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9
说完就迈步离开,只隐约可见一截被风吹起的雪白衣角。
少年怔在原地,直到视线里那抹身影消失才恍惚低下脑袋。
刚才女孩递玉佩他时,两人手指难免触碰到,如今只觉得对方手上的温度还停留在指尖。
雪白指尖顿了顿,缓缓落在白玉上,许是被人拿在手里把玩过了,不同于一般玉佩的冰凉,通体带着一丝暖意。
守在外面的青年道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抬手掀开布帘,熟练收拾起了茶具。
看了看自家观主,没忍住开口。
“观主,需要查一下那位施主吗?”
他是怕对方不怀好意,毕竟京城里盯着主子的大有人在。
顾南琛抿了抿唇角,纤长羽睫遮住了微微失神的瞳孔。
“不必。”
宏奕有些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收拾好茶具离开。
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了素白的布帘,容貌精致的少年观主端坐在主位上,长长的睫毛垂出蛊惑的弧度,色彩艳丽的余晖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连带着额间那颗朱砂痣都蛊惑了起来。
……
而此刻的玄机阁内。
看着灰蒙蒙一片被遮掩了起来的天机,阁主叹了口气,心中越发不安。
几百年来没出过错,怎么一到他手上就出了问题呢?
老天莫不是在为难他?
想着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
守在一旁的弟子嘴角抽了抽,看向自己那不靠谱的师傅。
“您从回来已经叹了第三十二次气了。”
阁主转头瞪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我这是心忧天下!”
“……哦。”
弟子敷衍点了点头,耿直道。
“您不就是遇到困难了吗?”
老头子一听,也顾不上担忧了,追着他就跑了起来。
“小兔崽子,有这么说你师傅的?我哎!玄机阁阁主,天下第一通灵师,怎么会遇到困难?瞧不起谁呢?”
弟子拔腿就跑,似想到什么,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哦对啦,大师兄说他要出山!”
阁主拧了拧眉,狐疑看向他。
“你说真的?他出山做什么,历练的时间还没到。”
弟子笑嘻嘻离他两步远。
“当然是真的啦,大师兄的抱负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会估摸都要出发了吧!”
“什么?!”
阁主气的吹了吹胡子,立刻朝大弟子的院子里走去。
如今天下未来走势不可测,他还出去添什么乱!
一个个的真不叫人省心。
想着阁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哎呦,他迟早要操心到头发掉光。
快步赶到他院子里,果然见一个容貌俊朗的小伙子正背着包袱准备离开。
他走过去拧住他的耳朵。
“你小子打算去凑什么热闹?如今外界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还想乱跑,你是不嫌事大啊你?”
“哎哟,师傅,师傅,您轻点,别把我耳朵拧掉了,我就出去历练历练,不插手,真的!我发誓!”
看着他举起来的手,阁主没好气打了一下。
“就你的性子我还不明白?我告诉你,休想!”
远远跟在身后过来的弟子看着这一幕默默移开了脑袋。
大师兄,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0
年轻男子扯了扯嘴角,开始卖乖。
“哎呦我的好师傅,您就放我出去吧,在这里我都要无聊死了,而且您也不看看,就凭您徒弟这点三脚猫功夫,怎么破坏大陆平衡嘛。”
说着不忘谄媚看向他。
“我又不是师傅您,放我出去绝对没问题的,我保证不惹祸。”
阁主瞥了眼他,被夸的有些飘飘然。
“咳,真的不惹祸?”
江枫眼睛一亮,知道这事有戏,急冲冲开口。
“当然了!您看,我可是您的徒弟,这点分寸还没有吗?我就出去玩玩,不进宫,不为官,怎么也影响不到外界平衡对吧?而且透露天机可是要遭反噬的,我又不傻!”
阁主摸了摸胡子,松开他的耳朵。
“最好是,不然你就退出玄机阁,别给我抹黑。”
“是是是,哪能给您丢脸呢!”
阁主咳嗽了声,恢复成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你去吧,三个月之后回来,够你玩一趟了吧。”
江枫脸上堆满了笑容,慢吞吞朝大门移去。
“够够够。”
边说着边移到门处,而后撒丫子就跑了。
“再见嘞您!”
听着某人欢快欠揍的嗓音,阁主不满瞪起眼睛。
“嘿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打!让他出去经历经历生活险恶也好。”
想着阴险笑了笑。
他可没给某人银子。
……
玄机阁处于慕岚国和临安国交界处,位于一座峡谷内,四周布满了毒雾以及机关,即使闯过外层也会被传送至其他国家。
只有带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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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玉佩才能找到大门。
四国之内皆有玄机阁名下的产物,因此江枫选好了通道就站了上去。
眼前一闪。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一条小巷内,这里昏昏暗暗的,外面是各式各样的吆喝声,显得格外热闹。
他眼睛一亮,知道自己这是到了慕岚国。
理了理衣裳,大摇大摆走出巷子。
一会过后。
“铛,铛,铛–”
一阵铃铛声在街上穆然响起。
原本吵闹的大街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低下脑袋跪拜下去,透着志高的崇拜意味。
然而,这样安静神圣的氛围却被两道争吵声破坏了。
“你怎么回事,我说了,这个是我的!你抢了我的东西我还没追究,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江枫拽着自己的包裹,满脸怒意。
对面的胖子眯了眯不存在的眼睛,冷笑一声。
“我说这是我的,它就必须是我的!”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那人眯着眼睛看向包裹里的一块玉,满眼必得之意。
“呵,那又如何,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两人争吵的声音不算大,只是此刻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就格外显眼了。
周围跪拜着的人都默默缩了缩自己的身子,离两人远些。
这可是天下最最尊贵的少女国师,竟然在国师大人面前争吵,还要不要命了?不要命没关系,别带上他们。
浅紫色的马车外。
身着雪白衣袍的侍童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看向马车内的人。
“国师,前面有两人争吵,堵住了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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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国师懒洋洋掀开眸,漆黑瞳孔隔着一层布帘看向两人的方向,无波无澜。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1
看了几秒,收回视线。
“你去看看。”
马车边的人立刻点了点头,迈步朝那边过去。
一身雪白衣袍,佩戴着五芒星玉佩的侍童正色走到两人面前,一张微微稚嫩的脸微皱。
“何事在此吵闹?”
正在互骂的两人被迫止住了话语。
江枫抬起头,上下扫了眼小少年,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哪家的小侍童,小小年纪就这么古板了?
而且你这小身板来劝架,当真不怕被打?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保护他的时候,对面那胖子却像见了鬼一样,身上的肥肉一个哆嗦,砰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呐呐道。
“我,我错了,请侍童息怒。”
天下谁人不知,少女国师身边跟有几位侍童,皆穿雪白衣袍,头戴玉冠,佩戴五芒星玉佩,乃是国师从四国之内精心挑选的通灵之人。
江枫:“……哈?”
这才是见了鬼了吧,刚才那个不可一世自称是什么鬼少爷的人呢?
就这么向一个小屁孩认错了?
怎么几年不出来,这世道都变了呢!
白衣童子皱眉看了眼两人,视线对上江枫,稚嫩的嗓音带着些许威严。
“这是你的包裹?”
他恍然大悟般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裹,笑了笑,伸手拍向他的肩。
“是啊小兄弟,这次多谢你……”
话音未落,却见对方一个后退,躲过了自己的触碰。
江枫看着空中有些僵的手,默默收回摸了摸鼻子,只当对方有洁癖。
“哎不碰就不碰,这次多谢你了哈。”
小少年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了。
浅紫色的马车再次行驶了起来,徒留一片叮铛声。
那胖子爬起来舒了口气,伸手擦掉额头上的虚汗,恶狠狠瞪了眼他才转身离开。
真是晦气,要不是他,自己哪会差点得罪国师大人?
幸好那侍童没同他们计较。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江枫无辜眨了眨眼。
看向一旁小声交谈着的几人,笑嘻嘻凑过去。
“几位兄弟,可否告知我方才那马车里是什么人?怎么各位如此尊敬?”
原本交谈着的几人一滞,不可置信看向他。
“你莫非不知道?”
“这位兄弟,你不是慕岚国人?莫非是从哪个偏僻小国还是山里出来的?”
啊?
江枫有些惊讶摸了摸下巴。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从山里出来的?这些人莫非也懂通灵之术?都这么烂大街了吗?
好在他还没有笨到主动承认的地步,只是堆起笑脸。
“我却是从远方来,不太清楚,可否劳烦几位老兄讲讲?”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二十分钟后。
他眼力见的端起一杯茶水递过去。
对方顿了顿,自然接过喝了一口。
“然后啊……”
又过了二十分钟。
隐隐见他还有说下去的趋势,江枫有些头疼。
好在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
只是轻叹道。
“国师大人的事迹讲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只需知道见到国师大人的车架要格外尊敬就是了。”
江枫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心里却是打起了小算盘。
那位少女国师一个就是师傅说的变数了,那岂不是跟着对方就有的玩?
而且……国师哎!肯定很有钱吧!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2
想着心情愉悦拿着为数不多的银子去住店了。
“小二,给我一件上好厢房,吃食也准备一份,送到我房里来。”
他可要好好享受,然后找机会去投奔那位国师。
……
另一边。
车架依旧停在了北山脚下。
白芍拒绝了几人的跟随,独自来到了道观。
那小道士依旧在门前扫除。
看见她来也只是顿了顿,很快又接着扫了起来。
白芍看着满地的花瓣轻笑了声。
“扫它作什么,铺在这岂不是好看?”
于真闻言老气横秋叹了口气。
“你不懂,少了自然好看,若是一直让它堆着不管,连路都挡了去,谁还会在意它好看与否。”
她轻笑了声,没再说下去,只是在迈步进去的时候突然停顿了瞬。
“今日怎么不拦我了?”
小道士抱着扫帚看了她一眼,闷闷道。
“观主说以后都不必拦你。”
白芍挑了挑眉,漆黑瞳孔间闪过一抹笑意。
理了理衣袖,迈步进去。
熟练穿过走廊,进了庭院。
少年依旧端坐在矮桌前,脊背挺直,双眸微垂,长长的墨发随意披在身后,发尾被阳光渲染成了浅金,岁月静好,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下来。
听见她的脚步声,微垂着头的人默默写好最后一个字,将手中的毛笔放回架子上。
他的手很漂亮,肌肤雪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有种雨后竹林的雅正感。
见白芍已经坐在了他对面,抬手为她斟了杯茶,而后移向自己的。
嫣红的薄唇抿了抿,嗓音有些轻。
“今日怎么才来?”
白芍懒散端起茶杯抿了口,视线落到他身上。
少年今日穿着一身红色道袍,穿着整洁严谨,直直扣到最上方一颗,半分锁骨都没有露出来,只隐约可见道袍下流畅漂亮的肩线。
叫人有种想撕了他衣服一窥究竟的冲动。
如此艳丽的颜色,配上那副蛊惑的容貌,不但显得不俗气,反而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疏离感。
然而他此刻唇瓣微抿,纤长羽睫半垂着,遮住了漆黑漂亮的瞳孔,莫名有种低落的气息。
也就稍稍淡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软意。
她润了润唇瓣,含笑道。
“想我了?”
说着放下手里的杯子。
“今日处理了些事,才来晚了些。”
年轻貌美的观主似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那双如同琉璃般剔透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羞涩。
他抿了抿唇,将茶壶放回原位,低声嘀咕道。
“没想你。”
这话倒不像是解释,而是肯定了。
白芍没忍住低低笑了起来,手指去勾住他的,摸了摸。
“嗯,没想我。”
这人怎么能别扭成这样呢,怪可爱的。
99:“……”
它冷很一声,默默去找隔壁小八了,等到下个世界它给宿主一个惊喜,宿主肯定就会更在乎它了。
主人终究只能陪上神一个位面,自己才是永远陪着宿主的那一个!
此时它选择性忘记了之前是谁咬牙觉得某位上神抢了自己主人的。
顾南琛身子僵硬了瞬,愣愣低下头,就看见了自己手上某人纤细细腻的手指。
他微微侧开脸,眼睫轻颤了几下,扑闪扑闪的,却没发现这下绯红的耳尖暴露了出来。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3
白芍有些好笑,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放肆捏了捏他的指腹,动作亲昵。
笑意吟吟开口。
“害羞了?”
年轻貌美的观主微微侧眸,对视上那双含笑的凤眸,心里忽然一滞,连带着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有些窘迫低下头。
“没有。”
他越害羞,白芍就越想逗他。
见他这幅模样,她眯了眯眸,一手撑在桌子上,隔着木桌朝少年倾身过去,咬了咬他的唇角,轻声开口。
“南琛,你喜欢我。”
女孩身上的气息瞬间席卷过来,顾南琛一时怔愣在了原地,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听到她肯定的话语,垂下眼,长睫轻微颤了颤。
抬手掩饰性端起茶杯抿了口,好一会后才是低低叹息了声,轻声道。
“白白……别调戏我了。”
似妥协又似承认。
白芍勾了勾唇,慢悠悠坐回原位。
“这哪算调戏。”
调戏该做些更过分的才是。
少年被这话噎了噎,抬起眸来,就见女孩随意靠在那,双眸微阖,神态懒散。
她一手支着额头,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顾南琛顿了顿,下意识别开视线,藏在袖口中的手指也无意识曲了起来。
室内安静,窗外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带着丝丝暖意,岁月静好。
白芍原本只是打算眯一眯,却没想到还真睡着了。
听着对方平稳绵长的呼吸声,穿着道袍的貌美少年抬起眸,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身上,蕴着浅浅欢喜,绯色唇瓣轻抿了起来。
静静看了许久,才是小心直起身子,在她唇边碰了碰。
有些羞涩垂下眸,拿起毛笔继续抄录了起来。
……
等到白芍一觉转醒,太阳已经落山,绚丽的余晖铺满了整个天际。
她懒懒掀开眸,站起身。
“南琛,我该走了。”
安静垂着头的人身子顿了顿,笔尖墨水晕染了出来,掩盖住了刚写好的一个字,好一会后才是轻轻应了声。
“嗯。”
白芍轻笑了声,没说话,径直迈步离开。
等到宏奕前来收拾的时候,就见自家观主失神盯着窗外。
他跟着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
试探着问。
“观主,您在看什么?”
少年眨了眨眸,神色有些恍惚,嗓音清冷。
“没什么。”
“哦……”
想到刚才找来的人,小心翼翼开口。
“那个,陛下问您什么时候愿意回去。”
顾南琛垂下眸,安静铺开一张宣纸,抬手执起毛笔。
“不必理会。”
橙色的光线晕染在他的四周,显得神圣不可冒犯。
道士讪讪缩了缩脑袋,想到院内的某人,小心翼翼道。
“可是陛下他在正院等您。”
“……”
想到陛下的交代,他闭上眼睛快速补充。
“陛下说见不到您就不走了。”
顾南琛动作顿了顿,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毛笔。
“去看看。”
宏奕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为难他了。
一个当今陛下,一个太子殿下,就算他是殿下的人夹在中间也很为难的好不好!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一会过后。
看着走来的身影,守在外面的太监连忙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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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
顾南琛抿了抿唇,轻应了声,迈步进去。
一踏进门就看见穿着龙袍坐在那的皇帝。
看见他进来,对方明显眼睛亮了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敛了敛眸,平静走到另一边。
“陛下。”
听见他的话,原本激动不已的皇帝突然顿住了,收回僵在空中的手,眼睛都暗了下来。
而后又小心翼翼看向他。
“琛儿,跟朕回皇宫好吗?”
眼前的人,哪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过是个祈求得到儿子原谅的老父亲罢了。
少年紧抿薄唇,唇线紧绷成一条直线,嗓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宫中不缺我一人,陛下还请回。”
皇帝叹了口气,知道他不愿回去,低声喃喃道。
“琛儿,是朕错了,朕不奢求你的原谅,但太子之位永远是你的,什么时候想回来便回来吧。”
顾南琛微微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漆黑瞳孔有些暗沉,迈步离开。
“宏奕,送陛下离开。”
“是。”
宏奕叹了口气,小心走进来。
“陛下,您先回宫吧,我去看看殿下。”
等到人都走了,皇帝才收回视线,怔怔开口。
“刘才,你说琛儿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大太监低了低脑袋,只得宽慰道。
“陛下,会有那么一天的。”
……
另一边。
国师府院内。
少女国师一袭白色锦服,容貌精致,神情淡然。
她微微垂着头,三千发丝随意披在身后,雪白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几根药材。
而后就听见了一旁传来的动静。
“嘿,你就是国师大人吗?”
江枫趴在围墙上,小心翼翼稳定着身形,双眼发亮。
白芍懒散抬起眸瞥了眼,不紧不慢收拾着药材,动作清冷衿贵。
他挠了挠头,看着那抹雪白身影有些不解,莫非是自己声音小了?
想着努力踮了踮脚,探出脖子。
“嘿你能看到我吗?”
白芍有没有看见倒是不知道,外面的侍从倒是看见了。
穿着雪白衣袍的侍从闻声跑过来,皱眉朝上看去。
“谁在那?”
本就做贼心虚的江枫身子一个哆嗦,松开了手,却忘了自己趴在围墙上,于是整个身形因为惯性朝身后倒去。
“哎呦––”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痛的呲起牙。
“嘶–疼死小爷我了!”
刚挣扎着站起来就被几个侍从围了起来。
“说,你是谁?闯入国师府有何目的?”
看着包围住自己的侍从们,江枫讪讪摆了摆手。
“我,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问问你们这还缺不缺人?”
几个侍从对视一眼,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狐疑了。
这人定不是什么好人,连借口都如此虚伪。
冷哼一声。
“先带去见国师大人。”
听见是去见国师,江枫眼睛一亮,也不挣扎了,乖乖被几人压着走进去,只是时不时嗷叫一声。
“哎哎哎走慢点慢点,我屁股疼,走不快。”
院子内。
远远看见那抹雪白的身影,一个是从走上前去,低声禀告道。
“国师大人,这里有一位可疑人物。”
白芍随意嗯了声,将晒好的药材收进抽屉里。
“带过来吧。”
侍从点了点头,朝后招手,示意几人过来。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5
江枫揉了揉被几人捉着的手,没忍住瘪嘴。
“几位小兄弟,你们就放开我呗,我又不会跑,这样很疼啊。”
几人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安静些。”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聒噪的人。
几分钟后,总算将人带到了国师面前。
几人心中松了口气,恭敬行礼后退到一旁站好。
一看见她,江枫眼睛就亮了。
“嘿果然是你,你就是国师吗?”
安静站在一旁的侍从没忍住皱眉,看向他的目光越发不满了起来。
这人怎么对待国师大人这般无礼。
偏偏碍于女孩在这,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开口。
白芍慢悠悠擦了擦手,看见他挑了挑精致的眉梢。
“玄机阁的人?”
江枫一愣,接着看向她目光更加狂热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果然是国师对不对,但是怎么一看到我就知道我身份的?这也是通灵术吗?可以教教我吗?”
刚把自己从小黑屋放出来的99看着他有些怀疑。
“……这确定是那个老头的徒弟?怎么看着这么不靠谱呢?”
白芍没理会,只是似笑非笑打量了他一眼。
“你来我国师府有何事?”
对方一听,也顾不上刚刚那件事了,有些羞涩抿了抿唇。
“那个,你们国师府还差不差人啊?能不能收留我?我没地方可去了,也没钱……”
说着又连忙补充,连称呼都自觉改掉了。
“我知道您很厉害,虽然我好像没什么用,但是只要让我跟在您身边,要我干什么都行!”
一旁的几个侍从神色有些复杂。
他们对女孩的话自然是一百个相信,倒没想到这人居然是玄机阁的人。
不过……玄机阁的人都是这样吗?
白芍漫不经心看向身旁的人,随意问道。
“国师府可还差人?”
侍从愣了愣,很快恭敬回道。
“回大人,不差。”
毕竟四国谁不想进国师府?这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又这么会差。
江枫一听,这还得了?明摆着的大腿,脑子有问题才回放过。
他急忙开口推销自己,语气谄媚。
“别呀别呀,我,我什么都能做的!而且我好歹还是玄机阁的人是不是,说不定还能帮您做事呢!”
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向自己师傅的保证。
远在万里之外的阁主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皱了皱眉。
“哪个小兔崽子又在惹事?”
……
“是吗?”
年轻国师嗓音清冷,又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味,似笑非笑道。
“那就先留下来吧。”
“嘿嘿嘿好嘞。”
翌日。
浅紫色马车一路行驶到宫殿外。
一袭紫色暗纹衣袍的少女国师漫不经心走下马车。
受在外面的宫人连忙低头行礼。
“国师大人。”
“嗯。”
她淡淡应了声,迈步进去。
穿着黄色龙袍的皇帝坐在主位,看着奏折有些头疼,瞧见她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国师,您来了。”
白芍随意应了声,打量了眼明显憔悴不少的皇帝,微微垂眸。
“陛下召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皇帝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她。
“扬州那边加急传来的消息,隐隐有发洪水的踪迹,便叫您来看看,是否为天灾。”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6
若是人为还好解决,就怕是天灾,否则除非国师亲自去一趟,谁也解决不了。
难就难在,他也没有把握国师是否会答应这件事。
毕竟这一去,路途至少一个月。
白芍接过打量了一眼,漫不经心开口。
“是天灾,臣去一趟便是。”
皇帝有些诧异,连忙开口。
“真是多谢您了,如此朕也能放心了。”
明明国师不是他们慕岚国人,却维护了慕岚国的安稳,想必是老天爷对他们的馈赠吧!
……
“铛,铛,铛––”
神秘高贵的马车突然出现在大街上,百姓们纷纷跪拜一片。
等到马车逐渐离开,人们才低声交流起来。
“国师大人怎会来这里?那不是出城的方向么?”
“是啊,莫非国师大人又要离开京城了?”
“害我听说是扬州出了事,需要国师亲自去一趟。”
“原来是这样,国师大人既然出发了,那定是不会出事的!”
“是啊,那可是国师大人呐!”
说着人们自发重新跪在了两旁,目送他们的神离开京城。
马车逐渐驶上小道。
守在车旁的侍从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解。
国师大人不是对道观那位很上心吗?怎么突然说要去去扬州?而且也没让他们去传话,莫非是那道士惹大人不高兴了?
不止他们,空间内的99也很茫然。
“上神,您不跟主人说一下吗?”
未来可是一个月不能见到了。
白芍懒散躺在马车内,一手支着下颌,半眯着眸。
“不必。”
这个位面太别扭了,不给点刺激怎么行。
99呆呆应了声,还是没想通,干脆又把自己关进小黑屋了。
它还是琢磨自己的升级去吧。
太阳东升,渐渐移到正顶上,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欣长的身影,有种静谧的美好。
矮桌上的宣纸越堆越高,隐隐就要抄完今天的一本了。
顾南琛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茶,端起来轻抿了口,眸光落到窗外,有些怔住。
“白白还没来吗?”
宏奕跟着朝外看去,心中也觉得奇怪,往日设个时候白姑娘早来了。
想了想,解释道。
“姑娘尚未来,恐是有什么事在忙。”
若不是当初观主不让他查姑娘的身份,现在也不至于只能在这傻等。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
少年拧了拧眉,精致的容貌上神情有些低落。
“去摘些桃花来吧。”
等白白来了就能喝到桃花茶了。
宏奕点头应了声,安静退了出去。
矮桌前的人影却再没了心思,他放下手中的纸,目光落在角落花瓶里逐渐凋落的桃花枝上,没忍住颤了颤。
心中无端升起一股不安来。
太阳渐渐西移,灵柩上的日影也慢慢消失。
壶中的茶已经不知不觉凉了。
穿着道袍的年轻观主微微闭着眸,笔直坐在原地。
听见声音,他掀开眸,漆黑瞳孔里很快闪过一抹欣喜,却又在下一秒变为了失落。
他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白白来了么?”
宏奕有些不忍心,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如在下去山脚下守着吧。”
顾南琛垂了垂眸,目光落在窗外,艳丽的晚霞倒映在漆黑的眸底,无波无澜。
“嗯。”
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17
宏奕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
外面扫除的小道士看见他来有些诧异。
“宏师叔怎么来了?”
宏奕皱眉朝上脚下看了看,却发现空无一人,忍不住看向于真,眼神希冀。
“你今日有见到白姑娘吗?”
小道士茫然眨了眨眸,抱着扫帚看着天色沉思片刻,得出结论。
“并未,姑娘今日怕是不来了。”
他叹了口气,心中也是这么觉得,只朝他摆了摆手。
“你继续守着,我去山脚下看看。”
“是师叔。”
庭院内。
顾南琛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低垂的眼睫在眼底投射出淡淡阴影。
他抿了抿眼红的唇瓣,雪白指尖轻落到那枝桃花上。
即使被照顾得很好,花枝离开了树,存活了几天便开始枯萎,如今被他一碰,就轻轻晃悠了起来,而后一小片花瓣掉落在了窗台上。
他心中一滞,神情隐忍闭了闭眸,有些慌乱捡起花瓣,拿在指尖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过后,才是走到院子外重新折了一枝,替代原先的那枝摆放在花瓶内。
过了半个时辰。
宏奕轻声掀开布帘,就见自家观主怔怔站在窗边。
明明外面是绚丽的晚霞,色彩鲜艳,他却仿佛身处黑暗,浑身压抑。
少年微微侧过身子,目光似落在他身上,又似看着远方。
“来了吗?”
青年道士心中一慌,赶忙垂下头。
“白姑娘未来,想必是今日脱不开身,不如在下去打探一番?”
若是往日,少年自会拒绝,然而此刻他只想知道女孩在哪。
精致的眉梢微蹙。
“嗯。”
宏奕得了令,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这下他们好歹知道姑娘在做什么。
转身下去吩咐士兵去了。
少年毕竟是太子,自己培养的势力一直暗中守护着道观,如今得了令,连忙派人前往京城打听了。
顾南琛敛了敛眸,安静坐会原位继续抄录了起来,唯有时不时晕开的黑墨昭示着主人的不专心。
时间缓缓过去,厚厚的一本道经也已经抄录完毕。
外面总算有了动静。
宏奕心头微动,抬起头来,就见侍卫统领正站在外面眼巴巴瞧着他,见他发现了连忙招呼他出去。
他皱了皱眉,不懂对方做什么不直接进来。
又低头看了眼自家恍惚的观主,小心走了出去。
侍卫统领看见他出来松了口气,连忙把手中的竹筒递过去。
“这是什么?”
宏奕目光狐疑打量了一圈,心中思索着这是哪位寄过来的信,而后又皱了皱眉。
“不对,殿下不是让你去打听白姑娘去了吗?怎么带个这回来?”
对方神色有些复杂,只把竹筒往他怀里推了推,留下一句话,而后撒腿就跑。
“消息装在里面了。”
宏奕看着跑走的人有些傻眼。
不是,统领不是一向沉稳吗?怎么今天这般鲁莽?又没什么急事跑什么?
想着不解摇了摇头,手下动作不停,将竹筒里的纸条倒了出来。
一张白色的纸被折了一道又一道,只留下一个细长的小条。
他解着解着乐了。
倒没想到统领心思这般细致。
正想着纸条已经被完全拆了开来,只见白色的纸张中间写着一行小字。
“白姑娘去扬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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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奕浑身一僵,几乎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将手中的纸条拿近了些,看了又看。
最后才是咽了咽口水相信了这个事实。
哭丧着脸朝院子里看过去。
不是,白姑娘您要离开没人拦你,但您好歹跟殿下说一声啊!
您走的倒是畅快,可就苦了我了!
怪不得统领如此反常,是怕殿下生气怪罪他吧!
好你个统领,我宏奕记住了!
里面似乎也听见了动作,传来清冷的嗓音。
“怎么了?白白遇见什么事了?”
宏奕身子一抖,扭捏着进了院子,干巴巴道。
“啊,算,算是吧。”
顾南琛微微皱眉,语气难得多了些许不耐。
“你直说便是。”
宏奕踌躇了片刻,好一会后才小声快速道。
“白姑娘去扬州了。”
话音落下,他立刻缩了缩脑袋,不忍闭上眸。
室内很是安静,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只余窗外风吹过桃花树传来的扑朔声。
宏奕咬了咬牙,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下一秒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响声。
他睁开眼,原来是白玉茶杯掉落在了地上,此刻已经摔成了几瓣,零七八落的躺着,溅出来的茶水染湿了一圈。
宏奕身子一个哆嗦,连忙跪倒在地,不敢抬起头来。
好一会过后,才听见殿下轻声开口。
“收拾吧。”
“是。”
他利落收拾好地上的残渣,端着出去了。
第二日。
道观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宁静,宏奕沏好茶,小心端进去。
少年端坐在主位上,脊背挺直,微垂着头,墨发自然下垂披散在肩上,发尾被晕染成了漂亮的浅金色。
他的眼睫很长,弧度蛊惑诱人,半遮住漆黑淡然的瞳孔,脸色平静。
宏奕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什么,只是安静奉上茶,退了下去。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逐渐从西边落下,昭示着一天即将过去。
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十天后。
宏奕奉好茶,正准备退下时,就听见观主那清冷的嗓音。
“去折枝桃花来。”
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
“要好的。”
他愣了愣,虽然不解,却依旧走出去摘了一枝开得最为艳丽的。
穿着大红道袍的年轻观主微微直起身,走到窗边,熟练替换掉里面已经枯萎的那一枝。
雪白指尖微微碰了下,目光有些恍惚。
“白白她,还没回来吗?”
宏奕勉强笑了笑。
“姑娘尚未回来。”
“嗯。”
少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他偷偷看了眼,却见自家关注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他心底叹了口气,只期望白姑娘也快点回来。
后来几天,再也没有提过女孩的名字。
又过了五天。
看着走进来的宏奕,少年敛了敛眸,淡淡开口。
“白白回来了?”
宏奕脚步一顿,讪讪道。
“是陛下来了。”
他身形顿了顿,神情稍稍有些失落,不过片刻又变回了平静。
“不见。”
“这……”
宏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为难。
但相比陛下,显然此时的殿下更为危险。
他咽了咽口水,准备退下。
突然,又被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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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貌美的观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轻敛衣袖。
“算了,去见见吧。”
宏奕有些诧异,却也低低应是。
两人很快到了大厅。
见到来人,皇帝脸上堆起了笑意。
“琛儿。”
顾南琛微微低下眸,轻声回应。
“父皇。”
皇帝闻言,身子一僵,几乎不可置信般看向他。
因为惊讶而长大的嘴,此刻显得格外滑稽。
好一会后才是激动的连连应是。
“哎,哎,琛儿!”
少年抿了抿唇,有些别扭端起茶杯喝了口。
皇帝此刻还有些恍惚,也不在意,跟着坐在对面,试探着道。
“琛儿,可想好什么时候随朕回皇宫了?”
顾南琛眨了眨眸,嗓音很轻。
“过些时日。”
皇帝立刻乐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直线。
好啊,好啊,老天有眼,还能让他见到儿子回来。
心中满是喜悦,恨不得立刻就将人带回去,却也知道不可能。
将将压下心中的激动。
正打算说些什么,目光却一瞥看到了什么,顿在了原地。
皇帝眼睛微微瞪大,张了张嘴,有些恍惚开口。
“琛儿,你何时带起了玉佩?”
顾南琛下意识看过去,目光落在玉佩上有些柔和。
“是儿臣心爱之人的。”
闻言,皇帝整个身子都是一僵,干巴巴道。
“可否,可否让父皇瞧瞧?”
少年虽有些不解,但抿了抿唇,还是解下了坠在腰间的玉佩。
玉佩被雪白指尖衬在手中,缓缓举起,一下就全然暴露在了视线内。
皇帝怔怔没敢接过,就这么看了半响,终于确定了什么,心中很是慌乱。
只试探着问道。
“你,你可知那人是什么身份?”
顾南琛重新将玉佩挂好,闻言敛了敛眸光。
“儿臣不知。”
先前是不愿意去查,后来宏奕让人去查了也并未言明身份。
后来他光顾着生闷气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她到底是什么人。
皇帝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脸色复杂揉了揉眉心。
“无事,朕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便提前派人过来说一声。”
说完就是连忙离开了,远远瞧着那背影还有些慌乱。
顾南琛微微蹙眉,收回视线,指尖在玉佩上摩挲了片刻,目光不明。
而此刻终于离开了道观的皇帝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他跑得快,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威严。
想着那枚玉佩,心中越发惊讶。
为何国师大人的会在琛儿那?
两人怎么会有交集?
而且,琛儿说那是心爱之人给予的。
岂不是说……
想着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向一旁的人。
“刘才,你说……有没有可能……国师会成为皇室之人?”
他话说的委婉,刘才也完全没听出来自家陛下心中的怀疑。
听闻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陛下怎么会这般想?国师大人瞧着就不像是为世俗约束之人,又怎会进入皇宫。”
皇帝勉强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怀疑。
按理说确实不可能,但……情之一字,说来复杂啊!
想着心中忽然清明了起来。
若琛儿真跟国师大人在一起了,那也好啊!
往后国师岂不是就是慕岚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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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点了点头,心情愉悦离开了道观。
跟在身后的刘才一脸茫然,不知道陛下那好心情从何而来。
感叹了一声君心难测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
另一边。
经过将近十天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
当地巡抚准备的院子内。
白芍懒散拨弄着手中的黑棋。
穿着白色衣袍的少年前来禀告道。
“国师大人,巡抚大人来了。”
白芍清浅应了一声,一只手微微支着下颌,漫不经心道。
“请进来吧。”
“是。”
不一会小少年就带着另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杜云峰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朝布帘内恭敬行了个大礼。
“拜见国师大人。”
“嗯。”
他眼睛亮了亮,小心问道。
“国师大人,请问典礼该安排在何事?”
“明日。”
少女国师简言意骇,眸子微掀,漆黑瞳孔就这么直视了过来。
杜云峰愣了瞬,很快点头应下。
“是,在下这就去准备。”
说完就行礼离开了。
他没想到国师竟然这般善良,恐是不忍心这里的百姓遭受困难,这才连休息时间都不用,直接准备正事。
有国师大人真乃慕岚国之幸事也!
刚从小黑屋出来的99听见他的心声手神色有些复杂。
它该怎么告诉对方,其实只是因为上神想早点解决了好休息呢。
白芍睨了某只统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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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出来了?”
99立刻将事情抛之脑后了,嘚瑟道。
“上神!我升级了哦!”
她挑了挑眉,将某个小东西打量了一眼,似笑非笑道。
“有什么变化?更蠢了?”
99:“?!!!”
气愤!坏上神!居然这样说它!
它撇了撇嘴,还是没忍住告诉她。
“我很有用的,以后我就能变化出实体出来陪您了!”
白芍轻笑了声,慢悠悠开口。
“哦,是很有用。”
99:“……”
它感觉这是嘲讽,是吧是吧就是嘲讽吧!它没感觉错吧?
99表示它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哼╯^╰的一声几把自己关进小黑屋了。
它一定要等到上神来哄自己!
于是它就开始等啊等啊……
与此同时。
外面站着的侍童想了想,小心开口。
“大人,我们是准备明日返程吗?”
“不。”
少女国师一袭雪白衣袍,慵懒躺在软塌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指尖夹着一颗棋子。
她慢悠悠将棋子落下,随着一道轻微的碰撞声缓缓开口。
“休息几日。”
顿了顿,补充道。
“你下去说一声,之后几天各自出去历练,五天后返程。”
白衣少年有些诧异,却依旧恭敬应了声,下去交代了。
翌日。
扬州靠海,近日更是风雨飘摇,海浪翻涌,时不时激起一层极高的浪花。
远远瞧着像是要吞噬整个小镇,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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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毁灭感。
不过短短十日,海浪已经涨了一截又一截,光是被吞噬掉的村子都有好几个。
而此刻,一片空地上,徒然建起了一座高台。
当地百姓纷纷跪倒在高台之下,神色虔诚。
过了片刻,高台之上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她穿着一身白色锦服,三千发丝随意披在身后,随着风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淡然。
她站定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俾睨着整个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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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席卷而来的浪花,天空乌云压顶,仿佛她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白芍打量了一眼四周,脚下微微用力,虚空踏在半空中。
长长的黑色发丝随风而动,雪白衣角被吹的沙沙作响,衬着那张清冷绝美的容颜。
雪白手指微抬,一缕缕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出,朝呼啸的浪花扑去。
足足几寸高的浪花顿时像受到了什么压制,在空中摆了摆,“砰–”的一声砸落在地,而后缓缓倒流回海。
乌云密集的空中,那抹雪白的身影格外显眼。
她指尖轻轻一抬,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这方天地才平息下来。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乌云破空而来,逐渐驱散黑暗,将百姓们都笼罩在暖意下。
乌云缓缓退了下去,留下一片湛蓝的天空。
方才还波涛汹涌的海水,此刻平静退在小镇之外,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霎是好看。
白芍落回地面,随意敛了敛自己的衣袖。
下方的百姓们已然回过神来了,纷纷高呼着跪拜在地。
“感谢国师大人。”
白芍勾了勾唇,指尖微微探出一丝灵力,托着众人起身。
“无事。”
一旁候着的巡抚连忙上来引她回去休息。
百姓们目送着国师离开,好一会后才是收回视线,满眼惊叹。
“国师大人真乃神人,一定是从天上下凡来帮助我们的!”
“是啊是啊,那等风姿,我将永生难忘。”
“真是天佑我慕岚国!”
“你说国师那样的人,会有牵挂吗?”
“恐怕不会,我觉着天下无人能配得上国师大人。”
“那道也是。”
“瞎,不说这个了,我要快点回去准备准备,让国师大人走时带些东西回去,都是我们的心意啊!”
“哎!我差点忘了,国师大人什么时候离开?”
“不知道,还是早点准备吧!”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不说了啊!”
……
另一边。
看着眼前的身影,杜云峰双眼发亮,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那些百姓出于敬畏都是低着头,可他站在高台旁边,看完了整个全程!
可以说,那完全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境界!
那抹雪白的身影从此刻进了他的灵魂,让他忍不住心尖发颤,那是出于对强者的敬畏以及渴望。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国师大人,可需要在下准备些什么?”
按照民间的画本子,这种典礼必然会消耗大量神力,之后定要通过什么特殊方法来恢复。
感受到他炙热中夹杂着些许奇怪的眼神,白芍脚步微顿,她漫不经心勾了勾唇,好笑开口。
“作什么准备?”
杜云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忍住耿直开口。
“比如吸收日月精华!或者晨间要饮用露水?”
白芍还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侍童却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巡抚大人,您莫要在看那些画本子了。”
杜云峰啊了声,见几个小少年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
红着脸支吾道。
“是,谢谢小侍童提醒。”
白芍瞥了眼几人,嗓音清冷。
“你们准备准备出去历练吧,不必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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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对视一眼,乖巧应下。
“是,国师大人。”
说完就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白芍随意应了声,迈步朝自己院子走去,却发现某人还跟在自己身后。
她眯了眯眸,轻笑道。
“巡抚也不必跟着了,有事我自会叫你,何况你还有得收拾。”
杜云峰有些可惜砸吧了下嘴,还是听话应了下去。
因为国师在他心中就是神!就是说的没有道理也必须有道理啊!
……
白芍离开时,才将将四月初,如今转眼便到了五月中旬。
道观院里的桃花都败了,艳丽的粉色花海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翠绿色的新芽。
顾南端正坐在矮桌前,整个身形被阳光笼罩着,给那副精致蛊惑的容貌无端增添了几分神圣,微微闭着眸,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他的眼睫很长,此刻就这么轻垂着,投射出淡淡的阴影,弧度诱人。
似感受到什么,眼睫轻微颤了颤,清润的目光落向窗台。
只见花瓶里插着的桃花枝又枯萎了,方才一阵轻风吹过,花瓣便掉落在了地上。
里面的桃花替换了一枝又一枝,却终究敌不过时间流逝,如今这已是最后一枝,再没有可替换的了。
年轻貌美的观主抿了抿唇,眸光不忍移开。
与此同时,道观门前的小道士正抱着扫帚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现在没了花瓣要扫,他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这不,都开始打瞌睡了。
恰巧出来的宏奕瞧着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额头。
“怎么在这睡了?回厢房去睡便是。”
于真突然惊醒,有些茫然揉了揉脑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脑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宏师叔,其实我不困的,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宏奕温和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了什么,目光顿在了一处,嘴巴也因为惊讶无意识长大了些,在那张清秀温和的脸上有些滑稽。
小道士不解拧了拧眉,跟着看过去,就见那位姑娘正站在道观前。
她今日穿着一袭紫袍,上方即使已有一月多日不见,女孩却像没什么变化,依旧随意慵懒,绝世无双。
他眼睛亮了亮,连忙迈步过去,却没抢过自己的师叔。
宏奕快步走到她面前,双眼激动,几乎要当场给她跪下来了。
这位祖宗可总算是回来了!
他急急问道。
“姑娘,您怎么才回来。”
这可足足去了一个多月啊!鬼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白芍抬眸扫了一眼他,笑意吟吟开口。
“yz城富贵繁华,便多留了些时日,怎么?”
宏奕都要哭了,您说怎么了,还能怎么了,您玩没人拦着,但您好歹给观主说一声啊!
他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苦笑道。
“没怎么,就是您下次可否和观主提前说好,观主他……”
顿了顿,似觉得不妥,又收回了即将说出口的话,快速补充道。
“算了,您还是别有下次了。”
他这老骨头可是折腾不起了!
……
两人在这说着话,于真已经小跑进了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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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高兴兴跑到布帘外,朝里面开口。
“观主,姑娘来了!”
站定在窗台边的修长身影似乎顿了瞬,很快又恢复淡定。
他敛了敛眸,半遮住漆黑的瞳孔,轻声开口。
“来了就来了。”
小道士一愣,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啊?您不去见见姑娘吗?”
顾南琛拨弄了两下瑶瑶欲坠的花瓣,形状漂亮的薄唇微微抿起。
“不见。”
于真怔愣了片刻,直到里面再次传来清冷的嗓音才是回过神来。
“听清楚了?”
他老实点了点头。
“知道了。”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姑娘不来的时候,观主又急的不行,如今来了偏又不见了。
唉,男人心,海底针啊!
他低声感叹了句,抱着扫帚离开了。
道观外。
宏奕还激动拉着白芍谈话,就见小道士走了过来。
于真有些郁闷道。
“姑娘,观主说他不见您。”
宏奕动作一滞,傻傻朝他看过去,满脸怀疑人生。
“你确定没听错?”
小道士更加郁闷了。
“宏师叔,我又没聋,怎会听错,确实是说不见。”
白芍轻笑了声,似笑非笑朝宏奕看去。
“这就是你说的,想我想的发疯?”
她的语气随意,尾音稍稍拖长,本是格外勾人的嗓音,此刻在宏奕听来却满是嘲讽。
想到自己刚才夸下的海口,他只觉得脸有些疼。
哦,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为了让白姑娘感到心疼和愧疚,可是各种夸大,虽然但是那也确实是事实,偏偏没想到观主居然跟姑娘生起气来了。
他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
搞不懂自家观主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要是姑娘真走了,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他?
果然是恋爱使人盲目,往常观主才不会这样感情用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宏奕咽了咽口水,小心为自家主子开解道。
“那个,可能,观主是说错了,不然您去见见?观主心中定是想您的。”
白芍勾了勾唇,见他那副紧张的不行的神情,轻笑道。
“带我去吧。”
刺激应该够了,就是不知道刺激到哪一步了。
宏奕心中松了口气,连忙引她进去。
将人带到庭院内,他就识趣退了下去。
“姑娘,还请您自己进去,在下便先退下了。”
“嗯。”
她随意应了声,敛了敛衣袖迈步进去。
身形修长的少年背对着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道袍,脊背挺直。
听见动作抿了抿唇。
“说了不见便不见,宏奕你莫要劝我。”
白芍闻言低低笑了声,含笑开口。
“当真不想见我?那看来今日我只能离开了。”
说着就作势迈步离开。
而屋内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心忽然就乱了,浓密的眼睫胡乱颤了颤,连忙转过身来。
静静盯着女孩的身影看了半响,像是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过去。
雪白指尖自然探出,牢牢将人抱在怀里,深情而缱倦。
白芍轻笑了两声,双手揽住他的腰,不忘打趣道。
“南琛不是说不愿见我吗?”
少年抿了抿绯红的薄唇,选择用实际行动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