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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城食客     红楼之猛虎哮txt下载     红楼之猛虎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回府

    再一次踏进荣国府,一切似乎都有了变化,他已经离开府里八年了,如果不是因为两代皇帝对他的深厚赏赐,那他就跟消失了一般,府里许多刚入府内伺候的家生子,还有许多刚买入府的下人也都不认识他。

    不过近几日他们都听说过了这位大爷的大名,知道他们府里原来还有一位大爷,听说是个大将军,还有人说这位大爷长得凶神恶煞,三头六臂,更有甚者说他吃人不吐骨头。

    一时间贾府的下人们风声鹤唳,连着办事都利索多了。

    贾瑜跟随贾赦先去祭拜先祖。

    长廊里,贾赦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感到无比复杂的儿子,他为他骄傲,可也感到无比无奈,天下间的父母无不望子成龙,可又不希望子女的成就过早的超过自己。

    贾赦的脸有些清瘦,长时间的奢靡生活也让他看起来有些虚浮,双眼下也略显得浮肿。

    其实,在贾瑜年幼的时候,贾赦给了他一个十分欢快的童年,不知道为什么,贾赦对待贾琏很不道义,可是对待贾瑜却是百般疼爱,可能这便是男人的第一次把,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对于自己的第一次都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第一次做父亲的贾赦似乎也逃不开这个循环。

    所以贾瑜对待贾赦很是尊敬,即便贾赦的形象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堪,可是贾瑜是自私的,对待这个给他无限父爱的男人,他笑道:“父亲这些年安好?”

    贾赦听见贾瑜的话,竟然微微有些愣神,八年多没见这个儿子,可是听见儿子的问候,他竟然有些恍惚,他还记得小时候,大儿子趴在他背上给他挠痒痒的样子,大儿子如今已是八尺男儿,比他还要高些,可是对于他依旧是这般亲切,那笑容如沐春风,将多年的隔阂消散于无形。

    贾赦温声回道:“为父一切安好,吾儿不必挂怀。”

    接着父子二人便开始温声说话,一对一答,颇为温馨和睦,这气氛让跟随其后的贾琏很不是滋味,从小到大,贾赦对贾琏便是又打又骂,所以看着贾瑜和贾赦的相处方式,他竟然产生出一种他是从养生堂抱养出来的感觉,随后他猛地摇了摇头,心中不断暗示自己,他是荣国府的贵公子,才不是什么养生堂的野娃娃。

    荣国府的祠堂内,高挂着荣宁二公的画像,旁边还放着贾氏先祖的牌位,只是没有荣宁二公的如此巨大,这就是二公争气的写照,他们的功绩遗泽子孙,使得贾家这二支保持百年富贵,所以荣宁二府后人自然将荣宁二公的画像高高挂起。

    荣宁二公披蟒腰玉,画像之中的容颜也显得颇为和善,就好像他们对待自己的子孙不忍心露出他们残忍与杀伐的一面一样。

    在行过“奏乐”,“三献爵”,“拜兴”,“焚帛”,“祭酒”等程序后,便由贾瑜拜见先祖,随后礼成,整个过程,贾家男儿显得无比肃穆,当然这并非年节祭祖,所以并没有那般盛大的场景,可即便如此,在京贾家男儿除贾敬外,悉数到场。

    这种场合,贾家的女人是没资格在场的,所以贾瑜并没有见到那些他想看到的人,不过他也不感到遗憾,既然已经回到了贾府,日子还很长,机会多的是。

    在众人的恭维和寒暄过后,贾瑜笑着跟众人摆了摆手,贾赦也上前替贾瑜说项,说他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就这样贾瑜脱离了人群,拉着贾琏便往贾母的院子走去。

    贾瑜将手搭在贾琏身上,他和贾琏的年龄相差不大,不过两三岁,他们两从小一起长大,乃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所以感情自然是无比深厚。

    “听说你小子找婆娘了?”

    “哈哈哈,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找婆娘了,我那是成婚了。”

    一个简单的对话,就让二人的隔阂消失不见,这也让贾琏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几年他在外接触了不少俗务,在那群勋贵子弟面前没少听说他大哥的光荣事迹,然后越听他就越兴奋,毕竟这是自家大哥,取得如此功绩,他面上也有光,可是他也心慌,面对气势如此强势的大哥,他并不知道大哥会如何对待他,可是现在他发现大哥还是原来那个大哥。

    贾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你媳妇是个母夜叉,可有这回事没有?”

    听闻此言,贾琏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关于他惧内这点,在他这里是个禁忌话题,是他无论如何不想谈起的。

    不过既然贾瑜问起,贾琏也只能苦笑道:“大哥见笑了,小弟惭愧啊,凤儿她.......哎。”

    贾瑜倒是无所谓,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

    接着兄弟二人便聊起了府内这些年的变化,贾瑜便也知道了这些年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其实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知道个大概,贾琏娶了二叔母的内侄女王熙凤,前些年二房的长子读书给熬死了,二房的长女进了宫,东府新出来个妹妹,小姑前些年来了消息,说没熬过去,死了,只留了个女儿,等等......

    这才让贾瑜记忆起来这一切。

    贾瑜也是颇为感慨,贾瑜的出现并没有改变贾府的命运,该是衰败还是衰败,只是因为贾瑜的功绩而使得贾府再一次变得活跃起来,只是大势所趋,当今陛下是什么心思,贾瑜还是有些猜测的,如果贾府不改变,依旧逃不过被抄家的命运。

    不过此事牵一发动全身,急不得,贾瑜也没那么着急,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如此沉不住气。

    不一会,贾琏便带着贾瑜来到了贾母的院子里。

    只看到一个长得玲珑有致的女子站立在院子里,长相并不算是多么顶尖,可是身材着实曼妙,用现在的话形容便是该突的突,该翘的翘,很有韵味,只不过这女子穿的颇为得体大气,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得妖娆风骚,而是另有一般滋味。

    这个女子,贾瑜之前从未见过,可见并不是他的妹妹,他心中升起一丝猜测,这女子应该便是贾母身边鼎鼎有名的那位鸳鸯了。

    果然,听见贾琏亲切的称呼她为鸳鸯姐姐,贾瑜便知自己猜测得不错。

    贾瑜便听见鸳鸯淡淡一笑,说道:“瑜大爷来了,老太太等候多时了,快进去吧。”

    那声音好像黄鹂鸟一般,翠丽却又不失稳重,让人好感倍生,态度也是不卑不亢,让贾瑜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

    贾瑜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她,撩开门帘,一步便踏了进去。

第二章:小虫

    贾母的房间很大,可是却显得很是温暖,只是这么扫了一眼,他便看到了不少好东西,虽说没有什么名家字画,可是看看这满屋子的名贵紫檀木,他都知道这该是有多么富贵。

    贾代善其实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准确的说,是贾代善的晚年不喜欢这些东西。历经人间繁华和磨难之后,贾代善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所以贾代善的房间内永远只有一方蒲团,一尊文殊菩萨,还有几把方椅而已。

    这是贾瑜自己做不到的境界,他宁愿沐猴而冠,也要显示出自己的威严的,所以贾瑜对于贾母的做法倒是十分认同,不过是他有点想要据为己有而已。

    房间里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周围坐着许许多多的女孩子,不过还是有几个开了脸的妇人,他们的表情不一,不过贾瑜却没时间去关注这些了。

    他龙行虎步地走到贾母面前,单膝拜倒,恭敬行礼。

    贾母似乎非常的激动,连怀中的贾宝玉也都扔到了一遍,在鸳鸯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贾瑜。

    终于走到贾瑜面前,她看着贾瑜那张棱角分明,已经续满短须的大脸已经是老泪纵横。

    “当初你爷爷便是穿着这身明光甲回来的,只不过老爷啊,你为何如此忍心抛下我们孤儿寡母便走了啊.......”

    说到这里,贾母已经是泣不成声,老泪纵横。

    周围众人忙上前来劝阻,帮贾母顺气,还有插科打诨的,一时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却把贾瑜忘在了原地。

    正当贾瑜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便听一个妇人对贾母柔声说道:“老太太可万不能伤了身子,若是睹物思人伤了身子,那必然是老爷不想看到的。”

    说道这里,她又转头看着贾瑜说道:“瑜哥儿,不是叔母说你,回来便回来了,干嘛还穿个铠甲来见老太太,快去脱了吧,换一身来见老太太。”

    贾瑜认得,这是他的二叔母,贾王氏,也就是那个大名鼎鼎,脸厚心黑的王夫人。

    人与人之间若是针锋相对总是要有点利益冲突的,他没有得罪过二房,可是他没回来之前,大房的贾琏贾赦可是被二房压制得死死的,连管家的权力都被二房牢牢掌握在手中,况且她更加在意的是她那宝贝儿子的地位。

    不过贾瑜却是不怎么生气,这贾王氏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他才刚回家,这贾王氏便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反而是贾政却对他嘘寒问暖的,可见这贾王氏也不是个难对付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说道:“二叔母教训的是,是孙儿考虑不周了,孙儿这便去换装梳洗,晚点再给老祖宗行礼。”

    贾瑜说完这句话后,又朝着王夫人说道:“还请二叔母节哀,我刚回来才知道珠儿也去了,他和我自小便要好,侄儿听闻此言,如遭雷击,悲痛欲绝,望叔母莫要伤心,万不能伤了身子,若是睹物思人伤了身子,那必然是珠儿不想看到的。”

    说完不理会众人的惊诧以及王夫人极力压制得阴冷目光,便起身离去了。

    他贾瑜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这些年的军旅厮杀,也早就让他的心肠如铁石一般强硬,所以他这样的人一般也是自私的,是愿意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的,除非有些人的感受他必须考虑。

    譬如皇帝,在皇帝面前他就可以大公无私,他就可以恭恭敬敬。

    可这王夫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拿这种屁话来恶心他。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王夫人的要害便是他那死去的长子身上。

    不去理会这些,这毕竟是内宅妇人的斗争,即便是斗赢了,也不会让贾瑜感到非常高兴,他还想好好享受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时光,自然不可能去理会这些屁事。

    他自顾自的往他的院子走去,那是他儿时的院子,自从搬进梨香院后,他便很少住在那里了,不过他是不可能住回梨香院的,所以只能回自己的院子了。

    他的院子并不华贵不过空间却很大,两三间屋子,空空荡荡的,他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是让他感到无比欣喜的是,他的房间的书桌上正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笑着走到那人身后,听见她低沉的憨声,贾瑜轻轻地敲敲她的脑袋,小丫头像是颇为生气一样,不耐烦的侧过了脑袋,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搅乱她的清梦。

    一下子,她就跳了起来,笑眯眯的走到贾瑜前面,然后就这么憨憨地笑着看着贾瑜也不说话。

    贾瑜弹了弹他的脑瓜崩,笑道:“小虫,你还没死呢?”

    小虫只是一脸愤怒地看着贾瑜,回道:“大爷,老爷可说过不许谈小虫的脑瓜子,不然到时候可就不聪明了。”

    贾瑜有些高兴,他本就对贾府没什么情分,这个长得并不漂亮相反还很丑的大丫头小虫却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没错,就是朋友,之前还在贾府的时候,便是由小虫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小虫很蠢,也很单纯,所以贾瑜会和她聊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语,每次她和贾瑜聊天的时候,小虫就会像刚刚那样,露出一脸傻笑。

    在这个贾府里,小虫似乎是个异类,她不是家生子,可是她却有一个干爷爷,就是贾瑜的家将,贾福,听贾代善说过小虫是贾福从大街上捡来的。

    不过,小虫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每次和贾瑜说这事的时候,嘴巴里总是要塞得满满的,后来小虫解释说,吃得饱饱的,也就不难过了。

    小虫和他就好像两个冬季雪夜里孤独寒冷的人一样,抱团取暖似乎成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两人似乎不像主子与奴婢,更像是家人,朋友。

    小虫不高兴了就不怎么理会贾瑜,例如现在,他不高兴贾瑜弹他脑袋,就自顾自的睡觉去了,不在理会贾瑜。

    很久之前,贾代善说过,小虫心思单纯,毫无心机,而贾瑜小小年纪便心思太重了,将小虫派来照顾贾瑜,这样才正好。

    大学之道,在于中庸,不进不退,不左不右,可进可退,可左可右,两个极端的人彼此中和才能活得长久。

第三章:弟妹,你在怕吗?

    贾瑜很想抱抱小虫,告诉自己很想她,可是小虫却不愿意理会他,自顾自的去烧水了,小虫知道大爷爱干净,现在身上却是留着一股子味道肯定很不舒服,所以少爷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好好洗个澡。

    看着高高大大的房屋,贾瑜却觉得有些冷清了,这让他有些受不了,已经在军中的时候,除了半夜睡觉,不然他的耳朵可是半点也休息不得,号角声,呐喊声,击鼓声,战马嘶鸣之声片刻都不会停歇。

    可是看看这里,除了小虫倒水烧水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他决定要把他的院子塞得满满的。

    于是他随便换了一身武装素服便朝着贾琏那屋子走去。

    贾府很大,四处风景也很美,来来往往都有不少下人,小姑娘们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只是这些仆奴不够看,几乎没几个有些拳脚,他还记得在他祖父在世的时候,不说那些护院家丁皆是军中好手,便是这等家生子奴仆们也都是会些拳脚的。

    管中窥豹,看看目前贾府这些下人便知道了,贾府目前的状况,阴盛阳衰,贾府的男丁们老的老,小的小,不顶用的不顶用,全是一棒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

    其实他这一辈里不是没出人物,小时候他便很是看好贾珠,那孩子做事干脆利落,且做事无比坚韧,从不轻言放弃,贾瑜也曾劝说过他,希望他跟自己一起练武,把身体的基础打牢固了,再去读书,左右也不差那几年。

    可是年幼的贾珠深受他父亲贾政的影响,对于习武一途颇为不屑,所以才会被无数个慢慢长夜活生生的给熬死。

    对此,贾瑜只能长叹,失去了一个未来可以依助的臂膀。

    贾瑜还是很愿意培养族中子弟的,他深深明白在这个家天下的封建时代,宗族的力量究竟有多么重要,现在的内阁首辅葛存信之所以能够历经两朝风雨而屹立不倒,他葛家可谓是出了大力的。

    不说别的,葛存信的族弟便是礼部尚书,川蜀之地的地方官位也基本被葛家子弟所霸占。

    这才是葛存信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根基所在。

    就连当今皇帝陛下也轻易动不得他,可见其权势,也可见家族的力量有多么重要。

    念及此处,贾瑜就有些无奈了,无论是东西两府,在朝中和军中的势力都是极其微弱的,他是贾家爵位最高,在军中也有不俗的人脉,可是光靠他一人,还是太单薄了一些。

    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思索这些,贾瑜已经走到了贾琏的院子外。

    他远远地瞧见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立在那里。

    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可她又是一副侍女打扮,贾瑜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王熙凤的贴身丫鬟平儿。

    贾瑜没有和她交谈过,也没有和她相处过,不清楚此女的品行如何,可是光凭她的外貌,便能让贾瑜心生好感,人都是追求美的,这并不奇怪。

    贾瑜也是再一次感叹贾府还真是个钟秀之地,一天之内光是让他能够眼前一亮的绝色佳丽已经有了两位,更何况还是两位侍女。

    他缓缓踱步上前,平儿似乎也是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于是便转头看向贾瑜,这一看便吓了一跳。

    贾瑜的短须配上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给了平儿很大的冲击,他还以为是什么强人来袭,可是看着贾瑜身着华服,一身威仪的气势边也知道自己想差了。

    外男不得入内宅,那么眼前这个男子便应不是外男,他又想起了今日府里所弄出来的动静,冰雪聪明的她如何还猜不出来人的身份。

    于是她便走上前去深施一礼,拜道:“奴婢见过大爷。”

    落落大方,温柔婉转。

    可平儿却久久未听见那男人的回话,便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见贾瑜正饶有兴趣的打量自己,不由得开始脸红。

    贾瑜也是好笑,这小娘皮明明被吓了一跳,可是却能如此快速的反应过来,倒也算机敏,便不再为难她了,摆了摆手道:“让贾琏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平儿听闻此言,又行一礼,便匆匆往里头走去,心下对这个大爷高看三分,虽然人家贵为侯爷,不是她这种小角色可以评头论足的,可是她心中自有一番标准,他们这个大爷看来绝对是个精明的主,这日近黄昏的,她们那口子在屋里,自己守在外头,那还能干啥。

    不过这瑜大爷却好像不知道一样,站在那里等待也不进门,这样会让她奶奶和贾琏脸面好看很多。

    她又想起王熙凤对于贾瑜的说辞,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敢多想。

    王熙凤在私底下没少咒骂贾瑜,不因为别的,贾瑜的出现或许不会影响什么别的大事,可是一定会影响贾府的爵位继承。

    若是贾琏做不成这国公府的主人,她王熙凤的诰命夫人的梦想也将破碎。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王熙凤如何能够忍受,于是她对于这个即将回归的大哥哥如何会有什么好感。

    不当面啐他已经是极力忍耐了。

    房间里,贾琏正在辛苦耕耘,突然听见平儿的声音,使他更加兴奋,立马便完成了最后的手续。

    可听到平儿的话语,他就感到有些慌张,他大哥来找他了。

    今天在贾母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听他婆娘说了一遍,这也是他们两口子早就能够预测的一点,这时候贾瑜来找他恐怕是宴无好宴啊。

    于是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门外。

    王熙凤却白了他一眼,虽然他看不起贾琏,可是夫妻之间总还有情分,只听她吃吃笑道:“看你那没出息的窝囊样,既然那位来见你,你便去见见又何妨,左右不过是个小的,还能斗得过那两个老的?你们贾家的男人啊,都是一个样个个只知道窝里横,原来以为回来个小霸王,却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贾琏狠狠蹬了她一眼,然后又使劲掐了她丰韵处一下,说道:“好好躺着,别四处发骚,等爷爷回来,好好治你。”

    话音刚落,王熙凤更是放肆大笑。

    贾琏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快速的穿好衣服,脚步虚浮的朝门外走去。

    待贾琏走出门外,王熙凤才收起放荡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家人知自家苦,他们这个小家看似左右逢源,大权在握,可是这里头的危险,外人又如何能得知。

    ......

    贾琏揉了揉脸颊,嘴角扬起笑意,才大踏步地走出门外,看见他大哥正盯着他,忙上前见礼。

    贾瑜扶住贾琏,语气温和地说道:“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老二啊,哥哥一向直来直去,今天呢,哥哥是来找你帮忙的。”

    贾琏听闻此言,便暗叹一口气,面上确是笑得越发开心笑道:“大哥何必如此,派个人来言语一声,小弟莫有不从。”

    贾瑜点了点头说道:“到底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今天哥哥来找你没别的事,哥哥那院子太冷清了些,听说你媳妇现在是大权在握,让她多派几个丫头小厮过来,哥哥还是喜欢热闹的,就这事,你看可能办到。”

    贾琏听闻此言却是有些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贾瑜这么个威震天下的侯爷会为了这种小事特意跑来见他一趟。

    于是他不确定地说道:“此事好办,蒙老祖宗疼爱,凤儿正管着家呢,到时我让她派几个稳重的给大哥送去,不过大哥可还有他事。”

    贾瑜摇了摇头,笑道:“你啊,就是心思重,我能有什么大事。成了便这么着吧,大哥先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

    贾琏和贾瑜又寒暄了几句,便听身侧一个声音传来。

    “弟媳妇见过大哥。”

    贾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朝他盈盈拜倒。

    确是如书中所写长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朱唇未启笑先闻。

    只是此刻她却微微躲在贾琏身后。

    贾瑜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弟妹,你在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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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晴雯

    王熙凤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人,即使是面对贾瑜那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语,她也没有一丝慌张,仅仅只是楞了片刻后,王熙凤便恢复了神采飞扬的样子。

    似乎对贾瑜一点也不陌生,哈哈大笑道:“大哥说的是哪里的话,弟媳妇如何会怕大哥,不过是我这个内宅妇人对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感到好奇罢了。”

    这个娇媚的女人竟然笑得像个男人,若不是她语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酥软,贾瑜都有种贾琏在和他大笑的感觉。

    所以贾瑜决定远离这个女人,天生万物各有其道,阴阳雌雄,各有特点,对于一个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人,贾瑜是不喜欢的,就算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所以贾瑜又和贾琏夫妇随意攀谈几句便告辞离去了。

    贾瑜回家以后,其实并不想打破府里原来的气氛,他只是想要回家休息休息,所以他并不想要带脑子和他的这些家人们交流,与其去和他们虚与委蛇,还不如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来得舒坦。

    他只需要把握大势就好,至于那些生生死死的小事,交给他手下的人去做就好了。

    若有一天,苦主上门,他就把那些做违法勾当的仆人杀掉就是了,一个不够那就杀他全家,其实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的命,其余人的他是不怎么在意的。

    三年前或许还会有那么点悲天悯人的感觉,可是最近这三年,他一直在西南之地也就是包括川蜀之地的诸多郡县里平定农民起义,若是杀异族人也就罢了,可是他的这个侯爵是杀那些吃不上粮食的平民百姓换来的。

    生命在他的眼里已经变得不是那么让人敬畏了,这是不好的,可是这由不得他,这些年他已经做了太多的杀伐之事,按照老人们说的话,这是要遭天谴的。

    他也早就没有了身为现代人的优越,他本想改变这个令他不耻的时代,可是令人感到悲哀的是这个时代改变了他,且悄无声息,这让他感到胆寒。

    不由得自我安慰道,那些人本就该死,他只不过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更好的活着。

    此时的贾瑜是懦弱的,他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那些他早就忘记的优良品德。

    月明星稀,可是贾瑜却没有丝毫睡意,王熙凤的办事效率快得让人惊奇,给他的院子里派来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丫头。

    这些丫头片子都长得颇有姿色,贾瑜很满意,虽然记不清楚她们的名字,可是有着这群美婢相伴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这里头有个女婢让贾瑜很是意外,她就像一个骄傲的孔雀一样,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

    水蛇腰,削肩膀,虽未言语一声,可是那与身份毫不相符合的高傲却令贾瑜很是喜欢,这样的女子仿佛令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即使他在外人面前是个无比正常的少年权贵。

    可是在贾瑜眼里,他自己就是高别人一等,俗称人上人,这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最后的骄傲。

    问过才知道,这个女孩子叫做晴雯,他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晴雯同样长得颇为娇媚,只是那一身丫鬟的装饰,让她减分不少,身上,手上带着明晃晃的金器,虽然不知道这是她从哪里得来的,这些贾瑜不感兴趣。

    晴雯似乎认为身着金器就能和别人不一样,这是一个十分骄傲且自卑的人。

    贾瑜心中没有多少爱,有的仅仅是浓烈的好奇,是对前世那本红楼梦中描写的好奇,他将晴雯喊上前来,将其他女人挥退。

    晴雯有些害怕地走上前,她之前是在贾母的房里服侍的,今日却听见二奶奶说道新来的大爷没有服饰的丫头,于是她便被派了过来。

    听院子里的姐姐们说,瑜大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头,所以她很害怕,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大爷会把她的脑袋切成片下酒吃。

    现在大爷把她单独留了下来,更是让她脑子里的想法更加坚定。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放不下她的骄傲,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依旧不肯多说一句软话。

    贾瑜看着微微发抖却依旧站得笔直的晴雯,于是他便起了调笑这个小丫头的心思。

    “你在紧张?”

    “回…回大爷的话,婢子没有紧张。”

    “害怕爷爷杀你吗?”

    晴雯听着贾瑜生冷的话,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变得无比掘强,就像一个高傲的小刺猬。

    “大爷要杀便杀,婢子还敢做什么?”

    贾瑜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挑起晴雯的下巴笑道:“我可有一百种方法令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晴雯是个聪明的女子,听贾瑜这么说,便知道贾瑜没有杀她的心思,只是想要欺负她,她觉得这样的贾瑜有些变态,有些不可理喻,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愤怒,委屈,无奈,可是独独没有害怕,她不想让贾瑜看低她,只是倔强的抿了抿嘴,泪水已经掩饰不住的涌了出来。

    半句话不肯多说。

    贾瑜觉得也有些过了,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并不能让他感到快乐,他不是真正的变态,于是便松开了晴雯。

    拍了拍她的消肩膀,语气变得无比温柔,笑道:“去给本侯弄点酒来,不然就吃了你。”

    晴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瑜,仿佛如遭大赦一般,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绝望,如此害怕过,这种感觉只有当年拐卖她的人贩子才给她过。

    所以凭她敏锐的直觉,她第一时间便给贾瑜下了她的判断,这个瑜大爷是个无比危险且不能招惹的人。

    这一切都是刚刚贾瑜那温柔的语气给她的,这样喜怒无情的瑜大爷才是让她感到害怕的根本原因。

    这很好理解,未知的东西才是让人害怕的,未知的情绪也是如此。

    过了好久,贾瑜才看到已经累得虚脱的晴雯搬着酒坛子走了过来,于是他招了招手,晴雯便听话的走了过来,贾瑜突然有些不开心,看着这样听话的晴雯,他就好像看见在皇帝面前摇尾巴听话的自己。

    顿时半点喝酒的兴致也没有了。

    他又将揽住晴雯,开始大口往口里灌酒。

    晴雯也不敢挣扎,只是手里已经紧握住姐姐们送给她的簪子,心中如是想到,若是被他欺负,定要自裁以保住自己的清白。

    月光缓缓照进了贾瑜的院子里,石亭里,一个强壮高大的男子抱着一个人颤栗不安的女孩子,这样子颇为滑稽可笑。

    ps:今天就这些了,兄弟萌,明天继续吧,稳定一下每天两更吧,一更到3—4千字,我写得也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种脑海里的故事被勾勒出来的感觉也让我很开心。

    兄弟萌的评论我也看了,很幸运,没有批评声,都是鼓励我加油之类的话,这让我感觉很感动,这就是新人作者特有的权力吧。

    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故事,我也会慢慢进步我的文笔,谢谢各位看官了!!!

第五章:朝中局势

    日子很快过去,贾瑜也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没有去打扰府里众人的生活,他每天都会去城外的小河边钓鱼,一钓就是一天,身边的随从也只有两人,便是从头到尾都跟着贾瑜的老家将贾福和他的干孙女小虫。

    其余人他是信不过的,就连晴雯他也信不过,并不是说晴雯敢害他,前几天那出戏弄,除了他玩心大起以外,也有警告的意思在里面。

    若是晴雯突然变得小心谨慎甚至改变她那高傲的性子,贾瑜便会毫不犹豫地让她病死,只不过万幸的是晴雯依旧表现得很好明白,开心和防备甚至是讨厌等情绪都写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里。

    贾瑜就像个老成事故的中年人一样,钓鱼的时候一点不耐烦的心思也没有。

    他在思考京中的局势。

    老皇帝也就是太上皇,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好了起来,心中收回权柄的意思已经慢慢显现了出来,这些天他已经慢慢开始接待那些朝中老臣了。

    其实说太上皇有了换皇帝的心思倒不一定,光是废太子都有一大批大臣站出来说动摇国本,更不必说是换皇帝了。

    这只是一个掌握皇权几十年的老人放弃不了那种大权在握,他人生死一言定之的感觉而做的最后的努力罢了。

    而新皇帝也必然是不会放弃多年努力才得到的至尊之位,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如同着平静的河流,可是暗地里的争斗就像这平静的湖水下的暗流。

    宗室亲王里,泰康帝八子忠顺王爷同样十分不安分,前日的大朝会忠顺王集结了朝廷内包括内阁重臣,六部公卿在内数十位大臣以请求太上皇出朝辅政为由,请太上皇出龙首宫。

    皇上大发雷霆,可这关乎于孝道,连他贵为九五至尊也无可奈何,一个不守孝道的皇帝是不配做皇帝的。

    这是儒家努力千年的结果,他们成功的用他们那一套仁义礼智信约束住了这世间的所有人,包括皇帝。

    于是前日的大朝会便不欢而散了。

    忠顺王也并不期待一次性扳倒大意在身的皇帝,这只是他的一次试探,只不过通过这次试探,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感到无比兴奋的信息,对于太上皇的复出,他的这个四哥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这皇帝的威信也会随着他们一次次的努力从而消失殆尽。

    皇帝一样有着一大批忠心于他的大臣,许多在前次保卫京师河北,山西等地的大战之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以及这三年平息了各地叛乱的文臣武将们都被皇帝以各种理由提拔起来,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他们是皇帝身边最为忠心的臣下。

    只是这些人到底根基太浅,所以鲜有身居高位者,与在文臣之中颇有贤名的忠顺王不能相比,皇帝在民间也很得民心,这与他于危难之中迎难而上,重新让大周恢复成为一个有秩序的国家有着很大的关系。

    所以现在的局势颇有些三足鼎力的局面,皇帝,太上皇以及忠顺王,只是皇帝的势力最为强大,就像是曹魏,而忠顺王和太上皇则有些孙刘联盟的意思。

    贾瑜的位置则有些尴尬,在平定西南的胜利后,他被皇帝封为破虏侯,按理说他该是坚定不移的皇帝阵营之中。

    可,在此之前,他的身份依旧是贾代善的嫡长孙,并且是被贾代善亲自带大的孙子,所以他的身上依旧有着贾代善的身影。

    人们不知道贾代善的死因,按照太上皇和贾代善的关系,自然也就将他归结到太上皇的阵营里。

    回到贾府之前,****经秘密召见了他,太上皇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与从容,只是和他聊聊天,谈谈他们贾家对于国家有着多么重大的功绩,甚至表现出了对他十足的赞善,曰:“不愧为代善子孙,不逊于乃祖。”

    随后便挥手让他退下,丝毫不提其他,这让贾瑜有些拿捏不定起来,居然生出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不由得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其实按照贾瑜在前世所学,不站队比站错队还要可恶,可是知道这个道理是一回事,要去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读红楼梦也只是浅尝辄止,丝毫没有读到过关于皇权的争夺的部分,至于最后谁胜谁负,那就更不得而知的。

    况且他代表不了贾家,所以仅仅是一个毫无根基的破虏侯对于大局是无关紧要的,这也就是他为何能够如此安逸地稳坐钓鱼台的原因。

    皇帝和太上皇都认为贾瑜并不是那个雪中送炭之辈,最多只能牵强的说是那个锦上添花之辈。

    贾瑜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少年,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他才决定好好休息,静观其变,他现在的身份已经让他的年龄变得无比显眼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一个十分浅显易懂的道理,十七八岁的小侯爷和二十三四岁的小侯爷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此年轻便如此耀眼,在贾瑜死命的性格里,这是很不安全的,所以躲起来,再长大些便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选择了。

    贾瑜看着手中的钓竿,一把收了回来,钓竿已经有些弯曲,被钓上来的是一条颇为肥美的鲫鱼。

    他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地嘀咕:“老子一个贵少年,应该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出将换美酒;抱着一两娇妻美妾,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什么朝廷大事,什么家族富贵,管老子屁事啊!”

    声音低沉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他又笑了起来,颇为狡黠。

    一旁的小虫突然伸出手来狠狠地给了贾瑜一巴掌。

    贾瑜转头怒视小虫,谁料小虫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傻笑地看着贾瑜,嘴巴还不断念叨着,这是老爷要他这么做的,以此提醒贾瑜不能抽回来。

    贾代善也确实这么吩咐过小虫,一旦贾瑜露出这种阴险狡黠的笑容的时候,如果小虫在旁边,一定要狠狠地抽他一巴掌,并且还说这是替他抽的。

    贾瑜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这个傻乎乎的小虫越发无奈,不过那一巴掌倒是让他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他回头看了贾福一眼,贾福便牵着战马走了过来。

    贾瑜将钓上来的肥鱼丢进池塘里,将小虫抱上战马便朝着京城荣国府狂奔而去。

    荣国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大爷的回归而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下人里不是没有精明的,他们猜测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却没想到会是如此平静。

    贾赦最近这段时间也安稳了不少,安安静静地躲在他的东路院里,贾瑜给了他很多钱,足够他挥霍好久好久了。

    至于那个对贾瑜很是和善的邢夫人,贾瑜对她倒是并没有什么厌烦,他对这个世界的亲生母亲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所以他并不会用厌恶的眼光去看邢夫人。

    更主要的是,他其实有些看不起她,在贾瑜的眼中,邢夫人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她和王夫人甚至是和贾母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甚至于他同样给了邢夫人一笔钱,对于能够恶心王夫人的事,他是不会吝啬的,这些天大大小小的事,王夫人倒是做了不少,比如在下人里散布谣言,使得本就不得人心的贾瑜的形象变得更加不堪,甚至于有个小丫鬟莫名其妙的死在贾瑜的院子里,这让贾瑜杀人如麻的名声变得更加不堪。

    这让不仅仅是下人们不敢多看贾瑜一下,连着府里的几个小丫头,他的几个妹妹也是他噤若寒蝉。

    不仅如此,王夫人几次都向贾母告状,说得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事,贾母把他召了过去,每次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呵斥几句了事。

    贾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颇为不屑,在他的认知里,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是不配伤害他的,最多也只能恶心他。

    所以他需要一个可以不断恶心王夫人的存在,邢夫人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贾瑜深信不疑的道理,手段上邢夫人其实是不差的,只是他缺少一些客观条件,有了钱便不一样了,所以贾瑜给了她钱,有了这些钱,邢夫人便能好好跟王夫人掰掰手腕。

    贾瑜回到了自己那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晴雯正在努力地打扫着院子里的石阶。

    看见晴雯,贾瑜便有些开心,他很喜欢这个桀骜不驯的丫头。

    贾瑜大踏步走上台阶,一下便将她夹在手臂和腰之间。

    在晴雯嗷嗷大叫声以及贾瑜哈哈大叫声之中,贾瑜的院子便紧紧关上了。

    房间里。

    贾瑜摸了摸晴雯的头,手里捧着一杯黄酒,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晴雯似乎有些习惯了,最近她发现这个杀人魔似乎很喜欢发呆,而且很喜欢喝酒,喝完酒以后还总喜欢大叫,像个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有的时候甚至叫着叫着便哭了。

    杀人魔只要不杀她,不欺负她就好了,其余的她也就不强求了。

第六章:二木头

    第二日,贾瑜看着躺在身侧的晴雯,有些食髓知味,昨天晚上他几乎是蛮横的不讲理地将晴雯抱上了床,倒是没有要了她,身在这等温柔富贵乡之中,他还是不能这么直接的。

    显然,贾瑜是一个无耻的人,就他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在这个时代看来基本上和要了晴雯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可是在贾瑜的眼中,就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对于这一点,他似乎有着别样的执着,没有睡过就是没有睡过,如果连睡过哪些女人他都不能掌控,那就会显得他太无能了。

    这和他无比鄙视贾宝玉是一个道理。

    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法对于女人总是如此的霸道,可是贾瑜这个现代人对于这点却很是认同,他胯下的子孙根给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最大的本钱。

    对于这点,他认为,永远不要改变才好。

    自私无耻且脸皮厚的贾瑜练起了许久没练的武艺,身体的气力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变得越发厚实。

    练了小半个时辰,贾瑜便停了下来,发现一个小小的脑袋正透过屋帘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他将大马枪丢在一旁,龙行虎步地走进房屋。

    他笑了笑看着面颊绯红的晴雯,又将她抱了过来,看着她那永远骄傲的神色与姣好的容颜,突然之间贾瑜的心头产生一股子悸动,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

    他也不明白这种情绪为何如此强烈,或许是他寂寞了,也或许是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很是漂亮,漂亮得让他心动。

    于是,他也不矫情,反而问道:“可愿与我?”

    晴雯听到这句话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她感到无比委屈,这大魔王真的太可恶了,将她抱在怀里一个晚上,她还能怎么办。现在还问这样的问题,叫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回答。

    贾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眼泪,流露出他为数不多的温情。

    “你这个蠢女人,抱着赤金在闹市里,就不要怪我惦记了。”

    晴雯自然不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打扮得这么漂亮来服侍贾瑜本来就是一种罪过。

    把晴雯放在腿上,呵呵笑道:“叫声爷来听听。”

    晴雯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脸蛋红红的,贾瑜哪里能明白女儿家的娇羞,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也不顾别人的感受,并且能够让他顾忌感受的人很少很少,最起码现在的晴雯不在这个行列里。

    贾瑜对她或许欲望大过情愫。

    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同样明白晴雯是迫于他的淫威之下才会这么听话,所以他才没有追求那在他看来不那么重要的感情。

    既然害怕能够解决的问题,还要爱恋干嘛。

    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也显得很突兀,当天晚上,晴雯便不在抵抗,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对于他的女人,贾瑜也是不带脑子的,看着怀里如同小猫一样趴着的晴雯,他很是感慨。

    “你是怎么蛊惑小虫那傻丫头乖乖地听你的话,把服侍我洗澡的活交给你的。”

    晴雯似乎有些不满贾瑜的措辞,一拍他的胸膛,发现那上面的肉僵硬得跟铁板一样,两条眉毛皱得更深了。

    “哪有那么难听,我没有蛊惑小虫姐姐,我对她好,她就对我好啊。”

    贾瑜一时间找不到反驳晴雯的话语,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这在小虫身上似乎是个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对于晴雯而言,他就不怎么相信了。

    可是他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归结到晴雯这聪明的头脑了,她发现了小虫的单纯并利用了小虫的单纯,对此贾瑜并不反感,反而很欣赏有着小聪明的晴雯。

    很长一段时间内,贾瑜都将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和晴雯培养感情身上,他不希望这个蠢女人将来因为一袋金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的晚上,拿刀子狠狠扎进他的胸膛。

    所以他和晴雯是需要感情的,至少这种感情必须深厚到钱财所不能动摇的程度,至于其他的,贾瑜不认为别人能够给晴雯更好的,所以贾瑜并不担心。

    关于和晴雯培养感情这件事,贾瑜似乎有些气恼,晴雯似乎比她对付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棘手,这是个很聪明又无比愚蠢的女人,她的情绪一看便知,开心和悲伤,她都能看明白,可是她的心事却总是让贾瑜猜测不到。

    这是贾代善和山西大学的缺陷,他们教会了贾瑜在这个世界上如何生存,却没有教会贾瑜如何和女人打交道,所以他决定自己摸索此道。

    不过女人也是人,也会有人的弱点的本性。

    贾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晴雯的卖身契还给晴雯,这是他从曹操的身上学到的,当初曹操从袁绍的军营里搜到了无数封投敌的密函,可是曹操却一封没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从此曹操收尽文武大臣的心。

    他相信,晴雯也一定会十分感动。

    事实也是如此,当贾瑜将卖身契还给晴雯的时候,小姑娘一句话没说,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贾瑜,紧跟着便一把扑进了贾瑜的怀中,又哭又笑的,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的晴雯也是皱着眉头的,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很重,只是偶尔传出一两声呢喃,贾瑜只能听清一两句,比如说:别对我这么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之类的。

    睡醒之后的晴雯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温柔与妩媚是贾瑜平生所见的,他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女人,晴雯此时看他的目光,是如此的让人心动。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又解锁了许许多多新的东西。

    晴雯似乎对贾瑜越发依赖,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紧跟贾瑜的步伐,只要贾瑜在府中,她便会跟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同时,她也变得更加大胆,有一次贾瑜色咪咪的看着贾母身边的鸳鸯,晴雯便会将他拖回院子里,如同一个炸毛的猫咪一样,狠狠地扭打贾瑜,晚上她也又会卖力讨好贾瑜。

    晴雯的白天与晚上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白天晴雯做事的方式和贾瑜很像,蛮横无理,晚上则变得怯懦无比。只是这怯懦的一面永远只有贾瑜才能看得到。

    贾瑜已经不用刻意去和晴雯培养感情了,这么多天了光是睡都睡出感情了,还要用什么别的手段。

    盛夏的夜晚,永远是短暂的。

    远处的知了如同烦人的号角,叫得他烦躁,怀中的晴雯则趴在贾瑜的身上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门房被轻轻敲响。

    贾瑜有些好奇,他这个院子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平日里没什么人打扰,这种凉凉夏夜,会是谁呢?

    贾瑜想要起身去开门,晴雯却不放开他,贾瑜只能狠狠瞪她一眼,晴雯便只能老实的松开了贾瑜。

    打开大门,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贾瑜倒是记得她,这个女孩叫贾迎春。

    先后碰到过两次,每一次这个小姑娘只是远远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快速的躲开了他,似乎很怕他。

    对于这点,贾瑜并不觉得有多么惊讶,这和王夫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贾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开口。

    能够让一个小姑娘主动去找一个杀人魔头,应该不该是什么生生死死的小事,所以他很是期待。

    随后,便看见贾迎春恭恭敬敬地朝着贾瑜行礼,脆生生地叫着大哥哥。

    这么些天,他多少有些长进,小丫头将女人家特有的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至少那可怜的模样,已经让贾瑜心软了,并且他已经决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贾瑜都不会拒绝。

    这其实是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缺点,贾瑜不知道,若是贾代善在身旁必然会提醒他你会因为这个缺点而吃大亏的。

    可是贾瑜也是人,只是因为常年呆在战场上,人有些不正常罢了,他的恻隐之心似乎比别人更加多,只不过他藏的很深。

    小丫头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她所求的事情,贾瑜便答应了她,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迎春想要给那个死去的生母祭奠一二,烧点纸钱什么的。

    贾瑜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品质,他希望贾府的家风能够转换过来,只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贾迎春的做法很合乎贾瑜心中的谋算,所以他才一口答应了她。

    ps:这两章写得很坎坷,主要是节奏的问题,我怕写得太快了,又想慢下来,还得找找感觉吧。

第七章:葛存信的消息

    贾瑜饶有兴趣地看着贾迎春,贾迎春似乎被这种目光看得很慌张,也不敢说话。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那么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剩下的就是付出代价了,贾迎春不蠢,只是缺少见识,这些年在府里她也早都被那些下人的势利眼给磨练得明白了很多道理。

    比如说付出与回报的道理。

    既然她找贾瑜帮忙,贾瑜如何会不索求回报。

    “回去吧,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一个人就敢过来求我办事,怎么不找几个丫鬟给你壮壮胆?”

    玩味地语气在台阶上响起,贾迎春紧紧握住了双手,她不敢回应这有些不礼貌地调笑,其实就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敢独自来找贾瑜,又为什么肯定贾瑜能够帮她。

    贾瑜看见迎春那微微颤栗地样子,也没了兴趣,这是他最为不喜欢贾府的模样,自从他回到贾府,他看见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剽悍的,也没有一个是不怕他的。

    这一点也不像勋贵武勋家的女儿,他从来都固执地以为,武勋世家地儿女就该剽悍无比,至于研读诗书,那是书香世家该干的事,就贾府这样的,和四不像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那个看着无比怯懦的妹妹突然说道:“大哥哥,这是我给你缝的护身符,希望你每次都能平安归来。”

    贾瑜又转身盯着贾迎春,他突然就笑了,这个妹妹还真是块宝藏,她身上有很多优良的品质可以被挖掘,比如这个原始的利益交换的道理,这个妹妹就十分通透。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道理,有得有失,有借有还,老天不许人太贪,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是这世上的人大多都忘记了这个道理。

    光凭这一点,贾瑜相信,如果贾迎春是个男儿身,她一定不会活得比他差。

    做的好便有糖吃,所以贾瑜决定对这个妹妹好一点,至少不在用戏谑地眼光去看她。

    轻轻摸了摸她地脑袋,语气轻缓说道:“二妹妹回去吧,晚上天凉,别着凉了,你的事我明天便找人办,放心好了。”

    贾迎春似乎愣住了,直到她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才反应过来贾瑜刚刚对她做了什么,她在贾府里其实是个十分没有存在感的人,她是个十分敏感的人,刚刚贾瑜的话语和动作,她清清楚楚地能够感觉到贾瑜对她的亲近,这让贾迎春有些受宠若惊,她不明白贾瑜为何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不过她却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她那个绣的无比难看得平安符。

    不过这种感觉,她却极为迷恋,似乎是一艘在苦海里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一个宽大的港湾一样,贾瑜的温柔让她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靠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不真实的,她更愿意相信那是错觉。

    不过这些错觉,也足够让她好好安睡几天了。

    晴雯烹茶的手艺越来越高了,手中拿着一个刚刚烧开的水壶,将茶叶放在精致的瓷杯里,然后放水倒水,如此反复,直到三遍过后,她才将茶杯递给贾瑜,动作轻盈且优雅。

    贾瑜似乎并不感冒这种优雅的喝茶方式,只不过他并不会破坏这酝酿良久的气氛。

    “你似乎很欣赏你那个妹妹?”

    “你看到了?”

    “嗯”

    “以后我做事不要偷看,不然我真的会抛弃你的。”

    “知道了。”

    晴雯嘟囔一声,便不再言语,虽然和贾瑜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也明白,贾瑜看着玩世不恭,其实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她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可是贾瑜是这么说的,她就会这么做。

    冬日里的阳光似乎显得颇为难得,贾瑜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一个小丫头走到他跟前,怯生生地说道:“大爷,外面的小子说有人来拜访你了。”

    贾瑜点了点头,瞟了那小丫头一眼,那小丫头便吓得跪了下来,贾瑜很满意他这一眼的效果,这样他起码不担心,他身边的丫头胆敢谋害他,只要他把握好这个度就好了。

    随后,贾瑜便起身向正院走去。

    来拜访他的也不是什么陌生人,这个叫做葛存信的垂垂老朽如同一个青柏一样坚定地立在荣禧堂内,他似乎正在观察那幅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大紫雕案上,设着三尺多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圈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银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焕烟霞。

    这个老头并不高大,背也有些弯曲,可是双眼却无比清明,这个屹立三朝不倒的内阁首辅似乎毫无气势可言,可是贾瑜却知道,这是条真正的毒蛇,且还有着笑面虎的潜质。

    贾瑜不明白葛存信找他的目的,他哈哈大笑走到葛存信的面前,笑道:“葛老,这么冷的天,您老不在家陪着娇妻美妾,到我们这寒酸地方来,可不美。”

    葛存信同样是哈哈大笑:“你这个惫赖小子,还是如此无礼,老夫可没有什么娇妻美妾,也比不得你生猛,老夫可是和你祖父一个辈分的长辈,小心老夫参你个不遵礼法。”

    贾瑜无奈的笑了笑,又是这么一套,先是以势压人,让他矮人一头,然后才会和他谈些阴暗不堪的事情。

    于是,他笑道:“葛老莫怪,小子无礼,来啊,上茶,这府里的奴婢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都不知道吗,这是大名鼎鼎的内阁首辅,一个个的没点眼力见。”

    葛存信笑而不语看着这小儿指桑骂槐,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该谈正事了。

    “惫赖小子,今日老夫找你,不是和你嬉笑的,老夫是代替太上皇来找你的,他老人家前几日问我,你小子有没有娶亲,我回答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看来,你小子着实不像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代善公和老夫是至交了,老夫不能看着你这惫赖小子断了代善公的香火。等着吧,太上皇估摸着要给你指婚了。”

    贾瑜倒是很无所谓,他已经快二十了,在这个时代,早就该成亲了。可是他并不想成婚,他不想娶一个进门管着他的束缚,也不想娶一个交换回来的权力,可是这世上的事又哪里是他能够随心所欲地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地呢。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几年,他就越发觉得,随心所欲地行动似乎就是个笑话,岂不知天下至尊也同样如此。

    贾瑜有些为难地说道:“祖父曾经给我定了一门亲事,他说等我到了弱冠之年,身边的家将便会告诉我是谁。”

    葛存信似乎也是早就知道贾瑜的说辞一般,他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汝可敢拒之?”

    贾瑜却也并不惧怕,而是笑道:“昨日我听说有大臣给陛下上书,劝陛下更换年号,似乎称为天圣,对吗,葛相。”

    何为天圣,二人为圣也。他这话地意思也很明显,既然君不止有一个君,那么雷霆雨露便不是真正地雷霆雨露,何来拒不拒绝一说。

    同时他也十分困惑,为何他这个不起眼地小人物会突然出现在太上皇的眼中,并且还要派出这个看似摇摆不定的内阁首辅出来收服。

    葛存信似乎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不愧是代善公亲传子弟,像极了代善公上善若水的性子,如此,老夫便知道如何回复太上皇了,只是作为长辈,老夫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留给你的安逸时间可不多了,不用多久,你在想如此安逸的躲在河边钓鱼必是不可能的了。”

    贾瑜连忙俯身见礼,恭敬地问道:“还请长辈指教。”

    葛存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姑母死了,你姑父已经上表陛下乞骸骨,称病无心仕途。”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下,贾瑜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贾敏死了,林如海请辞,这无疑是个惊天消息,贾瑜也是有些惊愕,林如海是坚定不移的新皇一党,在皇帝还在潜邸的时候,林如海便陪伴左右,这些年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帮皇帝捞了不少钱财,使得新皇帝一党的势力越发壮大。

    可是这一下,林如海如果真的请辞,那么各方人马一定会将目光紧紧盯着巡盐御史这个肥差。

    这么看来,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贾瑜就像一个暗子一样,凭着他们贾家和林如海的关系,未尝没有顺利接手这个肥差的可能,且还不用再大费什么周章的去打通那些林如海遗留下来的关系。

    盐务多少年来一直是朝廷解决不了的鲜疾,名动江南的林如海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能捞到这些钱财,朝廷若是贸然换人上去,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或将付诸东流,往大了说,或许还会引起江南盐商的反抗,现在的大周已经经不起江南的混乱了。

    所以他贾瑜似乎才显得有些重要了,不过也不那么重要。

    贾敏死了,他很悲伤,因为贾敏对他很好,多少次贾代善责罚他的时候,都是贾敏替他求情,给他吃食。

    所以他决定先去祠堂跪一会,不理会那些破事,于是便拱了拱手,送走了葛存信。

    与此同时,扬州的码头上,一个中年人无比哀伤的看着站立在船上的女子,很是不舍,片刻后面带决绝的点了点头,船夫便驾驶着大船离开了码头。

第八章:林妹妹

    贾瑜身着白衣,他已经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动静不小,贾母亲自来到祠堂。

    她有些害怕这个在外边长大的孙子,倒不是怕他像那些小丫头们说得那般杀人如麻,她这一辈子见过许许多多比贾瑜杀得还要多的人,比如她的公公,她的父亲还有她的丈夫。

    在她眼里,贾瑜和贾代善很像,那种无可匹敌的气势,以及请安时不苟言笑的样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贾代善的年龄大了,所以他的气势是内敛的,给人的印象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可是贾瑜还没有学会这个道理,他是锋芒毕露的。

    贾代善已经死去很久了,贾母平日里见的都是如同贾赦贾政贾琏之流,他们是羔羊,而贾瑜是猛虎,所以贾母很不适应。

    听到侍女鸳鸯跟她说贾瑜已经身着孝服跪在祠堂里一天一夜了,贾母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女人的直觉都是无比准确的,更何况那是她身体上掉下来的肉,总会有点直觉的,只是她不想去承认罢了。

    “瑜儿,你怎么跪在祠堂里,还......”

    贾瑜没有多话,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姑姑去了,今天我刚收到的消息,姑父的信估计很快就来了。”

    贾母听闻此言如遭雷击,她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一样,一把拽紧了贾瑜的衣领,愤怒地看着他。

    贾瑜没有回避,他很少看见贾母如此失态,可以看出贾母心中是有多么愤怒和悲伤,在这一点上,他和贾母是一致的,所以他不打算推开贾母。

    贾母看着贾瑜红了的眼眶,也是愣在了原地,好半响,贾母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贾瑜放在了地上,自己也跪在了祠堂里。

    平日里,贾母是没有资格进祠堂的,可是这是关乎她最为疼爱的女儿的事情,她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怎么死的?“

    贾母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很不想在贾瑜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不知道,等过几日姑父的信来了,便知道了。”

    贾瑜的语气依旧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可是贾母却能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情绪,她突然能够明白她夫君为何会如此器重这个孩子了。

    这是贾瑜第二次感受到如此悲伤,第一次是因为贾代善的去世,那一次他大病了一场,之后便变得无比暴虐,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感受他的哀伤。

    贾瑜现在满脑子都是贾敏的音容笑貌,他还记得那天,他对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提出了质疑。

    贾代善把他最为疼爱器重的孙子狠狠揍了一顿了之后,让他跪在祠堂里,并且命令他跪上三天三夜,不许进食。

    就在第二天晚上,贾敏如同一个天使一样出现在贾瑜面前,怀里还揣着一个大大的肉饼,贾瑜拿着肉饼却吃不下去,饿久了的人不会感到饥饿,然后贾敏便又如同一个恶魔一样,将肉饼狠狠塞进贾瑜的口里。

    并且还狠狠的嘲笑了贾瑜几句,那时的贾瑜恨不得把她这个小姑姑狠狠的揍上一顿,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做这件事了。

    第二天早上,贾代善便命令贾瑜回去休息了,小姑姑则是在他的床边狠狠地嘲笑他,一点也不疼惜他。

    后来贾敏知道自己要嫁给林如海地时候,跑到贾瑜面前欢欢喜喜地蹦蹦跳跳,像一个胜利的公鸡一样,所有人都能感到她的欢喜。

    贾瑜对于可以跟他分享开心事的人是无比珍惜的。

    贾瑜对于贾敏并没有什么狗血的爱恋,这是他无比肯定的,他对于贾敏有的只是敬重,这个叫做贾敏的女人,在他的童年里扮演着一个名为母亲的角色,给了他除了铁血与权谋之外的丁点温情。

    贾瑜总是习惯被当作别人的依靠,而他的依靠,就在今天全部死绝了。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无比孤单。

    第二天,贾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晴雯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郎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她发现此时地贾瑜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无比深沉,他的感情也变得无比沉重,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晴雯很想抱抱他。

    ....................

    五天后,贾府便来了一个送信的人,告之了这么一个让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的消息,大小姐死了,而且还留了一个弱女,并且大小姐的女儿即将赴京。

    不管表面如何,贾府里的主子和下人们依旧是痛哭流涕,没有其他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贾母听到这个消息痛哭流涕的消息传了出来后,贾府便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

    一个月后,林黛玉便来到了京城。

    无出其右,林黛玉进贾府,如同书中所写的那样,入侧门被嘲笑,仿佛所有人都想欺负她,反而是打着为她好的名号。

    对于这些贾瑜并没有干涉,就连林黛玉进府那天,贾瑜都没有出现,他依旧习惯于让别人从流言蜚语里认识自己,同样的,他也不认为林黛玉被欺负,是什么坏事,一个被人欺负的人,才不会是有性命之危的人。

    他不觉得凭着林如海的聪明会在这个时候辞官,那么送林黛玉入京这里面的说法就很大了,并且他一样不认为他的姑姑是病死的,这让他固执地仇恨上了林如海,若是他不站队,不去实践他脑海里那些可笑地忠君爱国地思想,那么他的姑姑便不会死。

    这种忠君爱国的思想已经害死了他的两位至亲。

    贾瑜也从来不去主动接触林黛玉。

    林黛玉似乎也没有要去拜见贾瑜的意思,在她眼里,贾瑜比那些下人们更加不堪,她从小接受林如海的熏陶,对于这等武夫丘八是不屑一顾的,并且这个武夫似乎也很不待见她,她来那天连面都不愿意露,尽管她并不想见这个外男,可是小姑娘还是无比记仇地讨厌上了他。

    对于这个有些骄傲的小丫头的小情绪,贾瑜自然是不清楚。

    他第一次见到林黛玉是在一个无比偶然的机会,那天他独自站在林中,两个小丫头已经走到他的身后。

    “特意来见我的吗?”

    “不是。”

    贾瑜转头看着这个灵动的林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果然是人间绝色,虽然还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却已经显现出了她独特的风采,可是贾瑜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这个女孩似乎有些不待见他。

    贾瑜自从知道这是红楼的世界后,便无数次想象过和林黛玉见面的场景,甚至就连和她说什么话都想象过了。

    只是当他们见面的时候,贾瑜却没了说话的心思。

    她和她母亲长得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却不失娇俏,如同一只小鹿一般。

    俗话说天妒英才,如此造化钟神秀一般的女孩对于其他人是不公平的,或许这也是红颜薄命的原因吧。

    贾瑜颇为感慨,一晃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这贾府也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他又笑道:“你不该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你母亲去世不到半年,你该身穿素服,为她守孝。”

    林黛玉本来很是不屑于和这等粗鄙武夫交流,今日突然碰见,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自恋。

    可是当听到贾瑜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她一瞬间便眼红了,有些委屈,这个男人又挑起了她的伤心事。

    她从来不知道母亲去世她要身着素服,为她守孝。

    这些天她只顾着和那个对她无比关怀的宝哥哥玩耍,现在她感到无比惭愧。

    就在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旁边那个身着绿色碎花裙的丫鬟说道:“回大爷的话,我们姑娘身子弱,婢子带她回去休息了。”

    贾瑜到有些意外,除了晴雯和鸳鸯意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和他说话不卑不亢的丫头,这颇为难得,于是他盯着这个绿裙丫头说道:“你是紫娟?”

    “回大爷的话,奴婢确是紫娟。”

    “不错,是个不错的丫头,好好照顾我妹妹,亏不了你的。”

    他又冲着林黛玉说道:“好好将养身子吧,你的素服我会给你送去,如果你需要帮助,就来找我,相信我,在这个府里面,我是唯一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心思,不要你任何报酬的亲人,不管你信不信。”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就走,留下表情复杂的两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并不愉快,林黛玉被他弄哭了,贾瑜也很是不讲道理的训斥了她。

    只不过从此之后,林黛玉会十分小心的搜集贾瑜的信息,这连最为贴心的紫娟都没有察觉到。

    在贾瑜身上,林黛玉又一次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安全感,即使这个表哥不如她的宝哥哥贴心。

    或许在她看来,似乎她有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底牌,尽管她还不明白这张底牌到底有多大的份量。

    从那以后,两人没再见面,贾瑜又恢复了往日的悠闲,只是身边的贾福已经不见了踪影,谁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不过也没人在意一个家将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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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所有给我推荐票的兄弟姐妹们,感谢所有孜孜不倦评论我的文字的兄弟姐妹们,一百多个收藏,每天几十张推荐票,还有兄弟们的评论,还有那一句句的加油,对我来说如同甘泉一样,这也是我创作的动力,多谢了!

第九章:宁国府的贾珍

    贾珍邀请贾瑜去东府一叙,所以他便去了,东府的布局和西府是截然不同的,舞榭楼阁应有尽有不说,一路上的美婢也比西府要多得多。

    贾珍似乎在好色这方面有着自己狂热的执念,就连那些粗使丫头也特别精致。

    如果一个人有了一方面的执念,并且还能够将他的执念付诸实践,那这个人就十分了不起,大多数人其实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只不过这种人努力的方向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罢了,特别是当他们还是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的时候,这种方向问题便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能够有个长者孜孜不倦的教诲,或许这个人的成就会很高。

    很显然贾珍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贾瑜还是很愿意和贾珍交流的,只不过贾珍此人除了好色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且这个缺点足以致命,那就是他很没有眼力见,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他是分不清楚的。

    比如秦可卿,这就是一个他绝对不能去碰的女人,也不知道贾敬是怎么想的,就算修道也不能对子孙的生命不负责任吧,秦可卿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贾瑜并不清楚,可是贾敬是一定知道的,他就算不能明言可是稍微提点贾珍一句还是可以做到的。

    也或许是贾敬提点了,可贾珍已经到了色胆包天的地步,根本不在乎那些,也或许是贾敬也没想到贾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爬自己儿媳妇的床,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

    很明显贾珍不算一个蠢货,如果是有什么能够让贾珍不顾及秦可卿身份的去做那等不堪之事的原因,只怕就是出在秦可卿这个女人身上了,或许这个女人足够美丽,美丽到足以迷惑人心的地步。

    这就很可怕了,一个女人的容貌如果能够令男人抛却生死这些小事,那么拥有这个女人就一定不是什么福音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红颜祸水了。

    什么东西一旦到了极致,那么便不是福了,而是祸患。

    女人的美貌也是如此,如秦可卿这般,美丽到极致的,一定会带来祸端的,如果要贾瑜选择,他宁愿让她病死,也绝对不去招惹她。

    如贾瑜这种混蛋,同样是一个祸害,他从来都只会自私地认为问题出在别人身上。

    他是不会犯错的,就像当初,他质疑贾代善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候,他并非质疑这句话本身有什么错误,他只是觉得,他不在这个率土之滨之列,问题出在王身上,一定不在他身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贾代善要严厉的惩罚他的原因,一旦一个人对王权没有了敬畏,并且他还不懂得隐藏自己这种不敬畏,那么他的下场一定不好。

    贾珍带着贾蓉还有他的妻子尤氏陪着贾瑜说笑,并且表现得十分殷勤,他们是同辈并且见识差距不大,所以可以很好的聊到一起去,无论是各地的山川风貌还是青楼酒肆里的风月趣事,他们都聊得有滋有味,甚至到了后面,贾珍居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似乎也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贾瑜和贾珍都很明白在酒桌上谈判的节奏。

    贾瑜并不知道贾珍叫他来的目的,不过也无外乎是钱权色这几样俗物罢了。

    既然没有要避开尤氏的意思,那一定不是色了,若是权和钱,那就无所谓了,他能办到很多事,只不过这就要看贾珍能够出点什么让他满意的东西了。

    贾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道:“瑜弟,你也知道哥哥这里花销大,俗话说穷则通变,哥哥这不是来求变化了吗。你看看,这是一些辽东的小物品,你路子多,看看能不能替哥哥张罗张罗,找找路子。”

    贾瑜接过那张纸,不看不要紧,一看便笑了起来,暗道这贾珍的胃口还真是大,辽东人参,貂皮,甚至于还有高丽女子,这都是好东西,如果能从辽东运到京城,价格起码翻十倍,这样的财路,贾珍居然也想要伸手。

    他也不知道说贾珍是胆大心细还是不知畏惧了。

    不过,这些东西贾瑜都能弄到,这些年他虽然未去过辽东,可是和辽东总督公孙白有着不俗的交情,当初平定西南时,公孙白便和贾瑜配合平定了川蜀之地的乱民。

    公孙白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同时他也是个十分懂得权变的人,所以才能在这大周官场之中如鱼得水,守备九边之中无比重要的辽东之地。

    贾瑜若是开口,公孙白必然会答应他的,这点面子贾瑜还是有的。

    不过,这也要看贾珍开出什么样的价码了,贾瑜对此很是期待,就连贾迎春都懂的付出与回报的道理,他相信贾珍也一定明白。

    果然,贾珍见贾瑜瞧着纸张却久久不言语,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便拍了拍手,这时从贾珍的院子里走出来十个长得极为妖娆美艳的妇人,贾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不舍。

    贾瑜有些意外,虽然他不认为贾珍的十个女人能配得上他的一个人情,可是贾珍能够拿出他最为珍视的女人和贾瑜交换,这让贾瑜觉得他有着十足的诚意。

    所以贾瑜决定帮他一把,不过他也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些女人,大哥还是莫提,君子不夺人所好,弟弟也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这样吧,哥哥给我两成份子,以后呢如果弟弟在族里要办些什么事,还望哥哥多多支持啊。”

    贾珍听闻贾瑜不要这些美娇娃,心中已经有些不喜,可是却听到贾瑜并未拒绝他,他顿时感到极为欢喜,在他眼里,那两成份额以及他这族长的权力,比之这十个女人简直是一文不值。

    贾瑜其实也不重视那两成份子,可是到底是他开的口,他总觉得不沾点便宜,有点对不起自己。他所在乎的是那族长之位,按照一个月之前的贾瑜的性格,他该直接干掉贾珍才是,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夺取族长之位。

    可是之前贾敏的事情让他处事的方法变了,他决定采取更加温和且更加持久的方式来获得这个族长之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没有什么东西是比利益联盟更加稳固的,所以贾瑜决定和平的夺取这个族长之位。

    贾珍也并不是蠢货,在他眼里,推掉一个已经没落的家族的族长之位,来换取即将到来的巨富,贾瑜是亏的,而他是赚的。

    有了钱,他就可以买更多的女人,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作为一个特权阶级,他已经对重振祖宗威名没什么兴趣了,所以除了享乐,他也没什么别的追求了。

    贾瑜的话说得很漂亮,就算是贾瑜在占便宜,他也说得自己很吃亏一样,这便是他新学会的能力,从晴雯身上学到的。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那么双方必然是宾至如归了,一时间谈笑之声不绝于耳。

    贾瑜看着怀里的女人,这是贾珍送他的,他没有拒绝,这个女人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一颦一笑都在勾引着贾瑜压制的欲望喷涌而出,贾瑜相信,这个女人一定受过某种专业的培训,而且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贾珍则早就已经是上下齐手了,贾瑜抬头看看坐在旁边依旧满脸笑容的尤氏,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是个知进退懂变通且能够随遇而安的好女人,颇为难得。

    最后,贾瑜还是没有将怀中的那个女人带走,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不必跟我走了,在宁国府好好呆着吧。”

    这个女人也不纠缠,很是潇洒地离开了。

    回到府内,当他缓步走到小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他的小院门口踌躇不前,似乎很是犹豫。

    贾瑜笑着走上前。

    “怎么站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去坐坐,京城的冬日,并不比九边的冬日温暖,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贾迎春似乎被贾瑜吓住了一样,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石阶上。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我也很好奇你为何那么害怕我?”

    贾迎春听闻此言,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礼,却不说话。

    贾迎春偷偷拿眼睛打量贾瑜,看着他又用那种饶有兴趣的可恶眼神看着她。

    贾迎春几乎要把头低入尘土里了,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怕大哥哥,我是来谢谢大哥哥的。”

    贾瑜看着语气真诚的贾迎春,他也很认真地回了一礼。

    贾瑜最大的敌人便是孤独,难得有人愿意真诚待他,他很珍惜。

    他走上前,一只手便抱起了贾迎春,这样十分粗暴且无礼,可是却让贾迎春感觉到很亲切。

    贾瑜帮她倒了一杯茶水后,便没了说话的想法,开始闭目凝神,嘴巴里的清茶先苦后甜,现在还是苦的,他在等它慢慢变甜。

第十章:夺权

    贾瑜的人手还是太少了,贾福被他派去了南方,他的根基也还太浅薄,在即将到来的****之中,他这条小船随时有可能被吞没。

    这种生死掌控在别人的手中的感觉他很不喜欢,所以他需要时间和大笔的金钱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他手上有一座宝矿,贾府便是这座宝矿,在他祖父的手里,贾家能够有那等声势,那么贾瑜觉得他也可以做到,并且他能够做得更好。

    他仔细分析过了贾府的现状,贾府的问题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贾府缺少一个强有力且能够得到所有人信服的首领。

    有了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首领,就能做到万众一心,之后他将带领贾家这艘新船驶向最远方。

    天下之弊病之根在于吏治,他相信如果能够将贾府现在的管事级别的仆人全部更换一遍,那么下面的人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换。

    一旦管事的人变了,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解决贾府的问题,是绕不过贾母的,这些年贾母靠着赖家将贾府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并且她还占据着大义,有了孝道这么个大义,那么贾母在贾府内就是无敌的,她想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孝道大于天,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所能接受的规则。

    贾瑜并不决定挑战这个规矩,所以他决定和贾母合作。

    他决定将贾府一分为二,将内院和外院一分为二,那么他和贾母将会达到共存亡的效果。

    内院里是女人们的战场,他本就没有想要进去搏斗一番的想法,他做事的方法太过于卑劣且粗暴,如果用来对付一群手无寸铁的女人,他将十分瞧不起自己。

    这就像是高明的头狼会笑看狼群中母狼的斗争一样,它不屑于去下场斗争。

    贾瑜已经来到贾母的院子里,里面的欢声笑语好像离他很远,又好像理他很近,那一声声清脆的笑声,仿佛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充满了阳光。

    他突然之间就觉得贾宝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聪明的人,他永远都和阳光站在一起,而贾瑜则是一个生活在阴影之下仰望阳光的人,他习惯于站在暗处谋划一切,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大踏步走进院子,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又站在熟悉的位置,她每日的这个时刻都会站在这里等待贾瑜的到来。

    “鸳鸯,老祖宗近日胃口可好?”

    “回大爷的话,林姑娘这些天一直陪着老太太呢,所以老太太一切安好。”

    还是一样的不卑不亢,贾瑜笑了笑,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贾瑜的到来,仿佛如同一炳重锤,狠狠的敲击在贾母的房间里,霎时间,房间里便安静了下来,房间里有很多人,贾家的三个姐妹,以及李纨还有王熙凤,最后就是躲在贾母怀中的林黛玉和贾宝玉了。

    贾瑜并不在意这些,他依旧十分有礼地上前给贾母请安,并且将门外的话又问了贾母一遍。

    贾母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笑着让他起来,然后和他聊起近日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家常话。

    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

    贾瑜看着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便拱了拱手笑道:“昨日去了东府,东府的珍大哥哥和我聊了许久,他说他现在年龄越发大了,精力也大不如前,已经没功夫去管理族中事务了,所以他想要我接替他担任族长这个位置。对于此事,老祖宗怎么看?”

    话音刚落,宛如石头落入了平静的水潭之中,石破天惊,小辈们似乎还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可是贾母和王熙凤却明白贾瑜这句话中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贾瑜接手族长之位,那么这贾府内的局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贾母已经是这府里的最高掌权者,所以他拒绝任何的变化,因为无论发生何种变化,她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这便是改革者和保守派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

    贾母还未开口,一旁的王熙凤便急忙站了出来。

    “大哥,这恐怕不妥吧,族长之位一直都由东府掌握,若是大哥占了去,弟媳妇怕珍大哥哥不高兴。”

    贾瑜冷冷扫了她一眼,王熙凤便呆立在了原地,她确信贾瑜刚刚那一眼之中一定是蕴含了杀意的。

    “我刚刚说了,这是珍大哥提出来,所以珍大哥不会不高兴,你能明白吗?”

    贾母已经将刚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自从她这个大孙子回来以后,她便明白很多事情将要变换了,只不过一直不想去面对。

    只是不断地自欺欺人罢了,她是见过真正的英雄的,所以她对于她这个大孙子有着绝对的自信,她明白她是改变不了这个大孙子的,不过她还是十分不甘心。

    她决定换一个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

    “你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老婆子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是,你知道,我们贾家乃是钟鸣鼎食之家,最为讲究的便是礼法,此事老婆子不反对,只不过我贾家在京中尚有六房,你祖父那一辈的老叔叔们也还有几个,此事不是老婆子能独断专行的,所以你还必须要得到其他六房的同意,若是他们也同意,那老婆子也没意见了。”

    贾瑜听见这话,一点也没有不高兴,他只是微微感叹了一下,老而不死是为贼,贾母到底是个历经风霜的老妖怪,她的话比之王熙凤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倍,不过这也让贾瑜对于自己选择和贾母合作更加满意了。

    于是,贾瑜再一次拱了拱手,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回暖,贾宝玉十分不满地往贾母地怀**了拱,他很讨厌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哥,因为每次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的放在他大哥身上。

    特别是他的林妹妹,在大哥进入房间的一瞬间,便将目光放在了他大哥身上,并且那种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无尽的好奇。

    这种目光,他是从来没从林妹妹的眼中看到过的,这让他更加不开心了。

    他才应该是那个所有人的中心,自小便是如此。

    贾瑜似乎看到了贾宝玉那不满的目光,可是他没空和这个娃娃过家家,所以便也不在乎的离开了。

    贾瑜的做事风格向来是谋定而后动,且动作起来如同疾风骤雨一般,雷厉风行。

    出了贾府的院子,他便开始一家一家的拜访贾家在京城的其余六房。

    虽然说服这些依附于荣宁两房的其余六房很麻烦,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些麻烦罢了。

    贾代儒是个老夫子,他有着所有文人的通病,自古文武不合,他自然不例外,对于贾瑜的拜访,除了粗茶伺候以外,他便没有多少好颜色。

    贾瑜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他亲手颠了颠,以展示其中的分量,随后他将袋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金叶子。

    贾代儒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无知小儿你在侮辱老夫吗?”

    贾瑜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四爷爷,何必如此生气,晚辈一点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您再仔细看看,晚辈这一袋子东西,可以够你孙子挥霍一辈子了,贾瑞那小子我也见过,不错的小子,就算您高风亮节,可也得为了您的孙子考虑考虑不是。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贾瑞是您的独孙啊,您这一房就只有这一棵独苗了,您自然希望他平安康乐,不希望他出事吧,不止是您,晚辈同样希望他平安康乐。”

    贾代儒虽说是个迂腐儒生,可到底还是活了这么多年,棱角早都被磨平了,他也不倔了,伸手将袋子拉紧,然后紧紧地收入怀中,似乎这是他用某种重要的东西换取的一般。

    贾瑜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甜枣一手大棒的手段,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最为有用的手段。

    接下来,贾瑜一口气拜访了其他五房,用了同样的手段,众人虽然不满,可是却也不敢去触摸贾瑜的虎须。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贾瑜碰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这让他无比烦躁的心情变得开心起来。

    想起那个年轻人对他说起的话语,他似乎对贾家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大伯还请收回去这些金叶子,贾芸虽然家徒四壁,却也知道大伯若为我贾家族长,我贾家必将重新繁荣下去,贾芸不才,还请族长收我为帐下,贾芸愿为族长鞍前马后,以报族中养育之恩。”

    贾瑜听完以后,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叫做贾芸的年轻人才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他相信,只要稍加培养,如此识时务且会说话且在财帛面前不动心思的年轻人,将会是他最为得力的手下。

第十一章:合作

    今天是个明媚的一天,贾瑜练完大马枪,把将那杆大枪丢在一边,晴雯忙上前给他擦汗,并且安排小丫头去给他烧水洗沐。

    不知道为何,晴雯变得越发漂亮了,就算昨晚已经厮混了一个晚上,可是贾瑜却依旧有些食髓知味,他拉过晴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两句,晴雯的脸便变得无比通红,她轻轻踢了贾瑜一脚,便飞快地跑开,惹得贾瑜哈哈大笑,本为闺房乐趣,小姑娘这样表现才显得无比合理。

    贾瑜暗叹一声小妖精,怪不得有诗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就按照晴雯这股子腻到骨子里头的姿态,贾瑜若是还不节制一二,他觉得这必然会对他的子嗣产生极大的影响。

    沐浴更衣,贾瑜换了一生富贵华府,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若非贾瑜手背上那道狰狞的伤疤,谁人瞧见他,不得赞他一生浊世清公子。

    随后,人模狗样的贾瑜便骑着大黑马朝着城南行去,身边只跟了昨天收在门下的贾芸。

    城南是京城的富贵地,无数豪门望族,高官显爵都居住在这里,大周朝的街道布局类似于大宋,没有规矩严整的坊市,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

    大街小巷内叫卖的货郎还有许许多多摇着折扇的士子,如同一幅清明上河图一般,杂乱的混在一起。

    贾瑜骑着马,并没有急行,而是随着大黑马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城南的街道上。

    他喜欢这些烟火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泥腿子努力的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样子,贾瑜就有种自己是人上人的感觉,这是一种很混账的想法。

    他需要钱,可是不能去经商,若是他去经商,贾代善在天有灵,一定会从棺材里爬起来敲他的脑袋。

    对于他们这等家族,经商就等于自甘堕落,所以那些去经商的都是家里面的娘们。

    只不过贾府里面的那帮人肯定是靠不住的,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自甘堕落且能够信任的有能力的人。

    贾芸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不好钱财,说明此人野心极大,但反过来说,这种人也不会做太多贪墨之事。

    少年人有野心是好事,秉承着玉不琢不成器的观点,他选择让贾芸去自甘堕落其实是对他最大的恩惠。

    贾芸其实是不想从商的,不过贾瑜的命令他不能不听,不过万事开头难,能够得到贾瑜的重用,对于一个家徒四壁且受尽人情冷暖的少年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他决定办好这件事,并且告诉贾瑜,他是一个值得重用的人。

    走进一家没有开张的酒楼,里头非常冷清,贾瑜小声说道:“这将是你荣耀的起点,现在这里就归你管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个月,我要它变成京城里最为红火的酒楼,我给你钱,你自己找人,最后我只要看到结果,你能做得到吗?”

    贾芸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单膝跪地答道:“贾芸绝不让家主失望。”

    贾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率先离开了。

    对于家主这个称呼,贾瑜最为满意,贾芸这个少年人总是能够分得清在什么场合该如何称呼他。

    在外面,家主的称号明显比大伯显得更加合适,在出府的时候,大伯明显比家主显得更加亲切。

    贾瑜有很多办法让这家酒楼变成一个日进斗金的地方,这本是他从一个破产财主手里买来的,地段好,门脸大,可是贾瑜却并不打算现在就去干涉,他也想看看贾芸做事的方式,观其事,而识其人。之后才能将贾芸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充分发挥他应该有的作用。

    另一方面,贾瑜其实是个十分保守守旧的人,十余年的大周生活,他已经放弃了改变这个时代,那些后事营销的手段,他其实是不想轻易动用的,如果能够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和规则来达到他的目的,那么他就一点也不想动用他现代人的优势。

    一个自私的家伙,是不会有什么造福大众的想法的,本着人无我有的想法,他若是不将那些超越千年的智慧搬到大周,那么他将把所有人视为愚蠢的人,他自己则是那个唯一的聪明人。

    就这样,贾瑜来到了今天他计划拜访的地方。

    牛府的看门人,看着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家伙走到他们的面前,作为看门人,眼力见是他们赖以吃饭的家伙,他们自然不敢甩什么脸色,一脸恭谦地上前问道:“敢问小郎君来此有何贵干?”

    贾瑜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管中窥豹,看其关门人便知道这家的风气了,此时若是他贾家的看门人看到他这么个身边没有一个仆从的少年郎,一定会大喊一声:“滚。”

    之后便会平白无故的树立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敌人,而贾府的主人门却毫不知情。

    “替我告诉你家主人,就说先荣国公子孙贾瑜前来拜会伯爷。”

    看门人初一听是贾家来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之后听到贾瑜之名,他便露出了无比尊敬的神色。

    贾瑜看他的样子,笑着问道:“军中老卒?”

    那看门人腰杆挺的笔直,恭敬回道:“回侯爷的话,小人乃是将军的亲兵队副,蒙将军不弃,给小人一条活路,做了将军的一条看门狗。”

    “哈哈哈哈哈,好汉子。”

    看门人点了点头,便跑回府内去给牛继宗通报了。

    贾瑜在朝中是没什么名气的,可是在军中,他就像是个偶像一般,无论去到哪一军,都会受到最为高等的敬意。

    想想也是,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郎就敢带着三千铁骑直扑突厥王庭,他的胆量和谋略已经得到了所有军中好汉的认可。

    不一会儿,牛府的大门便打开了,作为同是四王八公的镇国公府,牛继宗对于贾瑜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和盟友。

    丘吉尔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无比正确,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牛继宗和贾政还有贾赦以及贾珍是没有什么利益可谈的,所以贾瑜的上一辈是不配和牛继宗成为朋友的。

    可是贾瑜不同,一个靠着军功马上封侯的通家之好,牛继宗是绝对不会怠慢的。

    牛继宗身后跟着一个人高马大,身体壮实的年轻人以及十余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贾瑜露出一丝明悟,这是他牛府的家将,那个年轻人应该是牛府下一辈的佼佼者。

    这是牛继宗在向他展现牛府的实力,以保证在之后的谈判中不落下风。

    贾瑜率先上前拜道:“贾瑜见过牛世叔。”

    恭敬的晚辈礼让牛继宗很是满意,他上前亲切的拍着贾瑜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世侄多礼了,你我两家乃是通家之好,代善公曾经便跟我们这群小辈说,荣府的未来在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然后朝着旁边的年轻人说道:“平日里你们这帮小崽子一个个天不服地不服的,现在见了真正的英雄好汉,再看看你,简直给老子丢脸,还不过来见过你世兄。”

    被训斥的年轻人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和他老子一样发出爽朗的笑声上前拱手道:“牛虎见过世兄,世兄威武。”

    不得不说,牛府的父子是两个颇为爽朗的汉子,至少表面如此,让人如沐春风。

    于是他笑着摆了摆手:“别客气了,以后都是兄弟,不说两家话。”

    牛继宗也不和他含糊,带着他走进府中。

    牛府似乎和贾府有着很大的差距,贾府的一草一木都透露出一股子奢靡的气息,牛府虽然也十分富贵,可是这里的装饰处处透露出一股子剽悍之风。

    就凭着府里那一个个筋骨蛮横的侍女,贾瑜甚至都怀疑牛府众人个个都身手不凡。

    贾瑜第一次领略了武勋世家的风采,这也是他理想之中贾府的样子。

    牛继宗身如猪却狡如狐,贾瑜和他第一次见面,两人自然是一点没有交谈正事的想法,虽然都是武人,可是他们对文人那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很是信服。

    第一次见面就该有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即使双方有了合作的意愿,第一次见面也必须拉家常。

    牛虎比他小一岁,也和贾瑜一样,很小的时候便被牛继宗送往军中历练,只不过不在西北之地,而是去北庭和羌人作战,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

    所以两人的话题就特别多,牛虎是个标准的纨绔,贾瑜也是,只不过他们都很有本事,所以才显得没那么纨绔,其实他们两人都是十分混账的人,两个混账凑到了一起,自然便成了刚刚相近很晚的模样。

    牛继宗哈哈一笑,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就连身后家将们都能明显的感觉得到。

第十二章:战斗

    牛府的武道场内。

    牛虎的开碑手,宛如铁锁一般狠狠地砸向了贾瑜,贾瑜不慌不忙,一拳向他轰去,只听一声闷哼,贾瑜和牛虎迅速向两边退后,贾瑜哈哈一笑,又冲了上去。

    他没有什么家传武学,靠的完全就是身体的气力与速度,牛虎显然没有想到贾瑜的力量如此恐怖,竟然敢正面抗衡他们牛家的绝学开碑手。

    可是他根本不惧,迎面朝着贾瑜也是一拳,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占便宜,若是真正的厮杀,贾瑜有把握三招之内击杀他,可是这是比武,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便不能用了。

    武道场上,两个壮汉用极其原始的方式对决着,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双方都没有躲避,场外的人看得也是热血沸腾,这种拳拳到肉,没有丝毫花拳绣腿的比拼才是真正的军中男儿该有的表现。

    最后贾瑜抓住机会,抱着牛虎的脑袋,自己一脑袋砸了上去。

    一击过后,贾瑜和牛虎的脸都被血给染红了,他们分不清这是谁的血,除了血以外,贾瑜的面皮也变得颇为难看。

    他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牛虎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最后贾瑜靠着强悍的体力将牛虎活生生给拖倒了。

    牛继宗这才走了上来,满意地让人将两人拖下去擦药。

    牛虎和贾瑜两人能够正大光明的打上一架,那么这两人以后便是真正好兄弟了,这就是武勋世家的做事方式,能不能处,好不好处,打一架就知道了。

    贾瑜把牛虎狠狠地揍了一顿,被抬走的时候,贾瑜居然发现牛虎这厮居然在对他笑,他甩开了去抬他的下人,强撑着站起来走向牛奔。

    “你狗日的够狠啊,专往爷爷脸上招呼。”

    牛虎嘿嘿一笑:“谁叫你长这么俊俏,跟个娘们似的。爷爷第一眼见你,就想揍你这张脸,把它打得跟爷爷的脸一样才好。你狗日的也不含糊,虽然没往爷爷脸上招呼,还专门往爷爷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招呼,爷爷往你脸上招呼,那是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就是爷爷揍的,而你,真他娘的阴险。”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纨绔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本来就是同类,自然是互相看不起的,只不过之前的彬彬有礼是作为一个讲究人该有的讲究,后面在武道场上的对话才是两个同龄人最为真实且直接的交流。

    显然,贾瑜很满意,牛虎也很满意。

    这京城中同龄人里,有他们两的见识和经历的绝对算是少数人了,所以难得看见这么一个合胃口的兄弟。

    贾瑜被人抬着进了一个无比豪华的房子里,桌上摆着许许多多的肉食。

    正中央坐了一个美妇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贾瑜连忙准备坐起来见礼,美妇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站起来。

    “小娃娃,你今天打了我儿子一顿,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贾瑜倒是猜到了美妇人的身份,不由得感叹牛家的基因到底有多么差,眼前这个美妇人长得很美丽,可是牛虎似乎仅仅继承了牛继宗的高大粗犷。

    美妇人见贾瑜不答她的话,仅仅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就也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贾瑜终于从沉思之中缓了过来,忙拱了拱手道:“你儿子也揍了我,您瞅瞅我这张俊脸都变成猪头了。”

    赵氏同样是武勋之女,不然受不了这等剽悍的家族,今日之事若是换成清流书香门第,贾瑜早都被一纸状书告上了朝廷。

    知子莫若母,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最是清楚,大儿子牛虎最讨厌的便是那些长得细皮嫩肉的男子,面前的贾瑜虽说看不出细皮嫩肉,可是若把脸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忽略不计,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俊俏少年郎。

    不过她很欣赏这个把她儿子揍了一顿的家伙,于是便也笑道:“早就听闻贾家如今的家主孤身杀入突厥王庭,乃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贾瑜瞪大了眼睛,赵氏的这句话有着很大的意义,她以牛家女主人的身份亲自承认了贾氏瑜的家主地位,这才是通家之好的真正含义,以后的日子里,牛家与贾家打交道,只能找贾瑜,其他人牛家是不会给面子的。

    赵氏同样跟贾瑜表明了一个事实,他是赵氏和牛继宗的晚辈,那么以后划分利益的时候,贾瑜便已经矮了一头,贾瑜暗叹一声,好个聪明的女人。

    话音刚落,牛虎便跟着牛继宗从门外走了进来,牛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且看起来很是臃肿,特别是脑袋,已经被包扎起来,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牛虎先是和赵氏见了礼,之后便在赵氏慈爱目光下给贾瑜倒了一杯酒,贾瑜朝他冷笑道:“你刚刚被我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喝酒不怕伤口溃烂吗?”

    牛虎拍了拍他的胸膛,颇为骄傲地说道:“我牛家人天生皮实,这美酒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疗伤药。”

    牛虎说完便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美酒,喝完将酒杯倒放,并且用挑衅的眼光看着贾瑜。

    贾瑜也不含糊,一口便将杯中那并不算是美酒的美酒一饮而尽。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并非没有道理,一杯酒刚刚的不痛快便烟消云散了。

    牛继宗似乎对于这一幕很是怀念,儿子总有长大的一天,现在看着儿子再走当年的老路,牛继宗更加感到欣慰。

    “你知道某家与代善公是什么关系吗?”

    “知道,叔父乃是我祖父的座下最为凶猛的勇士,当年祖父踏破贺兰山阙,叔父便是先锋大将。”

    牛继宗哈哈大笑,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贾瑜的话却很对牛继宗的胃口,虽然明知道这毛孩子在拍马屁,可是牛继宗还是很为受用的。

    “如今的朝局和当初某家去边地从军的时候何其相似,当初我的父亲便是看到了这点,不愿让某家卷入皇位之争,才会将某家送到代善公的身边,代善公对某家有救命之恩,本来还感叹代善公后继无人,今日见你,心中的遗憾也化为乌有,某家非知恩不图报之人,今日你来找我,怕是有所托付,某家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牛家能够办到的,我牛家绝对不会推辞,若是我牛家做不到的,你也莫怪我牛继宗翻脸不认人,百年之后,某家会去给代善公请罪的。”

    贾瑜听闻此言,先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缓缓才说道:“贾瑜虽非谦谦君子,可挟恩图报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小子只是觉得我贾家在京中太过单薄了些,之前的世家好友也该多来往来往,世叔认为如何?”

    最高明的商贾从来不是卖货,而是贩卖人情,人情这种东西平时看上去屁用没有,可是在关键时刻却是最管用的东西。

    牛继宗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你这刁滑的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代善公可教不出来。”

    牛虎见两人打着哑迷,也不多说,只是低着头将桌上的肉块不断地送入自己的嘴中,气得牛继宗只想拍死自己的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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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过生日,正在喝酒呢,回家继续写

第十三章:林黛玉的哭诉

    离开牛府,贾瑜回到了贾府,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的几天,他要将四王八公系列在京的家族全部拜访一遍,贾代善在的时候,他们全部仅仅的围绕在贾代善的身边,现在贾代善不在了,就该轮到他了。

    这些家族或多或少的都接受过贾代善的恩惠,这便是贾代善留给他的政治资源,贾政和贾赦是不懂得利用这些政治资源,以至于为他人做了嫁衣。

    例如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便在这个他人之列。

    至于四大家族,贾瑜还没有放在眼里,王子腾确实有才也有野心,只不过王家的根基还太过于浅薄,还不足以让他放下身段与之结交,他只需要平常对待即可。

    这个关节很是关键,朝堂里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不敢轻易动手,急需要一个契机去打破这个平衡,这便是他的机会,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积蓄力量,以待来日,万一有了什么变化,他便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说不定还有可能......

    念及此,贾瑜便不敢往下想了,野心是需要能力和势力才能够实现的,他在获取足够的实力之前,绝对不能流露出一点一滴的别的想法。

    至于贾府,在大势面前,贾府的抄家只不过是逆大势所趋罢了,他只要顺从天下大势,那么贾家在他这一代必然会保持富贵无遗了。

    晴雯十分心疼地抚摸着贾瑜的脸,她一言不发,眼中早已是蓄满了泪水,可就是掘强的不肯流下来。

    贾瑜便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温柔地说道:“想哭便哭吧。”

    晴雯就这么哭了出来,十分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身体一颤一颤的。

    一个自卑到连哭泣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女子,让贾瑜心疼极了,她同样是个可怜人,都说何意百炼刚,化作绕指柔。

    晴雯是个痴人,自从从了贾瑜之后,一颗心恨不得掰碎了揉烂了全部交给他,如此女子将贾瑜这百炼钢炼为绕指柔便也说得过去了。

    “别哭了,晴雯,你看看你都把爷哭成个妇人了。爷也就皮相破了,其余地方没被伤到,休养几日便好了。”

    贾瑜的话语很轻很慢,晴雯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一会又笑一会,整个人都变得极度疲惫,眼皮也越来越重,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贾瑜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便拿起了屋内的酒坛,几步便翻上了屋顶。

    他感受着屋顶上凉凉的微风,喝了一口清酒,不由得撇了撇嘴,可惜他不是理科生,要不然倒是可以试着酿一酿白酒,他手上的是风靡京都的梅花烙,勉强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好酒。

    喝了几口,他便没有继续喝下去的想法。

    他想好好回忆前世的记忆,这是他一有空便会做的事情,一个人若是忘了他的根在哪里,那么无论他走得多远,终究是无根之木,是无法长成苍天大树的。

    仔细想想,回京这段日子他越来越少地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了眼中的混浊也越来越深,他正逐渐变得阴暗。

    突然,他听到了两个脚步声正缓缓向他的院子走来,自从他练武之后,他的视力和听力便好像坐了火箭似的野蛮生长,虽然没有百米之内发生任何动静都清楚明白这么夸张,可是在这么安静且黑暗的环境内,一两个脚步声他还是能够听见的。

    他一下便从屋顶翻了下来,缓缓走到院子门口。

    刚打开门便看见两个身影站在院子门口。

    “你来找我做什么?”

    “是你说的,遇到麻烦可以来找你的。”

    “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麻烦。”

    林黛玉听见这话似乎有些气恼,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林黛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大胆,来贾府已经快两个月了,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除了因为水土不服让自己的身子更加孱弱还有府里的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以外,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府里有许多姐妹陪她一起玩耍,还有一个整日里陪伴她给她解闷的宝哥哥,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寂寞。

    可是今天,她和宝哥哥吵架了,而且规模还不小,宝哥哥剪掉了她亲自为他缝的香囊,她也哭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她说了几句气话,然后宝哥哥便如同疯魔了一般,不吃不喝也不言语。

    她第一次感觉到平日里对她无微不至的外祖母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她永远也忘不了二舅母看着她那如此怨毒的眼光,虽然十分隐晦,可是她确实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她突然之间觉得很是悲凉,一肚子委屈没有办法与人倾诉,明明是那个尊贵的宝二爷先将她送的香囊轻易送人的,就算是他身边那个最为贴心袭人,他也不能随意将那香囊送给袭人吧,那可是她花了半月才做出来的。

    现在怎么变成了全是她的错了。

    她突然很想哭泣,实际上她也已经哭过不止一次了。

    只是小姑娘的情绪淤积起来,便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她之所以来找贾瑜只是想要找个人聊聊天好好倾诉一下她的悲伤,希望有个人能够站在她这一边,站在她的角度好好想想。

    贾瑜见林黛玉并不回话,而是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林黛玉身上,替她系好了披风,然后便皱着眉头说道:“你的身子怎么如此瘦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林黛玉知道贾瑜是在关心她,可是这话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她撇了撇嘴,颇为傲娇的不去理会他。

    然后贾瑜便朝着站立在一旁的紫娟说道:“晴雯已经睡下了,你自己进屋坐会吧,一会便把你家小姐还给你。”

    说完不再理会紫娟那惊愕的目光,左手抱着酒坛右手便提着林黛玉,双脚一蹬,借着月光,几步又翻上了屋顶。

    林黛玉已经后悔极了,她不是没听说过这家伙的恶名,可是却没想到贾瑜会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带着她坐在屋顶,跟个野猴子似的。

    屋顶的微风拂过,这让林黛玉感觉到无比寒冷,她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贾瑜给她的披风。

    贾瑜看见了她的动作,讲手中的酒坛递给林黛玉,语气生冷地说道:“喝!”

    林黛玉诧异地看着贾瑜,谁知这恶人居然毫不理会。

    她不想让贾瑜看轻了去,便吃力地提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她刚一放下酒坛,便又听见那可恶的声音。

    “再喝!”

    林黛玉:“....”

    “再喝!”

    ....

    “再喝!”

    林黛玉的小脸已经变得无比通红,不是她害羞,而是她已经被这酒弄得无比燥热了。

    贾瑜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当初我被你外祖父踢进冰窟窿里的时候,便是你娘把我捞出来,然后逼着我喝酒,就这么一直喝一直喝,那时候我和你一样也是满脸通红。你知道吗?其实我在这里最开心的时光还是你外祖父磨练我文武艺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你外祖父就天天折腾我,你娘呢就天天偷偷的袒护我,偏偏还装出一副嘲笑我,戏弄我的样子,那段日子啊,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哦!也有,就是和你娘勾心斗角,那会我天天都扎马步,一扎就是一两个时辰,每天最大的乐趣便是和你娘斗智斗勇。”

    林黛玉似乎听得入迷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家母亲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母亲的音容笑貌,眼眶里的泪水眼看着便要夺眶而出。

    贾瑜伸手将她的眼泪抹去,笑了笑便继续说道:“你和你娘长得真的好像。”

    他微微停顿。

    “你是个苦命的孩子,比我还要命苦,哥哥心疼你,我院子里头的小丫头最是多嘴,我从她们嘴里听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的。

    不过,林黛玉,你给老子记住,永远记住,在这个混账世道,一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明白吗?特别是这等小事,若是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那么将来你一定会被这贾府给生吞活剥的。

    知道吗?今日这事如果换作是你母亲,那么她一定会让所有人都记住她不是好惹的,受了委屈却连气都不敢撒,你简直是令我失望到了极点。”

    林黛玉十分委屈,本来她是来寻求安慰的,可是居然又被这恶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可她到底还是没再流泪了。

    林黛玉又抱起酒坛狠狠地喝了一口。

    贾瑜便不再和她说话了,提着她下了屋顶,又将紫娟提了出来,便将她们赶走了。

    贾瑜看着天边的明月,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之中,刚刚和林黛玉的对话让他感到无比烦闷,他需要一个好梦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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