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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鬼谷孒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txt下载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六章、金钱在燃烧

    和韩囯仁聊完,南易又带着范红豆去了文昌食品饮料研究所。

    研究所原来隶属于文昌食品厂,年初刚独立出来,成了一个独立、自负盈亏的研究机构。

    换上防护服,经过消毒,两人就进入研究所。

    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并不多,所长杜彦久加上三个主要研究人员,外带四个还干不了什么活的学徒工。

    杜彦久原来是北方一个食品大厂的技术人员,技术就那么回事,脑子却很灵活,文昌食品厂的山楂片和果丹皮大卖以后,他就建议自己厂里也跟着生产。

    很不幸,他的意见未被采纳,加上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嫌他凑不齐七十二条腿跟他掰了,他就自己跑到文昌围来寻投靠。

    这小子做事很有章法,在文昌围干了将近三个月,他才跑回去辞职,之前都是用病假条糊弄厂里。

    正因为他有这份章法,他才能当上研究所的所长。

    南易两人进入研究所的时候,杜彦久正和研究人员一起对着桌子上的一堆零食“搞研究”。

    “好吃吗?”

    “不好吃,甜度太高,有点腻口。”

    “不够松软,要多加点膨松剂。”

    听着研究人员的对话,南易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搞研究原来这么简单,他也可以当研究员。

    于是他也凑上去说道:“加焦亚硫酸钾了吗?”

    “饼干加个屁防腐剂啊,根本不愁卖。”杜彦久回了一句,突然发现不对,这才回头看了看,“南会计啊,我说呢。”

    “操!”南易啐了一口。

    杜彦久的“我说呢”,他可是听得懂什么意思,不就是说他不懂装懂么。

    “饼干里不加防腐剂?”

    “不加,饼干经过脱水工艺处理,散装的放三个月没问题,袋装的加上干燥剂放一年没问题。”杜彦久很干脆的说道。

    “哦。”南易应了一声问道:“跳跳糖研究成功了吗?”

    “早十年就研究出来了,我算是被你坑了,食品厂那边嫌制作成本太高,根本不买账,你来的正好,赶紧付钱,研究所高温费还没发呢。”

    南易不提跳跳糖还好,一提,杜彦久就来气。

    杜彦久不逊的态度,南易并不以为忤,还是和善的说道:“哪一步成本高?”

    “当然是往糖里面注入压缩的二氧化碳那一步了,食品厂没有现成的机器,得重新购买,国内还买不到,要去国外买,二十几万美金呢。”

    “知道了,我会跟食品厂说说。”

    研究所自负盈亏,唯一的盈利模式就是研究出新的零食,然后交给食品厂生产,食品厂会按照销量,按照一个固定的比例给研究所分账,算是专利使用费的性质,持续给两年。

    研究所研究出的成果,要是食品厂不买账,研究所就得抓瞎。

    不过这是极端的情况,其实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食品厂指定研究方向,研究所接单进行定向研究,不会存在不买账的情况。

    跳跳糖是个例外,这个研究方向是南易提出的。

    “南会计,要不要尝尝?”杜彦久拿起桌上的一片饼干说道。

    “谢了,不需要。我问你,南爸爸儿童营养口服液配方定型了吗?”

    “早定型了,蜂蜜、山楂、红枣、葡萄糖酸钙、莲子、枸杞、薏苡仁、桂圆,又加了点水解蛋白、葡萄糖酸锌、柠檬酸,着色剂用硫酸亚铁,防腐剂用山梨酸。

    甜甜的,挺好喝,要说功效,免疫调节、助消化的功能是有的,其他的功效你看着编。”

    “成本呢?”南易问道。

    杜彦久又扬了扬手里的饼干,说道:“10毫升等于两片饼干。”

    “挺好,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国际知名的食品研究人员,给你取个英文名,杜邦怎么样?”南易玩味的说道。

    “杜邦,我还福特呢,南会计,虚的就免了,实惠的不要忘记给就行。”

    “排排坐,分果果是文昌围的优良传统,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口服液的配方再提炼提炼,升华升华,让它更上一个台阶,过了年,这个产品就该准备面世了。”

    杜彦久迷糊的问道:“怎么提炼?怎么升华?”

    “配方里面增加高价药材成分,人参、灵芝、鹿茸,你看着办就行,只要让口服液看起来贵有贵的道理即可。”

    南易说完,带着范红豆直接走人。

    “加多少啊?”

    杜彦久的声音追了过来。

    “一根人参传三代,曾孙已老它犹在。”

    “奸商!”

    ……

    回到文昌围的第三天,南易和范红豆就围绕自家的菜地打转。

    第四天,村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小东洋。

    “闷三儿桑,还没死呢?”

    “暂时死不了,赶紧的,签完合同我就准备回东京了,还有一滩事等着我处理呢。”

    闷三儿脖子上有两道长长的血色痕迹,不用说,肯定是艾玛留下的杰作。

    “急个锤子,土用丑日还有好些天才到呢,鳗鱼运回去,还有时间放爱知县泡泡水。”

    古有泡水蟹,今有泡水鳗。

    说到鳗鱼,就属爱知县的卖得贵,和那啥湖蟹一样,是日本鳗鱼的一张名片。

    垦殖集团的第一批正式养殖的鳗鱼已经到了出货的节点,其中的大部分会直接卖给山の味,运到爱知县去泡几天水,把文昌产变成爱知产。

    小部分留着自己寻找日本客商,用来打造垦殖集团的自有鳗鱼品牌。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其实很简单,文昌产暂时还卖不上价,和爱知产的价格上会差上好几倍,但是品质并没差,文昌产的鳗鱼品质比有些爱知产还高上一筹。

    “不急能行嘛,要收的东西多了,又不光是鳗鱼,起开,葛董,我们研究一下合同细则。”闷三儿把南易扒拉开,直接和葛翠竹对话。

    被扒拉开的南易,也不去打搅闷三儿他们谈正事,自己找了个位子坐着,向校花招招手。

    校花立刻就把一个冷藏箱放在南易边上的桌面,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灿灿,看起来和化妆品盒子差不多的盒子。

    南易打开盒子,从里面捻了几粒黑不溜秋的圆珠子塞到嘴里。

    然后,龇牙咧嘴,肝儿颤。

    “南爷,发了啊,这么贵的鱼子酱都舍得吃了。”正低头和葛翠竹说合同的闷三儿抬头看到南易边上的盒子就说道。

    “你懂个屁,阿婶,拿去尝尝,跟我说说,你觉得这玩意值多少?”

    南易把盒子盖上,往葛翠竹那边一滑。

    “南易,这东西我认识,挺贵的,一百多美金一盎司。”葛翠竹拿起盒子看了看说道。

    “尝尝看,这味儿我欣赏不了,在我这里这一盒最多值5块钱。”

    葛翠竹依言,打开盒子,捻了一点尝尝,“好吃是好吃,就是价格太贵了,我觉得不值。”

    “阿婶,你的味蕾比我高级。”南易竖起大拇指说道:“鲟鱼,垦殖集团下一个要攻坚的养殖对象。这两年,全球的日子都变得好过了,鱼子酱的需求量越来越大,野生鲟鱼被捕捞的速度越来越快,要不了几年就会变成濒危鱼类。

    不远的将来,鱼子酱的主要来源会变成养殖鲟鱼。

    垦殖集团和山の味关于鲟鱼养殖可以展开合作,垦殖集团负责技术攻坚,山の味利用和日本各大料理店良好的关系进行品牌方面的建设,双方一起打造出一个顶尖的鱼子酱品牌。

    闷三儿,鱼子酱我一共买了两盒,记得帮我报销了,空运的费用就不找你报了。”

    “等合作谈妥,按股份比例报销。”闷三儿淡淡的说道。

    “唷,真成买卖人了。”

    “必须的必。”

    “那你们继续谈合同,搞定后,我们再谈鱼子酱的事,中午自己滚我那吃饭。”

    “凉拌个西瓜皮啊。”

    “没买西瓜,有菱角藤。”

    “那也凑合。”

    离开村委会,南易带着范红豆去了河堤边,走到芦苇荡那一带,就可以看到河岸边上长着不少蛇莓,一丛丛连成片。

    南易摘下一颗蛇莓,一边给范红豆说道:“挑尖上变黑,颗粒不完整的摘,这种被虫子咬过,味儿最甜。”

    说着,南易往蛇莓上吹了口气,把爬在上面的虫子给吹掉,又用手一阵扒拉,直接就扔到嘴里,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液在嘴里爆开。

    范红豆有样学样,也扔了一颗到嘴里,咬了一口就眯着眼说道:“干爹,真甜。”

    “是吧?这可是好东西,可以用来治很多病,它又叫蛇泡草,被蛇咬了,可以捣烂敷在被咬的位置,对脓疮也很有效果,还有不错的抗癌作用。

    人工种植很容易,干爹会让人深入的研究研究,要是经济效益不错,可以先种个几千亩试试。”

    “当成水果卖吗?”

    范红豆又摘了几颗蛇莓扔到嘴里。

    “当水果卖不上价,蛇莓分布太广,到处都能见到,还是当药材种吧。现在也说不好,还是等研究结果出来再说,我们摘一点拿回去用盐水泡一泡再吃,不能吃多,容易拉肚子。”

    “嗯嗯。”

    在南易和范红豆在采摘蛇莓的时候,远在2700多公里的东北大山里,两个人手里拿着放大镜,蹲在地上用心的观察着一株野生大豆。

    “王,你发现了吗?”

    “伊娃,我看到了,这株上面也没有胞囊线虫。”

    “看来我们已经成功的找到可以抗胞囊线虫病的基因,王,我们先采样送回研究所,然后在这里扎营,做进一步的观察。”

    伊娃把自己的行囊从背上卸了下来,用工具从土里挖出两株野生大豆,装到一个奇形怪状的器皿里,然后把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喊到身边,“乔,派人尽快护送这个回研究所,我和王要在这里长期扎营,准备给养。”

    “是,伊娃教授。”

    乔应了一声,郑重的接过器皿。

    无独有偶,在粤省雷州半岛的虎头坡海滩边,有一个人看着芦苇荡里,一株似芦苇却结穗,穗呈青白色的植物发呆。

    这株植物很奇特,出现同时开花、结实、抽穗的奇观,果实上带着长长的芒刺。

    “陈,这应该是一株野生海水稻。”一个叫杨的老外说道。

    “是的,杨,这株野生海水稻可以比肩我们在北澳发现的野生水稻,不知道它的口感如何。”

    “你可以试试。”

    “不了,不能破坏它,我们在地上找找,看看有没有脱落的种子。”

    在文昌围吃过晚饭,南易和范红豆就过关去了香塂。

    晚上八点,南易就坐在浅水湾2046号的书房里看着神农南粮的财务报表,当看到氾胜之研究所截止到目前,今年已经花了1.127亿美金,他就一阵肝颤。

    “搞研究忒他妈烧钱了。”

    不过一想到氾胜之现在在全球已经有27个分研究所,派出去103支野外科考队,要养13架直升机、12架科考飞机,南易又觉得理所应当。

    “熬着吧,熬过十年,烧个上百亿,总能看到回报的。”南易重重的把报表盖上,然后在一张张经费申请单上签字。

    这一夜,南易心疼的彻夜无眠。

第五百二十七章、灵光闪现

    在香塂,南易并没有多呆,去南氏大厦处理了一点情策委的事务后,就带着南若玢赶赴机场,范红豆登上飞往纽约的飞机,处理一下纽约那边的事务,然后就得驻扎在文昌围。

    中午起飞,临近下午五点,南易和南若玢已经坐在老洋房的院子里纳凉。

    刚坐了一会,南若玢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很小巧的礼品盒放到南易的手里,“爸爸,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小丫头,这么有心,什么东西啊?”

    南易笑嘻嘻的解开礼品盒上面的扎带,打开盒子,看到盒子里面躺着一张VIP卡,他拿起来一看,“美航的VIP副卡啊,呵呵呵,小丫头,不错啊,现在就开始养爸爸了。”

    “嘻嘻嘻,爸爸,这是美航推出的VIP无限次终身头等舱机票,主卡25万美金,副卡只要15万,以后只要是美航的飞机,可以无限次的飞。”

    听南若玢这么一说,南易就把副卡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个卡,他上辈子听说过,说是美航发行了这个卡,暗自得意,因为根据他们以往的数据,觉得正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坐满25万美金,公司可以大赚一笔。

    可他们失算了,就有一个奇葩买了卡后,20年时间飞了超过一万次,总里程超过上千万英里,消费的金额超过2000万美金,美航亏的吐血。

    后来美航使了一点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把卡从那个奇葩手里收回,算是止损了。

    南易捏着手里的副卡,嘴角一勾,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刚批出去大笔预算,这就有人送钱来了。

    把卡放回盒子里,南易转头对南若玢说道:“这个卡,有没有让你产生什么联想?”

    “嘿嘿嘿,股市。”南若玢邪笑一声,说道:“爸爸,我买这个卡的时候就想到了,让人去买个几百张,几百人坐着美航的飞机全球飞,等飞的差不多了,就把消息捅出去,美航的股价肯定会唰唰唰往下掉,做空美航,大赚一笔。”

    “说的轻巧,正卡没什么,关键是副卡的杀伤力才大,这是不记名的吧?”

    “副卡是的,谁都可以用。”南若玢回答道。

    “所以咯,要买就得正副卡一起买,在机场随机寻找同路的幸运旅客,邀请他们免费乘坐头等舱。40万一套正副卡,买500套就得2亿美金,起码得飞个一年左右,才能让美航肉痛。

    加上要给的佣金和封口费,还有做空的资金,起码要调用六七亿美金才能把这个计划运作起来,钱倒不是关键,斯嘉丽基金能抽调出来。

    难的是事后怎么面对美航股东们的反扑,从他们身上割肉,信不信他们请几十个杀手追杀你?”

    “爸爸,你说的太夸张了,还几十个杀手,你怎么不说调太平洋舰队呢?”

    “哈哈哈,是夸张了,请杀手不至于,但以后针对我们是跑不了的,美航的股东不好惹,咱们南家在羙国还没彻底站稳脚跟,不能轻易招惹这些难缠的角色。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个不怕死的打头阵吧。”

    “量子基金?”南若玢问道。

    “他们不敢,美航有杜邦家族的股份,杜邦可是玩炸弹的行家,多少竞争对手被杜邦送上了土飞机。别往羙国本土想,考虑一下日本的土财主们。这个项目要能成功,你夸嚓一下就有数亿美金的身家。”

    “日本啊,能找谁呢?”南若玢开动小脑筋想了起来。

    “不急,慢慢想。”

    做空美航没那么简单,南易要让情策委细细的研究一下,执行与否都得等研究出结果再说,南易让南若玢想,也只是让她单纯的练习一下布局的能力,可不会真放她去干。

    灵光一闪到落实,中间有很长的路要走,好点子能想到的人多了,可真正能执行起来的又有几何?

    事实上,新兴行业,真正能吃到肉的往往不是最先行的那一个。

    就像做空美航的这个点子,南易很肯定不只是他和南若玢想到了,应该还有不少人都能看透,只是他们未必有能力去执行而已。

    “南易,饭做好了,我先回店里。”

    正当南若玢在思考的时候,易瑾茹一路解着围裙来到南易的身边。

    “喔,妈,金燕的出国手续办好了吗?”

    易瑾茹把围裙握在手里,往自己身上轻轻的抽打,“已经办好了,拦不住,瘪犊子,看她去了羙国能干哈玩意。”

    “哪天上飞机?我去送送。”

    “有嘛好送的,铁犁二虎八鸡[傻乎乎],给她换了一大票美子,家底都快让她扒拉干净了。不跟你磨叽,我走了。”

    把围裙往南易边上的矮几上一搁,易瑾茹推着院子里的自行车直接就走。

    易瑾茹走后不久,刘贞就挺着大肚子回来了,老洋房立刻开饭。

    饭桌上,刚开吃,南易就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我两年半的工资,全部上交,从今儿开始,我是彻底的待业青年了。”

    “多少啊?”

    “675块。”

    “感情你一个月就22块5啊?”

    “跟刘处您当然没的比了,您拿个主意,这钱给家里添点啥。”

    “就这点钱,能添个啥啊,都够呛买个最便宜的电冰箱。”刘贞不屑道。

    “这点钱是不行,咱可以拿这钱当本钱,用来钱滚钱啊。”南易凑到刘贞耳边说道:“你把这钱拿去,放在你们银行柜台窗口,来取钱的人要是心生邪念,把这钱揣兜里。

    你就上去逮他一个现行,连他取的钱都算上,你就说他偷了那么多,就问他要公了还是私了。

    一天做个二三十票没问题,要是运气好经常碰到取钱的大户,那咱一年做下来,甭说买台小汽车,买辆地铁都行啊。”

    “我说南易,你怎么开个玩笑都能漏洞百出?刚取的钱,你就想把它们密下,取钱的小票还在呢,你怎么密?”刘贞笑着说道。

    “这好办啊,你们银行在柜台上放块牌子,上面写上‘离柜概不负责’就成了。”

    “没正经,我们银行是为人民服务的金融机构,不是资本家的银行,也不是你这种土财主的钱庄。”刘贞白了南易一眼,不满的说道。

    “土财主的钱庄怎么了,若玢,告诉你刘姨我们南国银行的企业文化核心语。”

    “客户永远是对的!”

    “银行柜员的工资组成呢?”

    “两成职能工资,两成微笑工资,六成受气补贴。”

    南易笑了笑说道:“再跟你刘姨说说前几天咱们银行损失180万的故事。”

    “刘阿姨,上个礼拜有个客人去南国银行存钱,柜员一时疏忽多打了一个零,20万变成了200万,等当天歇业盘账的时候才发现。可那时候已经晚了,客人的存折上已经被打印上入账200万的新数字了。

    当天晚上银行经理就带着柜员去客人家里,就柜员工作疏忽向客人道歉,并且向客人说明,这个错误是银行方面造成的,南国银行不会追回多入账的180万。

    事情过程就是这样,可这件事发生后,香塂的报纸第二天就有了报导,这点值得让人怀疑。爸爸,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南若玢说完,一脸疑惑的看着南易。

    “要不然呢?南国银行十万以上的业务就要双重审核,百万就要三重审核,为了提高响应速度,在计算机方面的投入很大,柜员就算出错,也不可能出现大金额的错误。

    有机器的参与,银行柜台出现大错误的可能性不大,容易出错的是其他环节,人工操作的环节,是人就有贪欲,就有私心,防不胜防。

    这180万的损失就是一个软广告,表现一下我们南国银行的态度和信誉。

    当然,就算这件事变成真的,我依然会让银行认下来,比起那点损失,我更在意银行的口碑。”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好像我们银行会不认似的。”刘贞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对对,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说了,吃饭。”

    ……

    翌日,7月17。

    又过了一个周一,长河毛纺那边还没有什么新消息,南易觉得很正常,国企的办事效率,他还是很有数的。

    他寻思,应该就这两天,赵远志就会把两边的人同时请到长河毛纺去,他稳坐钓鱼台,看两方人出价,实打实的现金,加上看不见的“条子”,谁的出价越高,旧厂房就租给谁。

    临近中午,左璨带着猴子和山炮从深甽那边过来了。

    为了走动起来更方便,找个能开单位介绍信的地方,南易给三人都安排了单位。毕竟只拿着街道的介绍信,有很多地方都进不去,就是找个地方住也很不方便。

    去招待所想开个单间都不容易,不是大通铺就是合间。

    左璨被安排在宝安汽水厂的运输队,汽水厂的产品根本卖不到外地去,一年出不了几趟车,司机没活干,他这个调度员就更加清闲了。

    猴子当了巡防员,也可以叫死联防、治安仔,由于深甽外来人口增加,治安变差,最先是城中村的几个村子自发组织巡防队,然后其他地方跟上。

    沙角头也有自己的巡防队,人员由各村抽调,每个村有三个名额,自带器械上岗,工资由村里负责。

    队员一般由村委会讨论产生,谁谁谁家的儿子不安分,谁谁谁家的儿子经常在外面打架,往往这样的角色会被挑中成为巡防员。

    文昌围的后生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就是已经在村里的巡防队护卫自己的村子,想凑齐三个人选都困难,正好,南易就把猴子塞了进去。

    不是正规编制,管理自然没那么严格,想请个假还是很容易的。

    山炮去物资局干了采购员,要说过去的物资局是个紧俏单位,那现在就不咋样了。

    物资没有过去紧张,物资局的职能就变得有点鸡肋,何况是深甽的物资局,特区的物资本来就有保障,物资局更是可有可无。

    山炮这个采购员自从上班后,就出过一次差,去了北边的煤矿一趟,其他时间都在休假。采购员嘛,不是出差就是放假,不往外跑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去单位坐班。

    三人到了以后,南易还是在院子里接待他们。

    南易最近都喜欢在院子里窝着,早上还在院子里靠近围墙的位置刨了一条坑道,移栽了一溜金镶玉竹子。

    “山炮、猴子,我叫你们两个过来是给若玢帮忙,她住在友谊宾馆,你们待会就可以过去找她。老兵,你呢,我就是想让你过来散散心,在这边住几天再回去,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

    或许是因为添了两个妹妹,范千叶这小子可能觉得自己要失宠了,两小还在襁褓里的时候,这小子就会掐一把、捏一把,偷偷的欺负两个妹妹。

    就因为这个事,左璨和徐小芳闹得很不愉快,南易原来想把范千叶送得远远的,让左璨眼不见心不烦,可左璨一直没主动和他提,这个事就这么拖着。

    今年五月,范千叶来了记狠的,趁着徐小芳去买豉油的空档,把左梅左兰两个丫头带到外面的街上,把人一扔,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末了,人是顺利找到了,并没有出什么事,可也让徐小芳心有余悸。

    对徐小芳来说,都是她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可能无底线的偏袒范千叶,这事一出,不想把儿子送走都不成了。

    这不,南易已经让人帮范千叶弄好了手续,还有十来天,就该出发去国外了。

    左璨说道:“谢谢。”

    “不用谢,这趟回去也没去看两个小侄女,她们都不记得我了吧?”

    “记得。”

    “她们肯定惦记我送吃的玩的,过段时间,我抽空去看看,两个丫头招人稀罕。”

    徐小芳的基因很强大,左梅左兰和范红豆一样,同样充满了灵性,智商也不差,只要细心培养,长大后基本会成才。

    就是南易看不上眼的范千叶,其实也不差,如果能生在一个条件不差的独生子女家庭,家里独宠他一个,将来也肯定会成才,只是最终会落个什么结局很难料。

    听到南易的话,左璨只是含蓄的笑笑。

    山炮和猴子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就去友谊宾馆找南若玢报道,南易带着左璨去隔壁去蹭饭。

    严度的老婆卯蚩娟被说动从乡下出来,可并没选择去南方,而是来了京城和严度团聚,等范红豆回国,严柔也会跟着回来,以后他们一家就可以时常见面。

    卯蚩娟来了,就负责给保镖们做饭,南易给她开一份工资,不想出去找饭辙的时候,南易可以去隔壁吃。

    南易两人到的时候,第一批的三个人已经开吃,和卯蚩娟招呼一声,南易自己盛了饭就上饭桌开吃。

    卯蚩娟不会普通话,只会说她当地的方言,南易连听带猜可以听懂三成,沟通起来有点困难。不过她做饭的手艺没的说,尽管南易不好黔菜,可吃她做的菜还是能吃惯。

    黔菜嘛,一道凉拌折耳根必不可少,折耳根上撒着舂成粉末的煳辣角,吃起来脆嫩爽口,细细咀嚼,越嚼越香,不禁会使人食欲大增。

    嗯,这是官面评价,实际上,南易根本吃不惯,只是礼节性的夹一筷子,他就再没去碰过折耳根,倒是对桌上的莲渣闹情有独钟。

    “覃象,武坤呢?”

    南易刚才没看到武坤,这会也没在饭桌上看到,于是就问道。

    “今天早上有人拿着一幅画过来装裱,本来我们想推掉,不过严叔说既然我们挂了裱画的牌子,有生意就不能往外推,就把活接了,武坤带着画去潘家园找会裱的人了。”

    “哦,我疏忽了,应该找两个会裱画的师傅过来,严叔说得对,既然挂了牌子,就不能一个生意都不接。”

    其实真要一个生意都不接也没关系,这一点都不耽误裱画店最重要的作用——给覃象他们四个掩饰身份,只不过南易需要一个和古玩圈子保持联系的纽带。

    两年多没关注古玩行当,南易的信息都有点脱节了,他可是还有一防空洞的古董要等着脱手呢,所以,他要有一个和古玩行当若即若离,又方便探听消息的渠道。

    这也是他要在这里开家裱画店,而不是其他店的原因。他只是没想到,居然有生意这么快自动上门。

    “是古画吗?”

    南易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贸贸然把画送到一家新开的店裱,不是愣头青,就是别有用心。古玩行当是个大染缸,人世间的各种骗局都能在这个行当里见到。

    “肯定不是,画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现在的衣服。”

    “什么衣服?”

    “大衣。”

    “那就不好说了,可能是民国时期的画,民国时期有钱人家穿的有可能比现在的还时髦。”

    南易说完,就闭口不言。

    他没看到画,就算里面真有猫腻,他这会也猜不到是哪种,真要是被算计,接下画的那一刻已经入彀,剩下的只能见招拆招。

第五百二十八章、操不完的心

    南易还没吃完饭,武坤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画筒。

    “没有找到裱画的人?”

    “老板,我在潘家园问了好多人,都没有会裱画的。”

    南易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说道:“画筒给我,我看看。”

    南易说着,让校花去找了一双医用手套,等戴上手套,才从武坤手里接过画筒,先检查了一下画筒表面,又闻了闻味道,没发现有问题,才抽出里面卷成圆筒的画纸。

    刚一入手,南易立刻蹙眉。

    透过画纸的背面,正面的墨迹直接可以看到。

    这就有问题了,画纸一看就是宣纸,就算是单宣,厚度也不小,墨迹也不容易透过纸背。

    又是仔细的检查一下,嗅了嗅味道,抬头,从头到脚把武坤打量了一遍,南易这才把画纸展开;举高,透着阳光观察画纸的纸背,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纸纤维被撕裂的痕迹,他手里的不可能是单宣,应该是夹宣。

    把画纸反过来,再观察一下,正面也有纸纤维撕裂的痕迹。

    “妈的,不是二层夹,至少是三层夹。”

    南易吐槽了一句,没去关心画的是什么,而是盯着局部的墨迹看了起来。

    墨迹很淡,正面背面墨迹的颜色几乎一样。

    不用说了,这是揭画,南易手里拿着的是中间那一层,其他的还有上面和下面两层,也就是一幅画剖开变成一模一样的三幅画。

    确定画有问题,南易才有心思欣赏画上的内容。

    画上是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女人,不算太漂亮,但看起来很婉约,透出来的神韵一看就是民国女子。

    右下角有题跋“乙亥冬,画尔肖像,以遣胸怀”;题跋下面没有印鉴,只有一个签名“徐悲鸿”。

    题跋联系签名,南易猜到画上的女人是谁了,孙多慈,徐悲鸿的学生兼情人。

    两人的“爱情故事”持续了十几年,贯穿了整个抗战岁月,谱写了一曲热血燃烧的浪漫爱情,王八盖子、三八式、零式飞机、猪突冲锋无不为他们的爱情喝彩。

    只可惜,最终是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他;新郎再娶了,新娘不是她。

    孙多慈嫁的丈夫也是个知名人物,在民国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当年他要逮捕“堕落文人”周树人,结果错抓了鲁迅,被鲁迅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孙子欸,眼瞎啊,你抓姓周的,关我鲁迅何事?”

    被鲁迅这么一骂,孙多慈的丈夫也是气急,结果怒火攻心,烧坏了脑子,得了不治之症——色鬼病,给另一知名文人戴了好大顶绿帽。

    看着眼前的揭画,南易有点懵圈,徐悲鸿的传世之作当下的价格都没多贵,就眼前这幅画,哪怕真是他的真迹,撑死卖到五十块,谁他妈吃饱了没事干揭这幅画?

    揭画可不是简单手艺,会的人根本就不多,不去计较画的价值,就说揭一幅画的工钱,怎么也得超过五十。

    拿幅揭画送到他这里来裱,就为了坑他几十块钱?

    哪怕最后理论起来,说这幅画对主人来说有重大的纪念意义,再往天价里赔,一千块钱以内肯定能了结,再高就是摆明了讹人。

    “送画的人是谁接待的?”

    武坤说道:“我。”

    “留名字了吗?”

    “没有。”

    “把你和他之间的沟通过程复述一遍,一点都不要漏掉。”

    武坤回忆了一下说道:“早上九点半左右,那个人拿着画走进来,问我这里能不能裱画,我回答可以,然后他就把画拿出来,摊在桌子上给我看,问我裱画要多少钱。

    我跟他说我是学徒,不太清楚,得问问师傅;他就说价格他并不在意,但一定要裱的精美,他先把画放着,过两天再来取,到时候再付钱,然后他就走了。”

    得,南易一听武坤说完,基本可以肯定,这就是别人设的局。

    那人问“裱画要多少钱”,武坤应该反问那人“想怎么裱,用什么材料”才对,他的回答已经把他一点都不懂裱画的底子露了个干净。

    如果是一家正常的裱画店,能站柜台的学徒,就算还没学会裱画,师傅也应该教过如何待人接物,清楚裱画的工艺分类,也知道该怎么报价。

    再加上裱画店的学徒居然看不出宣纸厚度,对画一点都不表示疑问,对方怎么会不清楚武坤是个棒槌。

    “武坤,你有没有给他收据?”

    “给了。”

    “怎么写的?”

    “今收到需要装裱的画一张,然后我签上了名字和日期。”

    “喔。”

    南易应了一声,直接走出客厅,穿过院子来到院门外。

    院门上挂着一块简易的白色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裱画店”三个字,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一点文和雅的意境都看不出来。

    “就这样的门面和招牌,真会有生意自动上门?可武坤的收据只是写收了一幅画,究竟是什么画,模棱两可,完全可以由着他扯皮,对方又该怎么挖坑呢?”

    看着牌子,南易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南易并没有把里面的道道想得太透,他觉得眼前的这幅画可能只是一次试探,真正的杀招在下一次。

    不管是带着恶意来的,还是对方只是一个愣头青,无论怎么样,画都要裱好。

    “武坤,过来。”

    武坤听到招呼,走到南易身边。

    “拿着画,再去一趟潘家园,大张旗鼓的找人打听,一定要打听到裱画的地方,预算六十,这个金额之内,把画裱好带回来,等着那位冤家上门。虎崽,你吊在武坤后面,看看有没有人盯着他。”

    “是。”

    “明白。”

    武坤和虎崽两人都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出发去潘家园。

    “南先生,电话,文昌围冼先生打来的。”南易刚把事情吩咐好,严度就过来通报。

    “哦,我去接。”

    南易根本不用问冼先生具体是哪个,在严度嘴里,文昌围能叫冼先生的只有冼为民一个。

    走到客厅,从长条桌上拿起话筒,南易就对着话筒说道:“为民,什么事?”

    “两件事,贴息贷款可以贷,可钱并不多,沙角头一共才500万。”

    “少了点,那村里广播一下吧,想贷的自己去跑跑。”

    限定数额,南易一听就明白,贴息的应该是地方财政,这个钱不好搞。

    “我知道了,第二件事,村里有人想承包荷塘。”

    “养鱼?”

    “珍珠。”

    “第二件事,你根本不用跟我说,垦殖集团懂养珍珠的很多。”

    “我问过阿婶了,她跟我说养珍珠要往水里施肥,促进什么浮游生物的生长,会破坏水质。”冼为民说道。

    “既然知道,那还跟我说什么,我才走一天,眼皮子就这么浅了?”

    “我老豆的意思,事无巨细都通知一下你。”

    “嗯,耀华叔有心了。行了,把事情理顺,快点回东京忙你自己的吧,没事我就挂了。”

    “别急,还有点事。”

    “说。”

    “知道周家坳村的周官保吧?”

    “知道,村里的供应商,给食品厂做纸箱的。”

    “对,就是他,今天过来了,还是两件事,一是想和村里商量一下账期的事情,他想让村里付现,二是想问村里借钱。”

    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账期是要改一改,应收款不能随着别人的节奏走,要加快节奏,越早把钱要回来越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应收款的2%可以做为催化剂。”

    “2%这么多,有必要吗?村里现在的回款并不慢。”

    “为民,多找几家国营厂的会计打听打听,问问他们厂里的应收款有多少,拖了多久,对外欠款有多少,又欠了多久,打听清楚,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交叉债务?”

    “这个情况泛滥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明白吧?”

    冼为民顿了一会就说道:“会引发信贷危机,银行烂账增加,为了自保,银行会紧缩银根,加大催贷的力度。由于我们特殊的国情,加上乡镇企业的地位低微,我们会成为牺牲品。”

    “牺牲品不至于,账要不回来这是一定的,钱握在自己手里才是钱,收不回来的债务那是废纸。跟耀华叔说一声,打听清楚那个周官保借钱要干什么,借与不借都先晾着他,等他变成热锅蚂蚁再说,那样村里才好提条件。”

    “好,我知道了,制定好分红计划,我就回东京。”

    “嗯,回去之后继续遥控,今年扎帐之前把村里账上的流动资金耗光。过了元旦,村委会就去跑银行吧,文昌围以后就靠借鸡下蛋过日子。”

    “南易,推高负债率是个好主意,村里钱太多了,一个个飘了,文昌围这块肥肉也招人惦记。”

    “呵,村委会的人要都有你这么清醒就好了,满月酒记得来吧。”

    “你还真着急,还没生呢,就惦记满月酒了。你前面那个儿子就没摆酒,怎么现在又想摆了?”

    “我闲的蛋疼呗。”

    南易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掉。

    到了晚上的饭点,南易先陪刘贞吃饭,吃了一个半饱,等着刘贞吃好、消化完,扶着她上楼洗漱过后,这才带着左璨一起出门。

    西外的北新桥卤煮,南易和左璨在小铺外下车,先往路边的一个羊肉串摊走过去。

    “甲亢,给我来一百个串,一会帮我送里头。”

    甲亢,姓亢,全名亢炼钢,听这名就知道他家和钢铁厂脱离不了关系,事实上也是,亢炼钢是钢铁子弟,老爹老妈都在京钢上班。

    前南易和他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前段时间已经重新见上面,今天是“南易”第二次见他。

    南易知道亢炼钢小学时被人叫炕头,初中时叫火炕,初中一毕业就进了京钢,被人叫成抗日,等他干上买卖,围着炭火打转,整天流不完的汗,又被人形象的叫做甲亢。

    “一百串,你几个人吃啊,你看我这肉串大的,人少吃不完。”甲亢翻着烧烤架上的羊肉串,嘴里说道。

    “人多着呢,一百串未必够,麻溜点啊,一会不够再叫,钱等完事再算。”

    “走你的,最多十分钟就给你送进去。”甲亢头也不抬的说道。

    南易抬步往铺子里面走去,脑子里一边在想着羊肉串的事,京城现在羊肉串的价格挺乱,五分的能吃到,一毛的也有,两毛、两毛五的也能吃到,串有大有小,肉质也有好有坏。

    甲亢这里卖两毛,串不小,肉质也不错,就算没有同学关系,南易也肯定会照顾他的生意。

    现在草原那边羊肉按照品级六毛到一块二不等,京城这边只能买到二级和三级羊肉,零售价一块四到一块九不等,按照这个价格去推算批发价,把羊肉输入到国内还是有赚头的。

    只是很可惜,国内肯定不可能拿宝贵的外汇大量的进口羊肉,要说按人民币结算的话,南氏握那么多人民币在手里也没什么用。

    再说,官方汇率太坑,亏得慌。

    “还是先考虑往苏修卖吧,现在卢布坚挺啊。”

    神农南粮和斯嘉丽两边加起来,今年总共要出栏500多万头羊,预估将近27万吨羊肉,到了明年预计还要增加四成。

    未来的几年,每年也会按照三成的比例增长,持续七年左右,才会让规划养羊的牧场达到一个轮牧的饱和。

    两个集团都还在全球范围内继续兼并土地和牧场,南易现在也算不出来八年以后,南氏会拥有多少牧场,到时候一年又会养殖多少头羊。

    现在量少,根本不愁卖,可等到八年以后就不好说了。

    南易不仅要考虑开市场开拓,还要考虑羊肉的深加工、精加工以及高端品牌建立。

    “南易,你怎么这会才来,我们都已经吃了一大碗了。”

    南易刚走进铺子里,陈风就向他打招呼。

    南易抬眼看向陈风,用眼神给他打了个招呼,同时也瞄了一眼坐在陈风对面穿着军装的男人,领子上的红色领章有点显眼。

    “没辙,家里有个大肚婆需要照顾。”南易在陈风的边上坐下,嘴里说着,手伸向了对面的男人,“南易,待业青年。”

    “李津,京城军区后勤部大头兵。”

    带着天垏口音,又能和陈风坐在一块,南易很容易猜到这位李津的路数。

    “四个兜,不像大头兵啊。”南易嬉笑道。

    陈风手里拿着二锅头瓶子,问道:“南易,喝什么?”

    “天这么热,来点凉的吧,今儿个这卤煮味儿正吗?”

    “还行,屎味挺地道。”

    “那就好,那我也去叫个大份的。”南易点点头,就往出餐口走去。

    时候不早了,可店里人还挺多,新来的,加肉的还有好几个等在出餐口。南易付完钱,就加入了等待的队伍。

第五把二十九章、新人脉 新年快乐!

    等南易拿到他的卤煮,甲亢端着一个手术搪瓷托盘也走进铺子里。

    “甲亢,这玩意,你丫的不会是从传染病医院偷的吧?”南易走到甲亢身边,指了指他手里的托盘说道。

    “扯蛋,就上月我被人给开了瓢,上医院缝了八十八针,我就瞅见给我缝针的那护士,放剪刀纱布的托盘有点意思,我就这么一打听,您瞧怎么着?生产那托盘的厂子就离我家没多远,我这不就去买了几个回来放羊肉串么。”

    “早听说您爷爷是打天垏搬过来的,根本不是老京城人,原来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祖上是说相声的吧?还八十八针,就你裤裆里那玩意被整根剁咯,要缝回去也是三针的事。”

    “滚你的,你坐哪呢,我给你送过去。”

    “歇了吧,你给我就成了,出去忙你的生意吧。”

    “行啊,您受累。”

    南易从甲亢手里接过托盘,一手卤煮,一手羊肉串就走回位子。

    “南易,有你的啊,和个烤羊肉串的都能扯半天。”

    羊肉串一放下,陈风就抓起一把,咬上一大口,顺便还埋汰一下南易。

    “要不说咱人面广呢,满京城都是熟人,跟你说,火葬场我也有熟人,改天你要光荣了,我帮你打声招呼加个塞,先紧着烧你。”

    “烧你这孙子才对,等你骨灰出来,都不用往土里埋,我直接当胡椒面吃了,您信吗?”

    “当然信啊,人家都是假屎拌卤,就您实诚,回回都用真的。”

    “你丫的贫不贫啊?”

    “贫啊,饭都快吃不上了,您行行好,赏俩大子?”南易说着,端起酒杯,说了声,“走一个,你们白的随意,我干了。”

    三人酒一下肚,玩笑话也就戛然而止,谈话开始正常化。

    “下个月,我要去趟华盛顿。”

    “上白宫啊,就你的级别,门口站岗的接待你正好对等。”

    “扯,是过去投资,我们华中贸易打算在华盛顿买下一片树林,把木头砍了运回来盖房子。”

    “投资很大?”

    “是很大,国策信托牵头,还有两家羙国公司参与,总投资4000万美金左右,华中贸易就是被附带,出点零头。”

    “是费尔法克斯吧?”

    “对,就是那,你怎么知道?”陈风诧异的问道。

    “费尔法克斯的森林覆盖率太高了,土地利用率很低,早两年就有拍卖森林的计划,你一说华盛顿,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里了。”

    “门清啊。”陈风赞了一句又问道:“华盛顿有房子么,借给我住住。”

    陈风这话问的有点冒昧,不是他平时的性格作风能问出来的话,南易脑子里一转,看了一眼对面的李津就秒懂,这是在给他立牌子呢。

    “没有,我又不往那边跑,你要是还想去洛杉矶跑跑,我那儿倒有房子,可以借给你。”

    “这趟不去洛杉矶,直飞华盛顿,办完事,可能会去纽约。”

    “哦,带家属啊?”

    “不带,除了我,华中贸易这趟要去的人都没去过羙国,都想顺道看看自由女神像,小金库里买几张灰狗巴士车票的钱还是有的。”

    “你们小金库里还放美子啊?”

    “老外了不是,不会去换啊?听说要去羙国,就我部门的那两个,差点全家当都拿去换美子了,这几天正在耍大杠呢,把身体练好了,一个背冰箱,一个抬彩电。”

    “闲的,就你们公司的路子这么野,羙国货搞不到,东洋货还不是随便搞么。”

    “我说南易,你是真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从国外背回来有免税指标,价格差着好几百呢。”

    “得,我把这茬忘了。”

    南易一下子还真没想起来这会出国出差有换汇指标,可以按官方牌价去银行换点外汇,好像是最多两百美金;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也有免税指标,扛个电器回来不用上关税,价格是差上不少。

    “你不应该忘啊,你家刘贞出国留过学,平时应该有不少人找她换美子啊。”

    “你傻不傻,刘贞在银行上班,她那些同事用得着求她么?”

    “屁,谁还没几个亲戚啊,银行的也就稍微容易点,指标也不够用,还是得求有路子的人。”陈风不屑的说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

    “装,你就给我装。”陈风啐了一口,没接着往下说。

    南易的确知道银行里的人想换外汇也不容易,为了方便刘贞多结交人脉,早两年就给刘贞安排了美金来源渠道,刘贞是她们单位的刘·换美子·贞。

    换美子找刘贞,这句话在宇宙银行总部小圈子里一直流传着。

    之所以是“渠道”,而不是手里握着不少美钞,这是防止被人诟病。

    要真被人知道刘贞手里握着不少美钞,肯定有人说小话,国家这么缺外汇居然不上交,诸如此类的。

    职场么,一种人是努力让自己冒尖,超过其他人;另外一种就是把冒尖的按回去,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把刘贞按住,就意味着“其他人”的机会变多。

    渠道就是细水长流,量小不起眼,但常有,现钞可以一锅端,渠道不行,想说小话的人就得掂量掂量。

    这个渠道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南易帮刘贞塑造了她在羙国求学期间,在一个公司兼职的经历。

    在那个公司兼职期间她参与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最后成功了,按照约定,她可以按月拿到一笔分红,金额不多,一百多、两百多美金不等,可以连续领五年。

    这个金额不多不少,上交显得太事儿,方便一下单位里的人换汇堪堪好。

    “装个锤子。”

    南易嘟囔了一声,和陈风很有默契的停止了俩人之间的对话,转而把李津拉进了聊天里。

    “津子,今晚你得回营吗?”

    “可以不回,你有嘛安排?”李津嚼着羊肉串,嘴唇沾着辣椒面,一张嘴,辣椒面就81式一样往外冒火。

    “带你跳舞去,好好出身汗,晚上就上我那刷夜。”陈风对李津说完,又转头对南易说道:“你去……算了,我不问了,你小子肯定不会去。”

    “年纪还小,家里不让跳舞,等我再长几岁,我天天泡舞厅里。”

    南易拿筷子把羊肉串从签子上扒拉下来,在醋碟里蘸一蘸往嘴里送。不管是吃火锅还是烤肉,南易都喜欢蘸醋,最好醋里再搁点蒜末。

    “老婆奴就老婆奴,上回刘贞可是找我打听了,问我哪里能订做钢造的搓衣板,说你家的搓衣板坏的快。”陈风玩味的说道。

    南易顺势接着陈风的话头往下说:“是啊,刘贞管我可紧了,每天就给我一块钱零花,羊肉串还没付钱呢,一会你去付了?”

    “你就抠吧,没听说你家的谁是醋老西儿啊。”陈风怼了一句,对李津说道:“以后可以和南易多亲近亲近,他可比我们混的开,走到外面就一句‘我是南易’,根本不用提他是谁的儿子。”

    “你就损我吧,我倒想提人啊,在外头,逮着谁就跟谁说‘家父高俅,你没听错,就是踢球的那个’,这样说出去倍儿有面。”

    “哈哈,南易,你说话真逗,我跟少马爷有点交情,老马爷[马三立]也认识,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你拜到马家门下算了,搞不齐明年春晚就能看到你。”

    “津子,甭开玩笑,我是郭派的开山大弟子,走的是捧哏的路子,我把机会让给疯子,你把他介绍到马派去,将来,我就给他捧哏了。”南易说道。

    陈风怼道:“不行不行,我不是这块料,还是你来,我瞧你这脸就长得喜庆,你要一站舞台上,都不用开口,观众就得乐疯咯。”

    “少扯淡,往前看,这姑娘盘儿真靓。”南易忽然目视前方说道。

    “哪呢,哪呢?”

    陈风和李津往他目视的方向看过去后,南易就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呲溜了一口。

    “操。”

    “孙子。”

    看了个空气的两人,纷纷对南易啐道。

    “瞧把你俩给猴急的,脖子要再伸长点,流氓罪就够判了。”

    “你就损吧,缺德冒烟的玩意。”陈风不岔的呷了一口酒,“我联系了一个单子,这次这个靠谱。”

    “说来听听。”

    “琴岛日用品总厂准备向徳国一家叫利勃海尔的公司进口冰箱生产线和技术,我已经基本敲定了,压下价的部分五五分。”

    “哦,跟若玢说了吗?”

    “说了,下午还跟她见了一面,啧啧,你女儿比你派头可大多了,左边站一秘书,右边还站一保镖,把我吓的,只敢把半个屁股放椅子上。”

    “那你们接着往下走就行了,我已经给她配了两个精通跨国谈判的精英,只要没人从中作梗,要做成这单不难。”

    “我这是给国家省钱,我看谁敢跳出来作梗,真有这种孙子,我不怕把事情捅到天上去,我反正占理,官司打到哪里都不怕。”陈风霸气的说道。

    陈风真不怕和别人对上,喷子国际的事,他已经跟家里说过,陈家老爷子听了以后,直夸他做的好。

    怎么能不夸,别人家的麒麟儿就知道倒批文,自家的孽子就想着为国出力了,这一进一出,高下立判。

    “疯子,你们做什么生意呢?”在一边听着的李津心痒痒的问道。

    “甭问。”陈风自傲的说道:“你插不上手,我们做的是占老外便宜的买卖,现在国内不是到处在进口生产线么,我们帮着国内的厂家和老外砍价。”

    “我怎么插不上手,天垏的工厂多了,要进口生产线的也不少,砍价我不会,我可以帮你找生意啊。”李津不服的说道。

    陈风等的就是这句,有李津的牵线搭桥,天垏那边的单子就没有接不到的。

    正当陈风要忽悠李津入局,南易就提出去告个状。

    有些秘密可以多个人知道,有些秘密就当事人知道最好,有些秘密知道了可以掌握主动,有些秘密知道了人家就会防着你。

    不想抓人把柄的时候,别人的秘密就不要去轻易探听。

    南易走出铺子,直接奔着甲亢的摊子走过去。

    甲亢的生意不赖,这会正满头大汗,手里捏着大把的羊肉串翻着面。

    “一天可以卖多少?”南易凑到烧烤架边上,问道。

    “好的时候一千六七,差的时候八九百。”甲亢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喝好了?”

    “还没,出来透口气,里面太烟了。”

    南易估计了一下甲亢的毛利,不算人力,一串差不多赚个1毛3,拉下平均,一个月赚小四千没问题。

    京城已经盖好的安置房,算价格也就两百多一个平方,要是能买到,就甲亢的收入一年买三套都富裕[八十年代盖的楼房,面积以46-65平方为主,利用率很高,没公摊,再大的和普通人无关]。

    托塔建筑倒是可以搞到安置房,完全可以搞一批安置房和条件比较好的大杂院去互换,长远来看,有利可图。

    可等过些年,市中心的概念被提出来,四合院的价格开始上涨,换了房搬到三环四环的那些房主就要跳出来骂娘了。

    四合院和沪海的老洋房不一样,一个是横向空间,占地面积大,一个是纵向空间,占地面积小,拆迁补偿主要就是看占地面积,而不是看建筑面积。

    沪海老洋房再值钱,也跳不过土地面积小,房本太多的事实,一栋房子十几个房本,甚至几十个房本,一栋房子就算值几千万,可大家一分,还是买不起新房。

    那只能和要拆迁的公司闹,把补偿往高里价,可谁敢开价,谁又开得起价?

    拆迁就要花大几千万,那得盖什么房子才能把成本收回来?

    老洋房的价值听着高,可听得见,摸不着,一早就被南易忽悠去住宽敞房子的房东,到时候自然看得明白,他们不太可能心生怨恨。

    这就是南易盯上沪海老洋房,而对京城四合院不屑一顾的原因。

    “来一根?”

    甲亢忙完手里的活,就拿出烟盒问道。

    “戒了。”

    甲亢点上烟,吸了一口说道:“戒了也好,挺费钱的,我一天两包,快十块钱了。”

    ………………

    新年快乐!

    别手痒,别坐庄,免得明儿天一亮就要背着蛇皮袋出门打工。

第五百三十章、打工女王 新年快乐!

    “宇宙香烟有这么贵吗?”南易扫了一眼甲亢手里时髦的宇宙牌说道。

    “这是我自己抽的,我兜里还有包万宝路,见着熟客要散一散。”甲亢说着,又抹了一把脸,“今儿天真闷,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南易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老是打游击也不是办法,还是早点找个铺面吧。”

    “我也想啊,好铺面不好找,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上回我也没问,南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和你一样,也做买卖,看着比你光鲜点,不用肉里来,火里去,还能三天两头下馆子,可谁知道这里头的苦啊,天天装孙子,白酒当水喝,这玩意都快停摆了。”南易拍了拍自己的胃说道。

    “别人不懂,我干了两年买卖了能不懂么,除了那些倒批文的,哪个做生意的日子过得舒坦。不瞒你说,我每天收摊回去都得把钱拿出来数一遍,要不是看着钱一天天变多,第二天我真不想爬起来,忒他妈累了。”

    甲亢说着,发出一声苦笑。

    “干嘛不找个人帮忙?”

    “你以为我不想啊,原来找过一个,才干了四个月,把什么都学会了,就把我踹了,自己出去单干了。那孙子简直不是人,摊子就摆我对面,直接和我抢生意。”

    “呵呵,被你收拾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不收拾他收拾谁。”甲亢啐道:“单干,我也不会拦着,可摆我对面,不是摆明了戗行么,递牙者,掰之。”

    “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个人累死又能挣到几个钱,趁着现在机会好,往大搞,整个铺子,整上十几张桌子。也别光烤羊肉串,可以想点其他的。”

    “我也想过往大搞,可一天天忒累了,回去就得抓紧时间睡觉,一起来就要穿串,脑子都想不了事。”

    “所以啊,找个帮手,把自己解放出来,找帮工你不放心,可以找个老婆啊,夫妻店也挺好。”南易说着,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了,羊肉串够了,钱给你。”

    “算了吧,今儿就当我请你了。”甲亢推辞道。

    “得了,小本买卖,经得起你几次请客啊,钱你收着,我拿点添头。”南易把二十块钱塞给甲亢,从烧烤架上拣了一串已经烤糊的就往嘴里塞。

    回到铺子里,陈风两人已经变成干聊,桌上剩着的羊肉串不再去动。

    “开车了?”

    “开了。”

    “没司机?”

    “没那么大脸,出来吃个宵夜还得司机跟着。”

    “那我留个人替你们开车。”

    南易说着,把校花叫到身边耳语了一番。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最好学我,压根不开车。我就先闪了,要是被雷子逮了,甭给我打电话。津子,下次休假找我玩,我电话疯子知道。”

    “行啊。”李津爽朗的答应了一声。

    打完招呼,把陈风、李津二人留着,南易直接走人。

    “南易这哥们有点意思啊。”等南易离开,李津就对陈风说道:“他走哪,身后都带着人?”

    “是啊,这小子就是个药罐子,身体虚得很,小时候被人揍怕了,要不是我护着他,早被人扔粪缸里淹死了。这不,趁了俩钱,赶紧弄几个保镖,天天带着。”

    “他要是药罐子,你就得是药缸子,就他,三个你都不是个。”李津不屑的说道。

    “看不起谁呢,单练啊!”

    “跟我放对,你也不灵,别看我是后勤的,捕俘拳哥们可是练过。”

    “好大的口气,今天就算了,先跳舞去,改天,一定好好和你练练,先说好啊,把你开瓢,你得说是自个磕的。”陈风说着,站了起来。

    “哼哼!”

    李津用藐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风,弄得陈风浑身不得劲,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打架,他真的不灵。

    打了个哈哈,陈风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刚走到门口,虎崽就迎了上去,“陈先生,南生让我给你开车。”

    “是你啊,南易真事儿,我车停右边,现在过去。”

    来到停车的地方,虎崽问陈风要过钥匙,让陈风和李津站的远远的,他自己单独来到车旁,先趴在地上观察一下车底,然后打开引擎盖仔细瞧瞧,接着,观察车门、车窗,还透过车窗观察一下汽车内部。

    等一切确认无误,虎崽才打开车门,再次观察一下驾驶位后,才坐上车,把钥匙插上,发动汽车,静静的等了一分钟,没发生任何事情,他这才下车走到车尾再次检查一下排气管。

    “陈先生,可以上车了。”

    虎崽的举动,陈风已经见怪不怪。

    李津不一样,通过这个细节,他能对南易的实力管中窥豹。

    用朴素的话来说,虎崽在帮南易淡淡的装个逼;用专业点的话说,这是在亮肌肉,告诉李津眼睛直视,别俯视。

    ……

    第二天,南易正准备出门,就接到叶亰打来的电话,长河毛纺那边来消息了,要请叶亰过去谈谈。

    南易叫叶亰先来老洋房一趟,把他从香塂带回来的名片取走。

    等挂掉电话,南易就出发往长城饭店过去。

    长城饭店刚开业不久,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全名喜来登长城饭店,隶属于喜来登酒店管理集团旗下,正因为这一点,很多试探性进入国内的海外大公司,都把办事处设在长城饭店。

    车子到了饭店门口,等着门童把车门打开,南易就下车往玻璃旋转门走去。

    这倒不是南易想摆谱,他要是老远下车走路过来,就他身上穿的行头,未必能走进饭店的大门。

    南易刚走进饭店的大厅,坐在咖啡座的一个白人就站起来往他走过来。

    “亚当先生。”

    “埃德温,在这里叫我南先生。”

    “好的,南先生。”

    “几楼?”

    “七楼。”

    “上去。”

    简短的交流,南易和埃德温就上了电梯。

    在七楼,一出电梯,埃德温就开始介绍情况,“南先生,我租下的房间是8716,8715是IBM的办事处,8717是西门子的办事处,根正苗红正好可以狐假虎威。”

    南易看了一眼房间号,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8716走过去。

    等埃德温打开房门,两人都进入房间,南易才说道:“埃德温,你的中文太好了,到今年年底为止,你只需要会说‘同志’、“我爱华囯”、‘华囯的食物好吃’、‘华囯的人民很友好’,不能说的太标准,不要再说什么狐假虎威这种成语。

    等到了明年下半年,你在京城呆了一年,感受到了华囯的伟大和历史厚重,爱上了华囯,这才慢慢变成一个华囯通。”

    “明白。”埃德温应了一声。

    埃德温,鹰国人,大学是经济专业,研究生时期修东亚史,对华囯历史特别感兴趣,所以下过功夫钻研中文,水平不低,他还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贾诩。

    对这个名字,南易不太喜欢,锋芒太露,如果由他来取,他会送埃德温“凤雏”二字。

    “资金调过来了吗?”

    “还在转账中,要是没有意外,明天会到宇宙银行的账上。南先生,我带了10万美元的现金,交了一年的房费5.8万美元,兑换了5千美金的外汇券,剩下的3.7万在保险箱。”

    “带这么多现金有遇到麻烦吗?”

    “并没有,在机场的时候,还有机场保安护送我上车。”埃德温说道。

    “嗯哼,那接下来,应该给你自己招聘一个懂英语的秘书,哦,不对,应该说是办公勤务[打杂,和行政类似]。怎么招聘搞清楚了吗?”

    “已经了解,需要联系外企服务公司,把招聘要求告诉他们,然后,他们会委派人过来面试。”

    “Goodjob。”

    既然埃德温已经摸到门道,也省得南易再说一遍。

    外资公司的分公司或办事处,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在国内招人,只要能招到,完全可以自行出面招聘。

    但这里面会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职工”的身份。

    这个年代,社保还没开始实施,工厂要负责医疗费报销、退休金、工资奖金,也就是吃喝拉撒、病、退,工厂要全包了,都得负责。

    而外资在性质上根本付不了这个责任,这就需要有一个中介替外资负这个责,也就是解决人员的“职工”身份,这个中介就是外企服务公司。

    这家公司做的就是外包和人员派遣的买卖,赚的是人头费,左手从外资收外汇,右手给职工发人民币,单位变了,数字基本也会变,往小的方向变。

    “招一个办公勤务要付多少钱,你知道吗?”

    “260美元。”

    “不便宜。”

    这个工资,比香塂的同岗位薪资都高上一筹。

    “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派人过来面试,如果可以,我会参与面试。”

    “OK。”

    埃德温去打电话,南易就自己找了个位子坐。

    8716是一间套房,客厅就是按照办公室来布置的,靠近卧室的边上摆着一张大班桌,边上还摆着一套组合沙发;靠近房门的位置摆着两张办公桌,还算宽敞,边上还能摆下一些办公用具。

    南易此刻就坐在一个办公位上,没选择去坐大班椅,那是埃德温的位子,他不能喧宾夺主。

    转了转办公椅,南易拿起桌上的电话,放在耳边听一听,话筒传出一片忙音。

    既然不是串联的,南易就按了个号码,把电话拨了出去。

    “金科长,忙着呢?”

    “哪位?”

    “我这边电话质量挺好的,你那边的电话是不是坏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师哥啊,有事吗?”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把我的事给忘了啊。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您忙,我挂了。”

    “别,师哥,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我们面谈。”

    “长城饭店8716,最多等你一个小时啊,你一个小时要是不到,我应该会生病上医院。”

    “呵呵,师哥,你就别逗我了。”

    “没逗你,真真的,昨天刚上了一趟医院,医生嘱咐我以后离姓金的远点,不然我的肝火又得往上升。”

    “师哥,你撑住,一个小时我保准能到。”

    “抓紧吧。”

    南易挂掉电话,又转了转椅子,心里想着现在做点事情简直太难了,摆明了上杆子给别人送钱,可人家还欲拒还迎。

    此时,在外企服务公司,一位27岁的姑娘正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她叫吴士厷,椿树医院的一名护士,两年前,她突然对自己目前的生活产生了不满,想着跳出固定的圈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她就参加了自考,准备考取英语专科文凭。

    现在她只剩下两门课,只要考过就能拿到自考专科文凭,偶然间听说了外企服务公司这个公司,她就想着过来试试。

    这不,就在十几分钟前她才刚填写了表格,登记了资料,人还没离开呢,就听到工作人员说有家公司要招人,让她过去面试。

    心儿扑通扑通跳着,脚步轻浮的走出外企服务公司,迷迷糊糊的走到公交站,坐上公交车,不知不觉来到长城饭店的门口。

    站在门口,吴士厷满是忐忑,她居然找不到饭店的门在哪儿。

    “真是太奇怪了,门面这么大,难道大门不是开在正面?”吴士厷嘀咕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有人从一个“玻璃圆柱”里面走出来,“咦,这就是大门?该怎么进啊?”

    吴士厷还是第一次看见玻璃旋转门,刚才也只是余光看到有人出来,她都没看清楚人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为了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她就站在原地,盯着玻璃旋转门,期待着下一个人进出。

    一分钟,没人进出;两分钟,没人进出;三分钟,有人进去;四分钟,有人出来;五分钟,又有人进去。

    五分钟,吴士厷看了三遍,才算是看明白神奇的大门是如何打开的。

    给自己打了打气,吴士厷迈着步子往玻璃旋转门走去。

    “站住,干嘛的?”

    吴士厷刚走到门边,门童就把她给拦住。

    “同志,你好,我是来面试的。”吴士厷怯生生的说道。

    门童嘀咕道:“面试?没听说饭店招人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来饭店面试,我是去8716的根正苗红香塂公司,找埃德温先生面试。”吴士厷摆摆手说道。

    “早说嘛,等着,我去打个电话问问,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门童说了一声,就往边上的一个岗亭走去,在岗亭里,有一部可以联系到前台的电话。

    几分钟以后,吴士厷才得以进入到饭店里面,然后在8716号房门前,很巧合的和金雀儿撞见。

    嘎吱。

    南易把房门打开,就看到了前面的金雀儿还有后面壮上一号的吴士厷。

    “62分钟,金科长,你来晚了,我正打算去医院呢。”

    “哎呀,师哥,你就别逗我了,赶紧让我进去。”金雀儿轻笑一声,说道。

    “请进吧,这位女同志是你同事?”

    “同志你好,我是外企服务公司派来面试的吴士厷。”金雀儿还没回答,吴士厷就抢着说道。

    吴士厷的声音软糯,听起来更像是吴侬软语,和她壮实的身材有点不符。

    “哦,请进。”

    南易把两人让进屋子里,把吴士厷安排坐在刚才他坐的位子,然后带着金雀儿走到沙发边上,“你先坐会,我先去面试。”

    “师哥,你忙你的,我等你。”

    “行,那你自便。”

    南易说完走回吴士厷的办公桌边,对她说道:“吴同志,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准备表格,我拿两张白纸给你,你先写一下你的基本情况,姓名、学历、年龄、求学经历、工作经历,一张写中文,一张写英文,对了,有身份证吗?”

    “有。”

    “带了吗?”

    “带了。”

    “好。”南易找出两张白纸,又找了一支笔给吴士厷,“我叫南易,你慢慢写,等写好了叫我。”

    “好的,南同志。”

    南易交代完,没直接去招待金雀儿,而是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坐等吴士厷写好她的简历。

    吴士厷这个名字,南易听着有点耳熟,如果眼前的吴士厷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打工女王,那她可比金雀儿重要多了。

    “埃德温,这里应该添置一台复印机,最好再添置一台打印机和计算机。”南易用法语说道。

    鹰国之外的国家,学校都会把英语做为首选学习的外语,而鹰国首选的第一外语就是法语,在鹰国会说法语的人不少,埃德温正好就会。

    埃德温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南易面前说道:“南先生,佳能刚上市一款激光打印机LBP-8/CX,体积非常小,计算机可以找隔壁的IBM,复印机也可以买佳能的暗盒方式小型复印机PC-10/PC-20。”

    “嗯哼,就按你的意思办。”南易点了点头,说道:“打印机和复印机都不便宜,记得东西买回来以后,把说明书和收据都放在机器上,另外再购置一辆皇冠MS132做为你的配车。

    丰田皇冠在华囯的知名度比较高,是人们心目中的豪车。

    我们根正苗红不是什么国际知名企业,需要一点外在的东西装点我们的门面,这有违我们一贯低调的风格,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根正苗红要相对独立,不能和总部有表面上的联系。”

    虽然说的是法语,可南易还是有意识的用“总部”替代“南氏”。

    “明白。”

    “南同志,我写好了。”吴士厷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埃德温对南易说道。

    “稍等,我马上过来。”

    ………………

    新年快乐!

第五百三十一章、心计、鸟粪、条子

    南易走到吴士厷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两张纸,先看中文的那一张。

    很幸运,当南易看到吴士厷写在纸上的名字,还有现在的工作岗位是护士,就确认眼前的这个吴士厷的确是他认为的那个打工女王。

    吴士厷上辈子的履历,南易有所了解,知道她先后在IBM、微软,还有国内的一家大型家电集团供过职,吴士厷的具体能力,南易倒是不太清楚。

    可是想来,能在IBM从一个打杂的角色,一步步爬到华囯销售渠道总经理,将来的能力应该不会差的。

    “把人留下,慢慢观察,给她锻炼的机会,只要真是人才,在IBM能成长起来,在根正苗红也一样行。”

    南易已经打定了把吴士厷留下的主意,用一个并不重要,很多人都能胜任的岗位去验证一个“大概率的人才”,是一件很实惠的事情。

    看完中文,南易拿起英文的那一张,一边看,一边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圈圈。

    “吴同志,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下。”画完了圈圈,南易就对吴士厷说道。

    吴士厷从身上掏出身份证递给南易。

    南易接过,只是瞄了一眼,就把身份证还给吴士厷,“会打字吗?”

    吴士厷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会。”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相对于会不会打字,我们更看重一个人的品质,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到底会还是不会。”南易看着吴士厷的眼睛,不苟言笑的说道。

    “不……不会。”

    “你目前的月工资多少?”

    “37块5。”

    “需要给家里交工资吗?”

    “要。”

    南易再次从上打下打量了一下吴士厷,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从中拣出八十块放在办公桌上。

    “中关村一台普通打字机的价格在150-180块之间,这里是八十块钱,是我赞助给你买打字机的,今天不算,你有三天时间,7月20日下午六点,还是在这里,你给我演示一下你的打字技能。

    当然,如果你不想这么做,你也可以带着这八十块钱消失,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外企服务公司,默认这钱是给你的面试车马费。”

    南易说着,把那张写着英文的纸递给吴士厷,“画圈的地方不是单词拼错,就是语法有错误,你还需要继续学习。现在,我要说三天后见,或者永不再见。”

    吴士厷被南易的话搞的一愣一愣,看看手里的纸,又看了看桌上的钱,抿了抿嘴唇,怯生生的问道:“我……我是通过了吗?”

    “呵呵呵,三天后,你还敢回来再说。”

    吴士厷三天时间能学会打字最好,学不会也没事,南易看重的是她敢不敢回来,敢不敢回来演示她蹩脚的打字技能。

    把木楞木楞的吴士厷送出房间,南易才往沙发那边走去。

    “师哥,要是你看错了,她真的带着八十块钱不回来怎么办?”南易刚坐在沙发上,金雀儿就笑着问道。

    “那说明我眼瞎看错了人,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南易一个前扑,双指探出,对着金雀儿的眼珠子做了一个挖的动作。

    “干嘛不挖你自己的?”金雀儿嗔道。

    “你看了不该看的,不挖你的挖谁。”南易收回身体,往沙发上靠了靠说道:“金科长,说说吧,好几天没音讯,你们电视台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样对待送上门的大客户?”

    “师哥,你这么聪明,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你应该能猜到。”

    “我猜到是我的事,你不说就是你的事,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事情不顺,你都应该和我打个招呼,不能一点音讯都没有,这像话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股东已经生气了,叫嚣着要照会你们国家外交部,我可是好不容易拦着。”

    “得了吧,还照会外交部,还你们,师哥你就晃点我吧。”金雀儿拉下脸说道:“台里的保守派说广告时间买断太冒进了,做广告可以,买断不行。

    这几天我是台里上上下下的找人,就想做通他们的工作,可我一个芝麻绿豆的副科长,还是一个新人,谁又会听我的啊。

    师哥,我也难啊。”

    “你再难,也掩饰不了你不礼貌的事实。”南易啐了一句,说道:“既然买断不行,那就变通一下,我连续做两年的广告不就行了。”

    “师哥,你这纯粹就是偷换概念,我直说吧,上面的意思很简单,做广告可以,签合同也行,但是合同最多签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是否续签再议。”

    南易听完金雀儿的话,心里就吐槽:“屁的保守派不同意,这明明是改革派,而且还得是冒进改革派的想法,两个月一签,两个月以后看情况涨价。金雀儿前面几天一点音讯都没有,不会是在抻我吧?”

    “两个月一签,那没什么意思,你们的朝廷台门槛忒高,我就不登门了,我还是去找找地方台吧,你看京城台的地势多低,我去那里可以沿着下坡一路滑下去,多省力。”

    金雀儿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觉得也是,师哥还是找地方台吧,条件也更好谈一点。”

    “哦,我听你的。”南易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也挺忙的,就不留你了,改天等我有空,你请我吃饭吧。”

    南易说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送客。

    “行啊,台里的事情不少,我就不多坐了。”金雀儿把放在一边的包拿在手里,作势站了起来。

    “好,我送送你。”

    南易把金雀儿送到门外,关上房门就轻轻的说道:“小丫头片子,跟我玩以逸待劳、请君入瓮。”

    金雀儿站在房门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嘴角一勾,“玩蝎了虎子,跟我玩欲情故纵、声东击西?找地方台,去找吧,我看你回不回来求我。”

    “埃德温,未来三天没什么事,你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在京城走动走动熟悉一下,先一趟颐和园,有不少大学生在那里当野导游,你可以聘请一位给你当翻译。”

    “好的,我到京城已经三四天,都呆在饭店,还没有踏出过这里,正想出去走走看看。”埃德温愉快的答应了一声。

    埃德温很直接,回房间换了一身休闲服,脖子上挂了个相机立刻就出门。

    埃德温离开后,百无聊赖的南易就在房间里四处找了找,想找个什么东西打发一下时间,最终,在大班桌上南易看到一本《国家地理》杂志,封面上有一张少女的照片,那深邃的眼眸特别吸引人。

    南易拿起杂志,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走回办公位就翻阅起来。

    这一期看起来是东南亚特辑,南易翻开第一篇描绘的就是吴哥窟,仔细看了看几张精美的照片,然后扫了一下文字,南易就翻到了下一篇……

    等杂志看到了一半,南易又翻到了新的一篇。

    这一篇讲的是溙国湾里的一个岛屿亢龙岛,登在杂志上的照片把小岛拍的重峦叠嶂、春深似海,南易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岛屿是一块没有开垦的处女地,照片上的岛民笑得非常纯真,一点都没有被世俗污染。

    三张照片让南易看了好几分钟,他这才翻到后面看起了文字介绍。

    “亢龙岛上有许多山洞,山洞里生活着成百上千万只蝙蝠,气味非常难闻……亢龙岛是候鸟的中途栖息地,每年的秋季有大量的候鸟在岛上短暂停留,在岛上留下大量的鸟粪,亢龙岛候鸟的迁徙停留,至少持续了上千年。”

    “蝙蝠”、“候鸟”、“鸟粪”、“上千年”还有文字里没有介绍的“蝙蝠粪便”,这五个关键词让南易的眼睛一亮。

    拿起电话打给饭店的前台,让人送了一张亚洲地图过来。

    地图的比例尺太大,南易并没有在地图上找到亢龙岛,把地图还了回去,抓起电话就打去了香塂。

    “查一下亢龙岛的资料,在溙国湾,打长城饭店电话,8716号房,我等回复。”

    南易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继续翻阅杂志。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哦,说。”

    “亢龙岛是属于柬埔寨的岛屿,面积34.7公里,岛上居住着大约2000名左右的老族人,是一个很封闭的原始岛屿,岛上的居民极少和外界联络。”

    “好,知道了,看一下《国家地理》杂志六月的那期,还有,记住团结就是力量。”

    南易的话,很快就被转述给梁慧文,她翻看了《国家地理》,看到了介绍亢龙岛的那篇文章,再咀嚼一下南易说的“团结就是力量”。

    “鸟粪、蝙蝠粪、团结化肥……粪便,这该找搅屎棍还是粮食护卫队?”

    梁慧文想了一下,觉得“粪便”这事还是派粮食护卫队过去比较对口,她就把电话打给了瑞贝卡,让其派个小队去亢龙岛玩玩。

    二十分钟,只经过了二十分钟,菩提雅一个果园里,一架U82直升机腾空而起,这是粮食护卫队从贝尔公司采购的直升飞机,这款直升机原型是UH-1,电子设备和经过升级,还加载了AM-23航空机炮。

    和其他直升机玩空战会被降维打击,但是虐虐地上爬的那叫一个轻松加愉快。

    与此同时,菲垏宾的美军基地,特种船舶中队旗下代号正义打击的小队,两艘特种船只沿着河流往溙国湾的方向驶去。

    他们要出去干趟私活,护送一支雇佣小队去亢龙岛。

    这次找他们的是老客户,这趟活给的价不高,可他们依然接了。

    老客户嘛,总得巴结一下,这趟吃亏,下一趟可能就是能赚大钱的活。想想第一次接这个客户的活,只是搂了一梭子,每个人可是分到了好几万美金。

    美差啊!

    到了中饭的饭点,南易就去了长城饭店一楼的法餐厅。

    刚点好菜,叶亰就过来了。

    “吃了?”

    “没呢,清河回来就往这过来了。”叶亰说着,把一张纸扔在说上,坐在了南易的对面,“还是你做事靠谱,知道在门上贴张条子,不然我都不知道上哪找你去。”

    “话有所指啊,事情不顺利?”

    “不顺利,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南易没好气的说道:“一起放。”

    “得,那我就一起放。”叶亰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说道:“赵远志是倾向把旧厂房租给我们,可是他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杨山卿那边给了他一张条子,上面的落款是赵。”

    “赵?”南易想了一下,问道:“二轻系统的?”

    “是。”

    南易揉了揉太阳穴,想到:“京城二轻局里没有一个领导是姓赵的,倒是二轻部里有一个……头疼啊。”

    “你自己点吃的。”

    和叶亰说了一声,南易手指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拼条子的力度不行,在国内做生意就得亲政府远政治,靠着特权做生意可以有一时的便利,可长久来看,得不偿失。

    原本想先低调的完成清河国际的建设,等变成既定事实,做出一定的影响力之后,再和海店区政府洽谈,可现在看来,那篇八股文不能压着了,得动起来。”

    “等吃完饭,就上我那,我有一份申请文件给你,拿回去你先看一看,明天你再去一趟清河,和赵远志说一声,让他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疏通一下关系。

    去完清河以后,你再到这里来,我介绍一个老外埃德温给你认识。

    你是根正苗红商贸的总经理,他是根正苗红香塂的总裁,我是根正苗红香塂的副总裁,清河国际名义上算是两个根正苗红合作的项目,你是华方的代表,埃德温是外资代表。

    明天你和埃德温先沟通一下,然后抽个时间去一趟海淀区政府,找一找区长闵金生,和他洽谈一下清河国际的事情。”

    “南霸天,一个是区,一个是部,闵金生顶得住吗?”叶亰不自信的说道。

    “我们的计划可以给海店区带来大量的税收,并给区里增加不少的人流量,人一多,消费自然就增多,区里的经济就会被带动。对闵金生来说,这是一份不错的政绩,一份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政绩,他干嘛不答应?又有什么不敢顶?”

第五百三十二章、自卑的奢侈

    “那我们走着?”

    “当然得走着,我们都投入多少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南易拿起桌上的起泡酒给叶亰倒了四分之一杯,“试试这里的起泡酒,珐国拉风酒庄出品,在国际上很有名。”

    “拉风啊,听说过,香塂有钱人都喝这牌子。”叶亰拿起酒杯,往杯里?了?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的?”

    “港片里看的啊,有钱人一开那个趴什么,喝的就是拉风1980,好几千港币一瓶,一张嘴就是‘八千多一瓶的拉风红酒,你喝过没有’,那叫一个霸气。”叶亰晃了晃酒杯问道:“咱喝这个得多少钱一瓶啊?”

    “低端货,不贵,308一瓶。”

    “三百多,就这还不贵啊,我还没喝过这么贵的酒呢,得好好尝尝。”

    叶亰小心翼翼的把酒杯凑到嘴边呡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好酒就是不一样啊,这味道就是正。”

    南易晃了晃酒杯,会心的笑了笑,他太清楚国人对奢侈品的认知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奢侈品对于国人的意义就是紧扣一个“贵”字。

    贵,且大家都知道贵,这才是国人购买它的动机。

    透彻点说,奢侈品的购买群体,他们购买奢侈品的动机就是为了和普通人区别开来,就是为了显得高人一等,至于奢侈品标榜的什么品质、格调、底蕴,又有几个人能懂。

    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的个体户,其中绝大多数是逼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在这之前,他们都是各个领域的失败者,受人歧视的失败者。

    等他们干上个体户赚到钱了,可他们依然没有社会地位,依然受人歧视。

    他们受尽苦难、受尽歧视,钱虽然赚到了,可社会地位并没有提高,上头虽然鼓励个体经济发展,可实际上,个体户想做点事情总是千难万难,还是不受人待见。

    有钱、没地位,彷如弹簧,一压就是十几年,他们极度希望被肯定,极度希望堂堂正正、昂首挺胸做人。

    他们能怎么做?

    只有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从生活条件上和普通人拉开距离,再恨不得在脸上刻上“我是有钱人”几个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钱,让所有人都高看他们一眼。

    “哇,他身上那件衣服七千多呢”,“哇,他那块手表十几万啊”,诸如此类的话能从不少人嘴里听到,这样,买奢侈品的人群也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一切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一张脸。

    至于当普通人咬咬牙、攒上一两个月也能买得起奢侈品了,原来那批买奢侈品的人才会升华,开始扯什么生活品质、个人品味。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拉风酒庄在国内最紧要的事——让所有人都知道拉风酒贵,特别贵。

    308块一瓶的起泡酒,是拉风酒庄在华囯投放的最便宜、最低端的一款酒,而去年华囯的平均年收入是230块,1.1亿职工的平均工资是826块。

    从今年的情况来看,平均值会上升不少,但具体到个人,9亿农民的实际情况和去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还走了下坡路。

    基建狂魔的技能点已经被点燃,为了修路,不少地方上,提留里新增了一个收费项——公路附加费。

    三百多一瓶的起泡酒乍看不太贵,可实际上比全国年均人收入还多上十几块。

    平均数字,懂的都懂,十个人里头起码六七个看到得痛哭流涕,哀嚎着自己给国家拖后腿了。

    当夜幕降临,南易和刘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地球的另一端,斯嘉丽乘坐亚当二世号降落在圣地亚哥的奴贝尼特斯国际机场。

    斯嘉丽甫一走下舷梯,智利矿业部的部长乔伯特立即就迎了上去。

    “泰勒女士,欢迎来智利。”

    “乔伯特部长,谢谢你能来迎接。”斯嘉丽和乔伯特握了握手,微笑道。

    “我们非常欢迎斯嘉丽矿业集团能来智利投资矿业开采,斯嘉丽女士,车已经在等待,我们现在过去。”

    “好的。”

    斯嘉丽应了一声,和乔伯特并排往停机坪上的礼宾车走去。

    这次,斯嘉丽的行程会很紧,先要和乔伯特谈阿塔卡马沙漠的勘探权,然后再飞去秘鲁,谈卡帕玛卡地区的勘探权。

    这两个地区有两个世界级的铜矿——艾斯康迪达铜矿、拉斯班巴斯铜矿。

    一个储量世界第一,一个第九。

    这两个矿是南易有记忆、知道确切位置的最后两个未被勘探矿,他脑子里未被勘探矿的名字还记得不少,但他根本不知道确切位置,只知道位于哪个国家。

    也就是说,表演完这两次点石成金神通,南易以后就得抓瞎了,原来是在地图上画一个小小的圈,以后只能画个大圈。

    大圈的意义不大,斯嘉丽矿业集团的成本将会急速飙升。

    过了今年,就不能再投机取巧,只能和其他矿业集团刺刀见红,老老实实把勘探队撒出去到处勘探,在竞标会上和其他矿业集团搞竞价。

    “跟你说个事,我们银行刚开过会,要适当放开企业的建房贷款申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刘贞拿着牙签插了一片花牛苹果塞到嘴里,嚼巴了一下对南易说道。

    “专项吗?”

    “是吧,会准备几亿资金提供专项贷款,专款专用。南易,你也吃啊。”刘贞又插了一片苹果送到南易的嘴边。

    南易扭了扭头,说道:“你自己吃吧,这苹果忒贵,我怕吃了天打雷劈。”

    “胡说,花牛是贵,可也没贵到离谱啊。”

    “你知道个屁,苹果还没到成熟期呢,这是去年国内卖到香塂的,为了让你吃上,专门有人坐飞机送过来,一个苹果折合上百块了。”

    “谁叫你这么事,去市场上买点普通苹果不就得了。”刘贞嘟嘴说道:“行了,别打岔,继续我们的话题。”

    “你想说什么,想让我投资砖瓦厂还是预制板厂?”

    “你装什么算啊,谁让你投资这种厂,我是说水泥厂、电线厂这些。”

    “哦,水泥厂已经有规划了,电线厂我没想过。”

    “没想过?”刘贞转过头看了一眼南易,脑子转了转说道:“你想直奔源头?”

    “呵呵,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你还没傻到底。”

    “你才傻呢。”刘贞啐了一句,说道:“做了什么布置?”

    “老?有丰富的铜矿矿带,我让人在老?勘探了,在景洪地区已经有所发现,多半会在老?投资铜矿,就是有一点很麻烦。”

    “什么麻烦?”

    “勘探队看好的地方正处在驴帮的运货路线上,这帮家伙不识相,让他们换条路走居然没答应。”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让人和坤沙谈谈,让他卖个面子换条路线,要是谈不拢,就往井水不犯河水谈。”

    “不剿了他?”

    “坤沙的势力太大,背后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去剿他有点得不偿失,付出的代价会超过我们在老?的铜矿利益,甚至还要多的多。”

    “喔,那只能往和平共处里谈。”

    “是啊。”

    刘贞挪了挪位置,说道:“你继续说啊,铜矿有规划,那生产电线的原材料叫什么铜来着?”

    “电解铜。”

    “哦,对,是电解铜,你是不是想投资电解铜厂?”

    “有这个想法。”

    “挺好,这个契合市场的需求,远景很好。”

    “不,你应该说这个契合国家的战略需求,咱们国家缺铜,短期来说,电解铜厂能够提供基建电线用铜的需求,而且为了节约用铜,还要展开铜镀铁、铜镀锌技术的研究。

    长期来说,我们国家想要崛起,就不得不走能源资源全球战略布局的路子,我们就充当这个先行者。”

    “嗯?”刘贞诧异的说道:“听你的意思,老?的铜矿你想用国内企业的名义持有?文昌围?不对,应该是南陈村,是不是?”

    “嗯,先和南陈村合作建立一个电解铜厂,等过几年,电解铜厂升格为南陈有色金属集团,再用集团的名义兼并老?的铜矿。”

    “南易,你是不是应该给南陈村一个眼前能看到利益的项目,南陈酒投入这么大,一点回头钱都没见到,你不怕南陈村等不及?”

    “深甽的五家电子厂、畨禺的易发街不都在产生效益嘛,还有南陈建筑赚的虽然少一点,可也在赚钱。”

    “太少了吧,还没有收回南陈酒的投入呢。”

    南易把刘贞拥入怀里说道:“你啊,不要瞎担心了,宗庆叔在南陈村说一不二,村里人都听他的,他的目光很深远,我的布局,他能理解,也非常支持。

    回头钱么,想见也不是太难,等我手头的事情忙完,就研究一下,拿出一个短期能赚钱的项目出来。

    文昌围这边很快就会进行新村建设,不能厚此薄彼,南陈村那边也要跟进,是得赚笔钱把这个事情操办起来。”

    “你也够操劳的,一年到头都不带停的,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刘贞的脸摩挲着南易的脖子,喃喃的说道。

    “会的,再过两年,我就带几年孩子,可以好好歇一歇。不过话也说回来,其实现在也没多累,农村的那些妇女那才叫累,我跟你捋捋农村妇女一天都要干什么啊。”

    “你说,我听着。”

    “早上四点半,最多五点,就得起来烧灶,一个锅里煮一大锅粥,另一个锅里熬上猪草,等粥煮好,拌上猪草喂猪。

    喂完猪,天也就蒙蒙亮了,提着桶去河边把衣服给洗了,等洗完,匆匆忙忙吃完早饭,就该去下地干活了。

    家里的孩子有个七八岁了还好,可以帮着干点活,要是才四五六岁,那就甭指望能帮上忙,能把自己顾好不添麻烦就行了。

    上午下地,中午又要着急忙慌的回来做饭、喂猪。

    中午可以打个盹,下午又要继续下地,然后做晚饭,等吃完饭吧,又得抽着空缝缝补补,或者干点手工活,得赚点小钱给家里添油盐酱醋。

    要不是农时,还得想着出去干点活,不赚点钱,哪里有钱买化肥、农药、交水费、农电费、扯布钱等等。

    要知道一头猪一年养下来,也顶多够给孩子交个学费。

    日子想过的这么忙碌、平淡,还得命里有点运,不然摊上家里有个药罐子,那日子就别提多苦逼了。”

    “这也还好吧,起码现在不需要饿肚子,没有我们小时候那么苦。”

    南易摇摇头说道:“不一样,我们那时候日子比现在是苦一点,可大家都苦,横向没有比较性。可现在呢,一个村子里,过的好的,有能力天天吃肉;过的差的,粮食照样吃不到秋收。

    一个是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满足,一个是双重落差,如果你把自己代入到‘过的差的’位置上换位思考一下,你得有多郁闷?”

    “我比较难代入,现在的我已经被你培养出超级自信的性格,不是原来那个自卑的丑小鸭了,饿肚子的感觉我都快忘记了。你看……”刘贞伸出自己的手,正反面转了转,“我的手变得肥嘟嘟了,一点都不瘦,不再是鸡爪爪咯。”

    “你这是怀孕才胖起来的,等孩子生下来会再瘦下去,不过啊,鸡爪爪是不会再有了,邹一趟不是说了么,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缺营养,没白费那么多名贵药材、食补的食材啊。

    就你吃进肚子的那些珍贵玩意,过个二十年,价值绝对会过亿。”

    “怎么,你心疼了?”

    南易摸了摸刘贞的肚子笑道:“不心疼,只要有十分之一被我的宝贝吸收了就成,你这个送货的就让你沾沾光吧。”

    “去去去,又来这一句。”刘贞拨弄了一下南易的胡子,说道:“忘记跟你说了,武坤已经把画裱好了,画主人还没来取画。”

    “哦,那就等人来取画吧。”

    “你说,会是谁要算计你?”

    “这我哪里猜得到,冲着我这个人来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冲着裱画店去的。古董行当里的局多了,有的是各种坑人的下作手段,这么说吧,和古董行当沾边的全是流氓,区别就是吃相好不好看而已。”

    “南易,你这话太绝对了吧,哪个行业不是有好人也有坏人,古董行总不会一个好人都没有吧?”

    “这么说吧,就说古董行里津津乐道的捡漏吧,捡漏,就是利用信息差把一件物品用极低的价格给买下来,从道德层面来说,这本来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这和你买四合院赌将来会升值不一样,四合院将来是不是真会升值,这里面充满了不确定性,也就是存在风险。

    而你是按照四合院现在时的价值、双方都接受的价格买下,这就是公平交易。

    捡漏却不一样,从一开始,捡漏的人就在制造不公平,也在利用制造出来的不公平给自己牟利,这个行为,其实就是在彰显弱智活该被强者欺负。”

    “你啊,一肚子歪理,有点困了,小易子,扶哀家去就寝吧。”刘贞打了一个哈气说道。

    “小易子,我还小姨子呢,你干脆叫我‘答应’得了,有事就喊答应、答应,我一听见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答应、答应,唉,我说,你倒是答应啊。”

    “还答应什么,我不是扶着你嘛。”

    “不耐烦了是吧,我一会坐你身上摇死你。”

    “别扯了,已经超出28周了,就算想要你也得给我忍着。”

    “没劲。”

    ……

    翌日,一大早。

    裘汉民跟着南易打完拳,一边站在那里抹汗,一边对南易说道:“南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也没忙什么。”南易从地上拿起一瓶崂山矿泉水,起开上面的瓶盖递给裘汉民,然后又开了一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准备搞一个服装批发市场,稍微遇到了一点麻烦。”

    “欤,服装批发市场,有点意思,说来听听。”裘汉民饶有兴趣的说道。

五百三十三章、走政府的路子

    南易把他对清河国际项目的计划,以及项目遇到的问题和裘汉民说了一下。

    裘汉民听南易说完立刻皱眉蹙额,说道:“老赵怎么会这样,你这边一次付清十年的租金,给的租金还更高一点,那边是分期付,哪边更好,他会不清楚么。不行,我得找老赵说道说道,这种条子怎么能写,这不是让国家吃亏么。”

    “裘老,还是算了吧,谁还没有几个亲戚后辈,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说,我这边已经打算走海店区的路子,如果谈的好,可能租金都不用付。”

    “怎么,你打算和海店区合资搞这个服装批发市场?”

    “清河国际的计划我刚才也跟您说了,您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

    “挺不错,思路新颖,可执行性很强,我愿意相信你的计划一旦执行起来,这个市场肯定可以搞活。”裘汉民肯定的说道。

    “我听说海店区的区长对经济的认识颇深,既然是这样,那我的计划,他也应该能看的出来好坏,合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嘛。我就怕啊,他一脚把我踢开,区里自己去搞这个清河国际。”

    “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我们的干部不可能做这种事。”裘汉民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我也觉得不会,是我多虑了。”南易尬笑一声,说道:“好了,裘老,今天就到这,我得走了,还一堆事呢。”

    “你先去吧,要是事情不顺利就跟我说,老头子我还有点面子,能帮你一把。”

    “那就先谢谢您了,不过我想应该用不着,清河国际搞不搞得成我并不强求,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所谓。自己做不成生意,我干脆就去给人打工,有的是羙国大公司要我,一年能给六七十万美金,清河国际就算做起来未必能挣这么多。”

    “南小子,你不是跑火车吧,一年六七十万,还是美元?”裘汉民的话里充满着不信。

    “哈哈哈,您就当我吹牛好了,走咯,您慢慢呆着。”

    南易挥了挥手,转身就往公园外走去。

    “这小子说的,到底真的假的?”

    南易走后,裘汉民还站在原地咀嚼南易的话。

    刚走到公园口,南易就撞见一个同样刚结束锻炼的人身上发出“哔哔哔”的声音,只见这人从兜里掏出BP机,在上面按了按,然后撒开腿就跑。

    南易一看就寻思,哪里发生案子了?抢劫还是杀人?

    这个月初,京城就有了第一个无线寻呼台,不过不是民用台,而是公安局开设的警用台,说是为了弥补对讲机待机时间太短的不足,才给警员们配备BP机。

    反正这会在京城看到身上别着BP机的人,心里有鬼的会扭头撒腿就跑。

    当南易回到老洋房吃早点的时候,一架从东京飞出的航班正飞临钓鱼岛上空,在飞机上有一队三井财阀派出的“考察团”,他们的任务是来考察华囯的铁矿石开采情况。

    三井财阀正在全球布局矿产领域,他们的目光已经盯上澳洲的力拓、必和必拓,桑巴的淡水河谷,积极寻求入股。

    由于历史的原因,三井财阀早就了解华囯的铁矿石开采成本很高,他们这次过来就是要再次考察,精确的再计算一遍开采成本。

    三井财阀已经预见不远的将来华囯需要向外海量的进口铁矿石,他们打算入主几大矿业集团之后,就针对华囯制定一个铁矿石战略——把对华出口的铁矿石价格压到略低于华囯自主开采的成本,对华囯定向割韭菜。

    不得不说,三井财阀的眼光很准,也非常长远。

    这些,目光短浅,只盯着倒腾几件衣服的南易当然不可能知道。

    此时的他正因为油条涨了五分钱,纠结往后要不要减少早点购买油条的数量。

    把油条扯成小团放进粥碗里,又用筷子把油条山按进粥下,等油条泡软了,南易就开始扒拉着吃。

    一边吃,一边还翻看着老洋房的开支账本。

    钱是怎么来的,南易未必每笔都关心,可他的钱是怎么没的,他就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每一分每一厘花在哪里,他都要做到心中有数、有账可查。

    翻到有记录的倒数第二页,也就是昨天的记录,南易在最底下添上一笔开支:掉茅坑里3分钱。

    接着,又把今天买早点的支出给记上。

    等吃完早点,南易就把账本锁进卧室的保险箱。

    保险箱是珐国买来的高档货,价值三千多美金,保护着最宝贵的两件东西——结婚证、家庭支出账本。

    锁好账本,南易打开床头柜,从整沓的钱里抽出一小沓,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几张粮票和外汇券。

    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件烫印着切·格瓦拉头像的T恤衫换上,南易就寻思开了,要是这会搞一批劣质的T恤,在上面烫印上各种标语,只要一摆出去,肯定会被疯抢。

    “可惜咯,都想不到合适的人,把这个好点子送给他。”

    嘀咕了一声,南易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朗诵着切·格瓦拉的名言:“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闷骚结束,南易就把T恤给脱掉,换上白色棉背心和格子短袖衬衫,在左胸口袋戴上一枚37年的抗联款银质像章,下身穿上如今正畅销的小管裤,脚上穿着那双庆祝资产过两千万的回力。

    收拾妥帖,就从背后抽出《心剑》,嘴里哼着《无所谓》,轻轻的把手一挥,施展杜圣心的轻功绝学移形换影,一刹那就来到长城饭店8716号房间。

    “埃德温,占用你两个小时时间,早上先陪我去一趟海店区政^府,做为补偿,今天的晚饭我请。”

    “补偿就不必了,晚饭我有约。”埃德温笑了笑说道。

    “这么快就认识姑娘了?”

    “并不是,一位男士,昨天在王府井街头认识的,他邀请我今天去他家。”

    “嗯?你们怎么交流?”南易蹙眉道。

    “他会英语,很流利。”

    “哦。”

    稍微过了一会,叶亰到了,南易给叶亰和埃德温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人就一起往海店区政^府所在地过去。

    有埃德温这个老外在,只用了一个回合的纠缠,南易三人不但洞开了区政^府的大门,并且见到了区长闵金生的秘书初帆。

    “九点二十分,闵区长还要参加班子会议,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寒暄过后,初帆就对南易三人说道。

    进区政^府大门的时候南易看过手表,这会不方便看,可他预估一下就知道现在应该是八点五十六分左右。

    “初秘书,麻烦你了,我们一定会抓紧时间,不会影响领导的安排。”南易低姿态的说了一句,就跟着初帆往区长办公室走去。

    等到办公室的门口,初帆去通报,南易三人就在外面先候着。

    得到允许进入办公室后,南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闵金生。

    四十二岁的年纪,身上充满了儒雅气息,脸庞看起来充满正气,就是头顶中央的头发没什么规矩,居然敢旷工,为了让队伍看起来整齐一点,地方上努力在向中央靠拢。

    等初帆把三人安排坐下,闵金生才舍得把自己的目光抽离手里的文件,从自己的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到单座沙发变坐下,抬眼从南易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埃德温的脸上,先用英语说了句“欢迎来华囯投资”。

    然后,又切换成中文说道:“不知道你们是哪家公司?”

    南易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站起身双手往闵金生面前一送,“闵区长,您好,我们是根正苗红香塂公司,这位是我们的总裁埃德温先生;这位是根正苗红商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叶亰先生,我是副总裁南易。”

    闵金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又抬头往南易的脸上看了一眼,接着目光下移,在南易的胸口定格了一会,说道:“南先生,是内地人吧?”

    “是的,我就是京城本地人。”南易说着,把八股文的文件夹拿起来,“闵区长,这是我们公司的项目计划书,也是我们来找您的目的,请您过目。”

    闵金生接过文件就看了起来,跳过第一页,直接来到第二页,只是扫了一眼,就翻到第三页,又扫了一眼,从中间部分开始看起来。

    第一页是封面,第二页是花团锦簇的内容,不可或缺,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策划书内容并不多,一共十六页,其中的七页无需要细看,上面罗列着一半真实、一半胡诌的数据,客观数据为真,分析数据为假,看似真的那种假。

    创意会不会落到别人手里,这看运气,南易不太好把握,可巴巴的把数据也给奉上,他就有点不甘心了。

    要做出分析数据,需要专业知识,更需要广泛深入的信息收集,特别是信息收集,这是水磨工夫,得靠平时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南易天天看N份报纸只是其中的很小一环。

    花了十六分钟,闵金生才把策划书给看完,期间他还有三次倒回去看前面的内容。

    “南副总裁,不得不说,你们这份策划书很新颖,也很大胆,抓住了我们京城,我们海店区的痛点,也能够满足目前京城大小服装商贩的需求,填补了服装批发市场的空白。

    不过呢,我一会还要参加一个班子会议,没有时间和你们细谈,这样吧,下周一,我们再约个时间。”

    “好的,闵区长,那我们不打搅您,先告辞。”

    “我送送你们。”

    闵金生没有让秘书初帆送人,而是亲自把南易三人送到了门外。

    走出区政^府的大门,叶亰就对南易说道:“我们今儿来的可真不凑巧啊,要不是正好碰到闵金生要开会,可能一次就可以搞定。”

    “别想美事了,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这件事一个月能确定下来就算是快的了。今天你再去一趟长河毛纺,和赵远志说一下我们已经和区政^府联系上了,该怎么做就让他掂量吧。”

    “掂量?南霸天,能不能直白点?”

    “这么说吧,既然已经走了区政^府的路子,长河毛纺的那两座旧厂房对我们来说就变成鸡肋,赵远志要是肯租给我们就继续,不肯租就算了。清河国际未来的走向,已经不是由我们全权把控了,甚至这个名字是不是有必要改一改也不好说。”

    “南霸天,你说想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不就是开个批发市场么,这都快半个月了,累人啊。”叶亰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要打退堂鼓了?”南易看着叶亰一脸玩味的说道。

    “孙子才往回缩呢,我就是感慨一下,行了,我去清河,你嘛去啊?”叶亰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说道。

    “哪也不去,就在长城饭店,有事你就去办公室找我,没事你随意。”

    “好久没聚了,喊上蒴子晚上喝点?”

    “等周六吧,周末刘贞可以多睡会,我晚点回去没事。”

    “成,那就周六,那我就先约着。”

    叶亰走后,埃德温也自顾自走,只剩南易一人回了长城饭店。

    ……

    时间一晃就来到7月22日,周末,大暑。

    刚早上七点四十,天气就出奇的热,南易上紧了发条,然后按动了开关,他昨天刚淘换来的机械风扇就嘎吱嘎吱的转动起来。

    “我说你也不嫌麻烦,用电的不是很好么,干嘛还淘个上发条的。”

    “不一样,这也算是个物件,虽然存世量高了点,可两块钱还是挺值的。”南易把最后一口稀粥吃完说道。

    南易的话音刚落,严度就过来通报,“南先生,画主人来取画了。”

    “嗐,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么早就过来。”南易斟酌了一下说道:“严叔,收他一百五,他要是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就让虎崽跟上,要是想砸店就让他砸,好好讹他一笔。”

    “好的,南先生。”

第五百三十四章、再遇凤凰男

    [上章被审核,承接了一段,不是及时看到的书友不要见怪。]

    时间一晃就来到7月22日,周末,大暑。

    刚早上七点四十,天气就出奇的热,南易上紧了发条,然后按动了开关,他昨天刚淘换来的机械风扇就嘎吱嘎吱的转动起来。

    “我说你也不嫌麻烦,用电的不是很好么,干嘛还淘个上发条的。”

    “不一样,这也算是个物件,虽然存世量高了点,可两块钱还是挺值的。”南易把最后一口稀粥吃完说道。

    南易的话音刚落,严度就过来通报,“南先生,画主人来取画了。”

    “嗐,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么早就过来。”南易斟酌了一下说道:“严叔,收他一百五,他要是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就让虎崽跟上,要是想砸店就让他砸,好好讹他一笔。”

    “好的,南先生。”

    “南易,你今儿要出去吗?”

    “中午要出去,就那跟我练拳的裘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得让我中午上他家吃饭去,问他有什么事吧,也没回答我,神神秘秘的。”

    “你没告他你结婚了吧?”

    “我跟他就没互相说过家里的事。”

    “那他估计有个还没出嫁的女儿,叫你上门吃饭是为了介绍你俩认识呢。”刘贞揶揄道。

    “哎,那我得捯饬捯饬,给未来岳父岳母留下一点好印象。我跟你说啊,我这边要是真成了,你可不要哭哭啼啼舍不得跟我离婚啊,别拖我后腿,我可是要上进的人。”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要真成了,我肯定不拖你后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扯离婚证?”

    “歇了,今天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还用你说,我不知道今天周末啊。”刘贞甩给南易一个卫生眼,把筷子一放,说道:“帮我拿牙线。”

    “桌上不是……咦,你用这么快啊?”南易看了看桌上的空牙线筒说道。

    “昨天不小心掉地上洒出来了,快去拿,油条卡牙缝里了。”

    “看看,你的牙齿不是很密么,也会卡东西?”南易抓住刘贞的下巴,往她嘴里看了看,“外头的气功大师可以隔空拔牙,我不算大师,就给你表演一个隔空剔牙。张嘴,放轻松,心不要跳。”

    “我是活人,怎么心不跳啊。”刘贞啐道。

    “会不会听话啊,我是让你别紧张,你一紧张,我这气功可容易打歪,要是把你舌头给打掉,看你怎么办。”

    “德行,你还真把自己当周德荣了啊,赶紧拿牙线去。”

    “这就去。”

    上午南易在家里陪着刘贞,等到了十点半,南易就带着点水果往裘汉民家过去。

    裘汉民的宅子在宫门口二条,很凑巧,在他家不远处有个四合院,在后院种着两棵树,左边是一棵丁香树,右边还是一棵丁香树。

    丁香味苦,按风水来说,这种树并不适合种在院子里,这会让住在里面的人一生凄苦。

    大概可能肯定鲁迅是不信风水的,所以,花八百大洋买的房子,他在这里住了漫长的两年光阴,而他那个很老派的原配夫人朱安,却只在这里住了弹指一挥间的二十来年。

    寻着门牌号,南易来到了裘汉民的院外,靠着院墙的位置,有不少带着小孩的妇女蹲在墙根下,院墙不低,正好挡住了阳光,形成了一片阴凉之地。

    这些妇女应该是各家的保姆,一边带孩子,一边可以互相聊聊天。

    裘汉民家的院门大开,无需叩门,直接就可以往里头走。

    南易踏过门槛直接进入前院,在院里也看到两棵树,左边是一棵楸树,右边是一棵海棠。

    两棵都是很适合种在院子里的富贵树、安康树。

    “南小子,来了怎么不叫一声,我要不是刚好出来,还不知道你来了。”裘汉民走到南易身边说道。

    “我也就刚到,正寻思您这两棵树呢,看这树应该是前主人栽下的吧?”

    “那就搞不清楚了,我住进来的时候,这两棵树已经在了,看树冠,这两棵树起码有我的年龄两倍大,差不多应该是光绪年间栽下的。天气热,南小子,别在外面站着,进屋坐。”

    “好。”

    南易应了一声,跟着裘汉民走进东屋。

    一进屋,就看到客厅里沙发上、椅子上坐着三男二女。

    其中,年纪比较长的女人见到南易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笑脸招呼道:“你就是南易吧,老裘在家里经常提起你。”

    “南小子,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婆子廖雅琴,在文化单位工作。”边上的裘汉民等廖雅琴招呼完就介绍道。

    如果按照南易对裘汉民的称呼“裘老”,他应该叫廖雅琴廖奶奶比较合适,可出于对女性的讨好,还出于他刚才见到的一个男人——陈正,这让他改变了既定的称呼。

    “廖阿姨,您好,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给您带了一点水果。”南易说着,把手里的果篮递给了廖雅琴。

    廖雅琴客气的说道:“哎呀,你看,来就来,还带什么水果。”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您收着。”

    “雅琴,南小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裘汉民打了个圆场,“南小子,我给你介绍其他人。这是我大儿子裘东海,这是我二女儿裘珊珊,这是我三儿子裘和平。”

    说着,裘汉民又示意了一下客厅里的最后一个人“陈正”,语气变得有点生硬的说道:“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陈正。”

    “你好,南易。”

    “你好,我叫南易。”

    “你好,南易。”

    南易和裘东海、裘珊珊、裘和平各握了握手,然后才面对着陈正那张古井不波的脸。

    南易是京大77届的名人,陈正也是,一个补丁,一个凤凰男,不说同一届的,就算下一届、下下一届知道他们两人的也不少。

    南易知道陈正,陈正不可能不知道南易。

    看着陈正的脸,南易如沐春风的笑道:“陈正,你好,好久不见。”

    “咦,南小子,你们两个认识?”裘汉民诧异道。

    “裘老,陈正和我是京大同一届的,他在学校可是知名人物,我知道他,他就未必知道我了。”

    南易和陈正无仇无怨,陈正是个凤凰男的事情,他不会多嘴和裘家人说。

    赵毓之后,现在又是裘珊珊,南易不得不佩服陈正的眼光,当初的赵毓是一位很有潜力的美女,如今瘦下来的赵毓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眼前的这位裘珊珊直接就是一位美女,只不过下巴和脖颈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狰狞,看起来应该是被烫伤的。

    而且观察这个烫伤的部位,南易很容易就构思出一个场景——小时候的裘珊珊垫着脚、仰着头从高处拿热水瓶,一不小心就把热水瓶打翻了,泼溅出来的热水正好沿着下巴往脖颈里流淌,然后沿着锁骨被衣服给吸收。

    南易估计在看不见的地方,裘珊珊锁骨的周围还有一片稍微不那么严重的烫伤群。

    “真是一个倒霉孩子。”南易心里嘀咕了一句。

    小孩子被热水瓶里的热水,这种事情,南易听过不少,不过烫成裘珊珊这样的还真是凤毛麟角,其他的无非就是烫伤手或者大腿。

    “哦,那真是巧,还真没听你说过是京大毕业的,原来是个高材生啊,难怪了,难怪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另辟蹊跷

    “我可算不上高材生,陈正才是。”南易应和了裘汉民一声,又对陈正说道:“陈正,你在哪个单位?”

    “二轻部。”陈正淡淡的说道。

    “好单位啊,前途光明。”

    南易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果然”二字。

    为了清河国际的项目,二轻系统和商业系统的情况,南易都有打听过,搂草打兔子,无意中就打听到裘汉民是二轻部退休下来的老干部。

    现在看到陈正和裘珊珊走到一起,陈正的动机是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还真是招不怕老,只要管用就行。

    “南小子,开饭还早,过来先陪我杀两盘。”

    裘汉民打断了南易和陈正的对话,把南易拉到自己身边,拿出一个木质棋盘,就开始摆棋子。

    “你的水平怎么样?”

    “一般。”

    “那我让你一只車、一匹马,我跟你讲,我的水平可是很高的,很少遇到和我棋力相当的对手。”

    裘汉民的话里不无自得。

    “哦?那我们就不管黑子白子了,我先下吧。”

    南易搞不清楚裘汉民的真实水平如何,还是先悠着点。

    裘汉民第一步当头炮,第二步马上跳,第三步……南易就知道裘汉民的棋力如何了,这也是一个臭棋篓子,真想好好的下棋,得找那些让裘汉民产生自己是独孤求败的人去。

    下了六七步,南易就抬头和廖雅琴说道:“廖阿姨,你会下棋吗?”

    “雅琴啊,在我的熏陶下自然也是会的,南小子,不要分心,专心下棋,我这里可是将军了。”

    “南易,你就好好下,让我们老裘开心开心。”

    廖雅琴回话,在“开心”上咬字很重。

    南易听懂了,上了个士,解了将军之围就开始反击。

    裘汉民缺一車一马,南易直接和他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快就把裘汉民的棋子消耗的差不多,而他还剩下車马炮各一只。

    “裘老,还要继续吗?”

    “不了,我不是你的对手。”裘汉民把手里握着的棋子扔到棋钵里,落寞的说道:“你是真的单纯和我下棋,雅琴,去厨房看看,现在能不能开饭。”

    “我这就去看。”

    廖雅琴答应了一声,就往厨房走去。

    南易把棋子收到棋盘里,把棋盘给合上扣好。

    刚才他走了一步险棋,把裘汉民的“高手”泡沫给戳破了,他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裘汉民的棋力太过低微,远没达到中不溜秋的水平。

    裘汉民是智者吗?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那他对自己的棋力肯定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裘汉民哪里是要下棋,他是在观棋识人啊。

    看着南易把棋子给收好,裘汉民背靠着手就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裘汉民一走,裘和平就冲南易竖了竖大拇指,“哥们,牛掰啊,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敢赢我家老头子的人。”

    “不敢,不敢,和平兄也会下棋吧?”

    “会下,水平一般,在少年宫学过三年,应该不是你的对手。”裘和平大大咧咧的说道:“哥们,在哪个单位工作?”

    “没单位,做点小买卖。”

    “哥们说话别太虚,你肯定不是小买卖人,我家老头子可不会轻易请人回来吃饭,说说,到底是干嘛的。”裘和平挪了挪屁股,往南易边上坐了坐。

    “真是小买卖人,生意不大,一年挣不到多少,顶多一两百个。”

    “个?”裘和平瞪大眼珠子说道:“哥们,你不会在吹牛吧?”

    陈正和裘珊珊两人在说悄悄话没有注意这边,但是裘东海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南易的话,他的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不过没有裘和平那么夸张。

    “这倒没吹牛,不过,做生意没那么简单,我说赚了两百个,不代表我手里就有两百个的现子,做生意啊,钱要一直转着,来了去,去了来,不到哪天把生意停下来,也根本算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哥们,你到底做什么生意,跟我好好说说。”

    裘和平看来对做生意的兴趣很大,或者说,对钱的兴趣很大。

    南易正想回答,廖雅琴就端着两盆菜从厨房走过来,“珊珊,准备准备,开饭了。”

    “和平兄,我们下次再说,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南易掏了一张名片递给裘和平,然后就走到廖雅琴边上献殷勤。

    南易已经准备把自己变成“有钱人”,一个小有资产的有钱人。

    只有他成为一个有钱人,才能减少刘贞的隐患。

    刘贞坐小车上下班,平时不俗的吃穿用度,都是容易遭到别人攻击的点,哪怕再谨慎,迟早也会被人发现。

    人在仕途,只要想上进又怎么可能会没对手,到了明年,刘贞又有机会往上走走,她的竞争对手到时候搞点小动作、传播点似是而非的谣言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刘贞迫切需要一个有钱的老公,南易也迫切要成一个略有名气的有钱人。清河国际他自己出面搞,又自己跑去海店区政府,可以说都是出于这个目的。

    这也是南易现在和有些人接触不再装穷、装低调的原因。

    赚钱、赚干净钱,不当什么典型,不对政策发声,就做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大款,先帮刘贞度过眼前这一关,后面就走着看,离婚的戏言也未必不会成真。

    吃饭的时候,裘汉民没说什么要紧事,就说了一点国家的新政策、外面的一些见闻,南易也没听出他话里藏着什么话,看似只是一顿简单的便饭,大家拉近一点关系。

    出了裘汉民家,南易就复了复盘,最后得出的结论:裘汉民要敲打一下陈正,给他一个暗示——我知道你陈正是个什么人。

    或许,也有把南易介绍给他两个儿子,特别是小儿子,让双方亲近亲近的意思。

    裘汉民的两个儿子,裘东海在一家政企当经理,和陈风差不多同级;裘和平呢,也有单位,不好好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心想跳出来做生意,只不过被裘汉民压着。

    裘汉民清楚一直压着根本压不住,迟早还是得由着裘和平,他是把南易当“朱砂”了,近朱者赤。

    回到老洋房,走进院子,南易就听到从客厅传出的歌声。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阿爷睇牛佢上山岗喔,虾仔你快高长大喔,帮手阿爷去睇牛羊喔……”

    《月光光照地堂》这是一首粤语儿歌,只在珠江三角洲一带流传,流传并不广,倒是在羊城非常普及,几乎所有小孩子都会唱。

    听着歌声,听着熟悉的声音,南易猜应该是区静来了。

    只是,她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

    南易加快脚步,踏进客厅里,“区静,你怎么不先来个电话就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南易被摸底

    正对着刘贞的肚子唱歌的区静见到南易,就微笑道:“我可不是专程来看你们的,这次到京城,我是被市里派来参加个体经营者英模会,顺便来看看你们。”

    “了不起啊,都当上典型了啊。”南易说着,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刘贞和区静两人的对面,“准备在京城呆几天?”

    “开会需要两天,另外我打算在京城玩一玩,呆五六天吧。”区静说道。

    “来开会,应该有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能住几天?”

    “包括今天,三天。”

    “哦,京城这里开房很严格,你没有介绍信的话根本开不到房,这样吧,星期三我帮你在友谊宾馆开个房间,你住几天我就开几天。”

    “这不太好吧,还是我自己找地方住。”区静顿了顿说道。

    “行了,来了京城,当然是我和刘贞来帮你安排,我们一定会让你吃好、喝好、玩好,回去以后让你见着人就说京城的好,山好水好人更好。”

    “呵呵呵,南易,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啊。”区静捂着嘴说道。

    “没办法,不像你有一技之长,会做豉油鸡,我呢,什么都不会,就会耍嘴皮子,我得发挥我的特长啊。”

    “南易,别贫了,你给我消失,让我和区静姐好好说会话。”

    听到南易又开始瞎贫,刘贞就挥挥手,把南易当烦人的苍蝇一样赶。

    “行行行,你们两个继续说女人话,区静,慢慢坐,别急着走,晚上留下吃饭。”

    “好啊。”

    “那我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吧。”

    南易说了一声,就走出客厅。

    老洋房还是太小了,一来人,南易想避讳一下,只能往外走,屋里根本没有地方呆。

    刘贞和区静的关系,要比南易和区静的关系更好,她们可以说是很好的闺蜜,互相之间有不少私密话好聊。甚至,她和南易之间一些能说的事情都会告诉区静,两人之间就算说点闺房里的话题也不奇怪。

    ……

    “小初,两个根正苗红公司的信息收集好了吗?”

    周一,闵金生开完例会,就把初帆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问起了根正苗红的事情。

    “领导,两家公司的情况我都找人打听了,根正苗红商贸是一家新注册的公司,登记人叫易瑾茹,她是二化厂的一个普通退休职工,不过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那个南副总裁的母亲。

    根正苗红香塂公司也是刚注册不久,股东有三个人,一个叫艾哈迈德,非洲塞拉利昂人;一个叫格雷迪·盖奇,羙国人;最后一个叫方梦音,香塂人。”

    “方梦音?方氏集团的方梦音?”闵金生问道。

    方梦音给亚运会筹备组捐了1亿港币,这让她的名字已经在高层挂了号,闵金生在京城工作,又是处在这种位子,不管是上还是下,不可能没有人脉,这种大动静,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到风声。

    “领导,对的,方梦音就是方氏集团的董事长。另外,根正苗红香塂公司已经转了200万美元到他们的宇宙银行账户,这并不是一家皮包公司。”

    [皮包公司这个词,83年已经开始在投机倒把商人的嘴里开始流行,更早一点,民国时期就有这个说法。马识途老师83年首版的《夜谭十记·报销记》里就写到了皮包公司,没听过这本书,那该看过《让子弹飞》吧?《让子弹飞》就改编自《夜谭十记·盗官记》。]

    “方梦音和南易之间有关系吗?”

    “南易的爷爷叫南革命,方梦音是南革命老先生的夫人,也就是南易的奶奶。”初帆说道。

    “那就不奇怪了,南易的情况调查了吗?”

    “调查了,国内的情况很简单,77年下乡,当年就考回京大,他刚大四,深甽的二轻局就点名要他,把他的档案调了过去。之后,他提前实习,被二轻局分配到深国发贸易公司的香塂办事处。

    在香塂办事处工作期间,他为深国发做成了不少单外贸生意,深国发因此也获利颇丰,并且,他还为深甽引进了不少纺织行业的港商。

    据说,在香塂期间,他就带着一片面包、一瓶水走遍了香塂的工业区,拜访过所有的纺织企业,百事可乐入驻深甽,最早也是他和百事公司联系上的。”

    “这么说,南易还是一位优秀的基层干部?”闵金生抬了抬眉,问道。

    “按他做出的成绩来看,的确算的上是优秀,只是很可惜,他在深国发只工作了一年半时间就离职了,他的成绩最终落在了深国发副经理岑阳台的身上。”

    “知道他为什么离职吗?”

    初帆摇了摇头,说道:“离职原因不清楚,只不过他离职后不久,户口就迁到了香塂,去年又迁回了他下乡的那个村子,几个月前,他和宇宙银行一位叫刘贞的副处长结了婚。

    刘贞和南易77年一起下的乡,然后一起考回京大,大三的时候去羙国留学,毕业后回国被分配到国策信托,之后进入宇宙银行筹备委员会。”

    “除了在国内,这个南易一直呆在香塂?”

    “应该不是,我去出入境那里打听过,南易应该去过很多国家,他前不久刚换了一本新护照。领导,一本护照上可以盖53个签证章,这代表护照的主人至少在国外海关办过53次入境。”

    “这么说,南易去过五十几个国家?”

    “这不一定,可能是同个国家有多次出入境记录,但可以肯定南易去过不少国家。”

    “好的,我知道了,小初,你打个电话,约他们下午两点半见面。”闵金生思考了一会,颔了颔首,说道。

    ……

    “埃德温,我们根正苗红的总投入资金就是210万美金,总部不会继续再向公司投入任何一分资金,公司需要单独核算、自负盈亏。

    暂时,我会在公司挂职,参与公司的运营,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脱离公司,根正苗红还是要靠你来管理。

    我给你说两点原则:

    一、根正苗红只在京城发展,不会对外扩张;

    二、一九九五年之前,公司的资产估值不许超过两亿人民币。

    当然,你不会在根正苗红呆太久,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调走,调到更能发挥你才能的岗位上去。所以,这两条你要记住传达给你的继任者。”

    “明白,南先生。”

    “南先生、埃德温先生,饭买回来了。”

    南易两人正在说话,吴士厷就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

    “我们以后再说,先吃饭。”

    南易和埃德温说了一声,就从吴士厷手里接过两个饭盒,一次性发泡塑料餐盒。

    拿到餐盒,看到盒盖上被烫出的一个洞,南易满是亲切感,这种白色垃圾陪伴了他将近十年的时间,它产生的毒素已经成了南易生命的一部分。

    特别是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吃酱爆茄子,菜里的油不是把泡沫盒烫穿,就是只留下薄薄的、油腻腻的一层。

    “士厷,盒饭是哪里买的,挺新奇啊。”

    “就在街口的那家阿丽饭馆,听老板说她这个饭盒是从南边进来的,很贵的。”吴士厷说道。

    “哦,以后买饭就别去那家了,我们有自己的饭盒,打饭就用自己的饭盒,不要用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先生,这饭盒有问题吗?”吴士厷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饭盒说道。

    “塑料中含有二噁英,如果生产工艺不过关,塑料的分子结构就不稳定,遇热容易散发出来,二噁英是一种超级致癌物。”

    南易的这个说法,是一种脱离剂量的耍流氓,可有条件谁会去赌垃圾桶里的扒拉出来的吃食其实是干净的概率?

    “二噁英,没听说过啊。”吴士厷问道。

    “难道二噁英这个名词还没出现?”南易听吴士厷这么问就想到,“还是吴士厷这个前护士,医学专业知识不过关?”

    “是一种有机化化合物,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反正以后别去那里买饭了。”

    “好,我知道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挖墙脚的

    长城饭店的吃食太贵,南易他们不可能顿顿在饭店里吃,更不能吃成了惯例。

    吴士厷不但可以领到外企服务公司发的工资,根正苗红还会再给她每月六十块额外工资,以及杂七杂八的补贴,加起来也有一百好几。

    要是还把她的饭补落实在长城饭店,那福利就高得太离谱。

    时空转移一下,就等于2022年,吴士厷的工作餐标准定为三千五一顿,这样的高标准,南易给不起,谁给得起谁给去。

    事实上,南易自己都舍不得在长城饭店多吃,齁贵的,谁吃得起啊。

    一百块钱去外面的饭馆都可以点“一本”还带找零,要摆阔也不搁这摆,出去摆流水席多有面啊。

    再说,面子这玩意,在南易这儿是有价的,只要有人舍得给他钱,他随时都可以变现,哦,还有膝下的黄金,他也随时可以卖。

    只是他膝下的黄金价就贵了,没有上百亿美金加上私密空间,他可不会卖。

    要私密空间也不是嫌丢人,他就是方便卖二趟的时候,还可以吹嘘是自己的“第一次”,这样,价格可以往高里要,多卖一个子是一个子啊。

    南易把泡沫饭盒里中间的菜和饭都挖到搪瓷饭盒里,沾到盒子的连同盒子一起扔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就吃了起来。

    “士厷,你的离职手续办好了吗?”

    “还没有,要周四去办。”吴士厷扒拉着饭,说道。

    “哦,那周四你就不用来了,顺便去趟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埃德温,等下给我两千美金,我拿去换成人民币。”

    南易肯定是上黑市换,不可能跑银行去,想着银行里的那两百万美金,只要动用,肯定会被银行强行按官方牌价换成人民币,根正苗红就会造成1736万人民币的损失,他的小心肝儿就针扎一样的疼。

    南易很快把饭给扒拉完,拿过几张白纸和尺子,就开始描着什么请款单、支取单之类公司内部使用的单子格式。

    正描着,南易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根正苗红南易,请讲。”

    “南先生,刚才有一位叫冼济杰的同志打来电话,说他在京城,想要和你见一面。”

    “哦,他说他在哪了吗?”

    “电话是从工人体育场附近的公用电话打来的。”

    “那你回个电话给他,跟他说我两点钟要出门,来得及就让他来长城饭店,来不及就让他晚上去老洋房。”

    “明白。”

    南易挂掉电话,继续描他的单子格式。

    工人体育场离长城饭店也就不到三里路,抄过三里屯就到,不到半个小时,冼济杰就已经坐在8716房间的沙发上。

    冼济杰和冼为民同一辈,不过年纪差的有点大,冼济杰今年都已经38岁,儿子今年三月结的婚,儿媳妇肚子刚带着喜,若无意外,39岁就能当爷爷。

    南易当初在村委会的会议上提出的卫生巾的主意,最终就落在他的头上,他个人58%、村里42%,合股开了一家济杰卫生用品厂。

    “济杰,你从哪里过来?”南易把泡好的茶放在冼济杰的边上,问道。

    “从温陵工厂那边过来,厂里刚开发出了第一款产品,我想让你看看。”冼济杰说道。

    “济杰,我也不是外人,咱们不用玩什么投石问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

    让南易看卫生巾,这就是扯淡,他哪懂什么卫生巾的品质。

    与其给他看,还不如找几个女的试用一下。

    冼济杰要是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也不可能接了卫生巾的这门差事,摆明了找他有其他事,先拿什么新产品打开话匣子呢。

    冼济杰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伟林的岳父家,他们村里有不少人偷渡去羙国打黑工,有个人就从羙国往家里寄东西。

    他家里有一个还没到半岁的孩子,就给孩子寄回来一点洋尿布,我看着挺新奇的,就讨来一张,拿回厂里试了试,这洋尿布还真了不起,吸水性很强,往上面倒一杯水,一滴都没往外面漏。”

    “洋尿布这说法过时了点,现在不是外国的东西就得加个洋字的时候了。”南易摆了摆手,笑道:“你干脆叫尿不湿更形象一点,尿不湿这个东西,我知道,也一直把生产尿不湿的主意放在肚子里。

    之所以没跟你说,你现在也应该有数了,尿不湿的生产工艺要求很高,成本也不低,而且这东西还有专利,你想生产就要自己研发新材料、新工艺,要往里面投多少钱,你想过吗?”

    “想过。”

    冼济杰郑重的点点头,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又止住了动作。

    “没事,你抽吧。”南易冲冼济杰说了一声,又对吴士厷说道:“士厷,麻烦一下,把烟灰缸拿过来。”

    等冼济杰抽上烟,南易又说道:“继续说。”

    冼济杰重重的又抽了两口,把烟在烟灰缸里碾灭,“我想过,也和厂里的技术员商量过,想要生产洋……尿不湿厂里要上一条新生产线,我这次来京城其实是来找瑞光株式会社的代表询价的。”

    “哦,你上午就在六楼?”

    瑞光株式会社的办事处就在长城饭店的六楼,而且很凑巧,就是南易他们正底下的8616号房。

    “对,中饭就在这里吃的,小日本请的。”

    “想好了,就要现在上?”南易蹙了蹙眉问道。

    冼济杰坚定的说道:“想好了,卫生巾和尿不湿一起上。”

    “那我明白了,你不是要找我,是想找刘贞走走门路好贷款是吧?”

    “对。”

    冼济杰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打错主意了,第一,济杰卫生用品厂你当初一意孤行要开到温陵去,我听说村里已经不太高兴了,你想让村里出面贷款估计很难;

    第二,厂里现在一毛钱都没挣,加上又是乡镇企业,要是以厂里的名义贷款,根本不可能贷的到款;

    第三,你走的太急了。

    咱们饭要一口一口吃,卫生巾会不会好卖?想想应该是好卖的,可现在还没开始卖,能多好卖,能卖出多少钱,我们都还不知道。

    钱投下去了,还没看到回本的希望,你现在又想上马尿不湿,要是不好卖,要是卖不出去,又要多砸百来万进去,亏掉了怎么办?你怎么给村里交代?”

    “这个事情我想过,让村里出面是不太合适,所以我想再拉个人进来,让人家投钱,给人家一股。”

    南易的话音刚落,冼济杰直接就接茬,一个嘣都不带打。

    “得,拿村里当傻子,挖墙脚的第一个缺德玩意冒头了。失望、迷惑、没着没落的表情一个都欠奉,直接就接话,这是主意早打在肚子里了啊。”

    南易略有一点失望,他清楚这种事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泥腿才洗了半截呢,胃里的蛔虫就藏不住往外拉了。

    “再找一个股东,风险分摊是个好主意,那你抓紧回村里和村委会商量吧,刘贞这边,我再帮你问问,要是有消息,我往厂里打电话。我这边也赶着出门,下午还要去拜访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南易话头里送客的意思很明显,冼济杰当然听的明白,他就站起身,说道:“我打算直接上火车站,看看能不能买到下午回深甽的票,要是能买到,我今天就回去。”

    “好,那我也不多留你,今天的确事情多,下回再过来提前打个招呼,上我家吃顿便饭。”

    “没事,没事,南易你忙你的。”

    南易客气的把冼济杰送走,回到自己的工位,脸就耷拉了下来。

    他要先等等,看村委会会怎么应对,如果答应冼济杰增加股东的要求,他也不会多放一个屁,直接就找双白手套上浙省另起炉灶,新开一家卫生用品厂。

    不管是卫生巾还是尿不湿,将来的市场潜力都很大,这钱文昌围要是挣不着,那就干脆他自己来。

    稍想了一会,南易就把这个事情先放到一边,继续鼓秋他的单子格式。

    等时间到了两点正,南易和埃德温就出发往海店区政府过去,在区政府门口和叶亰碰了头,仨人一起就往院里头走。

    还是上次的那个办公室,南易仨人很快就坐了进去。

    “小南,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个规划书里说,你们要把清河国际的位置放在长河毛纺的旧厂房?”

    闵金生上回还叫南易“南先生”,这回直接就叫“小南”这么亲切的称呼了。

    南易就怕别人对他太客气,这一客气吧,他就担心人家惦记他。

第五百三十八章、平地一声雷

    “是的,闵区长,这是出于我国土地政策的考虑,就我所知,目前只有深甽和山城在试行有限制的土地有偿转让政策,京城并没有实行类似的政策。

    这就促使我们根正苗红只能把目光放在现成的建筑租赁上,而适合用来改造成批发市场的就是工厂的大型厂房。经过我们的多方实地考察,最终我们选定了最合适的长河毛纺那两座闲置厂房。

    当然,我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有出于成本方面的考虑。

    但是,在我们和长河毛纺接触后,事情并不是很顺利,这又迫使我们不得不来找闵区长您的帮助。”

    “小南,你想让区里出面去做长河毛纺的工作?”闵金生不紧不慢的说道。

    南易暗暗的观察一下闵金生的神色,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和闵金生接触太少,闵金生的微表情所代表的不同含义,他根本就不清楚。

    信息不明,不能因势利导,这就让南易面临选择——究竟是往搞定长河毛纺的方向谈,还是直接谈合资。

    两个选择,皆有利有弊,第一种主控权稳定,未来发展难料;第二种主控权丧失,未来的发展之路会平坦一点。

    国资和外资合资的底线就是51%的股份,也就是控股权要握在国资手里,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国资不是控股方的先例。

    控股权和话语权,南易其实都不是太看重,他只需要投资回报能让他满意就可以,别人拿到的比他多,他并不会眼红。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到时候海店区派到清河国际的是一个不懂经营,但是又喜欢和善于争权夺利的人。

    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善于斗争之人十之有八二,懂经营者,只有在边缘稀稀落落的喊六六六。

    南易在脑子里转了两转,就最终确定了第二方案。

    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偏向于第二方案,因为第二方案对海店区更有利。

    “闵区长,一开始根正苗红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因为这样对根正苗红来说是最优的选择,可以保证我们的利益。

    可我经过深思熟虑,加上向股东们请示和争取,根正面红现在已经改变了初衷,不再只考虑独自运营服装批发市场的项目,而是积极争取和区里合资,共同推动这个项目。”

    “和区里合资,怎么考虑的,小南,你说来听听。”

    嘴里说着,闵金生拿出一包国庆35周年庆特制中华烟,先递给埃德温一根,埃德温摆手表示不会抽,闵金生就把手里的这根放在茶几上,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南易。

    南易略微顿了顿,还是接过烟拿在手里。

    闵金生发了一圈烟,然后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一口,看南易愣在那里,就提醒道:“小南,你说。”

    听到闵金生的提醒,南易停下了该不该抽手里这根烟的心理斗争,把烟往耳朵上一夹,说道:“闵区长,其实很简单,区里出地、出政策,我们根正苗红出钱和运营管理团队,把服装批发市场这个项目运行起来。”

    南易说着,拿出一张海店区的地图,走到闵金生面前,摊在茶几上,指着地图说道:“闵区长,您看,西面从五道口铁路线到东面的展春园西路,南北方向以成府路为基准线,向北287米,向南218米,东西198米,这一块的面积一共150亩。

    成府路以北85.32亩,我们计划盖一座四层,营业面积超过20万平方米的超级零售商场,商场将会融合购物、娱乐、餐饮于一体……”

    南易把后世商场的概念经过精简,把停车场和人防工程给省略掉,有选择的和闵金生说了一遍,然后接着又说道:“这个商场,我们将命名为亚细亚第一商场,亚洲最大的商场,我们还想了一句广告语:京城之行哪里去,海店区找亚细亚。”

    南易的广告语一出口,闵金生的眼里立刻冒出精光。

    不管是亚洲最大,还是亚细亚将成为京城的地标,这对闵金生来说,都意味着两个字“政绩”,巨大的政绩。

    南易的这个规划,既没有和埃德温说过,也没有和叶亰说过。

    埃德温还好,叶亰这会已经张大了嘴巴,“不是只搞个小批发市场么,怎么现在成亚洲第一了?”

    南易没管其他两个人,只是敏锐的观察到闵金生的神色变化,他清了清嗓子,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闵区长,我再说一下成府路以南的规划。

    这一区域的面积是64.68亩,清河国际,我们就规划在这里,同样盖一座四层的建筑,营业面积15万平方米。

    建成之后,不再是单纯的服装批发市场,而是第一层小商品批发,第二、第三层服装批发,第四层杂项批发的综合性批发市场。

    清河国际,我们的广告语就是——只有想不到,没有批[发]不到。

    另外在建筑规划上,亚细亚是北边低、南边高;清河国际是南边低、北边高。两边拱卫中间,在中间的位置,也就是成府路的上空,矗立着一面红旗。”

    “好,好好好,好,太好了。”

    闵金生激动的连说了好几声“好”,一声比一声更响亮。

    “小南,你这个规划很大胆,很大胆呐,不过,很有创造性思维。”

    闵金生的脸上满是笑意,说话也越来越亲昵。

    南易趁热打铁,接着说道:“闵区长,不仅如此,亚细亚和清河国际,根正苗红预计总投入8000万,区里只需要把这150亩土地注入项目,并给予相关政策和解决用水用电等问题,就可以占据51%的股份。也就是说,我们根正苗红给土地的估价是53万3一亩。”

    南易的话音一落,闵金生的目光又是精光连连,他不得不感叹,南易的计划很大胆,很创新,也给了海店区很大的优惠,这个项目要是成功,他往上走一步基本没有问题。

    “小南,你这个构思很好,但也很大胆,我们区里要开会好好研究,还需要上一级领导的批准,这样,你把你说的这个整理真理形成文字,尽快给我一份。”

    “好的,闵区长,我会把规划书尽快呈交给您。”

    事情谈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一遍一遍的跑,一点一点的磨,刘贞生孩子那天,这个计划要是能正式启动就算是神速了。

    “南霸天,你怎么一下子把这个项目鼓秋的这么大?”刚走出区政府的大门,叶亰就忍不住说道。

    “秤砣,你就?好了,这个项目一定能成。”南易拍了拍叶亰的肩膀,说道:“原来说的一成股份就作数了,但是你的利益肯定能得到保证,你能拿到的会比原来的一成多的多。”

    “这我不担心,我是说咱这动静是不是闹得忒大了点?”

    “大了好,热闹,咱四九城好几百年的都城,那叫一个人杰地灵,可就从没出过一个能排得上号的商人,可打今儿开始,这个历史就得改写了,咱亰爷往后也是和胡雪岩一样样的红顶商人。

    顶戴花翎、黄马褂儿那一件都不带少,前头戳俩太监,后面吊着俩小脚丫鬟,左右再牵几条鹰犬、篾片帮闲,那叫一个派。”

    “拿我打岔有劲吗?”叶亰笑骂道。

    “有劲。”

第五百三十九章、奥运雄起

    时间有时候一分一秒的磨,有时候却是三五天、三五天的翻篇。

    感觉昨儿个还是周一,可今儿个怎么就周末了。

    7月29日,下午五点半。

    1984年的奥运会开始了,这一届奥运会对整个华囯来说,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这是自打解放以来,华囯参加的第二届奥运会,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三十二个年头,用全民关注来说,也丝毫不为过。

    看电影电视,最好单独一人,没人在边上喋喋不休,更没有人剧透,清清静静的看挺好。

    可要是看比赛,那就不是了,人越多,越是热闹越好。

    百花深处胡同四合院,有早早就来的,也有刚到没一会的,院里溜溜的来了二十几号人。

    开了两桌,大家凑合着坐。

    桌上就是京城的老三样——炒肝、卤煮、爆肚,外带一点花生米。

    喝的五花八门,啤的为主,有喝小二的,也有喝黄的。

    南易喝的就是黄酒,呲溜一口酒,再来口卤煮,这滋味,简直没治了。

    开幕仪式的点还没到,众人随意的吃着喝着。

    “小姜,你分到青年艺术剧院了?”南易吸溜了一口酒,随口问坐在他边上的姜炆。

    姜炆捻了一下手里的花生米,外面的花生衣被捻掉,随时往嘴里一扔,笑着说道:“是啊,都已经报道了。”

    坐在另一侧的郑骁龙搭话问道:“现在排什么戏呢?”

    “排老苏的《家庭大事》,想要票说话,我能弄几张。”姜炆盯着电视屏幕,漫不经心说道。

    “南霸天,听说你和亰子闹出大动静了?”坐在南易右手边的王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了一肚啤酒泡沫说道。

    “今儿不想多絮叨,前两天嘴都说秃噜皮了,过两天再说这事。”南易摆了摆手说道:“奥运会也快开始了,先看电视。”

    随着南易的话音一落,电视里,奥运会的直播也正式开始。

    无聊的发言过程过去,奥运会就开幕,一个人穿着飞行服缓缓的飞进体育场,中间的人群组字在那里不断的变化着不同的单词,最后变成了奥运五环。

    开幕式的节目没什么意思,可以说是一水的健美操,南易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一扫而过的观众看台上。

    对南易来说,有点可惜,雄起的崛起之日,他应该在现场目睹才对。

    “咱们排在第几个入场啊?”看着电视机,王蒴忍不住问道。

    “还早着呢,要表演节目,等表演完才是国家代表队入场仪式。”南易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且等个把小时吧。”

    电视里,仪式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上空突然出现一艘白色的基洛夫飞艇,没有咆哮,拖着一条彩旗很快就飞过。

    南易一看有点意思,刚才飞行兵,现在基洛夫,待会是不是该出来个谭雅了?

    还真别说,等着高校的乐队入场表演,南易模模糊糊的还真见着一个女的看起来有点谭雅的模样。

    当然,这就是错觉,就这回的电视清晰度,怎么可能看得清人脸。

    表演继续,一位黑人女歌手演唱了开幕式的第一首歌曲,接着就是本届奥运会的主题曲《ReachOut》。

    “还别说,老美整的还挺隆重啊。”葛六亿起开一瓶啤酒,往肚子里灌了三分之一瓶说道。

    “优子,很正常,老美指着奥运会挣钱呢,事实上,他们确实挣了。”

    “挣钱?奥运会还能挣钱?”

    王蒴有些诧异的看着南易的脸。

    “凡事都有例外,往届都赔钱,把国家财政拖垮的也不是没发生过,可这一届,老美整挣着钱了。”南易随意的解释道。

    在洛杉矶奥运会之前,历届奥运会都赔钱,比如72年,慕尼黑花了10亿美金;76年,蒙特利尔花了20多亿;80年,莫斯科花了90多亿美金,办了一届惨不忍睹的奥运会。

    每届都赔钱,这闹得都没有城市去举牌争什么举办权,78年,申办第23届奥运会时,全世界只有洛杉叽这一个冤大头出现,毫无疑问,这举办权就落在了洛杉叽手里。

    老美比较务实,洛杉叽刚弄到举办权,直接就去华尔街请了一位金融专家彼得·尤伯罗斯,让他当筹委会的主席。

    某一天,尤伯罗斯被叫到白宫,卡特总统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他娘的,我是快到点了,下一届是不是我们驴党坐这儿还不清楚,钱,我是一分都不会给你,你他奶奶的自己想办法,我允许你去找象党要钱。”

    就这么着,尤伯罗斯当上主席,面临的第一个难题——经费来源。

    尤伯罗斯是真想掀桌子,你说其他国家办奥运都是国家掏钱,咋轮到自个家了,就得他去找钱?

    说得好听,不增加纳税人负担,可他奶奶的,倒是把发行彩票的权利给我啊,连这都不给,还办他奶奶的办。

    尤伯罗斯抱怨归抱怨,可事儿还得干,还得干得漂亮。

    尤伯罗斯的脑瓜子就是好使,在家里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他就想到招了。

    先是跑去和企业订立资助协议,然后出售电视广播权和比赛门票,接着压缩各项开支,充分利用现有设施,尽量不修建体育场馆。

    什么奥林匹克村,他也没打算建,直接就租了两所大学的宿舍给运动员住着,就连工作人员全都是招募的志愿者,甭说工资,水和汉堡都得志愿者自费。

    就这么东讨西卖,奥运会还真被他给办起来了。

    此时,电视里屏幕上的体育场内,皮肤还黝黑黝黑的迈克尔·杰克逊出现,唱了一首《BillieJean》。

    这也是九成九九九的国人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个唱歌还凑合的黑小子,嘿,黑里透白,就是不知道叫嘛名。

    只能说凑合,这时候的国人根本不喜欢杰克逊的这种音乐风格。

    而且,对很多人来说,唯一听过的英文歌就是《草帽歌》,也只喜欢这种风格的英文歌曲,就算不知道“Yes”是“是”、“No”是“不是”的人,也能把《草帽歌》唱的非常流利,厉害的还能带点黑人特有的口音。

    熬了骑十几分钟,总算是等到了表演结束。

    奥林匹克旗帜的交接仪式开始,护送旗帜的都是羙国的著名运动员,持旗者是比利时国际奥委会的会员梅洛蒂王子。

    交旗结束,又是洛杉矶管乐团表演,等他们下去,国家代表团终于入场。

    不消说,排第一的肯定是希腊,谁叫人家是发源地呢。

    “入场是按照怎么排序啊?怎么第一个会是希腊?”葛六亿好奇的问道。

    “老外了吧,奥运会的发源地就是希腊,不是希腊第一个还能是谁?打第二个开始,就该是按照字母排序了。”王蒴卖弄的说道。

    “那咱们国家是C字头,应该很快就出场了。”葛六亿继续问道。

    “嗯!”

    这一声“嗯”,是南易发出的。

    随着加国、开曼、扎德、智利等国家入场,南易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抹掉嘴角的油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南易刚收拾妥帖,电视机里就响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旋律,会场开始沸腾,小院里人人莫名激动,有样学样,一个个站了起来,每一个国人都知道这是自己国家的代表团要入场了!!!

    这一届奥运会对华囯来说,有着无比特殊的意义,国人开始睁眼看世界,外国人也开始真正认识新华囯。

    会场里掌声震天,特别是最靠近代表团通道进口的那一片看台,其中大半的位子坐着黄皮肤的观众,手里都挥舞着红色的国旗。

    当现场的解说员说道:“来自东方的巨龙华囯代表团登场……”

    最靠近跑道的观众席上,一片观众站了起来,迅速的展开一块块红布,每四个人凑在一起,凑出一个大字。

    一共四个字,连起来就是——“华囯雄起!”

    为了这四个字的亮相,也为了保证镜头能够停留一会,文昌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华囯万岁!”

    小院里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

    “华囯万岁!”

    整个京城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

    “华囯万岁!”

    整个华囯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

    呐喊融汇在一起,直插南疆,在两山上空分解成一声声新的呐喊——杀、杀、杀!

    ……

    镜头拉进,目光越过两个矮矮的白套裙,就看到了一个个子高高的帅气男子举着一面红旗一马当先,他是现在的亚洲第一中锋——王立彬。

    随后就是整个国家代表团成员陆续走出通道进口,男的统一蓝色西装、白色西裤;女的蓝色西装、白色短裙,透过不清晰的电视机,南易能“清晰”看到运动员们脸上的激动表情。

    本次华囯代表团一共353名团员,其中运动员225名,人数不少,他们缓缓的向每一个华囯人的心里走来。

    先女后男,在队伍排头的就是铁榔头带领的女子排球队,有史以来的最强队伍,她们的出现就预示的金牌已经到手了。

    接着,南易看到了会拿到首金的老许,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多半能拿到金牌;还有做商人比运动员更成功的小李,国人对他也是信心满满。

    街头巷尾讨论咱们国家能拿几块金牌的时候,这两人都是被划入能拿金牌的行列。

    “你们说,这回女排能夺冠不?”南易边上的小姜激动的问道。

    要说运动员的排面儿,当然是女排的最大,她们是这次国家代表队的顶级巨星。

    民间还有一句顺口溜——站立不倒铁榔头,坐不言败张海迪!

    所有人都在等待女排拿到奥运冠军,勇夺即81年世界杯冠军、82年锦标赛冠军之后的第三次冠军,实现三连冠的伟大创举!

    运动员们是紧张的,除了四名打头的体育官员,不管是女运动员方阵还是男运动员方阵,每个人都是前后前后的甩着手,走着最正式的运动员入场步伐,没有人向观众席挥手示意。

    当镜头从运动员身上转移,扫了一下观众席上的“华囯雄起”四个大字,就预示着华囯的入场结束,换另外一个国家成为焦点。

    “这就完事了?”葛六亿意犹未尽的说道。

    王蒴搭腔道:“甭急,明天就正式比赛了,我说那个谁,跑趟街口,买点土豆丝回来。”

    “蒴子,换一家,就街口那家,土豆丝切的都比手指顸[hān],馆子里头那老帮菜打根儿就不会做饭,知道她原先干啥营生的不?”一晚上都没说过什么话的叶亰说道。

    “啥营生?”

    “解放前八大胡同有一号的窑姐儿,叫什么杏儿还是馨儿来着,公私合营那会,还悄么的做半掩门的勾当呢,后来听说招工进了‘都一处’,嘛手艺也没学着,她居然还敢打开门干饭馆?”叶亰酸不拉几的说道。

    “得了,我说秤砣,大老爷们,要局器,我先颠了,明儿接着看比赛。”

    南易说着,就抬脚离开四合院。

    “得嘞,南爷,您慢着点,小心着点地上的瘪臭虫,别摔着。”

    “闭嘴吧,都是从南边迁过来的,又不是四九城土长的,装个屁的老京城人儿,优子,你这个老京城教育教育他们。”

    “淘气,我葛家可不是土生土长的。”

    ……

    “华囯女排万岁!”

    “华囯女排雄起!”

    随着女排在总决赛上三比零击败了羙国队后,整个华囯立刻就陷入了为了胜利而欢呼的海洋,女排也成了这个时代的铿锵玫瑰、最耀眼的英雄。

    体育英雄好几个,可最有排面儿的饮料只有一种,那就是“雄起”。

第五百四十章、好欺不好帮

    一直有在收看奥运会直播的华囯人都感觉非常奇怪,从比赛的第一天,也就是洛杉叽时间7月29日开始,只要有华囯选手参加的项目,在比赛现场的观众席上肯定能看到“华囯雄起”四个拼接大字。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这是海外华人的自发行为,可两三场比赛看下来,稍微精明点的人就会发现,这哪是什么单纯的自发行为,明明就是经过严密组织的。

    因为他们发现,不管是哪个比赛项目,只要夺冠种子选手国籍是欧羙国家,他们在比赛间隔休息的时候,手里都会拿着一罐外包装颜色红黄相间的饮料。

    而且,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特意,摄像机但凡转到休息的运动员那里,就会给饮料来个特写,这让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看清清楚楚的看到饮料罐子上一面写着“RiseUp!”,另外一面写着中文字“雄起”。

    再加上观众席上的“华囯雄起”标语从一开始的四块纯红色底的红布拼凑,变成白色底布上有个和饮料罐一样的红色轮廓,而文字处在轮廓之中。

    这么明显的暗示,要是还看不明白,自然会有“明白人”提醒他,让他看的明白。

    短跑第一人卡尔·刘易斯手里拿着雄起饮料,跨栏第一人摩西手里拿着雄起饮料,十项全能远动员戴利·汤普森手里拿着雄起饮料……

    什么瓦布里斯科·胡克斯、伊芙林·阿什福德、乌·迈法特、琼·贝诺瓦等等,不管是羙国、鹰国、联邦徳国、珐国、加国等欧美运动强国,只要是有机会夺冠的种子选手,人手一瓶雄起饮料。

    这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雄起饮料是洛杉矶奥委会配发的饮料一般。

    从7月29日,华囯取得第一块射击金牌开始,一直就有国外媒体对华囯取得的成绩表示质疑,特别是女排击败东道主羙国队,引起的质疑就更加多,还有人追根究底。

    特别是一位日本记者辻岗·收了钱·义堂经过跟踪观察后发现,华囯排球姑娘们都在喝一种洛杉叽奥运会以前从未见过,而这届奥运会经常看见的饮料,于是,一篇精雕细琢的《靠“雄起”快速进击?》的新闻就出现在报纸上。

    这篇新闻被华囯记者“无意中”看到,嫌弃小日本的文笔不行,经过一番润色,刊登在国内的报刊上,标题变成“华囯雄起风靡洛杉叽”。

    这篇文章一经刊登,就被广泛转载,一时间,大江南北都知道有款饮料叫雄起,华囯的雄起饮料名扬海外。

    副食品店、代销店、友谊商店,不管是什么店,不管卖不卖饮料,这段时间,经常会有人过去询问有没有“雄起”饮料卖。

    全国十亿人民,其中至少有九亿都知道有一款饮料叫雄起。

    不管是何种形式的广告,在这个时代,都能取得很好的广告效应。南易知道的燕舞收录机、东方齐洛瓦冰箱,这两个品牌虽然都因为决策问题没有活很久,可就因为在电视台上做过广告,有几年却是相当火爆。

    “南易,雄起的广告费花了多少?”

    老洋房,电视机前,南易陪着刘贞在看比赛直播。

    “最终的账单没有出来,不过肯定会超过1500万。”南易咬了一口西瓜,随口答道。

    “不多啊。”

    “美金。”

    “这么多?那不是把村里掏空了?”

    “不会,大头是南氏出的。”南易漫不经心的答道。

    “商标不属于文昌围?”

    “中文商标的大陆地区所有权属于文昌控投,大陆以外属于南氏,英文商标的全球所有权都属于南氏。”

    “我说呢,动静闹这么大,应该不是光出钱就能办到的。”

    “托了不少人,欠了几个人情。”南易把西瓜皮放到茶几上,擦了擦嘴说道:“雄起饮料,南氏的综合投入不小,可其实国外的所有市场加起来,都未必有国内的市场潜力大,文昌围搭了一趟南氏的顺风船。”

    “那你这件事做的不怎么样,将来要有人追究起来,还会说你挖了文昌围的墙角。”

    南易苦笑了一声,说道:“会有那么一天吧,现在看起来,文昌围人心的崩坏速度,比我当初预计的还要更快,共同富裕,唉……难啊。”

    刘贞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想打退堂鼓了?”

    “一时感慨而已,事情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当初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会麻烦不断。从孔夫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开始,农民就是好欺不好帮。

    农民就犹如面团,可以随意揉捏,不管是对他们好还是坏,时间一久,他们都会觉得都是自己的命。

    你每天甩他们一个巴掌,哪天要是不甩,他们就会觉得你是好人;可反过来,每天给他们分肉,哪天要是不分了,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把你扒皮抽筋当猪分肉。”

    “嗯,南易,你说后面哪个项目还能拿到金牌?”

    “女子跳台跳水吧,周继红很有拿金牌的希望,其他的项目应该机会都不大。”

    “现在14块金牌,再加1块就是15块,能排在第四名吧?”

    “差不多,这回是羙国一枝独秀,有统治力的运动员多,加上又是东道主,下一届奥运会你等着看吧,南韩的奖牌数也不会少。”

    “花大钱办奥运,总得给东道主一点甜头,你说,咱们国家什么时候能办奥运?”

    “再过些年吧,肯定会办的。”

    南易幽幽的回答了一声,然后又陷入沉思。

    雄起的第一枪已经打的非常响亮,文昌围接下去只要不犯大错,一步一个脚印往下走,将来的回报肯定小不了。

    国际上,雄起会走上辈子某个饮料的路子,开始赞助各种容易死人的极限运动,地球每个险峻的角落,都应该留下雄起的饮料罐。

    生死一线,唯有雄起!

    雄起横空而起,彻底断绝了李弪纬的“东方魔水”崛起之路,这次奥运会,雄起一枝独秀,健力宔只能靠边站,哪怕健力宔拿到了什么“华囯奥运代表团首选饮料”的名头。

    雄起和健力宔同时公关体委,李弪纬兜里没几个子,文昌围财大气粗,谁占优一目了然,加上李弪纬只知道公关那些高高在上的,而文昌围却是从上到下,全部落实到位。

    女排的姑娘们,南易当初就吩咐过,赞助的50万,其中的10万得直接给到她们。

    哪个饮料她们更喜欢,这就不用猜了。

    南易已经给冼耀华打了招呼,让他三顾茅庐,想办法把李弪纬给挖到文昌围,让其去管理雄起饮料厂,也不知道冼耀华能不能办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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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介绍:
钱脏吗?
不脏!——南·亚当斯密·易
故事要从1977年,开往宝安的知青列车开始说起……
他是个简单的人,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当第一,不上名人榜;
他是个神奇的人,仿佛永远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他是个宽容的人,谁得罪他,他会轻轻放过[你信不信?]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