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女扮男装!
李承道开口说道:“甘宁将军所言极为有理,只是将军应该知道,如今我大唐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从边军调入,一来时间匆忙,而来边军即将随朕出征,此时动人,于作战不利!”
“至于朝中其他各部衙门,熟悉军务,有大将之才的,寥寥无几,而且朕以为,要调便要调一个非军方背景的人来,以免其中有人勾结串联,图谋不轨!”
“如此看来,最好的人选莫过于锦衣卫,只是这锦衣卫中,寻常番子,做不得这将领,而锦衣卫四使如今各自均有自己负责的事务,难以兼顾啊!”
“陛下,微臣愿为陛下分忧,前往神机营!”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李承道和甘宁俱是一惊,回过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朱雀!
“你?”
“怎么了?”
面对李承道和甘宁的质疑,朱雀扬起光洁的下巴,看着二人说道:“陛下,甘宁将军,朱雀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精忠报国,感恩皇恩,还望陛下,甘宁将军成全!”
“况且刚刚陛下说过了,最好不过的人选便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微臣隶属锦衣卫四使,而且所负责的事务也并不很多,微臣以为,微臣便是这参将的最佳人选!”
“可是,朱雀大人毕竟是一介女流,这样的话会不会…”
“甘宁大人难道不曾听闻巾帼不让须眉吗?”
朱雀眉毛一竖,看着甘宁说道,甘宁闻言,知道朱雀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朱雀大人不要误会末将,末将的意思是这参将须得常在军中,军中又多是男子,朱雀大人如果在军中生活,只怕是有些不方便啊!”
朱雀闻言也是沉默不语,甘宁将军的话没有错,一个女孩子在军中生活,却是有些不便之处
朱雀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甘宁将军不必多虑,微臣可以乔装改扮,女扮男装!如此一来不就是行了吗?”
甘宁是彻底傻眼了,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甘宁看看李承道,只见李承道也在犹豫不决。
许久之后,李承道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身面向甘宁说道:“甘宁将军,你去安排一下吧,便让朱雀大人去担任神机营的参将好了。”
“末将遵旨!”
回到皇宫之中,李承道怀中坐拥朱雀,柔声问道:“去做一个参将?你是认真的吗?”
“怎么了?”朱雀懒懒地说道:“你是觉得你的女人混迹在男人堆里,会给你丢人吗?”
李承道闻言,直接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朕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只是神机营对于朕和整个大唐的发展而言,意义非凡,所以朕要明白,你到底是认认真真想要做些事情,还是图他好玩?”
“当然是想要做些事情!”朱雀说道:“我既然决意当你的女人,便要替你着想,为你分忧!军中人往往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文官不能服众,众部之中,唯有我锦衣卫,一来与军方有所合作,关系也不错,二来锦衣卫中人武功也不错,与这些大头兵交流起来也会快些!”
“是啊!”李承道叹了口气,“我本来相让玄武或者白虎去,没想到被你抢了!”
“白虎为人老练,心思细密,但是他在锦衣卫内事务繁多,难以抽身,玄武这小子纪灵有眼力劲,但是心思有些单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过于直率,他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看着朱雀煞有介事地位分析众人的特点,李承道忍俊不禁,用手指刮了一下朱雀的鼻子,说道:“人家都说宰相诸葛孔明,算无遗策,知人善用,我看你朱雀啊才是个玲珑心思的女子,堪称小诸葛了!”
第二日,朱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只是这少年看起来俊美异常,阳刚略显不足。
看着眼前的朱雀,李承道心中说不出的欢喜,目不转睛地盯着朱雀看,朱雀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破绽吗?”
“破绽倒是没有!”李承道摸着下巴,假装严肃地说道:“只是太美了而已!”
朱雀闻言,媚眼如春,说道:“是吗?陛下,请您自重!”
说完这句话,朱雀便想起了两人第一次鱼水时,自己也说过这句话,顿时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李承道打量了一会朱雀,突然将摆在案几上,梁喜用来洒扫用的拂尘拿了过来,从上面薅下了一绺,比划着放在朱雀的嘴边。
李承道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嗯,这样便好多了!”
朱雀从李承道手中接过那一绺胡须,找了个镜子照着看了看,确实变化不小,整个人从刚刚的阴柔之美,变得英气勃勃。
“启禀陛下,甘宁将军求见!”
“宣!”
说完,李承道看着朱雀,笑眯眯地说道:“得嘞,甘宁将军来领你了,切记,军中不比你锦衣卫,一定要处处小心,多加防范!”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朱雀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回答遵旨这类官方的话语,这样的回答充满这一对恋人之间情话的浓情蜜意,一时间,李承道也被朱雀的这种改变勾的心旷神怡。
“末将甘宁,拜见皇上!”
“甘宁将军平身吧,你来看看,这位是谁?”
李承道笑着指着身边的呃朱雀问道,甘宁抬起头,细细打量一番,只觉得此人身形脸型十分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这时候,朱雀开口道:“甘宁将军请了,末将朱雀!”
“哎哟,是朱雀大人!”甘宁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随后又细细观察一番说道:“妙啊,妙啊,朱雀大人这一番打扮,还真是以假乱真啊!”
“行了,以后你们俩就是同僚了,这奉承的话还是回去再说吧,甘宁将军,朕便将朱雀大人任命为神机营参将,赐她名讳朱一飞,你带她去吧!”
“末将遵旨!”
神机营驻扎在原本安溪东设立的秘密的大本营,如今安溪东已经搬走,除了偶尔回来做训练之用,剩下的时间,这里全是神机营的人马。
神机营设主将营官一人,参将两人。营下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现如今,神机营上下共有兵丁一万余人。
第167章 下马威?
神机营如今甘宁虽为主将营官,但是一直醉心于火器研究,因此将一应大小事务均交给了两名参将管理,说知道,参将张春贪墨军饷被杀,如今只剩下刘洪一名参将。
对于这个新任参将朱一飞大人,刘洪以及神机营上下官兵可是一无所知,刘洪一直纳闷,自己和神机营的其他兵士都是来自于大唐各个部队,按理说,若是有叫做朱一飞的将领,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人知道,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个朱一飞却好似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竟然无人知晓其来历。
然而不论如何,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刘洪老于世故,早已在校场摆设香案,隆而重之地迎接这位新任的搭档伙伴,等着宣圣旨、授绶印了。
此时左哨校场之上,擎旗招展,所有将士们衣甲鲜明,肃然而立。阵前,十多位将军骑着战马,在靠近辕门的地方安静等待。
这时候,一匹神俊的汗血宝马打了个响鼻,马首不住地摇晃,似乎是被吓到了,马上的战将见状,赶紧身手拍了拍马脑袋,安慰着爱驹,
“有何,今天很重视嘛,连马将军赐给你的汗血宝马都骑出来了!”
身边另一位将军笑着说道,这位将军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歪了歪身子,向中间马上一位全身披挂黑色盔甲,如同石雕铁铸般的将军低声问道:“包参将,咱摆这么大的阵势,究竟是为了啥?”
“慎言!有何,”那位黑甲将军哼了一声说道:“某家是副参将,新来的这位才是参将,有何,你可不能乱叫,以免逾越了规矩!”
刘有何闻言,脸上呈现出不屑的神情,靠近了包副参将,说道:“包大哥,你是老人了,劳苦功高,如今这张春被杀,咱们神机营中除了包大哥你,还有谁配坐上这个参将的位置,统领这万千人马?朱一飞?狗日的连名字都没听过,说不准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小白脸子,毛都没长齐的东西,咱有必要这么看得起他吗?”
包副参将全盔全家,盔甲上颊当、喉轮将他的脸遮挡的结结实实,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听了刘有何的话,包副参将的眼皮子抽动了一下,尽管如此,却仍是默然不语。
旁边的另一员战将,微微解开胸前的甲胄,随后用马鞭的鞭稍顶了顶头盔,露出汗涔涔的额头,咕咚咕咚咽下一大口水。
这才开口赞成到:“有何说的对,这么甲胄齐全,就算是圣上亲临也不过如此,热死老子了,包大哥,这家伙什么来路,有必要这给他面子吗?”
“什么来路?”这时候,一个身材消瘦,满脸麻子的将军也参与到了谈话之中,他撇撇嘴笑道:“能有什么来历?听说这家伙年纪不满三十,我打听了全军上下,没有一个知道这小子是谁的,如此看来,这人应该不是军方的,说不准就是个念书的小崽子,哎!人比人得死呐,你说说咱们跟随圣上久征沙场,提着脑袋换来的,不及人家刚他妈钻出娘胎,就一下子骑在咱们的头上了!”
包副参将闻听此言,眉头一皱,脸颊一抽,低声呵斥道:“连昭阳,你这是要死么?说的什么话,给我闭上嘴,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切了你的舌头喂狗!”
麻脸将军闻言,悻悻地一拨马头回到了辕门口,这一队兵士都是他的手下,他冷笑着对手下心腹说道:“妈了个巴子,找老子的不痛快么?张春被杀,这老包满心以为自己能顶上这肥缺,谁想到让个雏截了胡,如今被人抢了先,就赶紧给人家拍马屁,我呸!什么东西!”
麻脸将军的手下听了,四下张望了一阵,说道:“连将军,我怎么觉得满不是您说的那么回事呢?我看着架势,老包不像是夹道欢迎,倒像是敲山震虎,看着吧,弄不好,老包是想给新来的这位一个下马威!”
连将军闻言,左右环顾一圈,还真看出来点味道,随即眼色一亮,笑眯眯地说道:“奶奶个熊,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有乐子看了!我听说这朱一飞可是甘宁将军亲自接过来的呢,能让将军亲自去接的人,这身份怕是贵气的很,这样的人,要是和老包碰上了,嘿嘿嘿…”
连将军说道此处,一脸的麻子仿佛都泛起了红光。其实也是迫切地盼望老包升迁的,因为这几天他四处奔走,处处打点,没少花了银子,只希望老包走后,自己能顶了老包的缺。
谁能想到如今凭空蹦出来一个朱一飞,这银子算是白花了,心里正是难受的时候,现在如果老包和新来的参将不合,他们俩一斗起来,不管谁走,都是给自己创造了机会!
正在众将官翘首以盼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见甘宁将军带着十几名亲兵在前,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辕门口的一众将官一见这架势,顿时各个面露鄙夷之色,行伍之人,竟是连马也骑不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其实这全是李承道的安排,李承道考虑朱雀一介女流,加之前几天破瓜之痛尚未过,担心让她骑马会不舒服,于是便亲自安排了马车相送,还命马忠跟随护送。
一重骑士如同狂风卷入辕门,掀起铺天盖地的风烟,然而校场上数千人马肃立,面对这一切,竟是人不语,马不鸣,寂然无声,显示出平日里的军纪如山。
此时的朱雀坐在马车中,将窗帘微微掀起,目光所过之处,阳光下,处处都是盔甲的反光。
不久,马车停了下来,甘宁走上点将台去,这边张春对甘宁施礼过后,急忙上前来迎朱一飞。
朱一飞与马忠一同前行,张春上前施礼,随后手中向着校场内众将士一指,傲然问道:“朱大人,你看这军中仪容如何?”
朱雀看向校场,只见三军将士站的笔直,横竖俱是一条直线,堪比后世的阅兵架势,称赞道:“大人治军有方,如此神兵,真是可圈可点!”
张春闻言哈哈大笑,带着朱一飞和马忠来到了点将台上,此时包副参将等人也翻身下马,跪倒抱拳道:“神机营副参将包尽忠,率所部将士叩见将军!”
第168章 神机营参将朱一飞!
甘宁向朱雀一指,说道:“神机营原参将贪赃枉法,已然伏诛,本将奉圣上的旨意,朱一飞大人弓马娴熟,文韬武略,皆为上乘,乃不可多得之将才,着授神机营参将之职,尔等上前拜过!”
包尽忠抱拳道了声是,随后一甩袍袖战将起来,微微转身面向朱一飞,带着手下的其他众位将军,向着朱一飞走去。
马忠站在朱一飞的身后,此刻见神机营众将要来参见上官,马忠不便跟着受礼,身形一闪,避开了几步。
包尽忠带领众将官来到朱一飞面前一丈开外,停住了脚步,双手抱拳沉声道:“末将神机营副参将包尽忠率全军上下拜见朱一飞大人!”
朱一飞也是久在官场的人,见状微笑着便要上前虚扶一把,寒暄几句。
可是突然,朱一飞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把还真是扶虚了,只见包尽忠等人说完,身形一侧,端端正正地对着马忠拜了下去。
身后的士卒可没人认得谁是新任参将,只是见到副参将都拜了,众兵士想也不想就跟着拜了下去,万千将士一起动作,甲胄带动,传来铿锵之声,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一声“拜见参将大人!”
张春一看,顿时脸都憋红了,气鼓鼓地质问道:“包尽忠,你所拜何人!”
包尽忠脸上一副震惊模样,回道:“我奉甘宁大将军令,拜见新任参将朱一飞大人!”
张春闻言,心中明白这是包尽忠的小伎俩,冷冷斥责道:“你如何知道这位是朱一飞大人?”
“启禀张参将,刚刚甘宁将军传旨,说圣上称朱一飞大人弓马娴熟,文韬武略,旁边这位小哥身材娇小,弱不禁风,想不是朱大人的侍从,而这位全身甲胄,趾高气扬的少年将军,想必就是朱一飞朱大人了!”
张春闻言大怒,但是当着这万千将士的面,又不好反驳什么,马忠满脸尴尬,不敢抬头,朱一飞此刻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愕然看着包尽忠,突然,一丝轻蔑之色在包尽忠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包尽忠眼中满是讥诮之意,朱一飞这才恍然大悟。
朱一飞脸色平静,片刻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朱一飞笑着将停在空中多时的手缩回,一步步走向包尽忠,神色中却无本店愤懑之色。
其实刚刚朱一飞被包尽忠摆了一道,心中的确是又羞又恼,不过毕竟也是在锦衣卫混过的人,心智何其成熟,很快便明白了,在军中这唯战功论的地方,最招致原班人马记恨的就是空降领导。
何况这位包副参将,自己一来便断了人家的念想,骑在了人家的头上,虽说是皇上和甘宁将军的安排,可是人家有气不能冲着那二位,找补找补自己也是实属正常。
想通了这些关节,朱一飞心平气和地向着包尽忠走去,看着这位铁塔般魁梧的将军,回想起他充满敌意的举动,不免生出一种怜悯之意。
朱一飞微笑着上前扶起包副参将,一边扶一边对旁边气急败坏的张春说道:“大人,不怪包将军误会,圣上恩宠,一飞未及弱冠,本就比不得众位将军戎马半生的威武气势!”
张春将朱一飞不以为意,有意和解,暗暗出了一口气,他悄悄瞪了包尽忠一眼,转而对朱一飞说道:“朱大人切莫见怪,这厮是个粗人,若论战场厮杀,冲锋陷阵,这家伙绝无二话,只是眼大无神,今日才闹出这等笑话,朱大人以后与我与他同为袍泽,还要多多担待才是!”
包尽忠本来觉得朱一飞受辱,对自己毫无办法,心中正在得意,猛听了张春为自己辩解的话,顿时心中不悦,他一向自视甚高,何须他人为自己开解?
想到这里,包尽忠心中更加记恨朱一飞,冷哼一声,肩膀一抖,甩掉了朱一飞扶起自己的呃双手。
张春见状,脸色一变,心中暗道好小子,老子为你着想,你居然还不领情,真是想当官想疯了!
想到这里,张春神情间露出几分怒意,而朱一飞见状,也是脸色一变,如此不识好歹,真当你家朱雀大人是好欺负的吗?
随后,朱一飞一甩袍袖,冷哼一声,几步前行,与张春参将比肩而立,向着甘宁将军处走去。
而此刻的包尽忠站在两人身后三五步远的地方,全身披挂,直愣愣地杵在那里,远远看去,倒像是护卫亲兵一般。
甘宁、张春和朱一飞站在点将台上,马忠、包尽忠等人站在其身后。
甘宁走上前来,顿时校场之上四下寂然,甘宁底气十足,开口说道:“蒙陛下厚恩,着授朱大人来我神机营,协助管理营务,今后即为袍泽,便要相互关照,本将受皇帝陛下令,马上要与张春参将去福建督造战船火炮,期间神机营内一切事务,尽皆交由朱一飞参将!”
甘宁的话在神机营上下军士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谁都没有想到,这朱一飞初来乍到,就得到了如此重用。
后面的包尽忠等人更是无不愕然,然而军纪使然,大家虽然心中惊愕,表面上却都是不露端倪。
甘宁退了下来,来到朱一飞身边,悄声说道:“上去说两句!”
朱一飞微微点头,然后走上前去,看向台下万千衣甲鲜明的健卒肃然伫立,雅雀无声,入耳处只有幡旗猎猎,马息潇潇。
朱一飞目光一扫,只觉得这些士卒虽然队列整齐,衣甲鲜明,瞧上去十分威武,但是却少了一股气势。
她想起了自己手下的锦衣卫,这些人虽然始终沉默不语,但是一旦队列,有任务的时候,顿时就会变得煞气冲天,那种纵横来往,睥睨天下的气势,是没见过血的京军不曾拥有的。
朱一飞走上前来,负手而立,提高声音朗声说道:“诸位神机营的兄弟们,今日是本将来此的第一天,初来乍到,劳动全军将士如此欢迎,朱某受之有愧啊!”
此话本事客气话,可是在包尽忠听来,却仿佛是朱一飞在故意点自己一般,觉得朱一飞这是在有一羞辱自己,不禁紧攥双拳,在身后狠狠瞪了朱一飞一眼。
“今天这一次,无非就是大家相互认识一下,那么本将便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朱,蒙圣上赐名一飞,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因为那些都不重要,如今我只要你们记住,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这张脸,神机营参将一一朱一飞!”
第169章 命朱雀为钦差
朱一飞说着,双手抱拳一揭,台下众将士见状,连忙跪倒行礼,刹那间又是一阵铿锵之声,校场中轰鸣着:“拜见参将大人”的声音。
朱一飞双手抱拳,转过身来,凛然目光从诸位副参将和都司的脸上缓慢掠过,众人一见,除了甘宁和张春,纷纷抱拳跪倒,施礼道:“末将参见朱将军!”
而一边的包尽忠此刻还在犹疑,突然抬头,发现张春将军冷冷瞪着自己,包尽忠心中暗想,刚刚在校场,装傻充愣,戏弄朱一飞,还可以借口自己是认错了,可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主将参将在场,自己怎可明目张胆地抗命?
略一犹豫,包尽忠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跪了下去,
朱一飞对身后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她继续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将者,当以统兵练兵为第一要务!何为统兵,就是要军令如山,令出一门!至于练兵,就是要练就弓马武艺,同时也要练就军纪号令!本将第一天上任,多了不说了,神机营各路将佐听令!”
朱一飞话音刚落,身后各路都司赶忙上前,跪下听令。
“明日辰时三刻,校场点兵,未到迟到者,军法处置!中军官留下,其余人等可以先行退下解散了!”
底下的刘有何、连昭阳等都司纷纷看向点将台上的包尽忠,却见他正抱拳跪地,看不出脸色如何,众人只得唯唯而退,率领本军退出校场。
风卷残云一般,一时间校场空空荡荡,包尽忠本想集结三军,给朱一飞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这朱一飞竟然不受其乱,反而给自己下了个套。
如今众人皆退下,朱一飞在前面与甘宁等人闲话,只剩自己跪在这里,想到此处,包尽忠脸色漆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许久之后,朱一飞转过身来,仿佛刚刚看见包尽忠,赶紧将他扶起来,另一边,满面春风地吩咐中军官准备酒宴,要与诸位同袍联络联络感情。
包尽忠闻言再也隐忍不住,怒冲冲地一抱拳,高声说道:“诸位大人,卑职今日身体不适,朱大人就任,卑职便是抱病也要前来迎接,至于这酒宴,卑职无福消受,包某先行告辞,失礼了!”
说完,也不等朱一飞搭话,抱拳后退三步,忽地一转身,蹬蹬蹬下台去了。张春看着包尽忠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想,这个朱一飞乃是陛下钦点的,将来的前程又岂会止步于参将,连这点眼力和忍耐都没有,将来就算是有机会,你也没希望坐上主将的位置!
只是…张春转念一想,这包尽忠在军中资历颇深,地位颇高,神机营中对他俯首的将佐不在少数,如果这吧包尽忠真的横下心来跟朱一飞拼,自己可要头疼了!
好在自己马上就要随甘宁将军前往福建了,想到这里,张春只能祈祷,自己回来之前,这两人的争斗能够分出个胜负!
众人退却,偌大的校场顿时空空如也,甘宁对张春说道:“明日启程前往福建,张将军丛军中抽出一千健卒与我同行!”
张春闻言一拱手,说道:“谨遵帅令!”
“好了,张将军你去安排吧,本将还有些话要叮嘱朱将军!”
张春闻言,便告退了,甘宁与朱雀打马回到帅帐。
来到帐中,甘宁突然脸色一变,正色道:“锦衣卫朱雀接旨!”
朱雀闻言,赶忙跪下,甘宁开口道:“圣上口谕:朱雀赴任神机营参将,节制三军,朕闻军中原参将贪墨军饷,影响恶劣,特命朱雀为钦差,代朕巡视,深挖余党,以正军纪!”
第二日一早,甘宁私下来到朱一飞的营帐,细心叮嘱了几句,张春也是意味深长地说了看了看朱一飞,辞别朱一飞之后,二人便点齐一千近卫人马,呼啸向着福建方向奔去了。
辰时一刻,朱一飞顶盔挂甲、肋下悬剑,出了参将大帐。
“拜见参将大人!”
朱一飞循声望去,竟是马忠,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马将军,你身负保卫皇宫圣上之责,怎么今天来了这里了?”
马忠闻言,吞吐不敢出声,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是我让他来的!”
朱一飞闻声大惊,声音源自马忠身后一名亲兵打扮的人,此人微微抬头,朱一飞脸色一红,可是很快恢复了常态,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李承道,马忠跪在地上,听着两人毫无纲常的对话,心中自然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李承道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不下你呗,昨日马忠回去跟我说了校场上的发生的事情,这军营本就是如此,向来欺生,也亏得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沙场点兵!哈哈,高明啊,我的小诸葛!”
小诸葛是两人之间的戏称,听到这个称呼,朱一飞脸上又是一红,李承道见状,提醒道:“朱将军,这辰时三刻可是眨眼就到了,快走吧!”
“哦…对,马忠,我们走!”
几人翻身上马,路上,李承道对朱一飞说,自从李承道与秦王争位内战结束后,国家相对安定、除了北疆,战事并不多。这神机营又是组建初期,鱼龙混杂,难免军纪松懈。
李承道奇怪地问朱一飞:“这神机营距离不远,主将如果家眷在城内,是不必长驻军中的,反正往返城中与神机营的距离马程并不远。”
朱一飞闻言,淡淡说道:“我本想着晚上回家去住,但是一进大营,包副参将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如此一来,我倒不想走了。更何况,我哪里有什么家眷!”
朱一飞说此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李承道,李承道知道言多必失,是以不再搭话。
其实朱一飞并没有将包尽忠的无礼太放在心上,官威久而自存,毕竟朱一飞才是军中主将,时日久了声威自然崛起。
包尽忠虽然在军中颇有些声望,但是随着主将齐备,时间长久,他的影响就会慢慢减弱,只要他现在不再来找麻烦,这事儿还是打个哈哈揭过了的好,毕竟大家同为袍泽,如非必要,大可不必和他闹得太生分。
神机营下设三司兵马,每一司设一都司执掌,手下三千五百人马,合计一万五百人。
第一司都司连昭阳,便是那麻子脸的都司,第二司刘千河,第三司便是那骑着汗血宝马的刘有何。
第170章 桀骜不驯
此时校场上连昭阳的人马已列队整齐,只等朱大人前来检阅了。
连昭阳虽然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但是他例来笃信关情不管官儿大小,送礼却要跳着级送。只比自己大一级的官儿,就算舍得花银子他也不会把位子让给你坐,所以送也白送。不过这免费的交情却不妨卖给他,所以早早的就把自己三千五百名官兵拉出来穿戴整齐在校场上候着了。
第二司刘千河的人正慢腾腾地向校场集合着,一些士卒嘻嘻哈哈的正在打闹,此时骤然瞧见新来的朱大人顶盔挂甲,领着四十多名身着黄铜锁子甲的亲兵进了校场,不禁噤声起来,赶紧的走进队列。
朱一飞往点将台上一站,配上这套锃光瓦亮的盔甲,还真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只是这一身足有四十多斤,朱大人威武倒是威武了,却全然不像身着飞鱼服那般轻便灵活。
看着朱一飞费劲地上马下马,李承道在一边忍俊不禁,可是继而看到台下众将士都投来的目光,只好强忍笑意,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嘴脸。
朱一飞手扶宝剑,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扭头向马忠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忠低声回道:“大人,已过了辰时二刻了,再有片刻功夫便是辰时三刻。”
朱一飞闻言点了点头,目光飘向校场最右侧,那里是第三司刘有何的部下集结地,可是此刻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没有。
一、二司的两位都司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凑近了窃窃私语,偷偷观察着朱一飞的反应。
“老刘,”连昭阳低声说道:“朱大人昨儿才说过令出一门,令下如山。如今马上辰时三刻,第三司居然一兵一卒都不到,你看着吧,有热闹瞧了!”
听着连昭阳略带幸灾乐祸的声音,刘千河却是纹丝不动,他历来笃信的为官之道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自横刀向天笑,任尔东西南北风。
看着一动不动的刘千河,连昭阳暗骂了一句假正经,随即便瞪起眼睛,等着好戏上演。
而此刻点将台上的朱一飞却是真的火了,手紧紧攥住剑柄儿,关节爆出咔咔的声响。眉头紧蹙。
刘有何不过一个都司,让他得罪自己,晾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而且换句话说,刘有何和朱一飞没有什么恩怨,也没有必要得罪他,想必是包尽忠主使无疑了。
而且昨日在校场上看到几位将佐的表现,朱一飞就已经瞧出那位刘都司和包尽忠眉来眼去的彼此关系非浅,想不到包尽忠如此欺人太甚,当着两位神机营主将折辱了他一番不算,今日还要再来一次。
朱一飞压抑着心中怒火,眼角偷偷瞟了站在点将台下的执法队长一眼,心中暗想不知这人是否也是包尽忠一伙,若是待会儿过了时辰,我派他去执行军法,拿了刘有何来见我,他会不会听命呢?朱一飞现在能确信可控驱使的只有马忠和李承道二人,想要振起军威,也嫌底气不足,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李承道似乎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味,悄悄上前,低声说道:“不必顾忌,想做就做,万事有我!”
这几句话如同定心丸一般,有当今圣上撑腰,自己还怕什么!
想到这里,朱一飞呼出一口浊气,下定了决心一般,,只见第一司、第二司七千人马肃然而立,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他,朗声问道:“来人啊,什么时辰了?”
马忠一步踏出,大声回答道:“大人,马上辰时三刻了”。
朱一飞闻言心神一定,举目望向辕门,正要下令执法队长执行军法,突然间,远处人喊马嘶,顷刻间一骑白马哗啦啦冲进辕门,马上骑士大呼小叫地道:“都给我快着点儿,马上列队集合!”
朱一飞定睛细瞧,正是第三司都司刘有何,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呵斥道:“刘有何,本将要你辰时三刻校场集合,何故珊珊来迟?”
刘有何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台前抱拳施礼道:“回朱大人,大人下令辰时三刻校场集合,卑职片刻不敢耽误,现在正是辰时三刻!”
随后便高声说道:“第三司全营人马三千五百人,除巡防营务五十人,其余全部带到,请大人检阅!”
一、二司的人马早已集结列队许久,虽是人员众多,却没有丝毫慌乱之像。而这刘有何的人马一到,人喊马嘶,鸡飞狗跳,顿时踩踏得土铺的校杨尘烟四起,更有甚者,军中有些个兵卒四处乱窜,好似找不到位置一样。
朱一飞见状,顿时气得身子都微微颤了起来,后面李承道也是不为人知地皱了皱眉头。
朱一飞开口骂道:“刘都司,你手下官兵每天都要在此进行演操,焉能找不到自己的站位,我看那几个**分明是有人指使、故意而为。”
刘有何闻言,不卑不亢道:“大人此言差矣,三司兵士虽是每天操演,然而每天站位尽皆不同,不瞒大人,以往三司兵马集结应在最左侧,谁知道被他们一二司占了去!而且大人昨日只说辰时三刻校场集合,末将自问不曾迟到!”
随后,刘有何回头斥责部下道:“奶奶的,还不快点站好,一天天的没个样,真不知道你们是来神机营干嘛的!”
刘有何明显指桑骂槐,众人都能听得出来,朱一飞闻言,脸色先是一变。
可是随即仰天打个哈哈,连连冷笑道:“刘都司带的好兵,果然辰时三刻来集合了。”
刘有何一脸桀骜不驯地道:“大人将令如山,既说辰时三刻集合,末将自然是不敢迟了,可也不敢早了”。
说罢,刘有何抬头,满是挑衅的目光撞向了朱一飞,朱一飞见状心中忽地一震,意识清醒了过来。
刘有何毫无惧色,摆明了是抓着语病,虽说皇上就在自己的身后,但是如果想按军法治他的罪,细细追究之下,刘有何确实何罪之有,这牛皮一旦拉起来,军中难免不会觉得自己执法不公,这般一闹,全军上下还有何人敬畏自己?如此一来,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朱一飞只好连吸几口大气,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稳住了情绪,站在台上一言不发。刘有何见状,立刻得意洋洋,起身道:“大人,兵士们没个规矩,请准末将回本阵整理!”
第171章 练为战,不为看!
不等朱一飞放话,刘有何翻身上马赶回三司,挥舞着手中马鞭,呼哨满天,大声叱喝道:“朱大人有令,马上集合,快快各回本位,迟了鞭子侍候。”
其余两司的军兵见刘有何状若赶羊,不禁都窃笑连连。朱一飞冷笑着看着被刘有何搅成一锅粥的校场,任由他耍宝,也不说话。
刘有何则得意洋洋地,心中窃喜,什么主将不主将,还不是被老子被整治的威风扫地、灰头土脸!
得意了好一会,刘有何才约束好队伍,一本正经地奏道:“启禀朱大人,神机营三司集合完毕,请大人示下!”
朱一飞却恍若没有听到,自顾瞧着台下的中军官问道:“中军,包尽忠大人何在?”
不等中军官回禀,刘有何抢先开口道:“卑职正要禀告朱大人,包将军昨儿身子就不太舒服,今日愈发的严重了,是以委托卑职向大人告假!”
朱一飞闻言,眼神掠过了刘有何,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刘有何看了心里一惊,心道自己是不是玩过火了,若是真给这小白脸惹急了,人家毕竟是主将,她若是喊打喊杀的,还真能把事情闹大让他灰头土脸地走人么?
想到这里,刘有何小心翼翼,偷眼瞧着朱一飞神色变化,却只听朱一飞若无其事地说道:“原来如此,昨日便听说包将军患了病,本将刚刚到任,诸事忙碌,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呢,一会儿演武散了,刘都司陪我去看看包将军吧。”
朱一飞起步来到点将台前,看向台下众兵丁,突然问道:“三司兵马甲胄倒是齐全,只是为何不见手中持有兵刃?”
连昭阳闻言,在马上拱手道:“回禀大人,按照圣意,神机营乃是火器军队,只是神机营靠近都城,恐日日操练,声响太大,惊了城中的百姓,况且也不安全,是以每日操演只是练习队列阵法,若要实操,则要等到月末入山了!”
朱一飞闻言,思考片刻说道:“练为战,不为看!神机营以火器见长,每个月只演武一次,士卒如何能熟练使用枪械?司库官,去取枪械火炮来,全营开拔,本将要入山训练!”
司库官闻言,赶紧躬身道:“大人,动用火器要有甘宁大人或者您的印绶方能取出,请大人颁下手谕。再者,火药炮弹等物由包将军掌握,没有他的令符也是动不得的,您看…”
朱一飞闻言,眉头一皱,刚要发火,可是耳边突然传来李承道的声音,李承道用仅仅朱一飞能听道的声音说道:“不可莽撞,先看阵法!”
闻言,朱一飞脸上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暂不去山中实操了,三司将士平素是怎么训练的,今日照旧吧”。
刘有何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而其余诸位将官看向朱大人的目光中也是失了几分敬畏,多了些鄙夷。
朱一飞虽然脸上若无其事,可是心中却在暗想,为什么李承道不许自己发火?不许自己带人去山中实操?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用心观察三司操练各自部属。
随即,神机营各部开始了正步一般的阵法表演,这种队列行走、排演阵法,重兵士早已练的滚瓜烂熟,倒真是极为熟稔,队列走得可以媲美仪仗、那阵法演起来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来来往往,花里唿哨,看得人眼花缭乱,颇具欣赏价值。
这些穿着重甲的官兵队形走得漂亮、各种阵式的转换更是巧妙无比,加上身着重甲,脚下沉重,举止间铿锵作响,在校场上闪转腾挪,尘烟四起,看得人热血沸腾,一眼瞧去还真如同一只虎狼之军。
朱一飞对这中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是没有半分兴趣,看了一会,便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而身后的李承道则是看的十分认真,只不过李承道看着看着,眉头确实皱得的更紧了,李承道毕竟是身经百战,自然也看过马超、霍去病这样的虎将是如何带兵打仗的,如今与这神机营一加比较,顿觉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用来表演检阅固然好看,可是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李承道突然想起马忠是追随过马超的,急忙看向马忠,果然,只见马忠打着哈欠,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这场仪仗队似的表演实在无聊之极,但主将都没有离开,只李承道也值得站在那耐心等三司演武完毕。演武结束,朱一飞似乎是一刻都不想留在校场,当即带了亲兵,叫上刘有何,一齐驰住包将军的营账。
刘有何一路跟随,只见这小白脸将军神色随和,只道他是服了软,故此来向包尽忠示好,心中顿时戒意渐消。
包将军的营账在大营最里边,也是一个农家小院的模样,看到这个院子,李承道不禁想起了自己与孔明第一次来此地见安溪东的情景,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小院的门口有四名亲兵站岗。
见到刘有何,四名亲兵也没有禀告,直接打开了院门。
朱一飞带着马忠、李承道,三人随着刘有何进了包尽忠的卧室,只包尽忠盖着被子半躺在炕上,头上还煞有介事地搁了块毛巾。
刘有何上前低声道:“包大人,朱大人听闻你卧病在床,特来探望。”
包尽忠闻言,连忙作势要挣扎下地,口中连声道:“岂敢岂敢,不过是一点风寒而已,怎敢劳动大人。大人今日点兵演武结束了吗?观我军威如何呀?”
朱一飞闻言,作势扶住他欲下炕的身子,将半掀开的被子替他盖好,微笑道:“包大人带兵有方,军威严整,本将是大开眼界啊。呵呵,本将听说包大人病了,本该马上就来探望,可是三军齐集校场,不好晾在那儿,所以过来的晚了,包将军还请恕罪啊。”
包尽忠趁势躺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言重了,这神机营中甘宁将军和张春将军不在,您才是这军中主官啊!咦?这两位瞧着眼生?是大人的亲兵吗?”
包尽忠指着朱一飞身后的马忠和李承道问道,朱一飞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这两位是宫中骁骑营的兄弟,这位是马忠将军,这位…这位不过是他的亲兵,陛下隆恩,特命他们二人服侍我的!”
第172章 易容术!
闻听此言,包尽忠脸色一变,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毕竟马忠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况且骁骑营专门负责保卫皇宫,如今陛下竟然派了两人前来保护朱一飞,可见这朱一飞在陛下面前十分得宠啊!
想到此处,包尽忠神色微微缓和,说道:“大人年少有为,圣宠正盛,还是当以军中事务为重啊!末将老矣,实在不值得大人屈尊探望!”
朱一飞闻言,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旁边的刘有何说道:“老将军哪里的话,本将初来乍到,不知军中规矩,要向老将军讨教的东西多着呢,这不,我昨儿个吩咐三司今日辰时三刻校场候命,结果一时有欠考虑,说成辰时三刻校场集合,刘都司准时而来,还被我误会,把他训斥了一顿,本将现在想起来还惭愧得很呢。”
包尽忠闻言脸色一变,怒气满脸瞪了了刘士庸一眼,随后转向朱一飞,却又乐呵呵地道:“大人哪里的话,这些**,就是平日了被我惯坏了,不过话说回来,演武而已,迟了就迟了,也用不着过于计较的。”
朱一飞闻言也是摆摆手,微微笑道:“老将军说的是,只是如果本官能够有包大人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将扶持协助,军中上下一体同心,不负圣恩,才是正事!所以老将军可要快些好起来呀,虽说军中没有战事生,可平素的杂务,本官一时还处理得焦头烂额呢。”
包尽忠闻言,脸上满是受用神色,但是又急忙道:“朱大人谦虚了,皇上对您青睐有加,旨意中提到您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又怎么会处理不好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朱大人太过自谦了!”
随即,包尽忠又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这两日军中无帅,而我又病痛缠身,军中诸多事务,少不得要朱大人多操心啦”
朱一飞闻言,抱拳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自然是本将分内之事,今日观老将军病体未愈,那便好生静养,军中的事也不必过于牵挂,本官这就告辞了。”
说着,朱一飞转身便要离开,来到门口时,吸溜一下鼻子,鼻内尽是酒气,可是朱一飞也没有多说什么,冷笑练练,昂首走了出去,只剩下包尽忠和刘有何面面相觑。
朱一飞营帐中,此刻马忠在门口守着,账内只剩下化名朱一飞的朱雀和当今圣上李承道。
朱一飞一进营帐,便欲发火,今天忍了一天了,要不是李承道一直在身后悄声提醒和制止,只怕朱雀早已经将这神机营闹得翻天了。
李承道见状,赶忙上前,帮着朱雀脱去沉重的盔甲,朱雀见状大惊失色,哪有让皇帝帮自己更衣的道理,慌忙说道:“陛下,怎么能…”
看到朱雀挣扎着想要制止,李承道嘘了一声,说道:“小声,让别人听去了,可就露馅了!”
一边说一边帮朱雀脱去沉重的靴子,朱雀奋力挣扎,可是却始终拗不过李承道,只得由着李承道。
抚摸着朱雀白玉一般的小脚,李承道轻声说道:“怎么样,我的小诸葛,还想继续在这神机营里待下去吗?”
朱雀小嘴一撅,说道:“不想,但是离开之前,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包尽忠!”
“呵呵!”李承道微微一笑,说道:“杀他?为什么?凭什么?”
面对李承道的灵魂三问,朱雀一时愣住了,想了半天突然发现这包尽忠。
虽然总给自己难看,但是似乎自己手中确实没有他的把柄。
朱雀一时间哑口无言,李承道笑道:“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你想杀人,也得有个好理由才行!”
朱雀闻言撇撇嘴,说道:“真没意思,你们这些人的手段都太费脑子了,哪像我们锦衣卫,黑是黑了些,可是至少人与人都比较单纯!”
“那你便回锦衣卫去吧!”
李承道眼带笑意,淡淡说道,朱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解释道:“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我主动请缨来到这里,定然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朱雀还没说完,李承道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她的樱桃小嘴,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了解,让你回去也是有事情要你去办,这里的事情太过复杂,那包尽忠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对付的了的!”
“那怎么办?”朱雀问道:“难道就任由他为所欲为?”
“当然不是!”李承道的另一只手举起朱雀的莲足,一边帮他轻轻按摩,一边说道:“这个人,朕要亲自出手,欺负朕的女人,朕就要让他知道他承受不起这种后果!”
“什么意思?”朱雀一脸蒙圈,看着李承道,不知道李承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时候,李承道帮朱雀换好软靴,喊道:“马忠,你进来!”
马忠走进营帐,李承道笑眯眯地问道:“马忠,你看我与朱一飞大人相貌可相似啊?”
马忠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仔细看了看李承道,又看了看朱雀,说道:“回禀陛下,若是陛下贴上胡子,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胡闹!”朱雀说道:“神机营上下上万双眼睛,你这个时候想要假扮我?”
“哈哈哈,朱雀,你也太看得起朕了,就这样,朕自然是无法骗过军中上万双眼睛,但是朕可是知道,青龙指挥使手中,可是握有锦衣卫的独门秘术一一易容术!”
当天傍晚时分,神机营中的众军士都没有再见过朱将军,只知道他的那个随从马忠出了一次营门,半夜才回来。
朱一飞营帐中,地上一个亲兵打扮的人正在对李承道施礼,此人抬起头来,目光如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黑夜一般的气息。
“青龙,大半夜的把你叫来,实在不好意思!”
“陛下言重了,微臣接到马忠将军传来的口谕,便立刻前往这里,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
“很简单,”李承道说着,手指指了一下身边朱一飞打扮的朱雀说道:“朕要你把朕变成这幅样子!”
青龙仔细打量了一番朱雀,跪下道:“陛下,恕臣难以从命!”
李承道闻言一愣,问道:“青龙,朕久闻你锦衣卫易容术,神乎其神,几可以假乱真,你可不要秘技自珍呀!况且朕只是要你把朕易容成这个模样,又不是叫你把这手艺传给朕!”
第173章 小白脸子,没安好心眼子!
青龙闻言,连连摇头,解释道:“启禀陛下,微臣并无此意,只是易容术需以银针刺激穴道,改变容貌,此举颇具风险,况且,微臣如何敢在陛下脸上胡作非为!”
李承道闻言,这才了然,说道:“无妨,青龙,朕此举也是为了方便朕清除军中败类,朕恕你无罪,若你不肯,那朕便只好下旨了,难道你青龙还敢抗旨不成?”
青龙知道李承道的心性,更知道如果自己执意不肯,李承道真的会下旨命自己去做,无奈之下,青龙说了句得罪了,便从怀中掏出金针,动作起来。
第二天,马忠回到营帐,一进营帐,顿时感觉头大了,眼前居然站着两个朱一飞!
马忠揉了揉眼睛,只见两个朱一飞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许久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怎么样马将军,还能看出区别吗?”
马忠这才反应过来,身材略微高大的正是当今圣上李承道,赶紧跪地说道:“陛下,这易容术几乎可以乱真!”
“好,现在你们两个听清楚,朱雀,你马上回去锦衣卫,召集人马,连夜给我调查包尽忠,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一些料来!马忠,你随我走,咱们去找中军官聊一聊!”
神机营帅帐中,朱一飞端坐上首,背后马忠扶剑而立,下首一人,身着盔甲,坐在椅子上,惶恐不安地看着主将。
“胡中军,本将刚刚上任,对原神机营中各部将以及职司还不太明白,你且给我详细说来”
胡中军闻言,心中暗想,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圣上搭错了哪根弦,还是你家里多有钱,捡了这么一个参将来当。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胡中军脸上仍旧是一副毕恭毕敬模样,事无巨细地陈述起来,李承道一一牢记。
待到胡中军说完了,李承道开口说道:“如此一来,本将明白了,如今包将军卧病在床,便不要让他过于劳累了,书记官,记下了,从今儿起,军中大小事务概由本官接管,粮草、军资尤为重要,没有本官印绶不得支用。
借支钱粮的、迎来送往的花销没有本官签字,不管是谁、概不销账。另外,明日就是发饷的日子吧?三司的军饷暂不要放,本官昨夜接到投诉状了,说是前任参将有几个心腹,乃是三司的哨长、把总,为免其冒领饷银,待我查明之后再说吧。”
胡中军闻言,顿时心中一震,好家伙,这小白脸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手段确实如此狠辣,如此一来,不就架空了包将军了吗?如此笑吟吟的就把包将军给剥光了,以前也见过军中将领彼此勾心斗角的,都是到处收买人心,建立人望,时不时的还要较量一番武功,谁用过这么阴损的招儿呀。
胡中军负责军中内务,这可是个肥差,今日见识了新来参将的手段,此刻他生怕这位小白脸大人为国尽忠、鞠躬尽瘁,再不辞辛劳地把自己的营生也抢过去亲自干,忙陪笑道:“是是是,大人放心,卑职马上通知包大人,中午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
李承道闻言眉头一皱,喝道:“刚刚说过了,包将军卧病在床,需要好生休养,诸事不必请示了么?本官的话你也不听?”
胡中军闻言,顿时慌了神,急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我说的包大人,他不是包将军,不是,我说的这个包大人,不是那个包将军,而是包副参将的族弟,包大人叫做包尽忠,他的族弟叫做包久海,是我神机营的采办官
李承道闻言,眼睛一亮,沉吟半响才呵呵笑道:“军中采办官?那咱们大营万千官兵吃用花销都是他负责采买了?”
胡中军练练点头,看着眼前这位大人脸上的笑容,胡中军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句俗话:小白脸子,没安好心眼子!
转眼到了发饷银的日子,重兵士欢天喜地,累死累活地不就为了这些黄白之物吗?而且神机营中饷银高,危险小,每到这一天,整个神机营都仿佛过年一般的热闹。
然而第三司却不一样了,眼看着其他司的兄弟们都领到了银子,琢磨着去哪里消遣,三司的官兵确实连一钱银子也没有领到。
第三司负责发放饷银的军需官的营帐都快被前来责问的兵士给挤烂了,可是军需官得到的回答是:昨天夜里,有人给参将大人的房间中丢了纸条,举报第三司有人虚报、冒领军饷,如今清如水、明如镜的参将大人正在调查此事,因此三司的饷银需要等到此事水落石出方能发放!
“放屁!”刘有何咒骂道,口水悉数喷在了眼前军需官的脸上,“这里三千多人等着吃饭,如今各个骂我刘有何的祖宗,再不发饷银,就他妈该兵变了,你去问问那个小白脸,他能不能承受得起?”
军需官不敢搭腔,刘有何气鼓鼓地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半响,叹了口气,说道:“你问问,看看将军什么时候能够查完,这三人的军饷,我能等,下面人可是等不得啊!”
军需官闻言,赶忙小跑着向着朱将军的营帐而去,不一会,垂头丧气地回来,禀告说:朱将军的亲卫马忠将军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如今朱大人正在全营视察,上午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士兵的被子没有叠,还有士兵在早饭中吃出了死老鼠,如今正在大力整顿,恐怕一时半会没有时间彻查此事!
而此时,那个所谓正在调查死老鼠,整顿内务的爱民如子的朱大将军,正舒服地躺在帅帐的座椅上,笑眯眯地对着一盘烧鸡发力。
三军将士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军中主将,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既然你们觉得你又得罪主将的能耐,那么你便准备承受后果吧!
李承道可不是朱雀,朱雀没有带过兵,不知道如何与这些兵油子周旋,可是李承道不一样,两世为人,加之前半生戎马生涯,他的经验可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任何领导就任之后,先想的不是如何做出成绩,而是如何抓住两件事,一个是人事,一个是财务。只要这两样掐在手中,没有了实际的利益,底下人谁管你的资历、威望,什么德高望重,什么功勋彪炳,都是扯淡!
第174章 流水账
当兵的无非是为了饷银,当官的无非是为了升官,这两样都给你架空,傻帽才跟着你混呢!
笑眯眯地啃完鸡腿,李承道将鸡骨头随手一扔,满是油渍的手在身前的案几上抹了抹,开口叫道:“马忠!”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闪身进入营帐,李承道问道:“怎么样?今天三司来了几波人?”
“禀告陛下,三司军需官来了两次,都司刘有何来了三次,都被属下给挡回去了!”
李承道闻言,笑道:“好!走,咱们去采办司,会会这个包采办!”
采办司里,采办官包久海正坐在那里发呆,三司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营内,明知这是参将朱一飞针对自己的哥哥而为,包久海心中也不免有些发毛,自己毕竟是包尽忠的族弟,若是朱一飞有意针对,自己难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些年来,包久海可是没少捞了,虽然自以为天衣无缝,可是什么事情都耐不住较真啊!
“参将朱大人到!”
正想着,门外亲兵一声呼喝,吓得包久海全身为之一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刚想到他,他竟然就来了。
包久海赶紧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只见朱一飞和马忠已经步入帐来。
“末将包久海,参见朱大人!”
“呵呵,包大人免礼吧!”李承道在营帐之中来回转悠这,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包大人执掌采办司多久了?”
“启禀大人,有一阵子了,下官一直毅力啊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包久海如今还不明了李承道的来意,因此说话还算小心。
“哦?这么说的话,这么多年来,采办司大小事务都是包大人经手打点?真是辛苦了!”
听闻李承道这样说,包久海连称不敢当,李承道继续说道:“本将刚刚接手神机营,想要了解一下神机营的花费用度,今日特意来此,拜访包大人,就是想要看一看采办司这么多年以来的账目!”
包久海闻言,顿时心领神会,原来这小子要从这里下手,顿时心中大定,别的不敢说,账目方面,包久海一直自信处理地天衣无缝。
于是包久海直着脖子冷笑道:“参将大人,万余条壮汉呐,这人吃马喂的,一冬天光白菜就得吃多少啊?这个账目怎么记得清楚?”
“再说营中众将官,迎来送往,那些肉食,随便来个大人,签了条子就来支用,下官可不敢怠慢,您说若是一笔笔记清楚了,下官等得,这些大人们也是等不得啊!”
一边说着,包久海一边一动肥硕的身体,从一边桌子底下,费劲地扯过一个大麻袋,指着里边乱七八糟的账本道:“下官每日采买,往返就得好几趟呢,身边人手又少,会记账的压根儿就没几个,能算明白的更没有了,这流水账谁理得清呀?反正下官是没有贪墨一分银子,大人不信,尽管去查。
李承道从麻袋中随便扯出一本,翻看一看,此时人的记账方式还不分借贷,就是单纯的流水账,李承道只翻看了一本,便觉得头痛不已,看了看那整整三大麻袋,顿时没了脾气。
李承道本想,虽然自己掌握了人事权和财政大权,但是自己在建立神机营的时候,为了彼此牵制,规定军械掌管和认识财政必须分离,因此包尽忠掌管军械的权利是无法剥夺的。
李承道本来想通过这包久海入手,身为采办司采办,哪个敢说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况且包久海与包尽忠关系亲密,只要拿住了他贪污的证据,势必会波及包尽忠,以此来要挟包尽忠乖乖服软。
可是这整整三麻袋让人看着都头大的流水账,谁能理得清呢?况且李承道初来乍到,带来的人手也是有限,一时间,李承道也有些烦恼。
李承道正看着那三麻袋流水账在发愁,中军官呼哧带喘地跑进来,叫道:“大人,你的兄弟来军中探望,下官不识得他的身份,不敢擅自放进营来,大人您去看看吧。”
“我兄弟?”李承道一怔,这可奇了怪了,李承道是家中独子,而其他王爷的子弟中,虽然却有兄弟,可是长年不得交往,这时候哪里蹦出来的兄弟。
他瞧了马忠一眼,马忠也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李承道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来人是谁,算了,还是去看看吧,想到此处,李承道踢了踢那个大麻袋,正色说道:“包采办,你也不用委屈,也不用嘴硬,事情既然有条子,本官就能理清!这三袋子东西,本官未必就理不了,马忠,你留在这儿看着,一会找人过来将账目抬回去!”说完,李承道快步走出采办司,翻身上马,迅速向着辕门方向跑了过去。
来到辕门附近,半人高的辕门栅栏内站着几名兵丁,外边还有七八个人。
李承道老远就看见那个身材佝偻、一脸焦急的老者就是宰相孔明,孔明也被青龙易了容,但是手中的羽扇出卖了他的身份。
而在孔明的身边,是易容之后的青龙,依旧是一身冷漠,大白天的,给人一种黑夜的感觉。
看到青龙来了,不用说,朱雀也一定来了,李承道想到这里,喜得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打马如飞,驰至辕门口一勒马缰,高声喝道:“快快打开辕门!”
辕门口的几名兵丁此时瞧见营中主将大人到了,连忙翻身拜倒,齐声道:“属下参见大参将朱大人!”
这时候,李承道耳中只听得辕门外一声娇脆的惊呼:“好一位英俊的少年将军!”
李承道闻言十分奇怪,定睛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个手握折扇的小书生。
李承道看他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一袭长袍,头戴绫罗巾,唇角居然还有一颗美人痣,虽是男子打扮,但是那模样儿比竟然比漂亮女子还要娇俏三分。
李承道盯着来人,一时间没有想到此人是谁,难道是青龙又一易容的产物?李承道觉得这人实在看着眼生,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
这时候,只见这小书生身边,还有一位年轻人,这人眉清目秀,看到李承道时,脸颊上一抹羞红,不是朱雀还能是谁!
第175章 黄河河口决堤
李承道此刻一见朱雀,顿时十分欣喜,雄性心理急剧膨胀,也不急着下马了,他昂昂然端坐马上,待士卒们将栅栏推开,才双手推鞍,威风凛凛地闪身下马,很潇洒地跳到了地上。
战袍里缀着四十多斤重的铁叶子,这一跳加上下坠之势,李承道竟然是犹如身上并无次重量,轻飘飘地翻下,稳当当地落地,就连一边守门的兵丁看到了,也不禁心中暗赞,想不到这位参将大人还有点东西!
李承道上前,见到孔明和青龙,两人便要下跪行礼,却被李承道一把扶住,微不可觉的摇了摇头,这时候,有神机营部将经过,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询问道:“哟,朱大人,家里来人了?”
“呵呵,是啊,岳父和大舅哥,带着两个小舅子来看看我!”
李承道看着此人虽然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此人的姓名,只能微笑着回答道。
孔明、青龙、朱雀和那小书生听了,都强忍着笑意,脸色憋的通红,跟那部将打着招呼。
那部将还礼之后,众人也是一一施礼,随后便跟随李承道回到了营帐之中。
来到营帐之中,李承道看着手下众人,十分开心,孔明却吩咐青龙和朱雀将那模样俊俏的小书生待到一边去,自己要与李承道私下说几句话。
这营帐中本就十分宽广,原本安溪东再次设立的时候,便将此地外部按照农村庭院伪装,内部确实实打实的一个大堂。
因此青龙和朱雀闻言,立刻带着那小书生在堂内转悠起来,而那小书生也是个小孩的心性,在堂中好奇地来回逡巡,问这问那。
孔明却是一脸的不开心,说道:“陛下,您此行也是真的太胡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也不跟老臣打个招呼,如今陛下不再朝堂,可知道今日这早朝有多难吗?”
“嗨,也不过几天的事情!”李承道撇撇嘴,说道:“就当是给朝堂中的文武百官放几天假呗,而且这朝廷中文有孔明先生,武有青龙锦衣卫和一班老将,朕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在想孔明先生多费些心力罢了!”
孔明闻言,顿时一愣,随即苦笑道:“可是陛下孤身犯险,常言道天子不坐危堂,您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孔明先生放心,朕带着马忠将军呢,况且朕的武功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孔明先生,你和青龙只要把朝堂上的事情给朕处理好就是了!”
“是,老臣遵旨!”
“先生,今日朝堂之上,众部大臣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上奏吗?”李承道问道。
孔明闻言,微微一躬身,说道:“启禀陛下,户部报,黄河河口决堤,淹了下游大约三千里,今年恐怕是颗粒无收了,而且这个时候,时令已过,再想种什么,只怕是来不及了!”
“另外,甘宁将军等人已经到了福建了,甘宁将军派人回报,那洋鬼子果然有本事,如今战船图纸已经基本绘制完毕,下一步便是打造了,甘宁将军还说,经过陛下您的提点,他与洋鬼子共同研究,新研制的火炮和火药,威力起码在原来黑火药的十倍以上!”
“另外就是山东衍圣公派来的代表已经到了,要给孔云志的暗自要个说法!”
说这话的时候,孔明拉了拉李承道的袖子,眼神往那边一飘,正落在刚刚那个俊俏的小书生身上。
“他?”
李承道微微一愣,孔明却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那个小娃娃!”
“呵呵呵,这小子长得还挺清秀的!”
“可别提了,陛下,这小祖宗纯粹是个惹祸精!这几日一直跟随在老臣的身边,嚷嚷着要见陛下!”
“什么?”李承道大惊问道:“先生把朕的身份透露出去了?”
“老臣不敢!”孔明见状,急忙解释道:“老臣只说今日要来探营,探的是老臣的一位亲戚,这小祖宗是个刨根问底的主,非要跟着来,又问青龙和朱雀与老臣是何关系,老臣只好谎称青龙和朱雀大人俱是老臣的儿女,想不到老臣与陛下心有灵犀啊!”
孔明的最后一句话,半是吹捧,半是玩笑,李承道也是不禁老脸一红,低声说道:“黄河水灾的事情,立刻传旨下去,着内库和户部出银钱赈灾,至于粮食方面,去找我们的洋鬼子朋友,他们从南美那边过来,手上一定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孔明闻言一愣,奇怪地问道,李承道心中却想,若是告诉你是番薯和玉米,想必你也不知道是啥,于是解释道:“是一种十分容易培植的庄稼,现在这个时令种下去,冬天到来之前应该还有收成,总不至于饿死百姓!”
“遵旨,陛下爱民如子,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事!”
李承道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宰相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了?”
此言一出,说的孔明老脸一红,讪笑了几声,问道:“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嗯,另外你注意一下内库的收入情况,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在拨出一部分资金给甘宁将军他们,让他们加大研究力度和进度,一定要在风季来临之前,将出海的战船打造好!”
说完,李承道便不再言语,孔明则有些意犹未尽地提醒道:“陛下,陛下,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臣吗?”
“嗯??”李承道被孔明的话弄得一蒙,思来想去,应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于是看了看孔明,只见孔明眼睛飘向那位满屋子转悠的小书生,脸上苦笑连连…
李承道见状扑哧一笑,说道:“兀那小子,你是何人,若说你是亲戚,
为何我从来没讲过你,若说你是外人,可是你又是如何跟随我岳父进来的?
小书生闻言,看着李承道,鼓着嘴说道:“我刚刚在辕门口还夸将你呢,没想到你这憨憨却是个绣花枕头,不开口还行,开了口便一无是处,说话如此粗俗无礼,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小家伙气鼓鼓地样子,孔明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随即这笑容马上被那小家伙一眼给瞪了回去。
“呦呵,小子这小嘴还挺厉害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皇上御封的神机营参将,如今这神机营中属我最大,你这个小鬼头,敢和我顶嘴,还敢说我粗俗,哇呀呀,来人,给我将这小子押下去,赏他二十军棍!”
第176章 孔怡
门外亲兵一听,立刻闪身进入营帐,小书生见状,整个人都吓傻了,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亲兵,上来就要抓自己,小书生居然吓的一动不动,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那亲兵也是一脸懵逼,看向朱大人,只见朱大人挥了挥手,两人便退了出去。
这时候,朱雀瞪了李承道一眼,上前去拉起小书生,轻声安慰着,好一会,小书生才不再哭泣,只是看着李承道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和怨恨。
“这次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若是你再敢顶撞我,我就真的叫人把你拉出去,打屁股!”
小书生闻言,感同身受,下意识地身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李承道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家伙不过是雏,吓唬吓唬就好了。
于是我们的参将大人正襟危坐,朗声问道:“你叫什么呀?”
“我叫孔怡!”
“哦,你是怎么认识我先…哦,我岳父的呀?”
“我这次是奉了家父之命,到长安中来面见圣上的,孔明先生是负责接待我们一行人的。”
“哦?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事情,还面见圣上,圣上会见你吗?真是大言不惭!”
“是真的!”孔怡面色通红,说道:“家父命孔怡来到长安,为的是两件事情,一是孔家族人孔云志一案,此案需要朝廷给我们孔家一个交代!”
“哼,荒谬!”李承道闻言,鼻子中冷哼一声,说道:“孔云志煽动仕子,抵制改革,致使恩科科举失败,朕…真正的人才一个都选不上来,还造谣传谣,污蔑朕…真龙天子,这份罪过,诛了九族都不为过,皇上感念孔圣人之后,留你们族人性命,你们还好意思来要个交代!”
孔怡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孔云志的案子锦衣卫已经基本查清,对外宣布的结果是此事皆由刘成所起,孔云志虽是从犯,但是作用甚大。
这件事情天下皆知,孔府人自然也知道,可是如果就这么一声不吭,孔府当代衍圣公又觉得有失圣人后代的颜面,况且毕竟孔云志是孔家的人,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孔府在读书人中的地位恐怕不保,因此,他派出孔怡到长安城面圣。
“可是…”
孔怡刚想说话,只见李承道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暂且这样,你不是说为的是两件事情吗?还有一件是什么?”
孔怡闻言,脸色羞红一片,支支吾吾地说道:“还有一件…还要一件是我的…终生大事…”
闻听此言,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就连青龙也请不自己地竖起耳朵,收听者这边八卦的消息。
李承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一个大小伙子,就算是害羞也不至于这样吧?瞧你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呃!我草!!!”
李承道笑着笑着,突然停住了,因为只见面前的孔怡将头上的绫罗巾摘去,如瀑的长发流下,顿时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我靠!你是女的!”李承道瞪大眼睛,再次爆出粗口。
孔明先生惊愕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朱雀和玄武,多年的历练令他们养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但是,那也只是面不改色而已,两人的心底里,早已经燃烧沸腾了!
“女的怎么了?”孔怡不屑地说道,随后指着朱雀说道:“这位姐姐不也是女的吗?人家都能当上锦衣卫的四使呢!”
听闻此语,孔明心中一惊,李承道也是看向孔明,刚刚不是说没有告诉这小子…啊,应该是小丫头朱雀的来历吗?
孔明也是双手一摊,那意思分明是确实没有告诉啊,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孔恰似乎是看出了李承道和孔明的疑惑,解释道:“刚刚那位姐姐抱着我,安慰我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肌肉紧实,身体充满爆发力,而且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衣服里面藏着匕首、袖箭和弩箭,一个寻常女子,练武已是极为离经叛道的,何况身上还有这么多的武器,而且又能跟在当朝宰相的身边,所以,姐姐,你是锦衣卫的朱雀,是皇上命令你保护孔明先生的吧?”
“而这位大叔!”孔怡指着一脸冷漠的青龙说道:“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样貌冷峻,而且朱雀姐姐看向你的目光充满了敬意,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青龙吧?”
“孔明先生还是圣宠隆重啊,光是锦衣卫就有两位贴身保护,佩服佩服!”
“哈哈哈,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女子!”李承道开口说道:“那么不如你也来猜猜,我是谁?”
“你?”孔怡闻言一脸认真,打量了李承道半响之后,突然开口道:“你就是无赖,是**,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打你屁股,让你知道被人打屁股的那种恐惧!”
“呵呵呵,这个且不说,若是你真的有这个本事,亦或是真的有这一天,我便由着你打就是了。那么你再猜猜,今日孔明先生前来这里是何用意?
孔怡小眼珠子滴流乱转,说道:“神机营乃是陛下新建,如今主将不在,信任参将掌权,如今又四下会晤孔明先生,只有两个可能!”
“哦?”李承道和孔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哪两个?”
“一个就是闲的无聊,一起进山去来一炮!听说神机营中火器颇多,只是不会到宰相对此有没有兴趣?”
李承道听到这个小丫头的用词,顿时憋出了内伤,孔明却是不明所以,说道:“非也非也,老臣可没有这个兴趣!”
李承道闻言,脸色通红,说道:“可不,就算宰相想去,我也不去,就算去,也是要和朱雀大人一起去!”
众人不明就里,朱雀也是羞红了脸,看着李承道。
“如此说来!”孔怡负手而立,低头仔细想了想说道:“那就是宰相大人和你要密谋谋反!”
“噗!”
众人都是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孔明看着眼前这个说的无比认真的小丫头,心中暗道,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天生丽质,聪明绝顶,想不到却是个天生神经质!
第177章 婚约
李承道闻言,心中顿时一块大石落了地,看来这丫头的智商是时而在线,时而下线,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想到这里,李承道继续说道:“别瞎说,不怕告诉你,宰相来此是因为有秘密事情要进行调查,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但是仅限于这营帐中的人知道,若是有其他人得知了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啊?”
看着李承道略显狰狞的脸,孔怡连忙点头,伸手发誓保证,自己不会透露出去。
李承道见状,继续问道:“现在说说吧,你所说的那件终生大事是什么?”
“是…是…”孔怡脸色再次羞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这时候李承道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让你嫁给皇上…”
“啊!你怎么知道的?”孔怡突然打断李承道,羞愤难当,惊恐万分地问道。
众人第二次愣在了原地,孔明也是瞪着眼睛,不住地拍打着胸口,这个小丫头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惊喜还真是太多了啊!
李承道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一语成谶,看着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小萝莉,这丫头说要嫁给自己?
同样震惊的还有朱雀,朱雀一脸幽怨看着李承道,随即转过头去,那最后一眼中,充斥着责备和幽怨。
“咳咳!”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孔明清了清嗓子问道:“孔怡啊,你这话就唐突了,与皇上成亲,岂是你说说就可以了的?况且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
“我可不是说说!”孔怡直着脖子,仰着小脸说道:“说起来,我和当今圣上还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呢,我俩早就有婚约在身了!”
“什么?”李承道震惊问道,此时朱雀已经一个转身,离开了营帐,李承道当即想要去追,却被孔明眼神示意,停了下来。
“孔怡!”孔明神色严肃道:“这里可不比你家乡,说话要小心,不然的话,难免会招致杀身之祸!”
“我有什么小心的,就是嘛,那个李承道就是和人家有婚约嘛!”
“胡说!”李承道实在忍不了了,大声说道:“你们有婚约,我…我怎么不相信!当今圣上自幼失去父母双亲,长年征战在外,什么时候和你有的婚约!”
“哼,你不信?给你看这个!”
说着,孔怡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只见丝帕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待得孔怡十八时,我与卿卿共话茶!”
而在这句不伦不类的诗词后面,赫然写着李承道的大名,李承道细看了看,笑着说道:“这字迹犹如小孩子写的一般,谁还能知道这是谁写的!”
“咳咳!”孔明突然咳嗽一下,指着落款处说道:“这个印…”
李承道闻言一看,叫声哭也,只见落款处一方红印端端正正刻着五个大字。
“李承道之宝!”
众人面面相觑,李承道看着眼前的丝帕,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时候,孔怡上前一把躲过丝帕,珍而重之的捧在手中,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说道:“哼,你认识么?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和宝印,谁敢伪造!”
李承道自然认识那枚印迹,因为此刻这枚印章就在自己的怀中,可是李承道思来想去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跟这样一个黄毛丫头私定的终身。
一旁的孔明见状,赶紧悄悄拉了拉一边的李承道,问道:“哦,孔小姐,没想到您竟然还有如此经历,只是不知道能否给大家讲讲您和当今圣上的事情?”
孔怡闻言,一脸的骄傲,说道:“可以啊,这件事情还要从我五岁的时候说起…”
说着,孔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说完之后,李承道才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当年太子李建成旅居山东,在孔府做客,当时孔怡不过五岁,而李承道也不过八岁,小孩子本就喜欢热闹,两个孩子年纪相似,因此玩的甚好。
后来李建成即将离开山东,两个孩子依依不舍,李承道便拿出随身的丝帕,写下这一行字,赠于孔怡,并承诺待到孔怡十八岁,自己变来迎娶她。
可是谁知后来发生了玄武门之变,太子李建成惨遭李世民毒手,李承道率领太子残部,杀出长安,孔怡得知此事,担心不已,执意要前往长安,寻找李承道,可是当时的衍圣公,也就是孔怡的爷爷为了保全就家族,一味阻止。
直到后来,李承道重回长安,登基大宝,而这时侯,孔怡的爷爷已经去世,孔怡再次提出要去寻找李承道,可是孔怡的父亲却对此十分犹豫,毕竟在李承道落难的时候,自己家族没有出手,如今孔怡贸然去找,害怕李承道看自己不起。
直到今年除了孔云志这件事情,孔怡父亲这才同意孔怡前往长安城,一来要把孔云志的事情搞清楚,给家族和天下士子一个交代,二来也是为了孔怡的私事。
说到这里,事情才算是水落石出,当时的李承道尚未穿越转生,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发生的又是在李承道幼年,所以虽然拥有了李承道的记忆,但是他本体都已经遗忘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李承道孔明等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候,李承道才想起来刚刚误会了的,已经离开营帐的朱雀,心中想到一会还要跟她解释,难免再次头痛。
孔明适时转移话题,问道:“这位是神机营参将,朱一飞朱大人,如此说来,刚才的事情不过是误会,还望孔怡小姐不要见怪!”
孔怡倒是个开朗的性子,当即也没有说什么,倒是这份豁达,让刚刚欺负过孔怡的李承道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李承道拱手道:“末将朱一飞,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孔小姐见谅!”
孔怡对于李承道还是心有余悸,见到他上前行礼,还是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说道:“朱大人不必在意,也是怪我,多有唐突了!只是刚刚听闻,朱大人和孔明先生见面是为了陛下的秘密调查,不知道朱大人可否让我们听听,是什么秘密?”
小女孩并无恶意,只是好奇心重,闻听此言,再加上营帐之内又无外人,何况刚刚看这孔怡分析朱雀的身份时,表现出的那份机灵劲,眼睛一亮,于是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第178章 查账册
众人听完之后,孔明捻须思考片刻说道:“如今看来,朱大人投石问路的做法倒是对的,只是不知道这账目如何,不行,倒是可以请青龙指挥使派些人手过来,详细查一查!”
“不行!”没等李承道说话,那边孔怡先开口了,她蛾眉紧蹙,说道:“神机营如果突然进入大量外人,难免不会惹人注意,如果对方又饿防备之心,在想查出些什么可就难了!”
李承道闻言,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卡哇伊的小萝莉,实在想不明白这小丫头怎么成长起来,外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却总能一针见血。
李承道点点头,说道:“孔怡小姐说得对,所以我决定锦衣卫只负责外围调查,和最后的抓捕行动,至于账目问题…”
“不如交给我们吧!”孔怡主动请缨,说道:“反正我们的身份本就是你的亲属,一个参将若是安排几个亲属在身边作为亲兵,想来也不算过分吧!”
李承道看了看她,稚嫩的笑脸中,透出一股坚强的气息。
孔恰似乎发觉李承道的目光,脸上也镀上了一层红晕,说道:“其实我也是想为皇上做些什么,来了长安这么久,皇上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也不知道皇上是已经忘记了我了,还是说记恨孔家子弟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下午,李承道吩咐手下带了人去采办司,和马忠一起把所有账册都运回了帅帐。
虽然将军府是在安溪东原来的宅院基础上改建的,但是李承道如今的这套参将府的宅子却是依山上缓坡建筑,共分三进院落,每进院落间都要拾阶而上,账簿运到径送到第三进院中,往堂屋中一倒,铺了一地。
此时堂屋中,只剩下李承道和化装成亲兵的孔怡、朱雀以及马忠四人,众人看着一地的流水账目,都是一阵头疼,倒是孔怡神情淡然。
只见孔怡从容拿出纸墨笔砚,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堆,寻了一张桌子开始细心梳理起来。
这边朱雀和马忠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开始工作。
孔怡生长在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加之本就冰雪从聪明,这记账管帐,自然也是手到擒来,那些混乱不堪的流水账目一看就懂。
而那朱雀和马忠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不一会,也是进入了状态,记得有模有样。
李承道来到朱雀身边,可是朱雀一见李承道靠近,立时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李承道尴尬无比,自觉无趣,只好假装看向其他两人。
马忠的字迹大开大合,虽然略显潦草,但是却是雄浑之气澎湃,字如人。
朱雀作为一个女性武官,但是心思去十分细腻,一笔工整的字迹,清清楚楚,工整之余,笔迹中隐隐有一股英气。
再看孔怡,不亏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字迹娟秀,工工整整。看得李承道也不禁心旷神怡。
不过李承道见他们抄录账目起来字虽抄得工工整整,但也只是誊抄而已,是真正记录的流水账,想要归类统计加减收支十分麻烦。
这样干不过是将这些混乱的流水账变成一堆工整的流水账而已,于审计统计并无益处。
想到这里,李承道想起了自己前世接触的现代科学计数法,索性叫住三人,随后拿过一张纸来,画了个简单的三栏式表格。
李承道心中暗想,三人虽然都是聪明之人,但是要想一夜之间,紧急作战,给他们解释清楚资产负债的借贷关系明显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李承道将表格略作修改,在表眉上标记好账类,将最简单的收付记账法,给他们三人详细讲解了一番。
这种记账法通俗易懂,记载的账清清楚楚,而且每次记录一页,便可以逐笔核对余额,这三个人本来底子就扎实,人又聪明,听他稍一讲解,便觉出这种记账方法的高明之处来,只是看到李承道讲解时候,写在那里的阿拉伯数字和那些歪歪曲曲的符号,三人可没一个认得了。
李承道见状,心中暗想,这种现代的记账方法,三人三言两语便能听懂,学习用阿拉伯数字还不是手到拈来吗?于是又悉心教授起阿拉伯数字来。
谁知道对于这三位早已习惯了文字记账的人来说,阿拉伯数字反而不好接受,他们每算完一笔账,计算余额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先写出汉字,然后再一个汉字一个汉字地对照着翻译成这种形如鬼画符的阿拉伯数字。
渐渐的,利用李承道的科学记账方法以及阿拉伯数字,三人的效率都是大大的增加,每个人很快便梳理出一本账目,对于这种新奇而简练的数字,三人也渐渐适应了,记算帐的速度也明显得到了提升。
李承道见三位账房先生兼反腐斗士此时兴致盎然,连朱雀都似乎忘记了刚刚的事情,不时询问一些问题,李承道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看着三人的审计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轨,李承道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面靠着闭目养神起来。
而此时,副参将包尽忠的府中确实一片压抑。
包尽忠此刻坐在床上,一脸阴霾的喝着酒,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说不出的苦闷阴郁。但是却没有丝毫病态。
而神机营采办,包尽忠的族弟包久海坐在对面,看着一言不发,喝着闷酒的大哥,焦急地说道:“大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妈的,要说这个小白脸够阴的啊,嘻皮笑脸地这软刀子就捅下来了。他现在把整整三麻袋账册全拿去了,虽说我本来记得就不全,里边又乱七八糟的,可要万一被他找出些什么珠丝马迹,那可怎么办呐?”
包尽忠听了包久海的话,心中更是烦闷,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许久,才冷冷笑道:“他爱查便让他查去,就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咱们身后有人,还能怕他不成?”
包久海闻言,面露难色说道:“可是,大哥,这个…”
没等包久海说完,包尽忠骂道“妈的,就这么点事,你至于的,我知道,军中采办是个肥差,这些年你捞了不少,也孝敬了不少,可是你要知道咱们哥俩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真让那个姓朱的抓住你什么把柄把我搞下去了,咱们俩不都得喝西北风去!”
“不是,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第179章 慌恐
“你想说个屁,无非就是你怕丢了官职,挨顿板子而已!你放心,真要是你被撤了官职。我再托人给你换个差使,就这么点事,你磨磨唧唧的!”
说着,包尽忠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当官当官,无非就是了一宿两餐,哼,我就不信,这个什么朱一飞是什么清廉的货色,天下乌鸦一般黑!”
说到这里,包尽忠慢慢将碗中的酒液倒入口中。
包久海这才得了机会,怯怯地道:“大哥,我不是怕丢了官职,挨顿板子也没什么,可我怕他查出那件事来,那事儿要是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噗!”
上好的高粱酒喷了包久海一脸,包尽忠闻言大吃一惊,问道:“哪件事?什么事?”
包久海喏喏说道:“就是秦王那件事情!”
包尽忠听了大吃一惊,他愤怒地道:“什么!你这蠢货把那东西也记在账册里了?”
包久海苦着脸,一边擦拭这脸上的酒液,一边畏畏缩缩地说道:“我的大哥啊,那东西可是禁品,运货的时候只能偷偷摸摸地运,况且秦王那边的人也贼着呢,每次都是收了货才肯付银子,这零零散散的,我要不记在账上,就我这个脑子,怎么记得住呀!”
“你这个蠢货!你就不会单独立本账册么?怎么连这也交出去了?”包尽忠这回是真的急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弟弟,若不是他平日里对自己孝敬颇多,加之一向忠心可嘉,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包久海闻言,赶紧解释道:“大哥,我就算再蠢,也知道单独订立账册啊,可谁知道,那个朱大人身边那个马忠,带去的几个亲兵简直是抄家的大行家,那眼睛也太毒了,他里屋外屋走了两圈,能藏东西的地方一处没落下,全被翻了出来,不过在那账册我记得是木炭,他也未必能看得出来。”
这时候,一边的刘有何从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胡乱踱步,神色不安,说道:“包大哥,不行咱们就服服软吧,再这么斗下去我们总是要吃亏的,不说别的,如今我军中的饷银不下去,士卒牢骚满腹。昨天他又放出话来要查我的空饷,现在下边一些将佐也人心慌慌,姓朱的这小子后台硬,而且看这手段也不是个善茬,人家背后有皇上撑腰!不好惹呀!”
包尽忠脸色铁青,等着刘有何,似乎要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一般,刘有何见状,心中慌恐,不由得后退几步。
过了一会,包尽忠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眉宇间川字纹尽显,冷笑了几声,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你们都怕了?”
刘有何和包久海不敢搭话,包尽忠大手一拍,实木的桌子痛苦的呻吟几声,随后,包尽忠发狠道:“妈的,花钱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瞻前顾后的!
老子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会怕一个毛头小子?会斗不过一个小白脸子?娘的,查查查,让他查去,我到要看看他拿什么查!”
说到这里,包尽忠拿起桌上的残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说道:“别说那些账本写的不清不楚,就算是他能看的明白,也得算到明年去!到那时候,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包尽忠咬着牙,又是一阵冷笑道:“况且那些东西的用量根本没法估计,谁知道我们平素演武能耗费几何?而且甘宁大人奉圣上旨意研究火器,这里面的用度谁又能说得准?就算他查出用量不对,心中有所怀疑,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疑虑,他能把我一个从三品的将军怎么样?”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刘有何迟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不知道您注意没有,朱一飞上任之时,身边只有马忠一人,校场点兵时,除了马忠之外,身边还有一个亲兵,可是现在,他身边又只剩下了一个马忠,而且那日臣听闻,马忠下午出营,半夜之后又回营来,当时我也没当回事,但是这昼伏夜出的做派,像极了锦衣卫的的行事作风,当时咱们也该多打听打听,这小子一直来历不明的,会不会和那些夜行神有关?”
包尽忠闻言,细细一琢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旁的包久海眼皮子也是一阵急跳。
“报!”
“进来!”
这时候,包久海的一个手下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说道:“属下见过各位将军,启禀包大人,小的探查过了,朱大人今日将自己两个亲属调入了亲兵队,而且据属下探听得知,朱大人将账目调走之后,并不是自己在查,而是让他那两个亲属以及马忠在查,如今正在参将府中后进的院子里查着呢!”
包尽忠闻言拍案而起,眼中凶光四射地道:“好个朱一飞!端的是好本领,好手段啊!为了我,你还真下本钱呀,可是你当我包尽忠是善男信女么?老子不给你点颜色,你真当我是吃草的了!”
亲兵见状,不敢言语,包尽忠看着亲兵,继续问道:“还打听到什么了?”
亲兵闻言,赶紧回禀道:“大人,属下的兄弟看清楚了,朱大人的这两个亲属,其实是乔装打扮的年轻女子,把守辕门的几个兄弟也都亲眼所见,朱大人想必也怕人多眼杂,所以把她们安排到参将府最后一进半山腰上那幢院落中了。”
包久海闻言,脸色一喜道:“好呀,他身为主将,竟将女人带入军营,咱马上参他,带了众将佐给他来个抓奸在床,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话。”
包尽忠翻了翻眼睛,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两个女人而已,你们谁不曾将女人带进营中?况且擅带女人进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顶多打他二十军棍而已,你们别看这小畜生细皮嫩肉的,若他真是锦衣卫里的人,这二十军棍对于他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说完,包尽忠停了停,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再说,打他二十军棍焉能出得了我胸中这口恶气!我们还被他牢牢地控制着,他现在专权独断,又抓着我们的把柄不放,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要整,就给这下子来一下狠的,让他知道咱们爷们不是好惹的!”
第180章 不怀好意
“大哥,那咱们应该怎么办?这小子背景深厚,再加上有锦衣卫做后盾,可不对付呀!我可听说过那帮天杀的手段,那帮人玩阴的要说是第二,恐怕没人敢说是第一!”
包久海一听更没了主意,胆颤心惊地问道。
包尽忠看着包久海的那副熊样子,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个蠢货,果然是经不起一点事情。
包尽忠将一双冷冷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亲兵会意,忙退出房去掩上了房门。
包尽忠缓缓来到案几后面,头微微点了点,双手扶案道:“你们近前来!”,待包久海和刘有何二人靠近了,包尽忠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阴鸷地道:“依我之见,一不做,二不休,拼他个鱼死网破!”
包久海闻言顿时一愣,脸上俱是惊恐神色,刘有何也是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哐啷一声将桌上的酒碗带的滚了出去,酒水洒了一桌子。
刘有何脸色大变,颤声道:“万万不可!大哥,此计不可行,堂堂一位参将在大营遇刺,必定朝野震动,若是朝廷上怪罪下来,我们怎么担当得起,如今那姓朱的不过是暗查,若真是因此引来了锦衣卫,我等性命休矣。”
包久海也是身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啊,大哥,刺杀朝廷命官,这事情真要做了,就算是秦王也保不住咱们呀!”
包尽忠见刘有何和包久海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随即阴沉地一笑道:“蠢货,刺杀朝廷命官,这样的罪过你我谁都担当不起!谁说我要杀他了?我要杀的是那两个查账的假亲兵!”
包久海和刘有何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脸色微微转好,包尽忠继续说道:“他是朝廷命官,可是这两个人不是!不过是两个女子而已,名义上也仅仅是朱一飞的亲兵,可是这亲兵再亲又能亲到哪里去?况且只要我们做的天衣无缝,他又能发现得了什么?为了两个亲兵,他还能全营大索不成!”
说罢,包尽忠指着刘有何道:“你今晚设宴,筵请姓朱的,言语中就说本将有意与那姓朱的和解,我也去赴宴,他必定以为我们已服软低头,所以必定会放松警惕,前去赴宴!”
说完,包尽忠转向包久海吩咐道:“久海,你去安排几个绝对信得过的兄弟,待那姓朱的离开之后,乔装改扮,撬开后山栅栏,制造成流寇入营行窃的假象,然后直扑参将府中,把那两个假亲兵给我杀了,然后将帐本付之一炬!”
包尽忠说完之后,一双眼睛变得血红,狞笑道:“等他赴宴完毕,回到府中,那两个女子早已做了久海你的刀下之鬼,在他参将府中,死了两个女人,就算他知道是咱们干的,这事情他怎么好声张出去,大不了日后给本将穿穿小鞋,哼哼,就算这样杀鸡儆猴还镇不住他,可是账本一毁,他也查不
清那笔理不清的烂账,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白脸子还能奈我何!哈哈哈!”
刘有何和包久海看着包尽忠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心道这包尽忠何时竟然变成了这幅偏执模样。
包尽忠笑完,见到刘有何和包久海的害怕模样,淡淡说道:“事已至此,唯有此计是完全之策,我自不必说了,久海,这事情你全权经手,事发了,你还有退路可言吗?有何,你自己在这里担任什么角色,还用我点明吗?那些东西可都是依着你们三司的名号出去的,你这个三司都司能跑得了?”
威逼之后,包尽忠看着咬牙切齿的刘有何和包久海,又换副神情,安慰道:“久海,你是我的族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有何,你追随我多年,咱们哥们的感情虽然不是兄弟,但是胜似兄弟,现在这个姓朱是铁了心要跟咱们爷们干到底,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是生是死,我不勉强,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完,包尽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刘有何与包久海各怀鬼胎,脸上颜色几变,最终,两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刘有何率先开口说道:“来呀,吩咐下去,今晚都司府设宴,宴请参将朱大人!”
下午时分,包尽忠和刘有何顶盔挂甲,毕恭毕敬地立于帐前,身后随着第三司的几名守备、千总,远远看见大营方向飞马赶来一群人,包尽忠与刘有何立即迎上前去,面带恭顺的微笑,看得身后一众将佐不禁面露鄙夷,心中暗道:早知今日,何故先倨而后恭耶?
包尽忠虽然对手下的想法心知肚明,但是确实依旧满面春风,对别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包尽忠这人虽然骁勇善战、累功高升,作战堪称一员虎将,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最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哪里容得旁人触逆?
其实看着朱一飞气势汹汹的样子,包尽忠也是恨得牙痒,只不过一想到今晚之后,看到两具女尸和一地的灰烬,想象着朱一飞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心中喜悦,这时的惺惺作态也就不以为辱了。
易容成朱一飞的李承道带着马忠等二十亲卫,到了帐前纵身跳下马来,可是一件朱一飞的打扮,包尽忠却是一怔。
原来这两日他见李承道满营乱转,走到哪儿都是身着重甲,他为了迎合,此时也命令营中众将也是顶盔挂甲,犹如马上就要上阵冲锋一般。
可是翻身下马的李承道今天却是身着一身儒衫,连柄佩剑都没有带,轻步上前,足不沾尘,儒冠后两条飘带飞扬,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这样一来,包尽忠和刘有何率领着的十多个重甲绊身、战袍披挂的将军躬身相迎,倒象是王侯校场检阅三军,包尽忠只觉得己方气势顿然又矮了三分,包尽忠心中怒不可遏,只道朱一飞存心戏耍于他,要他丢尽颜面。
其实朱一飞见到包尽忠等人的打扮,心中也是有些奇怪,虽然身在军中,理应甲胄加身,可是如今一不是战时,二没有战事,这闲暇时间并无规定不准着便袍。
朱一飞见到众人身披战甲,战战兢兢地模样,心中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暗道这军中饮宴吃酒竟然也是这般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