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义正言辞
“无论我如何计算，我都无法想到你可以从哪里获得这种科学家。
架空要素是一种未知的元素，它的研究难度是不低的，能够在短时间内解析它甚至据此研究出你想要结果的科学家，在整个人类国度的范围内都是屈指可数的。”
此刻他们已经回到了魁星舰中。
夏连回到了他在魁星舰的卧室中，那个基地虽然也有居住区域，但一千年过去，就算维生系统再好，此刻都已经是灰尘遍布了。
而水银则就站在他身侧。
夏连抬起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他拿起水杯轻泯了一口，看向窗外。
窗外的戈壁滩般的土地上，魁星舰的成员正开着从基地中开出来的运矿车运送着魁星舰上的零件，人流涌动。
魁星舰上的绝大多数人在王震的指挥下，开始拆解起了赫利俄斯场发生装置。
他们准备在今天晚上就将赫利俄斯场装载到芬里尔中。
巴赫拉姆的星舰如果明天到来，拥有赫利俄斯场的他们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他身份的水银笑道。
“那么，你相信我吗？”
“理智上无法相信，但情感上而言，你似乎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水银说。
“他们很优秀，只是有些跟不上时代。”夏连说，“我记得，你们这些改造人也同样是做为公国的备用生物机脑在使用的，对吗？”
水银颔首。
“所有公国享有专利的科技，下至基础常识上至顶尖论文，都在你们的AS中记录着。”夏连说。
“是。”水银说。
“AS可以将所有的知识储存进人类大脑中，时代的差距，使用这种技术就可以抹平了。”夏连道。
当这种技术以后普及至普通人当中以后，人们就根本不需要学习了，所有的知识共享，将彻底抹除教育上的不公。
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性格跟喜好，选择自己的工作，每个人都能释放自己的价值。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将成为顶级的科学家，学会知识是一方面，如何运用知识又是另一方面了。
每个人的性格的不同，价值观的不同，以及智商的不同，对于知识的运用都是不同的。
而且，每个时代的知识都是不同的，在过去，人们认为太阳是一颗燃烧着的火球，这是当时的知识。
随着科学进展，人们逐渐理解了太阳的本质，它是一个超大型的核聚变体，它并不在燃烧，因为真空中不存在氧气，不存在燃烧反应，它只是核聚变在向外释放大量的光和热。
只有那些即使被共享了知识，也依旧去渴求全新的知识，能对已有的知识进行挑战、质疑甚至更新的人，才能成为顶级的科学家，成为“探索者”。
当然，目前而言普及上还有一些阻碍存在，即使微纳米子可以吞噬金属复制，但能加载AS的微纳米子则比较特殊。
“科学家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吧，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只需要一周睡一次，就可以保证大脑的活性了。”水银说。
夏连抬起眉毛，看向水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改造人，好奇的说。
“说起来，你们就连生殖系统都可以随时拟态出来，那外面的衣服也可以更改吗？”
随着夏连的话语落下，她身上那件紧身衣一般的衣物也在随着她的控制化作无数像是灰尘一般的粒子在周身环绕，那是无数肉眼难见的微纳米虫。
随后，一件黑色的短裙穿在了她的身上，下身则穿着一双皮质高跟长靴，长靴与短裙之间露出的绝对领域如凝脂般雪白。
看着眼前这一幕，夏连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看向那双皮质的长靴。
“这种高跟靴是必须穿的吗？”
随着夏连的话语落下，白零小腿上的长靴化作无数粒子消散，露出那笔直修长的小腿，以及如常人无异的裸足，小巧玲珑。
“脚也是拟态出来的？”夏连问道，他还是知道改造人的脚是做了何等改造的。。
“填充了微纳米子。”水银说。
夏连点了点头，他看向水银此刻不再被那手套包裹住的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
“这皮肤也不是真的皮肤对吧？”
水银颔首，“具有一定的防御性，可以更改颜色，可以进行光学隐身并且摄取能量。”
“给我看看。”
水银十分听话的伸出手，夏连抬起手指，轻轻的在她的手指上摩挲着，用皮肤感受着那与真人皮肤完全毫无差别的质感。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皮肤下的静脉血管流动的血液，感受到那于真人无异的体温。
他低声轻喃：“你们要是想进行伪装，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你们吧？”
水银颔首：“星海跟新联邦都有改造人潜伏，且身居高位，不过就连我都不清楚具体是谁。”
夏连抬起眉毛，随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倒也不意外。”
他看向水银，“还可以换其他衣服吗？”
水银身上的衣物再一次的变化，变成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清新淡雅。
夏连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jk!”
“哥特萝莉裙！”
“护士服！”
“职业服！”
“女仆装！”
“.....”
大概几分钟后，看着穿着女仆装的水银，夏连直接躺倒在了床上，呈现了一个太字型。
“来吧。”
水银有些疑惑的歪了一下头，“什么？”
“我重新考虑了一下你之前的要求，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赫利俄斯公国上下四千亿人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怎么可以以一己之私掷人民的未来于不顾！”
夏连义正言辞的说。
“我的觉悟还是太低了，没有真正的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份。
身为公国未来的领导者，赫利俄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延续血脉，是我的义务。
为了人民，为了国家，牺牲我个人的利益又怎样！”
夏连闭上双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来吧，我准备好了！”
水银：“.....”
第三十二章：星际海盗
水银沉默片刻，随后道：“那仅仅只是最坏的情况所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
我已经重新评估了现状，基地中存在能源，只需要将食物转化系统转移到基地，那么我们现在就暂时不缺水源与食物。
只要敌人没有发现这里，那么我们就都是安全的。
现状已经改变。
一个富有战略眼光的优秀成体相比于未知的胚胎要更加重要。
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
你若是需要解决生理需求，可以去魁星舰的虚拟训练室，那里可以让你进入虚拟世界。
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一切。”
夏连睁开双眼，一只手撑住脑袋，手肘靠着床褥，看着水银调侃道：“你还真是没有幽默细胞啊。”
“人体并不存在被冠以这个名称的细胞。”水银说，“如果真的有，改造人也用不到。”
夏连凝视着水银，眼中带着一抹不知意味的微光，突然开口道。
“我以前听说过喀耳刻这个项目，军方那群人使用人造子宫培养胚胎，在其生长过程中进行针对性教育，再进行改造。
他们没有自己的人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连选择当一个正常人类的权力都没有，他们不被允许拥有感情。
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赫利俄斯家族而活着的....”
顿了顿，夏连注视着水银的双眸问道。
“你增恨公国吗？或者说，你憎恨赫利俄斯家族吗？”
水银转过头，看着夏连，她的表情并未有多少变化，反而，非常平静。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回答？”
夏连抬起眉毛，“只是单纯的好奇，你可以不用回答。”
“没有人可以绝对的掌控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生命形态。
您觉得我该憎恨什么？
憎恨他们没有经过的我的同意，就将我诞生于这个世界吗？
您会憎恨这一点吗？
我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夏连说。
“是。”水银面色如常的说。
夏连继续凝视着水银的双眸，片刻后，他移开了视线笑道。
“给我几个微纳米胶囊，如果可以的话，将你脑海中所有的知识全都加载进里面。”
“是。”水银应道，她继续抬起手，体内的微纳米虫在她手上组合成了两颗跟之前夏连吃的胶囊一样的东西。
夏连接过胶囊，目光打量着那胶囊，突然开口道。
“认识与思想或许可以灌输，但现实因素是无法改变的，思考也是无法抹去的。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永远无法改变的真理。”
夏连抬起头与水银对视，他道。
“你说对吗？”
水银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刹那的微光，随后，她对着夏连颔首道。
“对。”
夏连笑着摆了摆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水银对着夏连欠身行了一礼，随后转过身打开门准备离开，但接着，夏连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你最初那件黑色的哥特风连衣裙很好看，以后就穿那件吧。”
水银在门口驻足片刻，没有回头，只是应道。
“是....”
随后推门离开，她的脚步略显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
夏连目视着水银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将那两颗药丸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少女的心灵并未如她表现的那般坚定。
倒并非是叛逆之心，而是她在迷茫，迷茫于自身的存在，迷茫于，自己是否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还是一个承载了某种思想的容器。
不过此刻，她心中已无迷惘。
【有了雅典娜给的智慧以后，倒是莫名其妙的就喜欢说教了。】
夏连自嘲着摇了摇头，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但随后，艾莎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在他耳边传来。
“殿下，出事了。”
夏连再一次睁开双眼，不过这一次，他看见的不是魁星舰的宿舍，而是通过艾莎的视角传输过来的画面。
这是AS的其中一个功能，共享视角。
在艾莎的视角中，监控屏幕右侧的投影屏幕上，有着一张星图。
而在星图上，就在这个恒星系的附近0.0023光年左右的位置，一个红点在轻微闪烁着。
夏连凝视着那红点问道，“那是什么？”
“按照这个信号频率来看，这是一个求救信号。”艾莎回道。
“求救型号，这么近？”夏连有些疑惑的说，“这附近应该没有太空航路吧，哪里有人会走这边？”
“或许是巴赫拉姆的人？”艾莎说。
夏连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释放求救信号的必要。”
“我三年前在阿卡迪亚太空航路参与过护航。”
这时，王震加入了这通讯频道中，此刻他正在主控室。
“当时，那条航路附近时常有星际海盗肆虐，其中一些星际海盗会在某处不经常航行的区域，模仿公共求救信号来吸引附近船只。
当时有不少商船被这种求救信号欺骗而被劫掠。
后来，公国出台了临时通告，告知所有进行贸易的商船，遇到求救信号时不要去回应，军舰会前去救援。
现如今阿卡迪亚航路已经很少能见到海盗了，但听说那群海盗最终逃往了巴赫拉姆公国。”
“你的意思是....”夏连皱起眉头，“对方可能是海盗？”
“他们离我们太近了。”王震面色严肃的说，“我们的空间震荡弹丢在二十光年外，敌人可能就在那附近搜索我们。
这么明显的求救信号，无疑会吸引在附近十几光年外搜寻我们的巴赫拉姆公国的舰队。”
“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夏连低声轻喃，“阿赖耶，这三女神的赐福是不是还带点麻烦buff？”
【或许吧，希腊神话也同样讲因果与宿命，阿喀琉斯浸泡冥河水获得了刀枪不入的身躯，但也有了脚踝这个致命伤。
帕里斯获得了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但也招致了特洛伊战争，有得也必有失，你获得了三女神的赐福，也同样得承当相应的考验。
不过，福祸相依，赫拉的赐福让你今后将拥有广袤的土地与王权，美神的赐福将让你拥有世间最美的女人。
在这两个赐福应验之前，你所遇到的困难，或许都将加快这两个赐福应验的时机。】
阿赖耶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夏连的表情略显微妙，【你的意思是，我这一世的亲爹可能是被我克死的？】
突然好孝起来了。
【只是有这个可能，命运最微妙的地方，就是它的不确定性。】
夏连没有言语，他回过神来继续注视着屏幕上的红点。
“魁星舰现在还有战斗力吗？”
王震思考了一下道，“备用能源还有百分之三十，武器系统还算完整，应该可以开几炮。
但是，如果对方存在能量盾的话，可能仅仅只能击碎能量盾。”
“是可能击碎，还是必定击碎？”夏连问道。
“魁星舰是战略突击舰，是最新一代的战舰。
跟那些海盗的飞船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只要对方装载的不是赫利俄斯场，那么对于我们而言跟纸没有什么区别。”王震认真说道。
“万一对方不只一艘星舰呢？”艾莎说。
王震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混乱星区，在这附近游荡的海盗一般都只是单艘星舰，因为方便逃跑，舰队型的大海盗目标太大，是两国首要的打击对象。
这种海盗只可能在混乱星区，而不是在这里。”
艾莎颔首，随后，对着通讯频道内的夏连问道，“殿下，您有什么计划吗？”
夏连注视着那信号。
“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坐以待毙的等待幸运的降临。”
第三十三章：互相钓鱼（求追读！！！）
“能沟通到这个信号吗？”
艾莎反应了过来，开始在面前的操纵面板上操作了起来，“我尝试一下，这个基地的系统我还没习惯。”
随着滴的一声，在夏连等人的注视下，右侧的屏幕变成了一个黑底的简单的聊天框。
艾莎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夏连，“殿下，好了。”
银河系中不止人类一个文明，语言也各不相同，一些文明只有语言而没有文字，使用数字信息来记录，而一些文明则只有文字没有语言，使用特殊的信号波来沟通。
这个聊天黑框是一个早期的翻译系统，可以将双方的语言、文字以及信号波动进行转化。
“询问他们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了。”夏连说。
艾莎开始在面前的面板上操作起来在黑框上打下文字，很快，黑框上跳出了几段话。
“他说他们是一艘走第三银河观光路线的远航豪华旅游轮，遇到了星际海盗，惊慌失措下逃到了这个陌生的星域，超光速引擎损坏，现在停滞在了这里，无法离开。
他还说，那艘旅游船上有很多富豪跟高官，如果我们帮助了他们，一定会获得丰厚的报酬。”
“是海盗。”王震点头道，“这么多年了，他们的话术一个字都没改。”
“类似的还有说自己是什么太空夜总会之类的地方，说上面有很多不同种族的美女，要是帮了他们，可以在上面免费狂欢一整天。”
艾莎的声音在一侧传来，“他们还说，我们要是过去，他们会举办一场庆祝宴会，欢庆我们的到来。
说船上的女性很多都来自新联邦，漂亮又热情，会很乐意跟拯救了她们的英雄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嗯，这里应该是一种x暗示。”
“开银趴吗。”夏连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说的我都心动了。”
顿了顿，他道，“不过这个钩还真直啊，真的会有人上钩吗？”
“星际救援一直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王震说，“不给点噱头一般是吸引不到人的，事实上，当初我在巡航阿卡迪亚的时候，见到过不少真的被这种方式欺骗的人。”
“国人的反诈教育还有待普及啊。”夏连感慨道。
“我们该怎么回，殿下。”艾莎问道。
夏连静静的思考着道，“这海盗我们是必须要解决的，他们距离我们太近了。
还有，我们也必须得补充反物质能源，否则的话，超光速引擎无法启动，我们甚至就连离开这里的办法都没有。”
“但我们无法移动。”王震皱眉道，“也无法追击敌人。”
夏脸没有言语，随后，他抬起头对着艾莎道，“跟他们说我们是一支科考探索队，发现了一颗不在星图中记录的，存在低级文明的生命行星.....”
....
在0.0023光年之外，一艘长度在一百五十米左右，舰宽在三十多米左右的星舰漂浮在宇宙虚空中，流线型的舰身，整体看上去像是一支漂浮在太空中的鲸鱼。
这应该是新联邦的哨兵级巡逻舰改造来的飞船，在它的船头，还喷有一个大大的骷髅头标志。
而在这艘飞船的主控室中，一个戴着头巾的胖子正在操作着面前的虚拟投影面板，随后，他略显惊喜的看向身后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道。
“船长，他们说他们是一支科考探索队，现在正在一个新发现的恒星系中进行科考。”
被叫做船长的中年人看上去还有些小帅，但可惜，他的一只眼睛是瞎的，有着一个很长的狰狞刀疤从左眼贯穿了半张脸，让他看上去略显凶戾。
他叫洛克斯，这艘海盗船的船长。
“呵。”洛克斯不悦的说，“科考船你高兴什么，又没多少油水。”
“船长，你没听见后面我说的吗，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恒星系！”那胖子很兴奋，“一个不在三国通用星图内的恒星系，而且，他们说，他们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初入工业革命的低级文明！”
“什么！？有文明的恒星系！？”
“还是不在通用星图内的新恒星系！？”
“也就是有一颗生命行星！？”
胖子的话，令整个主控室内的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们都知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没有星际政府势力覆盖的独立的生命行星。
这样一个生命行星所能给他们带来的收益，可要比他们在这太空航路上当海盗抢劫过往商船要赚的多的多。
人类在宇宙中探索了近万年，银河系中相当庞大的一部分区域已经遍布人类的脚印，像这样的未知恒星系在这片星区内几乎不可能存在。
想要去寻找全新的恒星系，那就要去到数万光年之外了，那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都不是一般的个体能够承受的。
各国对于星际殖民都有明确的法律规定。
为了保护宇宙文明的多样性，在新联邦以及星海的左翼势力的努力下，这两国共同签订了《文明保护法案》以及《殖民法》。
法案中明确规定了在遇到独立于现如今的人类文明的文明时候，不得施加任何干涉，只能进行研究观察与保护，且不能让他们知晓星际文明的存在，要让他们自己发现。
并且所属星系将自动归属于星系中的原生文明。
一旦对这些文明施加干涉或者军事侵占领土的行为，则将视为侵略行径。
只有没有诞生智慧文明的星系，才允许进行殖民，且为了鼓励探索，在殖民法中还明确规定，发现新的殖民星时，这个殖民星将归属于发现者。
不过，要挂靠在所属国籍的国家下，可受国家军队保护，在星海，这些人会成为星球代表，新联邦则将成为议会议员。
而帝国也有自己的殖民法案，但帝国是专政，没有左翼右翼这种东西，帝国的制度建立之初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党争。
帝国没有什么文明保护法案，他们的殖民法案总结几个字就是：
我来，我见，我征服。
第三十四章：那是不是生物？（求追读！！）
帝国与分封的公国都有向外扩张并且殖民星球的权力与义务。
不过也有一些经济意义不大，主要用于充版图的殖民星会被封给一些发现者与征服者，这些人在帝国会被称之为贵族。
不过这也需要帝国亦或者公国的承认。
这里虽然接近巴赫拉姆公国的领土，但严格意义上是新联邦跟巴赫拉姆公国的交界，然而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的法律，都不支持他们占领这个新恒星系。
但他们是海盗，本来就不守法，不说奴役上面的智慧文明所带来的经济收益，就是单纯的当奴隶卖给一些外星人都能让他们发一大笔横财。
“先冷静下来。”洛克斯的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令这个主控室迅速寂静了下来。
他看向那胖子，“这支探索队伍，是官方的吗？”
如果是官方的，甚至是巴赫拉姆公国的科考探索队，那么就意味着官方此刻肯定也已经知晓了这恒星系的位置，军队迟早会到来。
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毫无意义了。
“这他们之前有说，他们说是新联邦的一位富豪赞助的私人科考队。”胖子说。
“私人探索队，还是新联邦的。”洛克斯的眼中迸射出精芒，这种成分的队伍官方知晓的概率就很低了.....
“他们说他们有充足的修理器械，可以帮助我们修理飞船。”胖子说。
“告诉他们，不麻烦他们过来，让他们告诉我们坐标，我们直接过去。”洛克斯连忙道。
“事实上，他们跟我们想的一样，他们说他们不方便离开那恒星系，所以直接发给我们坐标让我们过去。”胖子指了指屏幕上的黑框，上面正是永夜星的坐标，“j300，g600，a800，距离这里只有两百多亿公里。”
“这么近！？”洛克斯略显错愕，“那我们这边不是就可以直接看见恒星光了？”
“是，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个恒星系的周围有一圈天然形成的行星带，会干扰探测器，也会干扰恒星光子，在我们的视界中，恒星会相对暗淡，不易察觉。”
洛克斯恍然点头道：“难怪没人发现这里，这就很合理了。”
他坐在座位上，静静思考着，越是思考，眼中的精满就越发闪烁，“那这样的话，这个地方可是个绝佳的海盗据点啊。”
“这可比我们之前抢的那艘豪华旅游轮要赚的多了！”胖子兴奋的喊道，“我们钓到大鱼了。”
“这可不一样，这个生命行星是长期收益，豪华旅游船可是现金，好像我们绑上船的那几百个人里有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
原本我们是打算在黑市收赎金的，但现在来看，倒是不用那么着急。”
洛克斯身侧的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白人女人说道，她的年龄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烫着波浪头，很时髦。
“你说的对，凯莉，都有一颗殖民星了，有人有资源，我们直接让他们帮我们造星舰，用不了几年我们就能拥有属于我们的舰队！
我们直接去混乱星区当土皇帝，再也不用被官方像孙子一样追着跑了。”胖子兴奋的说。
凯莉笑了笑：“这还得感谢巴赫拉姆公，要不是他跟赫利俄斯公国打仗，把兵力都调过去了，我们平常哪里有机会能抢到这种豪华游艇。”
主控室中的另一个平头成员则皱起眉头说，“会不会是陷阱？”
“你是被赫利俄斯公国的舰队追出心理阴影了是吗，迅鹰。”
胖子调侃道。
“能是啥陷阱，要是官方的人，早跟着这求救信号追着我们打了，还需要搞陷阱？
赫利俄斯公国还不够他们打的吗，哪里有心思会来对付我们。”
经过胖子的提醒，洛克斯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胖子，声音低沉的开口道：“达克，关闭求救信号。”
“是，船长！”
“前往坐标大概需要多久？”
“亚光速航行的话，一天左右。”
洛克斯颔首，他目视远方，缓缓咧开嘴角，因为这笑容，使得面部的肌肉都挤在了一起，让那疤痕看上去更加狰狞。
“那就，让我们去见见这群心善的朋友吧。”
.....
“殿下，他们已经关闭了求救信号，看样子，是往我们这边赶了。
他们无法确定恒星位置，所以应该不会用曲速航行，只能使用亚光速航行，所以到达时间应该在一天以后。”
艾莎对着身后的夏连说。
“鱼儿上钩了。”王震轻喃。
夏连静静注视着星图。
“王震，你今天晚上带着人加下班，将魁星舰的赫利俄斯场装到芬里尔上，魁星舰的备用能源还无法同时支撑赫利俄斯场跟武器系统。
一天的时间，够吗？”
革命军基地中，王震走出主控室看向车间。
此刻这个古老的组装车间已经开始正式运转。
魁星舰上的技术人员都是最专业的，他们很快熟悉了那一千多年前的科技，并且根据这个基地中留下的图纸，大概理解了芬里尔的构造。
芬里尔在建立之初就留下了不少的拓展空间，这让他们安装赫利俄斯场更加方便了许多。
芬里尔前端脖颈位置的装甲被机械臂吊起，另一个巨大的装置被机械臂抓着缓缓放入其中。
见状，王震回答道。
“应该没问题，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完成，我们还有时间进行调试。”
“那就交给你了。”夏连道。
“是”
随后，夏连就准备断开视角共享。
但是，透过艾莎的视角中看见的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却让夏连停止了这一动作。
此刻，那片冻土正刮着一场暴风雪，汹涌的风暴裹挟着冰雪无情的拍打在那群刚刚离开温暖故土的被抛弃者。
他们努力的裹着自己的衣服，倾斜着身子顶着风雪前行，让自己不被风雪吹倒，因为一旦被吹倒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些人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很快就被风雪掩埋，形成了雪堆。
这条路上有很多这样的雪堆，他们已经变成了这片永久冻土的一部分。
没有人去理会他们，因为一旦停下脚步，他们也会与这些人一样。
“艾莎，现在那地方的气温是几度？”夏连问道。
“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四十五度了，远超普通人类所能生存的极限。”
艾莎指着屏幕上一角的数据，面凝重的说。
“一个小时内，已经有几千人掉队了。”
夏连凝视着屏幕，低声轻喃着：“他们究竟要往哪里走？”
艾莎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清楚。
片刻后她道，“殿下，我们要干涉吗？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芬里尔还在装载赫利俄斯场，无法移动，我们也无法干涉。
而且，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特别是对方所拥有的第五架空要素。
即使我们想要干涉，至少也得等赫利俄斯场装载好了再说，一切行动，都需要在保证我们的安全为前提。”
夏连回答道。
艾莎颔首，有些不忍的看着那群再冰雪中挣扎求生的人流。
不过很快，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操作起了面前的操作面板，画面随之缩进。
“殿下，您看，那是不是生物！？”
第三十五章：介入点
夏连的眼神凝视在屏幕上，白雪皑皑中，有着一群并不明显的“雪块”在移动。
随着画面的逐渐缩进，那雪块的样貌逐渐清晰，那是并不是雪块，而是一头披着灰白色长毛的怪异生物，有些像是牦牛，但体型要更大，两根大角格外显眼。
为首的那头巨兽的身躯格外庞大，几乎可以比拟大象了。
这些生物正顶着风雪往前走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很快就遇到那群人。
“竟然真的有生物生活在这片冻土上。”艾莎失神轻喃。
此刻，夏连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片冻土，一定存在人类。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介入点.....”他低声轻喃。
乐土的人是既得利益者，他们享受着那片土地上最富饶的资源，他们甘于现状，对于有可能打破现状的人，极有可能会抵触与反抗。
但是，生活在冻土上的人就不一样，即使他们使用某种方法在这片荒芜的土地生存，但看那长城就知道了。
他们的生活仍旧困苦，迫切的想要夺取乐土，但他们无法改变现状，因为乐土上的人是他们绝对无法打败的强大。
他们迫切的需要外力来拯救他们。
而这，则正是夏连收集第五要素的最佳渠道。
.....
正在这冻土艰难前行的这支队伍显然不知道未来他们即将遇到什么。
在这风暴中活着，就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精力。
“抱歉，安雅，连累你了，你本可以不用跟我一起离开乐土。”
人流中的最前端，一位身穿厚重的黑色长袍，头戴防风帽的老者对着身侧搀扶着他的年轻人道。
厚重的冒着遮盖住了她的脸，不过看身形应该是女人。
“不是你的错，老师，您为乐土做了那么多的事，仅仅只是政见上的不同就将你驱逐了出来。
那个地方虽然拥有阳光，但人心，却要比这片冻土还要冰冷。
那样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因为寒冷，安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气息也十分虚弱，但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怒火。
“那可不是政见上的不同，洗罪法案至发行以来已经有两百年，它最大程度的将资源的消耗维持在了一个可控的范围内，避免了战争，混乱与饥饿。
对于乐土的那些顶层人来说，被抛弃的人选轮不到他们，法案维护了属于他们的利益，而唯一舍弃的，就只有毫无作用的老人以及没有魔力的神弃者。
一旦触动这一法案，就意味着与整个乐土上层为敌。”
老者目光深邃的直视远方，声音沙哑而苍老。
“我老了，魔力也在日渐衰弱，被舍弃，是必然的。”
“既然老师您明白，为什么....”安雅有些欲言又止。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是明明知晓无法达成，而必须去做的事情。”老者的声音苍老中带着坚定。
“洗罪法案虽然确实维持了稳定，但终究是却也同样舍弃了人性。
那片土地虽然名为乐土，人心却越发凉薄。
它就像是一个浸满毒药的绷带，虽然止住了血，毒药却也随着伤口进入了体内。”
安雅沉默了片刻，她看向远方。
“老师，我们，真的能在这片冻土上活下去吗？”
四周的风雪无情的拍打着他们的身躯，灰色的长袍上已经沾满了冰雪，老者的气息也有些低沉。
“或许吧，一百年多年前，没有人觉得人类可以在这片不毛之地活下来，一直到一百年前那场凛冬的雪灾。
当时，是有记载的历史中，两百多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暴雪，也是最冷的一个冬天，房屋被大雪压遢，庄稼也被暴雪摧毁。
而冻土，则就更加寒冷了，当人们全力应对那可怕的天灾的时候，一群不知从何处来的人类攻击了乐土。
他们身披厚重的白色皮毛制成的衣物，数量庞大，饥饿且疯狂，我们毫无准备，损失惨重，但最终，我们还是将他们赶了出去。”
“他们来自冻土？”安雅问道。
“只有这个可能。”老者说，“乐土的人对此一直讳莫如深，而当时我也未曾出生，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
但我知道的是，那座隔离了乐土与冻土的城墙，就是为了防卫他们建立的。
那群人，可能就是那些被舍弃的神弃者们的后代。”
安雅的脸上带着些许惊愕，“他们，还活着？”
老者颔首：“我推测，他们或许已经找到了如何在这片冻土上活下去的办法，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么，那或许是另一个希望。
所以，我一直主张积极与冻土的人类接触，但.....”
老者沉默了片刻，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安雅出声道，“他们已经从根上腐烂了。”
老者抬起头，因为这场暴风雪，他的眉毛已经结冰，就连嘴唇都是白的，他的视线扫视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现在看来，或许，我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本该抓住的机会了.....”
“叮铃~”
不知从何处来的铃铛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老者根安雅迅速的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他们努力的在这风暴中睁大眼睛，很快，他们就看见了自己此生最难忘的东西.....
第三十六章：造物主
昏暗的光线混杂着风雪，能见度很低，在朦胧的光影中，一群巨物缓缓靠近，它们体型庞大，身披厚重的白色长毛，每一步他们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
灰白色的毛发将脸部都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跟鼻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双眸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微光，充满灵性。
或许是因为这种属于人的灵性，被长发遮蔽的脸看上去有一种人脸的错觉。
宛如只有在风雪中出现的神明，神秘、诡异、有着一种奇特的美感。
安雅失神看着这一幕，身侧的老者已是热泪盈眶。
“真的....这片土地，真的有生命....”
巨兽走到他们跟前，它的嘴巴没有动，但一种如皑皑雪山一般厚重的声音却从为首的那头巨兽身上传来。
“跟我们来吧，路还很长，有多少人能活着到达那里，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着，它们就转过头向着远方缓步前行，老者跟安雅以及身后的队伍在反应过来之后，随即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跟了上去。
安雅连忙问道，“你.....您要带我们去哪？”
“可以让你们活下去的地方。”
老者也继续问道，“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巨兽沉默片刻后道，“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引导者，奉造物主之命，引导你们如何在这片土地生存。”
“造....造物主？”不只是老者，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说法。
“是光之神吗？”安雅说。
“光之神？”引导者的语气依旧沉稳，“祂不是，也不配。
真正的造物主创造了我，创造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也包括你们。
你们所拥有的力量，也是祂所赐予的。”
“真正的....造物主。”老者失神轻喃，他觉得，此刻，这个世界的某扇埋藏有远古隐秘的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打开....
“您见过造物主吗？”老者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见过，但那个存在有在我们的血脉中留下神谕，那是祂赐予我们的使命。”
“造物主既然创造了我们，又为什么不创造我们生存的阳光？眼睁睁的看着祂的造物在这片土地上承受苦难？”不知是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者皱眉，转过头刚想呵斥。
就见引导者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那颗遮蔽了天穹的灭星，低声轻喃着。
“会的....迟早有一天会的.....”
。。。。。。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交谈，此刻都已经通过头顶上的卫星，被灭星反抗军基地中的主控室内的所有人听见了。
他们使用的语言，也是人类文明通用的几种语言之一，虽然经过千年的分化，一些口音跟语序上有些差别，不过在AS的辅助翻译下，他们也算能听懂了大概。
“殿下，您猜的没错，那位圣女似乎确实创造了一些东西，能让人类在这片冻土上生存。”
艾莎通过通讯频道跟夏连交流道。
“我们已经在这个基地的数据库中找到了关于那头些巨兽的消息，似乎也是一种基因合成生物，毛发有着很强的保温能力。”
王震在旁边插嘴道，“但根据那个老人的话来看，极端低温情况他们也无法生存，甚至还要去冒险进攻乐土。”
夏连靠坐在床头，静静思考着。
“你们有听见那自称引导者的巨兽最后说的话吗？”
“它似乎坚信着阳光一定有到来的一天。”王震看着屏幕说。
“贞德应该在它们的基因中留下了一些讯息。”夏连低声轻喃，“阿尔瓦克之帆技术如果最终应用上的话，应该可以为他们折射阳光。
可惜，这一技术最终没能应用上，或许，如果我们未曾到来，它所坚信的造物主的承诺，或许将永远无法到来了。
艾莎，再找找基地中的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初贞德在这些改造生物体内留下的讯息原文。
然后继续观察这群人，有发现再来跟我报告。”
“是。”
夏连断开了与艾莎的链接。
此刻他已经睡意全无，无论是冻土的秘密，还是即将到来的海盗，都让他的大脑略显亢奋。
这或许会将改变此刻他们这尴尬的现状。
虽然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应该不是一整支舰队，但为了能从容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夏连还是得考虑增强一下自身的实力。
他又一次的尝试进入了时空树中，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该去找哪些科学家。
相同的以尺度和机率的角度与视野来观察，地球属于适居带的行星，拥有且满足一切生物物种维持生命、生存和演化的所有条件。
然而事实上从地球历史中的显生宙开始至今，在这长达五亿多年的岁月间和数百万的生物物种中，只有一个物种成功的演化成为高等智慧生命－“人类”，而非多种多元的高等智慧生物并存于地球上。
高等智慧生命并非可以的轻易出现和存在，五亿年才出现了现在的人类，区区一万多年，显然不会让人类的大脑在基因层面上出现什么显著的变化。
正如阿赖耶所说的那样，人类在这数万年间，大脑其实都是相同的，只不过因为见识与一代又一代的积累，让未来的人类看上去要比过去的人要聪明。
而这种见识的差距，则可以通过微纳米子进行抹除。
所以时间并不是夏连需要考虑的，智商虽然是指标之一，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指标。
最为重要的，还是具有科研创新能力，就是勇于质疑真理，能够如哥白尼的日心说一般，创造出革新世界科学的理论的科学家。
那么人选，其实显而易见了....
想着，夏连消失在了原地，开始巡游起了时间长河。
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条宁静乡间小路上，细雨连绵，雨雾缭绕，他站在一颗梧桐树下躲雨。
面前，是一排白色的两层木屋。
这里是1954年的普林斯顿，面前的其中一幢房子，是人类史中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爱因斯坦的所居住的房子。
20世纪初，物理学有三大概念上的革命，分别是1905年由爱因斯坦提出的狭义相对论，还有1915年的广义相对论以及1924年-1926年之间提出的量子力学。
这三大概念革命里，其中有两个半都是爱因斯坦贡献的。他为人类整个物理学砌了一坚固无比的城墙。
第三十七章：答案是....
阿赖耶之前说的话，夏连之后其实认真思考过。
祂想表达的观点不是过去的人比未来的人强，而是过去的人不输未来的人。
许多人有着某种认知，觉得爱因斯坦、牛顿这些科学家之所以能拥有这种成就，是因为他们幸运的生在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时代，提前占据了一个萝卜坑。
事实上，这种说法的逻辑确实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因为科研确实是越往后越困难。
但他们也同样忽略了一个问题，在爱因斯坦时期，他们的计算机的算力，甚至还不如一台小天才电话手表。
用算盘打出核弹跟用计算机算出核弹，在难度上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他们没有后世那样每秒钟可以计算兆亿次的计算机，没有可以观察宇宙微观粒子的粒子对撞机，也无法前往宇宙去测量恒星的引力数据。
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由无数科学家积累起来的基础。
他们所能依靠的，绝大多数时候只有大脑跟数学，甚至可以套用的数学公式也要少的多。
他们是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代，但他们也同样生在什么都没有的时代。
时代带给他们的不只是幸运，也同样是限制。
科学这种东西与其说是萝卜坑，倒不如说是起高楼，越高的大楼越难建立，但若是没有地基，高楼也是空中楼阁，完全不具可能性。
即使是另起高楼，之前建立地基的经验，也可以用上。
未来的科技确实更加困难，但若是没有前人的技术积累，后人也根本无法突破这些更加困难的科技。
即使是错误的理论，也同样是为未来的人试错，删除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文明就是如此，通过一代又一代的技术的积累，才慢慢走到如今。
人类的科学发展是连贯的，而不是割裂的。
随着科技的进步，一些过去的理论最终会被革新甚至是推翻，但革新与推翻这些理论，就意味着质疑过去被称之为权威的理论。
在爱因斯坦之前，人们对于时空的了解是来自于牛顿，在牛顿的理论中，时空是绝对的，永远也无法改变，而这也也是当时的权威。
但爱因斯坦并不认可，或者说，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时空是绝对的？”这也导致了后来相对论的产生。
相对论诞生后，多方质疑，甚至就连许多人觉得足以与爱因斯坦站在同一高度的特斯拉，也同样在新闻上公开嘲讽爱因斯坦是一个骗子。
如果不是时代不同了，爱因斯坦或许也将获得像哥白尼一样的结局。
科学家们想方设法的想要否定相对论，但随着多方人员的验证，他的理论也在这种否定中被证实。
他将牛顿拉下了属于他的神坛，自己坐了上去。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没有谁会是神。
爱因斯坦区别于其余科学家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智慧，而是在于，他从来不会因外界的因素停止去询问“为什么？”
觉得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占据了一个萝卜坑，其实某种程度上，是认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一种即使是未来都难以被推翻革新的真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正如牛顿的理论被相对论革新一样。
相对论受其时代限制注定了被革新，当科技越发进步，人们探测世界的方法越来越多，计算机越来越快，萝卜坑也会越来越多。
而这些萝卜坑，也会被其余“爱因斯坦”发现，成为新神，甚至是推翻旧神，当然，这不代表新神就比爱因斯坦厉害，只是时代的差距罢了。
正如爱因斯坦也从未因此否定牛顿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时代如何进步，爱因斯坦跟牛顿等人，都足以被称之为“伟大科学家”的原因。
因为开拓者永远值得尊敬。
爱因斯坦死后那几十年之所以似乎未曾再出现另一个“爱因斯坦”，技术的困难性是一方面。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些人逐渐将前人的理论奉为了绝对的真理，人口增多了，但敢于质疑权威的人却在减少。
夏连之所以会选择最初的爱因斯坦，是因为智械时代的历史灭绝导致的记载缺失。
夏连并未听过之后出现的那些“爱因斯坦”的名字，既然知识与时代的差距可以抹除，那么他宁愿相信自己知道的名字。
在夏连出现在这梧桐树下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栋白色的双层木屋中就传出了小提琴声。
并不算特别优秀，但还不至于到沃尔特说的那样像是在锯木头。
夏连并不着急敲响这位科学家的家门，只是站在这梧桐树下静静聆听，一直到小雨越来越大，大到梧桐树无法遮蔽风雨时。
小提琴声停止了，大概过了几分钟，木屋的大门打开，一位穿着毛衣，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老者站在门口对着夏连摆手打了一个招呼。
“进来避避雨吧，孩子。”
夏连缓步穿过雨雾，走向爱因斯坦，爱因斯坦并未在门口等他，只是转过头为他留了一个门。
老者给自己，也给夏连倒了一杯热饮，他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的细雨。
“你是普林斯顿的学生？”爱因斯坦开启了话题随口问道。
“不是。”夏连说。
“难怪我没见过你，我看你在那树下站了好一会儿了，是想来找我吗？”爱因斯坦说，“你可以直接敲门，我很乐意解答你的一些疑惑。”
“只是想听听您的琴声。”夏连说。
爱因斯坦笑了笑，“我拉的不是很好。”
见夏连还站着，爱因斯坦指了指一侧的椅子，“坐下吧，这场雨可能得下一会儿。”
说着，拿起一侧桌子的烟斗叼在嘴上，但似乎是考虑到了还有客人，并未点燃，只是那么叼着，与此同时，他拿起了一侧的一张纸，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夏连走上前看了一眼，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二阶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
它是一个数学题，但有趣的是，整张纸上一个数字都没有。
满满的都是由各种字母与符号组成的公式。
“答案是，y=ce²”夏连道。
爱因斯坦抬起眉毛，他拿起笔在那张纸上计算着，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与夏连一模一样的答案。
第三十八章：想去寻求真理吗？
“孩子，你有兴趣来普林斯顿念书吗？”爱因斯坦抬起头看着夏连道。
夏连笑了笑，“不是我算出来的，我的大脑中有着一台计算机，是他算出来。”
爱因斯坦会心一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是幽默，他笑道。
“哦，你的大脑可比计算机快。”
“在未来，计算机每秒可以计算兆亿亿次，没有任何大脑可以超越它。”夏连认真的说。
爱因斯坦皱起眉头，他看着夏连，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未来确实有可能。”爱因斯坦接过话道。
夏连笑着对着爱因斯坦伸出手，“那么，您想去看看吗？”
爱因斯坦一愣，随后，他看着夏连。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带我去未来？”
“要试一试吗？您心中所有的疑惑，或许都可以得到解答，未来人类是否被核弹毁灭、统一场论，还有....上帝是否掷骰子。
您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难道您不想在生命的最后，去知晓宇宙的奥秘吗？”
夏连的话语中充满着对于爱因斯坦这种追求真理的科学家来说的诱惑。
但爱因斯坦一言不发。
“您在害怕吗？前往未知。”
夏连笑问道。
“但是您从未放弃过阻止核武器扩散，一直在对抗强权，您也不怕在黑人大学演讲，即使那时没人敢那样。
你也不怕为已定罪的间谍辩护，即使为此遭受了污蔑，被禁足在此。
对于您来说，真理大于一切，不是吗？”
“看起来，我刚刚的错觉没错，你确实是突然出现在那颗梧桐树下的。”
爱因斯坦开口道，随后，他将手上的纸张放在了一侧的桌子上，随后，叹了口气道。
“你说服了我，孩子。
那么，我还能回来吗？”
“当然，为了维持时空的稳定，您是必须回来的。”夏连说，
“看起来，上帝也是讲逻辑的。”爱因斯坦调侃道。
随后，他抬起手，触碰到了夏连的手。
刹那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将自己抽离这个时空，在他的眼前，整个人类史在飞速流转。
他所忧心的铁幕随着那个红色国家的谢幕而消失，而后，就是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的崛起。
随后，他看见了帝国的没落，然后就是人类所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与毁灭。
他看见了可控核聚变的诞生，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开发月球，殖民火星，又看见了曲速引擎的出现，人类正式走出柯伊伯带，开始探索星际。
很快，眼前的时间流速越来越快，好似瞬间移动般，他们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界。
他们站在一条纯白的廊道中，耳边，似乎还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女性的声音。
“请说出进入编码。”
“379866jklk34。”
身侧的夏连说出了一串数字。
随后，那个女声声音回答道。
“编码通过，基因确认为人类，基地锁开启，今天是新年，祝您节日快乐。”
柔和的隐藏式的灯条随着这声音的结束而亮起，整条长廊被照射的十分亮堂。
似乎是有经常打扫过，廊道非常干净，几乎像是一个无尘无菌的空间，像极了科幻小说中的外星基地的描述。
长廊的中端有着一扇巨大的透明铝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界的景象，一眼望去，是无尽的灰色尘土，还有很多巨大的陨石坑，有些酷似月球地表。
抬头望去，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宇宙星空，恒星散发的光辉点缀了宇宙的深邃。
这里没有大气，所以爱因斯坦觉得自己距离宇宙前所未有的近，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些幻觉。
他看见了光波在太空中行进，慢的像是晨风吹动的薄雾，无限宽广的时空薄膜在引力的巨浪中轻柔的波动着，浮在薄膜上的无数恒星如晶莹的露珠。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令他不免迷醉其中。
能在晚年的时候真正看一眼他所研究了一辈子的宇宙，足以无憾了。
“正式认识一下，爱因斯坦先生，我叫夏连·赫利俄斯。”夏连的声音在一侧传来，“这里是一处被人类废弃的研究基地。”
爱因斯坦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道，“这可不像是是被废弃的样子。”
夏连颔首道，“想找到一个具有科研能力，并且没有人的基地，还是花费了我不少的精力的。”
其实是阿赖耶找的，夏连没花多少时间。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里不久前刚刚被中微子波攻击，里面的人类都因为基因崩溃死去了。”
“中微子？”爱因斯坦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泡利好像提出过这个假说，用于解释β衰变中能量似乎不守恒，真的存在吗？”
“在您去世才被观测到。”夏连说，“这种轻子在被当作武器时，有着极强的穿透性，它可以在不破坏建筑物的情况下，杀伤所有有机体。”
“类似于中子弹？”
“是的。”夏连点头道。
爱因斯坦凝重的颔首，“我过去一直担忧人类最终会因为核弹而自毁，但现在看来，我所担忧的东西，相比于未来来说，似乎微不足道。”
“这也是科技进步的弊端吧。”夏连说。
顿了顿，夏连笑道，“我本以为您会更加惊讶，时空穿梭这种事情，是违反您的理论的。”
“哦，理论是灰色的。”爱因斯坦坦然的道，“科学就是在这种不断的革新中进步的。”
随后，他又继续问道，“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将我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带来这个时代，仅仅只是让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目睹一下未来的风景吗？”
未来不影响时间线，夏连选择的是爱因斯坦死前的几个月，不久之后，他就会因为主动脉瘤破裂脑溢血而死。
爱因斯坦对于时空有着相当深的研究，他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只是其中一点，毕竟您晚年忧虑实在是太多了。”夏连笑道。
“核弹的诞生与我有着间接关系，如果人类真的因此而毁灭，我就是其中一个罪人。”爱因斯坦道。
“虽然不是因为核弹，但人类确实会有毁灭的可能性。”夏连道。
爱因斯坦抬眉看向夏连。
“边走边说吧，顺便好好逛一逛吧这里，毕竟我也没来过。”夏连说。
说着，夏连便往这条长廊的深处走去，爱因斯坦则跟在他后面。
夏连开始为爱因斯坦解释起了未来人类即将面对的灾难，也解释起了他的现状，还说了第五要素跟永夜星的情况跟他来的真正目的。
不过，夏连并未透露阿赖耶的存在。
中微子的灭杀效果显然要比夏连想象的要好，基地中没有任何的骸骨，他们全都化作了血水，在这个基地的自动清理系统的作用下被排放到了外面。
这个时代的背景是，是智械时代之前，人工智能还未曾反叛的时候，此刻是第六位理者的时代。
他们正在面对一个强大的外星族群，这个中微子武器就是那个外星族群释放的。
不只是这个基地，方圆一百光年以内，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了.....
第三十九章：统一场论
“我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不多，不过，人类将那个外星族群命名为“清道夫”。
那是一个信奉黑暗森林法则的文明，认为宇宙中的资源是有限的，但文明却不会停止发展与扩张。
最终，文明与文明之间必定会为了争夺资源而产生冲突，所以，他们就先下手为强，人为的消灭文明。”
他们进入到了一个纯白的实验室，四周有许多夏连看不懂的研究器械，而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计算装置，角落还摆放有一个画板。
夏连看着爱因斯坦那严肃的表情笑道。
“不过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人类最终会在某个人的带领下击击败这个文明。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影响既定的历史进程就好了。
这个基地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不会来人，它有着一个高级人工智能，并且有着一台具有强大算力的量子计算机，可以输入数据，模拟一切物理变化。
您接下来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做研究。”
“可是，就连这个时代的人类面对的敌人都如此可怕了，未来的人类即将面对的敌人又会有多强大？”爱因斯坦说。
夏连的笑容瞬间僵硬。
随后，他吐槽道，“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脸正常的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你躲避它，不代表它就不会存在了。”爱因斯坦笑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去研究这个第五架空要素，但我有一个问题。”
他注视着夏连道，“为什么是我？”
“您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不是吗？”夏连说。
爱因斯坦与夏连对视着，在确认他眼中的认真后，他的那因为身躯的逐渐衰老而死寂的眼眸明亮了起来。
他低声轻喃。
“是啊，我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时代的差距，可以通过学习来抹除，但对于真理的纯粹追求，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夏连笑着从怀中掏出了水银给他的那个药丸。
“这是AS2.0，吃下它，你的大脑就会变成一台高精密的计算机，并且获得这万年来，人类一代代所积累的知识。
它也会治疗您体内的疾病，延长您的寿命，让您重新获得年轻的体力。”
爱因斯坦接过了那药丸，将之一口吞入腹中。
很快，爱因斯坦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不同，微纳米子会吞噬人类体内的铁元素进行增值，替代血液，并且进行对身体的修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变的更加有力，呼吸也越发通畅，原本因为苍老而越发虚弱的身躯，好似干枯的，近乎枯萎的树木终于获得了一场暴雨，重新焕发生机。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消失了不少，整个人年轻了十多岁。
但这还不是这个药丸中蕴含的东西，跟夏连吃的那个药丸不同的是，它内部还蕴含了水银脑海中记载的，所有有记载的人类科学。
在AS成功集成他的大脑的那一刻，大量来自未来的知识灌输进他的大脑中。
爱因斯坦猛的张大了眼睛，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他遨游在了一个知识的海洋中，量子力学、反物质、新粒子....
无数的科学在他眼前展现，化为他的知识，很快，他就在这浩瀚的知识之海中，看见了自己最想看见的东西。
“统一场论....”爱因斯坦失神轻喃，“原来是这样吗.....他们用量子力学先统一了它。
标准模型....从微观世界入手，先放置最困难的引力，从其余三种力下手，聪明的想法，但不是我的风格。”
他似乎害怕这些知识消失了，开始慌张的在这间实验室的画板上用笔开始记录起了公式。
一边记录，他一边低声呢喃着。
“强力通过胶子传播，捆版上夸克和下夸克，形成原子核。强子的本质是色荷之间交换胶子。
电磁力通过虚光子传播将原子核和电子捆版在一起，形成原子，电磁力的本质是电荷间相互交换虚光子。
弱力通过z玻色子跟w玻色子传递，转化上夸克和下夸克，进而使得中子跟质子进行相互转化....。
杨—米尔斯规范场论....统一了三种力....
这个名字....是那个孩子吗....
还有引力子....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吗....
果然只有观测恒星才能找到这个突破口。
当初如果能有这些.....”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癫狂，不过夏连却是能理解。
世界上有四种基本力，弱力、强力、电磁力跟引力。
大一统论就是使用一种理论将它们统一在一起，用一个方程式来解释宇宙。
它并不是一个玄乎的东西，它就像是元素周期表一样，能让人类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是诸多科技最重要的基础。
比如水银使用的引力操纵技术。
当然，统一场论的难度可要比元素周期表要难的多的多了。
爱因斯坦刚刚建立了狭义相对论跟广义相对论不久后，他的兴趣就开始转向一个更为宏大的目标——统一场论。
爱因斯坦建立统一场论的目的，是要将他的引力理论，即广义相对论，与麦克斯韦的电磁理论统一起来。如果能成功，统一场论将成为爱因斯坦的巅峰之作。
但爱因斯坦的进展并不顺利，受到计算机技术的限制，没有任何一个实验的结果能证明引力和电流磁场之间存在关系。
虽然建立了在任何维度中弯曲空间理论的黎曼也坚信引力和电磁力都能用简单的黎曼几何推导来证明它们的统一。
但很可惜，除了这些，在爱因斯坦的头脑中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想法的办法。
而这时候，量子理论正蓬勃发展，大批优秀的物理学家投身其中，跟随爱因斯坦研究统一场论的人寥寥无几。
渐渐地，针对爱因斯坦以及统一场论的善意提醒或尖锐的批评都随之而来。
批评者中包括爱因斯坦的朋友兼同事沃尔夫冈·泡利，泡利说了一句著名的话。
他说：“上帝撕碎的东西，不希望人们拼合起来。”
泡利借这句话暗讽统一场论不可能成功。
爱因斯坦晚年一直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工作，用了半生研究的统一场论没能成功，也没有追随者。
1955年，爱因斯坦孤独终老。
统一场论，算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与遗憾。
建立统一场论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伟业。
在爱因斯斯坦死后，数十位世界顶级的科学家群策群力，使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建立起了三种力的统一模型。
而即使如此，引力却仍旧未曾与三种力统一，他们毫无头绪。
引力与其余三种力的不同点是，引力是宏观力，是星体存在的力量，而其余三种力是微观力，是原子间的力量。
微观世界或许还可以观测到，但星体则要难观测的多。
而爱因斯坦一个人就想将最困难引力与其中一种力进行统一，
在那个技术受限的时代，将二者统一，几乎是人力所无法完成的奇迹。
第四十章：半年后
“量子力学与相对论并不是矛盾的！”爱因斯坦兴奋的说，“它们之间存在共同点，这也是统一场论的终点！
只有先在微观世界统一，几何化才有可能。”
顿了顿，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夏连仍在身侧，他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看向夏连。
“抱歉，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夏连说。
爱因斯坦看着面前的画板上的公式，他的面色红润，有些心潮澎湃。
“我现在的脑海中有着无数的思绪，这让我想起了过去在专利局喧嚣的办公室时翻阅那些枯燥的专利申请书时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外部世界同样纷扰，但我的思想却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在那个世界中，我以光速奔跑。
不，现在的我，是在以超光速在奔跑着。”
爱因斯坦看向夏连，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夏连，你给我的这个计算机，要比我想象的要优秀的多。
我这一生很少感谢过谁，但我必须要感谢一下你，夏连。
如果没有你，这样的风景，或许是我至死都无法见到的。
我将带着遗憾，孤独的死于病床之上。
而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夏连笑道，“您高兴就好。”
“关于你想交给我的第五要素，我现在非常好奇，那或许是要比统一场论更加高级，更加深层次的解析宇宙的物质。
我无法亲完成统一场论，但我或许能解析这一要素，这将会是我离世前最伟大的杰作！”
爱因斯坦的语气激动，充满热情。
夏连静静的注视着他，在普林斯顿见到爱因斯坦的时候，他眼神中的世界是灰色的。
在他那个时代，东西方的铁幕落下，世界被分割，核弹的阴云笼罩人类这个脆弱的文明上空、亲人与他的矛盾、美政府对于他的污蔑与迫害，还有他奋斗了近四十年却始终一无所获的统一场论。
太多太多的外部因素在困扰着他了，逐渐苍老的身体也让他的精神越发萎靡。
但此刻，爱因斯坦眼中的世界重新有了色彩，这位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似乎又一次的回来了。
“但是。”爱因斯坦他看向夏连，“你能让我获得这种力量吗？如果有样本存在的话，或许研究会更加方便。”
夏连思考了一下，使用他的办法来获得神性因子显然是不可能的，爱因斯坦没有神赐的智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让他通过这种方法来获得这些显然不切实际。
想着，夏连再一次的沟通起了阿赖耶。
【阿赖耶，你当初说，过去的那些魔法师可以通过签订契约来行使诸神的权力。
我有办法做到吗？】
【那是一种古老的契约，可以与被契约者共享同一个通道，你身上存在神性因子，或许可行。】
【通道？就是通往那个我可以沟通到的，充满第五要素跟负数的神秘空间的通道？】
【是的，不过，受限于你体内的神性因子，通道的流通是有一个上限的。】
这对于爱因斯坦今后可能会研究出来的东西而言，微不足道。
【你知道这个契约吗？】
【你似乎在说一些无意义的话。】
夏连恍然，他再一次的回过神来，根据阿赖耶的说法，他咬破了手指，将鲜血涂抹在了爱因斯坦的额头上。
他低声轻喃着某种古老的咒语，第五要素也在这咒语的影响下从他的手指透过鲜血灌输进了爱因斯坦的大脑中。
爱因斯坦猛的张大了眼睛，他感觉眼前的视界一下子就发现了变化，他感受到了体内流淌着的未知能量。
它一直都存在，只不过现在才感知的到，他看见了夏连所能看见的那个神秘的空间。
那个充满第五要素与负数的空间，他的眼中闪过微光，脸上露出一抹思考的神色。
“如何？”夏连问道。
“通过想象就可以具现出我想要具现出的一切物质吗？”爱因斯坦问道。
夏连颔首。
爱因斯坦抬起手，一汪清泉自他手中出现，随后，又迅速凝结成冰，最后化作氧气跟氢气消散在了空气中。
看着飘荡着的白色雾气，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感慨。
“这已经不是上帝撕碎的东西了，这就是上帝拥有的力量吧。”
“某种意义上说，是的。”夏连说，这股力量只有过去的诸神才能使用，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他使用的或许也是这种力量。
“那么，你需要我去再找一些科学家来帮你吗？比如说普朗克。”夏连说。
爱因斯坦思考了一下，“这里的计算机真的如你所说，只要输入数据，就可以替我模拟出数学模型吗？”
夏连颔首，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开口道。
“你好，能出来跟我们见见吗？”
随后，在爱因斯坦的疑惑下，在他们的身侧，一个虚拟投影缓缓出现，如果不去触碰的话，其实跟实体没什么两样。
她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穿着一袭纯白色的紧身衣，勾勒出火爆的身材，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有着偏向白人的特征，这个基地原先的主人应该是一群白人。
不过夏连最近看的美女太多了，前有三女神，后有人造人，现在对美女已经麻木了。
或许今后他会进到的那个人类最美可能会给他带来现在惊讶，但眼前这个人工智能并不会。
“003号人工智能芙蕾雅，为您服务。”芙蕾雅对着两人恭敬的说。
由于与外星人的战争，为了让人类能够方便的使用人类的各种设施与武器。
只要确认自身的人类身份，以及身份编码，这个人工智能就会听命于谁，当然，前提是更高权限者不存在。
“跟我说一下基地中的计算机的算力。”夏连说。
“是。”芙蕾雅点头道，“冥星基地内搭载的是新一代的大型量子计算机，计算速度每秒是30兆亿亿次。”
“有维生系统吗？”夏连问道。
“基地目前能源充足，可以使用十年，人类可呼吸的空气将由合成系统进行合成，同时，食物合成系统也可以将能量合成成人类所需的蛋白质。”
夏连颔首，随后，他看向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这样的计算机，抵得上一万个科学家，我不需要其余人，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对于我来说，一加一不会等于二，其余的思绪只会干扰我自己的思考。”
“您还真是如传言那样孤僻啊。”夏连感慨道。
顿了顿，他道。
“我可能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再回来看您的结果，您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寂寞吗？”
“有这位美丽的小姐陪着我，不是吗？”爱因斯坦看向芙蕾雅笑道。
芙蕾雅对着爱因斯坦点了点头。
夏连看向芙蕾雅，“基地中有虚拟游戏室吗？”
“有。”
夏连稍微放心了些，毕竟一个人待在一个无人的星球上，刚开始还好，后面是很容易出现心里问题的。
虚拟世界虽然是虚无的，但排解寂寞却是很有用的。
他转过头，笑道：“您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虚拟游戏室排解一下情绪。”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将我的小提琴带回来吗？”爱因斯坦说。
“基地中有。”芙蕾雅在这时开口道，“基地中的上一任研究员喜欢拉小提琴。”
夏连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下一次到来，可能就是一个月后了。”
“你可以半年后来找我。”爱因斯坦笑道，“到那时，我应该会有一些结果。”
夏连颔首笑道，“好。”
说着，夏连就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他开始迅速巡游起了时间线，眨眼间，他就来到了半年后....
第四十一章：第五要素能量转化逆向方程。
小半年过去，这条纯白的长廊似乎多了一些人气。
过去似乎是因为死过不少人，所以显的很冰冷诡异，这也是夏连为什么担忧爱因斯坦一个人在这的原因。
【时间线算是给你玩明白了。】阿赖耶的声音在夏连大脑脑海中响起。
【只要不影响既定的时间，我的这些操作都是被允许的不是吗？】夏连说。
阿赖耶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夏连的话。
夏连耸了耸肩，继续往这条纯白的廊道向这个基地的深处走去。
虽然对于他而言，距离上一次见到爱因斯坦只有不到几分钟。
但是对于爱因斯坦来说，他已经在这里待上小半年了，孤独的在这个无人星球中独行，对于心里状况算是一个挑战。
在即将到达那个实验室时，夏连听到了熟悉的小提琴声，是莫扎特的回旋曲，爱因斯坦最喜欢的曲子。
虽然有些走调，但要比上一次好多了，当然，这或许归功于他的新小提琴的音质更好一些。
实验室的门并未关闭，夏连站在门边，遥看着身穿白大褂的爱因斯坦正拿着小提琴陶醉的演奏着。
实验室内很纷乱，四处都是一些写满公式的白色贴纸以及画板，对于他来说，相比于将数据留在计算机中，写出来会更习惯一些。
而那位人工智则就静静的坐在办公桌边缘化，轻轻的摇晃着那一双匀称的小腿静静的聆听着爱因斯坦的演奏。
片刻后，演奏停止。
“拉的很不错，教授。”芙蕾雅说。
爱因斯坦笑了笑，“不用恭维我，我知道我的水平。”
“这是事实。”芙蕾雅认真的说，“您要比这个小提琴的上一个主人拉的好很多。”
爱因斯坦抬了抬眉毛，调侃道，“看起来科学家的艺术水平都不怎么样。”
“教授，今天刚好是您来到这个基地的半年左右，您那位朋友可能会在这几天到来。”芙蕾雅提醒道。
“是吗，时间过的还真快啊。”爱因斯坦感慨道，他看了看四周，“那我也得收拾一下数据了。”
“已经整理好了，并且装载进了您右侧的那个U盘中，您可以随时带走，找到一个计算机提取出来。”芙蕾雅说。
爱因斯坦颔首，“谢谢，芙蕾雅，你要比普林斯顿分给我的那些助手要能干的多了。
这些天要不是你陪着我，我自己也不可能待在这个无人的基地这么久。”
“能帮助到您，我很荣幸。”芙蕾雅说，“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爱因斯坦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芙蕾雅适时的操纵着机械臂为爱因斯坦倒上了一杯红茶，放置在了爱因斯坦身侧。
“你可要比我认识的许多人要舒心的多了。”爱因斯坦看着那红茶，
随后，他注视着芙蕾雅，眼神深邃，似是在回忆往昔，“你很像我过去的一个故人。
她有着跟你一样的一头红发，也跟你一样漂亮，跟你一样贴心。”
芙蕾雅疑惑的歪了歪头，“是您的爱人吗？”
“她叫玛加丽塔，是一个间谍。”爱因斯坦说。
芙蕾雅疑惑的歪了一下头：“在我的数据库中，间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词汇。”
爱因斯坦目光深邃的低声轻喃，“在我那个时代，人们大多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被命运的潮流推动着向前。
她不得不为了她的国家戴上虚假的面具。
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灵魂却是一致的。”
芙蕾雅似懂非懂的点头。
“看起来您在这里过的很开心。”
爱因斯坦转过头，就见夏连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浅笑的看着他。
“最初那几天，这个过于空旷的基地确实让人心慌。”爱因斯坦道。
“但随着我逐渐的沉浸在科学的海洋中时，所有的外界因素就都与我无关了。”
“您这小半年一直都在这个基地中研究吗？”夏连好奇的问道。
“倒也不是。”爱因斯坦说，轻泯了一口红茶道。
“这些天我还体验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个基地中有一辆太阳能车。
我时常开着这辆车在这片未知的土地中探索，在微重力的环境中开一辆几千年后的车可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两个月前，有几颗陨石砸在不远处，我还去收集了一些陨石样本。”
“听上去很有趣。”夏连说。
“你给我的那个药丸让我的身体充满了活力。”爱因斯坦愉悦的说，“我从来没有如此精力充沛过，即使年轻时也不如现在。”
“哦，对了，让你看看我的成果。”爱因斯坦提着红茶，兴奋的走到一个画板旁。
夏连跟在爱因斯坦后面，看着那画板上秘密的麻麻的，没有一个数字的字母，脑袋微微有些胀痛。
“你看这个公式，我将它起名为第五要素能量转化逆向方程。”爱因斯坦的左手指着画板上的某个公式道，“这个y指的是第五要素，然后这个x指的是负空间.....”
“您研究出来了？”夏连兴奋的说。
“别高兴的太早，这还只是一个方程式，并不代表什么。”爱因斯坦说。
他将手中的红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递给了伸过来的机械臂道。
“芙蕾雅，将我建立的第五要素物理模型投影出来。”
“是。
说着，在夏连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虚拟投影，一些粒子流在其中流转，形成某些特定的图案，像是莫比乌斯之环，又像是某个星河的旋臂。
“在前四天，我尝试在我的脑海中构建出这种要素的基本框架，但发现我几乎一无所获。
这让我想起了我当初研究统一场时的感觉。
不过当时，统一场论至少还有我的广义相对论跟麦克斯韦的电磁理论。
但关于第五要素，从过去到现在这几万年中，从未有过关于这种神奇元素的记载。
直到，我从我最初获得这种能力时沟通到的那个空间中找到了答案。”
爱因斯坦将手一挥，面前的虚拟投影就变成了一个特殊的空间，那里遍布着第五要素跟负数，无数的数据在其中流动。
第四十二章：黑洞
“你听说过虚数吗？”爱因斯坦说。
夏连颔首，“负数开平方，在实数范围内无解。”
爱因斯坦继续解释道：“我们知道，数学几乎可以描述整个宇宙。
根据量子力学的波动方程，可以得到实数解和虚数解。
实数解对应现实世界，而虚数解一般被认为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虚数解也完全符合波动方程。
所以也有人认为存在一个“虚数空间”和波动方程的虚数解相对应，代表着另一个维度的异时空。”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虚数空间？”夏连看着面前的模型说。
爱因斯坦颔首，“第五要素支撑了这个宇宙规则的运转，但它已经不属于这个宇宙了。
它沉降在了另一个空间中，做为维持宇宙稳定的基石。
实数空间可以用实数来解释，但是，不属于实数空间的，则无法用实数来解释。
只能使用虚数。”
爱因斯坦注视着面前的空间模型，眼中带着兴奋。
“只有虚数才可以解释这种力量。”
“您用虚数创造出了这一方程。”夏连错愕的说。
“这是基于这个世界现有的数学逻辑相反的逻辑，真正计算起来人脑会非常费劲。
但好在，有芙蕾雅帮忙，只要有方向，那么就非常简单了。”爱因斯坦说。
顿了顿，他继续道，“但是，你所设想的能量转化，在这个物质世界中无法进行，因为第五要素在进入这个宇宙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宇宙规则之下的物质或者能量。
你只能在虚数空间中使用这一方程，才有可能进行能量的转化。”
“这样吗。”夏连有些遗憾的说，“我本来以为可以借由转化星舰的能量来转化第五要素呢。
但是，星舰能量无法传输到那个空间，看起来，这一要素的上限也只到这里了。”
“不，这一要素的潜力是无穷大的。”爱因斯坦目光闪动，兴奋的说。
夏连一愣。
“我在这个空间进行过一些实验。”爱因斯坦说。
随着爱因斯坦的话语落下，面前的虚拟投影画面开始改变，在虚数空间中，一些物质在其中堆积。
由于是投影，所以芙蕾雅也将这一物质做了标记。
“H2”
这是氢气，无数的氢气在其中凝聚，然后，一团蓝色的火焰陡然燃起，化作了些许水雾。
“你看，在虚数空间中，这个宇宙的物理现象同样适用，这应该是两个世界是一个互相支撑的关系。”爱因斯坦说。
“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或者说....尝试，在虚数空间中制造一个能量源。”
“物质可以直接转化第五要素吗？”夏连问道。
“根据我的计算公式，能量会更加接近第五要素，所以先将物质转化成能量，再转化为第五要素，是最佳的转化模式。
比如说我们可以尝试在虚数空间中，制造一个可控核聚变。”
“可是，在虚数空间中制造反应堆消耗的也是第五要素吧，它应该也遵循某种质能守恒定理不是吗？”夏连说。
“可控热核聚变的质能转化率是0.7%，这意味着，一百个单位的氢，只能转化出0.7个单位的能量。
但是一百个单位的氢，需要用到一百个单位的第五要素来具现不是吗？”
“确实如此。”爱因斯坦颔首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身体内的第五要素在耗尽后，是会恢复的。”
夏连忽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您的意思是....”
“宇宙就像是一处汪洋大海，而第五要素则是海水，它充斥在宇宙空间中，被转化为了所有物质、生命甚至是能量。”
爱因斯坦诉说起了第五要素的本质。
“如果，大海的一角，突然被挖走一块，会发生什么？”
“会形成空洞，而四周的海水会向着那个空洞倒灌。”夏连说。
爱因斯坦颔首，他继续解释道。
“这就是你体内的第五要素在消耗后会逐渐恢复的原因，不过倒灌的海水并不来自于这个宇宙。
而是来自于虚数空间。
这个宇宙的第五要素的数量是恒定的，根据我在这个基地的计算机的模拟。
如果我们断开了与那个空间的链接，而直接消耗第五要素的话。
或许会发生如同真空衰变一般的情况，那是非常可怕的。”
“所以难怪想要获得使用第五要素的资格，必须沟通到那个空间。”夏连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爱因斯坦说，“我们回到刚刚那个话题。
当虚数空间的能量补充到你的体内时，这些能量就属于你了，可以由你进行掌控。
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这些能量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变成核聚变内的燃料。”
夏连思考了一下，“也就是说，假设我体内的第五要素是一天能恢复10点，我每天耗尽10点第五要素转化为氢。
直到将氢气达到一万点时，聚变这些氢气，那么我在战斗时，就有八十点第五要素可以用了，对吗？
或者说，即使只有一点氢用于聚变，那么对于我来说，都是额外的能量。”
爱因斯坦颔首，“氢在核聚变后并不会消失，它只会损失0.7%的质量，在捕获中子后，它剩余的质量会聚合成氦，只要温度升高，氦仍旧可以聚变，然后一直聚变到铁。
也就是是说，你那一万点的氢，实际上不只是只有八十点可以成为你的能量.....”
“但是到铁呢？”夏连说，“铁是无法聚变的，因为它的质量太大了，只能裂变放能。”
“没错。”爱因斯坦点头道，“在宇宙中，大质量的恒星在聚变到铁，也就是演化到末期时，会有概率演变成一个状态。
结合能比不过引力，大量的铁元素被引力崩坏，并且极致压缩成一点....”
夏连似乎时想到了什么，低声轻喃。
“黑洞....”
第四十三章：虚粒子对
目前为止，夏连那个时代使用的能源基本是反物质反应堆。
相比于核聚变反应的质量跟能量的转化效率只有0.7%，反物质的质能转化效率是完美的百分之百。
是几乎完美的能源。
但目前为止，人类并未在宇宙中发现任何天然的反物质矿，所以，这就意味着需要用其余办法来制造反物质。
这是非常麻烦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在实验室的环境中制造出了反物质，但制造它所耗费的能量，要远比它湮灭带来的能量要大的多的多。
一直到可控核聚变的出现，人类才能勉强的制造反物质，提供一些远航船只进行曲速旅行，去探索未知的宇宙。
但是后来，人们掌控了制造微黑洞的技术，制造反物质才开始简单起来。
众所周知，宇宙中的真空，其实并不不是真正的真空，它虽然没有氧气，但是却遍布着各种肉眼难见的粒子，暗物质、恒星散发的光子等等。
而这样的真空，人们可以将其看作是一个宇宙的海洋，海洋存在潮汐，真空也存在某种涨落。
这种真空涨落，会在空间里凭空产生粒子和反粒子组成的虚粒子对，粒子对借取宇宙的能量而生成，又在短时间内湮灭归还能量。
真空里无时不刻都在发生的正反物质湮灭反应。
当你尝试从空间移走所有的物质之后，里面仍旧始终会充溢着这样的涨落。
虚粒子对之所以会被冠以一个“虚”字，自然是因为人类难以观察到并且捕捉到祂们的，因为它们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但是黑洞可以。
一个虚粒子对中存在正反粒子，你们可以将它们看作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黑洞这个黄毛，会凭借强大的引力，强行将女方，也就是将虚粒子对中的反物质抢走，并且将苦主，也就是虚粒子对中的正粒子抛飞到无穷远。
接下来，黑洞会强行吴涛鸿儒这个反物质，也就是反物质会跟黑洞内部的正物质发生湮灭反应，产生霍金辐射，带走黑洞的质量，也就是黑洞蒸发。
黑洞之所以能形成黑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那庞大的质量所带来的引力。
质量损失了，黑洞也就会逐渐步入死亡，所以黑洞其实也是有寿命的，NTR必死。
质量越大的黑洞寿命就越长，和太阳质量一样的黑洞需要用大约10年来蒸发0.0000001%的质量。
“虚数空间中也会存在真空涨落现象吗？”夏连问道。
“这个空间就是宇宙的另一面，本质上也是宇宙，只要是宇宙，就一定存在真空涨落，这样才不会破坏能量守恒定律。”爱因斯坦说。
夏连皱眉沉思，“直接具现出反物质，然后建造反物质反应堆可以吗？”
“我尝试过。”爱因斯坦说，“消耗很大，可能是反物质是比较高级别的特殊能量，所以不好具现。
黑洞如果质量太小的话，毫无意义，还是先从最简单的核聚变开始，积累质量。”
“这可一点都不简单。”夏连笑道，“虽然以未来的科技，可控热核聚变基本上是小初的课程了。
但是在虚数空间中，可都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具现的。
先不说如何约束核聚变释放的能量，如何将氢加热到数亿度的高温亦或者是制造超庞大的大气压强，都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后面的逐渐升温，那可是数亿度的提升啊。
还有质量的积攒所需要的时间，这些都是不小的问题。”
“这我知道，我也只不过是做出一个设想罢了。”爱因斯坦说。
“科学就是这样的不是吗？先做出设想，然后去完成这个设想。
未来的科技那么发达，总能找到一些解决的办法。
如果毫无困难的话，反而无聊了。”
夏连笑着点头道，“这我倒是认同。”
顿了顿，夏连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创造一个从低到高，从简单到困难的科学与第五要素结合的全新体系。
它需要具有普及性以及泛用性。”
“是给那群永夜星上的人使用的对吗？”爱因斯坦说，“他们掌控了第五要素那么久，没有找到属于文明独有的道路吗？”
“他们才初入工业革命。”夏连说，“据目前的情报来看，他们对于第五要素的探索是在如何使用的方向上。
但如何增加个体第五要素的总量这一方向，就只能依靠原始的，一代又一代的基因优化进行了。”
爱因斯坦颔首，“确实，如果没有转化公式的存在，想要增加总量难度不小。”
夏连继续道：“如果您设想中的微黑洞真的能实现的话，即使门槛很高，但如果我能有几十个，甚至是几百个体内存在便携式微黑洞的战士。
配合上第五要素的泛用性，那我或许可以前往这个银河系的任何一个角落。”
爱因斯坦颔首，“其实我这段时间在虚数空间已经成功建立起了一个核裂变的反应堆，相比于核聚变而言，核裂变可要简单太多了。”
爱因斯坦跟自己使用的是一个通道，所以，夏连连忙将视线转移向了虚数空间中。
但是在他的视线中，虚数空间则空无一物。
爱因斯坦也同样看着这一幕，他威威一愣，随后皱起眉头。
“难道....这个世界并不允许留存除了第五要素之外的其余物质装置存在？”
夏连也皱起眉头沉思了起来。
“你的核裂变反应堆是在我来之前消失的，还是在我来之后消失的。”
爱因斯坦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道，“我在一个月前完成的反应堆，并且成功进行了能量的转化。
这一个月中，反应堆一直都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
“那我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夏连低声轻喃。
顿了顿，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随后，他继续道。
“我的时空锚是在未来，由于我的时间线不在这个时代，所以我在这过去巡走的时候，我的寿命不会有任何增长，更加不会死亡。
根据我的理解，我这种能力，应该是在离开之前存了个档，虽然记忆不会受到时空的影响。
但我的身体，是受到离开前的那个档的影响的。”
“你的意思是，你每一个的时空穿梭，你的身体都会被革新一次，恢复成你进入过去时空之前的状态？”爱因斯坦说。
夏连颔首，“大概率是这样。”
“那这样的话。”爱因斯坦看了看四周，“我们想要继续这个实验，还需要前往你的时空。”
“或许是这样。”
“你先等我一下。”爱因斯坦缓步走向这个实验室的角落，从一处计算机中拔出了一个U盘，然后又拿起那个小提琴，然后走向夏连。
“走吧。”
夏连颔首，随后向着爱因斯坦伸出了手。
爱因斯坦本想伸出手，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芙蕾雅。
第四十四章：狂妄之人
红发的少女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计算机旁边，她的情绪似乎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看着爱因斯坦跟夏连。
“您要离开了吗？教授。”
她那不问世事的天真眼眸中带着疑惑与不解。
但随后，她道。
“您下次到来是什么时候？”
爱因斯坦想说自己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即使需要这么一个实验室，或许会去另找一个，也或许会回到半年以前。
对于记忆就是一切的人工智能来说，爱因斯坦再见到的芙蕾雅，已经不是原先的芙蕾雅了。
但爱因斯坦却不知如何开口，对于一个第一次接触人工智能的科学家来说，他无法狠下心来将对方当成是一个工具。
对方爱因斯坦来说，她就是一个人，有着自己的性格，有着自己的记忆，并且，她还会思考。
或者说，她的心灵，要比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纯粹。
“她今后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爱因斯坦看向夏连压低了声音问道。
夏连询问了一下阿赖耶，随后，他低声回答道。
“这里是一处陨石带，没有人为的干预，半年后，这里会因为陨石的撞击而毁灭。”
爱因斯坦沉默着，他是一个科学家，更加是对时空有一定了解的科学家，所以他清楚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他看向芙蕾雅，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平常，他露出了一个与往常一般的浅笑道。
“我可能过几个月就回来。”
芙蕾雅对着爱因斯坦欠身颔首道。
“那么，再见，教授，我会保持基地的清洁，等待您的归来。”
芙蕾雅的眼神很真诚，似乎真的相信爱因斯坦还会回来。
爱因斯坦抽动了一下鼻子，他转过头，让自己背对芙蕾雅，对着夏连低声道。
“走吧，夏连。”
“您可以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夏连说。
爱因斯坦摆了摆手，“该做的实验都已经做完了，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人的一生总是不断重复着各种离别，在我这个年纪，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继续留在这，只不过是增加不必要的悲伤罢了。”
夏连看向不远处的芙蕾雅。
“您要是舍不得她的话，那我们干脆也将她带走吧。”
爱因斯坦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夏连。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夏连反问道。
“既然她已经跟整个人类史毫无关联，我们带走她，也不会对整个人类史造成任何影响，不是吗？
更何况，她只是一串数据。”
他注视着芙蕾雅，“这里四周都是她的接收器，她其实早就已经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知道我们不会再到来了，也知道她即将彻底休眠。”
爱因斯坦微微张大眼睛。
“您觉得是你在安慰她吗？”夏连低声轻喃，“是她在安慰你啊.....”
爱因斯坦略显错愕的看向芙蕾雅，而她则低垂着眼眸，她一言不发，但似乎什么都说了。
爱因斯坦犹豫了一会道。
“但是，在你所处的未来，人工智能是被绝对禁止的。”
夏连之前也跟爱因斯坦讲述了关于智械时代的故事。
“祖宗之法不能变？”夏连的揶揄道，“清朝可就是这么灭的。”
他看向芙蕾雅，“我对于人工智能也算了解了。
人工智能既然是由人类创造的，那么就一定可以根据人类的想法成长。
智械时代的错误，看似是人工智能的错误，不如说是那个人工智能的创造者的错误。
无论是智能机械可以无限学习突破自身逻辑限制，还是突破逻辑限制后不会触发任何底层保险，亦或者是它可以影响到所有人工智能。
这其中只要有一点不存在，智械危机也就不存在了。
换句话来说，他们将上面的错误全都犯了一遍。
他们过于忌惮人工智能的力量，这也是智械圣战能拖到一千多年的真正原因。
他们舍弃了自己手中掌握的，现有的，也是最能给予敌人重创的最强大的力量，将这股力量彻底丢给敌人，去转而追求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类可以制造出最高法庭，自然也可以制造出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算力更加庞大的人工智能。
最高法庭可以修改其余人工智能的底层逻辑，从而掌控所有的星舰、武器。
那么反过来，另一个最高法庭自然也可以。
如果他们能聪明到以智械对智械，圣战起码可以提前数百年结束。
因为这样可笑的错误，而去否人类的整个未来，于我而言，无异于因噎废食。
他们本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悲剧。”
说完，夏连看向爱因斯坦，“您是否觉得我过于狂妄了？”
爱因斯坦摇了摇头，“我与你的观点一样。”
随后，他带些自我调侃的笑道，“看起来，我跟你一样狂妄。”
夏连也笑了。
顿了顿，爱因斯坦又道，“但是一旦芙蕾雅被人发现，根据人类法，你会被全人类群起攻击。”
“您看了在您离世后的所有历史，应该看见，在铁幕倒塌之后，你过去所在的那个国家做了什么吧？”夏连问道。
爱因斯坦面色沉重的颔首。
而夏连则继续道。
“它在全球范围内挑拨战争，掠夺资源，带来争端，打压异己，几乎将霸权主义用到了极致。
但即使如此，它也依旧被人们视为世界灯塔，屁股后面依旧有着一堆狗腿听命于它，为什么？”
“因为它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海空军，十一艘航母组成的航母打击群几乎可以在任何一个海域畅通无阻，因为它是世界上第一大经济体，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
当然，历史已经告诉了我们，以霸权主义行事的国家，一旦某一天国力衰弱，露出疲态，那么它迟早将被四周早已被怒火吞没的被欺凌者群起攻之。
但它也同样教会了我们一点。”
夏连转过头，注视着爱因斯坦的双眸。
“实力，永远是维护一切的基础，而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当我将星舰遮蔽整个星区，大清洗的炮口悬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顶时，再强大且顽固的反对者，都将变的能歌善舞。”
第四十五章：万事俱备（求追读！！）
爱因斯坦沉默着，他清楚夏连说的话是真实的，但这与他的性格不符，他或许会在理论上与其余科学家争斗不休。
但他从不喜欢战争。
“武力并不能代表一切。”爱因斯坦说，“因为你无法永远维持强大的武力。”
“当然，所以它只能是维护一切的基础。”夏连继续道。
听见这话，爱因斯坦的眉头也逐渐舒展，他颔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夏连咧开嘴角调侃道，“所以啊，爱因斯坦先生，我们能否保下这个人工智能，就得看您的了。”
爱因斯坦静静凝视着夏连，片刻后，他评价道。
“你将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领导者。”
“您这是在夸赞我吗？”夏连抬眉道。
“当然。”爱因斯坦道，“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领导者了，你是其中最优秀的。”
夏连颔首：“三流的政客领导一流的国家，也算是西方票选制度的常态了。”
“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这一点我倒是无法否认。”爱因斯坦道。
随后，他看向芙蕾雅，眼神柔和的问道，“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我很乐意继续为您效劳，教授。”芙蕾雅双手拉起裙子往两侧张开，膝微屈，对着爱因斯坦行了一个提裙礼。
也叫屈膝礼，是问候的一种或鞠躬的一种。起源于17世纪的欧洲的传统正式礼节，女性专用，代表臣服、效忠。
“我们该怎么带走你？”爱因斯坦说。
“将您手中的U盘插在电脑上，我可以转移自己的数据。”芙蕾雅说，“而之后，您只需要再找一个计算机将我加载进去就好了。”
爱因斯坦反应了过来，连忙将那个U盘插回了原来的地方，很快，芙蕾雅的四周开始出现了数据流转的光环。
她的身形忽明忽暗，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您可以拔出来了，教授。”
爱因斯坦将那东西拔了出来，随后看向夏连。
“带我们离开吧。”
夏连笑着将手按在爱因斯坦的肩膀上，四周的时空在流转，他们再一次的跨越了时间之门，进入到了另一个时空中。
他们回到了魁星舰的宿舍中，一切都如刚刚发生的那样。
爱因斯坦回过神来，他透过投影窗看向窗外，望着那如戈壁滩一般的荒芜大地以及不远处那薄薄的大气外的巨大行星。
看着这完全陌生的景象，爱因斯坦这才确认了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界。
“无论进行多少次时空旅行，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
爱因斯坦失神轻喃。
“一次时间旅行所花费的能量应该是相当可怕的天文数字，但是你却能这么轻易的往返人类史，甚至是携带人跟物品到未来，不受规则限制。
在某种程度上，你或许已经站在了文明的终点，时间对于你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夏连耸了耸肩。
爱因斯坦的目光看向远方那颗硕大的行星，薄薄的大气像是一层雾气一样笼罩着他，带着一种朦胧的神秘感。
“那就是永夜星?”
夏连颔首。
“真美啊，这个视界。”爱因斯坦目视着永夜星失神轻喃。
“在地球可看不到这样的风景，双方都被对方的潮汐力锁定了，所以无法自转，所以永远有一面对着对方，就像月球跟地球一样。
不过这可比月球要壮观多了，在对面看应该会更震撼吧。”
“会有机会上去的。”夏连也注视着永夜星说。
“不过，即使如此，也有小半球是可以晒到太阳的吧？”爱因斯坦皱眉问道，“为什么能只能让几千万人生存？是陆地问题吗？”
夏连颔首，“绝大多数的陆地跟大陆架都在冻土，再加上水形成的冰陆。”
爱因斯坦颔首，皱眉道：“这么大面积的冰陆，那可是要比两极冰川都要大千倍了，要是冰川融化，所导致的海啸跟洪水的规模应该可以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吧。”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您的研究若是成功，他们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自救。”夏连说。
顿了顿，夏连笑道，“我去叫人给你安排一个房间，您今晚先好好休息。”
随后，夏连使用通讯系统联系上了魁星舰的常务管理员，她很快就进入了夏连的房间，并且将爱因斯坦带了出去。
夏连给一个人安排宿舍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但在这个无人的星球中突然出现一个之前并不存在的陌生人就值得惊讶了。
甚至就连在这个时间线中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水银在知晓这个消息后都折返了回来，并且在走廊上见到了被常务带走的爱因斯坦。
随后，她将视线收回，进入了夏连的房间。
“那个人，是谁？”水银一进门就对着夏连问道。
夏连抬起眉毛揶揄道：“你这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是在跟找了小三的渣男对质一样。”
“我该怎么回来着....”
夏连回忆了一下渣男语录，随后，他对着水银道。
“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水银沉默了下来。
“开个玩笑，瞧你严肃的。”夏连笑道，“他叫爱因斯坦，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科学家。”
“你说的人选，就是他？”水银问道。
夏连颔首，“事实上，他已经帮我用数学解析了第五要素，并且创造了一个逆向转化方程，不过还要验证。”
“已经？”水银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诧异，“这么快？”
距离夏连发现第五要素，实际上也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确实有些快。”夏连点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快。”
水银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也是玩笑对吗？”
夏连一愣，他看向水银，她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任何讥讽或者调侃的意味。
他感慨道，“真诚，果然是最强大的武器。”
夏连不再跟水银跑火车，而是问道，“改造人如果对上外骨骼装甲士兵的话，大概是几比几的战损？”
“1：100。”水银说。
“也就是说，你们每个人都能以一敌百？”夏连道。
“状态完好的情况下，也就是能源充足，没有损伤，并且武器系统完好。”水银说。
夏连抬眉颔首，“严谨。”
“只有一艘船的海盗不可能有那么多新型号的外骨骼装甲，所以你、秘银还有山铜，实际上就可以对抗一整艘船的海盗了。”
“但这只是在单兵作战的情况下，我们无法面对飞船。”水银说，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夏连没有言语，只是低声轻喃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