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
所谓的斗诗，其实是生员们以招待方当地的诗人为对手，来一场热身战。
对于生员们来说，这也是一种交流，为了在“文战”的时候有货，他们大多数时候做出来的诗，都不会直接发布。
总这么捂在手里难免有些问题不容易察觉，只跟朋友交流的话，得到的反馈又有限。
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下，以半公开的形势发布，能获得更多的建议和指导。
对于当地的诗人来说，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首先这次斗诗的裁判是国士米清风，以及涴城府刺史。
如果又一两句名句能让这样的大人物记住，那便是前途无量，即便只是被对方指导一两句，也能风光一时。
如果能被生员们拿去，用在文战中，那可是名利双收的美事。
跟生员们斗诗的人涴城府刺史早就预备好了名单，刚才被穆白称作“阿姨”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服务生来请她去宴会中央的时候，她一脸高傲的看了同桌几个人一眼，特别是穆白，她已经想好了一会儿怎么收拾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吴姓男子跟坐在白晓琪身边的小姑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似乎再说：看样子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而穆白却似乎浑然不知，还在跟白晓琪探讨生员中那些已经成名的诗人。
被穆白称作“阿姨”的女人叫姚丹，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考弘文馆，但是每年都未能考中。说起来她在诗词方面还算是有些造诣，起码在涴城府当地有些名气。
弘文馆生员的作品她也看过，总觉得自己的水平比生员们好不少。去年再次落榜后，她觉得弘文馆的考试肯定有黑幕，或者是自己被针对了。
于是她开始打起歪主意，想方设法地出席一些像今晚一样的场合，希望能得到哪位大人物的青睐。如果能收自己为徒，那可比考入弘文馆风光多了。
离宴会中央的小舞台越近，姚丹越是感受到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很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很快十个涴城府本地的诗人来到舞台上，五个生员们也已经站到了他们对面。
这种席间的斗诗，一般是采用车轮战，由涴城府一方先来一首诗，生员一方也来一首。
如果生员一方输，则由第二个生员上场，用新诗迎战对方的第一首诗。如果是平手，则双方一起退场，排在后面的成员继续斗诗。
这种席间斗诗，只要是水平差不多，就会判为平手。
毕竟斗诗是以半娱乐的形势进行，没必要投票之类的那么麻烦。
在涴城府刺史的主持下，斗诗开始，涴城府一方，一位中年诗人当先出列，一首七言绝句让大家纷纷叫好。
生员一方，二十多岁的女诗人汪荃上前道：“那我来一首七言绝句！
“眼见客愁愁不醒，无赖春色到江亭。
“即遣花开深造次，便觉莺语太丁宁。”
宴会众人地喝彩声此起彼伏，坐在舞台不远处的窦裕和郝文忠也含笑点头。
当汪荃念出第一句诗的时候，涴城府一方的中年诗人已经面如死灰。
等汪荃的整首诗念出，不用评判，胜负已分，中年诗人朝汪荃拱了拱手，潇洒退场。
于是涴城府方向第二位诗人上前，但他那首诗，也不如汪荃的诗精彩，马上败下阵来。
直到第三位诗人上台，他那首诗还说得过去。
虽然比起汪荃的诗还稍有不如，不过米清风判了个平手，不然一个生员单挑十个民间诗人绰绰有余，那这场斗诗就没意思了。
参加宴会的人们虽然九成九都是吃文艺这口饭，但是真正的诗词大家不多，大多数人也就是听个热闹。
姚丹最后一个出场，她有首珍藏了许久的五言律诗，跟生员的一首绝句对战，结果又被和稀泥一样，判为平手。
对于这个判决，她多少有点不服气，本来她想靠这首诗一鸣惊人的，可是她却发现不管是国士米清风，还是学士们都没有惊艳的意思。
这让姚丹很受打击，但是米清风的评判她又不敢反驳，只能厚着脸皮道：“不知米国士对在下刚才那首诗有什么评价？”
米清风对窦裕道：“既然人家问了，你来点评点评吧。”
窦裕点了点头，看向姚丹，他自然也看出来这女子满脸的不服气：“与其说这是一首诗，不如说这是用华丽的辞藻堆出来的作品，看上去中规中矩，但是一点诗词该有的魂儿都没有。
“希望你不要再闭门造车，多看看，多学学，或许还会有精进。”
姚丹根本没去细听，她对窦裕很失望，没想到连当朝以诗文闻名的大学士，都发现不了自己诗中的闪光点，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懂得欣赏自己吗？
窦裕评价完了之后，随口问郝文忠：“穆白最近有什么新作品么？”
郝文忠哪里不懂老朋友的意思，他笑道：“把穆白叫过来问问就是了。”
坐在上首的涴城府刺史没听说过穆白，他用询问的眼神朝一旁的秘书看了一眼。
秘书赶在刺史的耳边道：“穆白是去年‘七院美术大赛’的冠军，是圣怀学院的学生。”
刺史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美术大赛的冠军，难怪入了诗词大家窦裕的法眼，等等，啊呸！美术大赛冠军，跟诗词有什么关系？
他斜了秘书一眼。
秘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道：“对了，对了，还有个叫穆白的圣怀学院学生，在《圣怀校刊》上发过两首诗。”
刺史笑了笑，这才对么，看来是郝文忠学士的学生，窦裕也很欣赏，所以想借着今天这个场合给为穆白赚一波声望。
在舞台上的汪荃，也对穆白很好奇，她还记得窦裕在课堂上讲过穆白是“全才”，这样的人中龙凤，她也是很希望结识的。
很快服务生把穆白叫来，同时他也不负众望的把白晓琪拉来了。
汪荃见到穆白身上的朝气、和煦，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年轻了，天才都是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成名的么？
姚丹则没想到，这小子就是穆白，她心说，正好，这小子要是敢班门弄斧，就让他出个洋相，让他长长记性。
第九十二章：高光时刻
穆白朝窦裕这一桌子人行礼，他的肢体动作不卑不亢，一桌了人却又感受到了他的敬意。
刺史立即在心里给了评价：这小子竟然还有点大家风范。
穆白的表现让郝文忠很满意，他身后的白晓琪虽然有些慌张，但早就得了穆白的叮嘱，跟着穆白有样学样，也没出什么岔子。
况且小姑娘么，大家对她的要求都会低一些。
窦裕笑眯眯地问：“我听说你最近成立了个工作室？”
“跟几个同学闹着玩的。”穆白客气道。
一旁的白晓琪不愿意了：“什么闹着玩，穆白同学组建的工作室创作氛围很好的，我们都很佩服穆白同学，也都从穆白同学哪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一桌子人哈哈一笑，连国士穆清风都不禁莞尔。
窦裕用手指头笑着点了点穆白：“你们俩这一唱一和是故意的吧！别废话了，来首诗助助兴。”
一旁的汪荃突然上前道：“窦老师，学生想跟穆白单独斗一回诗！”
窦裕一拍手：“好，我们大家都来做你们的裁判！”
大家听说又要斗诗，又朝舞台这边看过来，不过见汪荃的对手是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大家就有点失望了，毕竟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也没什么看头。
而在小舞台上一直赖着不走的姚丹，则是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心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向生员们发起挑战？
既然没人赶她走，她便继续留在台上，准备一会儿挑战某个生员，争取今晚一举成名。
穆白则一脸苦笑：“美女咱们无仇无怨，这是干嘛，比不过的，比不过的！”
刺史笑道：“又没说比不过就让你输点什么，你就痛痛快快应战吧！”
汪荃可是新生代的代表诗人，就算是穆白只坚持一两个回合，就已经很露脸了，他这个刺史都能跟着沾光。
不远处一袭红衣的顾博盈对刺史喊道：“宋叔叔，我这个朋友财迷的很，你得有点彩头他才会出战呢！”
穆白横了顾博盈一眼：大小姐，别添乱了好不好。
顾博盈则朝穆白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两个年轻人的互动，又引来一阵笑声。
宋刺史重新审视了一下穆白，通过刚才的互动他自然看得出来，两个人是很熟的朋友。再看看顾长兴那张铁青的脸，宋刺史心说，嚯！顾家的嫩白菜这是被菜园外的小猪仔惦记上了呀！
想到这里，宋刺史爽朗一笑：“彩头不是问题，如果生员汪荃赢了，夏天来涴城府度假一应费用都由国府承担，可以带同伴。穆白赢了么！毕业那年的弘文馆特招生推荐名额！”
大家一起深吸了一口气，周国的七个府衙每年都会各自向弘文馆推荐五名特招生，这三十五名特招生不用经过正式考试，只要带到国士们面前面试一番，就能有机会进入弘文馆。
一般而言，地方上推荐的特招生，都是在某个方面有过人才学的学生，所以通过面试的几率很大，可以说是一条入弘文馆的捷径。
每年准备考弘文馆的人们，都会为这五个名额挣破了头，只不过穆白却兴致缺缺，他现在一心想要毕业后开工作室，赚钱钱，再到弘文馆去进修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再推脱就太不懂事了，于是他朝汪荃拱手道：“在下有几首拙作，还请指教。”
汪荃道：“指教不敢，请。”
“鹅鹅鹅，……”
姚丹立即冷笑道：“这算什么诗？”
大家都对她怒目以对，姚丹缩了缩脖子也没敢再说什么。
穆白继续道：“……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即便是不懂诗词的人，也好像看到了一只白鹅划水的景象。
窦裕带头鼓掌，大家这才纷纷叫好，之前不看好穆白的人，也对他刮目相看，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
汪荃立即对了一首：“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证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大家又是是纷纷叫好，终于有了那种旗鼓相当斗诗的感觉，大家的热情也被渐渐调动了起来。
穆白依靠着九年义务教育的扎实功底，跟汪荃有来有往地斗了起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好！”“好诗！”
汪荃一边踱步一边道：“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出来。”
“好！”“好一个楚江开，相对出！”
刚才参与斗诗的涴城府诸位诗人面面相觑，合着第一场斗诗这位汪大小姐根本没用全力。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首接着一首，刚开始大家还纷纷叫好，比到七八首的时候，大家就有点傻眼了，都知道生员们存诗的习惯，可是这也存得太多了吧！
关键是，那个跟汪荃斗得旗鼓相当的年轻人，啊呸，大诗人是谁啊？人家生员存下诗是为了文战，您老存下这么多诗干嘛？又不能孵小鸡！
连姚丹都傻眼了，她虽然谁也不服，但是让她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未发表，且质量还都不错的诗，她还是办不到的。
到是郝文忠和窦裕对视了一眼，露出了贱贱地，咳咳，慈祥的微笑。他俩也没想到，穆白这小子肚子里还挺有货的，不用费心思把穆白向大家引荐了，今晚以后，穆白在涴城府的文艺圈里就是名人啦！
斗到第十首上，穆白绞尽脑汁，看上去像是在现场作诗，其实是他对一些诗句有点把不准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嗯孤舟，啊，孤舟蓑笠翁，对对，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汪荃又对了一首绝句。
穆白无奈笑道：“美女，你唐诗三百首啊？存的诗也太多了吧！”接着他拱手道：“在下肚子里没货了，认输，认输。”
国士米清风这才道：“胜负已分！”这场斗诗这老爷子以及一干学士，也看得很尽兴。
刚才这一番斗诗，让汪荃酣畅淋漓，有种全所未有的畅快感，不过她很快冷静了下来：“是我输了，穆白有好几首诗的意境，要好过我的诗。”
穆白赶紧道：“哎呀，就不要跟我争了，我的诗歌水平，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我说的是实话，大家要相信我啊！千万不要给我什么特招生资格！老子不想再上学了！
宋刺史最后拍板：“我做主，平局！承诺的两项奖励一起发放！”
大家一起欢呼，穆白却有点捂脸的冲动，怎么就平局了？刺史你就那么几个推荐名额，就不能好好珍惜着用么？
第九十三章：远大志向
这场斗诗让全程都没有什么参与感的白晓琪看得如痴如醉，一开始她也怀疑郝主任叫自己来干什么？难道只是来露个脸么？
直到穆白跟汪荃开始斗诗，她才觉得没白来，她一直都知道穆白比自己厉害，没想到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这让她那颗少女心又迸发了出来，看穆白的眼神都快带绿光了。
坐在席间的郝文忠则赶紧提醒发愣的穆白：“还不快道谢！”
“多谢宋刺史，”穆白堆上笑脸：“这个奖励太意外，得到的太意外，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在这样的场合下推脱，就太让这一桌子人下不来台了。
“小事，小事，哈哈哈。”宋刺史大手一挥，乐呵呵地笑道。
周围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开始恭喜穆白，特招生的机会实在难得，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坐在首位的米清风看穆白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穆白，你有什么志向么？”
郝文忠、窦裕等人立即看向穆白，米清风这么问，其实是在问穆白的心性，如果穆白回答好了，那么进弘文馆面试的时候，起码能得到米国士的一票。
穆白本来想胡乱回答一下，争取把进弘文馆的事搅黄了，但是他看到郝文忠一脸的紧张和殷切，又实在不忍心让这老爷子失望。
哎，入不入弘文馆以后再说吧，今天就不要破坏掉这么大好的氛围了。
这个时候说成立工作室，赚钱之类的志向就太俗了，所以穆白借着刚才斗诗的劲头，来了一招绝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话一出，周围人肃然起敬，不少人都一下子站起来，眼神中全是对穆白的敬佩。
郝文忠和窦裕等人也没想到穆白有这么大的志向，两个人短暂的惊愕后，接着露出了挖到宝的煤矿工人那样的微笑。
宋刺史也一脸认真地道：“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米清风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穆白看了几秒钟才道：“圣人之志！希望你不要好高骛远。”
穆白拱了拱手道：“多谢赐教。”
说完，他拉着白晓琪从舞台上下去，逼也装过了，也给郝老爷子长了脸，这里也没他什么事。
汪荃也朝米清风等人拱了拱手，准备下台。
一直等在一旁的姚丹，赶紧上前道：“汪小姐，我希望能跟您再斗一场诗。”
刚才穆白的志向让她也没由来的激动了一把，可是越激动，她心里越是来气，风头全让穆白出了，自己站在舞台上就跟傻子一样。
汪荃听到姚丹的挑战微微一愣，接着她微笑道：“抱歉刚才的斗诗我精力消耗太大，恕我无法奉陪。”
不远处的生员们都向姚丹怒目以对，汪荃已经参加了两轮斗诗，这女人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再次发起挑战！
姚丹急切道：“就斗两三个回合也好！”
汪荃依旧微笑着摆了摆手下台。
席间的宋刺史多少有些不耐烦，这个姚丹的诗做的跟屎一样，米国士给足了涴城府面子，才判了个平局，她竟然还有脸继续纠缠！
宋刺史朝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会意，赶紧上台堵住继续挑战的姚丹，把她“劝”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姚丹有些失魂落魄，为什么别人就能那么轻易的得到进入弘文馆的机会？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欣赏穆白，看我却带着有色眼镜？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我的优秀？
先一步回来的穆白，已经成为了周围人敬酒的对象，这可是未来大人物的苗子，现在混个脸熟，或许以后就能回报一条阳关大道。
穆白带着和煦的微笑，从善如流，已经跟大家打成一片。
吴姓男子等原先跟穆白一桌子的人，看姚丹的眼神也就变了，本来还都想看看姚丹教训后生的手段，没想到姚丹现在到跟丢了魂儿似的。
姚丹这幅模样让穆白直摇头，有人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喊也不管用的。
热闹了一会儿，汪荃过来，说希望在与晋国的文战中，能使用穆白的诗。
周围人都吸了口气，虽然这个要求不出预料，但还是忍不住的羡慕，名利双收近在眼前！
穆白挺大方，让汪荃用就是，还叫服务生找来纸笔，他口述，白晓琪写，把刚才的几首诗都写下来给汪荃。
汪荃刚走，顾博盈又来了。
大家继续屏住呼吸，刚才穆白跟顾博盈的互动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两个少男少女的关系，他们也有各自的猜测。
特别是这一桌的吴姓男子，他很怕刚才在背地里说顾博盈和龙猫的闲话，通过穆白传到顾博盈耳朵里。顾博盈走到近处，他虚汗都出了一层。
顾博盈跟穆白碰了个杯：“以前学校里有些花痴说你是诗人我还不信，今天是信了。”
一旁的白晓琪：为什么有种被点名的感觉？
穆白笑了笑：“业余爱好。”今晚他能背诵出来的诗，几乎全背出来了，以后穆白大诗人怕是要封笔一段时间了。
顾博盈又问：“别光顾着忙工作室和业余爱好，新歌有眉目了么？”
周围有人搭茬：“穆白还会写歌？”
穆白微笑道：“在下作曲的笔名：龙猫。”
对面的吴姓男子：“噗~”
……
这两天空气一直很湿润，终究还是酝酿出了一场春雨。
姜子轩静静看着阳台外的春雨，又回想起了昨夜招待会的情景。
昨天在梅山大饭店的宴会他也去了，只不过跟穆白离得太远，没注意到穆白。
等穆白斗完了诗，他再过去打招呼的时候，穆白已经准备要离开，所以两人也没说几句话。
对于穆白在宴会上的表现，姜子轩并不吃惊，他早就觉得穆白不是一般人，在跟穆白第一次会面的时候，就没把他当成晚辈来看待。
看到雨滴从天上坠落，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姜子轩压下杂乱的思绪，心中愈发的宁静，仿佛有阵清风拂过心中的麦田，吹出一层惬意的绿色波浪。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个宁静。
姜子轩懒洋洋起身，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门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眉宇间有些异域风情，肩膀上雨水打湿了一片。
这妞儿看起来眼熟啊！
姜子轩问：“你是哪位？”
“姜老师您好。”姑娘很有礼貌地道：“我叫狄采薇。”
第九十四章：姜子轩的胸怀
姜子轩拿起烟斗，问坐在沙发对面的狄采薇：“介意我抽烟斗么？”
“您请随意。”狄采薇微笑道：“我们老师经常在我们面前抽烟，早就习惯了。”
姜子轩点上烟斗：“罗志远老师，是当世的理科大师。哎，可惜啊，他对世界的贡献却很容易被大家忽略。”
“我代老师谢谢姜老师的赞美，难怪老师说来到周国，一定要拜访一下姜老师。果然，周国这么多艺术大师，只有姜老师没有把我当做夷狄对待。”
姜子轩抽了口烟：“给这个世界时间，让大家慢慢了解齐国。我知道齐国的好，是因为我去过齐国，大家对你的态度不好，是因为大家不了解齐国罢了。等齐国越来越开放，去齐国的人越来越多，就没有什么夷狄之说了。”
“但愿吧。”狄采薇对于这一点很悲观，新齐王的国政并没有延续先王的开明政策，反而跟东方诸国的对立情绪越来越强烈。
老师的身体又一天不如一天，还被严密的监控着，哪天老师真的驾鹤西去，齐国很可能会回到老路子上。
这些忧虑自然被狄采薇隐藏在心底，她微笑道：“真可惜啊，我过两天就要回国了，没办法买到罗老师在下个月发售的新书，那是给老师最好的礼物。”
姜子轩拿着烟斗：“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希望能给罗老师准备一份礼物。”
他想了想：“对了，给你看个东西。”
说这话，他找出那天从穆白的速写本上拍到的图片，把手机推给狄采薇。
狄采薇看到图片中画的是云雾里的一座大殿，那座大殿给人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但一点古典的味道也没有。大殿的几何造型，以及那种宏大感，叫人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可惜这幅画作太模糊，给人太缥缈的感觉，如果再处理一下就完美了。
姜子轩示意她往后划，后面的几张画作也让狄采薇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是姜老师新书的插画么？”
“没错。”
“真漂亮啊。”狄采薇有点不舍地把手机还给姜子轩：“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穆白，你可能没听说过。”
“穆白？”狄采薇想到了那幅《时空的对视》。
“这还只是草图，”姜子轩道：“我也是刚才想到，书虽然来不及送了，不过可以送罗老师一张插画的原画。不过原画还没有发过来，我正好去催一催。”
狄采薇一愣：“草图就画得这么漂亮？”她顿了顿才道：“不用麻烦的，姜老师给我几张草图的图片，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子轩微笑道：“我对罗老师的尊敬不比你差多少，能送他点东西我很开心。”
“谢谢。”狄采薇这声谢谢说得很真诚，自从她离开齐国后，只听到了对罗老师的骂声，姜子轩是第一个赞扬罗老师的国外学者。
她接着道：“我记得穆白老师有一幅《时间的对视》。”
“嗯，我看过原作，比画册上还要震撼人心。”
“那能不能请姜老师替我求购这幅画？”狄采薇接着解释道：“周国的艺术家，都不愿意把他们的作品卖给我。”
姜子轩把烟斗里的烟灰倒掉：“穆白应该不会像那些所谓的艺术家那样无趣。”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摸着这时候穆白在工作室，于是找了把伞：“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国风工作室。”
姜子轩想给穆白个措手不及，就没有打电话，直接去往工作室。
想到穆白惊讶的表情，姜子轩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可是姜子轩只知道国风工作室大概的位置，找了半天才找到。
可惜穆白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样姜子轩有些失望。
穆白笑道：“姜老师是来取原画的吧，我琢磨着这两天你就得来，不过最后一幅还没有画好，等后天我给你送过去吧。”
跟在姜子轩后面的狄采薇，对于穆白的工作室的简陋有些惊讶，她出国后参观过几个工作室，都是独栋的三四层小楼，就算再不济也是租用写字楼，还头一次看到在仓库里的工作室。
不过这里的创作氛围，却比那些工作室要好，大家要么说笑着讨论着什么，要么奋笔疾书在创作，没有那些工作室的慵懒和应付。
姜子轩给穆白介绍：“这位是……”
“我认识，”穆白笑道：“狄采薇对吧？看过你跟书店老板的文战。”
刘哲等人听到这话，一起看过来，没错，这不正是那个大杀四方的“齐国女商人”么！
立即有一些挑衅、气愤等不友善的目光，朝狄采薇看过来。
狄采薇见穆白的神色如常，她微笑这伸出手跟穆白握了握，至于刘哲等人的目光，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穆白请两人坐下，他问狄采薇：“从齐国到周国的交通应该不太方便吧？”
“是的，”狄采薇道：“晋国和楚国都会拦截东行的齐国人。”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正该如此”，声音虽然不大，却被狄采薇听见了，她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
穆白悠然道：“艺术不应该分国界，只有通过不断的交流、学习，才能创造出更优秀的艺术品。晋国和楚国的做法太过小家子气了，难怪会逐年衰败。”
这番话说得实事求是，艺术创作本来就该多交流，这一点大家都清楚，而且晋国和楚国的衰弱也是众所周知的。刘哲等人虽然不服气，不过也没有反驳。
姜子轩看了狄采薇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看，我说吧，穆白不像那些庸庸碌碌的人那样无趣。
狄采薇也对眼前这个，明显还是学生的年轻人刮目相看，她心说，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少一些偏见该多好。
穆白又问：“我听说周国跟齐国之间的海路交通也很发达？”
狄采薇答道：“没错，齐国跟周、秦、吴的海上贸易频繁，而且越来越繁荣，每年齐国的三大造船厂，各有上百艘货船下水，完全避开了晋国和楚国的路上封锁。”
穆白开玩笑道：“大航海时代啊！”
狄采薇一愣，盯着穆白看了两三秒钟才道：“抱歉，我的老师也说过同样的话。”她顿了顿又道：“这次来就是为了送给老师的礼物而来，想向你求一幅画。”
穆白心说，不要告诉我你老师叫哥伦布。
第九十五章：对生命的敬畏
罗志远这个名字，穆白还是听说过的，齐国的大科学家。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科学家没有艺术家受重视。
狄采薇在得知《时空的对视》，已经被人购买后，多少有点失望。
于是姜子轩就建议，送狄采薇一张《生命的超脱》的插画。
穆白琢磨了一下：“原画再过几天就要急着用，重新画的话，还要重新去寻找那个感觉，来不及了。”
姜子轩有些失望。
狄采薇却微笑道：“能在周国认识姜老师和穆白老师，就已经不虚此行，以后有机会，再来购买姜老师的新书吧，到时候穆白老师所有的插画成稿，也能一次看个够了。”
“既然姜老师已经答应你，自然不能让你失望。”穆白微笑道：“咱们先聊点别的，画的事一会儿再说。罗老师的科技成果大多运用了哪些方面？”
狄采薇想了想：“多是交通、通讯方面，比如去年刚开通的悬浮列车，还有前几年初步完成的导航系统。我解释一下悬浮列车……”
“这个我知道。”穆白摆了摆手：“直线电机，电磁力牵引么！”
以前在蓝星吹牛的时候，经常聊到这些高科技玩意儿，虽然具体的原理不清楚，不过大概是个什么样还是知道点的。
穆白的回答让狄采薇有些诧异，离开齐国之后，她还没有碰到一个了解悬浮列车技术的人。即便她跟一些著名的艺术家探讨此事，他们都认为是跑快了一点的火车而已，从来没有像穆白这样，直接把悬浮列车两项最关键的技术说出来了。
穆白更关心的是另一个方面：“我听到谣言说，罗老师正在用科技改造人类，这是真的么？”
狄采薇刚要摇头，但是穆白的目光下，她却不太愿意说谎：“齐王的确下过这样的命令。”
周围的学生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哲盯着狄采薇：“这是对人类的亵渎，果然还是要封锁这些疯子。”
现在大家没有心思继续作画了，都伸着耳朵想听听穆白跟狄采薇的谈话。
狄采薇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家的反应，然后接着道：“不过被罗老师拒绝了，因此齐王软禁的了罗老师。”
“罗老师的做法叫人敬佩。”作为脑子里有完整的科学观的穆白，并不会有周围人那么大的反应。
但是他也深知这个世界虽然科学事业并不昌盛，却能维持跟蓝星产不多的科技水平，应该还是有很多理科人才存在的。
穆白担忧的是，大多数人都将科学事业看做是旁枝末节，这让科学并不在大家的监控下，像罗志远这样的大科学家，会不会做出些丧尽天良的疯狂事？
他又问：“罗老师的研究包不包括克隆技术、基因技术，或者人工智能技术？”
狄采薇忍不住伸手捂了捂嘴，在这个以文艺为尊的世界里，能知道克隆、基因、人工智能这些词语的人，少之又少。
短暂的惊愕后，狄采薇向穆白解释道：“包括克隆技术，不过老师规定，克隆技术不可以用在人类身上，否则立即剥夺其所有的科研资格。
“基因技术，老师也规定只能用于预防先天性疾病，以及让农作物增产上。
“人工智能技术，是老师最喜爱的一门学科，现在已经研究出了许多智能产品。”
说着话狄采薇脱下外套，指了指自己肘关节上一个粉色的小圆环：“这是动作接收器，我们每个学生的身上都有这个设备，每时每刻都在记录我们每个动作的信息，用于老师的人体学设计。老师说，他希望自己能设计出一款与真人无异的智能人。”
穆白认真道：“罗老师不愧是大科学家，很多地方都有远见。只不过对智能人的研究，让人有点担忧。”
他又微笑着问：“你的手表就是一个智能工具吧。”
这回把狄采薇直接惊得站起来：“你，你怎么发现的？”
“一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看过你在书店文战的视频。”穆白微笑道：“我发现你除了在作画的时候保持着专心的姿态，其他时候都有很多小动作，而且这些小动作基本上是以你的手表为中心进行的。”
狄采薇缓缓坐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笑道：“没错，我的手表是一个小型智能电脑。”
这回轮到姜子轩震惊了：“电脑都能做到这么小了？齐国这些年的制造技术又精进了不少。”
狄采薇继续解释道：“手表跟眼镜，蓝牙耳机连线，我可以通过手表提供的方案，来对付那些向我发起文战的人。当然，画技除外，我的专业就是作画。”
姜子轩笑道：“这个套装很科幻啊！那以后齐国人在文战中岂不是就所向披靡啦？”
这个问题，也是刘哲等人最想了解的。
狄采薇却摇头道：“老师曾经说过，艺术是没办法用科技制造的。这套装备提供的方案，蒙一蒙在书店碰到的二把刀还行，真碰上了行家，根本不是对手。我们曾经做过实验，希望能深化智能电脑提供的方案，可惜都失败了。老师说得没错，艺术就是艺术，没办法用科技制造出来。”
刘哲等人没由来的都松了口气，如果靠一块手表，一副眼镜，一个耳机，就能成为艺术家，那齐国岂不是“全民皆兵”！
关键是，有了这条捷径，谁还会花好几年练习基本功？
同时大家也意识到，齐国似乎已经从另外一条道路上，远超山东诸国了。
这时候刘哲回想到穆白对齐国人的态度，他突然意识到，穆白看待问题的目光，似乎高出自己很多。
穆白看着狄采薇演示了一下手表的用法，他才道：“你们坐着喝口茶，我送罗老师一张素描。”
说完，他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开始用铅笔构图。
姜子轩和狄采薇也并没有坐在那里喝茶，而是站在穆白身后，想看看穆白要画什么。
刘哲等人，则因为刚才听到的谈话，让他们对科技似乎有了新的理解，他们或是在发呆，消化一些新观念，或是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大家很好奇穆白能画什么，渐渐地姬元洁等人都围在穆白身后。
前后用了两个多小时，穆白的素描成型，在姬元洁等人的眼中，穆白画的是一个钢铁骷髅。
但是这个“骷髅”似乎是有生命的，它的两只眼睛好像是两个小型摄像机，“眼神”冷峻又充满了恶意。再加上那一身金属骨骼，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穆白给这幅素描命名为《终结者》，并在署名和日期后面，写了一句：赠齐国友人狄采薇，望科学界诸君能牢牢记住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
第九十六章：新剧的选角
“小衡，快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要去试镜了。”画着淡妆的女经纪人进休息室道。
刚刚上完一个综艺节目的齐衡甜甜地笑道：“莉姐，茅导演的试镜不去了吧。”
莉姐赶紧捂住眼，生怕这小子再撒个娇，自己就心软了：“茅凝今年大红大紫！别人想进他的剧组都进不去，人家点名让你去试男二号，你还不愿意去！”
齐衡叹了口气，只能怪穆白那小子太优秀，一曲《天下》让《成王劫》脱颖而出。
这让茅凝导演总觉得欠那小子一个人情，可是茅凝跟穆白的交际圈又基本上没有重叠，这个人情不好还，那么就只好从穆白的朋友身上下手了。
齐衡是真的不愿意在茅凝的组里待了，这导演虽然年轻，但是拍起戏来挑剔地跟菜市场的大妈挑菜似的，拍电影都没这么辛苦。
一旁的莉姐继续劝道：“小衡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姐知道你是有演技的，可是出道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只能演演配角？”
她苦口婆心地继续劝道：“还不是因为缺少资历么！我们都知道茅导演难伺候，可是这是男二号啊！只要这次你和茅导演都能正常发挥，以后你就不仅是当红小生，还会是当红小戏骨！那时候……”
“去，”齐衡道：“我去！”
重新补了补妆，齐衡精神气十足地从休息室出来。
一上车，齐衡便道：“朋友开了个工作室，一直没能去看看，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我去一趟吧。”
莉姐道：“等试完镜之后再去。”
“离试镜时间不是还有两个多小时么？反正是一个方向，先去了吧，去了我也能安心去试镜。”
莉姐心说，早去是因为要体现对剧组的重视啊！这次试镜上头盯得很紧，怎么偏偏就这小子这么不上心？
齐衡又跟了一句：“是穆白，就是那个龙猫，开了工作室！”
“那得去！早就该去了。”龙猫的那次探班莉姐是知道的，她自然也知道，这次茅导演对齐衡的照顾，是冲着人家龙猫的面子。
路过一个超市，买了两大包零食，保姆车就开到了国风工作室。
呼啦！
仓库的门被齐衡一把拉开，正在馒头苦干的几十个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当看到帅到爆的齐衡的时候，有几个女生都尖叫出声。
“是齐师兄！”
“真的哎，齐师兄来看我们啦！”
穆白叹了口气：“这祸害怎么来了？”被他这么一闹，今天的工作进度又堪忧啊！
齐衡大步流星地走到穆白面前：“今天我要参加茅凝导演的试镜。”
穆白被劈头盖脸这么一句话搞蒙了：“那，那祝你试镜愉快？”
“能有这次试镜的机会，还真的是要谢谢你啊！”谢谢那两个字齐衡说得咬牙切齿。
“嗨，这不都是应该的，么？”穆白心说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什么时候促成他试镜了？
“茅凝也是你的老朋友了，一会儿的试镜，你也一起去吧！”
“我，我就算了，我一会儿……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齐衡没废话，直接上手了，就跟小的时候玩闹似的，把穆白的胳膊往背后一拧，押着他就往外走。
“我去，我去，你小子轻点啊！”穆白一边走一遍嚷嚷：“哎呀，我真的是愿意去，不是在骂人！”
等齐衡把穆白押到保姆车上，工作室的女生们还在发花痴：“齐师兄好帅哦。”
“齐师兄那个坏坏地笑好帅哦。”
“齐师兄的朋友，颜值为什么也这么高？”
刘哲叹了口气：“齐衡就这么把总监押走了，大家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一直没怎么分神的姬元洁停下手中的画笔：“你不是也没去阻拦么！”
刘哲拿起画笔：“他俩穿开裆裤就认识，齐衡来把穆白拉出去，肯定是有事。”
正如刘哲所说，穆白上了保姆车就大概明白的齐衡的意思。
既然茅凝这是在还穆白一个人情，那么就让穆白本白到场，这人情人家还得才痛快。
保姆车里的莉姐，也很高兴齐衡能把穆白拉来，如果茅导演见了穆白，再一高兴直接免了齐衡的试镜，那今年的奖金绝对翻倍！
谈谈说说，来到了影视公司，那位胖乎乎的执行导演，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这位执行导演也是风光满面。
《成王劫》试镜的时候，一线明星是想也不敢想，现在新剧试镜，一线明星挤破头还得看茅导演同不同意。
茅凝听说穆白来了，也过来跟穆白商量了一下新剧的主题曲。
穆白笑道：“赚钱的事儿我自然是来者不拒，放心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还有两次点歌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那就好。”茅凝拍着穆白的肩膀：“这会我的资金可是很充足，绝对不会亏待你。”
今天茅凝也挺忙，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两个人的聊天并没有刻意回避，一些有心人已经看出来，新剧的男二号八九成非齐衡莫属了。
一家小演绎公司的经纪人小声问身边的熟人：“吴哥，齐衡身边那个小伙子是哪位啊？”
谁都看得出来，茅凝是冲着齐衡身边那个年轻人来的。
吴哥是除了变色龙之外，另一家一流演绎公司“堂皇”的经纪人，见识多，人脉广，他端详了一番摇摇头：“不知道那是哪路高人。”
另一个经纪人道：“咱们要不要上前套套话，结识，结识？”
吴哥笑道：“要去你去，别拉上我去找这不痛快。”
今天是试镜，在场的所有演员都有竞争关系，可不是个拓展人脉的好场合。
快到了齐衡试镜的时候，他去上了个厕所，并在厕所里洗了把脸，把画好的妆都给洗掉了。
回来后，莉姐直接炸毛：“祖宗哎，你怎么把妆都洗了！”这时候再叫化妆师，哪里还来得及？
齐衡却微笑道：“男二号是个大学生。”
莉姐一拍额头：“对对对，急糊涂了，大学生哪有化妆的？”
周围试男二号的演员，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惜已经没时间卸妆了。
第九十七章：悲惨的护卫
吴军有些后悔跟穆白讲和了，他确实是以穆白朋友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进了工作室。
刚开始两天确实挺滋润的，也不用在外面吹风了，也不用淋雨了，在工作室里美滋滋地喝着茶。
只不过很快他就被杨文君盯上了，杨文君还以为他是在偷懒，时不时就过来教训他一顿。
穆白那小子竟然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提他辩白几句。
不仅如此，穆白还劝他多少干点活儿，不然会影响工作室的创作气氛。
吴军真是恨自己啊，竟然又信了！
结果穆白现在拿他当牲口使，干的活儿比参加工作的学生还多。
吴军心里那个气啊，总想着怎么脱离穆白的魔爪，最好能给这小子点教训尝尝。
为此他经常关注穆白的一举一动，很希望能找出点报复的机会。
今天穆白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谈生意，话说穆白这里的客人确实古怪了点，而且这臭小子能说会道的，把那些怪客人都制得服服帖帖。
前两天就来了个齐国女人，前凸后翘，鼻梁挺拔，有种异国风情的美，是个大美，咳咳，一定是个齐国妖女。结果着妖女走的时候对穆白又是感谢，又是称赞他博学。
啊呸，就一大二学生，能懂个啥？
还有昨天那个当红小生，本来见他把穆白押出去的时候挺解气的，哪知道当晚那当红小生就来请大家吃饭，说是什么试镜成功了！
啊呸！早说你们是发小啊！还盼着你们打起来呢，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吴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这口怨气，专心听穆白跟客人的谈话。
听了几句，他便暗暗咂舌，好家伙，眨眼的功夫，这小子竟然谈妥了一单十五万的大单。
工作室真的这么赚钱么？吴军在心里暗暗羡慕。
跟穆白谈生意的是鸿宇食品厂的马景平，两个人谈的是中秋节的广告原画，这个之前他们在电话里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马景平还是要三张原画，穆白自然是要涨价的，最终两人谈妥，五万一张，六月十五之前交付。
马景平看着工作室的大家埋头苦干：“哎，真好啊，当年鸿宇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是干劲十足。可惜啊，当年那群大小伙子都变成了中年人，那么艰难的条件都没打垮我们，却要被自己人搞垮了。”
穆白一愣：“老马这是受委屈了？”
“你是……哎，不说也罢。”
穆白笑道：“没关系，要是老马在鸿宇待不下去了，来工作室，我这里正差一个业务经理呢！”
马景平笑着摇摇头：“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年纪大了，怕是跟你们在一块不合群。”他顿了顿又道：“你门工作室现在做的主要是什么业务？”
“手游。”
“哦？这个行业前景恨不错啊，我到认识两个游戏发行公司的朋友，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
“好意我心领了，”穆白笑嘻嘻学着马景平的口气：“不过我们没你想象中做得那么大，就是从一个游戏公司接了个订单，游戏做好了之后，再卖给游戏公司就是了。”
“那也好，没风险。”
之后就是穆白跟老马的闲聊，吴军也没细听，今天穆白还给他布置了一大堆任务呢！
刚沉下心来工作，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联系人，吴军出了一层冷汗，立即起身接起电话：“队长！是的，目标没有在学校！在，在，马上就要回去了！对，好的！”
刚送走马景平的穆白，以及姬元洁听了吴军的话就知道，这是上面的人来查岗了。
吴军这通电话，接得满头大汗，挂了电话就冲向姬元洁。
穆白赶紧叫住他：“吴军，你先往回走，我一会儿也赶过去。”
“来不及了！”吴军急道。
“来得及！”穆白冷静地道：“每临大事有静气！”
两个人的对话，大家听得一脸懵逼，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穆白又道：“文君，把车钥匙给我，我急着出趟门。”
杨文君一愣：“你连驾照都没有，开什么车？”
“没驾照也比你开得好。”穆白笑道：“元洁，跟我出去办点事。”
杨文君有点不放心：“还是我……”
“不，这事儿就元洁合适。”
穆白这一通冷静地安排，让吴军也冷静了不少，他也开着车，跟在穆白的车后返校。
在路上，穆白跟吴军打电话串通了一下口供，商量出来了一个大体的方案。
吴军便向队长打电话，说正在赶回去的路上。
等穆白的汽车先进了校门，吴军果然在校园的马路上见到了队长。
吴军让汽车减速，队长迅速上了汽车。
这个队长姓胡，三十来岁年纪，相貌平平，放到人堆里很难找得到。
胡队长一上车就问：“这是去哪儿了？”
“三公主今天参观了一个工作室，我在行动记录本上有详细的备注。”
“哦，给三公主开车的男生是谁？”
“是三公主交的朋友，这是上个学期的事儿了，当时我也做了汇报。因为两个人一直是朋友关系，所以并没有特别报告此事。”
“哦，”胡队长笑了笑：“你一个人做监视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吴军赶紧道：“三公主的生活很规律，就是放学之后忙点，平时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胡队长笑道：“就算我不问，别人都向我诉苦，只有你说还有休息时间。”
吴军“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
说话间，吴军已经停好车，两个人远远地跟着穆白和姬元洁，眼看着穆白送姬元洁回到女生宿舍，胡队长又叮嘱了吴军两句，这才离开。
晚上，穆白、姬元洁、吴军三人，坐在校门口的烧烤店里，穆白和姬元洁没心没肺地说笑着，吴军却很是郁闷。
他吃了口烤串突然道：“我考了两次都没能考上弘文馆，正好遇到王室招侍卫，我就报名了。你们不知道我被录取后，我爸我妈，爷爷奶奶高兴成什么样，我成为了家里唯一的希望。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家里人担心、失望。
“后来因为我长了张娃娃脸，看着跟个大学生没两样，就被派来保护三公主。结果，整个任务都被我搞砸了，我经常从梦中惊醒，每次噩梦都是我所隐瞒的这一切被发现了。
“两位，你们一个是大人物，一个是才子，我就是个小老百姓，你们就放过我吧！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穆白吃了口烤串，一脸轻松地道：“你以后也会成为大人物的。”
吴军哭丧着脸：“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第九十八章：撒个娇看看
吃完了烧烤，穆白送姬元洁会女生宿舍，路过操场的时候，穆白发出邀请：“一起走走？”
心情有些复杂的姬元洁：“好。”
本来她还觉得今天下午这一路往回赶挺刺激，挺好玩，可是刚才她听了吴军那番话，已经决定退出工作室，毕竟是给人添了那么多麻烦。不过眼看着手游的设计工作就要完成，这时候退出她自然很不甘心。
“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谈谈了。”穆白道：“老这么瞒着也不行。”
他开门见山道：“你有没有想过，直接告诉家里，你希望加入国风工作室？”
姬元洁摇了摇头：“如果说我入个学生会什么的，家里会支持，可是参加商业形式的工作室，家里肯定不愿意。”
其实也不是不能加入工作室，而是要加入那种全国闻名的工作室才行，毕竟王室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其实吧，这个得看你怎么跟家里说。”穆白跟姬元洁接触越多，越是发现姬元洁表面上是一个气质美女，内心却喜欢胡思乱想，思路还总是一板一眼。
这应该跟家庭的熏陶有关系，穆白虽然没接触过王室人员，不过看新闻上国王、诸君之类这些大人物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刻板。
受这样的熏陶久了，就难免习惯了待在被人画下的条条框框中。
姬元洁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自己有你这样的口才。”
穆白突然问：“你会撒娇么？”
“啊？”
“就是撒娇啊。”
姬元洁纠结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会还是不会。”
“撒个娇来看看。”
姬元洁看了看周围，到是没什么人，可是，可是这怎么好意思？
穆白突然抓住姬元洁一只手，晃了晃道：“撒个娇么。”
姬元洁只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眼前这个男生脸上明明是贱兮兮的表情，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反而还觉得心里像是有猫爪子挠似的？
还有，被男生牵住手，不应该是赶紧抽回来么？怎么一点这方面的念想都没有？还觉得穆白的手热乎乎的，很舒服。
借着路灯的灯光，穆白见姬元洁一脸潮红，眼波流转，美艳动人到让他口舌发干。
他心说，我就教了教你撒娇，可没教你倾国倾城，那玩意咱也不会啊！
穆白赶紧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看到了么？就是这样撒娇，我一个大男人用起来都颇有点杀伤力，你用起来应该有山崩地裂的效果。”
姬元洁也回过神来，小声道：“会是会。”
穆白有点不舍地放开姬元洁的小手：“那就找你爹撒撒娇，磨着他答应，老爷子最受不了这个。”
姬元洁有些犯难：“可是，可是我上学之后，就没在我父亲面前撒过娇了。”
“为什么不撒呀，那可是你的大杀器之一！”
“大哥教育我们说，不能太孩子气，从小就要端庄。”
“你大哥是你大哥，有时候吧，别人的话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选择权其实在你手里的。这么说吧，你父亲对你大哥的训话，从来没表态吧？”
姬元洁想了想：“是的。”
穆白一拍手：“我猜就是这。”他换上一个很认真的口气：“世界其实很大的，你应该跳出圣怀学院，跳出工作室，跳出周国走出去看看，不要浪费自己宝贵的年华，想干什么就去争取，即便争取不来机会也不要就这么轻言放弃。”
姬元洁被穆白说动了，她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喂，父亲，还没有休息么？嗯，是这样的，今天我去参观了一个同学开的工作室，感觉那种创作氛围很好。嘿嘿，被您猜中了，我也想去工作室试试。”
不出意料，这个请求果然是被决绝了，姬元洁看到穆白投给自己的坚毅眼神：“哎呀，爸~，那里的氛围真的是很好的，我都上大学啦，很想尝试尝试不一样的生活么！爸~，你就让我去么。真的么？谢谢爸。”
姬元洁兴高采烈地挂掉电话，似乎是掌握了一个新技能。
而电话的另一边，国王有些不舍地挂掉电话，这个宝贝女儿今天突然叫的那两声“爸”，让他心窝子都是一热。
国王叫秘书过来：“一会儿的宵夜，加一杯酒。”
秘书赶紧道：“陛下，王后……”
“哎……”国王一摆手：“今天高兴。”
姬元洁那边，穆白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他心说：果然还是男人更了解男人。
看着一旁欢欣鹊舞的姬元洁，穆白又想到一开始见到她时的气质美女形象，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这样的姬元洁也挺好，大学生么，还不是整天端着架子的时候。
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送姬元洁回了宿舍，穆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进宿舍的时候，看自己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
穆白有些后悔之前的“言传身教”了，其实他也不是没动过追姬元洁的念头。
说起来，他认识的女生当中，杨文君等人的性格他也很喜欢。
可是杨文君更适合做“兄弟”，顾博盈更适合做“知己朋友”，白晓琪更适合做“兄妹”。
这是穆白跟杨文君三人相处时，给自己立下的基调。他很清楚，想要跨过了这个基调，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不管跟谁，到最后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穆白很舍不得杨文君她们，所以他坚决不会跨过自己设下的基调。
唯一适合交往的，其实只有姬元洁。
只不过当穆白得知姬元洁的身份后，他也果断断了这个念头。
穆白到没有自己配不上她的身份这些屁想法，而是王室是个很麻烦的地方，重生一次，穆白还想惬意地度过一生，不想掺和到这些麻烦当中。
正在他胡思乱想中，突然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叮！恭喜宿主达到奖励标准！】
穆白一愣，这些天他太忙，都没太关注系统的情况！他赶紧进入系统：
【音乐欣赏值：2282808。】
【技能：熟练吉他。】
【次生职业1：配乐。可用背景音乐：《使命召唤》】
【绘画欣赏值：881526。】
【技能：栩栩如生，可以通过描绘出事物的关键细节，给人一种强烈的真实感。熟练度19/70。】
【技能：身临其境，可以让画作表达出各种各样的情感和感觉，使人产生身临其境的错觉。熟练度48/50。】
【诗词欣赏值：235924。】
【技能：无。】
【总欣赏值：3400258。】
【系统奖励：……】
第九十九章：打卡成功
【系统奖励：总欣赏值达到三百四十万，奖励1、开通诗词兑换服务。注：该服务为消耗服务，只要欣赏值在三百万以上，就可以通过该服务，用二十万欣赏值兑换一首随机诗词，六十万欣赏值兑换定制诗词机会一次。总欣赏值在三百万以下，或兑换结束后在三百万以下，不可兑换。扣除欣赏值标准，另行解释。2、开通‘次生职业’机会一次。3、升级“熟练吉他”为“终极吉他”。本次奖励三选一。】
这次系统三项的奖励，虽然都是好东西，特别是第一项，只要选择了该奖励，以后再有斗诗的场合他就谁也不怕了。
可是用不着啊，穆白一年还斗不上一回诗，早早地选了这个奖励，实在是浪费。
第二项和第三项奖励，现在也还没有用武之地。
配乐那个“次生职业”里的《使命召唤》现在都还没有用掉，再有别的“次生职业”，也没有心力去发展。
至于吉他么，这个技能本来就是用来装逼用的，【熟练吉他】就够了。
再者说，他手里还有两次歌曲点播机会没有用，所谓肚子里有货心不慌。
于是穆白跟系统商量：“能不能换一批奖励？”
系统：【宿主您好，您的请求不符合系统规则，不过您可以保留该次奖励的选择，最多可保留一个月，或下次奖励发放之前。】
“那就保留吧。”穆白皱了皱眉头，这次的奖励多少有点鸡肋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查了查这个月的新榜，难怪音乐欣赏值涨了这么多，原来《大天蓬》现在是“新榜”第三，下载量已经二百七十多万。
“新榜”的第四名是回闻的一首歌，下载量跟《大天蓬》只差了几千，咬得很紧。不过射声也不是吃素的，如今二月就只剩下两天，估计回闻是很难翻盘了。
将近三百万的下载量，在平常的月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在腊月的时候，想要进前三，下载量起码千万起步。
穆白笑了笑，给顾博盈发了一条信息：祝贺你，第一个月打卡成功，离“霸榜”近了一步。
顾博盈没有立即回，他便收起手机，打车回玉山别业。至于杨文君的车，让她回学校再开吧，毕竟穆白没有驾照，万一被交警拦住就麻烦了。
等穆白坐上出租车，从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阴暗处走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男子三十来岁，一脸的阴霾，正是今天下午来查岗的胡队长。
他朝一个属下道：“查一查这个男生的资料。”
那个属下应了一生，退入了黑暗中离开。
胡队长叹了口气：“今天下午我就发现吴军的神色不大对劲，没想到他已经完全暴露了，却一直没有上报！”
阴影中，一个属下问：“要抓人么？”
胡队长摆了摆手：“先不要打草惊蛇。”一想到三公主跟男生牵手的画面，他就有些心悸：“要出大事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京畿府的外勤部主任打去电话。
这个时候，五十多岁的外勤主任孔森，都穿好睡衣准备睡觉了。
接到胡队长的电话，他刚听了几句，差点就从床上蹦起来：“什么！三，三公主恋爱了？之前有苗头么？怎么这个时候才报告？”
又听了一会儿，孔森咬牙切齿道：“这个吴军还真是胆大包天！这都敢瞒！”他脸上却已经显出微笑，只要有背锅的人就好，自己最多就算是办事不力，没有督促好属下。
他口气缓了缓：“嗯，你做的很好，先不要抓人，另外那个男生的资料要抓紧时间发过来。你先等在圣怀学院，等我的消息。”
挂了电话，孔森赶紧去穿衣服。
床上的孔夫人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王宫，进谏国王。”
“你傻呀，王宫是有门禁的，夜里外臣就不能入宫了！”
“你才傻呢！”孔森一边穿鞋一边道：“我就是知道不能入宫，才要去等在宫门口。”这是为官之道。
临出门的时候，孔森不忘嘱咐道：“刚才的话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孔夫人道：“放心吧，我有数。”
……
远在正阳府的顾博盈，刚刚结束了一个现场演唱的节目，现场的反应很好，《大天蓬》的知名度已经很高。
到月末了，是《大天蓬》最关键的时刻，她现在一天要赶两三个通告，要不停的演唱《大天蓬》，把她唱的都要吐了。
顾博盈有些疲倦地回到休息室，她先去拿手机，看《大天蓬》的成绩。
不过她却先看到的穆白的信息，顾博盈笑了笑：“除了祝贺，就没点表示么？”
再去看《大天蓬》的成绩，果然稳稳地还在第三名。
正如侯副总所说，只要她不停地去表演，就算观众们不被《大天蓬》吸引，也会被他的舞台魅力吸引。
放下手机，顾博盈伸了伸懒腰，今晚就要去正阳府，准备明天的通告。
她自己安慰自己，再辛苦两天，这个月过完就能清闲些了，到时候再去穆白的工作室多玩两天。
……
第二天清晨，国王姬增开听说孔森在宫门外等了一宿，赶紧在一处偏殿召见。
还穿着睡袍的国王问：“什么事急成这样？”
孔森道：“臣罪该万死，没有约束好属下，有个重要情报在昨天晚上才掌握。”
国王有些急切地问：“是与晋国的文战出了差错？”
“并，并不是。”孔森道：“是三公主可能，可能……”他看了看敞开着的殿门。
姬增开一听不是文战出了事故，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朝门口摆了摆手，马上有侍卫将殿门关住。
孔森这才道：“三公主可能恋爱了。”
姬增开坐在书案后面，笑眯眯地道：“就这点事，值当的让你在宫门口等一宿？”
“是微臣自觉愧对陛下的信任……”
当下孔森把从胡队长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大概国王说了一遍。
“你是说，昨天晚上九点多，元洁跟男生在校园里漫步，还牵了手？”姬增开没记错的话，昨天不正是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的电话吗？
那两声“爸”，立即就不香了啊！
第一百章：机智如我
国王姬增开阴沉着脸，被自己宠着爱着的小公主，跟别的男生牵手了，总觉得便宜了那个小贼子。
他问：“有那个男生的资料么？”
孔森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夹：“有有有。”
姬增开戴上老花镜先看了看照片：“嗯，这小子长得倒还不错。”
往后翻了翻，他越翻越是兴致盎然：“获得过‘七院美术大赛’的冠军，哎？小小年纪就在‘新榜’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还开了工作室，不用说，元洁肯定是要去他的工作室工作。
“嗯？还得了米国士的赏识，被称赞为有‘圣人之志’？还是预定的弘文馆特招生？”
姬增开推了推老花镜：“资料你没有搞错吧？这些成就真的都是这个叫穆白的小伙子的？”
孔森道：“千真万确，昨天连夜跟射声和涴城府衙门确定过了。”
“这是个才子啊！”姬增开笑呵呵地道：“元洁的眼光不错。”
孔森心说，国王这个反应不对啊！不是应该大发雷霆，掀桌子么？就在那个时候，他再趁机把吴军那个混蛋推到前面。
当然自己肯定也要揽一部分责任，不过没关系，国王还需要他去查清楚前因后果，不会怪罪他。等他查个水落石出，也管事将功补过，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可是国王看了资料后，是这个反应，让他有点拿不准该不该说吴军的事儿。
姬增开合上资料，看了看如临大敌的孔森，他摘下老花镜：“之前寡人就严令让你少派人去圣怀学院，为的就是让元洁在大学活出自己的样子。哎，等大学毕业，许多事就由不得她了。”
他将资料放在文案上：“元洁是公主，不是准备逮捕的囚犯，这一点你一定要心里有数！”
孔森赶紧道：“是是是，微臣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一直只派了一个人跟在公主身边。”
“嗯，那就好，你刚才一直在告罪，难道你的人出面制止元洁的恋爱，引起了些激烈的反应？”
“不敢。”孔森把心一横，决定还是说实话：“是监视三公主的属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暴露，昨天晚上竟然还跟三公主一起去吃烤串了！”
国王皱了皱眉头：“烤串多不健康啊！”
孔森心说，国王陛下，您搞错重点了啊！
接着姬增开才轻笑了一声道：“这小丫头果然机灵，竟然能把外勤部的护卫收拾服帖。”
孔森赶紧提醒道：“如此一来，我们并不知道三公主的恋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谈起的，这是臣的罪过。”
“嗯，不错。”姬增开想了想才道：“虽然当初有言在先，元洁大学期间不能恋爱，不过她要真想谈个男朋友寡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元洁以后留下遗憾。
“但是不能过火！”姬增开口气突然重了些：“此事确实要调查清楚，要在暗地里审问那名叫吴军的侍卫，有什么新情况立即来报！”
“是！”孔森终于接到了明确的命令，赶紧告退去安排调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心说，陛下还真是独宠三公主，还记得二皇子在学校谈了个女朋友，陛下直接拿起鞭子去了后宫。
……
早上七点多，吴军如往常一样，来到宿舍楼的小卖部旁。
这里视野开阔，能从这里看到女生宿舍的门口，而且附近也有男生宿舍楼，有个男生在小卖部买东西并不扎眼。
他看了看手表，一般再过十几分钟，姬元洁就要去上课了。
“吴军！”一个冷冷地声音从吴军的背后传来。
吴军立即听出来，那是胡队长的声音，他被吓了个激灵，强作镇定地转身：“胡，胡队长。”
见胡队长身边还带着几同僚，吴军心里凉了半截，这显然是要抓人的架势。
胡队长上前一步：“今天让小王替你的班，有点事要跟你谈一谈。”
吴军面如死灰：“是。”
两个同僚上前来，就要架住他往外走。
突然有只手一拍吴军的肩膀：“昨天跟你说过的事儿，你考虑过了没有啊？”
吴军被这一拍，差点坐在地上，他转过头，竟然是穆白。
昨天说什么了？考虑什么啊？
胡队长一看是穆白，赶紧朝属下使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上面的命令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他暂时不敢跟穆白做过多的接触。
穆白上前来搂住吴军的肩膀问：“你们认识啊？”他指的是胡队长等人。
“这，这是我一个长辈。”吴军扯谎道。
穆白笑嘻嘻地上前打招呼道：“您好，我是吴军的朋友。”
胡队长有点懵，吴军不光在三公主那里暴露了，在这小子面前也暴露了？
当下他只好微笑道：“你好。”然后静观其变。
穆白跟着又道：“我能跟吴军先单独聊两句么？”
“你们聊。”胡队长大方地道，同时他朝一个属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属下立即像是在闲逛一样，不远不近地跟着穆白和吴军。
吴军被穆白拉出小卖部，还有点懵，他刚要埋怨穆白把自己害惨了，穆白已经抢先笑嘻嘻地道：“昨天你也参观过国风工作室了，怎么样？想要加入我们么？咱们都是朋友，薪资方面好说。”
穆白的眼神冷静又坚毅，让吴军也立即冷静下来：什么意思？让我继续装作是你的朋友？
穆白接着又道：“昨天一起来的姬元洁已经跟她父亲打过电话，答应加入我们工作室了，你也别犹豫了！”
吴军眼中一亮：原来如此，如果我继续冒充是你的朋友，昨天是你请我跟元洁去参观工作室，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关键是国王已经同意三公主参加工作室了，这一点很重要！
可是，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这说不通啊！
虽然在工作室大家的眼中，吴军跟穆白是“朋友”，但是吴军并没有将这件事汇报上去。
穆白之前到是提过一嘴，让他骗上峰说，假意跟穆白结识，是为了近距离保护三公主。
可是为什么保护三公主要跟穆白结识？这又说不通，所以他干脆没找这个麻烦。
正在吴军想着怎么圆谎的时候，穆白又道：“还有个事儿，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在问我跟姬元洁的谣言是真是假么。我当时心烦也没给你答复。今天我正式告诉你，那都是有人以讹传讹！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吴军松了口气，跟穆白结交的理由总算是有了。
把关键信息总算都告诉了吴军，穆白又装模作样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便看着吴军跟着胡队长离开。
穆白叹了口气，跟王室扯上关系果然麻烦，他拿出手机，这事儿还有许多漏洞，得继续收拾这个烂摊子。
第一百零一章：事情的真相
这天早上可谓是凶险万分，要不是穆白昨天夜里约了杨文君还车钥匙，他也不会来到宿舍楼的小卖部，也就碰不上胡队长抓人。
这事儿对姬元洁和他穆白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姬元洁顶多是挨两句骂，穆白也顶多被叫去审问一下。
毕竟穆白现在是射声的员工，又跟米国士照过面，传说中的弘文馆预定特超生，他们也不敢拿穆白怎么样。
可是吴军的人生很可能就因此毁了，穆白急中生智，装作是吴军的朋友，提醒了他那些关键的信息，让他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至于善后，一来是先跟姬元洁通个气，问她有没有把吴军捞出来的办法？
因为怕有人监视自己，穆白干脆给姬元洁发短信。
二来是在工作室的群里@所有人：近日如果有人询问姬元洁或者吴军的情况，大家要统一口径，就说这两人昨天刚到工作室参观，之前从未去过工作室。以防隔墙有耳，谁也不要在群里或者生活中讨论此事，看完该信息后立即删除。
工作室的学生们看到这条通知，立即想到穆白和吴军昨天下午的不正常，胸中那颗八卦之心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可是总监下了命令，暂时不要谈论，而且听上去好像出了大事的样子，为了避免害了校花姬元洁和总监的朋友吴军，他们也只好暂时把好奇心放进肚子里。
下完了通知，姬元洁那边也回了信息：办法到是有，我可以把吴军要过来，任命他成为我的私人侍卫。这样吴军唯一的上级就是我，胡队长就不能过问他的情况，也不能再为难他。
穆白接着问：这个操作需要经过你父亲么？
这回姬元洁回得很快：不需要，只要跟外勤部主任打个招呼就行。不过这是一件很庄严的事，在任命之前要先询问吴军的意愿，他如果答应，以后将会生活在王宫里，很难再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穆白一愣：那他会成为太监？
过了一分多钟姬元洁才回答道：不会，太监早就没了。
穆白笑了笑，似乎看到了姬元洁那张窘迫的脸。
姬元洁又发来一条信息：我要不要现在就给孔主任打个电话？
穆白回道：暂时不要，这时候给孔主任打电话，反而说明吴军有问题。等吴军熬过审问的环节，你们见面后，或者这一两天都见不到吴军，再打电话说，有收吴军做私人侍卫的意向。记住只是意向，起到威慑作用就好。
结束了跟姬元洁的交流，穆白想了一圈，应该没什么漏洞了。
……
胡队长听了吴军的说法，立即派人去学校打听，果然前段时间有关于穆白跟姬元洁的谣言。
再派人去问工作室打工的学生，果然三公主和吴军昨天才去工作室参观。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胡队长冷冷地问：“穆白跟三公主真的没什么？”
吴军见胡队长的第一轮验证没发现什么端倪，知道穆白在外面擦屁股，他赶紧道：“据我所知，是真的没什么。”
胡队长又问：“那你知道，三公主跟穆白昨天夜里牵手了么？”
“牵，牵手了？”这题超纲了呀！
昨天穆白跟姬元洁“牵手”的时候，吴军到是也远远地看到了。
不过穆白之前就跟他“交过底”，对于这个亲昵的动作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被胡队长这么一问，吴军咽了口唾沫：“胡队长，这个我正准备调查。”
“调查？”胡队长冷笑道：“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你还想怎么调查？”
吴军努力让自己镇定：“队长，对于这种事儿吧，咱不能太武断，就像穆白跟姬元洁的情侣关系，您看，您不都误会了么。调查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利用我跟穆白的朋友关系，旁敲侧击地问问穆白就是了。”
胡队长想了想，这到也是个办法。他虽然是资深外勤人员，但他做梦都想不到，“三公主恋爱事件”的主谋会是穆白。
此事如果有隐瞒，三公主和吴军都有动机，唯独这个穆白没什么动机。
胡队长便让人给吴军身上安装上了窃听器，让吴军去找穆白了解情况。
穆白先是收到了吴军的暗示，他便一边打诨，一边好像无意中说出了吴军想要的答案。
等吴军走后，穆白转头就把吴军身上可能有窃听器的信息，告诉了姬元洁，让她心里有数。
胡队长得到最终的结果后，总觉得哪里还有点不对劲，可是整件事又没有什么破绽，京畿府那边又催得急，他便将调查结果汇报了上去。
王宫中，国王捋着自己花白的短须：“哦，原来是一场误会，你派去的侍卫很激灵啊，还知道接近穆白了解元洁的情况。”
孔森微笑道：“可能属下真的是误会他了。”他拿出一支录音笔：“这是穆白跟吴军关于牵手的对话，陛下要不要听一听？”
国王想到了早上那张朝气、和煦的笑脸：“听听吧。”
孔森打开录音笔，吴军跟穆白先是一顿闲聊，谈谈专业课程，说说校园趣事。
似乎等穆白放下了戒心，吴军才问他昨晚为什么牵姬元洁的手。
“牵手？什么牵手？”穆白似乎恍然大悟了一下：“嗨，你对元洁有意思就直接去追，那么晚了还偷偷跟着我们，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她？”
吴军解释道：“我是听别人说的，你也知道你跟元洁都是学校的大红人，有的是眼睛关注着你们。”
穆白笑了两声，然后突然叹了口气：“元洁的画技很好啊！”
“这个我们都知道，不然她也拿不到美术比赛的二等奖了。”
“可是学校这地方只能教技巧，教不了如何创作，元洁想要成为画家，就得到工作室去历练历练。昨天我劝了元洁那么久，她也心动了，就是怕自己的父亲不答应，于是我就教她怎么跟父亲撒娇。”
“教她撒娇？”不管是录音中的吴军这么问，听录音的国王也不淡定地脱口而出，昨天女儿的撒娇是别人教的！什么时候自己跟女儿这么疏远了？
第一百零二章：可能存在的阴谋
关于所谓的牵手，穆白到是实话：“确切的说，是提醒元洁怎么跟父亲相处。我能感受地到，元洁是很爱她的父亲的。
“可是似乎是因为她的家庭氛围太过死板，让元洁本该是跳脱的年纪却也是一板一眼，甚至忘记了怎么跟父亲相处。所以我才提醒了她一下。”
这话把国王姬增开听得很是欣慰，穆白在他的心中立即又变成了正面形象：“嗯，都是元淳这臭小子，在家里还要讲什么端庄？把他妹妹都给带歪了。”
孔森等人不敢插嘴，国王口头上教训王储，他们敢说什么？
录音里，吴军又问：“你，你跟你父亲也撒娇？”
“你忘了，我没有父亲了呀！”
“哦，对不起，我忘了。”
“没事，”穆白笑道：“不过作为男孩子，跟母亲撒个娇到是挺管用的。”
国王想到了早上看到的资料，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看到了一个懂事又乐观的大男孩。
单亲家庭，还能取得那么多成就，也难为这个小伙子了。
录音笔里，穆白和吴军的对话还在继续，国王刚要关掉，突然听吴军问：“你知道元洁的父亲是谁么？”
国王又来了兴致，伸着耳朵继续听。
只听穆白道：“看那样子她父亲应该是王族的支脉吧，家里的规矩那么多，而且还是跟当今的王储是一个辈分。
“她父亲似乎挺疼爱她的，我能感受到她父亲想要让她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虽然未曾得见，不过那一定是个好父亲。”
国王面带微笑，觉得天底下也只有这个穆白懂自己，孔森这些蠢猪根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和期盼。
接着听穆白换上了嬉笑地口气：“我管他是谁呢，等以后有机会能叫他岳父，再去了解也不迟。”
孔森赶紧把录音笔关了，见国王没有因为穆白这小子的混话生气，才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有穆白这句混不吝的话，他跟吴军的谈话到是更可信了。
如果他知道姬元洁的身份，绝不敢这么口无遮拦。
国王深吸了口气：“原来这都是一场误会！把学校的人都撤了吧，别影响到元洁的生活。虽然还有些疑点，不过也不要继续往下查了，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糊涂一点才好。”
“是。”孔森退下后，马上给胡队长下达了撤退命令。
胡队长问：“主任，要不要把吴军调回京畿府再调查一下？或者给学院这边加个人？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孔森正犹豫间，有人给他另一个手机打来电话，他见来电人是三公主，赶紧接了起来。
姬元洁先是跟孔森闲聊了两句，然后说自己希望找一个贴身侍卫。
孔森心中一动：“我这就给公主安排一个！”
“不用，我有人选了。”姬元洁道：“三队的吴军就不错，你给我留着，别让哥哥姐姐们挑去了。”
三公主的哥哥姐姐，早已经过了选贴身侍卫的年纪，这话显然是别有用意。
稍一思索，孔森立即明白过来，三公主已经知道他在调查吴军，这是打电话过来警告自己不要做得太过分。
接着他又想到国王那句“有些事糊涂一点才好”，国王果然是英明，原来已经洞悉了三公主的小动作。
想到这里，孔森满口答应下来。
挂了三公主的电话，他又立即给胡队长打过去：“不要动吴军，你的人也都撤回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孔森道：“在查下去就要出丑啦。”
挂了电话，孔森心说，转眼间三公主也长大了，不能再用对待小孩子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了。
……
“……怕什么天道轮回
什么魄散魂飞
若没有你那才叫可悲
怕什么西行无归
什么事与愿违
这一世还我护你一对……”
台上的顾博盈似乎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抗争和悲愤的情绪，这一丝情绪却完全被大家接收到了。
所有人都似乎见证了一段旷世，但又最终不得不天各一方的凄美爱情。
似乎看到了他们对命运的反抗，对现实的无奈，对结局的毫不妥协。
等顾博盈一首歌唱完，这些错觉又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有很多人被顾博盈的演唱感动得满眼泪水，奋力的鼓掌。
他们各自想起了自己这一辈子，所做过的那些反抗命运的事，有荒诞的，有幼稚的，听过这首《大天蓬》之后，那些原本不太美好的记忆，变得珍贵起来。
连坐在台下的宋哲翰，都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刚进入回闻的时候，横冲直撞的做派。
那时候得罪了人也不知道，也不当回事儿，无畏得像个战士。
不过人际交往和事业还是渐渐地教会了他做人，他渐渐变得开始妥协，这个时候他发现，很多事迂回着做，效果更好，也更加的省心省力。
可是迂回着迂回着，他就习惯了妥协。
看着顾博盈致谢后离开舞台，看着现场热烈的掌声。
宋哲翰长舒了口气，跟一起来的江童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离开现场。
这是邹昌府一家企业举办的演唱会，有许多老歌手来捧场，也有许多新歌手来献唱。
宋哲翰便搞到了两张票，来观摩一下被他视为大对手的顾博盈地表演。
离开剧场后，两个人各自点上跟烟，一边抽一边漫步在大街上。
宋哲翰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丫头的现场表现能力实在是太强，就算是一首烂歌，也能被她唱火。”江童生抽着烟，语气中多少有些哀怨。
“是啊，”宋哲翰狠狠地吸了口烟：“可惜啊，这段时间咱们公司签的那些新人比顾博盈差太远，不然还能捧红一两个新歌星，做这丫头的对手。”
“总监的孩子们就没一个像顾博盈一样成器的么？”
“天真！”宋哲翰瞪了江童生一眼：“回闻跟射声的情况不一样，人家射声是侯爵府的射声，回闻则是董事们的回闻，从根儿上就不一样的。”
回闻的总监只是董事会请来管理回闻的打工人，就算他的子女真的如顾博盈这么优秀，回闻也不可能像是捧顾博盈一样，捧总监的子女。
“《大天蓬》火就让它火吧，”江童生道：“其实这个月的战绩也还不错，起码我们能拿到三个‘新榜’前十的名额，也算是一雪前耻。”
宋哲翰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捻了捻：“可是我们的付出也太多了！我总觉得今年射声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第一百零三章：穆白的劝告
听了宋哲翰的话，江童生愣了愣才问：“你是说，我们过于关注顾博盈和龙猫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这么觉得，咳咳。”虽然咳嗽了两声，不过宋哲翰依旧又点上根烟：“月初的时候，我是一心想要把龙猫这个火苗踩灭，可是这一个月下来，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压制不住《大天蓬》。”
“可能我们的努力还是不够！”江童生恨恨地道：“三月份龙猫是不大可能会发歌，四月份的时候我把两首新歌一起发布，我就不信了，我们狠狠得稀释古风歌曲市场，他还能取得什么好名次？”
“你难道没发现么？我们抢夺的只是古风歌曲的固有市场，而顾博盈通过不停的演唱，创造出了许多新的古风歌曲爱好者。关键是我们在固有市场，也没能抢过顾博盈。”
江童生手里的烟都捏瘪了：“那怎么办？就看着射声这么崛起一个‘歌王’和一个‘曲王’？”
“那自然不行，”宋哲翰微笑道：“不过再用二月的办法显然是不行的，到四月的时候，得来点别的招。”
这个话题他就这么一言带过：“我们得先搞清楚射声的目的，才能对症下药，接下来我们不能莽撞，也不能把太多重心都放在龙猫身上。
“前段时间准备三月份歌单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公司里的同事过于关注回闻跟顾博盈的斗争了，竟然造成了三月份没有什么好歌的窘境。”
江童生也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宋哲翰叹了口气：“二月份我们的成绩虽然不错，不过三月份肯定又会被射声压一头。我估计这就是射声的策略，用顾博盈和龙猫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在关键月份他们就能从容应对！这样一年下来，回闻的名声就毁了。”
江童生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姓顾的还真狠，连自己亲闺女都拿来当枪使。”
宋哲翰冷笑了一声：“长信侯府一千多年都没垮，他们多少次牺牲自家人才保住了侯府在周国的地位，这些没人性的丑事翻翻初中历史的教科书就知道。”
这回，他也准备给龙猫来一回阴着。
……
学校东门一家饭店的包间里，穆白、姬元洁、吴军看着桌子上的几个菜都不说话。
这次虽然把胡队长他们应付过去了，但也实在太惊险了。
吴军抓起酒杯：“今天要谢谢你们两位……”
“这麻烦是我们给你找的，”穆白到没有推脱责任：“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冒一次险都多余，再来这么一次，咱们三个就可能没办法坐在一起吃饭了。”
姬元洁也道：“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我，我当时不应该……”
穆白摆了摆手：“不说是谁的责任了，现在你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工作室，吴军该记录的记录，该汇报的汇报。有些不适合汇报的东西，你们商量这怎么解决，不能再被抓个现行。”
“没问题。”姬元洁首先答应下来。
她感觉到穆白刚才这话，多少有点生分，不过姬元洁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此时她心里被愧疚占满，这事儿给穆白添了这么多麻烦，还差点害了吴军。
吴军也道：“我也没问题。”
他现在的心情则很复杂，说怨恨吧，不管是穆白还是姬元洁，他确实都怨不起来。说感谢吧，正如穆白所说，这事儿一定程度上的确是因他们而起，也感谢不出来。
穆白见餐桌上的气氛太过压抑，便笑着问吴军：“你的画技其实很不错啊，如果在工作室工作，应该比做侍卫赚的多。”
吴军摇了摇头：“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不过一家人都是吃文艺这口饭，也不缺钱，就是做梦都想让孩子考入弘文馆好光宗耀祖。
“我虽然没能考上弘文馆，不过能在王室工作，也让家里人很骄傲。”
穆白笑道：“各有所志，来来来喝酒。”
三个人边聊边喝，几杯酒下肚，气氛总算是好了点。
第二天，生活总算是回到了原先的轨道，穆白依旧是课堂上过着打盹，开小差的日子。
一放学就来了精神，坐着中巴车就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大家也跟往常一样，各自进行各自的工作。
姬元洁正在设计的道具，有个地方拿不准，她跟往常一样喊穆白：“总监，你来看看这个地方。”
现在主体的设计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每份设计图都要让穆白过目，免得出现一些格格不入的设计。
穆白看了看：“这个地方的色块最好再深一些，可能会更好一点。”
“这里么？用深多少……”姬元洁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穆白已经走了。
平时的时候，穆白都会细细跟她讲，具体是哪个色块？用深多少的颜色？有的时候还会讲一些落笔的经验。
她联想到从昨天晚上开始，穆白就开始跟她生分起来，难道是这次调查吴军的事，让穆白害怕了，不敢接近自己？或者是怕惹上事儿？
姬元洁坐在凳子上生闷气，久久没有落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是看错了穆白。
连刘哲都看出来不对劲，再想到穆白昨天在群里莫名其妙的通知，总觉得穆白和姬元洁之间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大家。
趁着吃饭的时候，他小声问穆白：“跟元洁闹别扭了？”
穆白笑道：“什么闹不闹别扭的，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了？”
“那你今天怎么对她这么冷淡？”
“我对你不也是这样么？”
刘哲笑道：“一样个屁，以前都是我问你点东西，就跟踩了你尾巴似的。元洁问你点东西，你屁颠屁颠的又是做示范，又是举例子。我眼又不瞎，这还分不出来？”
“那是你认为这样！”穆白狡辩道：“我要是跟你腻歪在一块，那多难受。”
“我认为？我认为你今天就很不对劲！”
“赶紧吃饭，一会儿还有的忙呢。”其实穆白是觉得跟姬元洁接触实在太麻烦，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卷入了一起调查事件，这严重违背了他想过安稳日子的目的。
他到不是怕，就是嫌麻烦，开个工作室，在射声赚个外快也挺香的，实在没必要攀王室这根高枝。
……
在公海上，狄采薇看了一眼外面的暴风雨，再次打开了穆白那副《终结者》。
第一百零四章：大科学家
狄采薇看着这幅《终结者》，回想起穆白地劝告，她总是会把穆白跟老师罗志远联系在一起。
可是穆白太年轻了呀！狄采薇在心里叹息道，他的思想竟然已经如此的成熟，如果老师见了他，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能收他做关门弟子。
狄采薇笑着摇了摇头，这纯属是在瞎想，老师太过年迈了，已经没有精力再教弟子。
而且看穆白谈吐，也不像是会屈居于人下。
她伸了伸懒腰，在外游历真好啊，能见到那么多好看的风景，也能见到这么多优秀的人。
外面的暴风雨渐渐变小，前后不过十分钟，就一滴雨也不下了，外面顿时间晴空万里。
这个季节的海上，经常下这种说来就来，说没就没的阵雨。
房门突然被大副打开：“狄学士，可以起飞了。”
狄采薇收起画：“好的，给我十分钟，我收拾好行囊。”
她所坐的这艘大船，表面上是一艘货轮，其实是被齐国改装过的。
侧翼的夹板可以打开，会伸展出一个小型的飞机起飞平台。
船上配备两架小型的两座飞机，这两架飞机运用了最新的垂直起降技术，可以在那个小平台上完成起飞和降落。
像狄采薇这样的学者出国考察和交流，一般都会在公海上用飞机起飞回国，不然坐船的话，需要一个月才能回去。
狄采薇背着一个双肩包登上了飞机，她先跟前座的飞行员打了声招呼，然后朝机库内的船长、大副、船员等人挥手。
她关上座舱的玻璃罩，飞机开始缓缓悬空。
当飞机再悬空状态稳定后，飞行员一推发射器，飞机就像火箭一样被发射出去，立即把飞机推射到了起飞速度。
飞行员迅速拉升，飞机平稳地飞入云层。
中间在空中加油站加了两回油，一直飞到深夜，才终于在齐国的机场降落。
齐国这两天正在下大雨，早就得到消息的工作人员，早早地就撑着伞在机场里等候。
等候的人当中，还包括她的师兄付昊锐。
狄采薇一下飞机，马上就有人上前替她撑伞。
狄采薇在他国被称为什么“齐国女商人”或者妖女，但是在齐国，她是地位最高的一批人，起码罗志远在世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付昊锐跟狄采薇冒着雨拥抱了一下：“这次外出有收获么？”
“见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人。”狄采薇微笑道。
两个人一边往候机楼里走，她一边接着道：“思想最开放的依旧是周国，有两个学者并没有把我当异类，其中有一个还托我送给老师一份礼物。”
“有这样的进展，老师一定很高兴。”
“老师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付昊锐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师让我们都不要再出国了，说他在临终前，希望我们都能在身边。”
狄采薇也沉默了。
休息了一夜，狄采薇和师兄付昊锐一起去海边拜见老师。
罗志远的住处，建在一座海边的悬崖上，孤零零地傲视着大海。
院门前，有一队警察驻守在这里，这是负责监视和软禁罗志远的人。
虽然限制了罗志远的出行，不过并不限制拜见罗志远的人。
所以每天都有很多人想要求见罗志远，可是罗志远不一定想见他们，于是每天在院门前都有人等待。
付昊锐和狄采薇自然可以畅通无阻的进门，其实罗志远的宅院地表上的建筑物并不大，罗志远的实验室、起居室等等，都建在地下。
最妙的是，在地底下的建筑，靠海的那一侧都是玻璃窗，一点儿也没有地下建筑的阴暗和逼仄。
罗志远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躺在客厅的摇椅上，在玻璃窗前晒太阳。
狄采薇清脆的喊了一声：“老师。”
大科学家罗志远瘦骨嶙峋，脸上都是老人斑，白色的头发稀疏，他转头看到狄采薇，努力的想要坐起来，付昊锐赶紧上千在椅背上垫了个靠枕。
老师比狄采薇离开的时候更瘦了，也更加苍老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老师，我回来了。”
罗志远笑道：“我们的百灵鸟回来了。”
狄采薇坐在罗志远身边：“老师，正如您所说，只有多走走多看看，才能做更深层次的思考，才能明白世界有多大。”
“真好啊，”罗志远微笑道：“我在你这么大年纪如果也能多出去走走，或许就不会有遗憾了。”
狄采薇笑道：“我有一位好老师，你没有。”
罗志远哈哈大笑了两声：“这马屁拍得叫人舒服。”
看着老师这么高兴，一旁的付昊锐也跟着扬起微笑。
狄采薇摘下背包，拿出一本画册：“这是我送给老师的礼物，可惜没有买到原画。”
罗志远戴上老花镜，看到了那双质问的双眼，他心里突然一紧，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跟他对视。
他淡淡地道：“你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老成这样的一天吧？”
狄采薇和付昊锐对视了一眼，没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
罗志远叹了口气：“没能买到原画，是挺可惜的。”
狄采薇叽叽喳喳，开始汇报起跟穆白相遇的经过：“我按照老师的提醒，在周国拜访了姜子轩老师。
“正如您所说，姜子轩老师是个思想开阔，包容性很强的人。经过他的引荐，我才见到了这幅画的作者。
“老师您可能想不到，那个画家很年轻，不仅开了自己的工作室，还比姜子轩的眼界更旷阔，他竟然知道磁悬浮列车的原理，还知道克隆和人工智能。
“很多观念也跟老师出奇的相似，对老师在克隆、基因等技术上的节制赞不绝口。还说过跟老师类似的话，担忧过老师类似的担忧，如果他能来齐国一趟，老师也肯定会喜欢他的。”
“哦，对了，这是他送给老师的礼物。”说着话狄采薇拿出了那张素描。
刚打开素描的时候，罗志远还笑眯眯的，当素描全部打开，他一脸震惊，浑身哆嗦了一下，挣扎着夺过这幅素描：“终结者！那个画家不会是叫施瓦辛格吧！”
第一百零五章：特殊的暗号
罗志远突如其来的失态，让狄采薇和付昊锐吓了一跳。
狄采薇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这幅画怎么了？”
罗志远激动的手哆嗦了一阵，才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你细细的讲一讲这个画家，越详细越好。”
当狄采薇讲到穆白瘫痪了十几年，最近才站立起来的时候。
罗志远微笑道：“他也曾经瘫痪过，又一条线索能对的上了。”
狄采薇这才想起来，她听人说过，老师年幼时也瘫痪在床很多年。
那时候的齐国积贫积弱，罗老师的家人渐渐难以养活一个瘫子，于是就把罗老师丢到野地里喂狼。
结果罗老师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还渐渐恢复了健康。
罗志远催促道：“往下说，他除了这幅画，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作品？”
“有有有，歌曲有《大天蓬》、《踏山河》等等，诗词有《静夜思》、《春夜喜雨》。”
罗志远周了皱眉头，这些诗歌的名字他都没听说过：“念一念静夜思给我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罗志远立即做出判断：“他是个东方人。”
他躺在椅背上开始思考，光凭一张素描，瘫痪的经历，以及一首不熟悉的诗，并不能就这么确定什么。
但是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自己最大的遗憾托付出去的机会，很值得冒一次险。
罗志远道：“我要给他写一封信！”他对狄采薇道：“你马上送去周国，亲手交到他手里。”
狄采薇郑重地点了点头。
付昊锐拿过纸笔：“老师，要写什么？”他准备帮老师代写。
“就写……嗯，把纸笔拿过来，我亲自给他写更有说服力。”罗志远颤颤巍巍接过笔，似乎在画一个三角形，可是左右两个边都画好后，却把底边画到了中部的位置，似乎是一根横梁，撑着两个边不要倒塌。
接着罗志远开始画第二个图形，先画一道竖杠，右边是两个“0”叠在一起的样子。第三个图形很简单，很像是括号的右半边。
狄采薇和付昊锐都是罗志远出类拔萃的学生，立即就明白过来，这不是图形，而是一种符号。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种符号显然很少有人知道含义，起码他们两个人就不知道。
付昊锐开始猜测那个画家的身份，虽然他听起来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但也不至于让老师这么激动。
这些暗语显然那个画家有可能懂，他为什么会懂？他跟老师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狄采薇则在回顾自己跟穆白接触的过程，并没有觉得穆白跟老师之前可能会认识。
罗志远一共写了三行符号，他休息了一下才对狄采薇道：“打开摄像机，记住这个符号念A，依次是B、C……”
他把这些符号的读音都念了一遍，但并没有解释是什么意思。特别是最后一行，用的都是狄采薇认识的字，可是这几个字加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很奇怪的词。
罗志远把这些奇怪的暗号折起来放进信封：“如果他看到这些也非常惊讶，并能正确念出这些符号的读音，你就告诉他，让他务必立即来见我！
“我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很多秘密要告诉他，有很多身后事需要托付给他，这些对我和他都万分万分重要。”
狄采薇先是一惊，接着才一脸郑重地接过信件，穆白要比想象中更重要。
而一旁的付昊锐，则有点懵地站在那里，老师所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应该是对这个世界的终极思考。
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知识教给自己的学生，而是要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还有，老师的临终嘱托将是整个世界的一件大事，为什么会托付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画家？难道这跟老师一直在说的遗憾有关？
罗志远多次说过自己有未完成的遗憾，可是不管学生们怎么问，他都不说。
付昊锐都要把老师的遗憾，当作是他老人家留给这个世界的秘密了，不过老师今天的举动，似乎就跟他所说的遗憾有关。
狄采薇简单的告辞，立即往外走，就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罗志远突然道：“行动要快！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狄采薇脚下一顿，马上小跑着离开。
目送着狄采薇消失在门口，罗志远发了会儿呆又对付昊锐道：“把这幅《终结者》仔细裱起来挂在客厅，并且跟你的同学们说，我很喜欢这幅画，要请这幅画的作者来做客。”
这是在为穆白的到来做准备，付昊锐答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罗志远重新躺在摇椅上，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画册上，他盯着那双眼睛：“你也没有想到吧，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希望。”
……
秦国，咸阳北郊机场。
在一声声的礼炮声中，乐队开始奏乐。
萧佩琛在秦国外交大臣的陪同下，在机场检阅了仪仗队。
萧佩琛此番访问秦国，虽然对外发布的消息是说，非正式访问。
但是在如今周国与晋国文战，秦国与楚国文战的关键阶段，周国大公萧佩琛的访问就显得意味深长，几乎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在结束了两天的会谈和活动后，萧佩琛和夫人一起参加了小外甥的生日宴会。
萧佩琛的妹夫是秦国公子秦仲瑜，这场生日宴会虽然是家宴，不过却引来了不少媒体的报道。
七岁的“小寿星”秦平呈，早早地就等在门口，一看到萧佩琛下车，他赶紧微笑着迎上去：“大姨夫！”
“哎！”萧佩琛笑着答应了一声，把小家伙抱起来：“两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再过两年就要抱不动了。”
“平呈快下来！没大没小的。”秦仲瑜跟着出来：“哎呀姐夫，我等你好久了。”
“瞎说！”萧佩琛道：“我眼看着你从里面跑出来的，还等我好久了，是小平呈等我好久了。”
两个连襟的对话，让周围的宾朋哈哈大笑。
秦平呈在萧佩琛的怀里问：“姨父，你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
“姨父听说你打算学画，送你一幅画好不好啊？”萧佩琛朝后面招了招手。
萧宏方把《时空的对视》拿到萧佩琛面前。
秦平呈赶紧捂住眼：“他的眼睛好可怕！”
萧佩琛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以后你也要把眼睛画得这么厉害才行。”
“好，我再看看。好吓人，好吓人。”
一旁的秦仲瑜接过画：“姐夫破费了。嗯？穆白？”
萧佩琛随口道：“今年的‘七院美术大赛’冠军。”
这整个过程，都被记者们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