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探病之旅
医院,病房门口。
听着里头传来的嘤嘤哭泣声,来访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这……那位白小姐的病情很严重吗?”
负责陪同的女医生嘴角抽搐了下,示意众人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进去。
就在这时,那嘤嘤哭声似乎又变成了哈哈的笑声。
司甜踮起脚看了眼,瞬间无语。
原来,里面身穿病号服的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像是在看什么电视剧。
女人面部表情丰富,一会哭一会笑,感情还格外真挚,眼泪都是真掉的。轮到笑的时候,也笑得花枝乱颤,连嘴里的瓜子皮都笑掉了一床。
“经过我们多番检查,这位患者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比较情绪化。”
医生无奈道:“她都住了一星期了,明明没什么事,就是不肯出院。虽说你们公司有财力出这个住院费,可我们院的床位向来紧缺,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劝她出院,不要浪费有限的医疗资源。”
女医生说到最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沈季禹点点头,“多谢医生了。我们会尽力争取,让她今天就同意出院。”
医生闻言,顿时喜上眉梢,看这位年轻人更加顺眼起来,甚至还生出点要把自家三姑的女儿介绍给他的冲动。
公关部主管主动上前,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病床上正嗑瓜子的女人愣了愣,以光速将瓜子藏到被子底下,扫了众人一眼,很快认出沈季禹、司甜二人。
“是你们?你们来做什么?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她将被子搂在身前,眼神闪烁,一副警惕自卫的模样。
公关主管笑眯眯地送上水果篮,说了几句客套话,又简单介绍了沈季禹的身份,说着说着,眼神却忍不住往病房里四处飘。
女医生对女人和乐园之间的撕逼起因略有耳闻,也跟着帮腔,劝女人不要再折腾,跟对方好好协商个和解方案。
直到这时,女人才知道,原来中秋那晚出现在事发现场的年轻男人竟是乐园的大老板!
她把女医生的话当空气,只盯着沈季禹幽幽地看,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沈总,我总算是等到你们来了。这几天真的是太难过了,我睡又睡不着,吃又吃不下,浑身没劲,还经常喘不上来气。要不是那天晚上溺水,我哪里会遭这个罪?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他们都只会说些空话哄我,态度一点都不端正……”
面对女人的指责,公关主管表示很委屈。
对方索赔百万,他怎么可能答应?
怎么到了她嘴里,不答应离谱索赔就成了态度不端正了?
到底是谁态度不端正啊喂!
“吃不下吗?我看你刚刚瓜子啃得挺香的啊。要不要再来点别的?”司甜冷不丁道。
女人充耳不闻,继续嘤嘤嘤地哭着。
司甜也不等她表态,自动自觉将手里的礼品袋子放到了床头柜上,跟水果篮挤在一起。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双手插兜,站到不显眼的角落里装木头人。
公关主管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他呵呵笑道:“唷,这地上怎么这么多垃圾,还有瓜子皮。估计是医院忙,护工来不及收拾,我反正闲着,我来打扫下吧。”
一旁的女医生嘴角再次抽搐了下,这回却是憋不住的笑。
作为主治医生,这位白姓女患者真的让她很糟心。
不仅没病装病,占用床位,还各种变着法地折腾,都快把这间单人病房当成自己家了。她住进来才几天,好好的病房就邋遢得不行,还有股味儿,让人完全没欲望进门。
明明每天都有护工帮忙打理每间病房的卫生,可,就是在这种前提下,那股味儿还是久久无法散去,区别只在于是浓或淡。
据护工说,这位白姓女患者住了一星期院,只换过两次病号服。而且,换下来的那两套里,味道一套比一套重。
这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怀疑这女患者根本没洗过澡。
女医生鼻子格外敏感,偏偏被分到负责这女患者,还要按规定每天过来巡察一遍,简直是折磨死人了!
进门的几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这股无形的气味冲击,只是强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
沈季禹面不改色,照本宣科,把之前拟定的赔偿方案又给女人说了一遍,语气十分柔和,简直能滴得出水。
司甜别过脸,对着墙壁撇了撇嘴。
这厮为了赚钱,还真是能拉得下身段。对这种没脸没皮的碰瓷党,竟还出动了美男计!
公关部主管一边屏着呼吸扫地,一边向上司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许是男色诱人的缘故,女人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小眼神不住往病床边的沈季禹脸上飘。
“……乐园的方案就是这样,我们自认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老实说,这件事主责任不在园方,打起官司来,白小姐你未必能赢,反而还要倒贴一笔律师费。我这边的建议是和解,不知白小姐具体是怎么想的呢?”
跟在沈季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口,道出自己的律师身份,给了个简短客观的判断。
律师跟沈季禹说得差不太多,只是用了更多的专业术语,听起来可信度更高些。
这会儿,女人已经不哭了,面露犹疑之色,显然已经开始动摇。
“我,可是,我妈说,这事就是你们不对。要是你们能提前做好防护,我就不会掉下水,你们得负责任啊。”
司甜眼睛一亮,手心里的东西攥得更紧了些。
沈季禹也意识到了这句话里透露出的关键信息,好声好气道:“令堂现在在哪?不知道她方不方便过来一趟,大家开诚布公谈一谈?”
在他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女人眼神变得有些痴迷,又害羞地垂下了头。
“可,可以,我妈出门买东西了……”
她话未说完,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身形圆润的中年女人,宛如一阵龙卷风。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喝:“你们是什么人?想对我女儿做什么?是你?你是不是以为带多几个人来,我们就会怕了你?你给我滚!不给赔偿,我们坚决不走!”
公关部主管一愣,手里的扫把就被来人抢了过去,并调转方向对准了自己一行人。
“阿姨,你这是做什么?哎呀,别打别打!我们是来寻求解决方案的,没对白小姐做什么!啊呀,你这人怎么不听人说话呢?”
由于中年女人实施的是无差别攻击,不管不顾,沈季禹下意识退后两步,将司甜挡在了身后。
中年女人一边挥舞着扫把,一边怒气冲冲地说:“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就知道坑蒙拐骗我们小老百姓!我要那点赔偿算多吗?我闺女都差点没命了,她一条命不值那点钱?你们欠她的,凭什么不给?要不是你们做得太绝,孩子他爸也不会被人抓去拘留,还被人打断了条胳膊,现在都没养好……”
说到最后,中年女人像是被自己吓到,圆睁双眼,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角落里,司甜摩挲着兜里的智能干扰器,忽然觉得,今天没带错这只小东西过来。
第182章 司小兔子
中年女人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顿时变了。
就连置身事外的女医生也开始纳闷,“莫非,这一家子跟乐园还有什么冤仇不成?该不会是征地、建设时结下的梁子?即便如此,借这个由头闹事也不大像话啊!”
公关部主管目光灼灼,也顾不得对方手里的扫把,猛地冲上前去,就差没握住中年女人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阿姨,您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白小姐的父亲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或是,跟我们乐园有过什么牵扯吗?”
中年女人缩了缩肩膀,又挺起胸膛,梗着脖子说:“那是我们自己家务事,不用你们管!你们要是来赔偿的,可以。不是就滚蛋!”
她话中的赔偿可不是字面意义的赔偿,而是代指她们最初提出的那一百万价码。
公关部主管、律师轮番发声,软硬兼施,却没能再从中年女人嘴里逼出更多有用信息。
沈季禹跟司甜交换了几个眼神,微微点头,终于开口。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今天提出的赔偿方案,白小姐都知道了,你们可以内部沟通协商下,看看能否接受……”
“可以的话,请随时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待命,嘿嘿!”公关部主管主动接话。
几人也不废话,打完招呼马上撤退。
走出去十几步路,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相视而笑。
女医生回去忙活了,剩下四人则在离开医院的短短几百米路程上商量出了最新应对方案。
“马上去查这位白小姐的父亲!他既然被拘留过,一定有案底,查起来不会太难。看看他到底跟我们乐园或兄弟公司有什么纠纷,从这事入手去破局!”
沈季禹沉声道:“等查出线索,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公关部主管忙不迭摇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把白家查个底朝天。
律师在旁婉言提醒,如果查出那所谓的纠纷,发现是白家占理,这件事接下去可不好妥善解决,多半得被他们磨下一层皮来。
“我心里有数,你们做好该做的就行。”
沈季禹没说太多,就拎着一路沉默的司甜离开了。
看着老板绝尘而去的座驾背影,公关部主管终于忍不住嘀咕出声。
“还以为带上司小姐会有点用呢,那女的倒好,连声感谢都不说,真是个白眼狼。照我看,那个白家爸爸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抖了抖身上的些许灰尘,愤愤道:“死老太婆,狗仗人势,等我查出你那死鬼老公的黑料,我看你还敢不敢在我跟前横!”
车里,司甜忽然叹了口气。
“我在想,那个白小姐会不会精神上有点问题?我不是指精神障碍,就是直觉觉得,好像不大对劲。正常人就算情绪再激动,也不会这么夸张。她给我的感觉,就像……”
“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沈季禹接话。
司甜重重点头。
沈季禹想了想,缓缓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叫做躁郁症的病。”
“时而狂躁、时而忧郁?”
“简单地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还是要看有专业资质的医生怎么说。我让他们回去联系下医院,看能不能想办法确诊……”
沈季禹一心多用,一边开车,一边跟司甜解释,还要拨电话。
司甜一看就急了,直接将手机抢走,举得远远的。
“喂喂,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安全驾驶,不要边开车边打电话!”她苦口婆心地建议,“过了这个路口,你在前面靠边再打吧。”
作为一个无牌人士,司甜对这方面尤其敏感,每次坐车都会第一时间规规矩矩系上安全带。
她隐约觉得,应该是因为前世看到姜萱死得太惨烈,以至于她觉得“车祸”两个字特别刺眼,一想到就会心悸。
沈季禹微怔,眼里慢慢蓄起笑意。
“好,听你的。”
声音不像刚刚在病房里那样刻意的温柔,比平日更多了些爽朗,语调明显上扬,仿佛象征着主人的好心情。
司甜鬼鬼祟祟地偏过头去,偷瞄两眼他的侧颜,又很快缩了回去,一本正经地直视前方。
几秒后,她咦了一声。
“你怎么不靠边停呀?过了这段,要走上两公里才有地方停了。你财大气粗,不怕被贴条呀?”
“当然,不是。”沈季禹轻松自如道,“你帮我打不就行了?”
他毫无心理负担,快速道出解屏密码和公关部主管的姓名。
“傻愣着干嘛?抓紧打呀,晚了他就走了,还得调头回去,耽误时间。”
司甜犹犹豫豫着,按照他的指示拨通了公关部主管的电话,直接开了外放。
沈季禹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最新指示,示意她挂断。
司甜将手机塞回原位,沉默了会,才神色古怪地问:“你的电话联络人里,为什么会有个叫司小兔子的?”
“你猜?”
司甜磨了磨牙,十分机智地当做什么都没问过。
“呐,我今天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吧,还帮你诈出真相的一角。等事情圆满解决,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开车的人眸色沉了沉,但语气还是很轻快。
“没问题,只要你能保证这个。”
他歪过头,冲她眨了眨眼,搓了两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故意露出个市侩的坏笑。
不知怎的,司甜脑海里突然冒出个“送你一颗小心心”的表情包,心头瞬间小鹿乱撞,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突然空了的病房里,母女俩相顾无言,一个在发呆,另一个在骂天骂地,互不干扰。
白妈妈骂骂咧咧地扯开水果篮的包装纸,一口气吃了两条香蕉,心口那团气才勉强压了下来。
她开始翻检水果篮旁边的礼品袋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探病送辣条,有病吧?这个是音乐盒还什么玩意儿?哄小孩的吗?”
白妈妈拉长脸,很嫌弃地准备扔掉,却被其女儿拦下。
“辣条我想吃,扔掉多浪费……”
白妈妈想了想,这几天“住院”期间,为了维持“厌食症”的人设,她确实花了一二百块给女儿买零食。如今还不确定东方乐园会不会服软掏钱,她还是省着点花销好了。
她没再坚持要扔掉礼物,没好气地将其一股脑扔到病床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个脑子跟你爸一样不好使,亏得老娘费尽心思把你弄进去……”
白小姐默不作声,好像没听到耳边的聒噪声,扯开一包包装新奇的辣条,再次点开方才没看完的节目。
第183章 白家底细
公关部主管临危受命,当天就把白家查了个底朝天。
看到结果时,包括沈季禹在内的众人都十分无语。
因为,据说“被抓还断了条胳膊”的白爸爸跟乐园结下的梁子只有一个,就是开园初期严打黄牛那事。
白爸爸是个专业倒爷,年轻时在东北跑过国际线,成家后就没再出去跑,跟一帮亲戚朋友干起了倒卖票券的“事业”。
七月初开张时,东方乐园出了实名制购买、票证合一才可入园等规定,将黄牛党的生存空间压缩到了极限。
上赶着吃了第一批“坏螃蟹”的黄牛们遭了秧,偷鸡不成蚀把米,灰溜溜滚蛋后,也很公道地在同行群里说了这事。
但偏偏就有极少数人不信邪,觉得自己身经百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非要跟东方乐园斗智斗勇。
白爸爸就是这么个典型。
于是,他就不出意料地被抓了个现行,被个义愤填膺的过路人扭送去了派出所。
事发经过被好事者录了个小视频,在社交媒体上快速传播开来。
白爸爸自认倒霉,本以为退钱认错就没事了。
万万没想到,有几个“老客户”记恨他上回某明星的演唱会票价要得太高,看到他倒了霉,趁机也向有关部门实名举报,甚至还发动了粉丝团里的其他网友,群起而攻之。
由于举报人数较多,情节较严重,白爸爸就不幸地被拘了几天,还被罚了款。
更倒霉的是,那两天刚好拘进来一个醉驾的酒鬼,力大无穷,一不小心就把白爸爸的胳膊给扭断了。
“听说,被放出来时他还打着绷带呢,这会儿差不多该好了。只是当地有人盯着他,他没法再重操旧业,身上又有伤病,家里情况就不大好。”
公关部主管总结道:“估计,就是因为这事恨上咱们了,那位白小姐进园也是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就算中秋晚没出这事,她们估计也能折腾出其他幺蛾子来!”
“我要的不是推测,而是确凿证据。”沈季禹淡淡道。
公关部个别员工有心辩驳,又不是马上就要打官司当庭宣判,要确凿证据作什么?
毕竟,网民情绪最好煽动,只要放出点疑似的料,就能将先前的舆论场翻倒过来。
但他们不敢吱声。
因为上级主管给了个警告眼神,瞬间让他们记起,最近似乎有投资方撤资的小道消息流传。如果属实,这会儿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牵连甚广,大老板一定心烦不已,还是不要在这时候去触霉头了。
这日下午,白家母女就被强制换了个二人间病房。
彼时,白妈妈刚好不在,回家取东西了,白小姐则在边看视频边啃零食,不住捧腹大笑。
趁机来传达换病房意思的护士本来有些忐忑,生怕白小姐又像前几天那样哭闹或骂人。
万万想不到,今天的白小姐格外好说话,脸上笑嘻嘻的,没考虑太久就答应了下来。
护士欣喜不已,连忙帮着白小姐“搬家”,愣是在白妈妈回来前把事情办妥了。
原来的单人间住进了个老爷子,几个儿子女婿外甥都来了,长得人高马大的,白妈妈敢怒不敢言,只能找护士抱怨。
白小姐舔了舔指尖的辣条味,神情餍足愉悦,难得劝了两句。
“反正在哪都是住,别折腾了。”
白妈妈气得指着她鼻尖破口大骂,将她手里的吃食和手机夺走,后者却又进入了充耳不闻的状态,神情逐渐呆滞。
同病房的另一个病人是个胖女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些动静愣是没能吵醒她,呼噜打得震天响。
“你个蠢货!好好的单人间不住,人家哄你两句就被骗了出来。哼!我看你今晚睡不着怎么办?”
白妈妈怒而往女儿脑门上扇了一巴掌,力道不算大。
白小姐被打得偏过头去,神情呆滞地说:“我睡哪儿不都一样睡不着么?”
“你还跟我犟嘴!还想不想要钱了?”
这话一出,白小姐才消停了,不再跟母亲顶嘴。
后者见那胖女人呼噜打得响亮,略微放了心,便骂骂咧咧地絮叨起来,说她生了个窝囊废、丧门星,二十几岁的人不出去工作,天天就知道在家啃老,还带累家里。
林林总总,总之没一句是好话,把自己生平遇到的倒霉事都往女儿身上栽。
当然,也包括前阵子白爸爸的倒霉遭遇在内。
白小姐默默地听着,然后开始流泪,小声抽泣过后,便扯着嗓子哭嚎起来,引得几个查房路过的医护人员纷纷侧目。
知情人便有些鄙夷白家妈妈的做法,还有医生看出白小姐精神状态不佳,委婉提出让精神科医生来鉴定,却都被白妈妈一声河东狮吼吓跑了。
胖女人呼噜声终于停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才状似懵懂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都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是医院住院部啊,还是农贸菜市场啊?你不想住就滚出去,别在这瞎比比!”
不得不说,这世上很多人都是欺善怕恶、外强中干的软骨头。
白妈妈身材圆润,却生得矮小,跟这胖女人做了下体格对比后,她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大半。
医护人员及时抽身离开,病房终于恢复了方才的宁静。
胖女人面无表情,看看白家母女,起床上了个厕所,又如一座小山般倒回床上,继续打呼睡觉。
白小姐这会不哭闹了,只是还抽抽噎噎的,看得白妈妈心烦。
无奈之下,她将手机和零食又扔了回去,照例训斥了几句,交代女儿在医院好好待着,不要被人抓到什么把柄,这才没好气地扭身离开。
几分钟后,安静的病房里又被综艺节目特有的喧嚣气息充斥,间或还夹杂着年轻女人的夸张笑声,和响亮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地萦绕着。
病房内的情况很快被传了出去,其中包含的关键信息让公关部主管兴高采烈。
“有录音,还有真实诊断单在手,这也算是证据了吧?再发动网络正义大军,还怕你白家几人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果不其然,他一通操作过后,网上舆论再次转了风向。
“什么?上回的通知单居然是P的?我就说怎么可能会这么夸张,溺个水就能得绝症!现在的碰瓷党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害!亏我还百度了一回厌水症是啥,敢情都是骗人的!正常人七天不喝水就能翘辫子,现在离中秋都一周多了,碰瓷女还活蹦乱跳的,这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情了!”
“心理学方向的考研狗弱弱说句,光听这段录音里的年轻女人表现,有点像我昨天刷的那套题里的案例分析。不敢隔空诊断,不过还是真诚建议,有病得治别耽搁……”
第184章 天下父母心
“小沈,你这是什么意思?”中年人嘴角笑意渐渐僵硬。
“承蒙汪总厚爱!”电话那头的年轻男人笑了笑,语气平静。
“不过,我仔细考虑过了,现在乐园项目管理上存在不少可改善的地方,流水方面也还有可深挖的点,可能还不急着上马二期。至于资金方面的缺口,我已经想办法弥补上了,暂时不需要新增注资。毕竟你也说了,你那边也不容易,这个时候让汪总倾力相助,我于心不安哪!”
沈季禹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轻笑道:“如果你这边有意合作,或许,三期时我们可以再谈谈。”
汪总无语凝噎。
两个月前刚开始谈时说二期预计年底开放,现在要延期,那就起码要拖到来年春夏了。照这么算,三期岂不是最快都要到后年、大后年?
他不死心,又软硬兼施劝说了一通,不料对方软硬都不吃,态度十分明确。
汪总嘴里发苦,暗自懊悔不已。
一期时,梁璇本有拉他入局之意,只是他太谨慎,没有答应。
开园后,经营状况一片红火,他便后悔了,主动来找沈季禹,口头定下了三千万的投资协议。只是因为手续上一些问题,再加上二期还未正式动工,这三千万便没有到位。
要不是前阵子东方乐园负面新闻缠身,其他几个投资方也流露出犹豫之色,原本作为中间人的梁璇却去了国外出差,对这事一声不吭,他也不会动摇了心思,胡诌了个周转不灵的借口,想要将这笔投资打个对折,预防可能发生的损失。
结果,沈季禹也是个狠人,直接连那打对折的一千五百万都不想要了!
“哼!分明是缺钱导致项目停摆,他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找了这么些暂缓二期的借口。”
汪总嘟囔了一阵,打了几个电话,却发现,沈季禹一点都不“偏心”,把前几日找过他谈过此事的意向投资方全给回绝了。
“附近两省十市的财主就那么些,这小子差不多已经把能扒拉的弄过来了。不要我们的钱,他还能找谁补这个口子?”
他开始狐疑,“这可不是两三千万的小事,我们几个人加起来也快上亿了。他底气这么足,到底找了哪里的外援?”
汪总耐心等了几日,却没等到任何风吹草动,二期的工地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难道他说的是真话?可,放着这么大一块地皮闲置着,岂不是更烧钱?”
又过了几日,东方乐园官博出具了最新声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点了出来,重重地打了一把白家人的脸。
白家母女还在医院的二人间里赖着,可隔壁床的胖女人已经销声匿迹。
白妈妈气得头顶冒烟,认定那胖女人就是泄露录音的“罪魁祸首”,说不定还是乐园派来的“奸细”。
然而,她已经找不到人对质了。
网上舆论愈发地一边倒,都是在骂白家人不知好歹、不懂感恩,一家子都黑了心肝,不是黄牛就是碰瓷,没一个正经人。
有人人肉出了他们的具体个人信息,发短信去骂她们。
还有人闲着无聊,竟打听了她们住的医院,专门跑去医院住院部一间间地找,跟白妈妈来了个面对面的骂战,把白小姐都骂哭了,才欣然离开。
白妈妈不甘示弱,当即便将自己遭受网络暴力、语言暴力的事发上了网,指责东方乐园仗势欺人,暗指这些人都被乐园买通,将自己塑造得宛如一朵白莲花般纯洁柔弱。
然而,连续反转过后,网民们已经丧失了耐心。
她这样做,除了招来更多的骂声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发现事情愈演愈烈时,司甜沉默了。
作恶的人受到了惩罚,但,这种方式似乎有些过界了,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
更别提,白妈妈态度还是很强硬,死活不肯接受精神科医生的诊断,两母女就这么耗着。
司甜又往医院跑了趟,找了个护士帮忙,带点东西给那位白小姐。
司甜自称是乐园员工,护士也没怀疑,感慨道:“她们那间病房,说是两人间,现在跟单人间也差不多了。其他病人都不肯住进去,宁愿睡走道都不愿意。也没别个亲戚朋友来探病,唉,真不知道叫人说什么好。”
司甜笑笑,没说什么,却格外叮嘱护士,最好趁白妈妈不在时进去。
护士秒懂,疯狂点头。
现在她们所有人都避白妈妈如蛇蝎,躲着走都来不及,哪里敢跟她硬碰硬?
白小姐接过礼品袋时,表情有些怔忡。
“这……是谁拿来的?是不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护士微讶点头,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可,她临出病房前回头一看,却破天荒地在白小姐脸上看到了一抹复杂表情。
像是内疚,难为情,尴尬……
白小姐像摸烫手山芋似的,将礼品袋推开,可眼神却忍不住粘在那上面。
除了那些复杂的难堪情绪,她的目光中似乎还隐含着些许期盼。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犹豫着伸出手,摸上袋子里那两本书的封皮。
锋利而冷硬。
她却觉得自己触到了一丝温暖。
两天后,来查房的护士骤然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套病号服胡乱叠了放在床头,原本的狼藉景象也有所改变,地上的垃圾竟也被不知什么人收拾过了。
白妈妈在病房里发火,见到护士出现,更来劲了。
“我女儿人呢?她去哪了?你们医院是怎么为人民服务的?啊?我刚走开一会,怎么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你们必须得负责!是不是那个公司买通了你们,把我女儿拐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说话啊!”
医院里鸡飞狗跳了一阵,白妈妈看到监控之后,终于熄火了。
监控摄像头下,年轻女人是自己离开的,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提着个袋子。她穿着便服,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彼时,走廊上的人很少,没人留意到她的离开,看到的估计也只当她是来探病的。
医院众人见状,终于松了口气,挺直了腰板,齐齐心道:“这下可好,这家子奇葩总算是走了。”
至于那位白小姐为何离开、具体去了哪,只有极少数人关心。
白妈妈找不到人,气得头疼,心头竟生出一股邪火,直接故技重施,将女儿失踪这口黑锅又往乐园身上栽。
司甜得知时,心里一片淡漠,甚至觉得有点悲凉。
对白妈妈来说,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估计也只是可以利用来捞钱的工具吧?
天底下为人父母的那么多,可,又有多少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真的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呢?
与此同时,另一个反面典型司爸爸正在逗弄着自己的小儿子。
秦秘书改变主意之后,就把儿子从娘家接了回来,准备按照书上教的那套,徐徐图之。
看着皱眉头换尿片的男人,她心里得意地笑了。
果然,男人这玩意,总是哄着纵着是不行的,得多使唤使唤,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落入网中才是正道。
第185章 婚礼
近来,司爸爸对秦秘书的信赖度直线上升,快得让后者都有点喜不自胜。
尤其是,秦秘书主动替他背了两次锅之后,她在司爸爸心目中的重要程度更上一层楼,终于把自己藏着掖着的兔子洞口露了点出来。
秦秘书暗笑不已,面上倒是不为所动,一副淡泊名利、视钱财如粪土的架势。
司爸爸看在眼里,更是感慨不已。
前妻和女儿胳膊肘往外拐,早早就找了人收集证据,要跟他打离婚官司分家产。两个无所事事、全靠他养活的人分了他那么多钱,还死咬着他那一千万不放,实在可恨!
反观小秦,年轻貌美,温柔懂事,给他添了个大胖儿子,却从不以此自矜,对他忠心耿耿。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要不是防着前妻杀过来追债,司爸爸多半已经拉着秦秘书去民政局扯红本本了。
因为不能给秦秘书一个正经名分,他越来越觉得愧疚。
最后,司爸爸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暂时不领证,可以,但婚礼可以先办一个,在亲戚朋友和合作伙伴里头广而告之,也算是提前给小秦正名了。
司爸爸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巧妙。
毕竟只是摆酒,没有领证,算不得真正的结婚。前妻也不能以此为借口,追债追到如今挂在小秦名下的公司这边。真要闹上法庭,他也有大把借口可用。
他心思一动,就瞒着秦秘书,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直到婚礼的前一周,秦秘书才知道了这个特大“惊喜”。
她“惊喜”得脸都僵了。
因为之前的“流产”事件,以及小舅子陪玩考验,秦秘书对男人早已彻底死了心,如今不过是和他虚与委蛇,想要一击即中,将男人兔子洞里的钱财榨个干净罢了,哪里会真想跟他结婚?
她虽然生过孩子,可户口本上清清白白,赶明儿去医院做个小手术,照样还可以再装一回黄花大闺女,找个老实财主做阔太太。
“婚是不可能结的,哪怕是婚礼也不大成,这下得抓紧才行了。”秦秘书暗暗下定决心。
婚礼当天,按照司仪安排,秦秘书该从酒店出嫁,由司爸爸率人接回家中,给秦家二老奉个茶,再一起出发前往婚礼现场。
出面订场地、宴请宾客的是司爸爸,但后期的细节工作都被秦秘书主动招揽了过去,交付给提前赶来宁城参加婚礼的娘家人帮忙。
公司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婚礼也无需自己太操心,司爸爸感到很满意。
这日,他掐着点,捧着花束来到酒店,准备迎新娘。
为了配合婚礼流程,秦秘书昨晚上是在酒店睡的,也算是合了当地不让新郎新娘在婚礼前见面的风俗。
大胖儿子见不着妈妈,哭闹了半晚,搅得司爸爸没睡好,他就更想念小秦在身边的日子了。
此刻,他站在门外,心情格外激动,好似回到了十八少年郎那会。
房门关得密不透风,伴郎团在外头嘻嘻哈哈地喊话,让里头的姐姐妹妹开门。
奇怪的是,里面安静如鸡,竟每一个人搭理他们。
司爸爸脸上有点挂不住,亲自敲门发话,可,里头还是静悄悄的。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有点尴尬。
伴郎见状,连忙活跃气氛:“哎呀,肯定是酒店隔音效果太好了,都在忙着化妆没听见。我来塞几个红包,就不信她们看不到!”
人群纷纷附和,看着伴郎塞进去一把红封。
可,门内依旧如是。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这,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要不是看着门上的装饰,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
“该不会是咱们来得太晚,新娘被其他人接走了吧?”
也有人搞不清楚状况,还在嬉笑着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结婚的人可不少,楼下大堂就有两三张立牌。赶紧打个电话问问,让人把新娘还回来!”
司爸爸眉头大皱,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可从秦秘书开始,一直打到秦家所有他知道联系方式的亲人,都没一个人接听。
司爸爸脸色顿时黑了。
即便是出了什么变故,也不可能全部人都集体消失,除非……
“司哥,找不到人么?咱们这亲,还接不接了?”伴郎团弱弱发问。
司爸爸冷着脸,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
“不接了!走!”
众人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却没要到个解释,就被司爸爸撇下,眼睁睁看着他一踩油门跑了。
一个人咂摸了会,摸着后脑勺道:“唷,嫂子这该不会是逃婚了吧?”
众人心里都有这个怀疑,只是不好当面说,这会儿见司爸爸走了,便也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来,甚至还有人把两个月前有人大闹公司时透露出的八卦拿出来说,讨论得热火朝天。
司爸爸驱车回到新家,看着空空如也的家里,心里一片冰凉。
消失的秦秘书不在这里,本该在这里等着他带新娘回来奉茶的二老也不在,唯有楼上婴儿房里,大胖儿子还在香甜地睡着,浑然不知外界的一切变故。
司爸爸颤抖着手,打了两个电话。
最后,却浑身瘫软地歪倒在地,仿佛全部的精气神都在无形中被抽了个干净。
秦秘书把他藏在国内的钱全卷走了,带着家人离开了宁城。
不只是那些直系亲戚联系不上,就连秦家表哥的电话也打不通了,估计是被对方拉黑了。
最要命的是,因为之前签下的授权书,他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去告秦秘书!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
他对她们一家人难道不够好吗?
为什么要联合起来对付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司爸爸在宁城苦思冥想之时,秦家一行人已经上了飞机,准备先出国玩一圈,再辗转回去,省得被暴跳如雷的司爸爸抓个正着。
可,等他们落地后,秦秘书的脸色却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秦家小弟嘿笑道:“姐,那钱该到账了吧?什么时候给家里人分一分?你可不能光自己吃肉,还不让人喝汤啊!”
秦家二老也在旁附和,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光。
可秦秘书没有应声,只是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看,脸色白得可怕,甚至还微微颤抖了起来。
第186章 狗急跳墙
秦秘书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稳操胜券的计划居然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那笔钱数额较大,转出手续略麻烦,她费了好些劲,才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完美对接。而且,因为担心分批转移被司爸爸发现端倪,她是一次性地转移。
可,钱居然不翼而飞了!
她不禁怀疑,司爸爸这阵子对她千依百顺是不是做戏,其实心里一直防着她。
但,国内的对接人很歉疚地告诉她,中途截走那笔款项的是内地某银行。
可能是司爸爸的隐匿工作没做好,被人发现了,再加上他在宛城那边还有些官司首尾没处理干净,可能是被冻结了,准备用来偿付相关欠款。
秦秘书心中如遭雷击,悔恨不已。
如果她没这么耐得住性子,不一次性转出,先利用司爸爸对自己的信任小捞一笔,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秦家人得知到手的鸭子飞了,气得两眼冒火,哪里还有心情旅游,只围着秦秘书叽叽咕咕个不停,不断指责她办事不力,让他们平白无故损失了好大一笔钱。
秦秘书被吵得心烦,简直无力招架。
国内的司甜心里却乐开了花。
时隔几月后初战告捷,郑律师也很高兴,毕竟这笔钱还关系着她的律师费呢。
“可惜,追查到的这个账户只有八百万出头,还有一百来万的空缺。这次算是打草惊蛇了,剩下的钱,只怕不好追缴了。”她友善提醒。
司妈妈近来沉迷下棋、炒股,对这件事半点不上心,也不知情,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司甜才告诉的她。
她犹豫着看了司甜一眼,低声说:“其实,我觉得我也不缺这个钱,那一百多万要不就……”
“不行!”
司甜没好气地打断,“您别心软!他现在又不是穷光蛋,您忘了他在国内还有个小金库吗?”
司妈妈无奈耸肩,没有反对。
“还不还钱是他的选择,反正,他一天不还,我就要让法院限制令恶心他到底~”司甜哼哼唧唧道。
郑律师建议,“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不是大张旗鼓要跟那位秦小姐办婚礼么?虽然没办成,但咱们可以提交他们同居、育有一子、公司法人变更等相关证据,向法庭证明,他和秦小姐存在事实婚姻,并借此躲避债务……”
“你是说,剩下的一百多万,还能从宁城的公司或房产里榨出来?”司甜惊喜道。
郑律师点头,“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能打。这主要看你们的意愿了。”
她笑了笑,“如果是普通人,我肯定就建议她们省下这笔律师费了。可我看,你们二位不会缺这点钱,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司甜看了眼妈妈,呵呵一笑。
近来,司妈妈的股运愈发昌盛起来,原本五十万的本金,现在收益都快跟本金持平了。
等那笔“巨款”到手,司妈妈就可以继续大展拳脚,说不定,今后赚钱的速度都能赶超司甜了。
区区一笔十万的律师费,能换来渣爸的倒霉,她确实一点都不心疼。
宁城。
司爸爸冷静过来后,心痛的同时,终于也追查到了自己那笔“血汗钱”的下落。
结果,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那笔钱没进秦秘书的口袋,却是被前妻弄走了。
司爸爸气得两眼发昏。
要不是秦秘书跑路没带上儿子,他可能会觉得,这是秦秘书和前妻共同设下的局。
更倒霉的是,没过几天,他又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还有法院工作人员主动去公司调查情况。
公司员工见状不好,纷纷找各种借口跳槽。
再加上资金没及时到位,一时间,公司运转速度大大降低,原本在进行中的项目也因缺人手而间歇性停工,难以按照工期交付。
负责牵头的秦家表哥见状大喜,这完全是送上门来的把柄。
他按兵不动,佯装不知,私底下却不断挖走司爸爸底下的员工,让项目延期彻底成了现实。
等到这时,他才施施然出现,也是那次无疾而终的婚礼之后的初次见面。
秦家表哥以司爸爸违约为名提出起诉,要单方面中止合同,另寻其他靠谱、有资质的合作商。
司爸爸恨得眼睛都快流血了,可偏偏宁城是秦家表哥的地头,他初来乍到,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有意向先前讨好巴结的魏珍求助,可后者见他被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自然看他不起,也没兴趣替他出头。
一时间,司爸爸竟是四面楚歌,传票跟辞职信齐飞,公司境况堪忧。
他向先前代他办理离婚事务的劳律师求助,后者却表示无能为力。
劳律师甚至提醒他,要是能尽快离开,用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出国,或许还能损失少一点。
司爸爸犹豫了两天,才决定按劳律师的建议做。
可他赫然发现,已经晚了。
法院已经盯上了他在宁城的公司、房产和汽车,即便那些都挂在秦秘书或司天名下。
现在的他,想要曲折救国,将其变卖,卷款跑路,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大致估算了下,这几项资产总价值还是比咱们那一百来万高出不少的。我觉得,他应该不舍得扔下这些跑路,很大可能会留在国内跟你们周旋。”郑律师如此分析道。
司甜不以为然。
就他现在这个众叛亲离的状态,除了乖乖掏钱买个自由身,试图东山再起,他还能做什么?
郑律师委婉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狗急了还要跳墙呢。越是逼到无路可退,越是可能反弹。这段时间,你们最好还是多加小心。”
司甜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却不怎么当回事。
司爸爸这个人,虽然花心爱钱,对陪伴自己最久的妻女也没多少真感情,为了赚钱也时常在灰色地带游走,但,若说他会狗急跳墙来打击报复,对司甜母女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她还真觉得不大可能。
然而,几日过后,正好是失踪已久的白小姐被人找到时,司甜还来不及作何感想,她的两个小店就接连传来了坏消息。
原盒负责的那间书店里忽然遭了贼,损失惨重,一夜之间丢了价值近十万的商品。
童姨那间店倒是没遭贼,却来了几个小混混上门捣乱,很隐晦地表达了要收保护费的意思。遭到拒绝后也没纠缠,只是当晚店门口被人泼了红漆,还写了些抹黑的话,诋毁小店产品,害得店里门可罗雀。
就连网店也遭了秧,仿佛一夜之间就多了好些差评,还有些不知什么野鸡营销号跳出来,将她的黑店挂了墙头,指责店主是在搞传销,散播怪力乱神的思想,迷惑广大人民群众购买天价商品。
最离谱的是,某宝还以有众多消费投诉为由,将她的网店给封了48小时。
第187章 龙老大
派出所接到原盒报警时,初初还有点不敢置信。
是怎样好学的精神,让一个贼会跑去偷一间书店呢?
等他们知道被盗物品价值时,就更迷惑了。
区区一间十平方米的小破书店,卖的不是教辅资料,就是文青读物。这种书均价约二三十,进货价就更便宜了。就算整间店都塞得满满当当,最多也就一两万块钱吧,哪里就能上十万了?
原盒跟他们解释不通,只能掏出销售单和纳税证明来表清白。
片警们这才信了,一通操作过后,却遗憾叹气。
“那伙贼人作案手法很老道,躲开了绝大部分监控摄像头,最后只调出这个画面。但他们遮得严实,除了大致身形,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片警说,破案难度较大……”
原盒面带懊悔地说着,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就住在书店二楼,底下进了贼,他居然一无所知,不怪他能怪谁呢?
司甜也为这笔损失心痛不已。
在她不遗余力的宣传推广下,丛书的支线任务进度条总算过了小半,没想到半路竟杀出这么个意外!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算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前日防贼的。他们提前破坏了店里的警报系统,你没留意到也不出奇。好在我没把所有库存都压在这边,倒是减少了不少损失。”
为了刺激购买、降低门槛,她将那套丛书拆开来单卖,又以《炒股的智慧》作为主打噱头宣传。
李老板等老股民尝到了甜头,倒也不藏私,把这书奉为智慧宝典,四处跟亲朋好友介绍。再加上,网店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给了些中肯的良好反馈,十本书里面,就这本《炒》卖得最好,一本顶其他九本。
因为书籍性质较特殊,司甜没把这批书往童姨那边放,大部分库存都在自家杂物间里,书店这边只运了几十套过来,其中《炒》则抽多了百来本。
这次被贼人偷走的商品里,除了这批价值不菲的新书、少数几本托福资料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老产品,数量都不是很多,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八九万,都快赶上书店两三个月的销售额了。
更别提,其他两间店铺也面临着不小的考验,如何能不叫司甜头大!
童姨跟她说这事之前,也已经报了警。
只是,那伙小混混滑不溜手,刚好那条街巷的监控摄像头老旧不堪,也没能拍下什么有用的画面。而且,自泼红旗之后,那伙人就销声匿迹了,半点上门要保护费的架势都没有,仿佛先前费那么大劲只是闹着玩似的。
网店倒还好,司甜按流程提交了申诉材料后,客服就有了回音,态度还算客气,说是需要核查,如无意外48小时后就能恢复正常运营状态。
“三管齐下,说不是针对我都没人信,可是,会是谁呢?”
有郑律师的提醒在前,司甜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她的亲亲渣爸。
然而,她几天前的不以为然并不是空穴来风。
司甜一直提防着渣爸,故而,一直没少花钱让人盯着后者。
不过,为了省钱,收集完关键证据、信息之后,她就把荀侦探换成了其他更便宜的小侦探,不用干太复杂的事,就盯着司爸爸的出行规律,顺便把他的电话监听了而已。
司甜细查了一遍渣爸最近两周的动态,发现并无异常,除非他知道自己被监听了,偷偷换用其他手机卡联系人帮他做事。
“可是,不是你爸的话,又会是谁呢?”司妈妈蹙着眉头自言自语。
她也不愿相信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男人会变得这么丑陋不堪,对自己的女儿下这种手段,实在令人鄙夷。
司甜思索许久,心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看来,这事光靠报警还真难快速解决,得想别的法子才行……”
次日,她乔装打扮一番,出门见了一个人。
她在约好的地点等了二十分钟,对方才姗姗来迟,而且毫无愧色。
司甜也不生气,更不废话,直接就亮出了价码,并送上一份厚礼当定金。
“龙学长,这点小礼物是我一点心意,还请笑纳。如果能查出背后是谁干的,我答应你的这个数,一定立马送上!”
光头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的一个跟班将东西收了下来。
他对这些东西没有特别的兴趣,但那跟班却是眼睛大亮。
“哎哟,司学妹真是太客气了!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的网店,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唔,这个菠菜饼干我最喜欢了,上回狠下心买了一包,结果一眨眼就被几个混蛋抢了去吃!龙老大,你要是不用的话,就给兄弟几个分了吧?嘿嘿~”
龙兴文今年夏天毕了业,却没继续念书,而是正儿八经地当起了混混,据说还拜了个什么大哥,走出去也小有威风。
这个喊司甜学妹的跟班也是熟人,正是当时在校园里跟着龙兴文四处厮混的几人之一。
说起来,这些人家境也都不错,不然也进不来维杰高校,可如此锲而不舍地把“混道上”作为人生目标追求的,还真没几个。
龙兴文冷冷瞪了跟班一眼,后者才噤了声,正经打听起司甜要查的具体事情来。
看着司甜带来的那几张截图照片,龙兴文一双粗眉忽然拧了拧,瞳孔微缩。
司甜马上挑了挑眉,“龙学长认识这几人?”
她只是顺势一问,其实没报太大希望。毕竟监控截图太模糊,就是她这个耳聪目明的都难以辨认清楚每个人的五官,更别提其他人了。
可,龙兴文居然真点头称是。
他指着监控里头一个人说,“这个人我知道,后腰上有紫花纹身,是在酒吧街那一块混的,叫阿强。”
乍闻酒吧街这三个字,司甜呼吸一窒,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强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龙学长帮忙找人了。要是可以的话,尽量把这些人都找齐。实在不行的话,把这个阿强带出来,我问他几句话。”
龙兴文性子沉默寡言,废话不多说,马上起身办事去了。
等待的两天里,司甜难得焦灼不安起来。
第188章 教训
宛城,酒吧街。
头戴黑色鸭舌帽的少女插着兜,面无表情地站在街角,眼神自每一个路人身上漠然扫过。
酒吧街三个字,对于司甜来说,并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重活一年多,她很努力地忘记曾经的黑暗往事,时间越久,记忆越淡薄。有时,她甚至会怀疑,自己可能根本没有重活不重活的,只是南柯一梦,梦到了一些不知做不做准的未来光景罢了。
接受了这个设定,那些痛苦也变得不再沉重,更可以掩耳盗铃,将自己曾是个坏人这件事忘得干净。
尽管如此,潜意识里司甜还是一直避免去酒吧街一带,连那附近都不敢靠近。
若不是因为,那个阿强的活动范围基本在这片,龙兴文对这儿也算是知根知底,她是打死都不会再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街的那头走过来个身穿铆钉外套的小青年,冲司甜招了招手,并吹了个唿哨。
司甜看他一眼,默默跟上,一直走到个不起眼的小店后门,犹豫了片刻,跟了进去。
系统不知就里,还调侃了句:“没吃易灵丹之前,你对上龙兴文还要靠香水buff。可,就你现在的身体素质,龙兴文那样的你差不多可以一个打三个。就算对方人多,再不济还能跑路,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司甜彻底无视了它,顺便决定,接下来一个月,万界海淘的奖励都不给它经手费了。
门内另有洞天,兜兜转转,又过了两扇小门,才算是到了地方。
司甜下意识压了压帽沿,头发也早放了下来,尽可能将自己遮得严实。
这条街酒吧众多,被人送了个酒吧街的诨名,可,却不止做的是卖酒的生意,鱼龙混杂,就连空气都比外界混浊三分。
司甜浑身紧绷,看到龙兴文和眼熟的跟班几人时,也没放松警惕。
她看向屋子正中央椅子上那个干瘦青年。
后者背对着她,垂着头,双手被绑在椅背后面,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被人用什么堵住了嘴。
司甜试探着问:“他是那个阿强?”
“哦,不是。他是另外一个,叫阿文,那天跟阿强一起去泼红漆的。”小跟班殷勤道,“其他人不好动,这小子嘴不严,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
这话一出,他却又挨了龙兴文一个白眼。
龙兴文冷脸一僵,很想打人。
这叫什么话,不是明摆着在质疑他的能耐吗?
他没好气地踢了椅子一脚,让他转过来,又示意跟班把那青年嘴里的破布扯出来。
青年如释重负,大口呼吸了几下,又呸呸两声,一副很嫌弃的模样,却不敢有怨言。
“我说龙兄弟,不就是问几句话,你至于把我绑成肉票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居然拿抹布来堵我嘴,过分了啊~咦,这个妹子长得挺水灵啊,难道是嫂子?”
青年的目光落到司甜面上,多了一抹惊艳,但更多的是习惯使然的油滑。
龙兴文不耐烦道:“少废话!赶紧老实交代,把你告诉我的事原原本本再说一遍,说完趁早滚蛋!否则……”
青年缩了缩肩膀,小声嘟囔了几句,这才一一道来。
司甜默默听着,时不时简短提问一句,又陷入沉默。
十来分钟后,名为阿文的青年已经把自己肚子里的料全抖了个干净。
“妹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跟龙兄弟说说情,让他赶紧把我放了吧。这好几个小时,连口水也不给我喝,厕所也不给上,我憋得慌啊!家里还有老有小等着我要养呢~”
司甜沉默了会,看向龙兴文。
后者不置可否,微微点头,阿文手上的束缚就被解开了。
阿文活动了下脖颈、手腕,见龙兴文等人神情微冷,连忙嘿笑着解释:“别误会,你们这里好几个人,我可打不过,我又不傻。就是坐太久了,难受,活动活动筋骨。”
他又转向司甜,笑嘻嘻道:“妹妹,你倒是个爽快人。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了人,不过呀,看在咱们萍水相逢这场缘分上,哥哥再告诉你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原本以为已经真相大白、准备回去大开杀戒的司甜愣了。
“秘密就是,盯上那几间店铺的人可不止那个姓秦的。就我知道的,上个月就有人打听过……”
“是什么人?”司甜追问。
阿文摊手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不过,费用方面嘛……”
龙兴文默不作声给了个眼神,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阿文脸色一黑,最后只能灰溜溜答应下来,帮忙做一回免费包打听,用来抵他欠龙兴文这一脉人的“债”。
司甜忧心忡忡地离开,因为想着秦秘书这个狗急跳墙的幕后主使,以及那个不知名的、在暗处惦记着她的人,便有些神思不属。
走过一个巷口拐角时,她险些撞上迎面走过来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帽子还被撞掉到了地上。
刚好,今天司甜为了来酒吧街走一趟,不让自己显得太突兀,尽可能换上了衣柜里最桀骜不驯的衣服,却都是去年之前买的,如今身量又长开了些,便显得有些紧。
小青年眼神快速掠过她身上玲珑曲线,见她肤色白皙,容貌娇俏,打扮像个不良少女,神情又怔忪,还以为她是个刚失恋的同道中人,便吹着口哨凑了上来。
其中一人还把手搭上了司甜肩膀,不过,短短两秒钟之后,这人就嗷嗷叫着躺在了地上。
其他小混混见状气急,“嘿,你这小娘们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都给我上,今天就要给她一个教训!”
一分钟后,“哥几个”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各自捂着某个生疼的部位哀嚎。
原本叫嚣着要给司甜一个教训的人嚎得最大声,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还说什么“敢惹我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甜神情冷漠,左右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摄像头,直接又给了那人两脚。
这下,那人没话说了,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司甜原本要走,忽然耳朵动了动,某些不好的记忆画面快速从脑海中掠过,留下丝丝阴霾萦绕心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难道是那几人之一……
第189章 幺鸡
司甜强忍着喉头欲呕的恶心感,弯下腰,细细又看了一遍这几人的模样。
只可惜,他们生得无甚特点,又被司甜揍得鼻青脸肿,就更看不出什么来了。
司甜脚尖轻踢,逼着领头那人又说了几句话。
仔细辨听过后,她脸上笼了层难得一见的冰寒之色。
她没有再和这些小混混过多纠缠,冷着脸问了他们各自的名号、在哪儿混的,就快速离开了。
等她走了,混混们才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脸上、身上的青肿之处,哎哟哎哟地喊疼。
“这小娘们还真够带劲的,看起来那么小一只,居然能吊打我们四个人!这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啧~也不知道是跟的哪位老大,嘿嘿~”
领头的幺鸡白他一眼,骂道:“几个大老爷们打不过一个女人,你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啦?还不赶紧去打听下这妞什么来路!别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其他人唯唯诺诺地去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嗤~你自己不还照样被打趴下?人家一问,差点就把老底全交代出去,还好意思说我们……”
几人简单治伤后,就分头出动,开始打听司甜此人。
然而,他们得到的答案皆是,查无此人。
只有个盯梢的小虾米提供了条有用信息,说是这妞今天跟着龙兴文的小弟去了某个地方,可能是龙兴文的人。
刚巧,这批小混混的老大跟龙兴文那一脉关系不太好,底下的人自然也经常发生些小摩擦,互相看不上对方。
更别提,龙兴文刚来这里混不久,根基没有幺鸡他们深,这些人就更不以为然了。
幺鸡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发话道:“今后再看到这妞,一定得好好整治她一回!”
几个口服心不服的小弟弱弱问:“可,那妞力大无穷,反应也很快,像是练家子,我们加起来都打不过她,怎么整治啊?”
“蠢货!”
幺鸡老脸一红,没好气地骂:“你打不过她,不会弄点药吗?她再能耐,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众小弟茅塞顿开,纷纷昧着良心夸赞幺鸡机智。
这法子他们倒也不是想不到,而是幺鸡身份不一般,是某某老大的亲弟弟,虽然蠢了点,但是很爱面子,不好得罪。
所以,他们就是给幺鸡点脸面,顺便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出什么事,直接让幺鸡背锅算了。
“你别说,那妞虽然暴力了点,那身段还是不错的,脸蛋也水灵~”
幺鸡色眯眯地摸着下巴嘀咕:“练家子,哼,练家子更好,腿上更有劲,到时候,嘿嘿嘿~”
众小弟也配合着嘿嘿笑了起来,但,真正有色心又有色胆的人很少。
他们都被司甜打怕了,只觉得,这种凶神婆娘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他们还是不要去触那个霉头了。不过,既然幺鸡这么英勇,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谁让他老是狐假虎威欺压他们呢?
小混混们的阴险盘算,司甜自然一无所知。
但,被幺鸡等人刺激复苏的些许记忆也让她警醒起来。
仔细算来,离前世最糟心那事发生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时值深秋,街上的黄叶已经打着卷儿飘飘扬扬了好些时日,许多主干道上的景观树都快成秃子了。
“大不了,这个冬天晚上都不出门,再也不去那一带。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她自言自语。
从酒吧街离开后,司甜直接去了原盒报案的派出所。
看到她出具的证据时,接待的片警大为震惊,有个小年轻甚至还红了脸,十分不自在。
“咳,小同志,你这份录音是怎么拿到的?里面问话这人,是你?”
鉴于录音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司甜很老实地承认了。
“这个证人名叫王文,没有正当职业,日常活动范围在酒吧街一带。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找他,查问一番。”
她顿了顿,又简单解释了下王文口供中的秦姓女人和自家的恩怨情仇,听得年轻片警目瞪口呆。
要不是司甜在场,他多半要把心里的呐喊声吼出来了。
这都什么狗血豪门恩怨黑道情仇的八点档戏码唷?
本来,书店遭窃这事只是个小案子,除了被盗财物价值略高之外,也没太多值得派出所倾斜警力追查的。
可,司甜一拿出证据,这案子性质就变了。
疑似涉黑、蓄意报复、盗窃、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随便哪一样罪名,都够幕后主使者秦秘书喝一壶的了。
最让司甜气愤的是,王文说了,秦秘书请来的那帮贼有眼无珠,看不出那些书的价值,偷走之后居然随手丢弃到了垃圾场,只留下那些能用的各式商品自用!
时隔几天,垃圾场早已运转了不知几百次,那批书也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司甜只得自认倒霉。
派出所得了线索,自然火力全开,先是“请”了王文来喝茶,了解清楚情况后,得知动手偷了书店的两个贼已经逃往邻近城市,赶紧联系当地同事联合搜寻,没两天就把人抓捕归案。
至于王文,泼红漆那天晚上他也去了,不过没亲自动手,而是站在外围望风。
看在他老实承认错误、为警方提供了有用线索的份上,他只被批评教育了一通就放了出来。而其他泼红漆的,都被警方以违反治安条例的名头给拘留了好几天,每人还罚了五百块。
与此同时,司甜的网店也被解禁了。
这些事就像一场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了满目疮痍,损失不少。
网店解禁当天,司甜就看到了上百条某旺消息提示,几乎全是来自老客户的黑人问号脸。
最开始,只是少数几个老客户想回购某件商品,点开历史购买记录,却发现店铺消失了。他们还以为是网络故障或平台bug,结果在交流群里一说,有些闲着无聊的也戳进去看两眼,却都是一样的结果。
有个客户是何美美的同学,通过后者得知网店后,也没绕过老同学直接下单,而是收藏了店铺,时不时上去溜达一圈,看看产品评价。
她发现此事后就找了何美美,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网店是被暂封了,理由还很奇葩。
更匪夷所思的是,店主的两间实体店铺都在短期内遭了秧,一点都不像巧合。
两个主播对此事都大致知情,只在直播间稍微一提,便惹得众多铁粉浮想联翩起来。
这不是典型的打击报复嘛?
要是普通小店也就算了,可这家黑店向来独树一帜,全网都找不到第二家同款。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万一黑店被折腾得倒闭了,让她们这些用惯了的人咋办?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多时,有人就跳出来佐证,表示自己上周确实看到了六七条差评,只是当时没注意。仔细算来,似乎就是在店被封禁前两天的事情。
那些似是而非的差评,其他人看到可能会半信半疑,可在这些老粉丝看来,写出差评的人九成九没真正用过那些他们口口声声说“不好用”的东西。
老粉们顿时怒了,还有人跑去找客服投诉,怒斥他们收钱封店的。
平台客服也是大开眼界,纷纷在私底下交流,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买家积极主动替卖家出头的,而这个卖家被封了48小时的理由还是“骗钱、传销”……
第190章 祸福相依
平台本来也只是按流程办事,接到这些投诉后,上级主管也比较重视,十分准时地将司甜放出了“小黑屋”。
那些投诉看似有理有据,可仔细一研究,他很快发现,差评主要来自黑店里单价最低的一批产品。不是分装销售的香水、精油,就是拆开来单卖的书籍,全价购买类的极少。
姑且不论这些差评内容是否真实、可信,只看该店铺运营一年多以来的评论情况,便能发现些许端倪。
“嗬~这么高的客单价,几乎没几个差评、退货,简直神了!这些差评冒出来得太突然,显然有问题!”
主管对此很不满意,特别把下决定封店的员工训了一顿。
“这么明显的恶意投诉,你看不出来?干什么吃的?好在店方不跟我们计较……”
那员工还有些委屈,辩解道:“不就是个月流水六位数的小店嘛,至于这么谨慎吗?那些七八位数的大店不还是统一标准对待?”
主管摇摇头,心道,朽木不可雕也。
他只稍微抽调了这家店的具体数据,又搜索了几个关键字,便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家店是朵奇葩,独一无二的那种!
七八位数流水的大店可能经营多年,也可能是个别产品赔本推广、花大力气卖广告的成果,但这件名为“黑店”的小店铺可一毛钱广告没买过!
更别提,她家卖的东西稀奇古怪,贵得离谱还一堆顾客拥簇,同行想抄都不知怎么抄!
主管眼光独到,已经看准这间小店将来多半能成长为参天大树,如今不过还只是幼苗期,自然十分看重。
他想了想,偷偷从私藏文件夹里扒拉出一份平台网店运营指南,主动给司甜发了过去。
虽然这个店主看起来是个铁公鸡,多半不会花大价钱买广告,但,能把这么个特立独行的店留在自己平台,而不是让其出走,意义还是有的。
再说了,现在铁公鸡未必代表以后铁公鸡,没准那店主只是创业初期要控制成本呢?
免费的好处谁都想要,不花钱的人情,主管就更乐意送出了。
解封后的第一天,除了这份人情之外,司甜的网店也迎来了一波交易小高峰。
主要购买者是那个黑店产品交流群里的一帮老粉。
交流群是一个死忠粉主动建立的,里面人虽然不多,只有几十号人,可都是忠诚度较高的老客户,以女性居多,时不时还会在群里互相交流产品使用体验。
这些人大多不差钱,不然也没那个财力试用大部分产品。
于是,在义愤填膺跑去找客服抗议后,她们能想到的、抚慰店主受伤心灵的最好办法就是,买买买!
她们甚至还为这次“义买”活动制造了一批土味标语……
“你不投,我不投,黑店何时能出头?”
“你不买,我不买,老板如何去solo?”
“你不拼,我不拼,货架啥时才上新?”
“……”
在这批先驱者的煽动下,从夏小满、柳柳直播间过来的吃瓜群众也带着玩笑心思加入了这一行列。
有人光转不买,有人意思意思买了个最便宜的分装瓶,有人倒是跑去问答页面骂恶意差评那些人了。整体来说,没给店里贡献多少销售额,反倒是替司甜打了一波免费广告。
有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司甜虽然损失了近十万的商品,却也被这一波购买热潮弥补了些许,知名度还更大了些,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因为案子破得快,案情内幕略有些离奇,便有媒体盯上了这事,直接让案件中的受害者——黑店上了报道。
远在外地的秦秘书被办案人员找上门时,头条网的小编正好炮制出了一篇讲述黑店前世今生故事的口水文,也将前阵子大热的东方乐园扯了进去,蹭了不少热度。
这事连带着让东方乐园本已消停的天价索赔案重回公众视线。
早在黑店这事之前,就有人找到了那位白小姐做采访,以索赔案为入口,却展开讲了个跟抑郁症、重男轻女、家庭冷暴力有关的故事,为其博得不少同情。
白小姐在专访报道中承认了自己和家人的不道德盘算,也郑重向东方乐园和相关人等致歉,并暗示,自己不会再回家。
最奇妙的是,她在报道里提到一点。
她说,自己的症状得到初步缓解主要有赖于某位好心人送的两本书,还有一个能舒缓神经、镇定心绪的迷你音乐盒。
原本看那报道的人不以为然,却被有心人将两者关联了起来,直指白小姐所说的正是黑店的诸多奇妙产品之一。
吃瓜网友闲得蛋疼,跑去围观,却赫然发现,那个迷你音乐盒的宝贝标题竟还打着大大的“宠物用”标签!
这微妙的违和感带来不少“哈哈哈哈哈哈”的评论,可,也有细心人发现,这款音乐盒上架之后收获无数好评,看着看着便开始蠢蠢欲动。
司甜也留意到了那份报道。
为白小姐的转变感到欣慰的同时,她也开始琢磨起了新主意。
仔细思量过后,司甜开始做实验。
先是给所有购买过该商品的买家都发了消息,有奖征集该音乐盒作用于普通人身上的效果;
然后,随身带着个音乐盒四处走,在自己能接触到的人群中收集一手数据;
她甚至通过林家人,将音乐盒给到医院精神科试验。
最后,试验结果居然还挺好!
司甜大喜过望,小手一挥,索性将那批试验音乐盒都捐给了医院。
同时,网店也上了回名不符实的“新”。
“抗抑郁套餐?这是什么鬼?咦,这不都是之前的老商品吗?旧瓶装新酒圈钱?”
“我好像有点印象,这不是前阵子那个骗赔女打的广告吗?难道,她现在转行带货了?”
“楼上想太多,这家店跟东方乐园是合作关系,她怎么可能前脚打完乐园的脸,后脚又来帮姐妹企业带货?”
这个由鸡汤文学和音乐盒组成的新套餐吸引了不少老客户的注意力,前期销售量却是一般般。
司甜沿用了之前童姨初初上岗时的推广策略,找了几个比较靠谱的病友群,在里面打了打广告,还真给拉来一两个零星订单。
她也不贪心,毕竟,忠诚用户贵精不贵多。
然而,这不是减肥丝袜,见效比较慢,短时间内不大可能出现爆发式的订单增长,司甜就彻底撂开手去不管了。
这会儿,她正烦着跟秦秘书斗智斗勇呢。
第191章 秦氏
秦秘书最近过得很糟心。
自从离开宁城,她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逃婚”前,她借着坐小月子的机会将自己补得容光焕发、娇媚可人,身材也早就恢复到了最佳水平,走出去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她是生了孩子的妈妈级人物。
可如今,她不仅弄丢了一笔价值八百余万的巨款,还得自掏腰包请全家人在国外玩了一圈,连吃带拿的,大大出了一回血。
竹篮打水一场空,秦家人也很难接受。
他们天天在秦秘书耳边说三道四,不是指责她太急于求成,没给自己留后路,就是骂她做事不够小心,竟被那对黄脸婆半路截了胡,让他们白欢喜一场!
几乎是在同时,司爸爸从前给秦秘书在老家买的那套房子也被法院强制执行了,产权被移交给司妈妈。
司甜自然懒得过去,直接让负责此案的小律师代理,在当地找了个中介直接卖房。
至于住在里面的秦家人,自然是被赶了出去。
秦家众人闹了几回,却发现,那小律师也不是省油的灯,甚至找了当地的地头蛇过来坐镇,吓得他们卷起包袱就跑。
无奈之下,秦家人只得撤退,一家人挤挤挨挨着回到老房子里住。
可,当时从老房子搬到新房子时,这套老屋已经被秦家二老给了大儿子。后者也是成家的人,刚生了二胎,这会儿自然不乐意要收容这么多人。
即便秦秘书主动掏生活费,嫂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秦秘书不愿看兄嫂的脸色,干脆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钱,又买了套二居室的小房子,将二老接了过去。
结果,秦家两兄弟还是不乐意。
前者不想白白养着弟弟,觉得自己血亏。
后者则埋怨秦秘书没把他捎带上,开始天天撺掇着秦秘书回宁城跟司爸爸复合,自己好住进那套二居室。
诸事不顺,家里人还天天闹饥荒。
几重打击之下,秦秘书心理彻底失衡。
她后悔了。
如果她当时不那么自信,或不那么心急,提前把钱弄到手里就好了。
再退一步来说,如果当时不是做得这么决绝,没把儿子扔下,或许还有转圜的机会。
秦秘书愤恨不已,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没几天就变得脸色发黄、黑眼圈浓重、毛孔粗大,哪里还有先前的勾人媚态!
她痛定思痛,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司甜母女!
彼时,秦秘书也忘了什么操纵不操纵的事,一门心思想报复回去。
她一直留意着司甜的两间小店发展,当时,司爸爸离婚时争家产,把两个店子也划进去分割的主意还是她给司爸爸出的呢。
一番思量过后,秦秘书就悄悄回了宛城,联系了一个昔日的老相好。
她自然不会和盘托出,真假掺半地哭诉了一番,说是司甜母女找人打她,云云。
那老相好刚好就是阿强、王文等人的老大,当时喝得有些微醺,看着这小秦格外我见犹怜,也辨认不出那张脸上到底打了多厚的粉,就拍着胸脯答应帮妹妹搞定此事。
阿强等人落网之时,没少在心里诅咒秦秘书这个搅事精,自然不会为她隐瞒。
连那老相好,都只犹豫了半小时不到,就将她交代了个彻底,全然忘了秦秘书来找他那晚,两人最后是如何共度的良宵,他又是如何表白爱意的。
然而,秦秘书也不是省油的灯。
警方找上门来时,她虽有些惊慌,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指使人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她的意思是,她只是因为生活过得艰难,情场不顺,跟老朋友见面喝酒叙叙旧,吐了吐苦水而已。后面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情,也不愿负任何责任。”
办案民警软硬兼施,都没从秦秘书口中磨到个确切结果。
老相好得知后,险些气炸了心肝脾肺肾,可他也确实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秦秘书跟这事有关。
“警察同志,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老相好委委屈屈道,“那娘们话里话外让我帮她出头,我这不就想着,吓一吓那对母女,让她出出气嘛。谁知道,那帮狗崽子见财起意,居然自己拿主意,把人家整个店都给偷了个干净!”
“我也是道上混的人……咳咳,不是,我是讲义气、讲原则的。偷东西这事我从来没干过,真的!不信你问问别人,我自己也经营了个小店,怎么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您说是不是?”
“那娘们每次都是单独来见我,话都是当面说的,当时,我鬼迷了心窍,也没想到这一层。谁知道,她现在居然反咬我一口,我冤死了!要不是她怂恿,我怎么可能会找人去闹事?我这不是犯二嘛?”
他急得抓耳挠腮,感觉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办案民警其实也相信他的说辞,只是,其他小弟都没见过秦秘书,也不知道他们俩背后怎么商量的,到底谁拿的主意,也没法给他们老大作证。光凭他一个人的口供,没有其他证据,很难给秦秘书定罪。
“这女人的心理素质还挺强,怎么问都是那套说辞,看来是早有防范,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片警私下委婉提醒司甜。
司甜摸了摸下巴,不怒反笑。
讯问结束,秦秘书施施然走了出来,刚好跟司甜打了个照面。
“秦阿姨,好久不见啊!”
司甜笑得甜蜜,主动打招呼:“哎,要不是对你记忆深刻,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看来,北边的风沙就是大,才去了几个月就把人磋磨成了这样。哎,幸亏我跟我爸说了,让他赶紧带着弟弟回来。说到底,一把年纪了还是要落叶归根不是?”
秦秘书愤恨地瞪着她,先是磨了磨牙,听到最后两句却骤然变色。
“你什么意思?”
司甜笑而不语,跟民警打了个招呼,直接转身离开。
“你别走!给我说清楚!”秦秘书下意识上前一抓,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民警冷冷地盯着她,说:“这里是公务机关,你想在这儿干什么?”
司甜回眸一笑,冲她勾勾手指。
“怎么?想打架?来来来,出了门口再说,你想怎么个打法?”
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仅看呆了秦秘书,就连旁观的民警都无语了。
最后,秦秘书到底还是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甜大摇大摆离开。
她站在原地,看着司甜轻快的步伐,心里既妒恨又警惕。
司甜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要利用小天来对付我吗?还是说,要利用他……
第192章 她的错
“逃婚”事件以来,司爸爸确实找过秦秘书一段时间。
但,事发后那一周,秦家人不在国内,以至于他赶去秦家老家没找到人,便以为秦家人集体跑路了。
然后,又得知那笔巨款并没落到秦家人手里,而是被前妻那边截了胡,司爸爸就没再分更多精力关注秦家人。
秦秘书的心灵操纵术还不够到家,时日尚短,故而,司爸爸幡然醒悟得也很快。
他一边懊悔自己轻信女人,下定决心不再重蹈覆辙,一边着手收拾烂摊子。
前妻的律师步步紧逼,宁城公司状况一落千丈,他还要找人来照顾小司天,简直是分身乏术、焦头烂额。
如今想起秦秘书,他心头只有咒骂,哪里还有过去的半点柔情?
之前秦秘书表现出来的柔顺、善解人意都成了城府深沉的代表,现在就算是跪着出现在司爸爸面前,他也不会相信她了。
若不是看在司天是他唯一的儿子份上,他可能还会气得把儿子扔回秦秘书老家不管呢。
这日,司爸爸突然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十分“友善”地告知了他秦秘书的下落,以及,她最近的一些动态。如,秦秘书拿着从他那里弄来的钱又在老家买了房,等等。
司爸爸火冒三丈,直接杀回宛城。
被找上门时,秦秘书吓得俏脸煞白,可,与此同时,她心头那第二只靴子也彻底落了地。
秦秘书心道,“司甜这小丫头还是嫩了点,不懂男女之间那点事。老司虽然在我这里吃了个亏,可我也没落着什么好处啊,他最恨的肯定还是司甜母女二人。我陪着老司这么些年,最清楚他的脾性,只要做小伏低,流点眼泪,多半能把他哄回来……”
她这么想着,手底下不着痕迹地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内侧软肉。
脸颊肌肉抽搐了几下,热泪立马滚滚落下。
她对此早有准备,化了个心机大全妆,还是防水效果特别好的那种裸妆,这会儿掉起泪来半点心理压力都无。
她抽抽噎噎着将提前打好的腹稿一一道来,为自己辩解,又把责任推到司甜、秦家人等人身上。
总之,她是爱他的,这一切都是她被小人蒙蔽的后果,她对那笔钱完全不知情,事后她感到十分后悔,却怕他生气不敢回去,她很想念小司天,云云。
司爸爸全程没开腔,静静地看她表演。
到最后,秦秘书开始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老司这会儿态度就算没松动,还在生她的气,也会骂她几句,不至于这么一声不吭的啊!
她怯怯地扬起那张娇媚的小脸,一双纤手试探着游离到了司爸爸胳膊上,整个人柔若无骨般地歪了过去。
正好她穿了件浅V领的上装,这么一歪一蹭,司爸爸的胳膊立马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柔软触感,视觉效果也是一级棒。
司爸爸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主动揽她入怀。
秦秘书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个良好开端。
要知道,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老司这会儿可能还下不来台,需要她再加一把火!
她装模作样地抽泣了两声,哀声道:“老公,我说的都是真话~要不是我爸妈骗我,我怎么可能扔下小天?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这一切都是误会呀~”
“哦?误会?”司爸爸终于开了腔,声线冷漠。
秦秘书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挺起胸脯,又往男人身上蹭了蹭。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这番说辞能把老司糊弄过去,她就回去,看看能不能捡点其他漏,顺便把小司天带走。
到底是十月怀胎的大胖儿子,又一手带了一年有余,母子亲情做不得假。
当时没把小司天带走,她还真是被父母坑了。
为了配合迎亲,她在酒店过的夜,秦家二老则住在她和老司的新家,顺便帮忙照看孩子。他们骗她说孩子带上了,让她直接去机场会合,结果见了面才老实交代。
秦家人的意思是,断都断了,带着个孩子不好找新对象,就算养得起,也怕新对象今后发现真相抛弃她。总之,这孩子只会成为她的累赘,不能要。
故而,她后来在老家买的那套新房子就没写父母名字,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逃婚计划本来就少不了秦家人的推波助澜,如今,她隔空卖起他们来也不算亏心。
要是糊弄不了老司,她也只能把他忽悠走,赶紧卷包袱离开,换个地方再重新开始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司爸爸一把将她扯开,右手紧紧钳着女人精巧的下巴,冷冰冰地质问:“既然你对我忠心耿耿,那笔汇款授权的签名是谁‘伪造’的?还有,你这么爱我,为什么还要回来跟老相好上床?恩?”
秦秘书头皮一炸,樱唇微启,正准备辩解。
突然,钳制着下颌的力道突然松了。
她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被个响亮的巴掌抽得脑袋发蒙。
司爸爸恨恨地盯着她,眼神阴鸷而怨毒。
“睡都睡了,你还想怎么辩解?难不成,你跟你那干哥哥去酒店只是关上门纯聊天?据我所知,你们好像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啊。呵呵,你这贱女人把我瞒得好苦,还骗我说自己是第一次!不要脸的破鞋!老子的钱就这么好骗?”
他步步紧逼,将秦秘书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
秦秘书终于慌了,梨花带雨地求饶辩解。
然而,除了几个大耳光和咒骂的话语之外,她什么都没得到。
在司爸爸眼里,这个女人早已被打上了“骗子”的标签,一切辩驳的话语在糟心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疯狂地打骂着女人,似乎也像是在打骂着愚蠢的自己。
司爸爸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会看上这种心机满满的贱妇,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的!
一场虚假的爱情,带给他的又有什么?
破碎的家,腰斩过半的财产,事业受挫,来自亲人的骂名……
出神过后,他目光渐渐清明起来。
这一切都不能怪他!
是这个女人故意勾引他,诱惑他,让他走向深渊!
都是她的错!
离开前,司爸爸居高临下地看她两眼,冷笑道:“司天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照顾他,不劳你这个贱人费心。看在他的份上,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想着扯儿子的虎皮大旗做什么!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来找他,别怪我翻脸无情!”
秦秘书衣衫不整,满头乱发,精致的小脸已经红肿得像个猪头,毫无美感可言。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好像失去了应对的力气。
第193章 大丰收
“叮咚!主线任务已完成,请领取奖励!”
随着老粉群里最新一笔订单的提交,司甜那沉寂已久的主线任务终于给自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回想起上次主线任务奖励的新商品,司甜就无力吐槽。
“这次可不能像上回那样手黑了~”
她仔细一看,却惊喜发现,这次奖励的抽奖次数居然有足足四次之多!
系统漫不经心道:“你之前不是老嚷嚷着我太抠、太黑心吗?多给你几次机会,省得你天天烦我。”
司甜冷笑三声。
这话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当她忘了上回任务奖励的深刻教训么?
100W只给了一次抽奖机会,还约等于白抽,500W给四次都算她亏了好吧!
系统友善提醒,“少一次也没什么,反正你能刷支线,这不是还给你开了‘时空穿梭’新功能吗?”
司甜瞄了眼那扇突然出现的黑色大门,视线触及门上的黝黑链条时,忍不住眼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她现在只有一万多的空间能量,而时空穿梭一次需要的能量至少要十万点。
换句话说,这个新功能现在也是废的,根本不用花心思去研究。
倒是这个转盘抽奖,让她心里有些小紧张。
有了支线任务这个刷新商品的渠道,司甜现在已经不怎么希望抽出新商品了,尤其是真爱戒指这种坑爹玩意,她是再也不想抽了。
相比之下,司甜比较想抽些特殊道具。
比如说,最开始那本《五禽戏秘典》就很不错,万界海淘产出的奖励易灵丹这种也很好,都能在不触及位面基本法则的前提下大幅度增强身体素质,为司甜解决了不少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三遍“不要光环”,然后闭着眼睛点下了抽奖按钮。
按照系统的等级分类,所有商品在司甜眼中都自带一圈光环。白色是最低级的普通商品,绿色是精良,红色是珍稀,紫色则是最高的传奇。
至于那没有光环的,就是只能她自己使用、其他人看不到的特殊道具。
司甜睁眼一看,惊喜发现,这次果然抽到了一个不带光环的道具。
“棒呆了!心想事成啊!”
她连忙抓到手里开始研究,却囧囧有神地发现,这次并没给她出什么技能书或灵丹妙药,而是一个长得很像钉书机的小东西。
“订书机?这东西要怎么用?往自己身上钉书钉会有什么神奇效果吗?”
司甜摸索了一番,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小东西里头似乎还不自带书钉,有些古怪。
系统沉默了下,才说:“这不是订书机,是标签机……”
司甜眉头大皱。
标签机?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可以打出任意标签,然后往自己脸上贴?”司甜异想天开地猜测,“比如说,我贴个机智的标签,就能短暂提升我的智商?”
系统再次沉默了会,慢吞吞地解释,语气有点古怪。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如果真有这种功能的话,我会建议你天天贴同一张标签的。咳,言归正传,这个标签机不是对人用的,是配合你手里那些商品一起用的,算是个辅助道具。这个标签机在我们系统里算是金牌辅助,排名位列前三……”
“等等!你说半天没说到重点!别废话,你就直接说它干什么用的!”
系统哦了一声,声线变得平板冰冷。
“该道具可以定期产出一定量的商品标签,贴在任意系统商品上,将会对看到该商品的人产生极大的吸引力。故而,该道具又称买买买机器……”
司甜眼睛一亮,乐得差点没笑出声来。
照这么说,有了这台标签机,她以后根本不用担心商品滞销的问题了。
一年多以来,她辛苦耕耘之下,也只做了六百来万的业绩。现在有了买买买机器,一年的销售额翻倍、甚至翻几番都大有可能啊!
“先别高兴太早,这个机器每天产出的标签是有定量的。以你现在的等级,一天也就只能产出3张吧。”
系统适时地给她泼了盆冷水,见她笑脸僵硬,脸色不渝,又补充了句:“不过,等级还可以慢慢升嘛。你再努努力,把累计营业额做到八百万,就能升到下一等级,每天产出4张买买买标签了。”
司甜呸了一声。
这个该死的系统,就会给她画大饼!
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每天3张,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张,只按店里商品最低售价的888来算,也有近百万收入了。若是把这些标签都用到“刀刃”上,优先往单价高的商品上贴,带来的净收益也是巨大的!
也就是说,她这次抽奖给自己抽了棵摇钱树,每年收益至少二十万的那种。
虽然司甜现在小金库已经上了三百万的台阶,但谁又会嫌钱太多呢?
她放平了心态,高高兴兴地又抽了三次奖。
许是第一次抽奖运气太好的缘故,后面三次就没再次爆发,抽到特殊道具,只出了三个普通商品,一白一绿一蓝。
其中那个白色的是一把智能雨伞,可以预测当天天气,包括会不会下雨、最高最低气温、雾霾情况等等,据说准确率高达99.99%,售价1888。
绿色那个是一副黑科技眼镜,据说可以改善视力,基本上一个月内可以见效,售价2888。
蓝色的则是一对绿松石耳坠,看着其貌不扬,其实具有防狼、报警、录像等多项功能,售价4888。
司甜不禁多看了那耳坠两眼。
这可是迄今她刷到的单价第二贵的商品,小小一只就要卖近五千,可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
但,这耳坠的安保功能也是做得十分完善。
从产品说明书来看,如果碰到紧急情况,连假警报声、防狼喷雾都吓不跑歹徒,这坠子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按动某个装置,坠子就会爆炸。
当然,效果肯定不能跟炸药比,里面也就装了些刺激性的喷雾液,加上爆炸效果,最多也就把歹徒炸成眼睛都睁不开的猪头而已。
虽然只是些普通商品,但系统出的普通商品自然不能以正常眼光来看待。
“起码,这几样东西都还挺有用,包装也很正常,比之前那些海味精油、口红眼霜之类的暗黑产品好多了。”司甜很客观地评价。
抽完奖,司甜就忙不迭地张罗着给网店上新。
与此同时,她狠狠心,自掏腰包采购了三枚真爱戒指,挨个地给它们贴上了隐形标签。
第194章 来一斤真爱
一说起那真爱戒指,司甜就无语至极。
因为,它在虚拟货架上已经摆了快一年,始终没有成功交易过一笔。
除了父母离婚前,司甜曾经动过用它来拯救破碎家庭的心思外,它几乎没有什么见光的机会。
这期间,司甜的网店倒是很偶然地做过一笔失败的生意。
买主是个男的,据说拍下是准备跟女友求婚的。结果,很不幸的是,戒指刚送到他手上没几天,他还在筹划着求婚现场,女友却突然提出分手。
当时,那买主很伤心,还在旺旺上跟司甜这个店主倒了许久苦水,司甜还安慰了他几句。
那枚戒指自然是退了,不过,那买主说了,等他找到真命天女时,还会再来光顾的。
何美美知道这事之后,却笑着说,这买主很可能是买了之后突然后悔,或是故意买来研究下实物再退货,故而找了个借口罢了。
司甜对此半信半疑,毕竟过了大半年,也没见那买主再出现过,更不见他购买店里的任何一件商品。
任何新事物都会面临质疑、不信任,尤其是价格高昂、门槛高的。因此,产品口碑、用户评价显得特别重要。
真爱戒指虽然噱头很足,但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成交过一笔,自然而然就没有用户评价,其他用户也就更犹豫了。
日子久了,众人都习惯性地无视这个全店最贵的宝贝,只当它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种镇店之宝,想要试吃螃蟹的人也就更少了。
甚至,还有人开玩笑地猜测,说店主故意把价格标高,其实不是为了圈钱,只是为了“造”一个话题出来。实际上,很可能根本没有这么一个戒指。
毕竟,这年头真爱太珍稀,哪里有一枚戒指就能保证的呢?
有了买买买标签机,司甜物尽其用,马上把其中两枚戒指带到了童姨那间店面,顺便还弄了个首饰防盗展览盒过去。另外一枚则留在自己手里,实拍了个视频。
测试过后,她发现,那标签在童姨眼里完全是隐形的,但在她看来,不管是实物还是视频,她都能看到标签的存在。
最关键的是,还没看到戒指、只看到实拍视频时,童姨的眼里就多了一抹亮光。
而且,问价后她一脸心痛的表情,还不断嘀咕着些“要不是太贵我都想买”“不对啊我一个老寡妇买这个来干嘛”“我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状,司甜就放下了心中大石。
这足以证明,放在网上的视频也有一样的效果,吸引观众买买买。至于效果如何,只能视每个观众的具体需求、付费能力来决定了。
网店一次性上了三样新产品,很快就引来了老粉丝们的关注。
交流群里,众人正对智能雨伞等商品评头论足,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它们的性价比高低,决定先购买哪一样试试水。
几乎无人注意到,真爱戒指的宝贝页面也更新了个实拍视频。
不过,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有太大反应。因为,这真的只是个很朴素的实拍视频,从各个角度拍了一圈戒指本体,仅此而已。
两天后,夏小满和柳柳的直播间观众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的糙汉子小可爱主播今天的眼神特别闪亮,好似里头住着小星星。
两个主播虽然不大对盘,但此刻心里想的事情却有点相似。
夏小满:“emmm~难道是最近跟小区遛狗妹子邂逅了三次、进展良好的缘故?为什么我一看到这戒指就有冲动买下,送给妹子求婚呢?我们才刚认识,还没到那个地步呢,我不能冲动啊!必须得忍住,不然要被骂死变态的!”
柳柳:“糟糕,好像是心动的感觉!呜呜呜~为什么我会对一枚戒指产生不可名状的占有欲?啊,这该死的女人天性!看到什么都想买,也不看看自己买不买得起!哼,买买口红、包包就算了,这小十万的戒指我买来送给谁,自己戴吗?”
他们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心里变化,完全是因为司甜私信给他们发了那个视频的缘故。
这种力量太过玄乎,以至于,他们根本想不到原因所在,只当自己最近春心萌动得太过分了些。
司甜轻描淡写地表示,这是她精心拍摄的宣传视频,需要他们在当天的直播里展示,价格好商量。
她难得大方,两个主播不免都有些半信半疑。
尤其是夏小满,差点没忍住吐槽那视频的制作工艺简直烂到飞起,最后还是为了钱财弯腰。
两人私下商量了下,决定采用不同的展示方式。
夏小满掷骰子点数没比过柳柳,委屈接受了简单粗暴的方案1,直接把视频拖出来给观众看两眼。
柳柳的法子取巧些,是以上新为名,带着直播间观众去逛店,逛着逛着就“顺便”把戒指页面给看了。
直播过后,效果十分显著。
当天晚上,网店就接到了两笔新订单。
99999的单价,20%的提成,也就是说,一晚上赚了将近四万块!
当然,还要除去给主播的引流分成,但也还有很大的赚头。
两笔订单分配得很均匀,夏小满和柳柳一人一个,各自有提成可拿,都还挺开心。
相比柳柳的惊喜中带着淡定,夏小满则是格外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破落户主播居然也有这么大手笔的金主粉丝。
委屈之下,他就在第二天的直播里嘤嘤嘤地哭诉了起来,调侃着“指责”那位铁粉,能花十万买个戒指却不舍得给他送个游艇,云云。
直到这时,嘻嘻哈哈的观众们才知道,那枚镇店之宝居然真卖出去了!
“不得了!到底是哪位兄弟这么豪气,出来走两圈,给我瞻仰下呗”
“买戒指的土豪兄弟,到货后记得说下使用感想啊喂!”
“啧啧啧,这可真是个真爱论斤卖的年代!有钱才有资格拥有真爱,穷屌丝只配做单身狗”
买戒指的人没有冒泡,也不知有没有在线观看,这场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次上新的几样产品里最负争议的防狼耳坠上来。
因为,夏小满这个抠门主播在带货几个月后,出手变得阔绰了许多,竟打着关爱女性同胞的名义办了个转发抽奖活动,奖品就是这个防狼耳坠。
两周后,司甜的网店里悄无声息多了条五星好评,和一张马赛克过的红本本照片。
“已领证。感谢店长给我的勇气!媒人礼不知往哪里送,为表敬意,我给媳妇买几只你家的口红吧。”
第195章 炸了
没几天,另一个买家也确认了收货,并写下了情真意切的超长评论。
简单回顾了自己和女友的爱情历程后,这位买家还俏皮地表示,店长答应好的六十年包退服务他已经截图公证,万一哪天感情不和离婚了,店长一定得负责到底。
司甜想了想,问系统:“万一我哪天死了,或是你突然另觅新欢了,这些已经售出的商品属性不会发生变化吧?”
系统高冷地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司甜放了心,亲自上阵,给那两位买家回复,祝他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并自信表示,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她相信她看不到他们离婚的那一天。
这日,近来发展愈加壮大、群员人数增加到了三位数的黑店老粉交流群里,突然有人甩出一张截图,赫然正是真爱戒指的宝贝评论页面。
不多时,就把包括群主在内的许多老粉都炸了出来。
众人纷纷表示震惊,甚至有人质疑,这莫不是店长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种怀疑店家刷好评的言论很快被群主驳斥了。
真要刷好评,至于上架一年后才来刷么?店长本人又不是傻子!
众人感慨唏嘘之时,突然有人眼尖发现,那两条评论之一多了条追评。
“非本人,戒指是老公买来求婚的,当时完全不知道它还有这么个噱头在。领证之后,老公才老实交代。我也没生气,毕竟这几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没什么可质疑对方的。不过,我还是有点嫌弃他乱花钱的,这个价钱买大钻戒都足够了!可今天他干了一件蠢事,放在平时我一定要跟他吵架的,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手上的戒指,那股吵架的冲动居然就消失了。说不定这戒指还真有点玄,哈哈~”
吃瓜群员们看得津津有味,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这个看着很真啊,人家还放了结婚证照片,日期也很新鲜。我以多年PS经验起誓,这张照片除了马赛克啥都没动过~”
“原来真爱戒指的奥秘在这里!它居然克制吵架冲动,太牛逼了吧!”
“有道理,很多闹离婚的都是在日常琐事中被磨灭了感情,如果能避免因为小事吵架、冷战,白头偕老绝对不是梦~”
群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已婚女人,家境优渥,但和老公的感情似乎有变淡的趋势。结婚才四年,为爱鼓掌频率已经下降到一月一次,都快赶上中老年夫妻了。
她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大钻戒,心里犯起了嘀咕。
“要不要试试这个呢?会不会只对未婚夫妻起作用?都老夫老妻了,突然问对方言不愿意,好像有点奇怪啊!”
群主犹豫了几天,跑去私戳司甜,问了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经过系统解答,司甜给她打了包票,并绞尽脑汁帮她想了个合适的说辞,把求婚变作普通的甜言蜜语,时间就选在下个月,刚好是群主的结婚纪念日,重温旧日甜蜜恩爱最合适不过。
群主一琢磨,光买一个戒指,还是女送男,似乎有点突兀,干脆买一对,以情侣戒指、周年礼物的名义送出去得了。
于是,司甜以小号发在群里的小广告又为她赚了四万块,还不用跟任何人分成,简直美滋滋。
鉴于司家的历史教训,司甜有点担心,不清楚那位群主的丈夫是否只是单纯地进入了感情倦怠期。要是对方有出轨情况,又被这戒指绑个死结,对群主来说还真不知是好是坏呢。
夏小满的转发抽奖活动出了结果,中奖得主是个单身的大男孩。
受到奖品当天,这条小锦鲤就发了微博,晒了一波价值4888的耳坠,并表示,耳坠已经送给一位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还被对方质疑了很久。
为了测试耳坠的防狼喷雾功能,小锦鲤操作不慎,还将自己弄得双眼通红,可怜巴巴地附上了“买家秀”照片。
夏小满转发过后,更多粉丝看到了小锦鲤的“悲惨”故事,纷纷表示自己酸了。
男的怂恿小锦鲤干嘛把那位异性朋友拿下,女的则羡慕不已,嚷嚷着也想要随便就可以送出几千块礼物的土豪朋友。
耳坠的防狼功能初步得到证实,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尤其是预算充足、经常晚回家的单身女性。
巧之又巧的是,转发抽奖活动落幕后不到十天,小锦鲤又发了条新微博。
“我要疯了!本来只是觉得好玩,送了耳坠给我那朋友,也不指望能派上用场……万万没想到,昨晚那耳坠炸了!没错,真炸了,炸晕了一个意图不轨的醉鬼!现在我朋友还在派出所写笔录,那醉鬼送医院去了,对方家人还抓着我朋友说要告她故意伤害罪!不知道最后要怎么收场,小伙伴们有没有好律师推荐?坐标江城,在线等,急~”
这条微博艾特了夏小满,后者正好闲极无聊在刷微博,很快就看到了。
他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砸上了鼻梁,顾不得喊疼,就火速联系上了司甜。
司甜有些吃惊。
那对耳坠模样确实跟美观搭不上边,说得好听点,就是挺意识流的,最大卖点就是防狼功能。但它单价太贵,都快赶上许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为了效率最大化,最近把每天三张的买买买标签都往真爱戒指上贴,还把宣传文案给升级了,目标用户直接从未婚人士扩大到已婚人士。
耳坠虽然全店单价第二高,但还没被贴过标签。
照司甜估计,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起码也会先观望一阵子才出手,到发生效果肯定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国内犯罪率整体不算太高。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英勇就义”的匪徒竟这么快就出现了!
还是那个抽奖抽中了的幸运儿!
“小老板,你说这事怎么办好?万一那女生真吃了官司,她肯定反过来要告我们,这可是连带责任啊!”
夏小满紧张兮兮道:“他那条微博浏览量已经上千了,评论也有几十个,还有人在骂咱们,说咱们销售劣质三无产品,为了噱头不顾安全保障。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你要是没个准话,我今天都不敢开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