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斩尽满山桃花
白雪掩盖着整一个长林,即使是凤九来取过一坛桃花酒,这路上的脚印早就不复存在了,萧潜看着这漫无边际的长林,若是没有找到长林酒的方法,怕是漫无目的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霞确实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只由得这雪没过自己的脚尖,霞身上的至圣混元功倒是很久没有运营了,倒是到了这长林之中,霞透着这山间的寒风,脸颊泛着红晕,至圣混元功漠然的在体内运作着,一股股热气爬满了霞的身子,“你能找到这酒吗?”
萧潜淡然的笑着,每走一步便看看周围的树,除了大多数的桃花心木,这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你家萧公子当然知道。”
萧潜二人走了半路,说不得翻山越岭但也是找了许久,山路间还真是十步为弯,莽莽白雪。
不知在这雪中打滚了多久,萧潜在这长林里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白杨树的树桩,长的并不显眼,已然是棵腐朽于风中的烂树根,“就是这了。”
长林其实并没有什么路,只是遇了这白杨树便到了终点,这二百五十坛桃花酒便栖身在这里。
萧潜拔出背上的刀猛然插于地下,一把好刀使成了铲子,这里皆是些肥沃的黑土,霞看着粗鲁的萧潜便拿过了萧潜手里的刀,“我来。”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首发、域名、请记住>
霞对这事在行,当霞还没有名字的时候,在无字宇就是干这个的,埋尸体和挖尸体尽是些死人的活,活人的罪。
很快霞便看出了不久前挖过的痕迹,即使是黑土在这冻风中也无所遁藏。
萧潜闻见了那桃花酒的浓香,萧潜本以为会有个地窖什么的,想不到便是挖坟里的陪葬土罐一般,萧潜极其小心的掰开泥土,只挖了一半的黑土,那酒坛上的黑土便兀自掉落了下来,一坛浓香四溢的桃花酒就如此摆放在二人眼前,唾手可得。
萧潜望了望四周,只有冷风吹打着长林,除了树还是树,萧潜歪嘴一笑,便伸着双手,握着身子去抱那一坛尘封已久的桃花酒,霞正抹了抹脸上的几点泥垢,却忽的一阵无畏强风使得自己睁不开眼睛,睁眼一看,只见萧潜被这暗穴里的强风击倒在了数十步处,摔了个狗啃泥。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霞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萧潜,初看像只王八,再一看还是像只王八,萧潜吐出了嘴里的雪泥混杂物,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好在这几十年的内力不是白吹的,不然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萧潜拍着身上的雪花,双手杵着腰一瘸一拐的朝着霞走去,“真是点背。”
霞正蹲着观察着藏酒的暗穴,不知这么强大的气息到底蕴藏在哪里,萧潜这时才赶到不敢轻易去拿那酒,霞看着萧潜平地打坐闭上了眼睛,“脑子没摔坏吧。”
萧潜只是打坐感受着这洞口的压力,随着这白雪缓缓滴落进了这洞口,也不见一丝寒风自洞口将这雪吹出,萧潜按照阁主的心法感受着对方的功位,探了半天也探不得半点东西,萧潜睁开眼睛,看来这至强内力只能触发一次。
萧潜叹了一口气,看着不知所措的霞犹豫了一会儿,眼神坚定自如的将手伸入拿那酒坛子,千钧一发之间,洞口一声巨响,霞面前熟悉的人影又摔回来远处,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雪中彩虹。
萧潜痛苦的拍着这雪泥地,头发散乱,倒是有几分老剑圣的行头,萧潜迟早要被这武途阁整出病来,霞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好在没有站在这家伙的边上。
霞看着那洞口还是一如往常,酒香还是飘着,甚是醉人,经由霞手指尖的雪花飘落暗穴,缓缓掉入这穴道,如此顺畅无疑,如纤纤细腰上滑落的丝带一般令人凝视驻足。
霞放下手中的刀,伸出两只嫩白的小手,萧潜来不及阻止霞便没有犹豫的将手伸入那暗穴,萧潜汗毛直竖,霞却安心的拿出了那坛浓香的桃花酒,萧潜只见雪花还是纷纷扬扬的飘落,那白杨树桩下倾起一阵四散的罡风,风里吹雪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白雪纷纷扬起,这长林变成了流苏一般,涟漪朝外散去,萧潜站了起来,看着霞抱着的酒,似乎想到了什么。
萧潜淡然一笑朝着霞走去,霞能打开因为身上的至圣混元功,埋这二百五十一坦桃花酒的只有三人,那便是阁主,萧风和凤九,也许只有他们三个人身上的武功才能打开吧,看来这酒也认主子。
萧潜背起了刀,拿过霞身上的酒,熏香自在,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记你头功。”
霞只是淡然一笑,将这些泥土放回原地,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有掩埋上白雪,若是不仔细看断然是看不出少了一坛酒的。
说来也怪,萧潜听二师兄说这片长林原先是满山的桃花树,阁主只一把木剑便砍尽了这漫山的桃花树,满地的桃花酿成酒,埋在了这长林下。
天色还早,有老剑圣在这阁主自然管不着自己,萧潜二人出了长林便径直往山下走去,众师兄师姐们也没有拦他,只是不知道黑布下面包着的是那桃花酒。
三师兄正在山间打理着那颗大树,忽的便闻到一股酒香,看着下山来的萧潜二人便只飞过一片羽毛,酒坛上的黑布便被带落下来。
麟羽只是淡然一笑,继续打理着那颗大树,甚至连每一片雪花都是那么整齐的摆放,萧潜怀疑玩暗器的人都有这样的癖好,比如南宫翎偏要穿红衣裳一般,萧潜甚至能够想象三师兄出招时的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因为动作与料想的不整齐便不符合三师兄的审美。
那狐儿面具下的俊俏侧脸淡然一笑,“小师弟,这是去哪儿啊?”
萧潜与霞看着这桃花酒,瞬间百口莫辩,不过萧潜料想三师兄并不会拦住自己,便捡起那黑布来,“三师兄,你这布该换换了。”
萧潜拿过三师兄手中的破布条,将这黑布换上,嘻嘻的笑着便快步下山去,三师兄只是冷冷一哼声,“这臭小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叫你们最能打的出来
正是长安好风景,一柄剑如何敌过这长安的人间烟火,青龙天街上并没有什么人,这是年前的最后一隅恬淡安静,几个调皮的小孩子在街间奔跑着,两瓣牡丹似的红脸颊差点贴上了老剑圣的瘦弱身子,这一撞上,铁定撞倒了晃晃悠悠喝着酒的老剑圣。
老剑圣拜别了阁主,走的潇洒自在,走的却并不是出城的道路,而是来到了青龙天街,直往那皇宫而去,过往的恬淡长安城民看着衣衫褴褛的老剑圣,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三千里。
长安刑狱的栾羽喝上了萧潜装上的桃花酒,这是黎璃第一次喝酒,黎璃脸颊微红,再喝几口便要醉了,“长安的酒真能消愁么。”
黎璃自言自语着,自始至终黎璃都还没踏上所谓的黄泉路,若不是那一刺,谁又会跟死过不去呢,黎璃不知为何落泪,似乎有人在呼唤着自己。
萧潜收起了回天玉露神功,黎璃姑娘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伤口的血也已然干涸脱落,“黎璃姑娘,还是不肯说吗?”
守着皇城门的几个义影卫打着睡眼朦胧的哈欠,听得阵阵脚步声,几个义影卫左右看了看,原来只是几个捣蛋的野孩子在扔雪球,四下无人。
宫内的建筑原本便是白皙的一片,屋檐上却多了一串又一串的杂脚印,却无一人发现这落雪降临的快了一些。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手机端:
长安刑狱外,满是白雪的空旷岚场,只留着萧潜与霞交错的脚印,守着长安刑狱门外两旁的是薛刚和铁虎,不是那两个还未招进来的新人。
迟展眉站于正门前,手中的彼岸剑孤独的淋着白雪,腰间的血色花刀整齐划一,无一不利,风眼带着零丁的雪花在迟展眉的青丝上飘落,迟展眉缓缓睁开了那双利落如锋的眼睛,就如打了败战的士兵看见那将军的眼睛,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煎熬。
那墙上高处的老剑圣忽的滑落,毫无征兆的摔倒在了地上,印出了这岚场里唯一一个瘦小的人影。
老剑圣倚醉横官道,三千里携剑卧帝京,这样一副景象谁都无法料想到。
薛刚,铁虎拔开了尘封许久的剑,虽然是两个人却是同样一个清脆的声音,老剑圣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白雪,老剑圣似乎习惯了这样子的出场,但是丽竞门的眼中可没有老弱病残这一说,即使是个闯进来的懵懂小孩,薛刚与铁虎照样会是这样的拔剑手法。
老剑圣挂好了那略显大个的酒葫芦,腰间的那破口剑拔了出来,既然出了剑便是对长安刑狱的挑衅,迟展眉缓缓拔出了那彼岸剑,移了半步,腾开出招的空间。
老剑圣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不清人了,只是依稀辨的迟展眉是个女儿身,老剑圣仰天笑着,“这长安城令人讨喜的姑娘还真是多如这飘摇的白雪。”
老剑圣话音刚落,迟展眉三人可不会给这老剑圣感应的机会,薛刚铁虎跟着迟展眉一齐出剑,三股冷锋剑气破浪袭来,地上割出的三道直槽便是一分,若是砍在人身上,便是十分,若还有人硬接,迟展眉便有十分胜算。
老剑圣脸颊微醺,脸上沾着的些许毛发被这剑风吹开,破口剑滑落指尖,手只淡然一挥,漂亮的半圆弧如清漪河鱼儿探头时的涟漪一般朝外探去,这一探,却是无人能挡。
迟展眉的三股剑气瞬间化为虚无,只留得撕裂长空的吟啸剑气,老剑圣再一看,那长安刑狱门前已无一人,老剑圣的大河剑诀一剑便破了那千斤铁石门,巨石在老剑圣的不远处跌落,溅起了万千白雪,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皇城。
老剑圣摇摇腰间的酒壶,赢了便喝一口,输了若是还有着一口气也便喝上一口,半截入土能喝几口便是几口,到了那边,也好陪着喝酒,“叫你们这皇城里最能打的出来……”
屋檐上的迟展眉冷漠的看着岚场中的老剑圣,手中的彼岸剑隐隐发抖,回音阵阵,薛刚铁虎也是大声喘气,这样一个封闭的岚场,剑气余震便可杀人于无形之中,迟展眉站直了身子,解开了身后飞扬的那根红晕流苏,那红晕流苏便随风而去,荡漾在这漫天飞雪之中。
迟展眉身上的红衣战甲宽松了些,左肩上血红色的彼岸花露出了一片花瓣,这是丽竞门的烙印标志,流放边境的军卒会在脸上烙上一个刑印,每一个加入丽竞门的人却要忍受十倍的痛苦,只为烙上这决定命运的彼岸花。
迟展眉的剑向来不多话,只为杀人取血。
老剑圣却是无奈的摊摊手,“这么厉害的姑娘,可惜是个哑巴。”
老剑圣话音刚落,只见一把狂刀顺着天应之势,裁决地上圣,老剑圣提剑一挡,平行于裂空的刀锋剑气四溅而出,所到之处皆留下了利落的杀痕。
老剑圣只一只手一提,剑气便冲天而上,何距统领便跳至半空,迎面而来的是充满着大河剑诀的十字刀法,这是极其凶狠的刀法,老剑圣只一只手居然使剑用出了这样的刀法,何距统领很难想要老剑圣若是双手健在时该是怎样的场景,或许自己的身子已然分成了两半。
何距统领被击向高空,拼命甩开这十字刀,落向了这长安刑狱门前,脸上割开的血口子疏疏的流着血,这带刀侍卫的好刀也是破了个口子,这血口子便是这刀片的杰作,何距统领还得谢谢这刀片选对了位置,不然割喉而死实在是丢人,“剑圣画地三千里,果真名不虚传。”
老剑圣哈哈一笑,想不到这城里还有年轻人认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当年勇啊。”
何距统领看了看手中不中用的刀,回头定要好好骂上那宫里的铁匠师傅不成,“多谢老剑圣手下留情。”
何距统领还是比迟展眉话唠的多,活着还是要多说几句话,因为不知道哪一句会是最后一句。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谁家的姑娘,俺家的姑娘
长安刑狱的岚场尽是无家可归的白雪,老剑圣还是没有上前一步,因为有人挡着,这两个家伙倒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老剑圣苦笑了一番喝着无名的烈酒,长安刑狱外已经围满了各路兵士,长安刑狱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老剑圣淡然的笑着,不过一身连野鸦也不会感兴趣的烂人罢了。
何距统领的刀在风中冷艳的立着,带刀侍卫的刀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不过在老剑圣的的锐利眼神下不过如此,何距统领很少见到这样锐利的眼神,除非是视死如归的锁狱司斩杀名单上的恶徒。
迟展眉自屋檐上跳落,彼岸剑与那何距统领的刀相映成趣,皇城里不缺高手,只是缺少顶天立地的高手。
何距统领加上迟展眉对着这老剑圣也无五成的胜算,当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江湖上醉酒便莽撞干架的愣头青,“老剑圣,不在江湖上潇洒,这来宫里耍剑唱的是哪一出啊?”,何距统领迎着这飞雪看着面露酒色的老剑圣,这喝酒的姿势倒也不像是个老手,老剑圣却也是一个行走于天下的酒徒。
老剑圣只是喝喝酒淡然的陪着笑脸,脸上的皱纹如山峦沟壑,“来找俺家的姑娘。”,这山峦沟壑也无左右横移,上下微跳,老剑圣并没有说谎。
“谁家的姑娘?”
迟展眉与何距统领听见长安刑狱里传来的话语,萧潜与霞自那只留了一半的门里走了出来,剑圣这一剑差点没砍翻了这长安刑狱,萧潜的耳膜这时还在隐隐作痛,若不是这长安刑狱够大,萧潜早已经成了个残疾,不过只是聋了耳朵,不是断了一只手。
老剑圣倒是并不奇怪萧潜会出现在这里,老剑圣便是循着萧潜的脚步来的,不然还真不好找这地方,杀便整个皇城可多了不少的麻烦。
“自然是关在这长安刑狱里的姑娘。”
众人一听便各自不信,长安刑狱里的姑娘只有苗疆的黎璃姑娘,黎阳长老才死不久,怎么又扯上个老剑圣,老剑圣在西楼住了这么些天也没讲些什么,还真是把谁都当外人。
何距统领亲手将黎阳长老的尸体埋在外郊,看黎璃姑娘在太极宫的绝望也不像是做假,世人皆知这老剑圣来自天山脚下,与这苗疆乃是山高路远,“不知这黎璃姑娘与老剑圣是什么关系。”
老剑圣醉脸微红似乎露出半点羞涩,娇羞的像个没谱的黄花大姑娘,“自家的闺女如何能不救。”
老剑圣话音刚落,在场的无一个不是面色呆滞,并不是吃惊所致,而是根本无法接受,萧潜无法想象一个天仙般的姑娘与这邋遢面皱的老剑圣流着一样的血,他们身上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甚至连一个毛孔都对不上。
萧潜踏着这新一轮的白雪跑了过去直在老剑圣耳边轻声的说道,“你这该不会是脑子里进了酒,胡言乱语吧,黎璃姑娘可是刺杀皇上的罪人,可是要诛九族的。”
老剑圣一把甩开萧潜,踉踉跄跄的身子差点站不稳,“那又如何,我这把老骨头啥都没有,仅手中这一把破剑也可将她救出来。”
萧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若是帮了剑圣便是叛了这长安城,若是帮了长安城,那这老剑圣必死无疑,这时一想起来其实老剑圣也并不怎么讨人厌,敢爱敢恨,敢打敢抢。
“你真以为能救的了!?”
萧潜看着摇摇晃晃向前走去的老剑圣大喊到,他知道劝不了这老剑圣,就如按不住喝醉酒之后的酒徒一般,老剑圣已经是酒醉之人了。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首发、域名、请记住>
“你以为的并不是我以为的,臭小子。”
老剑圣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去,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右手,老剑圣在雪中似乎走的有点怪,身体的那根独木桥倒是偏了几分,老剑圣不想发剑,怕伤到长安刑狱里的姑娘。
三体虹影在雪风中乱舞,霞站于一旁全然无法接近,甚至连剑都拔不出来,萧潜的青丝伴着飞雪在半空中乱舞,飒飒烈风乱舞,刀剑如梦。
剑断,雪幕落,老剑圣不愧是老剑圣,不知这瘦小的身子蕴含着怎样至高无上的功位,双双击退何距统领与迟展眉。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电脑端:
一刀,一剑皆纷纷被老剑圣挑落立于一左一右,能在刀剑交错之中走过的人,才是高手。
何距统领的刀溅上了两道血,两道分别来自何距统领的左右手,老剑圣并没有废了何距统领的两只手,老剑圣倒是觉得这世上死些杂鸡野狗倒是无些所谓,死个高手倒是有些可惜,“我这老头可只对姑娘手下留情。”
迟展眉的左肩上并没有溅上血,却也无法接近满身剑气围绕的老剑圣,老剑圣原以为可以结束,眼前却跳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潜提着刀拦在了老剑圣身前,心里只是无尽的波涛汹涌,只是萧潜明白他必须要挡在老剑圣身前。
老剑圣呵呵一笑,无聊的喝了一口烈酒,拍拍肩上的白雪,“小娃娃,你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萧潜也是随之一笑,老剑圣的身板在萧潜身前显得并不那么高,萧潜自然知道现在的自己绝不可能打过现在的老剑圣,但也知道这老剑圣不会这么狠心杀了自己,“老剑圣啊老剑圣,我断然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知道你这老家伙吃了我十斤的白猪肉,五十二两的长安好酒,还有不知多少的白嫩嫩蛋花面条。
还有,拿着我的银子不知白嫖了多少春风楼的姑娘。”
老剑圣仰天一笑,也不知道这萧潜在武途阁学到了什么,倒是尽扯些嘴皮子,“怎么,要不我这老头子卖你几斤胆子如何?”
萧潜的刀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俊不禁,人可以改变自己的脸色,但是手中的刀剑并不可,韦一心曾经说过这是一把好刀,不知道这老剑圣怎么看萧潜的这把刀。
萧潜冷冷笑着这老剑圣,“我能有胆子拦在老剑圣面前,胆子自然是不缺。”
第二百一十三章,三千里雪塞长地,行走于万里奔河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老剑圣的身影在整个长安刑狱,或许是整个长安城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也只有那破剑的影子还恋恋不舍的跟着这老剑圣,誓死不离。
风在雪里怒吼,风雪弥漫了整个长安城,落下的雪厚厚地堆积起来,填满了沟壑,铺盖了山岭,城外山峰就如万千冰里山川,地面就如千里无穷冰窖,风掀起雪幔一阵阵地扑向白茫茫的原野,老剑圣豁达的如天山脚下的那个老剑圣一般,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酒壶,一柄不那么有面的长剑。
老剑圣手中的剑蠢蠢欲动,不过杀鸡焉用牛刀,萧潜在老剑圣的心里可是卑微的如云间过客一般,“小娃娃快让开,若是我这把老骨头年轻个二十岁倒是可以娶了霞姑娘,如今看来你再不让开,这貌美如花的霞姑娘可是要守了寡。”
萧潜断定这老剑圣不会杀自己,便只是自在的笑着,“要是你年轻个二十岁,霞也自然不会跟你走,看你这面相肯定不行。”
“也不知是谁在春风楼里输的一败涂地,还欠了我一个姑娘。”
老剑圣淡然一笑,腰间的哪壶酒已然只剩下最后一口了,喝完酒便该要办事了,城外的军队已然集结,万千的弓弩手爬满了墙檐,暗口,瓦上,老剑圣要是想走便也走不了,一把老骨头杀不完所有的士兵,弩箭便会射穿老剑圣的心肺。
“想让我给你个姑娘可以,现在立刻跟我回去,你这老家伙这样救不了黎璃姑娘,只会更洗不清她的罪孽,懂吗!”
老剑圣胡乱喝完了最后一口酒,既然踏出了这一步,便无法回头,这条烂命自己已经背够了,正如塞外的老马背够了东西自然累了,倦了。
“我三千里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三千里雪塞长地,行走于万里奔河。退,凭什么让我退!?”
萧潜此时咽下的皆是苦水,装满了世上的苦,萧潜知道一个江湖上的老骨头嘴上从来不饶人,但是萧潜也佩服那些可以隐忍的人,将自己的苦痛掩映得那么深,只取那些快活与一杯烈酒,千刀横错的心习惯了刀光剑影,悲伤早已泛滥成灾,看上去若无其事,岁月安好,老剑圣确实是谁都不怕,谁都不躲,却在这江湖上一躲便躲了一辈子。
老剑圣系好了那空空如也的酒葫芦,那单手上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柄破口剑,还是这破旧的老三样,却不知能敌多少人。
这白皙的地上飞雪四起,那柄破口剑的剑刃在地上画着圈,萧潜第一次见这么圆的圈,圆的并不像是个圆。
正当首尾相交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血色花刀正好如这花间柳条那般垂落,稳稳当当的插在了那相交处,老剑圣的破口剑碰到了那血色花刀,叮当的酥脆声在空中响起,长安刑狱到底还是丽竞门掌管的地方,迟展眉手尖上的血色花刀在这雪天中呼吸着,并不是苟延残喘。
老剑圣看着长安刑狱屋顶上越来越多的丽竞门成员,心中毫无一丝涟漪,直到背后一股似可钻心的凉意,一杆雪中长枪至老剑圣的身后袭来,这长枪的气势似乎可以捅破这天,击碎这地。
老剑圣垂下一丝干燥的白发,落于干涸的眼前,一剑抵住了那气势如虹的雪鹰长枪,这杆长枪上过的战场也是不少。
罡气如虹,萧潜被这强风吹散,一路后退直到霞顶住了原先没有防备的萧潜,这李重进将军的气势也是无人能挡,镇国大将军不愧是镇国大将军,一身凛冽的虎贲神行铠配上这杆傲雪寒鹰枪,如入无人之境。
李重进将军的眼神直盯着这老剑圣,以前只是有所听闻,今日一见,却才知道这样的高手确实是令人憧憬,或是崇敬。
罡气在空中炸开了漫天的白雪,霞只见的这雪下的更加的浪漫,轻盈,李重进将军的枪在手中转了三个回合,一脚踢于腰间,直指着老剑圣,“无敌三千里的剑圣不过如此。”
老剑圣踉踉跄跄的身子此时此刻却站的无比的稳重,“一面李字长棋,一杆雪鹰长枪,令胡人闻风丧胆的李重进将军,也不过如此。”
李重进将军仰天大笑,一个寄人篱下的小老头居然只身入了这长宫,不只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心理强大,还是真欺负这长安城无人可以与之一战否?
李将军身后的李阎看着眼前的老剑圣,心中总是有着无奈的余悸,不知自己是否还可以还上欠着老剑圣的那一壶长安城最好的酒。
李阎咬着牙,手中握着的长剑沾满了手掌之中流下的冷汗,李将军这一招居然没有占的上分,虽然老剑圣已老,这剑气却是依旧如此强劲。
老剑圣扭扭脖子,挖挖鼻孔里这长枪带入的雪泥,枯黄的老脸上只是写着万千的不屑,“怎么,都来欺负我一个老头子?”
萧潜能感觉到李将军的功位不弱于老剑圣,若是再加上何距统领与迟展眉这样的高手,老剑圣必然是无所遁形,难道这是天意,萧潜不知该如何走出脚下的那一步,只留的天下独行的腰牌在空中晃动着,不知这阁主是否还在摇椅上安稳的闭着眼睛,身边还温着一壶好酒。
李重进将军哈哈一笑,“老剑圣,谁能欺负的了你,还请手下留情才是。”
李将军手中的长枪红缨在寒风中飘动着,五千义影卫,五千杆长枪为首的这杆枪承载了不知多少重量,再加上几片飞雪,实乃是天下一品好景。
这呼啸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一样地疼。
远处的山一片苍茫,天地间弥漫着一股寒气,大片大片的雪花不疾不徐地落下来,朦朦胧胧地划过天空,一排排的长安楼房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压得低低的,静谧的天地间,传来几声狗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兵无常势
长安城的这片天下尽了这么些年的雪,天空拼合的天衣无缝,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墙上的万千弓箭比老剑圣枯黄脸上的那占满黑色的毛孔还要密密麻麻,萧潜很难想象万箭齐发的场景,长安城里的弓箭并不逊色于那无字宇的鸣镝箭,只有这样的杀人箭才能上战场,射穿战甲。萧潜倒是想在见识一般何距统领的追风弧箭,无所遁形。
李将军的长枪足足一人高,老剑圣在这长枪面前不过半截入土之身,众人对峙着,这里的任何人似乎都没有自信插手于老剑圣与李将军的战斗,一旦破功便会死。
李阎没有说一句话,他见识过李将军的长枪,长安城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李将军的长枪,敢质疑的要么是酒巷子里整日醉酒的醉汉,要么便已经死了,李将军的战场事迹常在说书堂子里说书先生的口中出现,一提到李将军的这杆雪鹰长枪,这说书堂子里便会坐满捧场的人,甚至连清漪桥边跳大绳的小孩子都知道说书先生那一句,“一点寒影先出,随后枪出如龙……”
不过萧潜自入长安以来,并没有闲心也没有闲钱去买上一袋周记瓜子,坐上一把简易木椅听那说书先生说天说地,霞自然也没有。
众人只看这岚场雪花飘落处,梦里披甲,一举为天下,醉里提壶,一饮为伊人。
黄昏暮色里,雪中的日光已不倾城。
萧潜看着这不言语的二人,竟然不由得敬佩老剑圣的骨气以及李将军的霸气。
天空中翱翔的战鹰寻找着猎物,呼啸的大风吟诵着悲歌!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提心吊胆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风雪欲来风满楼!
老剑圣踉踉跄跄的蹲下身子拔出雪地里的血色花刀随手一丢便丢回到了迟展眉的脚下,那天下少有的圆便被缓缓头尾相合,这里也许只有李阎见过老剑圣在雪中画圈,画圈之后便是破了大先生剑势的杀招。
萧潜之见无间无法的破口剑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剑影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众人的眼睛不知觉中便微微降了一度,只觉梦里花开半夏,身前寒风彻骨如缩。
李将军手中沉默许久的寒枪微微转了半斜枪尖,身影如梭,目光似灼,这杆枪从未退缩,凌厉银枪影如破了这天一般与那剑锋相交,只见那万千之剑影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老剑圣的杀身之噩。
风中舞着长龙,地上跑着烈虎,听得阵阵鹤唳降临在这方寸玄武地,众人捂着耳朵却依旧震耳欲聋,不知是这天地正在震颤,还是气势薰花了眼影。
而后老剑圣长剑挥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李将军愈战愈勇,这长枪便是化作这天上十倍劈落的闪电之势,偏要这老剑圣接上一番。
相交的虹影化开了这岚场的万千白雪,众人只睁开眼时,才见这脚下的白雪皆化作了冰水,这里俨然变成了一个雨后之地,萧潜踏着水摇摇昏昏沉沉的头,萧潜头一次觉得这肩上的头如此之重,众人的耳膜渐渐没有了嗡嗡作响的声音,不过还是略微有些隐隐作痛,老剑圣还是老了,如此拼命的打下去只能与李将军战个平手,少了只手并不是老剑圣的借口。
老剑圣踉踉跄跄的踏着这雪化成的水平稳着步伐,沾湿了这原本干薄并破旧的衣裤,这些潦水尽而寒,皆往着这岚场的低处流去,而这踏水而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昭宗以及寸步不离的李公主,当然还有这皇城里的隐藏高手,狄望空狄国师,七星宇的主子,长安城的国师或许功位并不在李将军之下。
李公主牵着昭宗的手,雪中的二人并没有撑伞,昭宗自小便是一个爱江湖的人,撑了伞哪还看得见这江湖人的苍凉,伞低了便看不见一些东西了。
狄国师一走进,霞的目光便不自觉的朝着狄国师看去,也许这是天启师的相连的心悸。
萧潜正眼观这场上的局势却见围着岚场的万千兵士皆举枪下跪,众声齐呼道,“参见皇上!”
这一声横跨半个皇宫的声音足以再一次使萧潜的耳膜疼痛起来,李将军已经迟展眉等人也是纷纷行礼,只是昭宗示意他们不用多礼罢了,自然萧潜也是如此。
李公主看着那老剑圣瘦弱邋遢的身子,“你这老家伙居然只身闯了这皇城,莫不是想要造反!”
昭宗只是轻轻一挥手,李公主便不说话了,李公主只知道父皇几夜没有入睡了,这在长安皇城里却像是在荒野兵营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这天下何时才能安,“阁下真要与我们为敌?”
昭宗的声音沉稳雄厚,面对一位江湖上的老者,尊称一声阁下算是昭宗最大的让步了,若是换作别人,即使是与老剑圣同等的实力,即使出动长安城里所有的兵士,也将千刀万剐于他。
老剑圣呵呵一笑,“我早已与这天下为敌,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昭宗倒是很少见到如此嚣张的江湖之人,即使是养尊处优的武途阁阁主也得尊称自己一声陛下,何况这样一个败坏名声的老剑圣,即使就此杀了他,这天照样转,谁能认出一具乱葬岗里的尸体。
昭宗呵呵一笑,面无表情,“阁下真的认为你有逃出去的可能?真当我这大唐无人吗?”
昭宗说罢,草草的几言几语便镇住了所有人,密密麻麻的皇城军士慢慢的包围过来,墙上的箭刃又一次对准了老剑圣。
老剑圣冷咳了一声,老剑圣只是没了酒便会这样冷咳,似乎是这喉咙不乐意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
斗所斗之人,跨所跨之天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夜色未央,为时未晚
长安的飞雪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凄凉,就连西十四街那久未开张的勾栏处也唱起了些许悲情的戏曲来,再过几天,这勾栏便要忙活起来了,年时的日子可听不见如此悲情的戏了。
昭宗能有站在老剑圣眼前的果断便自然有着老剑圣的把柄,欢鱼离不开好水,老剑圣自然离不开黎璃姑娘,“老剑圣,既然你执意与我们为敌,那就别怪朕不懂得人情世故。”
昭宗话音刚落,不知何时进入长安刑狱的薛刚与铁虎正拉着长安刑狱里的黎璃姑娘出来,黎璃脚上绑着的厚重铁索沾湿了身子,划出稀稀疏疏的声响,老剑圣的心头忽然一阵绞痛,回头却是一眼万年,长街吻过千堆雪,却未曾看她一眼。
黎璃并不知道眼前的乞丐模样的老者是何方人士,也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站在凡人顶端的战斗。
黎璃看着那雪花纷飞中的老剑圣有一股莫名的亲切,只是有一分亲切罢了,萧潜第一次见到这样父女重逢的情景,倒是与想象中的相差无几,自然是沉默。
老剑圣移着踉踉跄跄的脚步走了过去,目空一物唯黎璃,老剑圣刚跨出一步,迟展眉便拔起不远处的彼岸剑横架在了黎璃娇嫩的脖子上,“站住。”
迟展眉这一声站住倒是吓到了老剑圣,老剑圣一直以为这冷冰冰的姑娘是个哑巴,老剑圣看着受苦的黎璃忽然手抖起来,“你这姑娘真是不讨人喜欢。”
昭宗看着这无可奈何的老剑圣,冷冷一笑,“黎璃姑娘,一刀杀了这个老头,朕便放你走。”
昭宗一挥手,迟展眉便将剑递给了黎璃,昭宗这样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老剑圣若是想直接劫走黎璃姑娘,除非大唐的人都是世上少有的废物,那把龙椅倒也可易主了。
黎璃拿着剑不知可以想些什么,眼前的老剑圣放下了那破口剑便朝着黎璃而来,黎璃看着那如狼似虎的老剑圣不知所以的后退,“你做什么?”
萧潜见这老剑圣简直就是色欲熏心直想扒下黎璃姑娘的裤子,黎璃姑娘便猛地一剑朝着老剑圣砍去,老剑圣只一躲便踉踉跄跄的摔倒在了地上,萧潜见过老剑圣摔倒一次便于心不忍的扶起老剑圣,黎璃拿着剑无所适从,“你这老色鬼跟谁学的,春风楼的姑娘还没摸够吗,这可是你的……”
昭宗呵呵一笑,“老剑圣,既然您这么爱玩,朕便陪你玩,你以为这天下都是你的玩物,一把年纪了,不知可还玩得起。”
黎璃举着剑一分一毫的朝着老剑圣刺去,黎璃此时只想着出去,苗疆的哥哥还在牢狱中等着自己,即使还有一丝希望,黎璃也必须去救。
萧潜拦在了黎璃身前,黎璃一时都没有出手,若是黎璃一剑杀了老剑圣,萧潜的名字不如倒过来写。
昭宗淡然一笑,“若是萧九先生想玩,人头落地可不关朕的事。”
昭宗这冷眼一撇,语气毫不迟缓,似乎是一场早就预谋好的戏,狄国师只是克制着霞的心里,霞自此没有迈开一步,显然,狄国师知道一切,昭宗自然也随着狄国师知道一切。
只是昭宗的软肋永远都是李公主,当李公主拦在萧潜身前的那一刻,昭宗便知这事成了,漫漫飞雪中,只见迟展眉拿回那剑,解开了黎璃脚上的镣铐,只见老剑圣一把便抱住了黎璃,虽然只有一只手,黎璃却也挣脱不开,“俺的闺女啊。”
黎璃努力挣脱着,只见这老剑圣宽松的裤子掉了半截露出屁股上的半截蝴蝶纹身,黎璃卸下了力气,自己也有着一只一样的蝴蝶,黎璃的脑子空的如死城一般,无感无力无心。
昭宗淡然一笑,“你们走吧,离开长安,否则活不长。”
李公主只是惊讶的张着嘴,却不知狄国师的手段,活人的嘴自然要比死人的嘴更加容易撬开,何况狄国师能撬开死人的嘴。
萧潜只是望着昭宗和国师远去的身影,这到底是怎样一个身影,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
长街处,西楼外……
黎璃静静的蹲在清漪河边,再一次掏出那古老的竹萧,吹了起来……
萧潜与霞静静地听着那声音,悠悠的飘着,虽极低极细,那里弥漫着迷蒙而浓郁的色彩,它的声音使人充满了力量,陡然一落,又极力骋其千回百折的精神,甚是动情。
老剑圣在一旁目不转睛,热泪盈眶,黎璃一时无法接受,老剑圣一剑破了那天山之后以防追杀,便将未满月的黎璃交给了老友黎阳长老,黎璃也是到了苗疆才改姓为黎的。
霎时马车下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与萧声掺杂在一起,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虚无,那色彩凄迷得就象是一团团浓雾,那浓雾下面有着悠长而无奈的思念,如魂使一般。
那声音仿佛是朦胧的月光和玫瑰的晨雾那样温柔,低低地,轻轻地,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零在水上,碎成了一丝一丝的,再也聚不拢来。
西楼是父女二人唯一的去处了。
现在已近傍晚,夜色袭人,没有月的夜色,不醉,人已离别,留下自己的叹息,转瞬之际,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缓缓夜风,嘈杂,吹过,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连记得的人都没有的飘过。像是哀叹。
柳拂玉笛起,清曲唤古忆。落风星月湖,光影舞流夕。夜胧青天外,银华翠原溢。飞星追月落,仙韵天河逸。
看这夜色清冽,忆起旧时节,时光燃起一场盛宴,河中水漂灯依稀流远,不多不少一个江湖。是否它懂河中秘密。多少不理解,换来多少坚持。多少不接受,换来多少离开。一念或许成就佳话,一念也会变成一段痴话。这就是江湖。在错过中离开。在离开中错过。
一身朴素的栾羽远远的看着寒风下的黎璃,想起黎阳长老看自己的最后一眼,那是对自己的信任,他也定当不负承诺,即使天寒地冻,路遥马亡。
人人都往各自的目标前进……欢乐趣,离别哭,就中更有痴儿女。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趁夜色未央,趁为时未晚。
第二百一十八章 骤雪初霁
骤雪初霁,长安城里好不容易能钻出云边的的暖阳似乎拉近了与人的距离,显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了。
萧潜正与栾羽一同出去,屋里冷清了一阵子,黎璃姑娘将手中的竹萧插于腰间,听得那门外的阵阵敲门声,看了看那一脸和谐的餐桌便一人走了过去。
这还未修好的门其实也没有锁上,人若是要进来便可进来,只是那人与这里不熟便是,黎璃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这吱吱呀呀的门来,只见眼前的是一个穿着便装的翩翩公子,李阎脱下了义影卫的战甲,看来是来拜访的,黎璃也是见过这位李将军的,二人也都有过惊鸿一瞥,“你………”
黎璃姑娘看着李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两人并搭不上任何可以说的上话的关系,李阎似乎也是一脸的羞涩模样,满是男儿的军营中呆多了,李阎见到颇有姿色的姑娘自然脸红,“姑娘,请问萧九先生在吗?”
黎璃姑娘一听便让开坐回了原位置,多于萧潜来说这家伙自然是能进来的人,可黎璃却不知道萧潜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李阎。
李阎谢过了黎璃姑娘便小心翼翼的踏着雪步走了进来,虚掩上门,朝着有着嘈杂人声的地方走去,李阎心有余悸,因为那人声里似乎有预料之外的声音。
厨房里的老剑圣正好去解手,李阎一看走进便朝着皇上单膝跪了下来,“属下李阎参见皇上,李公主,见过何距统领。”
“免礼免礼。”
昭宗的兴致正好,只是没有人会想到李阎会在这个时候来,萧潜根本没有想过这西楼有一天会来义影卫的人,萧潜也是陪着笑脸,挪出了一把凳子,“坐坐坐。”
李阎一见是在皇上身旁便愣了住,自己并没有资格坐在那样一个位置上,昭宗只是淡然的笑着,李阎也算是长安城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甚得昭宗喜欢,“坐便坐,愣着干甚?”
李阎便被何距统领拉过来坐在了昭宗身边,李阎第一次坐在昭宗身边,紧张的不知所措,昭宗拿起李阎带着的一坛酒,这是宫里最好的长安酒,可是昭宗亲自赐给李将军的御赐军酒,“李阎,这酒可是李将军让你带来的?”
李阎只是尴尬的看着陛下的脸,谁能想到在这里能碰见昭宗,“陛下这酒是我向李将军要的,初回长安时,我欠了老剑圣一坛长安最好的酒。”
萧潜一听还有点意思,这老剑圣难怪饿不死,却是到处骗吃骗喝,馋的萧潜也想学一门这样的手艺,可比背上的刀有用多了。
霞端着一碗蛋花面在李阎面前放了下来,毕竟来者是客,李阎闻着这香味不敢咽口水,只是拜谢了霞,昭宗哈哈的笑着,昭宗可是对这样的小事最感兴趣了,公里的那些文客谁欠谁一张字帖,昭宗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宫里的事情并没有如此的江湖味道。
昭宗示意李阎动筷子却见老剑圣拉着裤裆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面色微醺的老剑圣一看便认出了众人正中间的李阎,李阎一见老剑圣便站了起来献出了那坛酒,老剑圣哈哈的笑着,“长安城里的人儿哟,可真是有意思。”
老剑圣自然收下了这所谓的长安城最好的酒,这里定有那李将军的一份,不然这酒可是压箱底的镇军酒,李将军绝不会轻易拿出,或许长安刑狱前的一枪一剑便是这一坛酒的交情,这整个长安城就是一坛好酒,城墙为体,皇宫为盖。
不知为何这天又下起了雪,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黎璃姑娘在门槛里看着乐呵呵的老剑圣,老剑圣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走的时候了,“走喽,走喽。”
真是到了这个时候,萧潜倒也有点舍不得,霞更是如此,昭宗看着老剑圣沧桑中只是微笑,不知老剑圣与黎璃的目的地是哪里,“老前辈,可是去苗疆蜀地。”
老剑圣已然走到了黎璃身旁,二人只是点点头,黎璃不能让黎宇受苦,这次任务已经失败,不过有老剑圣,救出黎宇不在话下。
栾羽沉沉的身子朝着二人的身影走去,心里苦味杂陈,萧潜也很不是滋味,不过在长安刑狱里,栾羽已然决定了今后的一切,只寻一个佳人便好。
众人等在西楼外,不一会儿只见黎璃姑娘与老剑圣走了下来,还是那副熟悉的装扮,霞陪着黎璃姑娘出来,包裹里应有尽有,萧潜也并不怀疑霞的细心,老剑圣腰间的酒壶还是悬着那半吊子酒,不知这次走了何时还会相见。
西楼门外又来了辆马车,昭宗的心思还是如此令人放心,这世上能得昭宗相送的又有几人呢。
栾羽牵着老剑圣与黎璃上的马车,黎璃什么也没有说,眼珠子里不知为何流下了一滴咸泪,只一滴,“你不后悔。”
栾羽只是轻轻掩上了马车的帘幕,栾羽昨夜已然跪谢了父母,日后相见,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栾羽,栾羽淡然一笑,朝着众人挥挥手,策马扬鞭,众人也是朝着车窗里的二人挥手,那马车便朝着飞雪而去。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清漪望断无寻处。多少往事空回首,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长安。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长安城外是那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高高的白杨树枝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
黑木崖上的苍翠的针叶松,纹丝不动的挺立在哪儿,高傲地接受着风雪地洗涤;针叶上积满了毛松松的雪球,像披上了洁白的外套,“阁主为何不去相送?”
“两把老骨头见一面少一面,不如不见。”
烂柳和垂榆的枝条不再显得那么瘪色,上面缀着的白雪就像朵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
第二百二十章 你的酒钱
长安城又一次打开了城门,老剑圣走了,在萧潜看来这长安城似乎落寞了许多,这寒冬还未过去,人却先走了,西楼二层阳台上的积雪渐渐滑落了下去,忽的惊走了一阵在雪中择食的麻雀。
霞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还是那熟悉的两张床,阳台上的那无忧花却只是发了芽儿,并不见它开出花来,霞曾去请教过五师姐栽花的方法,五师姐却只是淡然一笑,“该开的时候自然会开的。”,即使是整一个如此寒冬,五师姐的屋子也是花品满满,对于五师姐来说,整一年都是花季。
萧潜翻找着不知去哪儿的回天玉露神功心法,老剑圣来长安之前,萧潜可是日日钻研回天玉露心法,不过用了这一月有余,按照阁主那翻白眼的气势,萧潜只学的三层。
霞看着慌里慌张的萧潜便帮他一起找起了回天玉露神功的手抄版心法,“见鬼,明明在这里的。”
霞翻开了柜子,原先是衣柜,现在倒放着些许好酒,萧潜原以为老剑圣碍于阁主的面子会长住在长安,现在看来这酒不知要放到什么时候,霞看着那酒坛子上的一张张“霞光”字忽的有点看出了什么端倪。
霞的手摸向了那坛奇怪的酒坛子,果不其然这酒坛子确实是空的,霞便一把将那酒坛子拿了下来,摇了一摇打开那红布盖,里面的酒香还是飘着少有的余味。
萧潜的那手抄本果真是在里面,还沾上了几滴浓郁的酒水,霞将那手抄本拿出放在桌上,萧潜叹了一口气不知这东西为何在这里面。
萧潜无聊的坐在了这黄木凳上,打开了那手抄本才见里面忽的掉出了一张纸条来,这字歪歪扭扭的,在萧潜看来这字比那街巷里的小孩写的还烂上几分,萧潜与霞扭着头看了一道,上面只写了七个字,“你的九钱。”,而后反面写着的是,“只予霞。”
萧潜只是笑着,不知道是取笑还是欣慰的笑,笑这老剑圣如青涩公子一般藏着写给姑娘的情书,又笑这老剑圣是最为饮酒之人却写错了酒字。
霞也是认真的看了一遍,至少也是老剑圣的心意,年纪大了保持这样的一颗老少皆吃的心也是不错,不过霞又摇了摇这酒坛子,“话说,酒钱呢?”
萧潜拿着这酒坛子在外面看了一圈只见这张霞光的黑墨红底标酒条儿,加上酒坛子上几些并不是很精致的凸起形雕人雕物,并未见这酒坛子有什么另类的地方。
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霞看着这在空中晃荡着的酒壶,里面似乎写着字,“萧潜……”,霞指着里面,二人终于同步了一次惊讶上的神情,这样的默契似乎很难,特别是在相处久的两个人身上。
萧潜二人贴着头看着里面的字,一撞上着酒坛子里便黑了,萧潜起步拿起桌上的青龙刀,孔雀山庄禁地里的东西破这老剑圣的东西才有面儿。
霞远远的离开这桌子,萧潜的罡气附于这刀口,眼神一微红,手起刀落,惊飞了西楼旁停着的几只麻雀,湖面上荡起了几层涟漪。
霞缓缓走了过去,只见这酒坛子利落的分成两半,两边上各有密密麻麻的字,这字可比萧潜罚抄许久的字工整多了,倒像是个文道之人写的字,萧潜看着酒坛内壁上惊艳的刀功,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完美无瑕,刻这些字并没有损坏这酒坛子,全然在外面以剑法刻成,能有如此令人窒息的剑法只有老剑圣了,“老剑圣写字用笔不行,用剑却是无敌。”
霞作为一个自小的刺客之身,从来都只是见过小刀刻字作为路上的标记,又或者是刻字下战书,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工整的字。
萧潜将这两瓣酒坛块放成一排,霞看着这当中的这几个字,默默的念了出来,“大河,剑诀。”
二人的心紧张的狂跳着,这是一剑破了天山,画地无敌三千里的大河剑诀,萧潜甚至觉得老剑圣在耍自己,一想便也不是,若是老剑圣闲心耍的自己,犯不着刻上如此多的一堆精美的小楷字,“万兵之君………”
萧潜默默的念着,确如天上地下未解的奥妙,精细,自家的萧家刀法不过只是皮毛,只是这上面并没有耍剑的姿势,霞若是学起来自然要慢一些。
萧潜先是津津有味的读着,之后便是读一个字顿一个字,再之后便是迟疑一般再读,再然后便失去了声音,霞一看便已然读到了尾声,大河剑诀戛然而止,大河剑诀并没有写完,萧潜一想便是这老剑圣只是写了霞能学完的部分,若是日后相见,萧潜定要拿上好酒,在敲诈出老剑圣的其余部分,忽的萧潜又是奸笑一转,一想这骗吃骗喝不是老剑圣的强项吗,难道这样的臆想便是老剑圣给自己的酒钱。
萧潜自然会遵着老剑圣的意思来,剑法便是剑法,萧潜的刀还是不能丢,不过霞学自然好,若是回天玉露神功看不上自己,死了,霞倒是可以保护自己,萧潜想着便感伤了起来,望着长安城外面湛蓝的天幕,这样浅的蓝显得天是如此之高。
一线雪白的云飘渺如一道浅溪直直流过去。从天的这头,到天的那头。积雪在这样明媚的天色下前所未有地素净,也前所未有地璀璨。遍地晶莹光芒细碎耀眼,看久了,似在眉宇间熠熠生辉,满眼都是清澈的光亮照人。
生命中,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来去都如风,梦过无痕。或许不舍,或许无奈,终得悟,不如守拙以清心,淡然而浅笑。
雪花飘到了麦田里,麦田便向盖上了一层温暖的被子;飘到青松上,青松挺直了腰;飘到孩子们那里,孩子们便可以到屋外堆着披着铠甲的雪人,打雪仗,在银白色为刺枪的世界里尽情的玩耍、嬉戏。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刀剑如梦
冰雪消融的黑木崖上还是不失往日的雪中美景,萧潜与霞正一人拿着一块酒坛碎片上得武途阁来,这几日的长安城还算是安宁,大概是这年到了,安稳的日子总会多一些。
自从栾羽走了之后便没人找萧潜去干一些不正经的事情了,萧潜倒也是羡慕栾羽捡了个姑娘,老丈人还是老剑圣,天意不可违不可违,下次再见到栾羽若是打不赢,萧潜是会觉得丢脸的,也不知老剑圣一行人现在到了哪里,改日叫这色老鹰出去探探也好,过冬的露羽青再不招呼几声都要胖成只鹅了。
八师兄的几个神奇木屋又加了固,看起来更加能在这山上生存了,那棋盘机关桌子快要完成了,不知八师兄在这桌子里面又搞了什么新花样。
花芯在林中烤着红薯,各师兄师姐都送了过去,现在烤的自然是自己的,花芯的树枝插着这红薯,边吹边朝着萧潜二人打招呼,等到花芯走进,萧潜便淡然一笑,“你看!”
萧潜指了个方向,花芯便毫无防备的懵懵懂懂的看了过去,只见眼里只有郁郁葱葱的雪中松林,并无其他特色,等到花芯转过身来,那红薯已然被萧潜拿了过去,花芯看着萧潜哼了一声,“这么坏的心思,我可要记下来。”
霞抢回了那红薯给了花芯,只见萧潜摸摸花芯的头淡然一笑道,“小花芯这般天真不就挺好。”
花芯只是趿拉下了娇小的身子,只不过这厚厚的棉衣倒是撑住了花芯的身子,“男人都口是心非,我知道这武途阁里就数我最没用了。”
萧潜愣了一下只见花芯朝着八师兄走去,二人便拜见了八师兄之后便走了,萧潜似乎又得罪了一位姑娘,还是个小姑娘。
萧潜二人一路拜见了师兄师姐,只不过众师兄师姐知道这大河剑诀也只是惊讶了片刻便也无动于衷,萧潜二人只好请教阁主,阁主与大师兄和二师兄在黑木崖上看着云卷云舒,可不容易有个晴好的日子,萧潜拜见了三人之后便将老剑圣的酒钱递给了阁主,并且说明了缘由,阁主只是骂着那老剑圣,“这老骨头,这辈子也没让我看上一眼,倒是见了姑娘便没了魂一般。”
凤九激动的看着阁主,“这真是大河剑诀?”
萧风只是冷冷一笑看出了端倪,最后一句话并不完整,似乎被老剑圣故意隔开一般,阁主倒是哼哼两声,“大河剑诀的前五层,虽然不可画地三千,但若是学成自然可以平步一方。”
阁主看着霞姑娘,老友的意思想必阁主已然明白,那一顿桃花酒可不是白喝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可愿意让萧风指点你学成这大河剑诀。
霞只是愣了一会,不知何时萧潜在霞身后,手只往那霞的脖颈上一放,霞便点了点头,之后霞便被叫去藏书楼去七师姐那手抄一份大河剑诀。
萧潜却不知何时被三人围在了中间,看着阁主的眼神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子看看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阁主冷冷一笑,萧风与凤九便一人一掌按于萧潜的左右肩,萧潜的平潮魔罡顺时间被二人倾巢激活而出,手放罡风起,萧潜的血眼带着罪恶的王冠,背上的刀一拔而起,煞气十足。
一刀下,笙歌落。
萧潜倒在了地上,自己还是与师尊有着隔山一般的差距……
萧潜的胸口发闷,那股被折磨的恶心的感觉一直都未曾退去,即使身上的平潮魔罡一直在为萧潜的魔功血流疏通着血脉,可是在阁主无情的压力下,平潮魔罡好像失去了原来的作用和地位……
阁主只是平淡的站着,看着眼前的萧潜,没有失望,也没有得意,萧潜还是不上不下,要是想战胜强敌,还是嫩了点,萧潜正处于江湖练客最难以摸索的阶段,他只有不断的提升,才能立足于以后的江湖,若是一直这样停滞不前,不久之后,萧潜便会渐渐的感觉到力不从心,从而被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狠狠淘汰……
那把刀正插在那黑木崖上一动不动,微红的亮光在它的身上若隐若现,它在休息着,但是却极其容易亢奋。
阁主一伸手,那把落地的狂刀便被阁主活活支配,忽而之间拔地而起,直往阁主手上飞去……
片刻之间,阁主猛地接住了那愤懑不安的刀,一手拿刀,一手背离身后,刀似乎在挣扎,脱逃……
“和自己的兵器倒是混的不错……”阁主看着这调皮的刀,呵呵的笑了起来……
即使是阁主也没用过刀。
萧潜一手摁住地面,努力的站了起来,嘴角流下的血已经牢固的沾在了嘴角,萧潜也顾不上擦拭,这凝血也不知何时才能洗干净。
“都说兵器认主人,看来确实如此。”
阁主将那狂刀朝只剩喘气声的萧潜一丢,萧潜只是无力的伸出手,已经不敢保证自己能接住他,但是这把刀却自己懂得方向一般,毫无偏差的掉在了萧潜的手上……
萧潜忽的身体瘫软往后摔去,还好这把刀撑住了萧潜疲惫的身体,萧潜身上的魔功渐渐散去,萧潜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提升自己的魔功功力,激活更多的皇天珠功法,也不知这辈子是否能学成回天玉露神功。
“曾经江湖上第一位算是驰名于江湖的剑客在坐忘峰溶洞里闭关修炼,为了驱除自己内心的魔障,七七四十九日闭关在此,以至于走火入魔,世上众多高手合力将其击败,一直等到他恢复了心境,功力大损,那剑客为了自己周边人的安全,他便打算走遍天下,寻一卷无恶剑谱,直至杳无音信,而那洞底的魔障至今无法消灭,你身上的狼毒便是那魔障,狼毒于物于形再于水,再于人。”
众人只是认真的听着,所谓的高手便是口口相传的件件江湖事迹里的强者,萧潜的身子恢复了点,但是脸色并不好,“那剑客并没有找到什么无恶剑谱,而是入魔更甚,成了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剑魔……”
萧潜心中的仇恨又一次拉大,这往往会激起一个人的斗志。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将绝无双
长安城的集市闹哄哄的,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坛不知从何那排队取来的好酒,刚从酒厂出来的长安城民们脸上笑开了花,酒厂里却还是人挤人,午后满是尘土的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
像是快到了过年时候,百姓们都在置办着各自的过年物品,姑娘们甚至聚集在裁缝店里,她们要弄到一套缝有花类图案的衣服,汉子们则争相去往各地的客栈,酒馆,酒厂的酒窖,他们要办置招待客人用的长安酒。
还有一些失落的车夫也从各地揽到了活,因为长安城的烟火总是傲立于这世间的盛大烟火,他们要运些火器翻过那道岭,还有些随行的商人也去贩卖烛火和水漂灯。
雪鹰凌风傲领空,寒梅驱驰诉寒风。何方可化岭中圣,一树梅花一孤翁。每一年的时间对于武途阁来说只是一个百无聊赖的过渡,该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若是观什么机遇提升半点功位,这才是值得小酌一杯的事情。
幽暗的山间腰室里有间四面环着石壁的屋子,与其说是个屋子不如说是武途阁的监禁场所,萧潜偷了长林的桃花酒自然该罚,萧潜沉默的坐着冥想,每次呆在这里萧潜都能更好的领悟回天玉露神功的一招一式,洞里只伴有一丝的暖阳,萧潜看着花芯送过来的红薯,不知自己是否会掉完了青丝,像达摩祖师一般将自己的影子映在这石壁上,到时候这江湖上又会多了一个绝世高手,一鸣惊人。
花芯走了几步,便愣了住回头看了看洞里的萧潜,呆呆的吃着香气四溢的烤红薯,一把抓起洞口的白雪捻成一球扔在了毫无防备的萧潜脸上,“你傻笑些什么?”
随着花芯的走远,花芯却渐渐看见了黑木崖上的众人,那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正在指导着霞练剑,虽说只有五层的大河剑诀,即使是高手也得练上几年还只是学学样子,不过看这老剑圣虽然看不清东西,但是眼光确实不错,霞确实是练剑的好苗子,加上霞且刻苦努力,不愧是刺客出身,萧风似乎并没有见过霞出手,这样一看,能在无字宇上拿到一字的腰牌确实是有几把刷子,如此刻骨,再学一月大河剑诀便可突破地煞一段。
花芯只是呆呆的看着霞姐姐的剑法一来一去,雪中美景是也,起舞拂长剑”时,便“四座皆扬眉”。
萧风在一旁认真的看着霞的身姿,既然是阁主交代的事,萧风必定会做到极致,毕竟霞也甚的众师兄弟喜欢,自然得倾力相受,“霞,大河剑诀讲究的就是狠,练剑不是舞剑,是要杀人见血的剑!不够狠,再来!”
凤九在一旁摸着口袋里的瓜子吹着黑木崖上的冷风,看着这严肃的萧风不禁打了个寒颤,往日的大师兄可为搬家的蚂蚁群让路,怕踩死一只蚂蚁,甚至可以等一天,今天的大师兄倒是菩萨过了河,不菩萨了,凤九淡然一笑磕着瓜子,反正这武途阁也见不到一个姑娘,两个师妹也看腻了,即使受着这冷风来养养眼。
萧风的声音在风里雪里纵横交错着,比那严厉的私塾先生还要喊上三个度,却也不失萧风菩萨的气度,“所谓三将绝无双,封喉弑天下,大河剑诀乃是绝无双之剑……”
霞只是尽自己所能领悟着剑意,自到长安之前霞也曾经听说过三将绝无双,剑圣三千里,剑痴裴旻,自然还有剑魔,有旧的必会有新的。
论舞剑数一数二的还是人人皆熟知的公孙大娘,只不过公孙大娘的舞剑手法时常行走于天下最能捞钱的场所,若是哪一天公孙大娘的名声忽然在你的耳边响起,听闻越来越见的多,那么公孙大娘的剑便离着不远了。
霞练完了一轮,只见满地的白雪游离有度,三步一冷画,十步一杀招,萧风与凤九走进一看,凤九看不出什么端倪,萧风只是摸摸下巴,微微点头,“这倒是有点像是剑痴的功夫。”
霞的剑法并没有破地,并不够狠,已然破坏了雪,说明并不够柔,崖中图案章法草草无度,这又说明不够巧,这便是痴剑式。这若是请人来看也看不出这是大河剑诀,而是胡乱的练剑,霞只是红着脸问道,“敢问大师兄何为痴剑?”
萧风淡然一笑,三日时间一个小小女子练成如此已然是了不起的剑客了,即使是让凤九去练也不过如此,巾帼不让须眉是有几分道理,“剑痴便是痴剑,剑中找到痴难,枭雄绝不会痴,所以和英雄不同。痴并不可笑,因为唯有至情的人,才能学得会这“痴”字。当然,无论谁想学会这痴字,都不是件易事,因为痴和呆不同,只有痴于剑的人,才能练成精妙的剑法,只有痴于情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真情,这些事,不痴的人是不会懂的。”
凤九呵呵的笑着,笑这大师兄的大道理摆了一道,却没使出点真本事,霞学了如此之久也挥不出强劲的剑气,萧风自然明白霞的担心便拿过霞手中的剑,霞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刺客剑,比不上长安铁匠铺里陈列的好剑,但至少沾过许多人的血,可比花里胡哨的大官府里剑类陈列品有价值多了。
萧风些许年来只摸过两把剑,一把便是老八的浪人剑,一把便是霞的这无名银长剑,剑的好坏并不是一个剑客落败的理由,人足够强大,这剑便有多强大。
萧风握着长剑,迈开一侧步,只一剑挥洒,这剑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于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萧风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凶狠的四溅弧线,远处的一棵挺拔的古松还伴着雪,霞的耳廓中忽而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策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江湖人也得谋生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长安城浓厚的味道时常让每一个大意走进这里的人忘记自己是一个头戴竹编尖顶帽,身披风雪斗篷,腰间提壶,手握长剑的独行客。
萧潜那身初到长安的衣服已然沉寂了许久,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拿出来穿了,霞的刺客服也是与那萧潜的衣服堆在一起,好久没有翻动了。
萧潜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大唐人,一如这酒肆中粗鲁的酒客,一如那街上游走的行人,不,这样可不行,萧潜时常提醒着自己,因此背上萧潜时常背着那把刀,长安城里或许没有人与萧潜一样明目张胆的背着刀四处走动,即使有人不认识萧潜,见着背着一把狂刀,身边跟着一个冷酷的姑娘,城民们便会尊称上一声,“萧九先生。”
萧潜与霞也是因为如此时常会被搞得猝不及防,这整个长安能和萧九先生媲美的恐怕也只有各街头偶尔出现的悬赏令人像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萧九先生也得过活,西十六街的黄金地段,住着一个为生计发愁的萧九先生,过年了,萧潜在西楼门前贴上了一副对联“紫笋破冰辞旧岁,红霞绮丽岁争荣。”,萧潜挑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找到一张带着霞字的对联。
这是霞第一次过年,萧潜对于一个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刺客来说,并没有过年这一说,每天若是多杀几个人或是早些完成个任务便是过年了。萧潜可得好好的带着霞过上一个好年。
萧潜贴好了对联满脸自信的朝着坐着无聊的霞走了过去,“效果如何?”
霞无奈的靠在了西楼外的墙边,墙头上的雪时不时的被风吹落几滴,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雪,为这年味增添几分趣味,霞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并没有说话。
萧潜看着这过往的行人,嘈杂的各路声音,吵着大街大喊一声,“卖字帖啦!”
一个上午,萧潜亲手写的字帖却是一张都没有卖出去,霞自然提醒过萧潜有点自知之明,若是拿着七师姐的字帖来卖便也罢了,是个识货的便可以看出萧潜是个外行,倒不如去清漪河上摆个摊子卖武来的快,萧潜还是执迷不悟想着凭自己的一点名气卖些情分,只可惜人家并没有傻的如此买账。
一年的日子是诗集,正月就是色彩斑斓的封面。各家各户的窗户纸上画着玻璃窗上喜鹊登梅,肥猪拱门的喧闹,画着脆生生的鞭炮炸响的粗门大嗓,画着大街上高跷旱船的豪壮和潇洒。
“罢了罢了,一群不识货的家伙。”萧潜只是火里火燎的收起了摊子,昨晚的熬夜确实是白写,朝里二品官的俸禄还可以啃着段时间,若是老剑圣半路杀回来,萧潜定要没了活命的钱,到时候便向八师兄要点活人没见着过的东西,看这些家伙还不买账。
萧潜与霞悠悠荡荡,悠悠逛逛,行走在这喧闹的长安城里看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长安城民,不禁有一种很是汗颜的感觉,众人都各自抱拳认识闲聊,该拜年的拜年,该拉客的拉客,似乎,萧潜二人是这长安城中最闲散的人了,萧潜确实没地方可去,认识的人死了,走了,皇宫里也不想倒腾,却只有鳞龙帮可去,不过萧潜愣住了脚步拐着方向而去,在鳞龙帮蹭吃蹭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个办法,春风楼?罢了罢了,伤身体……
二人闲闲逛逛不知去到了哪里,唯一可以指引二人方向的或许只有这漫天的花灯,鳞次栉比的各色屋子贴上了大红窗花,这屋楼都与春风楼里的姑娘一般都长的一个样。
霞的目光没有一刻停留在萧潜的身上,这些满天的华彩充斥着霞的眼瞳,萧潜不歪头看才没有发现霞的嘴巴微微张着,却是如一个坠入凡尘的懵懂姑娘仙一般迷恋于人间的好景色,萧潜微微一笑没有叨唠这个满眼琳琅满目的姑娘,只是默默的陪在一旁,如背上的刀陪着霞手上的剑一般,江湖事陪江湖事,人间人陪人间人。
萧潜不知何时签上了霞的手,忽的只见那大街上一拨儿秧歌开始扃打圆场了。
这不知是哪里的习俗前来长安过活招钱,领头的是“沙公子”,他头戴小生椒帽,身穿鹤氅,手持大折扇,后面紧跟的是乔澡装打扮的大姑娘和小伙子。走场两圈后,只见妃“沙公子”跃步跳入场心,双手握拳做个“罗镞圈揖”,唱个贺年的大喏,热闹的小戏便开始薰了。
这时唢呐换调,锣鼓的韵律也变得更加昂仫扬。一对对旱船如同在水上漂,手持“船桨”鹨的老汉在前面像醉翁一样扭来舞去,船里那水涣灵灵的“大姑娘”忸怩作态。正扭到高潮处,檗后面却冲出几个“刁老婆”。她们手拿棒槌,樊身穿青大布衫,耳朵上还挂着一红一绿的大辣椒,头上梳着“笊篱把”,脸上还有一个黄豆推大的“黑痣”,黄脸朱唇,气势汹汹,大有“淙棒打鸳鸯”之势,三蹿两跳来到了旱船跟前,乏与“老汉”开始周旋。
“棒”“桨”相撞乒乒镊乓乓,“丑脸”相对互不相让,似撕似打,似挑似逗,似舞似扭,真叫人啼笑皆非。
不时一个老汉将那小啰翻过来系于脖子上满脸乐呵呵的朝着众人要着钱,众人乐呵的都多少打赏了点,毕竟不能破坏了这个氛围,轮到萧潜的时候,萧潜左摸摸右摸摸也是空空如也,霞便拿了几个铜钱放在了那响啰上。
那其中的两个妇女便拿着两个面具递给了萧潜与霞,说是给有缘人的礼物,虽然没有三师兄的面具,但是也算是了了萧潜一个心愿,二人互相戴上倒是正合适,霞在面具下偷笑,暂时忘记了先前的一切,大摇大摆的朝着前路走去,萧潜看着那戴面具的姑娘,“哟……”
众人继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青色等烟雨
。晨曦姗姗来迟,星星不肯离去,这是萧潜与霞在龙渊阁的第一夜,却不是在江南过的第一夜,睡意总是朦胧,身间依旧清冷,也难怪江南的江湖人士意境十足,若是个女侠客便如这山间清冷,随遮薄雾,却魅力难掩,若是个男儿,温润如玉,身子也当健硕,却无法料想到了晚年是否会落个风湿骨痛。
龙渊阁虽大如小镇,但是住的屋子不过那么几间,人走茶凉,空是些摆设罢了,萧潜与霞走出屋子,看着这冷落的阁道,各路廊道,混着绵绵细雨,不禁有些感伤,“真是炕下没柴火,一点都不热闹。”
萧潜说的不小声,却还是只有霞能听见,这里甚至都没有安排兵士守卫,看来先前的召回计划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水都捞不着,更别说鱼了,这空空如也的一间间屋子安排这些兵士住下都可空出几间房子来。
萧潜与霞正沐浴着这晨曦微露,脸上盖上了几层烟雨迷蒙,甚是江南流水人家里的良伴。
十刑与尹峰常座已然在龙渊阁正殿前等候许久,脸上写着不满,萧潜二人缓缓靠近,才见尹峰常座手里的那一支箭,那是无字宇特有的鸣镝箭,无字宇如此大张旗鼓的挑衅,却是气的尹峰老爷子直硌牙。
十刑将鸣镝箭上取下的箭递给了还不知晓的萧潜与霞,上面写的是血书,正面上写着,“重选武林盟主”,反面上写着,“不登高山,不知山之高也。”
萧潜看着这血书来势汹汹,这俨然就是一张挑战帖,无字宇看来是掌握了萧潜的踪迹,才准确的下达了这一战书。
萧潜正翻着这纸条的时候,只见山间那青龙龙首处下来一对人马,是尹天和尹姝两兄妹,二人在老爷子的吩咐下追了好些路程,还是没有抓到放箭的人。
萧潜只是默默的念着这句话,“不登高山,不知山之高也。”,萧潜似乎对这句话有点耳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老爷子,这句话意欲何为?”
十刑冷冷的拿过这张挑战帖,一丝微风夹杂着几滴雨水吹过,十刑手上挑战帖的那些个血字条便化作了一摊摊的血水,这是无字宇的溶血之术,“不登高山,不知山之高也,这话说的便是泰山。”
十刑话音刚落,萧潜一拍自己的那个嫩脑壳,萧潜初上那云栖峰的时候,凤九师兄常常调侃泰山腹地的清虚教,世人常常以为他们是高山,世人不知山之高也,“无字宇的意思便是,重选武林盟主的地点是泰山。”
不过为何是泰山,萧潜当然是不知道一点门道的,十刑倒是知道这选盟主的一丝门道,据说泰山的高手比比皆是,见得了一个见不了二两,见得了两个见不得一群。
江湖记载的第一任武林盟主杨天潮便是自泰山之巅称笑这天下,据说当时世间的一流高手都怀着至强的功位前往泰山脚下攀登,泰山便是这江湖的一座塔,守着这塔的便是泰山五圣,鬼神莫测,代代相传,这世间高手唯有三人登顶,笑到最后的便是第一任武林盟主杨天潮。
杨天潮将打败泰山五圣的功夫记录下来,修得回天玉露神功,化作皇天珠,这便成为了代代相传的武林盟主信物。
萧潜很难想象杨天潮有着怎样的功位,能够撰写回天玉露神功的人必然已经是将回天玉露神功练到了极致,古来第一人,萧潜若是说杨天潮有着称圣的实力也不为过,“泰山五圣该是远离这世间了吧。”
尹姝吃着那嫩皮青绿脆枣,张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口若悬河的十刑右使,这也正是萧潜想问的,世上人有河北大罗古刹静心禅师活至二百五十六岁未能破镜武极三道,已然化作不腐金身,若是画地成仙萧潜也敢去相信,世上的高手还是如珠帘一般,萧潜还是井底之蛙。
十刑只是看着这山间袅袅升起的雪白云烟,叹这苍生燎燎,“死了便死了,旧的去了,自然有新的补上。”
世间皆是如此,萧潜这个盟主着实像是过家家,没有世人承认便还不如武途阁的天下独行好使,甚至不如朝廷里的二品官衔好使,萧潜自然是要去的,“十刑兄弟,最近可有些无字宇的风声?”
萧潜觉得奇怪,江湖人都知道无字宇向来神出鬼没,做事却说一不二,不可能有一丝疏漏,却没来找霞的麻烦,萧潜倒是猜测无字宇出现了变故,不过只是猜测而已,也不知从锁狱司甲子狱中逃走的奎星身在何方,当然还有被奎星救走的洛。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十刑只是摇摇头,十刑出入最多的地方便是凌烟渡口的渡口处,影响较大的江湖事迹一般都能在这些渡客口中有所听闻,不过最近江湖上看似是风平浪静,没人放出消息,不过往往这种情况下死的人才是最多的,因为都被封了口。
萧潜等人边走边说着,不知不觉已然到了龙渊山的高处,这凌烟渡口一览无余,乳白色的蒸气已从河面上冉冉升起来。这环绕着凌烟渡口的柳浠河啊,不知那儿来的这么多缥渺透明的白纱。
霎时里,就组成了一笼巨大的白帐子,把个方圆十里的凌烟渡口给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这便就是江南流域的汇河地带有名的大雾了。
春雨来得慢,走的也慢。不知过了多久,雨才有了停的痕迹,萧潜看着远处不明所以的高山,“这泰山到底有多高?”首发
“泰山高千尺,手可摘星辰。”众人雨溅衣衫,萧潜轻抚着这淡泊的湿气,自立于这山巅,雾在山间游动,像长安城有名的画家泼墨,使原来的山变成景,做成了一幅幅丹青。
萧潜不知是否能登上那泰山,也不知这泰山比那断神峰如何,这大好河山不踏上一次确实是可惜了。
最使人愁的也莫过于春雨。如看不透的冷艳姑娘那般冷峻,那么愀然,在咚咚的阵雨中追溯往昔,将勾起逝去的惆怅,还有依恋的良宵。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剑,两剑,三剑
喜看山间多苍翠,遍地松香沁心扉,距离四月初四还有不多不少一个月的时间,对早出晚归的百姓们来说只是能不能再换点银两,对城民们来说不过是多几日消遣,对萧潜来说或许每一日都是莫名的情绪,紧张,煎熬,甚至恐惧,或是解脱。
众人正站在这岚场上,十刑与南宫翔为这四月初四的日子下山订着云雀楼的日子,借住清虚教或是些许不妥,何道明引荐着二人下山,清虚教的弟子在风烟镇的名声还是深得人心的,至少能给萧潜等人开房便宜点银两。
原先练剑的弟子们皆纷纷让开了场子,站至一旁的海棠树下抬头挺胸,收剑负背,望着萧潜众人,等着看热闹,清虚教已经好久没有新鲜的血液了。
萧潜等人一字排开,打算试试这画眉的功夫,不过萧潜自然是没有什么信心的,萧家刀法讲究的是近身刀法,若是罡气附刀砍去,便是要毁了这岚场。
树叶纷纷在空中飘落,摇摇晃晃偶尔掉在了南宫翎的红衣上,夹杂着半点雨水,还没渗透进衣服,南宫翎便挥羽出手,那枯黄的落叶便掉了下来。
众人的眼神随着那白羽疾行的方向而去,那白羽不偏不倚正好刻进了那姑娘靶子的眉毛,那浓眉大眼便掉了一般的黑色毫毛,成了一眼剑眉,好似老鹰那锐利的眉毛,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闭月羞花的姑娘眉毛,南宫翎走了几步路,眯着眼睛略微仔细的看着那刻中的眉毛,挠挠头表示有些难度。新首发..
不过众人还是有些佩服这孔雀山庄的功夫,若是那里站了一人,那人便已经应声倒地了,南宫翎又后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摸摸下巴,往左走了一碎步,眼神一定,袖手一挥,三根白羽又是齐射而出,一修左眉,二修右眉,三修眉间。
听得噔噔噔三声利落的响声,南宫翎移开捂住自己双眼的两只小手,从指缝里看见萧潜正上前去看着那羽毛击中的女子画像。
萧潜取下南宫翎出手的四根白羽,后退一步看着那画像,左手拖住下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眉毛实则被分成了四瓣,左右皆不平整,且左为剑眉,右为浓眉,这整个一四不像,还不如原来的耐看些,“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若是叫我取一个响亮的名字的话,叫南宫翎可好?”
南宫翎愤恨的一跺脚,“你!……”,众人只是忍住了笑声,只半日,这些练剑的弟子便已经熟知了这南宫姑娘的脾气,此时沉默便是最好。
南宫翎只是看着那萧潜背上的宽刀,冷冷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看萧九先生也比本小姐强不到哪儿去……”
萧潜并不打算出手,萧潜的刀法粗犷不修精致,若是杀人利落碾压便为好,若是对方死之前一刀画眉,也只是死的体面一些,到了那边还是个美娇娘小鬼。
朱庆棠长老只是淡然一笑,看着这飞羽逐魂不失气度,能够精准的修到眉毛已然足以证明这天下第一暗器不是浪得虚名,何况南宫翎还是小小年纪,“南宫姑娘第一次便能用羽毛做到这个程度已然是令老道佩服了,孔雀山庄果然是名不虚传。”
南宫翎的脸红了一半,这老道别的不说,这嘴还真是甜,不过南宫翎自知先前大言不惭,甚是有失颜面,“朱长老真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学艺不精只能施展皮毛的家传功夫,实在是有失体面,惭愧惭愧。”
萧潜听着这南宫翎的官话正正,一个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那些兄长们那张骗人的嘴,南宫翎说着说着便一下窜到萧潜身前,“不知本姑娘可否见萧九先生露一手?”
萧潜自然是反对的摇摇头,萧潜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这刀一挥,定会惹的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练剑弟子一阵尖叫,还会毁了这些面靶子。
朱庆棠长老只是捋捋络腮胡,若有所思,“既然萧九先生不愿,可否请这位姑娘代劳。”
霞忽的被众人的眼光包围,萧潜此时便响起老剑圣在酒坛子里刻大河剑诀的事来,这可比这什么剑气画眉厉害数倍,霞的大河剑诀或许可以一试。
霞与萧潜对了个眼神便被南宫翎拉上了那划线处,众人也只是侧目相看,屏住了呼吸,霞看着远处的画像,往右挪了一步,挑好了画像。
萧潜示意南宫翎让开,南宫翎还不知道霞身上的大河剑诀,场面似乎静止了,众人的呼吸心跳声似乎都淹没在空中,众人眨眼之间,霞已然挥剑收回,风中凌厉的声响在空中刺耳,南宫翎只见霞剑鞘相合,在往远处看去。
剑气已然修了三姑娘的眉,自眉间往上,这靶子已然被切去,顺连切走了身后的几根灌木,众人只是大惊失色,修眉虽不完美,但是这剑气余音缭绕,惹得众人羡慕不已。
“北境的大河剑诀,姑娘真是深藏不露。”能认得大河剑诀的只有朱庆棠道长,众人一听便更加惊讶了,只是霞练得还只有莫测的粗浅,全然称不上纯正的大河剑诀,不过是个高手都能识别。
即使强如大河剑诀也是修眉不得,终究还是武功不到家,站于霞身旁的便是三道侠关勰了,关勰的意决剑气虽然不得何为痴掌门的赞赏,但是威力已然莫测。
关勰挪了一步小腿,拔出银白色长剑,刀剑寒光之间,一剑,两剑,三剑,众人似乎没有见得皮毛,三股剑气已然识得路一般前去。
三剑过后,那画中女子便真如画中女子,柳叶眉动人心弦,关勰收剑惹得众弟子一阵轻呼。
两岸的山峰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有时像飘洒的仙女,有时像持杖的老翁,有时像献桃的猿猴,有时像脱缰的野马。新网手机端:https:/m../
萧潜等人打算下山,便下起了雨。
凛冽的山风,了无阻挡的轻拂,和着风的号子,漫山松林簌簌浅唱,雨状雾,雾状雨,行走间,就那样随风扑面,粘湿了面颊和衣衫。众人没有换上清虚教给众人备的棕榈雨衣,才发现,崎岖的山路上,尽是五彩通透的形象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临架马蹄苍黄
孤狼入白雪,寒岭藏雄风。
天启十四年二月末,还是冷风胡乱吹的时候,兆着丰年的瑞雪终于在满天神佛尽低眉的天上人间停了下来,这一停不知何时才能从天上抖落,这世上一定有人会想着雪,但是这雪不一定会想着人,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因为他忘记了以前的颜色。
这是江浙一带的一条挤满雪的山岭,这雪下面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这样寂静的山岭除了野狼山虎,时常还会有吊在树上的尸体,或是山间野坟地。。
迎着冷风踏上山岭的便是萧潜与霞,这雪足足埋没了赶路靴,一个个桶状的脚印如串一般连了起来,每一个脚印就是一个人物,连起来的这张网便是江湖。
年后的二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如若真要找出什么不同的话,看去只是霞变得胖了些,挺胸翘臀倒是变得人人都流哈喇子的可人模样,萧潜自然不敢说这样的话的,这还是陆四哥醉酒的时候说的胡话,之后便三日不敢踏足西楼,总算还是萧潜骗了点原谅钱财才算平复了此事。
两匹马被拉的并不是很想走,只是挣扎着二人手上的牵马绳,踏着这冷不丁的白雪,马风靴在这样厚的雪地里也尽是不管用,萧潜只是揸开五指拍着那响亮的马屁股,“不走便将你下了肉,俺家的姑娘正好饿了……”
萧潜取出背后的刀来,使着那刀尖在马的下沿肚子上轻轻的掠过,这两匹马却吃够了萧潜这一套,只是不管不顾的卧倒下来不肯走,“这两匹死马倒是比人还精。”
话说这两匹马倒是许久没吃上干草料了,兵士不吃干粮谁来替你上战场。
霞放眼看去,整个大地像是被被宫廷里的榻前银纱裹住,又好像是被清漪河上的薄雾笼罩着,路旁的树上挂满了水晶屑末,发出耀眼的光芒,似西楼外夜夜亮起的水漂灯,离了长安许久,二人眼里倒都看见的是长安景色。
路上脚步踏雪的赞叹声惊动了树枝上的小鸟,水晶屑末便会如晨雾般挥洒,无声无息地融入大地。不过,谁也舍不得去惊动树上的鸟儿,因为谁也不想破坏那无瑕的景色,萧潜二人想着去哪搞些草料。
二人随着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步伐正走出林间深处,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在周围响个不停。
萧潜二人一听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找了起来,出门在外,坏人总比好人多,四下提防才是混江湖该有的样子,萧潜与霞翻上不远处的高岭往下眺望,只见两个汉子正在追赶着几两个慌忙逃窜的村民。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身形剽悍,那人一步萧潜便可踏作两步,酒坛子那般大的头两旁都扎着蓬松稀落的脏辫,身上穿着虎皮裸露着一臂膀,白花花的肉便裸露在这雪白云天之下,头顶带着羊皮方形盖帽,穿着十足凶悍的大棉足靴,萧潜与霞一看这两人便是外域的人。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土匪恶贼抓的人不比江湖侠客救的人少,就如此一般只见那跑着的小女子拌到脚下的枯树根便一头栽进了那厚白的雪中,老伯自然不会丢下自己的宝贝女儿,连忙回头一拉,那两个外域的大汉便一前一后朝着二人仰天大笑着,说着一些尽让人听不懂的鸟语。
这两个汉子对这老骨头当然没有兴趣,只是对着这颇有姿色的姑娘色眼迷离,流着哈喇子,二人眼里只有那姑娘,却不知萧潜二人已然下的山来,“喂喂喂,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看是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二人似乎并没有听懂萧潜所说的话,只是看懂了萧潜手上的刀,一人看着萧潜做出了恶人模样,另一人看见霞却是又色心四起。
两个大汉似乎并没有怕萧潜二人,只是摩了拳擦了掌齐刷刷的拿出腰间粗劣的大环刀在胸前恶狠狠的转了起来,嘴角还微微的笑着,只是这两个不识相的家伙惹错了人。
萧潜还未出手,只听得耳边一阵嗡嗡的响声,甚是如山间清泉一般清冽,却是快,准,狠齐活的见血剑锋。
霞利落的出剑收剑,只听得长剑出鞘入鞘的声音,那两个不明所以的大汉手上的大环刀便被斩落,毫无征兆的钻进了雪口,如出糗的鸵鸟一般丢人。
二人脚下生风,双腿离地而起,萧潜的这一拳便打的二人天旋地转,不知这地是方还是圆,分不清是姑娘还是臭汉。
萧潜得意的拍拍手,身子散了一阵热气,撇嘴一笑,“齐活。”,众人只见那两个家伙纷纷逃往了山上,消失在了雪中林海。
霞朝着惊慌失措的二人走了过去,那父女俩正害怕的抱在一起抖动着瘦弱的身子,甚是可怜,“老伯,这是怎么了?”
只见老伯拜谢二人,萧潜最受不得的便是跪拜之礼了,拜一次少一岁,萧潜一直如此想,萧潜扶起老伯,这老伯身上没有一点武功看来是寻常百姓,只见老伯一脸哭相饱含着委屈,“老朽与小女二人正出来祭奠那走的早的老伴,途中遇此两人,他们见小女有几分姿色便想强抢,我父女二人身薄体弱,只得慌乱逃窜。”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电脑端:
老伯缓了一口气,怀中的小女一脸惊恐,不时还掉着眼泪,萧潜才觉得眼泪可真是不值钱,“没事了老伯,安心回去便是,以后小心为好。”
老伯和那不知名的姑娘还是鞠躬道谢,萧潜并没有告知名字,知道了反而不好,二人目送这小姑娘扶着这老翁下的山去,不知到什么时候,也许老剑圣也会有这么一天。
不久二人便没有影子了,萧潜还是痴痴的看着那小姑娘的背影,却被一脚踩醒,二人转头而去,也不知这两个家伙是何方人物,霞暗杀多年,除了外域的伙计会有这种打扮,便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会如此剽悍。
山坡上还有整齐的马蹄印,二人慢慢的走上岭去,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岭中响起了几声狼嚎。
岭中无声胜有声……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赌命
不知多久才能到江南水乡,萧潜也不知这江南的雪景到底有几分姿色,漫漫雪岭,不知去往何处,滚滚长流,历史将遇未求。
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高高的白杨树枝就像一把把冲天的利剑直插云霄。
萧潜二人啃着些长安巷铺里准备的干粮也不乐意喝这冷水,只是漠然的走着,苍翠的针叶松,纹丝不动的挺立在哪儿,高傲地接受着风雪地洗涤;针叶上积满了毛松松的雪球,像披上了洁白的披风。
垂柳和垂榆的枝条不再显得那么瘪色,上面缀着的白雪就像朵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
马儿不乐意的停了下来,不断的抬起无处安放的蹄子来。
萧潜二人下了马,细心的二人撕下几块布来将马儿的蹄子紧紧包裹了起来,二人牵着马儿在林间穿行,还是没有草料,只得寻个地方。
话说这林子错落有致,林中总有空旷的地方,仔细一看,还有被火烧过的木头,漆黑的焦炭还没有被雪完全掩埋。
雪已经停了,树上的积雪时不时的掉落下来,萧潜总是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有人在附近盯着二人,“白天还真是能见鬼。”
萧潜将两匹马栓在一起,观察着四周横错的树枝干道,霞的心境自然也是能感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虽然狄国师还没有交她天启师的功夫,霞的感知能力或者是疑神疑鬼还是出乎萧潜的意料,“不只是饿死鬼还是吊死鬼。”,霞只是淡然一说。
萧潜淡然一笑,安然的走着,“是啊,也不知是没模样的恶鬼,还是俏面孔的女鬼。”
忽的二人面前路面上几棵被雪压倒的大树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萧潜与霞看看周围,只是无精打采的牵着马决定绕路,两人只往左一转,忽然间,一张大网从地下升起,这二人便连雪带人裹了起来,一并被吊上了这颗苍松,二人挣扎着,霞的剑已然露出一半,二人便觉得后脑勺砸中了东西,晕了过去。
萧潜模糊的眼神中,几个披着羊皮袄的大汉从林中窜了出来,将二人扔上了一辆推车,之后便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潜才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
萧潜只觉得后脑勺的头发粘成了一坨桂花糕模样,这桂花糕还有点湿了,再觉得脑子昏沉,全身乏力。
霞也渐渐苏醒了,二人一动手便发觉被绑在根柱子上动弹不得,除了萧潜与霞之外,还被绑着一位邋遢不堪的老者,“小伙子,可还安好?”
萧潜二人只是点点头,三人互相问候了一下以确认情况,这老爷子只是板着张快活脸,小眼睛里透露出看尽天下的超然之气。
“老前辈,请问您是?”
萧潜看着老伯的滑稽脸,脱口而出的老头,还带着笑意,老伯只是不羁地躺了下来,“不过一把老骨头,不知道名字还死的安稳,若是你们知道了我的名字传了出去,我便死的不安稳了。”
霞与萧潜看着这偌大的地方抵挡着外面的寒意倒是暖了许多。
“你们被抓到贼窝里头咯。”
老伯笑嘻嘻的一脸无所谓。
萧潜看着这里应该是个蒙古包,这东西应该只出现在北境,墙上挂着虎皮牛角,还带着玉石链,这些说着鸟语的家伙大概便是胡人。
“看那个。”
老伯指了指墙上的一面旗帜。
三人一同望向了那面小旗帜。
旗帜上的是北境多有的行军图腾,胡人的图腾崇拜主要是狼、鹿、鹰、天鹅。
在北境的草原上呢,匈奴族、突厥族等游牧民族也都以狼为图腾。“狼图腾”几乎是胡人最敬重的图腾,胡人对“苍狼白鹿”尤为信仰”,看那个是天狼,是赫连一族的图腾。”
“赫连一族,没听说过。”
萧潜靠着柱子无奈地耷拉着身体。
“臭小子,孤陋寡闻。”
老伯抖着腿一脸不屑。
“那你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呢?”萧潜只是翻着白眼,老家伙没什么本事倒是不怕死,只是老伯傲然的起身大摇大摆着,“我们修山道人云游四海,闯荡江湖,刀山火海家常便饭,我只是到这里坐坐。”
萧潜一脸的怀疑,这家伙看起来比老剑圣还不靠谱,至少老剑圣还有平步天下的本事,这家伙没有,“切,你这老家伙被关了多久?”
“三个月。”
“哈哈哈,咳。”
萧潜不禁笑出了声,众人弥笑之际,两个胡人走了进来。只见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拎起老道来解开了绳子,说了几句古里古怪的话之后便走了,“说的什么鸟语?”萧潜一脸惊讶地看着松了绑的老道。
“带你们去格斗场。”
老道边说边把手铐给众人带上,然后松绑。“我说你个疯老道,不救我们反而助贼人,你……这个叛徒!”
萧潜一说到这,老道怔了一下,突然严肃起来。
“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引众人走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吃惊,错落有致的蒙古包,武器架比比皆是,天狼图腾在寒风中飘舞,这俨然就是一个小部落。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手机端:
绕过三个蒙古包,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决斗台,台下周围放置着东西南北四个火架台,虽已堆满了积雪,但还是依稀能看见往日的火光,“嗷呦,嗷哦……”
东西两面各有两个汉子敲打着大鼓,决斗台正中央对着主营,那帐子气势恢宏,帐前正对着主旗,前后还有青石铺路,前路直通决斗场。
不知何时,帐外搭建好一个观望台,台上放置着虎皮座椅,左右已有人把守,萧潜二人跟随着老道到了台前,不一会儿,胡人们将决斗台围了起来,一场好戏像是拉开了序幕,敲鼓声便是胡人之间的讯息。“嗷呜,嗷哦。”,胡人们的声音响亮了起来。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主帐中走出一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来。
她带着一顶翻檐尖顶帽,带着玛瑙翡翠链,帽沿垂落的羊毛皮遮挡不住俊秀非常的脸,一袭优雅长袍包裹着婀娜的身躯,特有的腰带上装饰着剔透的珍珠,这是众人见到的最可人的胡人了。
“老头,这姑娘是何方神圣啊?”萧潜拱了拱老头瘦弱的肩膀。
“她就是这里的头,她叫赫连雪。”
老道看着雪儿,脸上由满脸的惆怅之色又转为欣慰的笑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突然,那赫连雪霸气一挥手,场地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众人就看向了萧潜与霞。萧潜只是一脸紧张,霞只是淡然,凭萧潜与自己的实力全然可以硬闯而出,不需要看这姑娘脸色。
“谁先上去打决斗赌?”
老道拿过旁边一个胡人的打鼓棍子。
“赌什么?”
“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