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爹爹,宝贝从哪里来?
祁宝贝粉嫩嫩的一张脸,说有多萌就有多萌,单纯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将其狠狠搂入怀中好好**几番。
叶薰浅娇颜一红,推了推祁玥,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接祁宝贝的话,这问题,就好比小时候祁宝贝问她为什么没有小丁丁一样!
祁玥嘴角抽搐个不停,这个小家伙,简直是……人小鬼大?古灵精怪?单纯无辜?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这枚宝贝“乖”儿子了!
从小在大家族中长大,接受良好贵族教育从而养成了优雅气质的祁世子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祁宝贝会有此感叹,这种情形放在齐都乃至天下任何一个大家族里恐怕都不会发生,想到这,祁玥眼里掠过一丝玩味儿,扫向叶薰浅,笑意更深。
真不知道这四年里他的薰浅是怎样教导宝贝的,宝贝这性子……真是太直接了……
有别于普通人家孩子的直截了当,丝毫不知礼教为何物!
在宝贝眼里,估计那些被老学究们奉为至高准则的礼法礼教还不如他手里的烂泥巴!
见祁玥和叶薰浅不说话,祁宝贝旁若无人喃喃自语:“真不知道爹爹平时是怎么保养的?要是告诉宝贝,说不定宝贝弄出一剂药来还能大卖呢……没准儿比五年前那本《驭夫七十二计》还要火爆!”
祁玥:“……”
话说,他能不能装死?
叶薰浅靠在祁玥怀里,笑得腮帮疼,她家宝贝有事没事时似乎很喜欢和那本《驭夫七十二计》在西域的至高销量比业绩……
祁宝贝搂着祁玥的腰,像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加上这清泉澄澈无比,他耳聪目明的,想要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直观目测小某人的尺寸,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宝贝儿,男人强健的身体都是靠运动锻造的,像宝贝一样天天黏在娘亲身边的,肯定很难长大……”
须臾过后,某世子脸不红心不跳,无比淡定地给自家宝贝提出“建议”,恨不得这个小家伙滚得越远越好。
叶薰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身体的重心压在他身上,让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站稳,从她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祁宝贝那一脸天真懵懂的表情,她伸出手,摸了摸祁宝贝的小脑袋,笑着道:“宝贝以后不许挑食,好好吃饭,就能快快长大啦!”
“真的吗?”祁宝贝对叶薰浅的依恋绝对不是一天半天的,他在面对叶薰浅时永远都这么可爱。
“嗯嗯。”叶薰浅很中肯地点头,却没想到,祁宝贝的下一句话让她笑得差点抽筋,“那爹爹也不喜欢吃饭,怎么就能长大呢?”
他可没有忘记,爹爹连一盒便当都没吃完,就带着他和娘亲赶到暖泉苑来游泳了……
不等祁玥开口,小家伙灵机一动,他黑宝石般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其中写满了浓浓的求知欲,“娘亲,宝贝听说,打肿脸可以充胖子,爹爹的小丁丁比宝贝的大那么多,是不是被打肿了的缘故呀?”
这一刹那,叶薰浅目瞪口呆,头顶上一片乌鸦匆匆飞过……
打肿?祁世子听到这个词儿,脸都黑了一片,莫名地感到一阵蛋疼……
“爹爹,娘亲常说,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受伤了就要及时医治,要不然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那就病入膏肓了……扁鹊与蔡桓公的故事爹爹肯定听过的对吧?”
祁宝贝右手食指轻点自己的腮帮,眼神斜向上四十五度,似乎在回忆着叶薰浅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准备以事实论证说服祁玥不要放弃治疗!
听到自家宝贝越说越离谱的话,祁世子心中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有雄辩之才,可此时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解释给祁宝贝听……
“唔……爹爹,宝贝听说,金疮药主治跌打肿痛,效果极好,爹爹有时间可以试试哇!”
金疮药?祁玥眼角抽筋,金疮药的确主治跌打肿痛,可是……要是招呼在他家小祁玥上,估计直接残废……
某世子表情严肃,高深莫测的模样令祁宝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兀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尖叫一声:“哎呀,爹爹,你的小丁丁都被打肿了,还碰水,万一化脓了怎么办?”
于是,面瘫了许久的祁世子终于表情崩溃……
“难道说……这就是娘亲常说的属于那个时空最流行的低温冷冻疗法?”
叶薰浅双手环在祁玥脖子上,笑个不停,“我的妈呀……”
她家宝贝简直就是个活宝,想象力丰富得令人发指!
“祁聿,你再胡说八道,本世子就把你关进小黑屋,让你半个月都见不到你娘亲!”
不得不说,祁玥正色的模样,拥有着属于父亲的威严,那股来自上位者的深沉气质陡然一凝,祁宝贝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他年纪小,但极为擅长察言观色,心智丝毫不比祁玥小时候差,否则也不会从叶薰浅口中套出祁玥在冰火两重天的事情来,只不过,在叶薰浅面前,他一直都以萌宝形象自居,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讨好叶薰浅……
“呜呜呜……爹爹坏,宝贝好不容易盼到了爹爹,爹爹居然要把宝贝关进小黑屋去,还不让宝贝和娘亲见面,呜呜……宝贝肯定不是爹爹亲生的……”
祁宝贝巴掌大的小脸蛋皱了皱,委屈无比地“哭诉”,就差没把祁玥说成是天下第一大坏蛋!
面对自家宝贝的哭腔,祁玥心顿时一软,他对薰浅、对宝贝心有愧疚,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对宝贝凶,他对做严父不感兴趣,他想要的是一家三口和和乐乐……
“你长得和爹爹这般相像,怎会不是爹爹亲生的呢?”
祁玥右手往腰侧的水中一捞,轻而易举地把祁宝贝捞到了自己怀里,声音放柔,仔细端详着祁宝贝那张精致的脸,温声反问道。
“哼,说不定宝贝是爷爷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和爹爹刚好是兄弟关系呢!”
祁玥:“……”
他家宝贝的脑洞果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叶薰浅无奈地摇头,这些年她太惯着宝贝了,要不然宝贝也不会在祁玥面前这般肆无忌惮,什么都敢说!
一般的孩子,若是感受到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恐怕连和他对视一眼都不敢,独独她家宝贝敢三番两次在祁玥头顶上拔毛,而这个男人的耐心也出奇的好,否则宝贝早就被一掌拍飞了!
“好了宝贝,不许在爹爹面前胡说了,你怎会不是爹爹和娘亲亲生的呢?”
叶薰浅指腹在祁宝贝脸颊上拂过,替他擦了擦水珠,动作轻柔无比,宛若春风一般。
祁宝贝和叶薰浅很亲,此时伸出双臂,搂着她的脖子,声音软糯糯问道:“可是……可是娘亲……为什么宝贝长得像爹爹?而不是长得像洵叔叔或者小羽叔叔呀?”
“难道你还想长得像他们?”
听到祁宝贝的话,祁世子话音酸溜溜的,他家宝贝自然应该长得像他……
“唔……那倒不是!”
祁宝贝小手挥了挥,接着摇头道:“宝贝只是好奇,宝贝是从哪里来的……”
小家伙双手掌心贴着自己的小脸蛋,眼里闪过浓浓的求知欲。
四岁的孩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拥有着强烈的探索之意,对于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更是非要弄明白不可。
“宝贝儿,你当然是娘亲生的了!”叶薰浅微笑着回答,以前在现代时常听说,每个父母几乎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她不想告诉宝贝,他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那娘亲为什么生宝贝呀?”
祁宝贝不是个不求甚解的孩子,恰恰相反,一旦他心中有了疑问,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前在和叶薰浅相依为命的时光中,他没问,纯粹是怕叶薰浅会想起祁玥,会难过、会伤心……
“宝贝为什么会在娘亲肚子里长大呀?”
祁玥听罢浅浅一笑,将叶薰浅和祁宝贝拥入怀里,回答道:“因为爹爹在娘亲肚子里种了一颗种子,宝贝渐渐生根、发芽……然后长大,需要更加广阔的天地来继续成长,所以娘亲便把宝贝生出来了。”
叶薰浅点了点头,祁宝贝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他小小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接着问:“那爹爹为什么要在娘亲肚子里种一颗小种子呀?”
“因为爹爹爱娘亲,想和她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
祁玥将祁宝贝从叶薰浅怀里抱了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没有回避他的问题。
“每个孩子,都是爹爹和娘亲的心头肉,所以爹爹和娘亲很爱宝贝。”
不知为何,当看到祁玥和祁宝贝亲昵互动之际,叶薰浅的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暖流,她曾以为他会不适应自己突然有个四岁的孩子的……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祁玥,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宝贝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对他未来的人生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现代生活了十年的叶薰浅认为: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这下子,祁宝贝的内心圆满了,他扑闪着修长的睫毛,朝祁玥问道:“那爹爹,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抛弃宝贝?”
“嗯,宝贝就是爹爹的心头肉,宝贝离开爹爹的话,爹爹会觉得心疼。”
父子间的血脉天性便是如此神奇,只需寥寥数语,便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一家三口在水池里玩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祁玥对叶薰浅的某些心思也因为祁宝贝的这个问题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手抱着祁宝贝,一手牵着叶薰浅上岸。
随手取过长椅上的干净浴巾,把小家伙身上的水珠擦拭得干干净净,夜幕山庄只有祁玥和叶薰浅的衣裳,却没有祁宝贝的衣裳,只因五年前宝贝还没出生……
“宝贝,爹爹已经让人到城中的软云阁分店里给你拿衣裳了,你就暂时忍忍好了。”
“爹爹,你和娘亲衣冠楚楚,可是宝贝衣衫不整,这会丢你的脸面的!”
祁宝贝撅着嘴,他可不想披着浴巾和爹爹娘亲走在一起,那会反衬爹爹迷人的气质,然后凸显他邋遢的形象,这对注重个人形象的祁宝贝来说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放心吧宝贝,在夜幕山庄,你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祁宝贝于弹指一刹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没好气地瞪了祁玥一眼,露出白嫩嫩的脚丫,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夜幕山庄所有人,都是爹爹的忠实粉丝!”
祁玥和叶薰浅在一起,自是不会将自己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他接受能力强,能够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异于这个时代普通贵族女子的生活方式与生活习惯,对于粉丝一次的由来,他自是不会陌生。
“想和爹爹比英俊,等你长大了再说吧!”祁玥坐在长椅边的小石凳上,给祁宝贝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笑着道。
祁宝贝一听,立刻翻身,一板一眼地将自己的志向告知:“爹爹,宝贝立志成为天下第一美少年!”
“好。”祁玥无需思考,点了点头,祁宝贝眼里闪过的诧异更甚,他这样的想法,若是换成别人家的爹爹,非但不会同意,还会数落他胸无大志,可是爹爹竟然没有说他……。
想到这,祁宝贝不由得好奇了,他的爹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祁玥从相见开始,直到现在,不过一日,因此,他对祁玥这个爹爹并没有十成的了解,只知遵循内心的感觉,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爹爹。
“宝贝还有六年的时间,可以好好磨练、修行自己,而爹爹,会做一切所能做的,对宝贝倾囊相授。”
祁玥对祁宝贝的爱,如山如海,毋庸置疑,他很快便适应了父亲的角色,祁宝贝心里满是感动,小手勾着祁玥的手指,纠正道:“才不是六年呢!等到八月初七,宝贝就五岁了。”
“所以宝贝只剩下五年,就更需要努力了!”祁玥很喜欢祁宝贝,喜欢他那张和自己小时候如出一辙的脸,喜欢他那直来直往的个性,喜欢他那千年难遇的武学天赋和特殊际遇。
他的儿子,祁王府和炼狱王城的继承人,又怎会平庸?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现在的他,心里有薰浅,也有宝贝,他不想辜负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嗯嗯,爹爹,宝贝一定不会让你和娘亲失望的!”
祁宝贝粉嫩的唇角渐渐柔软,清晰的声音,沉淀着自信的风华。
叶薰浅眸光一柔,她的宝贝,充满信心的模样,竟和祁玥有八成相似。
夜幕山庄的人在效率上丝毫不比祁王府的人差,祁宝贝的衣裳很快便送了过来,侍女奉上衣裳,徐徐禀告道:“世子、世子妃,时间仓促,所以只送了两套过来,等过两日,再给小世子送衣裳。”
“无妨,你下去吧!”
祁玥挥了挥手,示意侍女先行告退,他并不是个离开侍女便无法自理的男人,再说了,和叶薰浅和祁宝贝在一起,他并不希望有闲杂人等打扰。
祁宝贝很乖,拿过干净的衣裳,窸窸窣窣地换上了,他用内功将自己的的头发烘干,然后扎了起来,脸蛋白白净净的,轮廓精致立体,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灵气逼人,令人见之不忘。
祁玥左手牵着祁宝贝,右手搂着叶薰浅,缓步离开暖泉苑,带着祁宝贝前往书房。
“哇……爹爹,这书房好大呀……”
赞叹之声,从小家伙口中逸出,祁玥淡淡一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意外。
“比爹爹的小丁丁还大……”
“……”祁世子汗哒哒了一阵,话说这两者,有可比性么?
祁宝贝目力所及之处,书架陈立,上面整齐摆放着许多书,关于什么的都有,而且纤尘不染,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理。
“薰浅,我有话想对你说。”
祁玥的眸光穿越书架间的缝隙,直抵那东跑西窜的小家伙身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如同过去那般双手搂着叶薰浅的腰,说不出的亲密。
“是什么?”叶薰浅伸出手,为他抚平肩上的褶皱,五年时光,她长高了不少,如今额头已经到了他唇角的位置。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叶薰浅的手从祁玥肩膀上滑过,最后抱着他,莞尔一笑,“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即使我不出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忘记他的父王母妃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事实,更不会忘记姑姑失去与挚爱之人远走高飞的机会一入宫门深似海的孤寂与无奈……
他不想他最爱的女子和孩子有朝一日重蹈覆辙,他想许给他们一片更加广阔的天空,任他们高飞、翱翔,自由自在地活着!
“我明白!”
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不会舍他而去……
“咦?这是什么?”祁玥眸光掠过叶薰浅脚边,看到几张纸卷成筒壮,用红丝丝线圈起,不由得感到好奇,遂弯腰捡起。
叶薰浅眉毛舒展,看着穿梭在书架之间的小人儿,莞尔一笑道:“是宝贝的旅行策划书,他一直随身携带的,想必是刚刚不小心弄掉了。”
“哦?”祁玥嘴角勾了勾,旅行策划书?这个词他今天已经听了好几次了,若是不看看里边书写着什么内容,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祁玥摊开宣纸,可爱的字迹跃然纸上,写的无比工整,应该是那个小家伙的手笔……
“薰浅,你确定宝贝只有四岁多?”祁玥一目十行,心中惊叹,看不出那个小家伙懂那么多东西……本以为宝贝武功不错,却没想到他懂的东西这么多……
“当然了,宝贝是我的儿子,自然遗传了我的聪明才智!”叶薰浅得意道,别说是祁玥,她第一次看到这旅行策划书都吓了一跳。
祁玥对叶薰浅如斯见解并不意外,母亲的智慧的确对孩子有很大的影响,早在五年前他和她在圣云殿上初相见时他便想着把她娶回祁王府当世子妃,因为她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不过,祁玥可不希望自家宝贝只遗传到叶薰浅的聪慧,然后与自己毫无关系,故而问道:“那遗传了我什么?”
“你?”叶薰浅无声打量祁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你给宝贝自然是这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了!”
祁玥:“……”
话说薰浅,真的只是这样么……?
于是,某世子很郁闷地继续欣赏祁宝贝的旅行策划书,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眉毛陡然一竖,然后向叶薰浅投去一个无比幽怨的眼神。
“祁……祁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感受到男子的目光,叶薰浅缓缓扭头,不解地问。
“薰浅,你是不是该给本世子一个解释!什么叫蜜月招夫?”
“蜜月招夫?”叶薰浅脑门儿隐隐冒出几根黑线,宝贝的旅行策划书上有这一项?她怎么不知道?
某人一把夺过祁玥手中的策划书,仔细看了起来,越是看到后面就越感到诧异,这怎么和她先前看到的那个版本不一样……?
“还要到盛产美男子的君澜城招夫!”祁玥的话越发酸了,君澜城的美男子很多,他的薰浅如此美丽,若是到了那里,肯定会有很多男人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呃……祁玥……这不关我的事儿……。”
叶薰浅脖子一缩,关系到自己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她不得不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见祁玥半点不信,她指了指某个正蹦蹦跳跳往这边赶来的家伙,用一种无比淡定的语气道:“蜜月招夫,是给宝贝招的……咳咳……他长大了……”
才刚靠近叶薰浅和祁玥的祁宝贝听到这么一句话,瞬间被雷得外焦内嫩,他细胳膊细腿儿的,哪里长大了?
“娘亲,你真是太无耻了……明明是娘亲自己想到君澜城看美男子的,宝贝只不过是想顺便为你物色几个在身边好好照顾而已,话说这有错吗?做儿子走到他这地步的,试问天下间有几个?你怎么能这么诬陷宝贝呢?”
祁宝贝小眼神里满是委屈与无辜,面对祁玥的狐疑眼神,叶薰浅百口莫辩……
------题外话------
话说宝贝,你肿么这么无耻…。?先说你爹爹小丁丁是被打肿的,后说你娘亲蜜月招夫,你这无耻的性子到底遗传了谁?( )
第十五章 最甜蜜的负担!
“宝贝这旅行策划书分明有给娘亲看过的,娘亲也觉得这一份最好不是吗?”祁宝贝来到叶薰浅身边,扯了扯她的袖摆,能言善辩道。
叶薰浅回想起几天前在祁王府秋千上的时光,她的确看了好几个版本的旅行策划,最后选了这一个,只是……她发誓,她真的不知道蜜月招夫的事情啊……
“爹爹,难道说你觉得娘亲的眼光不好?”
祁宝贝见叶薰浅不说话,遂蹑手蹑脚地来到祁玥身侧,朝着祁玥贼眉鼠眼,“爹爹,宝贝以前常听说,爹爹和娘亲心有灵犀,默契十足,难道说是假的?”
祁玥脸色一黑,谁说他和薰浅心有灵犀默契十足是假的了?
他对她的感情真得不能再真了,某世子眼神陡然变得无比凌厉了起来,朝着祁宝贝飞去一抹眼刀子,不满反问:“谁说的?”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爹爹对娘亲选中的旅行策划书这么不满意?”
祁宝贝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家伙,三言两语便将祁玥逼到风口浪尖,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祁玥心中一恼,这个小家伙,真的只有四岁多吗?
据他所知,四岁多的孩子可没宝贝心眼儿这么多,连给他下套这种事情都敢做!
不论他点头还是摇头,站不住“理”字的都是他!
“谁说爹爹不满意的?爹爹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
最终,祁玥还是选择了妥协,宁可委屈自己脆弱无比的心,也要顾全颜面!
身为父亲,在自家宝贝面前,是万万不能失去威信的!
祁宝贝听罢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紧接着嘿嘿一笑道:“这么说,爹爹也觉得宝贝所做的旅行策划书很不错对吗?”
“这……”祁玥没想到祁宝贝竟然得寸进尺,他什么时候觉得这个小家伙做的旅行策划书好了?都要给薰浅找男人了,好个屁!
“宝贝,你娘亲不许要别的男人,所以这君澜城,不去也罢!”
在熟悉的人面前,祁玥一向直接,他不喜欢太多男子接近叶薰浅,这一点不论是在五年前还是现在,都无法改变!
真正的爱,是独占性的,不想与别人分享一个她!
“这怎么能行呢?娘亲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若是不好好游玩一份,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不知何时,祁宝贝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白色的扇子,扇面上画着清雅的幽兰,显得无比淡泊。
“宝贝,你才多大,懂什么良辰美景!”
祁玥轻而易举地把祁宝贝拎了起来,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一阵失笑。
“爹爹,你可不能小看宝贝,宝贝懂的可多了!”
莫名地被自家爹爹鄙视,祁宝贝表示自己无法接受,于是不等祁玥开口,只见他紧握双拳,准备为自己“平反”,“爹爹,宝贝念过好多书呢!什么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呀……爹爹你肯定没听过……”
祁宝贝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祁玥还真发现他连听都没听过这些书。
叶薰浅朝祁宝贝的巴掌大的小脸蛋上投去一个宠溺的眼神,这些书祁玥自是闻所未闻,来自另一时空的故事书,祁玥要是听过那才叫有问题!
“爹爹不在宝贝身边时,娘亲天天跟宝贝讲故事听,哄宝贝入睡,还给宝贝讲幽默笑话……”
祁宝贝滔滔不绝地描述起自己四年来的每一个开心的时刻,直叫祁玥嫉妒得要死!
“薰浅,你以前都没讲故事给我听过!”
祁玥放下手中的小家伙,墨眸里闪耀着惑人的光芒,无限憧憬祁宝贝这四年里的生活,恨不得自己与他易地而处!
“呃……那个……这是因为宝贝睡不着……所以才闹着我讲故事,真的……”
叶薰浅缓缓走向祁玥,不着痕迹地将那旅行策划书藏到了祁玥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然后轻轻地搂着他的腰,小声解释:“那时,宝贝闹着要爹爹,我没有办法,所以才……”
她有些感慨着说,女子的声音充满着迷惘的味道,那如水的眸光,像是要穿越岁月的迷雾,直抵过往每一个寂寥的夜!
“薰浅,以后不会了……”
祁玥恋恋不舍地将叶薰浅拥入怀中,将来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共度良宵。
如此幸福美好的画面在祁玥的脑海中渐渐勾勒、成形,只是不到一秒,身边的小家伙便不满了,拉扯着他的衣裳道:“爹爹,宝贝也要抱!”
“你不能只抱娘亲不抱宝贝的!”
祁宝贝的声音那叫一个甜啊,表情也是无可挑剔地萌死人不偿命,可一想起下午时他坐在自己肩膀上不说,还勾引自己心爱之人,祁玥只觉得自己郁闷得想去吐血!
“可是宝贝……爹爹腾不出手来抱你……”
祁玥可怜兮兮地说,此时此刻,他只想抱薰浅,他们都五年没见面了,他还没抱够呢……至于宝贝那只肥猫,还是改天吧!
“没关系的,宝贝可以自己爬上爹爹的肩膀!”
祁宝贝如此善解人意的话,飘入祁玥的耳廓里,某世子莹白如玉的脸色顿时黑成了猪肝色……
爬上他的肩膀?难不成这个小家伙把他当成一棵树了?
不等祁玥点头,祁宝贝已经开始了,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祁玥肩膀上,动作麻利无比,让某世子内心深处瞬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话说小家伙他是不是经常爬树?要不然又怎会练就这般“厉害”功夫?
薰浅见祁玥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表情,禁不住笑了,明眸皓齿,裙摆飞扬,宛若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玉兰,美好至极。
“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调皮呢?”
叶薰浅伸出双臂,将祁宝贝从祁玥肩膀上抱了下来,忍俊不禁道。
“娘亲,宝贝听说,爹爹以前经常折腾娘亲,害娘亲起不来床,宝贝这是在替娘亲出气!”
叶薰浅:“……”
她玉白的脸上浮起两抹不正常的红晕,没好气道:“胡说!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才不是胡说呢!”
祁宝贝撅着嘴,黑溜溜的眼珠子被修长的睫毛挡住了,令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家伙手指指向自家娘亲的脖子,用一种很幽怨的语气陈述事实,“娘亲,你就知道护着爹爹,你看你脖子都有红印子了!”
叶薰浅一听,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紧张,想起清晨两人在一起的激狂,神色微窘:只是眼神无意间飘到不远处那抹银镜上,才知自己脖子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她心中顿时更加恼了起来,故作严肃地对祁宝贝道:“宝贝,你怎么又骗娘亲?”
祁宝贝“嘿嘿”一笑,小手握着叶薰浅的手臂,小脑袋蹭了蹭叶薰浅的胸口,亲昵无比,“娘亲,宝贝只是随口一说,你就这么紧张,说明爹爹肯定欺负娘亲了!”
“更可恶的是,娘亲还不告诉宝贝,宝贝真是太伤心了,娘亲被爹爹欺负,还为爹爹掩饰,不让宝贝给娘亲出气!”
叶薰浅害羞的模样倒映在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眼里,娇美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可惜宝贝不懂欣赏,祁玥心中暗叹:这个小家伙,占据了薰浅的怀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冤枉爹爹呢?”
“爹爹,你胡说!宝贝从来不随便冤枉人的!”
祁世子思考着如何将某个小家伙从叶薰浅怀里弄出来,他笑眯眯道:“明明是你长得太胖了,还整天让你娘亲抱,弄得你娘亲时常腰酸手酸,爹爹一早上都给她揉腰去了!”
“你这个小坏蛋,明明是自己折腾了娘亲,却非要嫁祸给本世子,你这无耻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叶薰浅、祁宝贝顿时大囧,贼喊捉贼啊有木有?
如果说宝贝是无耻,那么祁玥就是无耻他爹,非常无耻!
“哪有?爹爹,宝贝哪里胖了?宝贝分明很可爱好不好!”
祁宝贝捧着自己的小脸蛋,露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祁玥趁机上前,把碍事的某人抱了下来,他皱了皱眉道:“还说没胖!爹爹只是抱着你一会儿就觉得手酸了!”
言外之意:本世子是男人,抱着你尚且觉得手酸,更别说是薰浅了,所以你这小家伙没事少往薰浅怀里蹭!
然而,祁世子的深意并不是祁宝贝这种“头脑简单”的孩子能领悟到的,小家伙墨眸里写满了嫌弃,“爹爹,在宝贝心里,你是如此的高大伟岸,怎么连抱宝贝一会儿就觉得累了?你不会是不行吧?”
祁玥、叶薰浅:“……”
某女咽了咽口水,悻悻地后退了几步,只因她已经感觉到以祁玥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的阵阵寒意了……
祁宝贝自是不会明白“不行”一词的真谛所在,他星子般的双眸里只有单纯、无辜与认真!
祁玥难得对祁宝贝如此有耐心,他眼角余光掠过正悄悄移动脚步的叶薰浅,掀唇一笑,“爹爹行还是不行,你问你娘亲就知道了。”
他若不行,哪儿来的宝贝?
“娘亲,爹爹说的是真的吗?”祁宝贝扭头,朝叶薰浅投去一记困惑的目光,嗓音脆生生而起。
叶薰浅脚步一顿,脸色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更是把祁玥骂了个千百遍,没事儿干嘛和宝贝说这个!
“呃……”女子偷偷地瞧了一眼对面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狡黠如狐的笑容映入眼中,更是让她恨不得钻进洞里将自己埋起来!
“嗯?”她如此羞窘的模样让他心神稍动,他的薰浅还是和以前那般害羞……
感觉到祁玥和祁宝贝正慢慢靠近自己,叶薰浅无处可遁,只因她身后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他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牵引入怀,在她耳旁小声低语了几句。
她耳根子一下子全红了,连气息也有些不稳了起来,支支吾吾回答祁宝贝的问题,声音轻不可闻,“嗯……”
“宝贝,这下你相信了吧?”
小家伙眉毛弯了弯,踮起脚尖,握住叶薰浅的手道:“娘亲,宝贝以前常听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宝贝还不信,如今看来,才发现是真的!”
叶薰浅脑门儿后蓦然冒出无数个问好,话说自家宝贝的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点儿?怎么就转移到这个话题上了?
“爹爹爱娘亲,所以即使娘亲比宝贝重得多,爹爹也从来都不觉得重,可是一抱宝贝就各种嫌弃……”
祁宝贝无语吐槽,他年纪小,却也能透过现象看清本质,他的爹爹分明就是偏心嘛……想起昨天傍晚在城西发生的事情,某宝更加哀怨了起来,当时他和娘亲明明都在的,可是爹爹愣是只看见了娘亲,还拐跑了他最爱的娘亲……
“宝贝乖,你和你娘亲都是爹爹一生中最甜蜜的负担。”
祁玥唇角轻勾,弯下腰,抚着祁宝贝的额头,安慰小家伙受伤的心。
“真的吗?”祁宝贝骤然抬起头,小一号的眼眸里盛满了斑斓的希望之光。
“嗯,宝贝是爹爹和娘亲相爱的结果,所以爹爹很爱宝贝。”
祁玥从未学过如何做好一个父亲,但是他了解四岁孩子的想法,所以每一句话都说到祁宝贝心坎儿里了。
“宝贝也很爱爹爹!”祁宝贝只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和郁闷一扫而光,他张开双臂,拥抱着祁玥,声音软糯糯道。
“嗯……宝贝,爹爹和娘亲五年不曾见面,有很多悄悄话想说……”
祁玥干脆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话丝毫没有让祁宝贝感到任何不满,只见小家伙拍了拍他的手臂,甜甜一笑道:“爹爹、娘亲,那你们继续说,宝贝去和龙魂叔叔玩,不过爹爹和娘亲能不能陪宝贝一起吃晚饭呀?”
“好。”祁玥二话不说放下怀里的小家伙,看着祁宝贝向外奔跑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胜利之光。
书房里霎时只剩下了两个人,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面对男子渐渐逼近的脚步,语速极快道:“呃……祁玥我也去和银练玩了……”
“薰浅,难道本世子比银练更无趣?”
叶薰浅转身就跑,结果却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她连他什么时候动了都没察觉到。
祁玥眉头皱了皱,从心爱之人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祁世子的心酸溜溜的,哪怕那人是他安排到她身边保护她的隐卫也不行!
“祁……祁玥……这里是书房……”
感觉到男子深沉而炽热的目光,她的脑子有些短路,断断续续地提醒了这么一句。
祁玥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嗓音低低道:“我们又不是没在书房里在一起过……”
“那……那次不算……”
叶薰浅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般,如同拨浪鼓般摇头。
祁玥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唇角的笑意勾魂夺魄,他抱着她回到书桌后的椅子上,轻声轻语:“不算?宝贝是那一次的吧……”
叶薰浅瞳孔陡然睁大,不明白祁玥为何会知道这个,她双颊滚烫一片,无声地默认了……
“薰浅,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祁玥见叶薰浅僵着身体,温暖的手拂过她的额头,笑着说。
叶薰浅顿时一囧,敢情是她想多了?他的确不会把她吃了,可是他会让她下不来床……不过,这样的话打死叶薰浅都不会说出口!
“祁玥,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男子郁郁葱葱的气息包裹在自己的周围,她若没半点感觉,那倒是不正常!
叶薰浅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她在心中估算着时间,小睡一会儿,然后起床,和心爱的男子和最亲的儿子共进晚餐,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睡吧!”祁玥恬淡一笑,缓缓道。
叶薰浅受宠若惊,有些难以置信,她靠在他怀里,悄悄闭上了眼睛。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她怎么感觉到男子的手在她腰间轻轻移动着,她徐徐睁开眼睛,却发现……
“祁玥……我……我还要睡觉呢!”叶薰浅脸一红,分外不满地说。
“别动,我给你上药。”男子漫不经心,眼里满是怜惜道。
叶薰浅:“……”
如此暧昧的举动,她要是能睡着那才叫奇怪呢!
虽然有些抗拒,可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强势的性格,她便很没骨气地妥协了。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如若她拒绝,说不定他会以她没事儿为由再和她……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的精力有多旺盛,她的体力比不上他,这是事实。
若是默许了,无异于在极为清醒的状态下看着他对她上下其手?
她依偎在他有力的臂弯里,侧过身,将脸埋在他炽热的胸膛前,书房里书香缭绕,然而却无法让她的心静下,她缓缓闭上眼睛,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可身体却变得越来越敏感,令她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还有那沁凉的感觉,让她舒服了许多,连身体都渐渐放松了下来,无数曾经在一起亲密无间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让她无法维持应有的冷静。
她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裳,手背上稍微显露的青筋无声无息地泄露了她的心事。
脑海中一片混沌,直至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在耳边毫无预兆地想起,“想要了?”
女子的脑海似是因为男子简短的三个字而被搅拌成了浆糊,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满足你!”
盛夏的黄昏,分外美丽,一缕斜阳透过窗棂,落在书桌上一男一女绯红的容颜上,美如娇羞的新嫁娘,而书桌周遭的地上,十几支湖笔横七竖八落了一地,还有那宣纸在晚风中不断吹起,纷纷扬扬,宛若蝴蝶在颤动着自己的翅膀,无声无息地渲染着活色生香的旖旎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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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柿子,色鬼牵到北极也还是色鬼,你肿么可以这么欲求不满?( )
第十六章 薰浅,多运动可以减肥.....
女子轻躺在书桌上,一头墨发沿着黑檀木桌的边缘垂下,宛若黑色的瀑布,她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娇羞动人,推了推身上的男子,小声唤着他的名字,“祁玥……”
男子俯身,亲吻着她如花唇瓣,将她断断续续的话吞没在无边无际的深吻中。
此刻,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她的周围,充盈着属于他的气息,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他,挥之不去。
她知道,这不是梦,他回来的,无比真实地存在于她的世界里!
她再也不会因为他不在身边而感到孤独了……
夜幕降临,星辰渐起。
书房里缠绵的两人这才记起了时辰,理智回笼,叶薰浅心中顿感懊恼,没好气地瞪着他道:“祁玥,宝贝那么久没见到我,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本世子和你在一起,难不成还保护不了你?”
祁玥似乎对某个小家伙占据自己心爱之人心中一席之地的事实感到有些不悦,连语气都酸得跟陈年老醋似的,令叶薰浅忍俊不禁,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笑道:“不是担心这个……宝贝他习惯了和我待在一块儿……”
叶薰浅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样一个事实,祁世子脸色更黑了,薄唇轻启:“薰浅,你不能总和宝贝待在一块儿,那样他会长不大的!”
“你胡说!”叶薰浅拧了拧祁玥的脖子,眉毛竖了竖,在育儿方面,叶薰浅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有着不同的看法。
她想陪在宝贝身边,给予他充分的母爱,陪伴他成长,见证他成长过程中的风风雨雨,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母亲和家,都是他永远的港湾。
“这四年里我和宝贝几乎形影不离,他不是也长得好好的么?”
每当提起宝贝,叶薰浅墨玉般的眸瞳中总会闪过一丝属于母亲的自豪,她的宝贝那么聪明、那么懂事……怎么会长不大呢?
“可是……薰浅,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能厚此薄彼……”
祁玥有力的臂膀将叶薰浅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怀里,一点儿都不想和别人分享心爱的女子,他六岁时便与她见过,再见时他已是十七岁的男子,那个时候,他喜欢她、爱慕她……他为她做了很多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用了整整半年时光,才打动了她,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他……
如果没有生死咒,他们会是一对惹人艳羡的神仙眷侣,然而……这与生俱来的诅咒却活生生地将他们分开,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们在月族神坛上活生生分开时她心碎的泪光……
那时的他不会想到,这一别,竟有五年之久……
再相见,他们的孩子都长大了,他从与她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跨越了十六个年头,然而,他们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却只有半年!
“薰浅,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想多陪陪你……”
祁玥五指如篦,在叶薰浅乌黑的发丝间穿梭着,他的声音散发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怅惘和眷恋,似乎分外怀念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感觉到祁玥话音中蕴含的淡淡伤感,叶薰浅抱住他的腰,小声低语。
“嗯,那你多把心放在我身上。”祁玥眼睛一亮,趁机索取心爱之人的注意力。
叶薰浅羞红着一张脸,有些为难道:“宝贝的心很敏感,如果他发现我对他的关心比以前少了,心里会难过的……”
“他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坚强得令人心疼。”叶薰浅心里对祁宝贝一直有愧疚,每年夏天,她都会离开他一个月,她不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祁宝贝是怎样度过的,但她知道,宝贝一定在想着她、念着她、盼着她归来……
“薰浅,你那么在意宝贝心里的想法,我宁愿我是宝贝……”
叶薰浅:“……”
祁世子华丽丽地吃醋了,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颜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该到用膳的时辰了,门上传来一声“咚咚”叩门声,叶薰浅顿时身体一僵,看到自己和祁玥所处之地,脸色红得要滴出血来,万一让人看到了,那她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谁?”祁玥轻抚着叶薰浅的脸颊,眸光朝着门扫射而去,清声一问。
“世子,奴婢是桃花,该……该到用膳的时辰了……”
站在门外的侍女低着头,吞吞吐吐地禀告,世子和世子妃在书房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连晚饭的时辰都忘了,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她这一出声,万一扰了世子和世子妃的兴致,那罪过可就大了……
“嗯,本世子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祁玥无比淡定地回答,见门外的影子转身就要离开,祁玥眼珠子一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匆匆唤住了侍女,“桃花,给世子妃送一套干净的衣裳到书房来。”
此话一出,门内的叶薰浅、门外的桃花都羞红了脸……
“祁玥,你……你怎么能让侍女去给我拿衣裳呢?”
叶薰浅心里别扭,这下好了,山庄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祁玥一早上外加一下午都在房里……一天里换了三套衣裳,她都快没脸见人了……
“不让侍女拿那让谁拿?宝贝吗?”
叶薰浅:“……”
祁世子的无耻的下限再次刷新,她和祁玥在一起这种画面怎么能让宝贝看到呢?
“薰浅,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到处乱说的。”祁玥明白叶薰浅心中的别扭,遂安抚着她道。
叶薰浅眉眼含春,怒瞪祁玥,声音细弱蚊虫,“可是祁玥……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你不是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吗?”
某世子理直气壮的话,让叶薰浅濒临崩溃的边缘,话说他记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好,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还能记得……
“再说了,小别胜新婚,我们久别重逢,想在一起待着也是人之常情……”
祁世子一向擅长为自己寻找理由,想到这五年里想她想得发疯的寂寥时光,他恨不得和她缠绵到地老天荒!
叶薰浅脸色这才好了点儿,似乎被祁玥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催眠了,正要起身,却感觉到腰有些酸,她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祁玥无声无息地捕捉到了。
“薰浅,可是觉得腰酸?”祁玥将她抱在怀里,仔细地替她按摩。
她懒洋洋地靠在他臂弯里,任由着他伺候,静默不语,她喜欢享受他的脉脉温情。
“肯定是太久没有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才会觉得腰酸……”
祁世子很不要脸地针对现象提出自己的观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眼光一闪,对叶薰浅道:“薰浅,你看你,才那么一会儿就腰酸了,这说明我们以后要多做几次,等习惯了就不会腰酸了。”
叶薰浅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话说是这样的么?
“薰浅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
早在五年前,他便极为喜欢她的身体,对她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比熟悉,如今的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属于少妇成熟的风韵,无声无息地勾起他内心深处最强大的*。
“祁玥,你还不如说我变胖了好!”
叶薰浅撅着嘴,向他飞去一记眼刀子,什么丰满圆润,只不过说着好听而已,万变不离其宗,她又不是什么轻信好话的人!
“薰浅,本世子听说多运动可以减肥……”
叶薰浅:“……”
某人心中将祁宝贝念了千万遍,那个臭小子,怎么能在祁玥面前提起运动减肥法一说呢?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擅长见缝插针顺坡上驴啊!
“哼,我哪里胖了?只是稍微丰满了一点点而已!”
时隔五年,叶薰浅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比她在现代时的身材还要好……
“嗯嗯,本世子也觉得,薰浅真是越来越高耸了。”
某世子目露狼光,朝着某人的胸口看去,似乎还陶醉在方才一场极致美好的缠绵中。
过不了多久,侍女便再次折回,通过半透明的窗纸,依稀可见书桌上一男一女的轮廓,她不敢贸然推门而入,只好捧着衣裳,站在门外禀告:“世子,世子妃的衣裳奴婢取来了。”
“你放在门口便是,然后先退下吧!”
不管祁玥多么喜欢逗弄叶薰浅,他都不会让她在下人面前失礼,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要携手一生的人,他不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
叶薰浅脸色稍霁,揪着祁玥的衣角不放,只因一旦他离开她,她将失去遮挡的障碍物,她不习惯……
“好了薰浅,你先放手,我替你去拿衣裳。”
祁玥耐心地劝说,接着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遮挡住女子玲珑曼妙的身躯,叶薰浅这才松开手,祁玥浅浅一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等我。”
一晃眼,他已离开她身侧,耳畔还回荡着他那温暖的“等我”二字,不多时祁玥便将衣裳取回,给叶薰浅穿上,又取来妆镜和梳子,为她梳头,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叶薰浅却乐在其中。
见他有些手忙脚乱,她才“扑哧”一笑,从他手里夺过梳子,淡笑一声道:“祁玥,还是我来吧!”
叶薰浅动作很快,过不了多久便将一头墨发都高高绾起,清爽利落,端庄雍容,以简单的白玉簪点缀,宛若盛开的淡雅之花,在黑夜中悄然绽放。
祁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在书房睡觉呀?地板硬邦邦的,又不好睡!”
就在这时,祁宝贝毫无预兆地跑了进来,一见到叶薰浅和祁玥,他便下意识地忽略掉地上散落的纸张、湖笔、还有女子微乱的衣裳……
祁宝贝屁颠屁颠地绕过书桌,来到叶薰浅身边,张开双臂拥抱着她,“娘亲,宝贝好想你,叔叔阿姨们都说爹爹和娘亲在睡觉,不许宝贝进来打扰……”
委屈的声音从祁宝贝唇边逸出,叶薰浅一阵心虚,悄悄地给祁玥使眼色,祁玥心领神会,隔空移物,将散落的衣裳转移到书架后,避免祁宝贝转身时无意间发现。
“娘亲,你不是一直喜欢睡柔软的床吗?这书房里哪儿有什么软床啊?睡在那么硬的地板上,会硌着骨头的!”祁宝贝那双和祁玥极为相似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与不解,他一边给叶薰浅揉肩膀,一边关心道。
“呃……宝贝有所不知,夏天天气比较热,地板比较凉快……”
叶薰浅用右手给自己扇风,有些心虚,讪讪回答。
“娘亲,真的是这样的吗?”
祁宝贝有些不信,他和叶薰浅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比祁玥在叶薰浅身边待着的时间还要长,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对叶薰浅的了解应该比祁玥还要深。
“那当然了!”叶薰浅脸上浮起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语气斩钉截铁,这才渐渐打消了祁宝贝心中的疑虑。
“宝贝,你娘亲昨夜受了伤,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宝贝要听话,不许闹着娘亲知道吗?”
祁玥瞅着祁宝贝那双贴在叶薰浅腰间的小手,恨不得将碍眼的两只手弄下来,然后换成自己的。
“嗯嗯,宝贝知道啦,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昨夜叶薰浅奋不顾身为祁宝贝挡住那铺天盖地飞来的石头,这一情景,在祁宝贝的脑海里浮现,他立刻变得听话了很多,连平日里的调皮举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活像一个尊贵优雅的小公子。
就这样,祁宝贝两只手被祁玥和叶薰浅牵着,一家三口漫步走出书房,晚风拂面而过,夜色漆黑如墨,却无法让祁宝贝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被黑暗笼罩,只因他最爱的爹爹娘亲牵着他的手,他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喜欢这种被爹爹娘亲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感觉……
一家三口相聚的第一个傍晚,夜幕山庄的厨房准备了十分丰富的晚餐,还有味道鲜美的果汁,这是叶薰浅和祁宝贝的最爱!
三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两边是叶薰浅和祁玥,中间是祁宝贝。
“爹爹,宝贝想吃龙虾!”祁宝贝还小,手臂不够长,即使从座位上站起,他也很难够得着远处的龙虾,见祁玥不停地给叶薰浅剥龙虾吃,他羡慕无比,恨不得将祁玥剥好的龙虾都吃进自己肚子里!
祁玥点了点头,给祁宝贝也剥了一只,“宝贝,给!”
“爹爹,你对宝贝真好!”祁宝贝拿着龙虾,咬了一口,还不忘表达自己的心情,“爹爹,你剥龙虾剥得好快哦,比娘亲快多了!”
和祁玥、叶薰浅共进晚餐,祁宝贝才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除了多出一个爹爹之外,他还发现,自家娘亲几乎是饭来张口,想吃什么爹爹都会无条件地送到她面前,连鲈鱼都是将刺去了之后再放到她碗里。
换作以前,剥龙虾这种事情都是娘亲做的……
被自家儿子夸赞,祁玥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遥想当年追求叶薰浅的时光,他漫不经心道:“那当然了,以前你娘亲喜欢吃松子核桃碧根果之类的坚果,爹爹便每天剥一罐送到她面前,久而久之便练就了这样的剥壳技巧!”
“哇……爹爹你就是这样追求娘亲的对不对?”
祁宝贝喜欢听故事,和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相比,他对祁玥和叶薰浅的故事更加感兴趣,听到祁玥这么说,他立刻不满足了,油腻腻的小手揪住祁玥的衣袖,嚷嚷着让他多说一些。
“娘亲,你为什么会喜欢爹爹呀?”
祁宝贝年轻的身体里有一颗无比八卦的心,他在齐都生活多年,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也没少听,加上叶薰浅和祁玥是当年齐都的风云人物,和他们有关的传言,似真似假,总能为人津津乐道,祁宝贝就是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都难!
“宝贝听茶馆里的老爷爷说,洵叔叔、修叔叔、翰叔叔、小羽叔叔还有外公家的若尘叔叔都曾喜欢过娘亲……”
娘亲有那么多人喜欢着,为什么到最后会和爹爹在一起呢?
祁宝贝顿觉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他双手捧着脸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着叶薰浅,似乎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而祁玥,同样目光灼灼,宝贝问的问题,其实他也想知道答案……
“我……”叶薰浅在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注视下,脸色微红,只因这两张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无声地提醒着她,她和他的关系……
她三岁时心里便装下了他,只是匆匆一面过后,便再也找不到他……她前往异世十年,失去往昔记忆,自是不会记住属于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你爹爹他最懂我的心吧……”
叶薰浅拍了拍祁宝贝的小脸蛋,思索了一会儿,才如是回答。
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她从未思考过,她只知道,当年她被他从圣云殿拽回祁王府,他虽然霸道无耻了些,不过他待他却是极好的,她还记得,他陪着她去京兆府,又亲自送她回贤王府,一路上他们相谈甚欢……
祁玥是个很细致的人,不仅能将祁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得妥妥帖帖,还能照顾到她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情绪,这些都是别人做不到的。
她和小羽、阿洵他们相识多年,却始终没有爱上他们,不仅是因为心里装下了一个他,还因为很多不经意间的细节。
“娘亲,宝贝也懂你的心好不好!”
祁宝贝深深地嫉妒了,嫉妒祁玥在叶薰浅心中的那无可撼动的地位,他可没有忘记,自从娘亲找回了爹爹,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娘亲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被爹爹给霸占了……
“宝贝,对你娘亲而言,爹爹是不同的,你要学会接受现实!”祁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深莫测地说。
“哪里不同了?”祁宝贝耳朵一竖,似乎对这份不同十分在意。
叶薰浅神色别扭地扯了扯祁玥的衣袂,想让他绕过这个话题,然而祁宝贝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摆明了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爹爹除了比宝贝长得高一点儿之外,宝贝觉得自己和爹爹哪里都像呀!更重要的是,十年后宝贝肯定会长得十分英俊,而爹爹,就成中年大叔,又老又丑,和貌美如花的娘亲站在一块儿多不协调呀!”
祁宝贝分析问题,观点犀利无比,一针见血。
“娘亲,你说是不是宝贝更好一点儿?”祁宝贝卖萌起来,他的魅力简直是无人能挡,老少通杀!
“呃……”叶薰浅表示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丰富了,祁玥又老又丑的模样……她实在无法想象出来……
“宝贝,爹爹又老又丑的样子你恐怕是没机会见着了。”祁玥敲了敲小家伙的额头,没好气地说,谁家儿子会说老子又老又丑的,估计整个齐都也就他祁王府里的这朵奇葩会这么说!
“为什么?爹爹,宝贝比你年轻!”祁宝贝扬长避短,如是反驳道。
“那又如何?你年轻的身体里有一颗再成熟的心都没用!”
祁玥挑了挑眉,见小家伙脸蛋皱巴巴的,遂掀唇一笑,继续道:“难道你外婆没告诉过你,神力可驻颜?”
“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爹爹对你娘亲而言所具有的意义是不同的……你这小家伙还小,不明白是正常的,等到你长大了,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你就会明白了!”
祁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即使知道小家伙意欲与自己争宠,他也不忍心伤害宝贝幼小的心灵,宝贝黏着薰浅,大概是因为他不在身边……
宝贝害怕失去母亲,从而一无所有,所以才习惯性地待在薰浅身边……
这不能怪宝贝,要怪就怪他五年前没有陪在他们身边,没有陪着宝贝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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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么么哒~( )
第十七章 爹爹的尾巴整天往上翘!
一家人在饭桌上和乐融融,祁宝贝坐在祁玥和叶薰浅中间,感受着来自父母的关心和爱护,一颗心像是沐浴在阳光中一般暖洋洋的,小脸蛋红润细腻,仿佛刚刚成熟的小苹果,可爱至极。
晚饭过后,三人在夜幕山庄中散步赏月,以充分消化刚刚下肚的美食。
祁玥和叶薰浅并肩而立,手拉着手,徐徐前进,祁宝贝则站在他们附近不远处,东张西望,尽管中午他已经在山庄里走了一遍,但现在,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属于孩子的好奇与灵动。
“薰浅,你快乐吗?”祁玥将目光收回,扭头看了一眼在晚风中笑容依旧的叶薰浅,勾唇问道。
“嗯。”女子顿下脚步,轻声应答。
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感到十分舒心,不用去担心下一刻会不会有人对自己不利,也不用对着天涯的明月思念着不知在何处的他……
那种看不见未来与希望的日子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终结,至少在这一刻,她觉得很开心。
“祁玥,与你重逢,是我五年人生中最大的意外和惊喜,你不会再离开我和宝贝了对吗?”
叶薰浅纤纤玉臂主动环过祁玥的腰,将身体的中心转移到他身上,轻轻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小声问道。
祁玥顺势揽她入怀,抚着她的长发,笑着点头,“不管你身在何方,我都是你最坚实的依靠,薰浅,你相信我吗?”
他的确害怕,害怕经历了五年,她对他的信任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消磨,她一直都是个坚强而**的人,但他却希望她在他面前卸下坚强的外衣,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她小鸟依人一些的!
“嗯嗯。”叶薰浅很喜欢枕在祁玥温暖而坚实的胸膛前,因为这里,能够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想到齐都的局势,她唇边的甜蜜笑容顿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祁玥,你有什么打算吗?”
“薰浅,我想回祁王府看看,顺便了解一下这五年里发生的事情。”
祁玥在任何时刻都不会忘记要费尽心思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不知道的话,他无法做出任何正确的决定!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的。”
也不知是不是分开太久的关系,叶薰浅只觉得和他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一转眼天便黑了大半,苍穹上繁星如钻,却不及他那双熠熠闪光的眸子。
“真的?”祁玥性感的唇弯了弯,张扬起一丝魅惑的弧度,他似乎对叶薰浅主动告知“情报”的举动感到十分满意,搂着她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肢,尾音扬起。
“当然了。”叶薰浅眉毛舒展,理所当然地回答。
祁玥凤眸里闪过一丝暗芒,他薄唇轻启,毫无预兆地问:“那你告诉我,这五年里有谁追求过你?”
叶薰浅:“……”
“没有……”叶薰浅脑袋往后一缩,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没有?”祁玥显然不信,他的薰浅貌美如花,气质端庄而不失妩媚,身材更是无可挑剔,不论身份还是才学,在齐都皆属上乘,怎么会没有男人追求他?
“嗯嗯,真的没有!”
叶薰浅见祁玥眼里掠过一丝怀疑,立刻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的话真得不能再真了!
“祁玥,你也不想想,有宝贝这个拖油瓶,我想再嫁,那很难的好不好?”
叶薰浅脸上一片坦然,但交握的双手相互摩挲着,这个细微的举动悄无声息地泄露了她心中所想,祁玥的观察力是何等的细致敏锐,又怎会被她轻易糊弄过去?
不等祁玥出言反驳,离叶薰浅和祁玥不远的那个小家伙已经跑了过来,脸上扬起一个萌死人不偿命的笑,清声道:“娘亲,你说谎哦,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呃……”
某女没想到自家儿子会跑过来拆台,恨不得一掌把碍事的小奶包扇到天涯海角,只听祁宝贝继续道:“爹爹,你不知道,宝贝有多受欢迎,好多叔叔都想给宝贝当爹爹呢……”
祁玥脸色黑了黑,虽然他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还是比不上从自己儿子口中亲耳听到更受打击。
“洵叔叔经常来看娘亲,还给娘亲和宝贝带了好多好吃的糕点,宝贝真的好喜欢洵叔叔呀……”
祁宝贝无比陶醉的模样,落在了祁玥眼中,某世子心里千般滋味杂糅在一起,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境。
“还有若尘叔叔,每天都给娘亲送一束红玫瑰,一共是九十九朵。”
祁宝贝在叶薰浅这个活动的百科全书身边长大,现代各种花语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见祁玥目露疑惑,他连忙解释道:“爹爹,你知不知道九十九朵红玫瑰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某世子不耻下问,宝贝在薰浅身边待着的时间比他要长,所以肯定比他更加了解薰浅以前的生活。
“代表着天长地久的爱情!”
响亮的童音在夜幕山庄的某处院落里响起,丝毫不加掩饰,令里里外外的隐卫、侍女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与此同时,以祁玥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起阵阵寒气,宛若从极北冰原上飘来一般,哪怕是盛夏之季,也让所有人打了个寒战。
“天长地久的爱情?”
七个字从祁世子口中迸出,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
祁玥的心湖顿时因此翻江倒海,宁若尘对薰浅的感情是天长地久的爱情,那他对薰浅又是什么?
他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觊觎他怀里的女人……
“爹爹你都不知道,若尘叔叔有多浪漫,除了给娘亲送玫瑰花外,还为娘亲和宝贝举办生日宴会,如果不是宝贝长着一张和爹爹很像的脸蛋,人家还以为若尘叔叔是宝贝爹爹呢!”
祁玥:“……”
那个从不夜城来的宁若尘,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仗着自己是薰浅师兄的身份,千方百计占领薰浅和宝贝的心,简直是太可恶了,竟然趁虚而入,亏他以前还觉得这家伙是个君子。
以薰浅的性子,绝对不会将生日宴会交给不信任的人来操办,更何况她的生日宴,也是宝贝的生日宴,她必定是慎重再慎重……如此放心交给宁若尘全权处理,也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祁玥……你……你别听宝贝胡说……”叶薰浅心神暗恼,大步上前,将某个喜欢“乱说话”的小家伙从祁玥大腿边上扯了下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性。
“娘亲,宝贝哪儿有胡说?”
祁宝贝听到叶薰浅否认了他的话,幼小的心灵别提有多受伤了,他撅着嘴,将说未说欲言又止的模样将祁玥的心挠得很痒,恨不得再打听到一些消息。
“父王在不夜城,不能长时间留在齐都,以免身份暴露,所以才让师兄来到齐都,让我们彼此有个照应的。”
叶薰浅用一种无比平淡的口吻陈述事实,不似祁宝贝那般添油加醋,可祁玥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多少,他充分发挥想象,宁若尘和薰浅朝夕相处的情景……还长达四年之久,那些画面足以让他疯狂!
“爹爹,若尘叔叔的确是奉外公之命在齐都保护宝贝和娘亲的,他对宝贝可好了,送给宝贝好多好玩的东西……”
祁宝贝滔滔不绝地说,把宁若尘夸得上天入地,祁玥墨眸里幽深一片,暗道:等回到齐都,他第一个收拾宁若尘,当年在贤王府里见到他,就觉得他是个潜在的威胁,没想到他和薰浅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他若再晚个几年回来,薰浅和宝贝恐怕都成别人家的了……
“薰浅,他有没有亲过你?”祁世子吃醋了,醋劲很大很大,否则以他那傲娇又别扭的性子,定然不会这么红果果地问这种问题。
叶薰浅一瞬间被雷倒了……亲……亲过她?
怎么一想到那个被师兄亲的情景,她便一阵毛骨悚然?
某女对祁世子的想象力无比佩服,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想到这种情景的?
祁玥见叶薰浅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整个人都泡进了醋缸里,不高兴地问道:“他亲你哪里了?本世子给你报仇!”
“啧啧……”祁宝贝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原本听修叔叔说自家爹爹是个大醋缸,他本来还不信的,如今看来,何止是醋缸,都快成醋海了!
话说,若尘叔叔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好不好,只不过和爹爹风格不同罢了,寻常女子若是被他在脸上亲一口,恐怕三天都舍不得洗脸,爹爹竟然说要替娘亲报仇,幸亏若尘叔叔对娘亲发乎情、止于礼,否则等爹爹回到齐都,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祁玥,你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儿!师兄只是见我孑然一身,所以才变着法子讨我开心……”
叶薰浅无奈地解释,他不在她身边,她与宝贝相依为命,师兄见她不开心,得知她喜欢红玫瑰,才每天送一束过来的,哪里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都是宝贝在夸大事实!
“为了感谢师兄这几年来对薰浅和宝贝的照顾,本世子作为师兄的妹夫,定要送给师兄一份大礼!”
祁玥眉宇舒展,似乎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他那深不可测的心又在酝酿着什么主意……
“爹爹,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按照宝贝的旅行策划书,再过一天我们就要离开夜星城一路南行了……”
在旅途过程中与祁玥意外相逢,他自是高兴无比,但他花费了那么精力才完成的旅行策划,他并不想自己的计划因此受到影响,他还要和娘亲一起度假呢……
“哦?原来是这样……”祁玥回顾起自己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份旅行策划,立刻明白了祁宝贝和叶薰浅即将会去哪些地方,想起君澜城蜜月招夫一事,祁世子心里感到非常不爽,恨不得立刻终止这场旅行!
不过,以他对薰浅的了解,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他这么要求定会引起心爱之人不满,他不想她不开心……
“不如,旅行照旧,只不过爹爹陪在你们身边,这样可好?”
某世子的算盘打得很响亮,有他在,恐怕不会有别的男人会不识相地跑上来勾引他的薰浅,也不怕乖儿子被人抢走了。
可是,话音才落,便听到祁宝贝为难无比的声音响起,“爹爹,宝贝和娘亲出来时,有对度假的费用做了预算,若是加上爹爹一个,光是伙食费就要增加不少呢……宝贝没准备好足够的银子……”
“宝贝,比起你和你娘亲两个小吃货,爹爹的食量算是最小的吧?能影响到哪里去!”
以前祁玥在祁王府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经他的手,因此,他对成本的概念比一般人都强很多,身为商人,很多时候就是要锱铢必较,避免浪费,因此,他理解宝贝的说法,却不完全同意。
“爹爹,你有所不知,这伙食费并不仅仅包括宝贝、娘亲还有爹爹吃饭花的银子,还包括马儿的伙食费好不好!”
祁宝贝翻了个白眼,无比嫌弃祁玥道:“本来马车只容纳宝贝和娘亲两人,马儿一天吃二十两银子的鲜草就够了,若是加上爹爹,那马儿说不定一天得吃四十两银子的鲜草才能吃饱拉车!”
祁玥:“……”
“爹爹,你食量虽然比娘亲和宝贝小,但是说不定你比娘亲和宝贝加起来还要重!”
祁宝贝一针见血地点出,祁玥究竟有多重他不清楚,不过自家爹爹身材如此高大,想必不会轻到哪里去!
“这多浪费银子啊……”祁宝贝无比肉疼,要知道他们一路上都要靠马车代步,而且用的还是极品汗血宝马,若是捎上一个爹爹,马儿得多吃好多鲜草,再说了,马儿吃草也是要花时间的好不好,这会耽误赶路的进度,原本他和娘亲计划在一个月内将这些地方玩个遍,如果把爹爹也带上,那计划肯定会被打乱的!
就这样,某世子被自家乖儿子华丽丽地嫌弃了,只好拉着叶薰浅的衣袖,可怜兮兮道:“薰浅,本世子会暖床……”
“给娘亲暖床这种事情,是宝贝的专属好不好?爹爹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地和宝贝抢饭碗呢?”
祁宝贝斜了祁玥一眼,双拳紧握,似乎感觉到了自家爹爹的潜在威胁,挽着叶薰浅的胳膊,反驳道。
听到祁宝贝的话,祁玥太阳**上青筋暴跳,什么叫做暖床是这个小家伙的专属?
薰浅的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有资格爬上去么?
难不成这个臭小子长这么大,还没和薰浅分房睡?
“宝贝体型完美,娘亲抱着正好,比那个和爹爹长得很像的绒娃娃好多了!”
祁宝贝睨了一眼祁玥,心想:娘亲和爹爹一起睡觉,肯定没法像抱着他那样抱着爹爹,因为爹爹身材高大,和自己这迷你版的身材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你体型再怎么完美,也是本世子的仿版,本世子才是正版真品你懂不懂?”
叶薰浅有和祁玥提起过现代商品的正品仿冒品概念,很多东西,其实是共通的,对祁玥这样的人来说,这些都不难理解。
“那又如何?宝贝是爹爹和娘亲相爱的结晶,既然是结晶,那就必定是精华之所在,娘亲常说,我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所以爹爹,你觉得在娘亲心里,是宝贝珍贵还是你这豆腐渣值钱?”
祁玥:“……”
他是豆腐渣?所谓的糟粕?
薰浅怎么没告诉他,这个臭小子的口才如此了得呢?
话说,这小家伙真的是薰浅亲生的么?在他的印象中,薰浅好像没那么能言善辩啊……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究竟是遗传了谁的性子……
“薰浅,你说是本世子值钱还是宝贝值钱……?”
到了最后,祁世子实在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只好装可怜博取同情心,他搂着心爱之人,在她耳边小声低语着问。
“爹爹,你真笨,当然是宝贝值钱了!要不然娘亲怎么会给宝贝取小名叫‘宝贝’呢!”
祁宝贝“嘿嘿”一笑,他喜欢这个小名儿,喜欢叶薰浅天天唤着他“宝贝”,祁玥听罢更加语气更加幽怨了,“薰浅,你怎么能给他取小名叫‘宝贝’呢?你看他现在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爹爹,宝贝屁股后面没有尾巴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和祁玥较劲上瘾了,祁宝贝只觉心情舒畅无比,他非常欢乐地吐槽,接着眼角的余光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扫向某世子腹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大门牙,笑意更是猥琐到了极点,促狭道:“倒是爹爹,一遇见娘亲,长在屁股前面的尾巴就整天往上翘,都不知道累的……”
这一瞬,祁玥和叶薰浅如遭雷劈,刹那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话说眼前这货,真的是他们的种吗?怎么能无耻出这等崭新的新高度来,刹那间,祁世子觉得,他有必要重新认识、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外表可爱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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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柿子,你真的只有四岁多么,肿么这么无耻啊~连你爹爹这种无耻的家伙都自叹不如了,这是不是叫青出于蓝?( )
第十八章 爹爹,宝贝什么时候有妹妹呀?
“宝贝有所不知……本世子尾巴翘上天,是因为对你娘亲有感觉……嗯嗯……”
事实证明,某世子的无耻与自家乖宝贝不遑多让,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无比陶醉地说。
叶薰浅脸色大囧,暗骂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厚脸皮,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种话题,简直是太羞耻了!
祁宝贝听罢一脸茫然,什么叫做对娘亲有感觉?他无从感受,他只是观察现象,个中复杂原因,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家伙能理解的!
祁玥一把搂着叶薰浅,心想日后绝对不能让自己心爱之人和宝贝走得太近,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薰浅若是和宝贝走得太近,纯净的灵魂会被这个臭小子给污染的……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散步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原路返回,祁玥有洁癖,一天要沐浴两次,所以侍女们很识相地准备了热水。
盛夏的天气,有些炎热,三人都出了不同程度的汗,就这样祁宝贝被祁玥踢到一边自个儿洗澡去,他则拉着叶薰浅一起走到浴室,某宝贝站在原地目视他们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唇,小声低语:“哼,爹爹真讨厌,宝贝以前沐浴都是跟娘亲一起的!”
“嘿嘿,小世子,今日不同以往呢……小世子还是放宽心接受现实吧……”
银练笑眯眯地窜了出来,弯下腰,看着小家伙皱巴巴的小脸蛋,笑着劝慰道。
想起五年前祁玥对叶薰浅的那股可怕的占有欲,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日后世子和小世子不会打起来吧……?
世子在冰火两重天待了五年,已经突破九重圆润之境,神境之下无人能敌,可惜小世子是个怪胎,天生神力,还不知道他们打起来,到底是谁更厉害些……
世子妃不许小世子随意动用神力,所以小世子才收敛得很好,不过遇见突破神境的世子,小世子就不用担心一不留神把对方弄死,所以想必动手也不会轻的。
想到这,银练不由得感到一阵头大,日后这父子两要是三天两头打起来,那遭殃的可是他们……
“接受现实?如果有人抢了你最爱的女人,你也接受现实?”祁宝贝的话一针见血,他紧握双拳,恨不得立刻跳到浴室里取某世子而代之。
“呃……”银练顿时无言,小世子真是太犀利了……时常能用简单的一句话堵住别人的一千句话……怪不得世子如此懊恼……
丢下这样一句话后,祁宝贝便离开原地,往另一间浴室里走去,越想越生气,以前他沐浴时都是娘亲陪着他的,结果娘亲遇到爹爹才一天就被抢走了,简直是气死他了!
另一间浴室之中,叶薰浅和祁玥泡在洒满了花瓣的浴桶中,她一边擦拭手臂,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祁玥,你这样宝贝会生气的……”
“那又如何?”祁玥挑了挑眉,主动移到叶薰浅身后,抱着她,继续道:“宝贝都快五岁了,是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和宝贝在一起时,宝贝不仅会自己照顾自己,而且还会把我也照顾得妥妥帖帖,比你当年好多了!”
祁玥:“……”
某世子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暗道:幸亏本世子回来了,否则,再过个一两年,恐怕薰浅连他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薰浅,你在宝贝身边四年,而我们……当初相处才半年便分开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一下我?”祁玥对此感到分外不爽,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偏偏他在她身边的时间最短,不论是元洵、宫羽、元修还是他们的乖儿子祁宝贝,都占据了她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
叶薰浅听罢“扑哧”一笑,转过身来,和祁玥对视着,没好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宝贝吃醋,你也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薰浅,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我,好吗?”祁玥搂着叶薰浅光滑细腻的身体,趁机提议。
叶薰浅嘴角一弯,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以后只要有时间,便和你在一起。”
“这还差不多!”祁玥心满意足,和叶薰浅在浴桶里洗了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起来。
两人穿好衣裳,手牵着手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叶薰浅发现,祁玥脖子上悬挂着一根细线,细线上串着一颗莹润的珠子,珠子正好贴在他心口之处,她怔了怔,颤抖着手抚上了那颗珠子,低声问道:“你……你一直戴着?”
“嗯,这命珠是你送给我的。”祁玥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将她的命珠送给他时的那个夜晚他有多开心,此时,心口处的那颗珠子还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因为她在他身边。
此时,叶薰浅觉得,被他时刻牵挂的感觉很幸福……
“祁玥,我将你的命珠送给宝贝了,你不会怪我吧?”叶薰浅靠在祁玥肩膀上,小声问道。
只见男子摇了摇头,为她梳理一头长发,徐徐道:“我的命珠,本就是你为我雕刻的,送给谁是你的权力,送给宝贝也不错!”
“好了薰浅,你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祁玥怕叶薰浅身体受不住,拉着她到床边坐下,亲自服侍她就寝。
“祁玥,我想宝贝了……你把宝贝接过来好不?”叶薰浅躺下,拉着祁玥的胳膊,眼睛眨了眨,柔声道。
祁玥眉头皱了皱,指腹在她额头上拂过,“薰浅,宝贝太闹了,会吵着你休息……”
“不会的,他一向最听我的话了。”叶薰浅笑容依旧,她都习惯了宝贝在身边,要不然会睡不着觉……
不等祁玥再次劝说叶薰浅,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从窗口飞了进来,口中还不停地唤着叶薰浅,“娘亲、娘亲……宝贝来陪你啦!”
祁玥凤眸一眯,朝着祁宝贝的方向飞去一记眼刀子,然而,某宝贝早就对自家爹爹这种眼神免疫了,他无视某世子的存在,三下五除二钻到了叶薰浅身边,无比亲昵地蹭了蹭,“娘亲,宝贝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宝贝不管的!”
“娘亲最疼宝贝了!”
祁宝贝感受着自家娘亲无比柔软的怀抱,小心肝儿里溢满了甜蜜与幸福,看得祁玥嫉妒无比,恨不得自己会缩骨功,缩成和祁宝贝一般大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像宝贝一样钻到薰浅怀里了……
“祁……祁玥……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叶薰浅了解祁玥,看他那不满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想将祁宝贝丢出窗外!
心爱之人开口,祁世子又怎会拂了她的意?
“好,不过……宝贝会闹着你的……”
祁玥有些担心,他的薰浅今日玩得够久了,若是换作普通女子,恐怕早就累得趴下了!
“爹爹,你胡说,宝贝是娘亲的爱宠,怎么会闹着娘亲呢?”
祁宝贝翻了一下身子,和祁玥对视,正面反驳他的话。
“你整天让你娘亲晚上给你讲故事听,不是闹着她是什么?”
祁玥很不客气地把某个小家伙从叶薰浅怀里拎起,打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叶薰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祁玥和祁宝贝这父子二人组,生怕他们一不小心打起来,那这屋子可就要遭殃了……
“谁让宝贝以前没有爹爹在身边的……”祁宝贝到底是懂事的孩子,他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过转而一想,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祁玥身上!
叶薰浅轻声一叹,不想祁宝贝和祁玥之间有任何隔阂,于是将他从祁玥手中解救出来,“宝贝……以后不许这样对爹爹不敬知道吗?”
“娘亲……宝贝知道了……”祁宝贝很听叶薰浅的话,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舍得让叶薰浅担心。
在一定程度上,祁玥和祁宝贝的性格很相似,两人都很疼很疼叶薰浅。
“爹爹,你不许和宝贝抢娘亲!”祁宝贝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
这一整天下来,祁宝贝对祁玥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他喜欢祁玥这个爹爹,却不想让祁玥抢走叶薰浅所有的注意力……
祁玥听罢也躺了下来,袖手拂过,将床幔放下,将外面的光线阻隔住,宽敞的床上,自成一番天地,一家三口睡在一块儿,叶薰浅在最里边,祁玥在最外边,而中间是他们的宝贝!
“宝贝,你要明白,你娘亲心里始终有爹爹的位置,这是你不可替代的……”
祁玥轻柔地拍着祁宝贝的后背,耐心地开导心爱的儿子,他不希望,宝贝会因此难过。
“那爹爹,你以后会不会总是和娘亲一起睡觉呀?”
祁宝贝别扭无比地问,他曾听别的小伙伴说过,爹爹和娘亲喜欢在一起睡觉……
祁玥忍俊不禁地捏了捏祁宝贝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脸蛋,掀唇一笑道:“你这孩子,人小鬼大,怎么想这么多?”
“如果爹爹和娘亲一起睡觉,是不是就不要宝贝了……?”祁宝贝有些难过地问,他不想被爹爹和娘亲隔绝在他们的世界里,他想和爹爹娘亲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祁玥将叶薰浅和祁宝贝都搂在怀里,摇了摇头,回答祁宝贝的话,“不会,宝贝是爹爹和娘亲的心头肉,爹爹和娘亲怎么会不要宝贝?”
“只是宝贝要学会**自主,慢慢长大……爹爹和娘亲是夫妻,夫妻在一起睡觉是天经地义的……”
“为什么呀?那宝贝也和娘亲做夫妻好不好?”祁宝贝挠了挠脑袋,灵动的黑眸一闪,问道。
祁玥:“……”
“不然,和爹爹做夫妻也行!”
叶薰浅:“……”
祁玥和叶薰浅“幼小”的心灵在今日第n次受伤……
这个小家伙怎么那么难搞定啊!
“宝贝,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怎么那么多想法啊?”
祁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果真是“吾家有子初长成”……
面对祁宝贝孜孜以求的目光,祁玥摇了摇头,强忍住想要暴走的冲动,徐徐道:“宝贝,爹爹和娘亲是夫妻,早在你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便已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所以宝贝你就死了这条想和你娘亲做夫妻的心吧!”
“宝贝,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娘亲告诉你,不管你爹爹是否回来,你在娘亲心里的地位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娘亲爱你,也爱你爹爹,所以,以后不许再对爹爹不敬知道吗?”
“娘亲,宝贝明白了。”
叶薰浅莞尔一笑,孺子可教也!
“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你会觉得娘亲对你的关心比以前少了,但你要明白,爹爹对你的爱丝毫不亚于娘亲,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爹爹便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你房间里的摇床、拨浪鼓、积木玩具、不倒翁……都是你爹爹亲自准备的,他比任何人都期待你的到来!”
叶薰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祁宝贝自然听得进去,他扭头看着祁玥再次确认,“爹爹,娘亲说的是真的吗?”
“嗯……”祁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他对宝贝有着一种天然的感情,人们常说血浓于水,他本不信,可是抱着宝贝,他却觉得自己变强的心变得无比坚定,他想要保护薰浅、保护他们的孩子快乐长大。
他没有幸福的童年,所以他不想宝贝将来会有遗憾……
“爹爹,都是宝贝不好,以后宝贝再也不乱吃飞醋了,只要爹爹爱宝贝和娘亲,宝贝就不整天粘着娘亲了……”
臭小子,你也知道你整天乱吃飞醋,真是难得啊!
祁宝贝钻入祁玥怀里,在他心口上蹭了蹭,和在叶薰浅怀里的感觉截然不同,却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他不由得心念一动:难道这就是在父亲怀里的感觉?
如果说叶薰浅对他的爱如同细水长流,那么祁玥的爱则无异于高山和大海,磅礴无边,包裹着他的身体!
“爹爹,宝贝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呀?”祁宝贝余光掠过叶薰浅,随即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将脸蛋贴在祁玥胸口上,小声问道。
声音很小很小,小得连叶薰浅都无法听清。
“是什么?”祁玥揉了揉自己乖儿子的后脑勺,低低一笑。
祁宝贝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别人能偷听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后,撑起脑袋,小嘴巴凑到祁玥耳廓边,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
“爹爹,宝贝什么时候才有妹妹呀?”
听到这句话。祁玥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指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你这孩子……”
“祁玥、宝贝,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叶薰浅为两人盖好薄被,漫不经心地问。
祁宝贝眉头拧了拧,仿佛在纠结着该不该告诉叶薰浅,想了好久,才别扭道:“娘亲,这是宝贝和爹爹之间的秘密!”
“宝贝,你和爹爹之间有再多的秘密也没用,因为你爹爹和娘亲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叶薰浅摇了摇头,心中暗骂小家伙心眼儿多!
小家伙玩闹了一整天,困意渐起,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叶薰浅对宝贝这说睡就睡的举动分外不满,于是将目标转移到祁玥身上,颇有一番不问出个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祁玥起身,将躺在自己和叶薰浅中间的某个小家伙抱到床的最里边,给他盖好被子,接着把心爱的女子揽入怀里,“真的要听?”
“废话!”叶薰浅不喜欢这种被祁玥和宝贝排除在外的感觉,在她心里,祁玥和宝贝都是她最亲最爱的人,她想和他们分享秘密!
祁玥抚着叶薰浅的墨发,亲吻着她如花唇瓣,吻得她**微微后,才在她耳边小声低语道:“宝贝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妹妹……”
叶薰浅敏感的身体陡然一僵,和宝贝在一起四年,她怎么从来没听宝贝问过这样的问题……
“宝贝他……怎么会这么问……”
叶薰浅吞吞吐吐地说,她家宝贝不是一直都喜欢当她手心里的小宝贝么?怎么会喜欢再冒出个弟弟或者妹妹来和他争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能是看着别的孩子有妹妹……所以自己也想有一个……”
祁宝贝的这种想法祁玥倒是不难理解,他小时候也很希望,自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样一来就有人陪他一起玩了,可惜他没有,所以才会对曾救过他一次的叶薰浅有一种特殊的爱恋……
“那……祁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叶薰浅红着脸,问道。
床幔阻隔了外面的光线,使得祁玥看不清叶薰浅脸上的红晕,但他却能感受到她灼热的气息,从而判断此刻她的脸定是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薰浅,我们还年轻,孩子的事情不着急……况且我们已经有一个宝贝了……”
当祁宝贝跟祁玥提起这样一件事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臭小子果然是他的克星,被薰浅勒令不许跟他对着干后,就想出别的办法来对付他,如若薰浅又怀孕,那他岂不是要再当苦行僧一年?
这五年来他忍得够辛苦了,如果再忍一年,他觉得他会疯掉的……
见叶薰浅眉头皱了皱,祁玥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一般,把叶薰浅整个人都圈入怀里,小声地问道:“还是说……薰浅想要一个女儿……?”
叶薰浅的心跳因为他这样一句话突然快了一倍不止,她瞳孔睁大,凝视着黑暗中的他,忙不迭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真的不是?”
祁玥有些不信,如果不是他的薰浅干嘛反应这么大?
“嗯嗯。”叶薰浅气息灼热,点了点头。
“薰浅,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你总是不诚实,明明很喜欢我,却又总是说不喜欢我……”
他的薰浅就是这么别扭,不过他就喜欢她这别扭的小性子!
“所以你说不是,是不是代表很想再要个女儿?”
叶薰浅:“……”
祁世子,为嘛你的想象力如此丰富?
祁玥见叶薰浅不说话,以为她是因为害羞所以才无声默认,他亲吻着她的眼睛,嘴角牵起一个无比魅惑的笑,声音性感极了,“薰浅,如果你想再要……不如多求求我……”
------题外话------
唔…。o(n_n)o哈哈~柿子好可怜啊~这肉肉才吃了一天,小柿子就想要妹妹了,太可怜了~
柿子:本柿子要是再忍一年会憋坏的,呜呜呜~
小柿子:坏了涂点万花油、风油精、花露水!
柿子:……( )
第十九章 宝贝想睡爹爹和娘亲中间!
“臭流氓!”
叶薰浅一听,羞红着一张脸。趁他不注意,手掌在他胸口上一推,而后赌气似的转身,往床里边挪去,一把将睡得正香的某宝贝抱到怀里来。
“唔……娘亲……”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叶薰浅的气息,祁宝贝双臂举起,伸了个懒腰,他眼睛依旧闭着,往叶薰浅的方向移动,蹭了蹭她柔软的胸口,表情陶醉无比。
可惜,祁宝贝的这些表情变化,黑暗中的叶薰浅和祁玥都无从探知。
“宝贝乖,宝贝睡吧……”叶薰浅很喜欢祁宝贝身上那淡淡的奶香之气,手指从他鼻梁上滑过,动作无比轻柔。
祁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地板上重新爬到床上来,谁知第一眼便看到叶薰浅和祁宝贝那“相亲相爱”的模样,表情更加幽怨了几分……他的薰浅竟然那么“狠心”,把他推下床……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她竟然在他一转眼间将温软而富有弹性的怀抱赋予了某个正在熟睡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才四岁多,又不会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好,薰浅的怀抱给宝贝简直就是浪费!
祁世子脸皮之厚,无与伦比,即使是在上一秒被心爱的女子推下床,下一秒他也能赔着一张笑脸继续上前讨好。
“薰浅……”
过不了多久,祁玥便挤到了床里边,继续“骚扰”叶薰浅。
“祁玥,别闹了……我要睡觉!”叶薰浅手胳膊肘推了推祁玥,难得娇气一番。
祁玥手臂环过叶薰浅纤纤楚腰,轻而易举地将她身体翻转过来,“嗯……睡吧……”
叶薰浅知道祁玥不可能松开,索性也不再抗拒什么,她钻入他怀里,温暖而富有安全感,手轻轻贴在他胸膛之上,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了。
祁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样有她在怀里的夜,是他五年里梦寐以求的。
此刻,他心满意足。
第二天,天刚刚亮,祁宝贝便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却发现自己被挤到了床的最里边,而他最爱的娘亲,亦不知所踪!
“娘亲……”祁宝贝下意识地唤叶薰浅,在转身的一瞬,触及祁玥漆黑的眸光,他顿时捂住嘴巴,只因看到祁玥竖起食指,轻放在唇上,那是噤声的手势。
“爹爹,宝贝想睡你和娘亲中间。”
祁宝贝喜欢那种被爹爹娘亲的爱满满包围的感觉,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祁玥嘴角无语地扯了扯,这个小家伙果然不好打发……睡他和薰浅中间?那岂不是要吃薰浅豆腐?
“宝贝,你娘亲还在睡觉呢,你过来会吵醒她的!”祁玥压低声音,对祁宝贝小声道。
“爹爹,宝贝会很轻很轻的,好不好?”
祁宝贝捧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个无比可爱的表情,若非祁世子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欲太过强烈,此刻见到祁宝贝这模样都忍不住心生恻隐了……
“宝贝……不是爹爹不让,而是你娘亲抱着爹爹实在是太紧了,爹爹挣不开……”
祁世子故作挣扎状,乌黑的眸子里写满了真诚,祁宝贝眼珠子转了转,眸光缓缓定格在叶薰浅那勾住祁玥脖子的手臂上,看了好一会儿,才鉴定完毕,他右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好像……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宝贝乖,等今晚睡觉,就让你睡爹爹和娘亲中间!”
祁玥成功地骗过祁宝贝,为了避免自家儿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不忘给出这样的承诺!
“嗯嗯,那爹爹可要说话算话!”祁宝贝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恨不得那刚刚从东边升起的太阳立刻落山,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睡在爹爹和娘亲中间了。
祁玥嘴角一勾,心想:四岁多的孩子,说不定没一会儿就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宝贝,爹爹再陪你娘亲睡一会儿,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准备早饭吧,若是你娘亲起床后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心情肯定会像花儿一般灿烂的!”
祁世子费尽心思,终于想到了一个支开祁宝贝让自己和叶薰浅单独相处的法子,他眼睛微微眯起,狡猾似狐狸一般。
祁宝贝没有多想,他一向为娘亲的五脏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嗯,那宝贝先起来了,爹爹你要照顾好娘亲哦!”
祁宝贝挪到床边,还不忘回头给祁玥和叶薰浅盖好薄被,生怕他们着凉一般。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祁玥心里倍感温暖,他的宝贝才四岁呀,就这么会关心人,怪不得薰浅那么喜欢宝贝……
“宝贝也别太辛苦了。”祁玥不忘叮嘱一句,想起昨日祁宝贝在厨房里忙活的情景,他于心不忍,虽说下厨是宝贝的爱好之一,但他一个孩子,在油烟太多的地方,对皮肤不好。
“爹爹,你就放心吧,宝贝保证你和娘亲起床后便能看到一桌丰盛的早餐!”
祁宝贝信心满满,如同梧桐叶般大小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号的凤眸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移不开眼睛。
祁玥勾唇一笑,应了一声,“嗯。”
看着祁宝贝蹦蹦跳跳离开卧室的背影,祁玥轻声一叹,抚着心爱之人的侧颜,自言自语道:“薰浅……宝贝有时懂事得让人心疼……”
但是,更多的时候,宝贝也“懂事”得让他蛋疼,比如说昨天……
“那你就多疼他一点儿……”
女子娇俏的声音蓦然响起,令祁玥的心猛然一惊,他低下眸光,注视着她,半晌才笑了笑,“薰浅,难道我还不够疼他?”
“我的肩膀,还从来没让谁这样坐过!”祁玥见叶薰浅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遂举例说明。
叶薰浅摇了摇头,靠在祁玥怀里,轻声道:“宝贝他被我宠坏了,难免有些调皮,你若不喜欢,以后我慢慢教他就是了……只是你不许凶他……”
“薰浅,天地良心,我哪儿有凶过他?”祁玥挑了挑眉,似乎对叶薰浅如斯看法感到分外不满,于是抗议道。
叶薰浅嘴角一弯,在祁玥脸上亲了亲,“还说没有!你敢说你昨晚没想过把他扔出卧室的窗外?”
“这……”祁玥心中的千言万语因为叶薰浅这句话化为乌有,他承认,昨晚祁宝贝破窗而入之际,他恨不得一掌拍飞某个电灯泡,可是最后他不是什么都没做嘛!
“祁玥,宝贝他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内心很敏感的,你只要对他不好那么一点点他都会感觉得到……”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叶薰浅对祁宝贝的了解不是一点半点,两人相依为命四年,彼此就是对方的依靠,她怎会不明白祁宝贝的心思?
“薰浅,本世子的内心也很敏感,只要你对宝贝的好比对本世子多那么一点点,本世子也能感觉到!”
叶薰浅:“……”
“哦不,本世子的心不仅敏感,还无比脆弱!”
某世子做西施捧心状,趁机博取心爱之人的同情心,可是,没等来叶薰浅爱心泛滥下的温柔抚摸,却等来了一记白眼……
叶薰浅索性不再和祁玥讨论这个话题,免得她最后被活活气死!
两人掀开床幔,缓缓起身穿衣梳洗,等忙活完这些事情后,祁宝贝已经捧着香浓的蛋汤来到卧室隔壁的小膳厅里,隔着窗纸,他依稀可见祁玥和叶薰浅移动的身影,“爹爹、娘亲,该吃早饭啦!”
“宝贝做了热腾腾的香芋包子哦!”祁宝贝眉开眼笑,他娘亲最喜欢吃红烧香芋了,所以这刚出炉的香芋馅包子肯定能令她食指大动!
听到祁宝贝的话,叶薰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祁玥却大吃一惊,“宝贝还会蒸包子?”
“那当然了,我们家宝贝是全能,不仅长得漂亮,还通晓厨艺,除此之外,文武双全,放眼齐都,怕是也没有谁能及得上他!”叶薰浅用一种极为自豪的语气夸赞道。
通晓这么多东西的人不是没有,但四岁的年龄却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娘亲,你怎么能在爹爹面前泄露宝贝的底儿呢?宝贝都不好意思了……”
祁宝贝屁颠屁颠地绕过花盆,穿过小门,来到叶薰浅面前,他粉嫩的脸蛋此时红彤彤的,仿佛真如他所说那般害羞了!
祁玥嗅到了香喷喷的气息,一手牵着祁宝贝,一手牵着叶薰浅,往隔壁走去。
当看到小蒸笼里香芋包子的形状时,他怔了怔,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香芋包子不够香?”
祁宝贝坐在祁玥身边的椅子上,拿起筷子,给祁玥夹了一个,“爹爹,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尝尝!”
叶薰浅低下头,见到自己的碗里的包子时,心里暖洋洋的!
祁玥轻轻夹起,咬了一口,果然觉得很香,喃喃道:“这形状……”
“爹爹,娘亲喜欢心形,所以宝贝便把香芋包子做成心形的了。”
祁宝贝知道,叶薰浅在做巧克力时总喜欢做成爱心形状的,久而久之,他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祁玥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五年前,她时常给他*心巧克力的日子,简单而美好,幸福着他平淡的时光。
“宝贝听膳老伯伯说娘亲做的巧克力可好吃了,可是……娘亲都没做给宝贝吃过……”
想到这,祁宝贝禁不住觉得有些沮丧,听琼姨说,娘亲不再做巧克力,是因为怕会想到爹爹,所以他从来都不敢在娘亲面前闹着吃巧克力,生怕惹娘亲想起伤心的往事……
祁玥心思通透,怎会听不出祁宝贝的话外音?
“薰浅……”男子伸出手,将女子纤纤素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传递着难言的温暖。
叶薰浅手指微微一颤,与他静静对视着,祁玥细细摩挲着她细腻温润的手指,轻叹一声,“薰浅,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难过了……”
“嗯……”
女子偎在男子的肩膀上,想起了过往无数个寂寥的夜晚,她小声道:“祁玥,这一次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会的。”
在她面前,他一次又一次食言,但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原谅他……
这份情意,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呵护。
“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宝贝听不懂呀?”
祁宝贝没头没脑地问,他不明白,他们明明说到巧克力的,怎么爹爹和娘亲就这么伤感呢?
“等你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时,就懂了!”
祁玥掀唇一笑,习惯性地抚着祁宝贝的额头,款款解释。
“爹爹,宝贝已经长大了,娘亲就是宝贝最喜欢的,可是宝贝还是不懂哎……”
叶薰浅笑着摇头,她的宝贝就是这般单纯如纸,四岁多的孩子,怎么会明白她和祁玥之间的感情?
那种感情,时而如水般平淡,时而如酒般浓烈,浓烈到失去他便万念俱灰的地步……
三人一边品尝祁宝贝亲手做的心形香芋包子,一边讨论起接下来的行程。
“dear/baby,i/am/sorry/to/tell/you/that/we/are/going/to/stop/traveling……”
叶薰浅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蛋,注视着他,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告诉祁宝贝她的想法,谁知还没说完,祁宝贝便捂着耳朵抗议,“娘亲,宝贝不依宝贝不依!”
“宝贝好不容易才带娘亲出来度假一回,宝贝不要那么快就回齐都,宝贝还想带娘亲去海边、去蝴蝶谷、去……去好多好多地方,宝贝要和娘亲拍亲子照片……”
这些美好的画面,早在祁宝贝做旅行策划时便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过,他期待已久,又怎会甘心这般轻易放弃?
“宝贝乖,宝贝要听话,来日方长,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出来玩……”
叶薰浅安慰着自家宝贝,其实,当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宝贝,只是……祁玥离开祁王府已经五年了,如今从冰火两重天中安然走出,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遇见他,是她这一次旅行中最大的惊喜,但她却不想再继续南下了,因为此刻,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改变,她牵挂着远方的亲人……
“娘亲说的固然没有错,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出来玩,但是宝贝和娘亲单独出游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祁宝贝冷静地说,他年纪小,但判断力丝毫不差。
事实的确如此,只要有祁玥在,不管他带着叶薰浅去哪里玩,到最后肯定还是会被追上。
“这也未必哦!”
叶薰浅瞅了祁玥一眼,狡黠一笑,给祁宝贝一个希望。
“是真的吗,娘亲?”祁宝贝激动得揪住她的衣袖,一遍又一遍地问。
“要是哪天你爹爹对你不好,你可以带着娘亲私奔呀!”叶薰浅开玩笑对祁宝贝道。
祁宝贝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神色激动道:“那娘亲,我们继续进行亲子度假吧,宝贝觉得爹爹现在就对宝贝很不好!”
祁玥、叶薰浅:“……”
“宝贝,难道你不喜欢爹爹吗?”
影帝级演员祁世子故作悲痛欲绝之状,看着祁宝贝,声音戚戚,惨兮兮地问。
“不是的……爹爹你别哭呀……宝贝很喜欢爹爹的,真的……”
祁宝贝敞开胸怀,将比自己大很多的爹爹抱住,小小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爹爹,宝贝保证,以后一定会对爹爹很好,和对待娘亲一样,好不好?”
“只求爹爹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祁宝贝手忙脚乱地拍了拍祁玥的后背,从小到大他都没安慰过大男人,因此没什么经验。
祁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原来这就是自家宝贝的死**……吃软不吃硬,看来以后他得多练习练习哭功……
“爹爹你一哭,宝贝也想哭,宝贝一哭,会变得好难看的,这样一来娘亲就会被别的漂亮叔叔吸引的……”祁宝贝脸色为难,一想哭就语无伦次了起来。
祁玥额头青筋暴跳,敢情这小家伙安慰了自己半天,不是怕自己伤心过度,而是在担心他的可爱形象?
“好嘛好嘛,不继续就不继续嘛……等哪天爹爹和娘亲有空了,宝贝再带娘亲和爹爹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祁宝贝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叶薰浅心中汗哒哒了一阵,他们两个大人装可怜“欺负”个只有四岁多的孩子,这传出去他们的颜面会不会丢光啊?
此时的叶薰浅和祁玥都不会想到,祁宝贝要带他们出去继续玩的计划,要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实现……
“嗯,到时候我们做一个长达两个月的旅行策划,和宝贝玩个够!”
祁玥心生感动,他的宝贝怎么能这般善解人意呢?
宝贝越是体贴,他就越是觉得亏欠宝贝……
“爹爹,你对宝贝真好。”
祁宝贝收起自己的旅行策划书,坐在祁玥腿上,眼睛一闪一闪,真诚无比地说。
就这样,祁宝贝和叶薰浅长达一个月的旅行就此宣告结束,三人吃过早餐后,便收拾行囊,准备返回齐都。
正当夜幕山庄戒备森严之际,夜星城西出现了一队年轻男女,女子身着牡丹华服,容貌美艳,而她身旁的男子则身着灰布长衫,朴素到了极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武之气,两人目视着周遭乱石无数,眼里俱闪过一丝不解。
“师兄,据可靠消息,叶薰浅便是在这里失踪的。”
五年时光,改变的不仅是容貌,还有一个人的秉性。
“不错,只是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
“这些乱石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力量移到此处的……”
杜若眉头轻皱,缓缓蹲下,捡起其中一块,放在手心掂量着,这些石头,与周遭的山体颜色格格不入,而且棱角分明,由此可以断定,它们绝对不是这座山的“原著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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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世子妃守活寡?
“听说这里是天泉源头所在之处!”
杜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她倏然站起,仰视着不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心念一动,对舒明澈道:“师兄,走,我们上山瞧瞧!”
“好!”
一男一女步履如飞,沿着山路向上,飞檐走壁,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韶华流逝,直至正午,夜幕山庄里十分热闹,祁玥搂着叶薰浅站在屋檐下纳凉,看着祁宝贝“率领”影阁七星搬运行李,时而勾唇轻笑,时而眉头皱起,不解地看着身旁的女子,问道:“薰浅,你确定你和宝贝是出来度假,而不是搬家?”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他们沿途带的东西实在太多,连蒸煮的炊具、烧饭用的柴禾都带上,有了这些东西,简直就是间接拥有一个移动的家,功能齐全,不论是在寸草不生的荒山野岭还是在哪里,都能够吃到香喷喷的米饭,当然,前提是有祁宝贝这个爱下厨的家伙在!
度假旅行讲求轻装上阵,但祁宝贝和叶薰浅一行显然是反其道而行之!
“宝贝说带上这些,方便给我做便当吃。”叶薰浅握着祁玥的手,漫不经心地回答,让祁玥心中的醋意更浓了几分,小家伙对薰浅倒是真的很孝顺,怪不得薰浅这么宝贝他!
“爹爹,娘亲,宝贝已经收拾好东西啦,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祁宝贝擦了擦额头,从马车旁跑到祁玥和叶薰浅身边,踮起脚尖,勾住他们的手,问道:“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叹气呀?”
“难道是不想回齐都?”祁宝贝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不解地询问,若是爹爹和娘亲不想回齐都,可以告诉他嘛……他们可以继续旅行呀!
祁玥听罢弯下腰,摸了摸祁宝贝的小脑袋,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
“爹爹是在想,时隔五年,也不知齐都变成什么样了!”
故人们,可都还在?
是迈出了一大步,还是原地不动?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齐都没什么变化呀!皇宫还是那般金碧辉煌,栖霞街上还是那么热闹……”
祁宝贝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耳畔回响着祁宝贝脆生生的声音,但祁玥的心却莫名地感到有些沉重,孩子的视角和大人终究是不同的!
叶薰浅见状轻轻抱住了他,轻声安慰道:“祁玥,只要东苑不变,在乎你的人没有改变,其余的,变化了又如何?不变又如何?”
这世间事,本就瞬息万变,这是历史发展的规律与潮流!
“嗯。”祁玥微微一笑,搂着叶薰浅,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福,如花美眷在怀,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他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因为他有家了!
而这些,都是他最爱的女人赋予他的……
“爹爹,你是不是怕不记得路呀?没关系,宝贝对齐都的路可熟悉了,以后带着你逛街买食材给娘亲煲汤喝!”
祁玥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他家宝贝,还真是对厨艺孜孜不倦呀!
他可没有逛街买菜的爱好,若是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多陪陪薰浅!
“宝贝,买食材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祁玥笑眯眯地说,他的祁王府养了那么多人,怎么能不做事呢?
“爹爹说的是,其实宝贝也不是很喜欢逛街的,只不过宝贝每次逛街,娘亲都会陪着宝贝,久而久之,宝贝就喜欢自己买食材了!”
祁宝贝一股脑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祁玥笑了笑,“嗯嗯,以后有爹爹在,你娘亲想必就不会喜欢逛街了!”
“那娘亲喜欢什么呀?”祁宝贝扑闪着睫毛,软糯糯的嗓音总是能甜到叶薰浅和祁玥的心坎儿里!
祁玥轻声一叹,想起过往的美好时光,他看了一眼叶薰浅,微笑着回答祁宝贝,“你娘亲喜欢在梅花桩上练剑。”
“哦哦。”祁宝贝若有所思,心想:爹爹的看法果真与一般人不同,他还从来不知道娘亲喜欢练剑的,甚至他连见都没见娘亲拿过剑……
这四年来,娘亲如斯改变,想必都是因为爹爹,怕拿起长剑,便会想起爹爹……
“世子、世子妃,一切准备就绪,可以上路了。”
多了一会儿,银练才缓缓走了过来,见祁玥、叶薰浅和祁宝贝三人谈笑风生,心中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祁玥点了点头,让祁宝贝站在他和叶薰浅中间,两人牵着祁宝贝向马车方向走去。
祁宝贝小小的手被祁玥和叶薰浅的手包裹着,他粉嫩的脸蛋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他早就不是需要爹爹娘亲牵着才能走路的孩子,但他还是喜欢被爹爹和娘亲如此温柔对待的时刻。
古朴典雅的马车前,叶薰浅第一个上车,接着是祁宝贝,最后才是祁玥。
当帘子放下,银练站在前方,右手打了一个手势,车队便浩浩荡荡驶出夜幕山庄,哪怕是在马车里,祁宝贝也不忘照顾叶薰浅的胃,给她削苹果吃。
“娘亲,甜不甜呀?”祁宝贝左手拿着个苹果,右手握着一把刀,螺旋状的苹果皮被他慢慢削下,露出嫩白的果肉,看起来十分鲜美。
“嗯嗯,很甜呢!”叶薰浅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一边赞不绝口。
祁玥瞅了瞅某个家伙,语气酸溜溜的,“宝贝,你给你娘亲削苹果,怎么不给本世子也削一个?”
叶薰浅:“……”
祁世子,你这是有多小家子气啊!竟然让一个四岁多的孩子给你削苹果!
“爹爹,别急嘛!宝贝这不是正在削嘛……万一一不小心削到手,娘亲会心疼的!”祁宝贝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苹果,回答祁玥的话。“宝贝,你削苹果都能削对手?你的武功到底是谁教的啊?”
祁玥眉毛皱了皱,究竟是哪个家伙,教他家宝贝武功时这么不尽心,都四岁了,连削苹果都不熟练,怎么杀人啊?
“宝贝的武功,当然是娘亲教的啦!”
祁宝贝不会想到祁玥丰富的内心世界,实话实说,“娘亲说,宝贝还小,以修习内功为主,至于招式,等长大些再教!”
“可是宝贝……你娘亲的本源功法是锦绣神功,而你的……似乎不是……”
祁玥嘴上说“似乎”,但心里基本上是确定不是!
和叶薰浅、祁宝贝重逢,他大多数心思都放在叶薰浅身上了,哪里会有时间去探知祁宝贝学什么功法?只知小家伙拥有一身神力,而且功力不浅……
“宝贝的本源功法当然不是锦绣神功了,因为宝贝学的是缥缈神功!”
不到一会儿,祁宝贝便削好了苹果,递给祁玥,而后放下手中的刀,在祁玥略微惊愕的目光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册子,“不过,这秘籍里有好多字宝贝都不认识……”
祁宝贝在祁玥面前,翻了翻,脸色看起来有些苦恼。
他和娘亲一样,精通十几种语言,但是这缥缈神功里,还是有好多字他不认识……
祁玥将手中的苹果轻放在旁边几案上的果盘里,从祁宝贝手里取过册子,大致翻了翻,对祁宝贝道:“以后爹爹亲自教宝贝,好不好?”
“爹爹,你认识里面的字?”
祁宝贝眼睛一亮,眼里闪现出一丝希望之光。
“当然了。”
祁玥理所当然地回答,这册子里记载的是缥缈神功一到十重,而他在冰火两重天里突破九重圆满之境,也就是说,这秘籍里的十重功法他都会,教祁宝贝当然不是问题了。
祁宝贝激动得扑进祁玥怀里,将小脸蛋贴在他胸膛之上,无比开心道:“爹爹,宝贝一定会很用功的!”
“嗯。”祁玥对自家宝贝“投怀送抱”的举动并不反感,恰恰相反,他喜欢宝贝和他亲……不过,若是薰浅也像宝贝一样主动,那该有多好呀……
回京的路途,并不是很漫长,加上有祁宝贝这个活宝在,马车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祁世子不忘和自己的宝贝乖儿子培养感情,错过了宝贝四年,他不想再错过了……
“爹爹,娘亲教宝贝好多东西呢!”
祁宝贝坐在祁玥腿上,给他讲了好多事情,祁玥无比认真地听,在他看来,从祁宝贝口中说出的事情,十有*是真的,能够动用情报网查到的东西,未必包括宝贝和薰浅四年的生活,而这些,是他最想知道的。
父子两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叶薰浅像个没事人一般,躺在榻上,睡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和祁玥在一起的缘故……
“爹爹,你不知道,每年六月,娘亲都会离开齐都……还不把宝贝带上……”
想到这,祁宝贝越发觉得委屈了起来,他曾在祖姑母面前软磨硬泡,方才知晓娘亲为何在六月总是出远门去雪月山,原来……六月十五是爹爹和娘亲在齐都郊外云雾林重逢的日子……
“以后不会了。”祁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他一向不擅长安慰人!
“嗯,宝贝相信爹爹!”
不知为何,祁玥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总能让祁宝贝收获一种难言的安全感,大概是血脉至亲,父子天性使然吧……
一天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历经五年,再次踏上齐都这片土地,祁玥感慨万千,倒不是因为他对齐都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因为齐都城中生长着他至亲至爱之人。
“看,那是祁王府的马车!”
“是呀,祁世子妃和小世子不是在五日前离京而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祁王府在齐都的影响力要超过贤王府以及安国侯、定国侯府,百姓们见到这样的情景,自然议论纷纷,祁玥耳聪目明,怎会听不到外面如火如荼的讨论声?
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专心致志地为叶薰浅扶正发髻上的流苏。
“祁玥,我们回来了,以后有你在宝贝身边,宝贝一定会觉得很开心的!”
此刻,祁宝贝正躺在叶薰浅怀里小睡,昨晚他和祁玥谈天说地,讲到天南地北都没停下,接近五更天才睡觉,如今自是不可能醒来。
祁玥薄唇一弯,指腹从小家伙眉毛上拂过,宝贝的长相真的像极了他……
“薰浅,你怎么只说宝贝会觉得很开心,那你呢?”
相对于宝贝,他更在乎的依旧是她的感受!
就算他们有宝贝,日后可能还会有别的孩子,都改变不了她在他心中的重量,他爱她,仅仅因为她是叶薰浅!
“我……”
叶薰浅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迟迟等不到叶薰浅的答案,祁玥左臂从她腰间环过,亲了亲她的脸颊,复问:“嗯?”
“只要宝贝开心,我就开心。”
祁玥注视着她美丽的侧颜,轻声一叹:“薰浅,让你承认和我在一起很开心真是难如登天啊……”
以前他们没有宝贝时倒还好,她即使不好意思,也只是红着脸不说话,靠在他怀里,用无比亲昵的举动无声告诉他她心里的想法,可现在,他的薰浅喜欢拿宝贝来当挡箭牌……
“祁玥!”
被某世子直截了当地戳破内心的想法,叶薰浅一阵羞恼,脱口而出,娇嗔道。
“薰浅,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我了?”
至于想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叶薰浅手臂托着祁宝贝,自然腾不出手来教训祁玥,只能瞪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无可奈何!
“你这样……会把宝贝带坏的!”
过了好一会儿,叶薰浅扫过祁宝贝恬静的睡眼,看着祁玥,语气分外不满地说。
“真的吗?宝贝在齐都四年,就算不被本世子带坏,也会被元修那个**的家伙带坏,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本世子为何要顾虑他?”
无耻的人,总是有诸多“理直气壮”的理由行无耻之事。
到了最后,叶薰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胡搅蛮缠道:“反正不许你带坏宝贝!”
“宝贝迟早会娶妻生子,本世子这是在教他,免得他以后追不到喜欢的姑娘!”
叶薰浅:“……”
不知不觉间,马车渐渐停下,祁王府近在眼前。
“世子、世子妃,王府到了。”银练从马车上跳下,看着祁王府正门上那块气势恢宏沉淀了数百年沧桑的牌匾,提醒祁玥和叶薰浅。
对祁玥而言,几年不回祁王府并非人生第一遭,早在六岁之时,便被皇后送到炼狱,在那里,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八年岁月,而后才走出炼狱,时不时悄悄回祁王府看看。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走下马车。
外面的光线比马车里要强烈些,祁宝贝大概是感觉到了这光线的不同,眉头轻轻皱起,小手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在叶薰浅怀里翻了翻身,继续睡觉。
“薰浅,让我来抱吧!”
祁玥怕叶薰浅胳膊酸,不舍得他再抱着祁宝贝,要知道,四岁的小家伙可不轻,和田园犬的重量差不多……
某恬睡中的小家伙要是知道自家爹爹拿自己和一只狗比重量,恐怕睡得再香都会立刻炸毛!
叶薰浅点了点头,宝贝看着挺瘦的,但重量真的不轻……她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祁玥,而后揉了揉自己微微酸痛的胳膊,陪在他身边,往门口的方向走。
走到门口,方才发现负责守门的侍卫们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们一家三口,叶薰浅顿时觉得有些怪异,话说她头顶没有长出角来吧?
“世……世……”
门口伫立的管家老伯盯着祁玥那张脸,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因眼前的人出现得太过突然……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盼星星盼月亮,却始终盼不到世子回来……
他看着小世子慢慢长大,眉眼间越来越像世子,心里更是为懂事的小世子而难过,可现在,世子竟然戏剧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委实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世子?老奴不会是眼花了吧?”
管家老伯揉了揉自己略显浑浊的眼睛,而后见祁玥依旧没有消失,他才渐渐说服自己去相信此刻不是梦境。
祁玥不说话,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他怀里还有个小家伙在不停地蹭着,一点儿都不安分。
众侍卫看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激动得走上前来。
“世子,您回来了?”
侍卫长脸上洋溢着喜悦,他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心理承受能力也比那管家老伯好上许多,因此算得上是比较冷静的人。
“嗯。”
祁玥言简意赅,他知道祁王府的人盼着他念着他回来,虽然平日里他与他们接触不多,但是他回王府,他们心里必定是欢喜的。
“小川,宝贝还在睡着,本世子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来,关于本世子回府之事,过不了两个时辰,便会传遍整个齐都,若是有人登门拜访,一律回绝,本世子今日不见客,只想和薰浅、宝贝在一起。”
祁玥难得一口气说那么长一段话,身为侍卫长的留川自然无条件执行,“是,属下遵命!”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叶薰浅挽着祁玥一只胳膊,两人沿着台阶走进王府,至于马车上的东西,银练他们自然会安排好。
祁玥和叶薰浅大婚后,便住在东苑,清莲小筑的东西早已被半空,如今只是一座供人观赏的水上建筑。
时隔五年,祁王府风景依旧,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一如他身边的女子……
沿着大理石铺就的路,径直向东苑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下人们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和五年前并无太大不同,叶薰浅指着那座他亲手设计的城堡,高兴道:“祁玥,你看,那就是我们的家!”
祁玥嘴角一勾,他对薰浅口中“家”非常向往……
琼华、夏鸢、蔻月、琉璃和碎玉感觉到外面非同寻常的气氛,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走了出来,当看到那如同画卷般美好的一家三口时,众人皆愣在原地,那惊讶的状况,没比银练他们在夜星城时听说祁玥的消息时好多少!
“竟然是世子!世子回来了!”
夏鸢第一个回神,她飞奔着跑了过来,神情激动无比,好似有很多话想对祁玥说一般。
“夏鸢,你再这么看着本世子,薰浅可是会吃醋的!”
“噗——”
话音刚落,夏鸢身后的几名侍女禁不住笑出声来,叶薰浅试用巧劲,捏了捏祁玥的手臂,暗骂祁玥乱说,她又不是妒妇,怎么会成天乱吃飞醋,夏鸢在祁玥身边当差的时间虽长,但她对祁玥只有主仆之谊,没有男女之情,大概是祁玥不吃窝边草的缘故,所以祁王府的侍女们基本没有敢肖想他的!
“世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小世子不会天天想着您念着您了!”
这些年,夏鸢看着祁宝贝长大,祁宝贝不敢在叶薰浅面前频繁提起祁玥,生怕她伤心,所以便整天跟在祁王府里当差时间较长的人打听祁玥以前的事情,身为祁玥的资深“秘书”,夏鸢“深受其害”!
“夏鸢,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不沉稳了!”
五年未见,祁玥对众人的印象自然是停留在五年前,因此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不同,而叶薰浅和祁宝贝,早在潜移默化中适应了这种变化,因此才没有半点意外!
“世子,您不知道,小世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巨大了,您要是在小世子身边待四年,说不定比奴婢还要不沉稳!”夏鸢为自己找“借口”,她也知道自己变了,但小世子真的好萌好可爱,整天板着一张脸面对小世子,她们会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对于夏鸢这句话的真实性,祁玥无从考据,因为他不可能和夏鸢一样在宝贝身边待四年,过去便是过去,再也无法回头,他能做的是好好陪伴薰浅和宝贝,再也不让他们经历离别之痛。
“好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都杵在这里了,祁玥又不是猴子,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都跑过来看么?”叶薰浅上前一步,开玩笑似的对夏鸢他们说道。
“方才世子所言,蔻月本来不信,如今看来,郡主是真的在吃醋了呢!”
蔻月是月族人,也是叶薰浅小时候的伴读,不管叶薰浅是否嫁给祁玥,她都一如往昔,习惯性尊她为郡主,叶薰浅是祁王府的世子妃,但也同样是贤王府的郡主,这一点并不改变!
“蔻月,你胡说什么?再胡说我就把你送到神殿,想必母妃一定会很乐意的!”
叶薰浅跺了跺脚,她分明就没有吃醋好不好,怎么一个两个都胆子大到调侃起她来了?
“王妃如今在不夜城过得好好的,神殿有八大长老在,出不了什么岔子,王妃才不愿意将蔻月安置在神殿里白吃白喝呢!”
叶薰浅:“……”
那个女人在五年前将祁玥送入冰火两重天,接着便丢下神殿,跑到不夜城和父王相亲相爱,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夏鸢和琼华她们也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妨碍叶薰浅、祁玥和祁宝贝一家三口团聚,说不定会被祁玥直接劈死,所以她们也只是简单问候了一下,便“放过”他们。
“恭喜世子、世子妃、小世子一家团聚!”
五人异口同声,真诚祝福。
“回头给你们加月俸!”
祁玥很高兴,拉着叶薰浅的手,往正厅的方向奔去,只丢给身后五人这样一句话!
“哇……加月俸哎……世子出手一向大方……发了发了……”
碎玉高兴得跳了起来,侍女们纷纷转身,目视祁玥和叶薰浅的背影,七嘴八舌地讨论。
“你们有没有发现,世子妃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呢!”先前一直不说话的琉璃出声,她离叶薰浅最近,观察得最仔细!
“那当然了,世子和世子妃久别重逢,感情必定如胶似漆!”
“说的也是,世子妃有世子日夜疼爱着,气色能不好么?”
……
“那杜太师府的杜小姐,都二十岁了还没嫁人,她自己肖想世子爱而不得,如此也就算了,竟然在暗地里使坏,唆使齐都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说世子妃守活寡……这下世子回来了,世子妃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琉璃便气不打一处来,碎玉附和道:“若非世子妃一心放在小世子的成长上,不想和杜小姐一般见识,也不想惹事闹到皇上那里,哪里容得了杜小姐暗地里如此编排?”
“好了,你们就少说一句,世子和世子妃、小世子重逢,是喜事,这些话若是让世子听到了,后果不堪设想!”夏鸢理智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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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齐都最伟大的发明家粉墨登场
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屋子门口的叶薰浅脚步忽然一顿,祁玥亦然……
两人相视一眼后,叶薰浅红唇轻抿,缓缓道:“祁玥,我不在意的……”
至于不在意什么,祁玥明白,手指轻轻握起,包裹着她的纤纤五指,心疼地说:“薰浅,你受委屈了。”
他明白,她所受到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他无法去责怪任何人,因为从一定程度上讲,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是空**来风,倘若这五年间他时刻陪伴在她和宝贝身边,那么根本就不会有这些所谓的流言。
他不知道,她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之后,心里会难受到什么程度。
“爹爹,什么是守活寡呀?”
祁宝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他曾向夏鸢他们请教过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们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千叮万嘱让他绝对不要在叶薰浅面前提起这个词,所以他才会一无所知,只知这个词代表着贬义。
祁玥的心蓦然一疼,摸了摸祁宝贝的脸蛋,轻声道:“宝贝……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和你娘亲……”
他不想伤害宝贝,更不想伤害薰浅。
“哦哦,宝贝知道了。”
祁宝贝点了点头,拉着叶薰浅和祁玥步入正厅。
刚跨过门槛儿,祁玥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正对面的墙上依旧悬挂着他们当年的婚纱照,水晶相框被擦拭得纤尘不染,透过那全透明的相框,他依稀可见她甜美的笑容,仿佛那溢满了幸福的时光近在眼前。
“爹爹、爹爹……”
祁宝贝不明白祁玥为什么突然不走了,他抬起头,小声唤了几句,但祁玥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眸光像是被一抹丝线牵引住,停留在照片上女子如花笑靥之上。
清风拂过,吹起窗口上的帘子,显得格外飘逸。
祁宝贝见祁玥没反应,索性不再说话,勾着他的手指,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渐渐地,祁玥目光移开,往左右两边的墙壁上看去,和记忆中的画面有些不同……
他款款向左,来到沙发边上,当初在设计婚房时,叶薰浅曾作出沙发的效果图及结构图,清专人打造,所以他对沙发这种原本并不存在于大齐的新类型家具不陌生。
左边的木质墙壁,以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彰显古典雅致的气息。
上面不规则地悬挂着许多水晶相框,有叶薰浅的照片,也有祁宝贝的照片,但是,更多的是他们的合照,从宝贝出生到现在,每年都有……
祁玥颤抖着手,取下其中一个,细细地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爹爹,这是娘亲的孕照,宝贝当时还在娘亲圆滚滚的肚子里呢,宝贝的笑脸是不是很可爱呀?”
祁宝贝眼珠子黑溜溜一转,清亮的声音在祁玥耳畔响起,这是娘亲怀着他时照的,白皙的肚皮上画着个笑脸,看起来温暖极了。
“嗯……”
不知为何,祁玥只觉得眼睛有些酸,哪怕在危险重重的炼狱与冰火两重天里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危险,他也不曾落泪过,但是现在,当看到照片上的她挺着圆圆的肚子,身边空无一人,他只觉得无比辛酸,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
当时的她,心里定是很难过……
他不知道,她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撑过了那段孤独寂寥的岁月,他只知道,这一生,他都欠着她,再也还不清了。
“薰浅……”
祁玥张开双臂,将心爱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一直搂着她,直至地老天荒!
祁宝贝小嘴顿时圆成了“o”型,他站在两人身边,静静地看着相爱的两人相拥的画面,这一瞬,他只觉得,爹爹和娘亲之间,插不进一张薄薄的纸……
“祁玥,你怎么哭了?”
感觉到脸上湿热的触感,叶薰浅缓缓抬眼,伸出手,为他拂去眼角的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和他相识以来,她从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
她不知道的是,他一生唯一的泪,只为她而流……
“爹爹,羞羞羞……爹爹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哭鼻子!”
祁宝贝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食指和中指张开一个狭小的角度,声音软糯而不失犀利地说。
叶薰浅听罢“扑哧”一笑,手掌轻拍着祁玥的后背,缓缓松开手,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祁玥……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那黑暗得仿佛无穷无尽的岁月里,他虽然离开了她,却给她留下了宝贝,所以她不再孤单。
“薰浅,我曾以为,哪怕是在冰火两重天里永远逝去,我也能护你一生一世,却没想到……原来世事变幻,很多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办法为你做。”
叶薰浅摇了摇头,目光盈盈如秋水般动人,她伸出手,为他抚平肩上的褶皱,“祁玥,我们是夫妻,何必去计较谁为谁付出的多一些呢?”
祁玥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儿,久久不愿移开目光,不论在什么时候,她的薰浅都贴心到令他心疼。
“爹爹、娘亲……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呀,宝贝站得腿都酸了……”祁宝贝弯下腰,揉了揉自己的小短腿,委屈无比地对祁玥和叶薰浅道。
两人的注意力这才从彼此身上移开,不约而同投落在身旁的小家伙身上,祁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宝贝无病**的本领是越发厉害了!
才站这么一会儿,要是也能腿酸,那他真是需要好好锻炼锻炼筋骨了!
叶薰浅笑了笑,温柔无比地摸了摸祁宝贝的小脑袋,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脸上绽放着一个可爱的笑容,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一票人的少男少女心。
“祁玥……你别怪宝贝太娇气……”
安抚好了祁宝贝,叶薰浅不忘跟祁玥说,生怕他一个不爽把宝贝给狠狠教训一顿!
祁玥不明白叶薰浅为何会这么说,他缄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丝丝疑惑,叶薰浅见状继续道:“都怪我不好,在怀着他时总喜欢摸肚子,所以宝贝出生后才会这么喜欢被抚摸……”
叶薰浅可没有忘记,宝贝还小的时候,他大哭时,只要她一摸他,他便会立刻停止哭声,百试百灵。
祁宝贝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不知道娘亲这样的认知从何而来,但他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娘亲摸他的小脑袋,因为他能从中感受到娘亲浓浓的爱意,他喜欢这种被爱意包围的感觉。
“哦,还有这样的怪事儿?”
祁玥心中暗笑,这个小家伙分明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薰浅身边,哪里是因为薰浅怀孕时喜欢摸肚子的缘故?
小时候宝贝不懂事,不会说话表达自己的需要,薰浅抚摸他,他立刻停止大哭,这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宝贝都这么大了,早就拥有了**的思考方式,怎么可能会随便大哭?
这个小家伙,竟然骗了薰浅这么多年,他真不知道是该说宝贝聪明还是该说薰浅太爱宝贝,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察觉到宝贝的小把戏。
“嗯嗯,你看宝贝现在不就不哭了嘛!”
叶薰浅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用“事实”说话!
祁玥也不戳穿祁宝贝的小把戏,一笑而过,朝着叶薰浅点了点头,“嗯。”
两人缓缓走到墙面边上,祁玥将手中的照片悬挂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观看起别的照片来。
叶薰浅知道祁玥心里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和宝贝四年来的生活,但碍于面子,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问,以他的性子,哪怕什么都不问,一转身也会让影沉去查个清清楚楚,还不如她亲口告诉他好呢!
“祁玥,你看这是宝贝刚出生三天时的模样,是不是很可爱呀?”
叶薰浅指着祁宝贝的一张照片,只出生三天的小家伙,身体小小的,皮肤白嫩白嫩的,闭着眼睛在床上睡觉的模样格外安恬,透过那张薄薄的照片,祁玥仿佛还能想象到那时情景,他嘴角不可避免地勾了勾。
“这是宝贝六个月大时,他在学走路,总是一不小心摔倒,然后大哭……”叶薰浅无语吐槽,陪伴宝贝长大的日子,让她感觉到了身为一个母亲的骄傲。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祁宝贝学走路时,哪怕摔倒了也会若无其事地爬起来,他根骨强健,又吸收了神坛之力,区区摔倒,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只是爱哭一说,纯属是因为看到叶薰浅来了,想抱抱……
“宝贝九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学说话了,可是宝贝说的第一个词竟然不是‘娘亲’,而是‘爹爹’,真是气死我了!”
祁玥站在叶薰浅身边,静静地倾听她的心声,他没有想到宝贝从来都没见过他,竟然也会叫“爹爹”,这着实让他感到无比惊喜。
“等宝贝两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很懂事了,每天晚上都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才肯睡觉!”
“他最喜欢去湖边玩泥巴,每次都弄得小脸蛋脏兮兮的,跟只花猫似的!”
叶薰浅指着某张照片不断叙述着,她家宝贝皮肤光滑细腻,所以棕色的泥巴粘在他脸上会格外显眼,祁玥目视着叶薰浅指向的那张照片,夕阳里宝贝脏兮兮的脸丝毫不让人觉得讨厌。
手上拿着个泥雕,乍一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出那泥雕的一丝轮廓,分明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宝贝的笑容很温暖,比夏日黄昏之际的夕阳还要暖上几分。
祁玥眸光扫过这一面墙,有很多亲子照,有祁宝贝搂叶薰浅脖子的,有两人在草地上搭积木的,还有母子二人头戴花篮在草地上奔跑的画面……
不管是哪一张照片,都充满着幸福的滋味,令他无比向往,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时刻陪在他们身边!
听到叶薰浅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祁宝贝倒是难得害羞了一番,小脸蛋上浮起两抹醉人的红晕,扯着祁玥的衣襟,小声道:“爹爹,宝贝才没有那么调皮呢!宝贝很乖的……”
祁玥忍不住笑了,轻柔地抚着自家宝贝粉嫩嫩的脸蛋,“嗯嗯,爹爹知道,宝贝最听话了……”
“爹爹、娘亲,你们一定觉得渴了吧?宝贝这就给你们沏茶去!”
祁宝贝很享受被祁玥温柔抚摸脸蛋的感觉,他眸光掠过茶几,眼睛一闪一闪地说,而后跑了过去,动作熟稔,想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祁玥看在眼里,心里无比欣慰。
除了娇气一些外,他的大宝贝还是很懂事的!
叶薰浅和祁玥顺势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看着祁宝贝小小的身影在一边忙碌着,两人相视一笑,此时岁月静好!
“咦,这是什么?”
和心爱之人uu234,那么多人干活总是要吃饭的好不好?所以宝贝才想出发行报纸挣钱的办法……”
祁玥脸色黑了黑,当年专门给他查各类消息的人,敢情都被这个小家伙使唤了?
这些消息,本来应该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却被小家伙反其道而行之,大肆宣扬,如今更是真假难辨,估计圣云殿里高高在上的那一位被气得快要吐血吧?
祁宝贝见自家爹爹脸色不太对劲,立刻收敛了许多,无比心虚地想:幸亏爹爹只是看到了报纸,要是知道他背着娘亲在通天城将他们祁王府名下最大的地下拍卖场洗白成了股市……爹爹会不会把他的屁股拍成肉酱……
“宝贝,怎么这连续三期的娱乐版头条都是元修那个花孔雀呢?”
祁玥看了好几期,最醒目的莫过于娱乐版,印字清晰,色泽明艳,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见识过古煦的摄影技术,祁玥自是不会认为这报纸印制方法难如登天。
当年他还在齐都时,古煦的珍爱一生艺术写真馆已经坐落齐都最繁华的栖霞街,经历了五年时光,“照相”一词想必在整个齐都里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词。
这个时代,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唯一不变的也是变化。
哪怕在冰火两重天里待了五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也依旧不会无法适应这种改变,他本就是敢为天下先的人!
“爹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修叔叔可是娱乐版的常客呢!”
祁宝贝脑袋朝着祁玥手中报纸的方向探去,漫不经心道:“一期报纸虽然只出售一两白银,但是宝贝挣的可不仅仅是一两白银呢!”
“齐都很多店家挤破了脑袋想上美食版头条,现在美食版头条的竞价已经达到了一千两白银/期。”祁宝贝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
祁玥:“……”
祁王府善于经商的优良基因果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祁玥心思玲珑,经祁宝贝这么一提,他只需心中悄悄一算,便能粗略估算出祁宝贝凭借一期报纸大概能挣多少钱,扣去制作报纸的费用,宝贝三天之内至少挣五千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裸地抢劫,偏偏那些被“抢”的人还乐在其中,高高兴兴地给他送银子!
“惊鸿苑的凤舞九天?天乐戏院的牡丹亭?”
祁玥眼神轻飘飘地挪到了艺术版头条处,原来这报纸上连哪家青楼、哪家戏院晚上有什么重量级节目都刊登,连入场券这种东西都发明出来了……
“爹爹,那惊鸿苑的惊鸿仙子可是齐都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您晚上要不要去看看?宝贝还留了三张钻石级贵宾入场券呢!”
祁宝贝一边问一边从桌子第二层取出个盒子,熟练无比地掀开盖子,财大气粗地甩出三张镶了钻石的银色卡片,在祁玥面前晃了晃,借机“勾引”某世子!
“凭借这三张钻卡,可以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看得最清楚!”
祁宝贝煞有介事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的脸已经黑如墨汁……
才回家第一天,就怂恿自家爹爹寻花问柳,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宝贝儿,爹爹对你娘亲一往情深,那什么惊鸿仙子又怎能与你娘亲相提并论?”
“这倒是!”
不得不说,这父子二人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真是惊人一致,在他们心里,谁都比不上叶薰浅!
“幸福蛋糕屋?”
“sweet—chocolate?”
祁玥继续往下看,发现自己有好些弯弯曲曲的蝌蚪文都不太明白,只是有点印象,那好像是薰浅在另一时空所学的一种文字……
她教过他阿拉伯数字、二十六个大小写字母……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终究太短,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融入她的生活,便不得不离开她。
“爹爹,那是我们新开的蛋糕店铺和巧克力店铺的名字——幸福蛋糕屋和美味巧克力屋,以后爹爹想吃蛋糕或者巧克力,会很方便哦!”
祁宝贝本身就是个吃货,只要是好吃的,他都吃,但是又不想麻烦厨房做,美其名曰:闲置工时过长,人工成本太高!
祁世子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花时间了解了解齐都的最新动态了,这发展的节奏,简直比之前几十年都快!
“哦,对了宝贝,方才我们经过主街道时,常常看到路边竖着一块木桩,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祁玥从来就不缺少观察力这种东西,他和叶薰浅、宝贝在马车里时,只是匆匆往外看这么一眼,便能发现如斯不同,足见其嗅觉敏锐过人。
“那是公共马车站牌呀!”
祁宝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始眉飞色舞地给祁玥科普新知识,“爹爹,我们祁王府在城北拥有一座马场,那里饲养着上千马匹,供来此游玩的贵族们策马驰骋,每天都要支出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给马儿买鲜草吃!”
祁玥眼睛又黑又亮,只因他发现,自家宝贝真的很聪明。
城北马场饲养千匹良驹之事,他并不陌生,每天要支出不少银子养活这些良驹也是事实,虽说马的食物是鲜草,但千匹良驹,食量极大,若是依靠食用马场的草养活,那么不出一个月,城北马场将成为一片荒原。
而这千匹良驹,也会随之死去,所以,祁王府为了维持城北马场的正常运转,每月的支出与收入几乎是持平的,也就是说,这些年,马场并没有挣钱。
这千匹良驹对他来说有大用,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即使是花不少银子,他也能接受,更何况并没有亏钱!
“娘亲说,马场养那么多马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一种闲置的浪费,因为供大于求!”
祁宝贝怀里抱着三期报纸,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边走边继续道:“虽然马场每日都有人来游玩,但是根本用不上千匹良驹,宝贝统计了一下,除去每年的赛马比试,平时每天至多用到百匹良驹,也就是说,近九成的千里马都在浪费。”
“按照一匹千里小马驹买进时的价钱是两百两白银计算,假设马儿能够存活三十年,一日吃十公斤的草,野草的价格和野草相差无几,依照每公斤三钱的价格,一两白银兑换一千文钱,那么将一匹马儿买进饲养三十年所花费的银子大约是五百二十八两白银,城北马场每天至少有一千匹马闲置,也就是说三十年之内会浪费掉五十二万两白银。”
祁宝贝手里拿着个算盘,他手拨算珠,手指灵活,奇快无比,祁玥只需淡淡地看一眼,便知宝贝那手算盘绝活师承夏鸢,在祁王府中,只有夏鸢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爹爹,宝贝这么算还是保守估计呢!一匹马一天食用的草量大约是自身重量的千之二五,如果马儿比较重的话,一天吃的草根本不止十公斤,再说了,饲马者、给马儿看病的马医等等,这些人在马场当差,祁王府同样需要支付月俸!”
祁宝贝朝祁玥吐了吐舌头,而后才回到最初的问题点上,他继续解释:“所以说,城北的马场,每年的固定成本接近两万两白银。”
叶薰浅始终微笑着,她的宝贝从小便对数字、货币、账目等十分敏感,着实给她分担了不少工作……
“为了物尽其用,尽可能地发挥马匹的最大价值,宝贝和娘亲商量了一下,将这千匹良驹用于公共马车的改造上,将城北的马场设为马车总站,然后在齐都的各个重要街道上设立马车站牌,沿着固定的路线行驶,方便齐都的百姓们出行,根据站点的不同距离支付相应的费用,价格亲民,比雇佣马车价格便宜许多,所以很受欢迎呢!”
“爹爹,你说宝贝是不是很聪明呀?”
祁宝贝越说越起劲,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孩子,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夸赞!
“除此之外,宝贝还在每辆马车上雇佣一名车夫和一名专门卖票的人,让齐都五百名乞丐有了差事,再也不用以乞讨为生啦!”
祁玥伸出双臂,将自家宝贝蛋搂在怀里,为他轻轻拭去额头上汗水,由衷称赞:“宝贝比爹爹想象中还要聪慧,爹爹以你为荣!”
“真的?”祁宝贝欢呼雀跃,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
“嗯嗯。”
见祁玥点头,齐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家兼第一神童祁宝贝星眸一闪,挽着祁玥的胳膊,怂恿道:“那爹爹,我们今晚坐公共马车去惊鸿苑看凤舞九天吧?这样一来爹爹就能亲身感受一下自家公共马车的魅力了!”
“看在你是宝贝爹爹的份儿上,宝贝给你留一张豪华舱特等座!”
“……”祁玥、叶薰浅汗哒哒了一阵,怎么又是惊鸿苑?
------题外话------
嘿嘿,宝贝儿,你肿么整天想把你爹爹往青楼拐?难不成想让你爹爹晚节不保?o(n_n)o哈哈~
亲爱的们,本章节中宝贝关于马场闲置马匹的分析里,所用到的数量及货币量度概念,叶子有计算过的哦,基本是合理的,较真者请绕道,看到这一章,有木有人想到企业固定资产折旧分析?么么哒~
凌七七《重生空间之田园医女》,很好看的种田文哈,喜欢的妞儿们可以去看看喔~( )
第二十一章 祁世子游大观园!
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屋子门口的叶薰浅脚步忽然一顿,祁玥亦然……
两人相视一眼后,叶薰浅红唇轻抿,缓缓道:“祁玥,我不在意的……”
至于不在意什么,祁玥明白,手指轻轻握起,包裹着她的纤纤五指,心疼地说:“薰浅,你受委屈了。”
他明白,她所受到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他无法去责怪任何人,因为从一定程度上讲,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是空**来风,倘若这五年间他时刻陪伴在她和宝贝身边,那么根本就不会有这些所谓的流言。
他不知道,她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之后,心里会难受到什么程度。
“爹爹,什么是守活寡呀?”
祁宝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他曾向夏鸢他们请教过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她们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千叮万嘱让他绝对不要在叶薰浅面前提起这个词,所以他才会一无所知,只知这个词代表着贬义。
祁玥的心蓦然一疼,摸了摸祁宝贝的脸蛋,轻声道:“宝贝……都过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和你娘亲……”
他不想伤害宝贝,更不想伤害薰浅。
“哦哦,宝贝知道了。”
祁宝贝点了点头,拉着叶薰浅和祁玥步入正厅。
刚跨过门槛儿,祁玥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正对面的墙上依旧悬挂着他们当年的婚纱照,水晶相框被擦拭得纤尘不染,透过那全透明的相框,他依稀可见她甜美的笑容,仿佛那溢满了幸福的时光近在眼前。
“爹爹、爹爹……”
祁宝贝不明白祁玥为什么突然不走了,他抬起头,小声唤了几句,但祁玥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眸光像是被一抹丝线牵引住,停留在照片中女子如花笑靥之上。
清风拂过,吹起窗口上的帘子,显得格外飘逸。
祁宝贝见祁玥没反应,索性不再说话,勾着他的手指,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渐渐地,祁玥目光移开,往左右两边的墙壁上看去,和记忆中的画面有些不同……
他款款向左,来到沙发边上,当初在设计婚房时,叶薰浅曾作出沙发的效果图及结构图,请专人打造,所以他对沙发这种原本并不存在于大齐的新类型家具不陌生。
左边的木质墙壁,以上好的黄梨木打造,彰显古典雅致的气息。
墙面上悬挂着许多水晶相框,不规则地摆放,有叶薰浅的照片,也有祁宝贝的照片,但是,更多的是他们的合照,从宝贝出生到现在,每年都有……
祁玥颤抖着手,取下其中一个,细细地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爹爹,这是娘亲的孕照,宝贝当时还在娘亲圆滚滚的肚子里呢,宝贝的笑脸是不是很可爱呀?”
祁宝贝眼珠子黑溜溜一转,清亮的声音在祁玥耳畔响起,这是娘亲怀着他时照的,白皙的肚皮上画着个笑脸,看起来温暖极了。
“嗯……”
不知为何,祁玥只觉得眼睛有些酸,哪怕在危险重重的炼狱与冰火两重天里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危险,他也不曾落泪过,但是现在,当看到照片上的她挺着圆圆的肚子,身边空无一人,他只觉得无比辛酸,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
当时的她,心里定是很难过……
他不知道,她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撑过了那段孤独寂寥的岁月,他只知道,这一生,他都欠着她,再也还不清了。
“薰浅……”
祁玥张开双臂,将心爱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一直搂着她,直至地老天荒!
祁宝贝小嘴顿时圆成了“o”型,他站在两人身边,静静地看着相爱的两人相拥的画面,这一瞬,他只觉得,爹爹和娘亲之间,插不进一张薄薄的纸……
“祁玥,你怎么哭了?”
感觉到脸上湿热的触感,叶薰浅缓缓抬眼,伸出手,为他拂去眼角的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和他相识以来,她从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
她不知道的是,他一生唯一的泪,只为她而流……
“爹爹,羞羞羞……爹爹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哭鼻子!”
祁宝贝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食指和中指张开一个狭小的角度,声音软糯而不失犀利地说。
叶薰浅听罢“扑哧”一笑,手掌轻拍着祁玥的后背,缓缓松开手,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祁玥……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那黑暗得仿佛无穷无尽的岁月里,他虽然离开了她,却给她留下了宝贝,所以她不再孤单。
“薰浅,我曾以为,哪怕是在冰火两重天里永远逝去,我也能护你一生一世,却没想到……原来世事变幻,很多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办法为你做。”
叶薰浅摇了摇头,目光盈盈如秋水般动人,她伸出手,为他抚平肩上的褶皱,“祁玥,我们是夫妻,何必去计较谁为谁付出的多一些呢?”
祁玥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儿,久久不愿移开目光,不论在什么时候,他的薰浅都贴心到令他心疼。
“爹爹、娘亲……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呀,宝贝站得腿都酸了……”祁宝贝弯下腰,揉了揉自己的小短腿,委屈无比地对祁玥和叶薰浅控诉道。
两人的注意力这才从彼此身上移开,不约而同投落在身旁的小家伙身上,祁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家宝贝无病**的本领是越发厉害了!
才站这么一会儿,要是也能腿酸,那他真是需要好好锻炼锻炼筋骨了!
叶薰浅笑了笑,温柔无比地摸了摸祁宝贝的小脑袋,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脸上绽放着一个可爱的笑容,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一票人的少男少女心。
“祁玥……你别怪宝贝太娇气……”
安抚好了祁宝贝,叶薰浅不忘跟祁玥解释,生怕他一个不爽把宝贝给狠狠教训一顿!
祁玥不明白叶薰浅为何会这么说,他缄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丝丝疑惑,叶薰浅见状继续道:“都怪我不好,在怀着他时总喜欢摸肚子,所以宝贝出生后才会这么喜欢被抚摸……”
叶薰浅可没有忘记,宝贝还小的时候,他大哭时,只要她一摸他,他便会立刻停止哭声,百试百灵。
祁宝贝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不知道娘亲这样的认知从何而来,但他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娘亲摸他的小脑袋,因为他能从中感受到娘亲浓浓的爱意,他喜欢这种被爱意包围的感觉,很温暖。
“哦,还有这样的怪事儿?”
祁玥心中暗笑,这个小家伙分明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薰浅身边,哪里是因为薰浅怀孕时喜欢摸肚子的缘故?
小时候宝贝不懂事,不会说话表达自己的需要,薰浅抚摸他,他立刻停止大哭,这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宝贝都这么大了,早就拥有了**的思考方式,怎么可能会随便大哭?
这个小家伙,竟然骗了薰浅这么多年,他真不知道是该说宝贝聪明还是该说薰浅太爱宝贝,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察觉到宝贝的小把戏。
“嗯嗯,你看宝贝现在不就不哭了嘛!”
叶薰浅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用“事实”说话!
祁玥也不戳穿祁宝贝的小把戏,一笑而过,朝着叶薰浅点了点头,“嗯。”
两人缓缓走到墙面边上,祁玥将手中的照片悬挂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观看起别的照片来。
叶薰浅知道祁玥心里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和宝贝四年来的生活,但碍于面子,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问,以他的性子,哪怕什么都不问,一转身也会让影沉去查个清清楚楚,这样的话,还不如她亲口告诉他好呢!
“祁玥,你看这是宝贝刚出生三天时的模样,是不是很可爱呀?”
叶薰浅指着祁宝贝的一张照片,只出生三天的小家伙,身体小小的,皮肤白嫩白嫩的,闭着眼睛在床上睡觉的模样格外安恬,透过那张薄薄的照片,祁玥仿佛还能想象到那时情景,他嘴角不可避免地勾了勾。
“这是宝贝六个月大时,他在学走路,总是一不小心摔倒,然后大哭……”叶薰浅无语吐槽,陪伴宝贝长大的日子,让她感觉到了身为一个母亲的骄傲。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祁宝贝学走路时,哪怕摔倒了也会若无其事地爬起来,他根骨强健,又吸收了神坛之力,区区摔倒,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只是爱哭一说,纯属是因为看到叶薰浅来了,想抱抱……
“宝贝九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学说话了,可是宝贝说的第一个词竟然不是‘娘亲’,而是‘爹爹’,真是气死我了!”
祁玥站在叶薰浅身边,静静地倾听她的心声,他没有想到宝贝从来都没见过他,竟然也会叫“爹爹”,这着实让他感到无比惊喜。
“等宝贝两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很懂事了,每天晚上都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才肯睡觉!”
“他最喜欢去湖边玩泥巴,每次都弄得小脸蛋脏兮兮的,跟只花猫似的!”
叶薰浅指着某张照片不断叙述着,她家宝贝皮肤光滑细腻,所以棕色的泥巴粘在他脸上会格外显眼,祁玥目视着叶薰浅指向的那张照片,夕阳的余光里宝贝脏兮兮的脸蛋丝毫不让人觉得讨厌。
手上拿着个泥雕,乍一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出那泥雕的一丝轮廓,分明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宝贝的笑容很温暖,比夏日黄昏之际的夕阳还要暖上几分。
祁玥眸光扫过这一面墙,有很多亲子照,有祁宝贝搂叶薰浅脖子的,有两人在草地上搭积木的,还有母子二人头戴花环在草地上奔跑的画面……
不管是哪一张照片,都充满着幸福的滋味,令他无比向往,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时刻陪在他们身边!
听到叶薰浅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祁宝贝倒是难得害羞了一番,小脸蛋上浮起两抹醉人的红晕,扯着祁玥的衣襟,小声道:“爹爹,宝贝才没有那么调皮呢!宝贝很乖的……”
祁玥忍不住笑了,轻柔地抚着自家宝贝粉嫩嫩的脸蛋,“嗯嗯,爹爹知道,宝贝最听话了……”
“爹爹、娘亲,你们一定觉得渴了吧?宝贝这就给你们沏茶去!”
祁宝贝很享受被祁玥温柔抚摸脸蛋的感觉,他眸光掠过茶几,眼睛一闪一闪地说,而后跑了过去,动作熟稔,想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祁玥看在眼里,心里无比欣慰。
除了娇气一些外,他的大宝贝还是很懂事的!
叶薰浅和祁玥顺势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看着祁宝贝小小的身影在一边忙碌着,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岁月静好!
“咦,这是什么?”
和心爱之人uu234,那么多人干活总是要吃饭的好不好?所以宝贝才想出发行报纸挣钱的办法……”
祁玥脸色黑了黑,当年专门给他查各类消息的人,敢情都被这个小家伙使唤了?
这些消息,本来应该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却被小家伙反其道而行之,大肆宣扬,如今更是真假难辨,估计圣云殿里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也被气得快要吐血吧?
祁宝贝见自家爹爹脸色不太对劲,立刻收敛了许多,无比心虚地想:幸亏爹爹只是看到了报纸,要是知道他背着娘亲在通天城将他们祁王府名下最大的地下拍卖场偷偷洗白成了股市……爹爹会不会把他的屁股拍成肉酱……
“宝贝,怎么这连续三期的娱乐版头条都是元修那个花孔雀呢?”
祁玥看了好几期,最醒目的莫过于娱乐版,印字清晰,色泽明艳,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见识过古煦的摄影技术,祁玥自是不会认为这报纸印制方法难如登天。
当年他还在齐都时,古煦的珍爱一生艺术写真馆已经坐落齐都最繁华的栖霞街,经历了五年时光,“照相”一词想必在整个齐都里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词。
这个时代,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唯一不变的也是变化。
哪怕在冰火两重天里待了五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也依旧不会无法适应这种改变,他本就是敢为天下先的人!
“爹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修叔叔可是娱乐版的常客呢!”
祁宝贝脑袋朝着祁玥手中报纸的方向探去,漫不经心道:“一期报纸虽然只出售一两白银,但是宝贝挣的可不仅仅是一两白银呢!”
“齐都很多店家挤破了脑袋想上美食版头条,现在美食版头条的竞价已经达到了一千两白银每期。”祁宝贝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
祁玥:“……”
祁王府善于经商的优良基因果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祁玥心思玲珑,经祁宝贝这么一提,他只需心中悄悄一算,便能粗略估算出祁宝贝凭借一期报纸大概能挣多少钱,扣去制作报纸的费用,宝贝三天之内至少挣五千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裸地抢劫,偏偏那些被“抢”的人还乐在其中,高高兴兴地给他送银子!
“惊鸿苑的凤舞九天?天乐戏院的牡丹亭?”
祁玥眼神轻飘飘地挪到了艺术版头条处,原来这报纸上连哪家青楼、哪家戏院晚上有什么重量级节目都刊登,连入场券这种东西都发明出来了……
“爹爹,那惊鸿苑的惊鸿仙子可是齐都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您晚上要不要去看看?宝贝还留了三张钻石级贵宾入场券呢!”
祁宝贝一边问一边从桌子第二层取出个盒子,熟练无比地掀开盖子,财大气粗地甩出三张镶了钻石的银色卡片,在祁玥面前晃了晃,借机“勾引”某世子!
“凭借这三张钻卡,可以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看得最清楚!”
祁宝贝煞有介事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的脸已经黑如墨汁……
才回家第一天,就怂恿自家爹爹寻花问柳,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宝贝儿,爹爹对你娘亲一往情深,那什么惊鸿仙子又怎能与你娘亲相提并论?”
“这倒是!”
不得不说,这父子二人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真是惊人一致,在他们心里,谁都比不上叶薰浅!
“幸福蛋糕屋?”
“sweet—chocolate?”
祁玥继续往下看,发现自己有好些弯弯曲曲的蝌蚪文都不太明白,只是有点印象,那好像是薰浅在另一时空所学的一种文字……
她教过他阿拉伯数字、二十六个大小写字母……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终究太短,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融入她的生活,便不得不离开她。
“爹爹,那是我们新开的蛋糕店铺和巧克力店铺的名字——幸福蛋糕屋和美味巧克力屋,以后爹爹想吃蛋糕或者巧克力,会很方便哦!”
祁宝贝本身就是个吃货,只要是好吃的,他都吃,但是又不想麻烦厨房做,美其名曰:闲置工时过长,人工成本太高!
祁世子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花时间了解了解齐都的最新动态了,这发展的节奏,简直比之前几十年都快!
“哦,对了宝贝,方才我们经过主街道时,常常看到路边竖着一块木桩,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祁玥从来就不缺少观察力这种东西,他和叶薰浅、宝贝在马车里时,只是匆匆往外看这么一眼,便能发现如斯不同,足见其对商机的观察力敏锐过人。
“那是公共马车站牌呀!”
祁宝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始眉飞色舞地给祁玥科普新知识,“爹爹,我们祁王府在城北拥有一座马场,那里饲养着上千马匹,供来此游玩的贵族们策马驰骋,每天都要支出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给马儿买鲜草吃!”
祁玥眼睛又黑又亮,只因他发现,自家宝贝真的很聪明。
城北马场饲养千匹良驹之事,他并不陌生,每天要支出不少银子养活这些良驹也是事实,虽说马的食物是鲜草,但千匹良驹,食量极大,若是依靠食用马场的草养活,那么不出一个月,城北马场将成为一片荒原。
而这千匹良驹,也会随之死去,所以,祁王府为了维持城北马场的正常运转,每月的支出与收入几乎是持平的,也就是说,这些年,马场并没有挣钱。
这千匹良驹对他来说有大用,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即使是花不少银子,他也能接受,更何况并没有亏钱!
“娘亲说,马场养那么多马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一种闲置的浪费,因为供大于求!”
祁宝贝怀里抱着三期报纸,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边走边继续道:“虽然马场每日都有人来游玩,但是根本用不上千匹良驹,宝贝统计了一下,除去每年的赛马比试,平时每天至多用到百匹良驹,也就是说,近九成的千里马都在浪费。”
“按照一匹千里小马驹买进时的价钱是两百两白银计算,假设马儿能够存活三十年,一日吃十公斤的草,野草的价格和野草相差无几,依照每公斤三钱的价格,一两白银兑换一千文钱,那么将一匹马儿买进饲养三十年所花费的银子大约是五百二十八两白银,城北马场每天至少有一千匹马闲置,也就是说三十年之内会浪费掉五十二万两白银。”
祁宝贝手里拿着个算盘,他手拨算珠,手指灵活,奇快无比,祁玥只需淡淡地看一眼,便知宝贝那手算盘绝活师承夏鸢,在祁王府中,只有夏鸢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爹爹,宝贝这么算还是保守估计呢!一匹马一天食用的草量大约是自身重量的千之二五,如果马儿比较重的话,一天吃的草根本不止十公斤,更何况,马儿除了吃草之外,还需要喝水,缰绳及马鞍购置等等也都需要银子,而且,饲马者、给马儿看病的马医等这些人在马场当差,祁王府同样需要支付月俸!”
祁宝贝朝祁玥吐了吐舌头,最后才回到最初的问题点上,他继续解释:“所以说,城北的马场,每年的固定成本接近两万两白银。”
叶薰浅始终微笑着,她的宝贝从小便对数字、货币、账目等十分敏感,着实给她分担了不少工作……
“为了物尽其用,尽可能地发挥马匹的最大价值,宝贝和娘亲商量了一下,将这千匹良驹用于公共马车的改造上,将城北的马场设为马车总站,然后在齐都的各个重要街道上设立马车站牌,沿着固定的路线行驶,方便齐都的百姓们出行,根据站点的不同距离支付相应的费用,价格亲民,比雇佣马车价格便宜许多,所以很受欢迎呢!”
“爹爹,你说宝贝是不是很聪明呀?”
祁宝贝越说越起劲,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孩子,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夸赞!
“除此之外,宝贝还在每辆马车上雇佣一名车夫和一名专门卖票的人,让齐都五百名乞丐有了差事,再也不用以乞讨为生啦!”
祁玥伸出双臂,将自家宝贝蛋搂在怀里,为他轻轻拭去额头上汗水,由衷称赞:“宝贝比爹爹想象中还要聪慧,爹爹以你为荣!”
“真的?”祁宝贝欢呼雀跃,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
“嗯嗯。”
见祁玥点头,齐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家兼第一神童祁宝贝星眸一闪,挽着祁玥的胳膊,怂恿道:“那爹爹,我们今晚坐公共马车去惊鸿苑看凤舞九天吧?这样一来爹爹就能亲身感受一下自家公共马车的魅力了!”
“看在你是宝贝爹爹的份儿上,宝贝给你留一张豪华舱特等座!”
“……”祁玥、叶薰浅汗哒哒了一阵,怎么又是惊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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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宝贝儿,你肿么整天想把你爹爹往青楼拐?难不成想让你爹爹晚节不保?o(n_n)o哈哈~
亲爱的们,本章节中宝贝关于马场闲置马匹的分析里,所用到的数量及货币量度概念,叶子有计算过的哦,基本是合理的,较真者请绕道,看到这一章,有木有人想到企业固定资产折旧分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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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关于母乳喂养问题
“咳咳……”
祁玥轻咳了几下,祁宝贝这才将手上的钻石银卡收起,不解地看着他,问候道:“爹爹,你怎么咳嗽啦?难道是因为刚回到家,水土不服的关系?要不这样好了,宝贝带你去惊鸿苑散散心……”
祁世子瞬间醉了,话说宝贝,你能不能不要开口惊鸿苑闭口惊鸿苑的?
“宝贝儿,爹爹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
祁玥摇了摇头,他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更多的时候,他喜欢独处,后来有了薰浅,才渐渐习惯了和她在一起,即使是真的要去那等人潮攒动的繁杂之地,他也会在雅间里待着,时刻关注外面的情况,却不让别人有打扰他的机会。
“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祁宝贝满脸疑惑,在他看来,齐都的男人十有*都喜欢去惊鸿苑,为什么自家爹爹会是个例外?
“爹爹,你不喜欢去惊鸿苑,宝贝可以理解,难道说爹爹喜欢去百草苑?”
祁玥:“……”
难道说在自家宝贝的眼里,男人不是爱去青楼,就是爱去百草苑的?宝贝的思维能不能正常点儿?
祁玥似乎意识到了某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忽然正了正色,颇为凝重地瞅着祁宝贝。
这般严肃的模样,让祁宝贝顿时收敛了不少。
“爹爹,你怎么这么看着宝贝?”
祁宝贝脚步往后一退,一头雾水,心想:难道说爹爹不喜欢貌美如花的姑娘,也不喜欢风华正茂的美少年,最喜欢像他这样可爱萌萌哒的孩子……?
可……可是……他还没长大啊……
祁宝贝一脸为难,连小脸蛋都皱了起来,足见其苦恼之深。
祁世子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自家宝贝的思绪从天堂飘入地狱,跳跃得不行!
“宝贝……”祁玥薄唇轻启,认真地注视着祁宝贝,让祁宝贝心里无端发毛,摸不准自家爹爹心里在想些什么,爹爹的眼神是如此的深邃,宛若漩涡一般,简直和娘亲曾经描述的一模一样……
万一爹爹向他表白了,那可怎么办呐?
“啊……爹爹,你叫我?”
祁宝贝魂不守舍,半天才反应过来,紧张兮兮地瞅着祁玥。
祁玥不明白祁宝贝的表情为何如此怪异,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表情,因此,连他也摸不准自家宝贝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宝贝,对心爱的女子一心一意是祁王府的优良传统,爹爹心里只有你娘亲一个,你以后可不许像元修一样左拥右抱的!”
祁玥摸了摸祁宝贝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
祁宝贝听罢,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蛋霎时恢复了平日的光滑细腻,小家伙右手轻抚着自己的心口,“吓死宝贝了……”
“宝贝,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这么容易被吓坏?”祁玥将祁宝贝那夸张无比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俊不禁道。
祁宝贝自是不可能将自己方才所经历的一番思想斗争从头到尾告诉祁玥,只是扬起一个暖暖的笑脸,然后给祁玥一个大大的拥抱,“爹爹,都怪宝贝不好,胡思乱想,所以才误会了爹爹!”
至于祁宝贝口中所说的“误会”,究竟是什么误会,这不是祁玥想要思考的问题。
“嗯嗯,宝贝可要记住了,若是认定了一个女子,那就竭尽全力去追求,不可轻易移情别恋。”
祁宝贝小脑袋在祁玥怀里蹭了蹭,像只可爱的小猫咪似的,他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祁玥和叶薰浅的话,他一般都听得进去。
“真的吗?”祁宝贝眼珠子圆溜溜一转,眸光渐渐落在了叶薰浅身上。
“当然了,难道宝贝不知道,妾室娶得越多越是花钱吗?祁王府是齐都第一贵族,传言富可敌国,虽说有些夸大,但也差不了多少,爹爹相信宝贝心里也很清楚。”
祁玥生怕祁宝贝继续游说他去惊鸿苑,一鼓作气继续道:“你看那安国候府、定国侯府还有杜太师府,也拥有着极为深厚的底蕴,但始终无法超越祁王府,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妾室太多、儿子太多了呗!”
祁宝贝很聪明,只需祁玥稍加点拨,便能举一反三,只见他双手交握,两只手臂在身前环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徐徐问道:“爹爹,如果蛋糕只有一块,是不是人越多,那么每个人分到的蛋糕就越少呀?”
“嗯嗯,宝贝真聪明!”
祁玥会心一笑,这孩子总是懂事无比,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疼到心坎儿里!
“那爹爹,如果娘亲的爱是蛋糕,以前娘亲只爱宝贝一个,现在多了一个爹爹,宝贝分到的是不是少了一半呀?”
祁玥:“……”
“爹爹,你能不能把你的一半给宝贝呀?”
“宝贝喜欢一整块蛋糕,不喜欢残缺的……”
感受到祁宝贝那认真无比的目光,祁世子郁闷得想去吐血!
什么叫做给他一半?薰浅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
祁玥摇了摇头,没有半点戏谑之色,祁宝贝善于察言观色,此时也安静了许多。
“在爹爹心里,你娘亲是无价的,不能与人分享。”
“爹爹,你欺负宝贝,在夜幕山庄时,整天欺负娘亲,害得娘亲脖子都有红印子了,一回家又欺负宝贝!”
祁宝贝双手叉腰,谁都不许和他抢娘亲,就算是爹爹……也不可以……
“宝贝,你还小,不明白大人的世界,爹爹对你娘亲的感情,和你对你娘亲的感情是不同的,不能相比,也没有必要比,你明白吗?”
祁玥无奈一笑,别人家的孩子四岁多时也像宝贝这么调皮么?他怎么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对父亲都怀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敬畏之情,而宝贝对他……别说是敬畏了,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哼,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祁宝贝不满地斜了祁玥一眼,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因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是啊,孩子的世界比较单纯,所以宝贝,你要好好享受你的童年时光,长大了,烦恼也慢慢变多了……”
祁玥以过来人的身份给祁宝贝提出建议,他和薰浅都是没有童年的人,所以希望他们的孩子在聪明懂事的同时,也拥有一份属于孩子的快乐。
祁宝贝若有所思,三张钻石银卡在他手中摊开,他一脸惋惜道:“惊鸿苑的头牌惊鸿姑娘,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多少男子挤破了脑袋想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祁玥心里偷笑,这个小家伙才多大啊?就知道惋惜美人恩,要是再大一点儿,那可了不得!
“爹爹竟然连看人家跳舞的勇气都没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心志不坚,怕被人家情不自禁地吸引住,然后丢了祁王府列祖列宗的脸!”
祁玥:“……”
叶薰浅目视祁玥娜万分无语的表情,嘴角抽搐到不行,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宝贝会这么认为!
“好了宝贝,你要是想看那什么凤舞九天,尽管让银练、琼华陪着你去惊鸿苑看,你爹爹和娘亲才刚见面没几天,你就怂恿着他去看别的女人,娘亲可是会伤心的!”
叶薰浅走上前去,十分亲密地环过祁玥的腰,为他解围。
祁宝贝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谁让在他心里天大地大娘亲最大呢!
“那好吧……”祁宝贝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虽然他很想和爹爹娘亲一起去惊鸿苑,但是娘亲和爹爹刚回家,肯定有好多话想说!
叶薰浅靠在祁玥的臂弯里,目视祁宝贝离开的背影,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是他们精心构筑的家,他们还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一切似乎都沿着美满与幸福的轨迹前行……
“祁玥,你五年不曾回齐都,这些年齐都发生的变化还真不小,晚上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好不?”
叶薰浅希望祁玥能够尽快适应齐都的新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逛街了,想起当年手挽着手从祁王府走回贤王府的日子,恬淡而温馨,她怀念着那种感觉。
“好,都听你的。”祁玥轻轻拥抱叶薰浅,宠溺道。
和心爱之人单独在一起,这种事情他怎会错过?
能够把一个超大功率的电灯泡支开,祁世子欢喜都来不及,如何会拒绝?
整个下午,祁玥和叶薰浅都在正厅里度过,叶薰浅给祁玥讲了这五年里齐都的种种变化,比祁宝贝说的还要详细,祁玥认真地听,并记在脑子里。
期间有不少侍女从门口走过,悄悄地看着祁玥,而后害羞一笑,掩面而逃……
此情此景,令叶薰浅醋意渐起,回来还没一天呢,东苑的侍女就被这个男人勾引得面红耳赤,简直就是祸水!
“薰浅……那不关我的事……”祁世子很委屈,拉着心爱之人纤纤柔荑,尾音拉得很长很长,学着祁宝贝撒娇时的语气小声道。
“祁玥,我觉得,我们今晚还是不要出去散步比较好!”
叶薰浅深以为然,东苑的侍女不论是资质还是心性,皆高人一等,饶是如此,还是被祁玥迷得团团转,若是到了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会不会直接把祁玥扑倒啊?
她可不想自己心爱的男人脸上印着其他女人的唇印……
“好呀,其实本世子也不是很想出去的,本世子想和你一起睡觉。”
叶薰浅:“……”
“祁……祁玥……那个……纵欲伤身……”
想起在夜幕山庄时的情景,她红着脸,吞吞吐吐着说。
“薰浅,本世子只是想和你一起睡觉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祁玥凤眸微微扬起,彰显丝丝魅惑,勾唇一笑,宛若盛放在彼岸的花,拥有着勾魂夺魄之能!
见叶薰浅神色大囧,他款款上前,搂着她,小声问道:“莫非薰浅很想?”
“若是如此,本世子可以满足你的。”
“祁玥!”眼看着某世子越说越不像话,温顺的小猫也会炸毛,叶薰浅怒瞪着心爱的男子,嗔道:“你再这样,晚上就让你一个人睡觉!”
“再这样是怎样?”
祁玥不顾叶薰浅的挣扎,紧紧地搂着她,再也不让她有离开他的机会!
他俯下身体,渐渐靠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两人顺势在长椅上躺下,纠缠在了一起……
夏鸢没想到自己正捧着果盘走到门口,便亲眼目睹了这样惹火的一幕,她素来淡定,不会像碎玉那个小丫头一般吓得将手中的果盘弄掉,但手指还是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
祁玥喜欢叶薰浅喜欢到了骨子里,但也不至于厚脸皮到在下人面前做这种事情,夏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徐走了进来,将果盘放置在桌面上,缓缓道:“世子、世子妃,天气炎热,吃点西瓜解渴吧!”
“嗯。”祁玥取来一片,递到叶薰浅嘴边,看着她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连嘴角边什么时候沾了西瓜籽都没意识到。
那黑不溜秋的西瓜籽,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而她却毫不介意,这不禁让他心里觉得有些酸酸的,此时此刻,他多想自己就是那颗西瓜籽,能够和她肆无忌惮亲密接触!
夏鸢算得上是祁王府中最了解祁玥心思的侍女,没有之一,见到祁玥眼里只有叶薰浅的模样,识相地退出屋外,并吩咐侍女们不要靠近正厅,以免打扰世子和世子妃的好事!
午后,阳光正好,将祁王府东苑笼罩在一片明媚之中,原本在正厅中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卧室里,卧室的光线有些昏暗,她的轮廓变得朦胧了起来,像是被一层轻纱般的薄雾覆盖住一般,溢满无限风情。
柔软的床榻,淡粉色的窗帘,古色古香的木质墙壁上依旧挂着他们的合照,一切似乎与五年前那般,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祁玥、祁玥……”
又是一番极致缠绵,叶薰浅的意识渐渐回笼,她偎在他怀里,指尖从他眉眼上拂过,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精致的一件艺术品,轻柔到了极致。
“薰浅,你喜欢吗?”
祁玥拉过薄被,盖在他们身上,只因他知道,他的薰浅害羞……
五年未见,他对她的感觉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反而更加浓烈了起来,他想她,想得心都疼了……
“嗯。”
叶薰浅声音低低的,难得不矫情一回,他是她的夫君,这世上的夫妻都是像他们这般的,想通了这一点,她心里的疙瘩也随之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投入的缘故,两人依偎着彼此,任时光从指间溜走,也不愿离开这柔软的床榻,或许是因为此间有彼此的缘故。
叶薰浅躺在祁玥怀里,从从床头柜子里取出厚厚一沓照片,粉色的窗帘拉开一段距离,正好让窗外的光柔和打在照片上,更衬照片中女子明艳的笑容……
他无法陪伴她走过五年匆匆岁月,却从这些照片上看到了她的变化、她的成长……
“对了薰浅,宝贝他没有**娘么?”
祁玥看到叶薰浅刚刚生下祁宝贝时那略显丰腴的身材,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叶薰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祁玥眼里的疑惑更甚,没有**娘?那宝贝小时候吃什么?
难不成是他家宝贝还在襁褓之中就会喝稀粥了?想到这样一个可能性,祁玥心里满是自豪,果然是他的种,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
不怪祁玥这么想,他出生后不久便没了父王和母妃,是皇后将他养大,皇后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不可能有母**,所以他肯定是喝**娘的**水长大的!
“唔……祁玥,请**娘什么的多费银子呀,我可舍不得!”叶薰浅开玩笑似的说。
祁玥眉毛顿时竖起,似乎在期待她的下文。
想起宝贝刚生下来时那段辛苦的日子,她仿佛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漫不经心道:“都怪你,这么挑食,宝贝肯定是随了你,才这么挑剔!”
“薰浅,宝贝挑食,关本世子什么事儿……?”
祁世子躺着中枪,幽怨无比地为自己申诉。
“还说不关你的事!”
叶薰浅对祁玥的话嗤之以鼻,她可没有忘记,她与他初识的那段日子,他的食量有多小,祁王府的厨子手艺多好呀,硬是伺候不来这个娇气的男人!
真正是山珍海味在前而面不改色,美味佳肴环绕而无动于心!
宝贝现在这么娇气,肯定是从祁玥那里遗传过来的,叶薰浅如是想着。
“宝贝还未出生之际,云娘便请了十余名**娘在翠岛随时准备给宝贝喂养母**,结果宝贝竟然拒绝,简直是太挑剔了!”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叶薰浅就忍不住吐槽,天知道最初的那九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小家伙只吃她一个人的母**,刚开始时没多少**汁,宝贝常常吃不饱,饿得都快生病了……
为了催**,她放弃了她最喜欢的核桃、松子和碧根果,改吃黑芝麻和花生,这才勉强将宝贝喂饱。
祁玥眉头越皱越紧,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什么,忽然,他灵光一闪,只要一想到某种可能性,他心里便酸溜溜的,此时语气别扭无比地对心爱之人道:“薰浅,你别告诉我宝贝是你用母**亲自喂养长大的。”
“不然呢?”
叶薰浅斜了祁玥一眼,语气不满地反问:“难不成是你用母**喂养大的?”
祁世子:“……”
话说他堂堂七尺男儿,哪儿来的母**喂养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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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到【摎jiu】大美人的留言,穿插个小剧场,么么哒~
话说柿子,你打算怎样用母**喂养宝贝?哈哈~( )
第二十三章 本世子不举,你不知道吗?
“薰浅……”
面对心爱之人的反问,祁世子无言以对,轻唤着她的名字,充满着乖巧与讨好的意味。
叶薰浅背对着祁玥,撅着樱桃小嘴,“哼!”
“祁玥,你在冰火两重天里风流快活,又怎么会想到宝贝小时候饿得快生病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自家宝贝刚出生那会儿她母**不足,宝贝饿哭的情景,她便忍不住心疼了起来,祁玥听罢顿时大囧,话说冰火两重天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怎么风流快活?
别说是在冰火两重天里,就是在美人如云的齐都,他也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好不好?
“薰浅,都是我不好……才让你受这么多苦,大不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剥松子、碧根果和核桃吃还不行嘛……”
祁玥到底是祁玥,很快就明白了叶薰浅心里到底在别扭什么,她并不是故意要刺激他,而是想告诉她,那段时间她为了催**给宝贝足够的营养,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干果,摄食自己不喜欢吃的黑芝麻和花生。她想要他补偿她!
“真的?”叶薰浅听到祁玥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变脸的速度快得让祁玥瞠目结舌。
祁玥见状拥她入怀,用力地点头,“嗯,以后都听你的话。”
叶薰浅笑容灿烂,靠在祁玥身上,心里像是抹了蜜糖一般,再美丽的情话的,都抵不过他一句听她的话!
两人在床榻之上相依相偎,直至门上传来叩门声,叶薰浅方才推了推祁玥,出声道:“谁呀?”
“回世子妃,是……”
琉璃感觉到叶薰浅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同于平日的清澈明亮,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偷偷一笑,随即道:“是皇后娘娘。”
叶薰浅听罢身躯猛然一震,小声道:“这个时候,姑姑不应该在长宁宫的厨房里下厨么?怎么有空来祁王府了?”
不等她脑子转过弯来,门外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起了,“浅浅,你再不出来,本宫可就要进去了。”
叶薰浅:“……”
“姑姑,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叶薰浅推开祁玥,准备起身,谁知还脚还没沾地,便被祁玥重新搂入怀里,她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他温暖而有力的臂膀。
与此同时,祁玥深邃的眸光朝门的方向看去,唇角勾了勾,徐徐道:“姑姑,薰浅身体不适,还要请您在正厅里稍后片刻了。”
这个时候,皇后突然莅临祁王府,除了得到他的消息,不会有别的原因!
“身体不适?”
听到祁玥的声音,皇后心中更是喜悦,她已经整整五年不曾见过祁玥了,今日听说祁玥回府的消息,她无疑是兴奋的,所以顾不上别的,立刻出宫赶到祁王府,为的就是确认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直到现在,她悬在空中的一颗心,方才尘埃落定!
“小祁,姑姑理解你和浅浅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不过……姑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记得悠着点儿,万一浅浅三天下不来床,那会引人笑话的……”
皇后的声音充满着戏谑之意,让叶薰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反观祁玥,脸皮一如既往地厚,邪肆无比道:“没关系,祁王府有宝贝这个齐都第一天才在,区区三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叶薰浅生怕祁玥越说越离谱,朝着他恼怒一瞪,祁玥这才收敛许多,扶着心爱之人起身穿衣,收拾一番后,方才走出房间。
正厅之中,皇后端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茗,写意至极,指尖的玳瑁时不时划过桌面,却没有因此掀起一丝划痕。
“娘娘,请您再稍后片刻,世子和世子妃……”琉璃一边伺候皇后品茗,一边脸色微囧,为祁玥和叶薰浅解释。
只是话还没说完,皇后便竖起了右手,将琉璃的话截断,她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用一种极为淡定的语气道:“不就是太久没见面,想好好交流交流一下感情嘛……”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房门打开并掩上的声音,皇后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轻轻相偎,款款而来。
男子身材颀长,轮廓恰到好处的完美,增一分显刚硬,减一分显阴柔,一袭银锦华服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气质清贵,沉淀王者的风华,而他怀里的女子,一颦一笑更显娇艳动人,褪去了往日的平淡,此时的她,不是冬日里皑皑飘零的白雪,而是春日里姹紫嫣红的娇花,明媚生姿。
这样的叶薰浅,给人以新生之感。
五年时光里,没有谁比皇后更清楚叶薰浅过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宝贝,她恐怕早已不顾一切随他而去……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气色比半个月前好多了!”
皇后微笑着起身,来到祁玥和叶薰浅面前,先是和叶薰浅打招呼,然后才抬眸看向祁玥,她的小祁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比五年前更加深不可测了。
“小祁,你终于回来了。”
皇后心里满是欣慰,看到他安然无恙,身上再无一丝羸弱之气,那生死诅咒想必是被破解了,时至今日,她终于可以给死去的哥哥和嫂嫂一个交代了!
祁玥点了点头,给皇后一个大大的拥抱,“姑姑,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
不知为何,皇后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曾想过无数种与他相见的情景,但真正见面时,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姑侄二人才松开彼此,缓缓落座。
琉璃为叶薰浅和祁玥上茶,两人坐在一块儿,和皇后正对着。
“不过……侄儿听说姑姑曾想给薰浅做媒,劝她改嫁……”
皇后、叶薰浅:“……”
两人俱是一头雾水,叶薰浅心想:这几日她和祁玥形影不离,祁玥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真是太反常了!
而皇后,更是心虚无比,半晌才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以掩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小祁,没有的事儿……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消息的,根本就是空**来风!”
叶薰浅心中一叹,祁王府的人,果真都是唱戏的,祁玥如是、皇后亦如是,就连她的宝贝也是……
满口谎言,还说得跟真的一样,简直就是齐都城中最奇葩的一家子!
“真的吗?”祁玥搂着叶薰浅的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影沉和银练或许还会伙同薰浅骗她,可龙魂不会……
皇后煞有介事地点头,她挥了挥衣袖,漫不经心道:“当然了,浅浅可是本宫的侄媳妇儿,本宫怎么会舍得她改嫁?”
叶薰浅再次华丽丽地囧了,话说当初在长宁宫时,姑姑可不是这么说的……
“咦?小祁、浅浅,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宝贝呢?”
皇后东张西望,看了半天都没看到祁宝贝那小小的身影,换作平时,祁宝贝肯定不会离叶薰浅太远的,今儿个没看到他,她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宝贝去惊鸿苑看凤舞九天了。”
祁玥捧着茶盏,润了润嗓子,解开皇后心中的疑惑。
皇后听罢恍然大悟,美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只听祁玥温声开口,“姑姑,你是一个人来祁王府,还是拖了一个尾巴过来?”
“当然是本宫一个人……”
皇后笑着回答,谁知话音未落,碎玉便急忙跑了进来,“世子、世子妃,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慢慢说!”五年来早已习惯了独当一面的叶薰浅立刻开口,她面色沉静,脸上没有半点慌乱,令碎玉看了也不由得定下心来。
“给皇后娘娘、世子、世子妃请安!”
碎玉理智回笼,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礼,立刻行礼,接着道:“是御驾,御驾亲临,现在大概已经到王府门口了!”
“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祁玥徐徐站起,将手中茶盏放下,目光穿越门扉,仿佛要王府中重重假山,直抵祁王府的大门口。
“怎么会?”
皇后怔然,有些不信,但碎玉信誓旦旦的模样着实不像是在撒谎,回想起自己得知小祁消息的过程,她灵光一闪,这才明白过来,面露歉意道:“小祁,是姑姑不好。”
“姑姑,这不关你的事,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祁玥握着叶薰浅手,与她对视一眼,脚步轻移,缓缓走到门外,循着记忆中的路径,往祁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皇后亦与之同行。
戌时三刻,天气渐渐变得凉爽了起来,众人漫步在花团锦簇的园子里,约莫走了半盏茶时间,才看到齐皇等人浩浩荡荡而来,皇妃、侍卫、太监、宫女环饲左右,给人以众星拱月之感。
两方人马最终还是在迂回曲折的长廊里相遇了,祁玥始终握着叶薰浅的手不松开,见到齐皇,他无声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五年未见,齐皇似乎比过去发福了些……
而他身边的叶怜香,倒是千娇百媚,贴在他身上,笑容灿烂无比。
“臣妾不知皇上驾临祁王府,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不论何时何地,皇后从来都不会丢下自己应有的礼节,给旁人攻击自己的机会,她微微一笑,屈膝行礼。
“皇后不必多礼。”
在天下人的眼中,大齐帝后,相敬如宾,皇后胸怀宽广,一无所出,却将所有皇子视如己出,的确当得起“贤后”二字。
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齐皇都必须在外人面前把事情做足,以免伤了皇家颜面。
“祁玥、薰浅见过皇上,恭祝皇上圣安!”
祁玥和叶薰浅同样礼数周到,接着往左侧退开几步,让出前方的道路。
齐皇身着明黄色龙袍,广袖之下,一双手紧紧握着,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牵引住一般,停留在祁玥那张俊逸的脸上,叶怜香右手挽着齐皇的胳膊,左手在他心口上轻拂而过。
今日的叶怜香盛装打扮,身着一袭粉色琉璃裙,腰间的琉璃珠子散发着明亮的色泽,尽显华贵,只是,在叶薰浅和皇后这样不折不扣的大美人面前,她到底还是稍逊一筹。
久久不见齐皇开口,叶怜香红唇贴在齐皇耳旁,小声一唤:“皇上……”
齐皇这才回过神来,将眼里的一丝复杂掩去,看着祁玥缓缓道:“五年来,朕曾听过许多有关祁世子的消息,但最后,皆被证实乃空**来风,今日听闻祁世子回京的消息,朕原本不信,但还是过来走一遭,没想到竟是真的,真是可喜可贺呀!”
“谢皇上关心。”
祁玥微微一笑,纵使知道齐皇恨不得他死在冰火两重天,此时此刻,他依旧保持自己应有的冷静与从容。
叶怜香注视着祁玥和叶薰浅交握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五年过去了,凭什么她叶薰浅就能肆无忌惮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叶薰浅毁了她所有的幸福,让宫少主对她弃如敝履,此仇不报,她叶怜香誓不为人!
“可不是嘛!这下宝贝不会整天闹着要爹爹了!”
皇后无视叶怜香那一脸狐媚样儿,或者应该说,她对齐皇后宫里大部分庸脂俗粉都不感兴趣!
祁玥唇角便始终噙着一抹疏远的淡笑,静静聆听皇后和齐皇寒暄,并不发表什么看法。
“祁世子回府,浅丫头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
齐皇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容,待祁玥和叶薰浅更像是对待小辈一般,充满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叶怜香恨恨地盯着叶薰浅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恨不得将其划成丑八怪。
叶怜香不是不经人事的女子,怎会不明白叶薰浅如斯变化是因为什么?
女人一旦有了男人的疼惜怜爱,便会焕发出最明媚的光彩,如今的叶薰浅便是这般,面颊红润,仿若天边的云霞那般耀眼夺目,令人移不开目光。
从叶怜香的角度,恰好能瞧见叶薰浅锁骨上的一抹淡淡的痕迹,若非叶薰浅肤色白皙,那如同粉色羽毛般的痕迹也是极难看出的,叶怜香眼里戾气更甚,她和齐皇在一起时,几乎每一晚她全身上下都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要好久才能淡化消除,可叶薰浅宛若天鹅般美丽的颈部却只是留下了这样一抹花瓣大小的淡印,足见祁玥对她有多温柔多疼爱,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拜叶薰浅所赐,她沦为帝王发泄的工具,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是如何屈辱地度过,而叶薰浅,却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在后宫夹缝求生,拼尽全力方才拥有一席之地,但叶薰浅却轻而易举拥有整个祁王府,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祁玥没想到当年一去,再见面竟已过了五年之久,这些年,委屈薰浅独自一人撑起祁王府与贤王府,祁玥欠她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祁玥搂着叶薰浅纤纤楚腰,不顾她的羞赧,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浅的吻,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宠爱。
在场的侍女们见了,都纷纷低下头,可眼角却忍不住上扬偷看,足见祁世子颜值之高!
他的吻,很轻很淡,不似他们单独在一起时那般浓烈,充满着圣洁的气息,令人心中生不起一丝轻慢与亵渎之意。
“没想到,祁世子和浅丫头分隔五年,感情依旧这么好,让朕都有些羡慕了。”
齐皇朗声一笑,在祁玥的陪同下继续前行,不管怎么说,圣驾当前,祁王府没有任何理由将其拒之门外,否则无异于为皇室提供问罪祁王府把柄!
“皇上说笑了,皇上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那才是真正叫人羡慕的!”
祁玥和齐皇寒暄,却也不忘照顾叶薰浅,如此贴心的举动,让跟随齐皇而来的宫女们眼冒爱心泡泡。
二十二岁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在场女子的心,也就只有偎在他怀里的叶薰浅无动于衷。
“年轻真好啊……”
齐皇不由得心生感慨,他看到如今的祁玥,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的祁王,然而,祁玥比他父王祁诩更深不可测,尸横遍野的炼狱要不了他的命,如今连大陆第一险地月族禁地冰火两重天也对他无可奈何……
想到这,齐皇长叹一声,他已近天命之年,宛如迟暮的夕阳,但身边的男子,却如同清晨的朝阳,充满无限生机。
祁玥能活到如今,生死诅咒定是已经破了,日后他行事必定比以前更加干脆果断,不似从前那般投鼠忌器,这样的结果,着实不是齐皇喜闻乐见的。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事实,从长计议。
“皇上,既然祁世子也说,皇上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惹人羡慕,香儿倒是有个提议。”
叶怜香跟在齐皇身边,无微不至地服侍他,五年前元毓作为元媛的陪嫁,远嫁漠北,云淑妃伤心欲绝,平日里疏于保养,这才给了叶怜香可趁之机。
和云淑妃那半老徐娘相比,叶怜香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妙龄少女的青涩娇嫩,齐皇迷恋着和云淑妃年轻时有三分相似的叶怜香也在情理之中,五年里,多少后宫佳丽言老色衰,而叶怜香,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美艳了起来,如今更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宠妃。
“香儿但说无妨。”齐皇手指轻轻挑起叶怜香的下巴,笑着说道。
叶怜香妧媚天成,不怀好意地扫了叶薰浅一眼,接着攀附在齐皇身上,声音酥柔得不像话,“在大齐,男子享齐人之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祁世子,身边只有姐姐一人,未免服侍不周……”
“香儿听闻,太师府的杜小姐,对祁世子一往情深,非君不嫁,五年前得知祁世子只身一人踏入险地,伤心欲绝,此后更是谢绝了多少上门提亲的人,太师大人只有杜小姐这么一个孙女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让她得到幸福……”
叶怜香顿了顿,而后继续道:“当年贤王府分家,姐妹们和姨娘们如今皆各自为家,而香儿,承蒙皇上厚爱,得以伴君身侧,姐姐独自一人嫁入祁王府,五年来更是孤独,连个说体己话的姐妹都没有,所以,香儿觉得,杜小姐出身名门,秀外慧中,若是嫁与祁世子,也不失为齐都一段佳话!”
听到叶怜香如斯提议,齐皇心中豁然开朗,对叶怜香更是赞许有加。
“杜丫头就是那么死心眼儿,认准了谁,便很难再改变主意,这几年来太师亦是头疼无比……”
齐皇的眼神时不时向祁玥和叶薰浅扫去,似是在观察他们脸上的细微表情。
“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叶怜香见祁玥和叶薰浅皆沉默以待,早就沉不住气了,急切地问。
叶薰浅挑了挑眉,心中冷笑,叶怜香还真是恨毒了她,祁玥回王府还没一天,就急不可耐地想要给她添堵!
“香妃娘娘问薰浅做甚?在祁王府,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祁玥,就算要问也该问他的想法!”
叶薰浅撅着最,悄悄地拧着祁玥的胳膊,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她现在很不高兴!
空气中醋意渐浓,皇后敛下睫羽,偷偷一笑,祁玥竭力保持淡然的神色,无声安抚爱妻,温柔得不像话,只是下一秒,他冷冽的眸光直逼叶怜香,语气不善道:“香妃娘娘莫非不知,本世子对除了薰浅之外的女子不举吗?”
------题外话------
柿子啊…你又再次刷新下限了…捂脸…( )
第二十四章 且以深情共余生!
小柿子:哼,谁让你整天欺负娘亲!宝贝和娘亲可是结成了抗夫统一战线!
柿子:小家伙,有你这么揭爹爹底儿的么?
小柿子:叶妈咪说了,色鬼牵到北极也是色鬼,所以爹爹的深情维持不了一刻钟就会原形毕露滴,嗷嗷~
唔,柿子你难得不流氓一回,本宝宝为你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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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玥唇角翘起,张扬着一丝魅惑的弧度,他的心仿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他徐徐走向她,伸出手,拥她入怀,语话铮铮,仿若誓言般响起,“薰浅,五年前,你愿用十年之寿,换我平安归来,那么今时今日,我愿用我的余生,许你一世欢颜!”
共君余生……
惟愿,赋以一世深情;
此生,愿无岁月回首;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前一秒在做什么,脑海中反反复复响起的是她简约而不简单的话。
须臾,她的眸光仿佛在岁月的琴弦牵引,无声地驻留在祁玥那美得倾世动人的容颜上,一字一句,“薰浅此生,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余生!”
叶薰浅轻轻颔首,紧接着回眸一笑,惊艳了所有人的时光。
“嗯。”
久久没有听到叶薰浅的下文,齐皇忍不住开口一问:“那浅丫头,可是想明白了?”
湖蓝色的身影曼妙如仙,屹立于中,平添几分端庄与优雅,气质出尘,并不是叶怜香这样的花瓶能相提并论的。
叶薰浅背对众人,眸光淡远而缥缈,似是在回忆,又仿佛在沉思……
“祁玥不在薰浅身边的五年,薰浅想了很多,女人一辈子到底想要什么?”
齐皇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之意,笑着摇头,只见叶薰浅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沉静道:“对女子来说,夫君的前途固然重要,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浅丫头果真与众不同,齐都的贵女,无一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仕途通达,蒸蒸日上,而你却……真是有意思。”
叶薰浅毫不掩饰地说,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人,当年他们大婚不到两个人,便生生分离,五年的思念,千丝万缕,缠绕在心头,只有他能为她解开。
“谢皇上恩典,薰浅等了祁玥五年,如今只想他多陪伴在薰浅身边!”
齐皇爽朗一笑,他心里的那件事,几人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宣,免得说出来徒增尴尬。
“说的也是,朕若是给祁世子安排差使儿,倒显得不近人情了呢!”
皇后面色无异,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深宫里度过的,齐皇心里想些什么,她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七八分。
“皇上,小祁和浅浅五年不见,如今自是想多待在一块儿,将这数年的相思都补回来,您看连一向黏着浅浅的宝贝都识相地不去打扰他们二人了。”
叶薰浅指尖缠绕着祁玥的发丝,两人情意绵绵,好似沉浸在江南的烟雨中,横也丝来竖也丝!
“祁玥,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度蜜月的,你可不许食言!”
“这是当然!”叶薰浅靠在祁玥肩膀上,附和着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脸色让齐皇郁闷得要命!
祁玥故作不知,不去回答齐皇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而是搂着叶薰浅,笑容满面,一脸有妻万事足的纨绔样儿!
“祁玥刚回齐都,有很多变化还未适应过来呢!接下来还要劳烦薰浅带祁玥多出去走走,好尽快适应齐都的变化才好为以后做打算!”
祁玥墨眸里幽深一片,心想:这个老匹夫好心机,竟然想让祁王府花钱给皇家办事,若是随了他的意,到最后祁王府恐怕会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一来可以借机探一探祁王府的底蕴究竟有多深厚,二来借此消耗祁王府财力,使之在未来十年之内都无法与皇室抗衡,第三……若是祁王府办砸了这件事,他还可以以办事不利为由降罪祁王府,此乃一箭三雕之计!
他想了近半年时间,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想在大齐七十二座城池里逐步实行公共马车制度,但是每规划一座城,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小数目,而且齐都的公共马车一直由祁王府全力运作,换成别人,未必能规划好,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件事交给祁王府来办最好。
自从有了公共马车,齐都城的街道似乎变得整齐了许多,连以前常常在岔路口发生的撞车事件都少了很多,京兆府也轻松了不少,朝野上下一片叫好。
“那么祁世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齐皇身为大齐最高掌权者,早就对祁王府的财富觊觎已久,奈何总是讨不到半点便宜,如今祁王府发明的公共马车问世,给百姓带来了福祉,一年来的成绩更是有目共睹,针对这一事,他曾请安国侯和定国侯到御书房详谈,这两位都是有着经世治国之才的人,同样对公共马车赞不绝口。
祁诩都死了二十年了,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比自己的出色,这让身为皇帝的他如何能受得了?
不得不说,齐皇对祁宝贝的欣赏已经超过了他的任何一个孙子,有时,他甚至想,如果祁宝贝是他的亲孙子,那该多好啊……
“虎父无犬子,有祁世子这样慧绝天下的父亲,小世子又怎会是碌碌无能之辈?”
祁玥轻握着叶薰浅的手,点了点头,附和道:“不错,这齐都的公共马车,经历一年时间的试行,取得了十分优越的成果,宝贝的确很聪明,是一个有爱心的孩子。”
“皇上和姑姑过誉了,宝贝心地善良,也只是想多为百姓们做些好事,他有这份心,薰浅自当支持!”
皇后微微一笑,报纸和公共马车的发明过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叶薰浅和祁宝贝这母子组合,简直就是天才加无敌的存在!
“皇上说的是,这公共马车大大方便了百姓出行,齐都百姓,赞不绝口。”
“说起来,这报纸和公共马车还真是几十年来最有趣的新奇玩意儿了。”齐皇扫了一眼叶薰浅手中的报纸,徐徐道。
齐皇眼尖,自是认出了那是报纸,因为每期的报纸都会有一份被送到他的御书房里。
琼华点了点头,想起今日又是齐都日报发行的日期,世子妃习惯在午后看报纸,今日耽搁下来不过是因为世子,于是从外面侍女手中取过报纸,递到叶薰浅面前。
为了避免叶怜香再次发难,叶薰浅给琼华使了个眼色,而后轻声吩咐。
“琼华,你先退下吧!”
叶薰浅一锤定音,直接将刚才差点发生的意外定义为叶怜香手滑,只字不提琼华的“过失”,叶怜香心中暗骂叶薰浅狡猾,却也无可奈何,她架子素来端得高,眼睛长在头顶上,此时盛气凌人地接过杯子,轻抿一口,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儿!
“香妃娘娘这次可要拿稳了,若是再手滑,那也只能说明,祁王府的果汁太过寒碜,配不上娘娘高贵的身份。”
同样的伎俩,用一次成功了那叫幸运,失败了也可以算作一时不小心,可是失败了还要再用那就是愚蠢!
叶怜香一计不成,心中暗恼,对叶薰浅也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
“姐姐的东苑果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奉茶的侍女也有这般俊俏的功夫,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呢!”
叶薰浅的心骤然一紧,然后又慢慢地放松了,幸亏没事儿,要不然祁王府恐怕都要受到牵连,对皇上不敬,那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齐皇无时无刻不想灭了祁王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使知道一切都是叶怜香故意的,齐皇定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斯惊险一幕,仅在一瞬之间。
想到这,叶怜香手腕轻轻一抖,以一个极为诡妙的角度打翻盛有七分满菠萝汁的杯子,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琼华早有准备,在她出手的刹那间脚步一转,绕开叶怜香,这才避免了杯子被打翻菠萝汁溅到齐皇身上的后果。
叶薰浅有祁玥护着,她动不得,可琼华不过是个婢女,她就不信连个贱婢也敢对她无礼!
她站在齐皇身边,不屑地扫了一眼琼华,当年在贤王府时,她冲撞叶薰浅,结果被琼华赏了一个耳光,她至今难忘,如今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羞辱琼华的机会?
琼华能这么想,但叶怜香可不会!
齐皇忍不住赞赏几句,琼华又给叶怜香也递了一杯,不管以前她们在贤王府有多大的过节,如今叶怜香是宠冠后宫的香妃,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菠萝汁味道果真不错,盛夏之际饮之,通体沁凉舒畅。”
不等琼华说完,齐皇便明白了一切,俗话说入乡随俗,他这一次来祁王府的确事出突然,万万不能以祁王府未备茶水招待不周降罪!
“朕知道了。”
琼华谦卑致歉,接着道:“世子妃和小世子都喜欢酸酸甜甜的果汁,渐渐地,祁王府上上下下也觉得果汁味道比茶水好,久而久之,东苑都不泡茶了……皇上忽然驾临,奴婢们没来得及准备,所以才……”
“皇上请恕罪,祁王府并未准备茶水……”
若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第一次喝,肯定能认得出来,但齐皇一开始便将这菠萝汁定位为茶水,所以才会反应迟钝。
“菠萝汁?”齐皇定睛一看,再用心嗅了嗅,这才反应过来。
琼华听罢淡笑着解释,“皇上,这是菠萝汁。”
“这……”他活了几十载,从未尝过这样的茶水,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解。
齐皇坐在椅子上,捧起琼华奉上的被子,轻抿几口,却发现不是普通的茶水。
“想不到祁世子和浅丫头感情这么好。”
齐皇亲临,琼华、蔻月、琉璃、碎玉无一缺席,站在叶薰浅和祁玥左右,随时待命。
与众不同的装饰,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也让长时间待在宫里的齐皇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任何一个踏足东苑客厅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三面墙壁上张贴的照片所吸引,齐皇和叶怜香也不例外,那些照片上的男女,笑容灿烂,哪怕早已经历五年时光,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彼此的恩爱情浓!
栖霞街那家珍爱一生艺术写真馆的橱窗里张贴着不少祁世子和世子妃当年的合照,其中有不少是在东苑取景的,若非祁王府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踏足的地方,这里恐怕早已人满为患!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正厅走去,只是能够步入正厅的人却不多,那些齐皇从宫里带来的侍女、侍卫没有资格走进去,只能在门外候着,饶是如此,也是莫大的荣耀,能够在祁世子和祁世子妃的府邸外待一会儿,说出去也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儿!
不论是皇后还是祁玥和叶薰浅,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旁人眼中,齐皇亲临,那是多大的荣耀,若是连杯茶都没喝就离开,别人未免会说祁王府不懂为臣之道与待客之道,这对祁王府的名声不利。
皇后出身祁王府这等钟鸣鼎食之家,见识广博,对叶怜香这种以色侍君的女子,不屑一顾。
祁玥对自己和心爱之人精雕细琢的家自是拥有一种别样的情怀,而叶薰浅,在东苑生活了五年,早已习惯,因此,她的眼中只有淡淡的欣喜,却没有像叶怜香那般露出明显的惊羡之色。
闻名不如见面,那座巍峨的城堡绝地而起,乍一看宏伟大气,再细看方知期间雕梁画栋,雅致无双。
这是叶怜香五年里第一次踏足东苑,早就听说东苑盛景乃齐都一绝,饶是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未必比得上这里的景致如画。
头顶蓝天白云,脚踏茵茵碧草,感觉十分舒适。
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东苑。
齐皇见叶怜香泫泫欲泣,语气渐渐软了下来,皇后站在一旁,并不发表什么看法,无视齐皇和叶怜香你侬我侬,至于祁玥和叶薰浅,始终靠在一块儿,共看王府里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至于杜家那丫头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如果换作是叶薰浅,祁玥肯定会不遗余力地为她做任何事情!
齐皇轻拍着叶怜香的肩膀,温声安慰,叶怜香心里气得要命,她所有的想法和提议,只要皇后不同意,这个老男人没有一次为她说话,每一次都是劝她妥协。
“好了香儿,皇后她也是为了你好,祁王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齐皇怜惜美人,却又不能斥责皇后什么,只因他很清楚,皇后一言一句都是事实!
皇后不假辞色,这些年来她对叶怜香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鲜有像现在这般不假辞色,叶怜香委屈至极,连眼眶都开始通红了。
“香妃若是有那个闲心,不如多放在皇上身上,祁王府的事情自有小祁和浅浅做主,就是本宫也不能随意插手,免得坏了规矩。”
杜若身份未明,这种人一旦进了祁王府的大门,无异于为将来买下隐患!
皇后不喜叶怜香,狐媚惑主不说,如今竟然还想插手祁王府的事情,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小祁和浅浅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们的幸福,不管是曾经的慕容青岚还是如今的杜若!
“祁王府的家务事,就不劳香妃费心了。”
叶薰浅拥有了疼她爱她的夫君,更令人嫉妒的是,她的夫君事事以她为先,还主动拒绝女人投怀送抱,这种钻石级男人,在齐都都快绝种了!
叶怜香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叶薰浅,祁世子分明就是为了她才这么说的,他们之间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祁聿那张脸分明就是和祁世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亲生父子便是亲生兄弟,试问一个不举的男人哪儿来的能力和心爱的女人生孩子?
在场的众名宫女及侍卫们纷纷摸了一把汗,心里无比诡异地浮现起一个想法:原来祁世子不近女色是因为不举,这个消息一旦传了出去,恐怕齐都万千少女的心都要碎成渣了!
对于叶怜香这种货色,祁玥从来都学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但凡是想给他心爱之人添堵的女人,身为夫君的他有责任将对方一掌拍在沙滩上!
祁世子的脸皮早就厚得跟城墙一样了,他不疾不徐地道出这样一句话,言外之意:男人本色,若非对别的女人不举,他又怎会守身如玉,不近女色?
“说笑?”祁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话音中疑惑的意味渐浓,他紧紧搂着叶薰浅,生怕怀里的女子一生气就不要他,那他可就亏大了,于是他继续道:“在遇见薰浅前,本世子不近女色之名,齐都人尽皆知。”
前一秒叶怜香满脸的春风得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面上无光,只好尴尬地赔笑着,“咳咳……祁世子说笑了……”
皇后别过头,嘴角抽搐到不行,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别看本宫,这家伙肯定不是本宫的哥哥亲生的,哥哥没他这么无耻!
这一瞬,不论是叶怜香还是齐皇,皆面色僵硬,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一般的男子若是有此等隐疾,费尽心机掩饰还来不及,又怎会如祁玥这般反其道而行,丝毫不怕损了自己和祁王府的颜面,大肆纰漏出来?( )
第二十五章 祁世子养男宠?
屋子刹那间静了,只有他的话久久回荡在耳畔,挥之不去。
皇后坐在一旁,面带笑容,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小祁能幸福,如今看到他拥有了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她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屋子中央的那对男女,此刻静静相望,俨然一幅写意的画,充满了诗情画意,齐皇心中复杂极了,他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真正爱他……
而祁王府的男子,一生只娶一个妻子,放弃了身为男人本该享有的齐人之福,但是,他们却拥有着能够与自己黄泉碧落生死相依的爱人,不管是当年的祁诩,还是如今的祁玥,他们都太幸福了,幸福得像是春日里枝头绽放的迎春花,让人嫉妒得想要摘取,恨不得狠狠踩在地上,看着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尘!
“没想到时隔五年,祁世子和浅丫头的感情依旧这么好,朕原以为,这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感情,如今看到祁世子和浅丫头,方知……”
齐皇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叶怜香紧紧地握着手,那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划破掌心,足见其力道之大,恨意之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即将来临,齐皇日理万机,断然不可能在东苑用膳后再回宫,叶薰浅和祁玥也没那个闲心去招待他这个老匹夫,因此在皇后的提议下,两人亲自送齐皇、皇后和叶怜香一行人走到祁王府门口。
“摆驾回宫!”
太监一声高喝,齐皇、皇后和叶怜香走入各自的轿子里,祁王府门口一种侍卫、侍女皆行礼恭送,队伍浩浩荡荡,宛若一条明黄色的长龙,在永华街上款款移动,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叶薰浅和祁玥站在祁王府的大门口,目视队伍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此时,星辰渐起,月挂柳梢,两人双手交握,相视一笑。
“祁玥,你饿了吗?”
“还没吃饱……”祁世子想起下午时两人在卧室里的亲密无间,恋恋不舍地瞧着心爱之人,意犹未尽地说。
叶薰浅瞬间大囧,她是问他肚子饿了没,又不是问那个……
她有此一问,纯粹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点,祁宝贝总是跑到她跟前,耍赖一般钻到她怀里,软糯糯地说“娘亲宝贝肚子饿了”!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条件反射,如今宝贝在银练他们的陪同下往惊鸿苑去,晚饭肯定在附近的一醉阁解决了,所以今晚的晚饭肯定是她和祁玥在一起吃的。
“咳咳……祁玥,我的意思是,你肚子饿了没?”叶薰浅拧了拧他的手腕,故作不明白他话中潜台词的样子,低声问道。
祁玥撇了撇嘴,心知现在想吃肉是不可能的了,他的薰浅肚子饿了,没力气伺候他,要吃东西才行!
“薰浅,你不是肚子饿了嘛,要不我们今晚去一醉阁吃,顺便好好逛一逛。”
祁玥如是提议,他也不想总待在王府里,如今的齐都,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他需要时间好好看一看。
“好。”祁玥这样的提议正中叶薰浅下怀,她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两人手挽着手,如同现代最最普通的一对情侣那般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永华街虽比不得栖霞街那般热闹,但也丝毫不显清寂,最让祁玥诧异的是,在距离祁王府正门口不到百步之处,竟然竖起了一块木桩,形如旗帜,却不似旗帜那般迎风飘扬。
“薰浅,想必这就是宝贝口中所说的公共马车站牌了吧?”
祁玥停下脚步,摸了摸支撑站牌的木桩,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咦,这上面有字。”
叶薰浅笑而不语,这玩意儿若是放在现代,那是再平常不过,但是在这里出现,却让人觉得无比新鲜。
“祁王府北门?”祁玥目视站牌上的文字,缓缓出声,紧接着他发现站牌上还整齐地镌刻着许多小字,除此之外,这排小字上方还画着一个单向的箭头。
叶薰浅见祁玥眉头微皱,连忙解释道:“宝贝说了,这一站是方便宝贝乘坐公共马车回家时设立的。”
不管在什么时代,阶层划分都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公共马车的问世给齐都众多百姓带来了便利,但是,真正有钱人家是不会乘坐公共马车的,只因他们骨子里的傲慢让他们不屑于与平民百姓同乘一车!
“哦。”祁玥若有所思,反复看了好一会儿,才徐徐问道:“那么薰浅,箭头的方向是否代表公共马车前进的方向?”
“对的。”
“箭头下面的一排字好像是齐都一些十分有名的地方。”祁玥记性很好,即使是离开齐都五年也依旧将齐都大大小小的路径记得清清楚楚。
“嗯嗯,这站牌的意思是,马车沿着箭头行进的方向,会依次抵达这些地方。”
叶薰浅十分耐心地解释,她知道祁玥很聪明,而且一点就通,但是对这种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未必能很快想出个所以然来,遂继续道:“你看,这是终点站城北马场。”
“这里写着公共马车首班发车时间和末班发车时间,也就是说,每一日卯时之前公共马车尚未发车,而亥时过后,也将没有公共马车,这个时候,百姓们要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去,就只能像以前那样乘坐其它马车了。”
祁玥点了点头,很快就明白了叶薰浅的意思,他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快便发现站牌旁有四个圆形石凳,石凳后面是一堵有檐的墙,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薰浅,这石凳是否是供百姓们等待公共马车时休息使用?”
“对,后面这堵有檐的墙,可以在下雨时尽可能遮挡住风雨,齐都常年吹北风,所以百姓们在墙的南面候车,被雨打到的机会不大。”
叶薰浅微微一笑,想起现代的公交站牌建设,她继续道:“除此之外,这堵墙还可以张贴最新一期的报纸,供百姓们闲暇时了解齐都最新发生的事情。”
“毕竟,不是所有百姓都能花费一两银子去买一份报纸!”
祁玥静静聆听叶薰浅的介绍,蓦然间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受,“不错,今天下午我看过那份报纸,平心而论,应该只需要五百文钱便可印制,宝贝售价一两白银,这样一来他还能赚五百文钱,每三天为一期,每期发行一千份,那么他可以赚五百两银子,但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真正赚钱的不是这,而是刊登在报纸上的各类消息买卖!
“物以稀为贵,每期报纸印制出来后,能够花钱买的基本上是齐都的大户人家,一两银子够普通三口之家吃十天了,又怎会花这个钱去买报纸?”
虽然她帮着宝贝努力地去改造这个世界,让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但她并不是将前世所有的一切照搬全抄嫁接于此,因为她知道,如今的大齐国情与现代不同。
她和宝贝发行报纸的目的不为挣那一点卖报纸的钱,而是想尽其所能,为他争夺大齐百姓的信仰和舆论!
早在五年前她便明白祁玥将来想做的事情,只要他活着,有朝一日,必摧毁大齐河山,以慰先辈在天之灵!
他很少提起,却不代表他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使命,而这五年里,她至始至终都知道他活着!
过去,他为她做的太多,而她却什么都来不及为他而做……
“祁玥,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杜太师乃齐皇心腹,亦是三朝元老,舒太妃势力不容小觑,舒明澈更是在四国共同支持的九州学院上担任要职,还有定国侯府、江南的郑亲王府、云将军府都是齐皇的心腹,至于安国候府和百年前迁居大齐东南极致之地的岭南王一脉,目前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齐皇的人……”
叶薰浅搂着祁玥的腰,小脸贴在他胸膛上,小声低语着。
这些年来,她在齐都绝对不是白活的,很多从前她不感兴趣的事情,如今都渐渐在她掌握之中,只因她知道,她不仅仅是祁玥的妻子、宝贝的娘亲,还是支撑齐都两大王府的支柱,如果她倒下了,会有无数人因此受到牵连,所以她的每一步,皆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差错!
“薰浅,这些事情本不该由你操心的……”祁玥轻抚着心爱之人的长发,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心爱的女子,就应该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不必去想这世上的纷纷扰扰,他想赋予她的,是海晏河清与一世安宁!
“祁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是他的妻子,她想做的,是和他比翼齐飞,共担风雨,而不是看着他翱翔于万里云空孤独寂寂!
祁玥轻声一叹,都是他不好,让她等了五年,让曾经“娇气”的她磨去了最初的棱角,变得更加无比坚韧。
在叶薰浅的陪伴和解说下,祁玥才将这公共马车站牌研究透彻,此时,一阵清脆的“叮铃”声遥遥传来,有些陌生,祁玥循声望去,方看到四匹宝马牵引着一辆马车徐徐赶来。
“公共马车上所用的铃铛,以黄铜打造,声音清脆悦耳,在百米之外响起亦能听到,所以,百姓们听到这铃声,便知公共马车就在附近,从而会主动让出道路,避免了许多撞人事故的发生。”
身为现代情报局主攻语言及密码方向的专家,叶薰浅懂的并不仅仅是调香和各国语言,十年时间,她努力地学习,充实自己,不论是物理、化学、外科医学还是经营管理均有所涉猎,了解了这一时空的磁场规律,她能够以磁生电,近而发明电灯、电动机等一系列足以影响整个九州大陆格局的东西,但是她没有!
因为她知道,有朝一日,这个世界会变得千疮百孔,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在乱世烽火中灰飞烟灭……
事物有其发展的规律,如今时机未到,贸然推动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可能会产生一些后遗症,要知道,西方工业革命产生的历史背景可不是封建时代!
祁玥眼里难得闪现一丝好奇,他眸光静静地停留在前方缓缓赶来的马车上,待马车行至站牌前方时,他才将这辆传说中的公共马车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马车车厢外壁显眼之处,雕刻着祁王府标志“碧水清莲”,处处充满雅致的气息,车厢共有两截,一前一后,祁玥观看着马车,自言自语,“怪不得要四匹千里宝马同时牵引,原来是这样一辆马车,大约能容纳二十人左右。”
叶薰浅微微一笑,这公共马车是由宝贝和她共同设计的,由于马车的动力来源是马,所以她自是不能将现代公共汽车的造型照搬全抄过来,因为这样不适合马儿牵引,思考良久,她决定采用火车的造型,一截车厢连着一截,因为每辆公共马车标配四匹马,车厢截数太多,会降低行驶速度,经过各个方面统筹兼顾以及严密的科学计算过后,才得出两截最为适合的结论。
“咦,薰浅马车后面贴着的是什么?”
祁玥看着面前的马车从站牌处停下,而后又继续前行,最终远去,他眼尖地瞧见了马车后的纸,有些不解。
“哦,那个叫海报。”
叶薰浅对这种东西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回答祁玥的问题。
祁玥听罢一头雾水,脑海中浮现起自己曾经在炼狱王城西南青冥海域里看到的一种体型庞大的海兽,叫海豹,可是薰浅口中的海豹到底在哪儿?
“海豹?”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马路边上,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海豹的影子,于是出声问道:“薰浅,你不会是看错了吧,马车上哪儿有什么海豹?”
如今的他拥有神力,目力极远,哪怕马车已经远远离去他也能看到车厢后的风景!
“我说的是那张宣传画。”
叶薰浅很快便反应过来,换一种方式解释给祁玥听,“也可以称之为广告,作用和登上报纸头条差不多!”
“这一年来,公共马车已经逐步成为齐都普通百姓出行的交通工具,在公共马车上张贴宣传画,可以让百姓们在坐车时多多了解齐都新开的店铺、美食、首饰等等……”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这句话我不认同,我觉得,一个酒坊酒酿得再好,但是别人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生意兴隆?”
叶薰浅眼角轻轻翘起,美丽动人,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风采,那是祁玥不曾见过的风景!
他一直都知道她懂很多,却没有真正融入过她的世界!
“虽然,酒坊的生意还是会越来越好,为众人所知,但是这期间,有可能会经历一年、两年、三年……甚至五年、十年,而我要做的,就是缩短他们成功的时间!”
叶薰浅黑色的双眸里盛满了灼灼风华,令人移不开眼睛,祁玥的一颗心早已被她深深折服了,谁说她的薰浅是个吃货的?薰浅的生意头脑,丝毫不比他逊色!
齐都多少铺子都是老招牌,其中不乏百年招牌,经历了无比漫长的过程才拥有一席之地,而他的薰浅,却能不断推陈出新,和许多新兴店铺互利共赢。
从古至今,商铺都是开得越久越有名气,越是赚钱,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的薰浅这般轻而易举打破这一规律,祁玥眼睛骤然一亮,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似的看着叶薰浅,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日后他的炼狱王城可以交给薰浅来规划,那肯定会是另一番别样风景!
“祁玥,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叶薰浅被他灼灼的目光笼罩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地问道。
“薰浅,我觉得我娶到宝贝了!”
祁玥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心声,本以为心爱之人会开心一笑,结果却看到叶薰浅脸色黑如墨汁,他满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叶薰浅没好气道:“什么叫娶到宝贝?我的宝贝可不是百草苑的头牌,祁玥你给我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
龌龊心思?祁世子华丽丽被震倒了……
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对自家的小家伙有那种想法了?他明明只对薰浅有感觉的好不好……
叶薰浅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有忘记当年他们新婚第四日他陪她逛街路过百草苑的情景,这个男人竟然说他去百草苑肯定能当头牌,依她看,祁玥以前不近女色,肯定是因为不喜欢女人。
至于百草苑,想必是以高贵清冷著称的祁世子经常出没之地,要不然他怎么这么清楚百草苑中小倌儿们的颜值高低并且断定自己去百草苑肯定能当头牌?搞不好百草苑都是他开的!
叶薰浅以一种捉奸般的侦探目光从祁玥头顶扫到他脚趾头,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将祁玥看得头皮发麻。
“薰……薰浅……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同样一句话,先是叶薰浅问,现在又是祁玥问,不同的是,两人所处的位置好像戏剧般地对调了。
叶薰浅眉头一竖,揪住祁玥的领口,凶巴巴地质问:“祁玥,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到底去了百草苑多少次?你和百草苑的小倌儿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祁玥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心中暗想: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五年,他的薰浅已经在五年时间里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隐瞒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既然她“猜”到了,那么他断然不会再瞒着她。
他站直身体,指腹拂过她皱起的眉头,然后搂着她,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缓缓道:“薰浅,百草苑四大公子,是本世子的人……”
“什么?”
祁玥还没来得及将个中原委与来龙去脉一一道出便被叶薰浅忽然扬起的一句话给打断了,向来端庄优雅的某人此刻暴跳如雷,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子,气得咬牙切齿道:“祁玥,你别告诉我,你是下面的那一个!”
某世子:“……”
直到现在,若是还不明白心爱之人误会了什么,那他就不是祁玥了!
“薰浅……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百草苑幕后之人是我,那四大公子是我的……”
祁世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舌头不听使唤,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解释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叶薰浅磨了磨牙,用力地踩了祁玥一脚,“祁玥,原来你不止染指百草苑的四大公子,百草苑上上下下都是你的对不对?”
祁玥:“……”
“你这个爱拈花惹草的浑球!”
什么不吃窝边草?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亏她以前还深信不疑,原来此“草”非彼“草”,都娶她回家了还在外面养了一窝男宠,简直是太可恶了!
这一瞬,祁世子彻底阵亡……
------题外话------
柿子,你悲剧了,小心薰浅发你跪算盘…。
柿子:本柿子好可怜,好委屈ing…。呜呜呜…。( )
第二十六章 惊鸿一舞,圣蛇图腾!
叶薰浅腮帮气鼓鼓的,脸颊生晕,瞪着祁玥,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也透露出她此刻深深的不满!
祁世子在心爱之人的目光洗礼下百口莫辩,脸色委屈都到了极致,不顾叶薰浅的挣扎与反对,搂着她,平日里的能言善辩于这一刻统统离家出走。
夜里,晚风拂面,却吹不散叶薰浅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分分钟要把祁玥烧成灰!
于是,距离祁王府大门不远处的公共马车站牌旁,上演了祁世子费尽心思讨好世子妃的一出戏。
“薰浅,我发誓,我们大婚后我就没去过百草苑,真的!”
“哼!”
“本世子是清白的,绝对没有染指过百草苑的人……”
“哼!”
“百草苑的人再怎么出色,也比不上薰浅一根手指头……”
……
面对心爱之人的不买账,祁世子苦恼无比,连这等无比烂俗的台词都冒了出来,足见其内心的郁闷与苦恼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智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趟公共马车都发车经过此地了,两人还没有离开。
祁世子又饿又渴,心里后悔得要命,果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时光倒流,打死他也不要再出现这种低级的口误,结果引发了这后面一系列事情。
两人站在站牌旁,期间已经有七八辆公共马车路过此地,如今已是最后一辆。
祁世子牵着心爱之人的纤纤素手,绞尽脑汁,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哄她开心,这一瞬,祁世子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去跟会讨女孩子欢心的花孔雀元修取取经了!
就在这时,公共马车停下,紧接着从里边跳出个小小的身影,小家伙身着月蓝色的小锦袍,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笑容甜甜地来到祁玥和叶薰浅面前,问候道:“爹爹、娘亲,你们怎么在这儿?”
祁玥没想到会碰到祁宝贝,也顾不上在祁宝贝面前丢脸了,他大喜过望,心道:太好了,救兵来了!
祁宝贝无视祁玥的存在,一步一步走到叶薰浅跟前,然后踮起脚尖,举起手中的鲜花,送到自家娘亲胸前,眼睛弯了弯,声音清澈如铃,“娘亲,这束玫瑰花是送给你的,一共有十一朵,宝贝想对你说,宝贝的心中只有你!”
祁世子:“……”
某世子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变脸如翻书,前一秒还乌云密布,下一秒就立刻阳光灿烂了起来,如此巨大的反差给祁世子的内心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他陪着她站在这地方都一个多时辰了,说得口干舌燥,结果还比不上自家宝贝一束花,这让他情何以堪?
叶薰浅收下鲜花,那芬芳的气息萦绕鼻尖,是她喜欢的香味,她展眉一笑,将祁宝贝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粉嫩嫩的脸颊,宠溺地问道:“宝贝,去惊鸿苑看凤舞九天回来啦?”
“嗯嗯。”祁宝贝乖巧无比地点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少年一枚!
祁王府的美貌基因一向强大,叶薰浅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所以说祁宝贝若是长得丑那才是基因突变!
“好看吗?”叶薰浅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如同一个普通母亲一般关心孩子的成长。
祁宝贝兴高采烈,显然是十分开心,他用力地点头,然后又火速摇头。
一前一后不同的反应,引起了叶薰浅和祁玥的好奇与不解!
“惊鸿姑娘的凤舞九天的确惊为天人,但是宝贝从小在美貌娘亲身边长大,惊鸿姑娘再漂亮,也比不上娘亲!”
祁宝贝脆生生的话,与弹指挥手之间取悦了某人,叶薰浅嘴角掀起一抹真诚的笑意,取出丝帕,给小家伙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宝贝的小嘴儿是越来越甜了。”
“嗯嗯,是娘亲教得好。”
叶薰浅、祁玥:“……”
祁宝贝的非凡表现给某世子上了一堂印象深刻的课,他眼珠子一转,暗暗记在心里,以后薰浅不高兴,给她送玫瑰花准没错儿,他怎么忘了,薰浅喜欢花香。
“咦,对了爹爹娘亲,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难道是要乘坐最后一趟公共马车去城北马场?”
祁宝贝用一种无比好奇的语气问,再次让某世子刚刚痊愈不久的玻璃心碎成渣渣,反观叶薰浅,也从见到祁宝贝的喜悦中回过神来,重新板起了一张脸,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胆大心细的祁宝贝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眸光不断在祁玥和叶薰浅身上来回移动,须臾,他一手拉着祁玥,一手拉着叶薰浅,试探着问道:“爹爹、娘亲,你们吵架啦?”
没见到自家爹爹娘亲表态,祁宝贝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长叹一声,“唉……宝贝才离开你们一会儿,你们就吵架,一点儿都不乖!”
老气横秋的话与稚嫩的童音具有着强烈的违和感,令绷着脸的叶薰浅和祁玥苦笑不得,不约而同笑出声来,两人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被自家宝贝训话的一天!
祁宝贝的心绝对是向着叶薰浅的,他耳朵竖了竖,询问叶薰浅道:“娘亲,是不是爹爹欺负你了?”
他可没有忘记,娘亲脖子上还有个小小的红印,肯定是被爹爹掐的,所以爹爹坏,整天欺负娘亲!
“娘亲,你受了委屈,要和宝贝说,宝贝才好给你出谋划策,帮你将爹爹欺负回去呀!”祁宝贝没有听到叶薰浅的回答,眉头皱得更紧了,
祁玥心中万分无奈,宝贝凭什么笃定是他欺负了薰浅,而不是薰浅欺负他呢?
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点儿吧?
“不如,宝贝带你去百草苑住几天?听说那里的房间,堪比总……总……”
“是总统套房。”叶薰浅摇了摇头,宝贝还在长大的年纪,有时记不清一个新鲜词儿着实很正常,她如是提醒。
“对对对,就是总统套房,宝贝去百草苑时,还拿着照相机偷偷拍过,肯定符合娘亲的标准!”
祁宝贝神采奕奕地提议,却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祁玥黑着一张脸,声音低沉道:“符合你娘亲的标准?”
“嗯嗯。”祁宝贝很是自信的回答,那雅致中暗藏风流的环境,不是别处能比的,放眼齐都,恐怕也只被东苑比下去。
“百草苑的男人,身材有本世子好吗?容貌比本世子出色吗?”
祁世子的话音里泛着醋意,恨不得立马解散百草苑,免得哪天他的薰浅看上了百草苑的谁谁谁,那岂不是要和他平起平坐了?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某世子思维跳跃,堪比鲤鱼跃龙门,叶薰浅华丽丽地醉了,她只不过是觉得百草苑的房子漂亮,跟百草苑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那四大公子之首璇玑公子很不错。”
叶薰浅对百草苑的四大公子并不陌生,因为她时常在齐都日报的艺术版面看到有关四大公子的介绍,这位璇玑公子也算耳熟能详的一位。
据小道消息,有很多死了夫君的贵妇都想为他“赎身”,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璇玑公子如今依旧是百草苑当红头牌,却不怎么接客了,他拒绝了那么多贵妇的好意,所以坊间渐渐传出他喜欢男人的传言……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齐都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种传言算不得什么!
祁玥周围三尺之地都泛着寒意,让祁宝贝和叶薰浅都觉得冷了,不明白这股寒冷从哪里来,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夜!
某人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自己的家庭和谐稳定,明天就把梦璇玑发配到西域去!
“爹爹娘亲,宝贝深深地觉得,你们的日子真是过得太惬意太浪漫了,这么晚还出来散步看星星……”
祁宝贝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无比陶醉地想象自家爹爹和娘亲手挽着手漫步在月光中的情景,却被祁玥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谁想和薰浅出来散步看星星了?他在公共马车站牌旁站了一个多时辰啊啊啊……要不是宝贝及时出现,他真不知道他会不会站到天亮……
“薰浅,本世子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每一次叶薰浅闹别扭,祁玥肯定是第一个妥协的人,倒不是他性子软弱,而是他宠着她到了骨子里,不想她不开心!
“看在宝贝的份儿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叶薰浅跺了跺脚,她也知道是自己在钻牛角尖,自己理亏在前,但是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有耐心,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从头到尾都让着她。
这样的好男人,齐都之中,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所以,祁玥这么一说,她就立刻找台阶下了,主动抱住他的腰,缓缓道:“祁玥,我有很多缺点,有时爱钻牛角尖,有时会闹别扭,还会使小性子……谢谢你的包容。”
祁玥掀唇一笑,他的薰浅总是这么可爱又贴心,令他爱不释手,想要永远牵着她不分开。
“那你以后多爱我一点。”
祁玥亲了亲叶薰浅的额头,在她耳畔小声低语,由于使用了传音入密的缘故,所以即使是靠得很近的祁宝贝,也没能听清他的话。
叶薰浅脸色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祁宝贝无限幸福,头戴小花环,在叶薰浅和祁玥的牵引下徐徐走回祁王府,一路上小嘴儿没闲着,将今晚的所见所闻栩栩如生地描述出来,令闻者身临其境!
“爹爹、娘亲,宝贝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孩子。”
从小受叶薰浅的熏陶,祁宝贝不知含蓄为何物,他只知道,爱就要大胆表达!
“有像你娘亲这样美丽又能干的妻子,还有宝贝这样聪明乖巧的孩子,爹爹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与生俱来的父子天性,能够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即使彼此错过了四年,祁玥和祁宝贝也依旧相处得十分融洽。
祁玥知道自己比不过薰浅在宝贝心中的地位,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公,宝贝爱薰浅胜过爱他,那是应该的,毕竟,薰浅陪伴他成长,那种精心培养起来的感情就像是一道坚实的壁垒,难以打破。
“哦对了,爹爹娘亲,你们没去惊鸿苑看凤舞九天真是太可惜了!”
祁宝贝面露惋惜之色,想起那位惊鸿姑娘的容貌,他眼睛亮了亮,继续道:“真的很漂亮哦!”
不知为何,祁玥总觉得有些不简单,自家宝贝遗传了自己的许多特点,他们两个连讨厌的食物都一模一样,所以祁玥有理由认为,祁宝贝说那位惊鸿姑娘漂亮,绝非信口开河。
“有多漂亮?”
祁玥对除了叶薰浅以外的女人基本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他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祁宝贝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描述那种惊世动人的美,过了好一会儿,只听祁玥继续开口,“比你娘亲还漂亮?”
小家伙摇了摇头,在他心里娘亲是最美丽的,谁都比不上,这无关容貌,还有气质、学识……
“爹爹,惊鸿姑娘的后背上画着一个好漂亮的图案,她翩翩起舞时真的好美,明明只是在舞台上,却让人无端地觉得她就是那花丛中的仙子,无数彩蝶绕在她周围……”
“那图案是什么样的?”祁玥没有错过祁宝贝眼中的一丝惊艳,他继续问。
叶薰浅陪在祁玥和祁宝贝身边,静静地听,却不说话。
祁宝贝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回想起在惊鸿苑里看到的一切,他记得台上女子的翩然舞姿,宛若九天彩凤,但是她背部的图案却记得不甚清晰,想了许久,脑海中蓦然一片清明,脱口而出,“对呀,是红蛇!”
“红蛇?”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走到祁王府。
书房里,祁玥提笔,在宣纸上细细勾勒,他眼神专注而认真,让人不忍打扰,祁宝贝和叶薰浅在一边吃零食,同时玩跳棋。
此时,听到祁玥湖笔笔杆敲击在瓷质笔托上的声音,两人才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
“祁玥?”
“爹爹?”
母子两同时出声,接着走到书桌旁,祁宝贝瞅了瞅宣纸上的图案,眼睛幽亮到了极点,“对对对,惊鸿姑娘背上的图案就是这个!”
话音刚落,但见祁玥和叶薰浅神色各异,祁宝贝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儿,小心翼翼地瞅着两个大人,嘟哝道:“真是的!爹爹怎么知道人家惊鸿姑娘背上的图案是这个?难道爹爹偷看过惊鸿姑娘沐浴?”
祁玥:“……”
某世子第n次被自家儿子打败了,他面露幽怨之色,轻捻宣纸一角,送到叶薰浅手里,声音沉静道:“薰浅,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图……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薰浅轻揉自己的太阳**,记忆力强是不错,但是太久没接触,突然忘记在所难免,她目光停留在图案上,往复走了好几个循环,才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浅阁书屋里研读各类古籍的情景,眉头越皱越紧,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苗疆女子后背的图腾。”
祁玥缓缓开口,叶薰浅顿时茅塞顿开,脱口而出道:“对!”
“苗疆圣蛇便是通体红色的,如同红宝石一般耀眼,苗疆女子有在后背纹圣蛇图腾的风俗。”
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淡然缥缈,仿若从历史深处传来一般,叶薰浅面色凝重道:“这么说,惊鸿苑那位大红大紫了三个月的惊鸿姑娘是苗疆人?”
“*不离十!”
祁玥颔首,将祁宝贝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那宝贝没事儿吧?”叶薰浅担心祁宝贝的安危,连语气都带着些许急切。
祁玥生怕叶薰浅担心,微笑着回答道:“还好,宝贝有神力护体,苗疆蛊术虽厉害,但还伤不了他。”
“宝贝,以后不许你去惊鸿苑了!”
一直以来,叶薰浅都将祁宝贝视若自己和祁玥的生命,又怎会允许他再次涉入险地?
“娘亲,宝贝知道了。”
祁宝贝很听话,但凡叶薰浅说的,他很少会和她唱反调。
关于这一点,祁玥很是羡慕,什么时候自家宝贝也能对自己和薰浅一视同仁,那该多好啊!“爹爹、娘亲,你们肚子饿了吧?宝贝去厨房给你们拿吃的!”
祁宝贝很聪明,或许刚开始不太明白,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便能猜出自家爹爹和娘亲没吃晚饭的事实,叶薰浅的确饿了,她也不矫情,点了点头,“那宝贝要跑慢点儿,千万别摔着哦!”
“知道啦娘亲!”祁宝贝在叶薰浅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才屁颠屁颠离开书房,就这样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祁玥和叶薰浅两人,檀脚的珠光打在叶薰浅白皙如玉的容颜上,显得明艳动人。
祁玥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坐在祁宝贝刚才的椅子上,继续那盘因为祁宝贝离开而未下完的跳棋。
“祁玥……你归来的这一年,恐怕又是最不平静的一年了……”
叶薰浅素手执棋,那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跳跃着,还伴随着她一声轻叹,“我听母妃说,巫蛊本是一家,只是在千年前形成了两个分支,久而久之便发展成为两个部落,分别是位于琉风国之东的云疆和位于回雪国之西的苗疆,其中,云疆以巫术著称,苗疆则以蛊术名世!”
“只是,苗疆之人为何会出现在齐都?”
叶薰浅手中最后一粒棋子落下,她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凤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此事不宜声张,不如静观其变,将消息透露给齐皇,我们再暗中查探,以免打草惊蛇!”
若非今夜祁宝贝无意间提到这个,祁玥也不会顺藤摸瓜发现这么一件事,回忆起祁宝贝下午说起的报纸头条一事,他徐徐问道:“那位惊鸿姑娘能在短短三个月内一跃成名,同时成为齐都家喻户晓的人物,恐怕薰浅和宝贝发行的齐都日报功不可没吧?”
“惊鸿苑的确花了大价钱!”
叶薰浅没有否认,所有参与报纸头版竞价的商家她都有过目,又怎会忘了这一茬?
“多少?”叶薰浅的回答在祁玥意料之中,他继续问道。
叶薰浅双手食指交叉,祁玥便明白了,复问:“十万两白银?”
“嗯,只说要捧红她。”
叶薰浅回忆起当时惊鸿苑老鸨找上她时所说的话,她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看着祁玥道:“在商言商,我和宝贝拿钱办事,并无不妥,只是没想到这位惊鸿姑娘来历特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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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爹爹的心眼儿真是太坏了!
“十万两银子,捧红一个头牌,惊鸿苑果然舍得!”
祁玥对十万两银子的购买力十分了解,一般来说,十万两白银作为成本,连十个青楼都能开,更别说是捧红一个人了,这样的买卖,换作是他,也会接下!
“来人。”祁玥和叶薰浅下完这棋局后,便朝着门口的方向,清声一唤。
夏鸢听罢立刻从门外走进,见祁玥和叶薰浅站在一块儿,连忙问道:“世子、世子妃有何吩咐?”
“将苗疆蛊女出现在齐都的消息暗中透露给舒明澈。”
男子有条不紊地说,令身畔的叶薰浅顿感一阵愕然,祁玥见状勾住她的手,扭头道:“薰浅,你放心吧,透露给舒明澈,那么杜太师和齐皇都会得到这样的消息,比直接透露给齐皇要叫人不易察觉得多!”
“原来如此。”
叶薰浅点了点头,只听祁玥还在吩咐夏鸢别的事情,她很放心地待在他身边,这种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感觉很好,很舒适很惬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无惧任何危险与困难!
祁宝贝效率奇快,书房离厨房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神速无比,不多时便捧着一个和他自己身材很不协调的托盘跨越书房门槛,来到叶薰浅身边,“爹爹娘亲,这是宝贝给你们煮的炸酱面,看看好不好吃?”
祁玥见状屏退夏鸢,接着将祁宝贝抱了起来,和叶薰浅相对而坐,中间的桌子上放置着一大碗面,看起来十分丰盛,旁边还有两个瓷碗、两双筷子、两个汤勺,看得出来小家伙做事很用心,也很细心。
“宝贝儿,你是祁王府的小世子,这些事情吩咐下人做就好了,干嘛每次都自己动手?”
祁玥心疼儿子年纪轻轻就在厨房里练得一手好厨艺,遂出声一问。
祁宝贝听到祁玥这么说,耳朵竖了起来,不以为然道:“那怎么行呢?宝贝说过要好好照顾娘亲的五脏庙,怎么能食言?”
“爹爹是不是不喜欢吃宝贝亲手做的面呀?”
小家伙似乎有些难过,他向来都不是喜欢逃避问题的人,故有此问,祁玥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自家宝贝这么大的误会,不由得心中暗恼,不等他出言解释,便听到祁宝贝继续说道:“爹爹不喜欢宝贝的厨艺,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宝贝以后只做给娘亲吃便是了。”
祁玥:“……”
谁说他不喜欢宝贝的手艺了?他明明是怕宝贝辛苦好不好!
“宝贝你别难过……不是这样的……爹爹只是想给宝贝最好的一切,不想宝贝太过操劳,你看你小小年纪,成熟稳重得都快跟小老头儿一样了!”
祁玥忍俊不禁地捏了捏祁宝贝的脸蛋,他这朵儿子懂事又听话,整天在薰浅面前抢他的风头,再让宝贝下厨给薰浅做好吃的,恐怕以后薰浅眼里就只有宝贝了!
“哪里?”祁宝贝对自己的容貌自是无比紧张,听祁玥说像小老头儿,他立刻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镜子,照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丝皱纹,见祁玥眉眼含笑,他方才知晓自己被摆了一道,“爹爹坏,竟然骗宝贝!”
祁玥笑意依旧,摇了摇头,亲自给叶薰浅盛了一碗面,里面汤水充足,红彤彤的西红柿与黄灿灿的鸡蛋卖相极好,令人见之食指大动。
“薰浅,快趁热吃了吧,这可是宝贝的心意!”
“嗯嗯。”叶薰浅也不客气,自家宝贝的手艺她还是信得过的,祁玥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条斯理地吃,还时不时问祁宝贝饿不饿。
“爹爹、娘亲,你们就放心吧,宝贝在去惊鸿苑前吃了两块蛋糕,在观看凤舞九天时顺便又吃了两袋腰果,现在都还饱着呢!”
祁宝贝窝在祁玥怀里,不愿离开,他小手揪着祁玥的衣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从他腿上掉下去一般,夜已深,小家伙忙活了一天,睡意渐起,到最后竟然在祁玥怀里睡着了。
两人吃完鸡蛋面后,才发现小家伙闭上了眼睛,叶薰浅向祁玥伸出手,低语道:“把宝贝给我吧。”
祁玥抱着小家伙,内心的父爱爆棚,舍不得松开,他摇了摇头,“薰浅,宝贝他晚上吃得太多了,所以有点儿重,还是我来吧!”
叶薰浅:“……”
话说体重和晚上吃得多有必然联系么?
不过,叶薰浅了解祁玥的性子,他不愿放开宝贝,那便是真的不愿,她再执着也是无用,也罢,谁让祁玥和宝贝四年都没在一起待过呢,既然他喜欢,那就由着他去好了。
夜色深深,终究抵不过翌日黎明的的一缕曙光。
清晨时分,祁宝贝早早地便醒了,他睁开眼睛,熟悉的天花板让他轻而易举地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他眼珠子转了转,发现左边是祁玥,右边是叶薰浅,小家伙心里觉得更加幸福了,和爹爹娘亲在一起睡觉的感觉真好,怪不得他整夜都睡得好香好香!
祁宝贝被祁玥抱在怀里,他看着祁玥沉静的睡颜,咧嘴一笑,然后从枕头下取出镜子,一边照一边对比着,“宝贝的脸蛋和爹爹的好像呀……”
如此自恋的小家伙,拿着镜子照来照去,让本来熟睡中的祁玥都醒了,他捏了捏小家伙的耳朵道:“宝贝是爹爹亲生的,当然长得像爹爹了!”
“嗯嗯。”小家伙不明白为何亲生就会长得像,不过爹爹说的话准没错儿,见叶薰浅还没醒,祁宝贝懂事的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又拿出枕头下的照片,和祁玥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爹爹可不可以陪宝贝和娘亲去照相……宝贝从小到大都没和爹爹在一起照相过……”
祁玥听到小家伙的话,心里有些难受,他给予宝贝的爱确实太少了……
“嗯,以后爹爹会陪宝贝一起长大。”
错过了小家伙四年,祁玥不想再在小家伙的生命里缺席,他一定会给予宝贝最好的一切!
“那爹爹,宝贝以后能不能像太子府的皇长孙殿下常常跟在太子殿下身边那样跟在爹爹身边?”
祁宝贝从小便没有父亲在身边陪伴,自然羡慕那些能够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孩子,他们犯了错,会有爹爹撑腰,他虽然受尽宠爱,却总觉得缺少什么,直至遇见祁玥,才明白了,一直以来他缺少的便是父亲的关怀。
小家伙的眼睛亮如星子,其中自然流露的期盼之情,仿佛世间最强大的武器,再铁石心肠的人在他面前都不得不缴械投降,也包括祁玥。
“好。”祁玥揉了揉小家伙的后脑勺,思考良久,方才应下。
祁宝贝得到了祁玥的允诺,眉开眼笑,心中暗想:真是太好了!爹爹总喜欢黏在娘亲身边,只要爹爹答应将他带在身边,那么宝贝就可以时常看到娘亲,宝贝真是太聪明啦!
“不过……”祁玥皱了皱眉,他答应宝贝这样一件事,那么便意味着……
“不过什么?”祁宝贝生怕祁玥反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兮兮地问。
祁玥墨眸深深,注视着祁宝贝,徐徐道:“不过,宝贝也得答应爹爹一件事!”
“是什么?”祁宝贝迫不及待地问,只要能够时常和爹爹娘亲在一起,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他都答应!
祁玥没有直接回答祁宝贝的话,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宝贝今年多少岁了?”
祁宝贝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很快便想明白了,旋即道:“爹爹你真笨,连宝贝今年多少岁都不会算!”
“宝贝听说,爹爹是大齐术数第一人,这都算不出,你不会是冒牌爹爹吧?”
童真的话响起,令祁玥倍感无奈,轻声一叹,“人小鬼大!”
“嘿嘿。”小家伙在祁玥怀里蹭了蹭,好不欢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等到八月初七,宝贝就满五岁了!”
“你娘亲五岁时,锦绣神功练到第五重,只身一人前往异世,她是一个很勇敢的人!”祁玥对叶薰浅的肯定和欣赏在此刻表露无遗,祁宝贝不明白自家爹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遂继续竖起耳朵,聆听他的下文。
“宝贝是爹爹和娘亲亲生的,所以肯定也是个勇敢的孩子,对不对?”祁世子循循善诱地说。
“嗯嗯。”
小家伙忙不迭地点头,祁玥心中一动,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那宝贝晚上敢不敢一个人睡觉?”
“那当然了!”祁宝贝脱口而出,倒也没有多想,他当然是个勇敢的孩子了!
“爹爹就知道宝贝很勇敢,那么宝贝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一个人睡觉好不好?”
狼外婆附身的祁世子趁热打铁,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他亏欠宝贝很多,不忍拒绝宝贝的要求,这样一来他白天和薰浅在一起,就只能牵手、拥抱……最亲密也不过是亲吻,其余的什么都不能做。
宝贝还小,有些事情不适合知道,所以他得注意点儿。
他为宝贝牺牲了这么多,宝贝总得考虑一下他的需要吧……
若是宝贝晚上还跟他和薰浅一起睡觉,那他岂不是每天晚上都得规规矩矩的?
那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他的薰浅如此美丽,鲜有男人看到她会不动心的,当然,其中也包括他!
祁玥这话一出,聪明的小家伙就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不过他向来敢作敢当,绝对不是那种不分情况随意撒娇耍赖的孩子,这一点祁玥心里很清楚。
“爹爹,你的心眼儿真是太坏了,居然挖坑给宝贝跳进去!”
小家伙粉嫩的嘴唇高高撅起,瞪着祁玥,恨不得将心中的不高兴全部吐槽出来,“怪不得以前娘亲总说爹爹一肚子坏水,哼!”
祁玥见小家伙脸颊通红,低低一笑,“宝贝要记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好男人都回家种田了……”
半睡半醒中的叶薰浅背对着祁玥和祁宝贝,偷听他们的谈话,当听到这句话时,她的肩膀不可避免地动了动!
“那宝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和祁宝贝相处短短几日,祁玥就摸清了平日里自家宝贝和薰浅的相处模式,这几日更是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伤害宝贝,也不让自己未来的日子太“难过”!
“从小娘亲就告诉宝贝,男人要说话算话……”
小家伙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答案已然显而易见,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心,可是让他吃了个闷亏的人是他最最崇拜的爹爹呀,爹爹心眼儿比他多一些是正常的,要不然怎么会掳获娘亲的芳心呢?
祁宝贝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祁玥忍俊不禁,他戏谑着说:“宝贝儿现在还算不上一个成熟的男人……”
“啊!这么说宝贝是不是可以不答应爹爹的提议?”某宝受宠若惊,激动得难以言喻。
祁世子:“……”
“宝贝,别人家的孩子从小都是由**娘照顾的。”
祁世子对自己未来的福利很是在意,除了这个之外,别的他都可以答应宝贝!
“可是娘亲说,请**娘太花钱,都快赶得上给爹爹娶几房妾室了,所以才亲自照顾宝贝的!”
祁玥听到祁宝贝这句话,郁闷得差点晕倒,请**娘的钱能赶得上纳几房妾室?这是什么逻辑?他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
瞧宝贝这话说的,好像他从小没有**娘照顾说因为薰浅要拿请**娘的钱给他纳妾用似的……“娘亲还说,皇上整天盯着祁王府的银子看,所以咱们要营造很穷很穷的假象……”
祁玥继续无语,薰浅这等玩笑话,小家伙竟然也相信,而且还信了这么多年,他真不知道是该说小家伙对薰浅的信任无人可及,还是该说这个小笨蛋智商捉急!
他们祁王府再怎么装穷,人家也不会信的好不好,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就是一般人都不会信,更何况是龙椅上那一位!
“宝贝,你要记住,你迟早会长大,会离开爹爹和娘亲,所以,你要学会**,明白吗?”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祁玥依旧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并没有刻意教宝贝什么,而是选择言传身教,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去影响宝贝!
“好像明白了。”小家伙挠了挠耳朵,不好意思地说。
爹爹说了这么多,他只是好像明白了一点点,爹爹会不会嫌弃他太笨啊?
“嗯嗯,从现在开始,宝贝要好好地想一想,除了和娘亲在一起之外,宝贝最喜欢做什么事?对什么最感兴趣?想要学什么?宝贝要成为天下第一美少年,就要好好想一想,天下第一美少年具备什么样的才能?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达到!”
冬季出生的人,大多寡言少语,祁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能够对祁宝贝说这么长一段话实属难得!
祁宝贝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会说话一般活灵活现,想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问道:“爹爹,宝贝好喜欢通天城的地下拍卖场,对那里最感兴趣,爹爹能不能把通天城的地下拍卖场当成见面礼物送给宝贝?”
祁玥:“……”
某宝的脸皮厚度再次刷新,祁世子心中满是无奈,别人家的儿子对父亲都是各种崇拜敬畏,怎么到他这里就差那么多呢?
这个小家伙个头小小的,心倒是不小,竟然跟他狮子大开口!
通天城的地下拍卖场,是祁王府在通天城的最大势力,也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如此庞大的势力,就这么送出去,他还真觉得有些肉疼呢!
“呜呜呜……原来在爹爹心中,娘亲肚子里的一块肉还比不上通天城的拍卖场,爹爹对娘亲的爱肯定是假的!”
小家伙“委屈”无比的模样还有杀伤力极强的这么一句话,让某世子郁闷得差点吐血,小坏蛋,竟然诬陷他对薰浅的真爱!
叶薰浅一听到自家宝贝的招牌式哭腔,心里笑翻了,不用想也知道祁玥现在肯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祁宝贝眼尖,很快就发现叶薰浅的肩膀在动,他立刻挪了过去,抱住叶薰浅,可怜兮兮道:“娘亲、娘亲……娘亲总说宝贝是上天赐给娘亲的最珍贵的礼物,可是爹爹却不这么觉得,他不爱宝贝,宝贝要离家出走!”
祁世子华丽丽地震了,离家出走?这个屁大点的小家伙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宝贝乖,宝贝别哭了……”
叶薰浅听祁宝贝“哭”得撕心裂肺,立刻转过身来,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宝贝,通天城的拍卖场对祁王府来说很重要,所以宝贝不许再任性了,知道吗?”
叶薰浅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人,她宠爱宝贝,却很有原则,因为她知道,爱一旦没有了原则,变成永无止境的迁就,那么便是妨碍和伤害!
祁宝贝揉了揉眼睛,眸子里盛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坚定与执着,叶薰浅怔了怔,有些不解,她的宝贝一向听她的话,怎么这会儿……?
“可是,宝贝就只想要通天城的拍卖场……”
不满五岁的祁宝贝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哪怕冒着叶薰浅生气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叶薰浅的目光越过祁宝贝,和另一侧的祁玥对视一瞬,接着低眸对祁宝贝道:“那宝贝告诉娘亲,为什么想要通天城的拍卖场?”
“娘亲……爹爹说宝贝已经长大了……所以宝贝可不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祁宝贝眼睫毛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更何况他是叶薰浅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母亲对孩子的爱总是那般博大,此刻也不例外!
“祁玥……”叶薰浅亦感为难,通天城的拍卖场对祁王府来说代表什么,她心知肚明,只是宝贝他这般执着,而且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只此一次,她不想让他失望,同时她也相信宝贝的能力。
祁玥长叹一声,身体挪到祁玥和祁宝贝附近,将两人搂在怀里,凝视着祁宝贝那张酷似自己的脸,缓缓道:“宝贝也是上苍赐给爹爹的礼物,爹爹怎么会不爱宝贝呢?”
小家伙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只是离平日里的那份萌萌哒还差得远,祁玥指腹拂过祁宝贝的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不过是通天拍卖场,送你又何妨?宝贝是祁王府的小世子,将来祁王府的一切都是宝贝的!”
“可是爹爹,你把祁王府都留给宝贝,宝贝以后的弟弟妹妹会不会有意见呀?”
祁玥、叶薰浅:“……”
屁大点的小家伙,想得还真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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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亲爱的们都不出来冒泡,伦家木有码字动力了,呜呜呜~难过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