么粗鄙、眼界这么短浅的贵族小姐!”
英雄所见略同,两人不打不相识,竟也逐渐亲近起来。
刚熟悉没多久,司甜收到一个陌生来电,是找她谈合作的。
而这位陌生来客的身份巧之又巧,居然还是廖美彤的爸爸!
直到这时,司甜才知道,原来廖爸爸是一家独立研究所的所长,曾在国外工作多年,专攻分子化学方向。
虽然手底下暂时只有三个小兵,但据说得了某大老板的投资,故而将研发地点挪到宛城,据说准备研究一批高科技日化产品,而司甜店里的东西正好吸引了他们的视线,也成为他们求之不得的研究对象。
一开始,司甜还以为跟林家有关,结果一打听发现,黎斐管着的那个研发中心居然还试图挖过廖爸爸,但是没能成功,现在有点对峙意味。
据林沅沅这个小耳报神爆料,黎斐生怕底下的研究人员跳槽,甚至还肉痛地借着开春之际给几个核心骨干涨了回薪。
司甜和林沅沅私交还不错,知道后者对继承家业半点兴趣都无,反倒是野心勃勃地想要做个女版索罗斯,最近正拿着林老爷子给的炒股基金在股市里厮杀呢。
不过,林沅沅运气好像没有司妈妈好,也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小、家底更丰厚,也就更有冲劲,不畏风险。
林沅沅还说,自己已经盘算好了,以后要申请哥伦比亚商学院,不成大鳄不回国!
故而,林沅沅卖起队友来半点心理障碍都无,甚至还有些不看好大哥大嫂的变法折腾,怕司甜在他们手里吃亏,还隐晦提醒了一回。
在司甜看来,廖爸爸提出的合作方案也比林家的更为合理些。
当初,林家试图破解司甜产品的成分构成,只成功了一小半,后面寸功难进,便及时调转了方向,直接用“注水”方式来推出伪改良新产品,也小赚了一比,更让即将倒在国际化浪潮下的林家本土老牌日化产品重换新生。
一直以来,林家都没断了跟司甜的长期合作,也算是一笔稳定的营业额来源。
不过数据显示,近几个月,林家拿货频率有下降趋势。
据司甜推测,很可能是他们翻不出更多花样,注水伴效用本就有限,比不上原版更强劲,喜新厌旧的用户自然会选择其他竞争对手;再加上黑店知名度渐渐打开,也有些精明的顾客直接来买“浓缩精华版”,而不是去买林家的“注水版”。
廖爸爸却是个牛人,当时弄到个海味精油分装小样时,只花了十天半个月不到,就将里面的结构组成推了个七七八八。
对他来说,这些产品唾手可得,购入并没有什么难度,反倒是司甜店里这些产品的思路他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能合作研究,司甜提供想法和方向,他提供技术,研究所可以在短期内研制出大批黑科技新产品。届时,司甜还会获得一级代理分销资格,分红另算。
当然,这些想法必须是有可行性基础的,不能是空中楼阁无处立足。最好是在已有成功产品基础上衍生开来,这样研究难度、时间成本都将大大减小。
这条橄榄枝让司甜颇为羞愧。
毕竟,这些产品的点子也不是她出的,她不过是个二道贩子罢了,生怕辜负了这位技术大佬的殷切期待。
也不知是产品自带的不问buff,还是那买买买标签buff让看到过的廖爸爸无法自拔,被神奇的功效遮蔽了理智的双眼,他倒是信心满满。
司甜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这份古怪的信心从何而来。
她从这家小研究所的官网上八了投资人的信息,虽然只是一张合影和寥寥两行字的介绍,却让司甜惊讶不已。
廖爸爸的投资人居然是她曾经萍水相逢的那位霍夫曼老先生!
这也让司甜心里最后的一点隐约期待彻底破灭。
“本来还想着,会不会又是老狐狸的最新投资项目,世界真是太小了……”
当时,她在机场碰到那对老夫妇,还厚着脸皮坑了他们一小笔,过后也没互相留联系方式。这会儿乍然见到对方的照片,司甜感慨不已。
犹太人天生就善于积聚财富,或许,这也源自于那位老先生的独到慧眼吧!
跟霍夫第251章新大腿曼比起来,林家这条曾经的粗大腿顿时失去了大半魅力。要是能抱稳了,恐怕下半辈子都能躺在钱堆里过了。
司甜没有欣喜若狂,只是跟系统展开了一次艰难的拉锯。
“不就是给个单子吗?这么吝啬!”
“不行!真被你们研究出来了,本统岂不是只能退休了?”
“你不是说,我们这个低级位面技术太落后,再过百八十年都追不上你们母系统的吗?”
“那是~就这些你们奉为至宝的,在母系统只能用来擦脚~咳咳,总之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
谈到最后,司甜毛了,直接撂下一句。
“不干拉倒,那你现在就提前退休吧!”
第252章 拉锯战和按摩毯
司甜说话算话,还真让系统足足休息了一星期没动弹。
当然,这还要得益于,近来网店销售量愈发上扬,她手头宽裕,也习惯了一次性备十天的货扔仓库里,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然而,再多的库存也有清光的一天。
入了夏,清凉防晒衣、天气预报伞这两样产品需求量出现明显增长,库存很快就告急了。
系统冷眼旁观着,等司甜服软。
结果,司甜跟没事人一样,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沉迷学习,无心理它,甚至还花了几万块小钱开了个十分隐蔽的静音功能,让它的骚扰和冷嘲热讽都没了听众。
方苗苗、童姨都对缺货现状表示疑虑,尤其是前者,手里掌控着多个平台多个小号,及时发觉了部分货品缺货引发的顾客不满。
“顾客不满在于,黄牛党趁机提价来卖,一件防晒衫足足涨了五百块!”方苗苗忧心忡忡道,“有人说我们在玩饥饿营销,跟黄牛相互勾结,总之,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司甜翻开一页书,很淡定地说:“不是饥饿营销,就是货运出了问题,让她们再等等吧。”
“那,黄牛那边……”
“哦,要不你私信他们谈谈,小幅涨价可以理解,但太过分不行。你可以假装顾客,威胁他们去找工商局举报,或是找派出所报案,就用扰乱市场秩序的名头。要是他们经吓,你大可用小号打打舆论战……”
小司老板的招数一套借一套,听得只被社会历练了不到两年时间的方苗苗佩服不已。
“内外夹击,一手举报投诉,一手抹黑他们卖假货,哈哈,老板真是蔫坏蔫坏的,我喜欢!臭黄牛,在我们家吸了这么久血,还得寸进尺,这回看你们怎么死!”
方苗苗兴高采烈地刷小号去“控诉”黄牛党卖假货导致自己烂脸的悲惨经历了。
她掌握的内部粉丝群很多,再加上各种美妆护肤论坛App,随便换个说辞就能黑那几家最出名的黄牛一把,渐渐被传播开来。
众人注意力被转移,原本还在天天催补货,现在变成天天问候黄牛祖宗了。
黑店的核心用户群是20-40岁、略有财力、敢于尝鲜的女性,这部分人为了美敢于尝试各种偏门产品,却也因为自身过去的种草拔草经历更为成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为了不买到据说穿上会导致皮肤过敏的山寨防晒衣,她们纷纷用脚投票,气了黄牛一个仰倒。
这时,方苗苗又代表着黑店,一本正经找黄牛“谈判”去了。
她委婉表达了对他们照顾自家生意的感谢,提出了个求同存异的方案,给黄牛加价幅度划了条道道,同时还出具了自己掌握的黄牛部分个人信息。
这般软硬兼施地威胁下来,黄牛只能愤愤认栽,重新调价,为求保险还特地换了批新账号,编了些囤货囤太多了、替朋友买的对方不要了之类的理由转手,而不是什么黄牛。
市面上供给恢复了少许,原本因缺货带来的顾客投诉也被镇压下去不少。
系统看着更憋气了,该死的宿主居然连黄牛都要利用,简直人统公愤!
更要命的是,它抱怨宿主也听不到,照样戴着它“吐”出来的护眼眼镜,老神在在地刷她的题。
最后,系统只能举了半张白旗投降。
“单子是不可能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最多给你开个小后门,在海量产品库里定期打捞一两个还未激活的产品,前提是业绩做到位。对了,这些打捞起来只是给你看看说明书,过后直接扔回去,你要激活只能等自己真正刷出来。”系统义正言辞道。
“只能看看说明书,连试用都不行,哪里感受得出真实效果?”
司甜表示质疑,“你们这个母系统,虽然技术含量是很高,但是产品思维不太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你们这个产品说明书写了跟没写差不多。产品功效经常不全,针对不同人的效果可能还大相径庭!”
“那是内部说明书,不是对外贴的产品说明书,不一样的,刚升过级!”
系统不耐烦地表示,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咦?什么时候又升级了?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更不爽了:“就在宿主静音的那几天。”
司甜:……行吧。
虽然她还是不大放心黑心系统的承诺,所谓的升级版内部说明书没准跟升级前差不了多少,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系统得寸进尺地要求:“半个月打捞一次,费用十万。一个月打捞一次,费用五万。同比类推,你自己选吧。”
司甜脸抽抽地选了一个月五万的方案,并且当下就要求打捞验货。
她本以为还会给她开个什么系统新面板,让她来个捕鱼游戏那样的体验,结果系统根本没劳动她打架,前脚刚在她账上扣了五万,后脚就扔了个形影虚淡的盒子到她面前。
是个空盒子。
还是个硕大的空盒子。
掂量发现盒中空无一物后,司甜磨了磨牙。
为了不给她占任何便宜,黑心系统还真是苦心孤诣啊!
“要看快看,不能拍照录像,半小时后我要收回去了。不然动静太大,容易造成bug,影响产品库稳定。”
司甜只能操着笔和纸,准备用最传统的方式记录信息。
她翻滚了几下盒子,没在盒子身上看到任何字样标识,索性将其打开。
结果,盒盖刚打开,她眼前就被一团跳动的光影占去了全部注意力。
“这……这是3D投影版的产品使用说明?”
系统凉凉应是。
司甜气得差点没把手里的签字笔折断。
虽然黑心系统肚量极小,又趁机坑了她一回,她还是厚着脸皮逼对方暂停演示,赶在一小时限期内记下了相关要点,连台词都自行复述了一遍,用手机录音功能一字不漏记了下来。
拿到司甜第一份“作业”的廖爸爸眼前一亮,随即陷入沉思。
“可模拟真人手法、动物肉垫踩踏感、全自动控温变频的健康按摩毯?连材质都给我想好了?唔,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老少咸宜,四季都能用,市场需求应该是有的。不过,我好像是个搞分子化学的,是不是得再招些智能家居、机械方面的研究人才呢?”
第253章 大打考试牌
霍夫曼的强大资金支持和廖爸爸的超强行动力相结合,很快就将这款即将被命名为宠物治愈系按摩毯的产品研发工作拉上了轨道。
与此同时,拥有较真技能max的廖爸爸也就黑店已有产品特性跟司甜展开了一场深入的探讨。
一开始,系统还老神在在,十分淡定。
可“偷听”到后面,它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低等位面怎么可能拥有这么超前的大脑?
该不会是被改造过的吧?
假以时日,说不定这些产品还真会被他一一成功破解,连个渣渣都不剩。
系统顿觉威胁感倍增,开始游说司甜中止这项合作,并从方方面面对该做法的愚蠢进行了论证。
最关键的弊端是,等廖爸爸真把这些东西都破解完了,生产成本绝对远低于现如今的系统定价,司甜想要再牟取暴利就不可能了!
然而,司甜只是哦了一声,反应平淡得让统心碎。
“那不是也挺好的,起码可以推进我们这个‘低等位面’的科技树生长啊,我也算是有功于社会了。比起赚你这点‘暴利’,这样反而更有意义些。”
“再说了,你不是老嚷嚷着威胁我说要跑路么?要是真的有一天跑了,我岂不是很亏?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反正他现在忙着搞按摩毯呢,研究所也还在招新,没那么快破解你的小秘密。你就安心,先吃着嘴边的这些吧!”
这话对系统来说一点安慰效果都没有!
它开始后悔,自己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被这个傻不拉几的宿主骗得利用母系统后门漏洞给她打捞未知产品!
归根结底,还是它低估了那个姓廖的人类的脑回路,把这个位面的人类智商默认看做司甜身边人的平均水平了。
系统大受打击,一蹶不振,甚至扬言要单方面撕毁打捞协议。
司甜更是不为所动,表示它爱咋咋地。
时至五月中旬,全国高三学生都陷入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时光,全副心神都砸在即将到来的大考上。
司甜也不例外,为了专心备考,她甚至破例,提前备了足足一个月的货扔到仓库,将系统设了静音,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看书做题。
这样的勤奋程度让司妈妈心疼不已,天天给她炖天麻猪脑汤。
第一次看到这份关心时,司甜脸色扭曲了下,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不知想起了什么人什么事。
第二次开始,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将其喝个精光了。
要不是自家就卖着防脱洗发水,司妈妈还能每天变着法子炖什么何首乌之类的补汤,就怕她跟某邻居的远方亲戚家小孩一样,原本一个帅小伙高考后变成了日本武士……
因为这件小八卦,司甜灵机一动,倒是抽空跟方苗苗说了一声,让她把网店里洗发水的宝贝名字又改了改,加了些“备战高考”“毕业不失恋”之类的关键词。
方苗苗受此启发,开始举一反三,在自家所有能靠得上边的产品里加新关键字,大打高考牌。
比如说,一颗顶4h的怪味糖豆,每片都能随机增加体力、速度等能力的菠菜饼干,这些难道不该是争分夺秒备战高考的学生们必备干粮吗?
再比如说,学生们天天埋头学习,久坐容易造成下肢肿胀,女生们难道不应该买一双瘦腿丝袜吗?
又比如说,能保护眼睛、调节视力的护眼眼镜,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提高做题效率的聪明帽,刷一遍就能让英语技能up的托福真题,这些难道不是爱护孩子的家长们应该送给学生们的备考神器吗?
还有那些熬夜刷题、但是又爱美的女生们,她们的黑眼圈、痘印、斑点可都需要黑店的海味精油、口红来拯救啊!
再者,学生们长期备考,精神紧张,不乏有因为考试压力陷入恐慌、焦虑、甚至绝望情绪的,他们都很需要吃一条就能开心到飞起的巧克力辣条啊!
在司甜不知情的前提下,方苗苗以一己之力,愣是把店里大半产品都贴上了“备战高考”标签,趁着考前学生家长最为惶惶不安的这段时间,大肆收割了一次。
一直到考试当天,司甜才发现了一丝异常。
她运气不好,没被分在维杰考场,而是跟极少数同学一起,被发配去了另一间普通公立中学考试。
结果,司妈妈开车送她去考试,还没下车,她就看到考场门外好些学生头上都戴着统一样式、极为眼熟的黑色鸭舌帽!
司妈妈还提了一嘴,“那帽子好像挺眼熟的啊,是不是你之前也买了一顶来着?”
司甜嘴角抽抽着下了车,开始打量那些戴帽子的考生。
她本以为,这些人可能就是那批跟她一起分配过来的维杰考生,结果看了一圈,里面绝大多数人的脸都极为陌生。
以司甜这副被强化过的身体,如果曾在同一个学校里相处三年(实际上还不止三年),连一点熟悉感都没有,这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在她没留意的情况下,她家黑店的产品居然飞入千万家了?
司甜狐疑地挠了挠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考场的这间中学排名在宛城靠后,师资水平一般,连带着学生素质也是良莠不齐。要说这里有多少富家子弟,她是不信的。
“看来,家长们为了孩子考出好成绩都拼了,两千多一顶的帽子也舍得买!”
她唏嘘着进了考场,并且犹豫了一秒要不要现场变个帽子出来考试。
司甜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作弊之嫌,即便被检测出异常的几率接近于零,但她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确实有不少考生用了这招,但那些没听过她家产品的考生呢,尤其是那些深山里寒窗苦读十几年的穷学生,他们可没有这个资本。
司甜无力去管别人如何做,她只想问心无愧。
不出她意料,那些戴帽子的考生在进场时并未遭受阻挠,毕竟这鸭舌帽里没检测出什么金属条,也摸不出有什么夹带的机关,考试规定也没说不让考生戴帽子考试。
但,随着戴帽子、还是同一款帽子的考生逐渐进场,监考老师的脸色慢慢变得狐疑起来。
“这帮考生都怎么回事啊?基本上十人里面就有一个戴着,跟护身符似的。难不成万佛寺的住持改行给帽子开光了不成?哎呀呀,该不会植入了某种最新作弊技术吧?不行,我得上报一下!”
第254章 考场风云
好巧不巧,司甜正好就排在一个戴帽子的胖男生后面。
监考老师突然半罢工,还现场给领导打起了电话。
听到监考老师电话里的说辞,胖男生和她身后的待进场帽子考生顿时紧张了起来。
司甜头皮一紧,竟生出些自己也作弊了的做贼心虚感。
“真要命!”
司甜无奈,只能临时把系统从静音小黑屋里放了出来,态度难得温和地问它,这帽子会不会被检查出什么不对劲来。
说实话,她不赞同这种做法,但只要不违背考场规则,她也没法说什么,钻漏洞跟违反规则是两码事。
但是,她怕监考老师为防万一,来个一刀切,让所有考生在考试期间把帽子上缴。
这种做法可能会给相关考生比考试本身更大的精神压力。
他们原本信心百倍可以超常发挥,现在突然被剥夺了这项外挂,还要承受来自监考老师、其他考生的异样眼光,没准最后还发挥不出原本不戴帽子的正常水平。
不多时,监考老师挂断电话,脸色变得严厉起来。
“临时接到考场主监考官通知,本考场考生一律不得佩戴帽子进场考试,请考生们做好标记、统一上交,考试后再领回去。”
类似的通知在各个考场门口此起彼伏地响起,让帽子考生们心中泪奔不已。
大多数考生都无奈接受了现实,只有极少数刺头考生还不死心,纷纷抛出了“我感冒了怕头上受风”“我地中海怕别人歧视我”“我一考试就紧张戴帽子才不紧张”之类的理由。
司甜前面的胖男生就用了第三个理由,听起来还算可以理解。
然而,监考老师们不为所动,铁面无情地拒绝了这些要求。
因为这个小插曲,原本几分钟就能搞定的进场被活生生拖了十分钟,惹得后面还没进场的考生怨声载道。
已经进场的考生们都好奇地看着外面的古怪情况,没进场的考生都心浮气躁,有人甚至嚷嚷着质疑那帽子是不是什么作弊工具,惹得帽子考生们脸色微变。
监考老师们看在眼里,更加狐疑,也更加坚定了。
见状,最后那一小撮帽子考生也只能屈服了,赶在开考前十分钟,所有人都坐在了椅子上,头上没有一个戴帽子。
比较倒霉的是,有一两个戴了普通帽子的考生也因为这项新政策被逼着脱下了帽子,在同场考生戏谑的眼神中进了场。
司甜的考场也同样有这么个倒霉鬼。
这倒霉鬼脸色苍白,身材偏瘦,就坐在她右手边的前桌,顶着个比武僧光亮的脑门、微红的耳尖,如坐针毡地坐着,巴不得老师赶紧发卷子,让众人不要留意到他的存在。
司甜对其投去了同情的眼光。
结果,刚发下答题纸没一会,那倒霉鬼居然给自己折了个小白圆帽出来,盖住了自己光秃秃的脑门,甚至还抱着胸跟监考老师对视许久,颇有挑衅之意。
司甜心中微动,又看了倒霉鬼两眼,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某种难言之隐,比如说是吃了某种药物、或是接受化疗,才会变成光头。
她轻轻一叹,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再去想其他。
考试铃声响起,考场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哗啦哗啦的翻卷子声,和极少数人咳嗽的声音。
监考老师对另一位同僚耳语了几句,便拿着讲台上那几顶帽子出去了。
某间办公室里很快聚集了几位手上拿着相似物品的老师们,个个都神色古怪。
一对中年男女板着脸匆匆走进,手上都拎着个大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男人开腔道:“老师们先回考场监考,我们会抓紧再排查一遍这些考生,标记都做好了吧?要是真查出什么来,哼哼!这批考生真是胆大包天,他们麻烦大了!”
女人皱着眉说:“这样不妥吧?这批帽子就算有问题,开考前我们不是都缴获了吗?还没开始实施的不能算作弊,只能算是有这个准备,没有实际犯罪,考试成绩不能取消……”
争论了几句,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先把帽子查一遍再说。”
男人开始从带来的大袋子里掏出检测工具,一一对每顶帽子进行检测,还亲自上手摸索,基本上不遗漏任何一寸。
十来分钟后,男人焦躁地扔开检测工具,愤愤地骂了句粗口。
“这是什么黑科技?这些都动用了居然还查不出来,邪门!诶,你干什么呢?”
女人隔着薄薄的帽子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慢慢变得生动起来。
“好像没什么不对,听不到奇怪的声音,感觉跟普通帽子差不多。非要说哪里不妥,只有一件!”
男人惊喜地问:“什么?”说着,他连忙抓起一顶帽子往自己脑袋上戴。
“哦,我是说,这帽子设计似乎考虑到了人体工学,舒适度极佳,戴上去之后觉得很放松,有点像是平躺时的状态。”
男人嘴角抽抽着,几秒过后,不耐烦地摘下了帽子。
女人突然提议,“不如拍个照,搜搜看网上有没有卖这个的。前几年查出的各种作弊神器,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叫卖,但打擦边球的还是有一些。”
男人点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查找搜索,女人亦如是。
本来二人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这帽子外观普通,市场上一抓一大把的黑色鸭舌帽。要想定位到相关关键词,恐怕还不大容易。
结果,在女人耐心的查找下,还真被她发现了可疑的关键词!
“备战高考!考试神器!标价2333,近30天销量居然有几百件!肯定就是这家了!”男人眼睛一亮,笃定地说。
可女人点进去一看,发现画风有些不对劲。
“刺激大脑神经活跃度,提高工作学习效率?听起来倒是挺能糊弄人的,里面肯定有鬼!”
男人盯着女人手机屏幕,语气鄙夷。
可女人眉头越皱越紧,“不对,老周你看评论这里!最早的评论都快两年了,看这些人的说法,大部分都是白领一族,学生很少啊!而且,去年考试也没出现过这事啊!”
“好像也是。之前从没听过有人用帽子来作弊的,太明显了,好像生怕我们发现不了一样。”男人想了想,“该不会是这家店搞噱头,以讹传讹,考生家长为了提高孩子成绩跑去买吧?”
“有可能。”女人若有所思道。
男人开始犯难,“那这帽子,要是真没问题的话,下一场让不让他们戴呢?”
“规矩不可随意变动,既然这一场不让,后面照旧就是。”女人露出个神秘微笑。
第255章 退货风波
叮铃铃——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考生们纷纷交卷步出考场,神色各异。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欢欣雀跃,仿佛肩上的几座大山已然少了一座。
司甜面无表情地走出去,刚走到校门口,就见着个女生扑到母亲怀里哭诉,说考场临时通知不让学生戴帽子,害得她没发挥好,云云。
那位母亲愤愤道:“这2333算是白花了!别哭了,回头我就去退款!”
诸如此类的抱怨声此起彼伏,看得她无语至极。
司妈妈不知何故还没来,司甜犹豫了下,要不要找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学生家长打听下是怎么回事。
不料,一个中年女人安抚完自己儿子,竟从挎包里掏出一小包辣条,塞给儿子,并逼他快点吃掉,调整心情,好应对下午的考试。
下午进场前,司甜留心观察发现,这回戴帽子的是没了,却有些许考生在跟家长告别时狂吃小零食。
看到那熟悉的饼干、糖豆外包装,司甜眼皮一跳,忽然猜到了答案。
再看到戴眼镜学生时,司甜更加细心,打量她们的镜框设计。
结果,还真在这堆乌泱泱的考生里发现了几个护眼眼镜使用者。
她彻底服了。
当晚,司甜打开尘封多日的手机,除了某人轻描淡写的考试顺利祝福外,还看到了方苗苗近日来的几次单方面汇报。
然后,她就被这半月来的营业额涨幅吓了一跳。
这几个月以来,如无促销活动刺激,网店的月营业额基本稳定在五百万左右。
两千万的主线任务早已完成,最新的五千万任务进度条也在缓慢爬升中。
然而,从五月下旬到现在这半个月,营业额居然直接翻了一番,半个月就做了五百多万!
震惊过后,思及每年高考学生人数,司甜又心平气和了。
每年八九百万考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考生家长动心,那也是将近一千的新用户,随便买上一件什么,人均付费都要上千,营业额轻松过百万量级,简直不在话下!
更让司甜佩服的是,方苗苗竟是个绝佳情报人才!
她手里小号一大堆,这次大打考试牌,竟顺藤摸瓜混入了不少学生家长群,还给自己打造了好几个不同的家长形象,装起中年人来简直所向披靡,哄得不少爸爸妈妈割肉伺儿,剁起手来半点不心疼!
“嘶!这个女孩子倒是会举一反三,看来今后这店长职位非她莫属了。”
系统怪道:“你不打算自己管了?这么放心?”
“我当然还是太上皇,不过,太上皇也得去外地念书啊。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把伪造的货运单子、供货商联系方式做得更真实些,方便我在外地给这边仓库补货。”
系统近来被静音,虽然有些憋闷,却也算是闷声发大财,在方苗苗无意识的助攻下吃了个脑满肠肥,心情还算不错,便捏着鼻子应了。
它有些唏嘘:“你们人类还真是奇妙的生物,居然还能想到这一招!不过,这也就是你们这个位面太重视什么高考了!不就是个文化考试嘛,居然弄得全民皆兵,考试期间车辆都得让道,简直不可思议!”
“没办法啊,我们人类的学习能力不能跟你们比。要不,你给开开后门,弄点快捷可靠的知识传输装置来给我卖?唔,像思想钢印机器那种,直接盖个印,就能把人类上千年的知识全部灌输到任何一个人类脑子里,还可以分门别类,根据不同人的资质打上不同学科的知识数据库……”
系统沉默了下,难得咬牙切齿:“做梦!”
司甜也就是随口一诈,不以为然地摸了摸鼻子,话题又转回了高考上来。
“讲道理,花几千块买咱们的产品,总好过把这个钱花到买答案、作弊工具上吧?换个角度想,你也算是为我们的社会治安做出贡献了嘛。哎,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母系统的科技树这么厉害,跑来我们这些低等位面敛财,就不怕我们科技爆发,把你们老巢给打了?”
系统断然道:“痴心妄想!”
“哦,上回那个治愈系动物按摩毯的研发似乎有新动态了。”
系统只犹豫了一秒,就愤愤来了句:“不足为虑!”
司甜有点失望。
看来,有生之年想要窥得那所谓母系统的原貌,这个念想只能是发白日梦了。
后面两天的考试都挺平静,只除了第二天有个考生作弊被抓,刚好被监考老师押着路过司甜所在教室窗口,让众考生震惊了十来秒,而后又全心跟答题卡奋战了起来。
考试结束,司甜如释重负。
她一边应付着司妈妈提议要出去旅游散心,一边却还要应对方苗苗乐极生悲的嘤嘤诉苦。
原因很简单,从前天开始就有好些购买了聪明帽的顾客要求退款,有的已经过了七天时限,却都不依不饶,指责这帽子有问题,没能过得了考场那关,没给自家儿女派上用场。
方苗苗本来不想同意退款,可随着退款要求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家长群里组织维权,说要举报她们违法出售考试作弊工具,她这才急了。
司甜让方苗苗查了查这批要求退款的顾客账号消费等级,却发现这些人平均消费水准在大半用户以下,有的人甚至这一整年就下过这一单。
“要不是家庭收入不高,就是不常用这个平台购物。不管怎么说,这批帽子售出时间也不长,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应该不会有明显折旧才对。实在不行,退回后用店里的特效清洁剂统一洗一遍,就可以翻新了。”
方苗苗蔫巴巴地说:“也只能这样了。老板好心肠,可那些人……唉!”
这批退款申请一一通过,愤怒的家长们情绪得到了平息。
尽管如此,这次方苗苗大打高考牌,还是多做了二百来万的业绩。
司甜没有夸夸其谈,给她画饼,直接一次性给她发了五万块的奖金,喜得她蠢蠢欲动,当下就用员工内部价在自家店里消费了两万。
这事逗得童姨哈哈大笑,连连夸她肥水不流外人田。
方苗苗本以为,聪明帽风波到此结束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随着这批帽子逐渐退回宛城仓库,新的幺蛾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