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请敌入瓮
每一世界,每一个时代,总有一个影子,始终贯穿在其中,哪怕在唯物主义今天的地球,同样都有这么一个名字横行。
宗教信仰!
哪怕,你再高的权位,哪怕,你再强的力量,在世人心中,总有一个信仰,是那么高不可攀,令人心生信仰。
因为我们还不是神,所以,我们需要神的慰藉,当我们困惑时,当我们困难时,我们会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向我们的神祈祷。
在这个世界上,同样有一个宗教信仰,人们心中的信仰,那就是。
战神!
多么伟大的一个名字,多么威武的一位神。
这么多年来,从上古开始,人们就开始信仰他,因为,是他给世界带来了安宁,是他挽救了世界的濒灭。
战神殿,虽然没有统一的组织,虽然没有强大的武力,虽然没有插手世界的势力,但是,他们却拥有不可摧毁的信仰。
当佛教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许多人们开始转信佛教时,一座座战神殿开始荒败,在“佛爱世人”的仁慈面前,战神的“高傲绝尘”不断溃败。
战神殿开始感到了佛教带来的危机,但他们又知道,佛教拥有强大的武力,属于江湖势力,心里暗骂佛教越界的无耻行径,一边也联合起来,共同抵制佛教的扩张。
所以,一些混乱,污言,出现在各地的佛寺身上,一时间,造成佛寺有些混乱,最后更是出现一些佛寺被武林高手灭绝。
民间更有谣言,说佛教是魔教,罗喉建立的门派,有人四处奔走传播,叫人们不要轻信,佛教的名声一时大受打击。
面对这一情况,普渡与道济派出寺内高手,却连毛都没有找到根,何谈凶手,无奈之下,就禀报到释如来这里,释如来正闭关修炼在东王殿所获,面对这等事情,也不得不紧急出关。
大雷音寺中,梵唱阵阵,金莲涌动,云遮雾缭之下,是佛光闪闪,一尊金色的大佛巍峨高坐,背后有一株七色佛莲,莲中一金光闪闪的舍利,他盘坐莲台,双手半合间,有一黄蓝阴阳鱼在转动,演译玄妙大道。
下方有苍吾菩萨、道枯菩萨、玉竹菩萨、凌寒菩萨、玉华菩萨,有四大金刚泼发、胜至、大力、永住,有普渡、道济、仙灵儿三位弟子,有觉这等护法。
“战神殿袭阻,不可轻饶,佛爱世人,也爱战神,也不宜为过,如何处理,实难保握,诸座有何见解?”释如来问。
五菩萨你看看,我看看,皆无言,五人出生昆仑,一生五千年,也在昆仑,从未踏过人世,一心修道,如何懂得这俗事?
倒是四大金刚闻言,皆道:“请至尊降下神威,给这等宵小给予重罚。”
如今四大金刚,一个个修为经过佛法熏陶,力量大增,也是圣域大圆满,只需一步之遥,就可渡劫成就神级,再加上佛教有五大圣域坐镇,他们信心满满。
倒是普渡说:“禀至尊,经弟子四方查探,发现此次事件背后,十分不简单,我们从那些袭击我们的人中,发现并不只是单一的力量,来者十分复杂,有许多势力的身影,战神殿只是一个民间宗教,而且各殿为主,没有统一的组织,是不可能发起这么大的反攻的。”
释如来点点头,心道:普渡与道济二人已经成熟了,自己这些年的特意历练也终有成果。
问道:“可知是哪些势力在捣鬼?”
道济回道:“现查明,有雷州于家,有滚云城,有神剑山庄,还有殇州狂风城的人,还有一些人,不能查明其真实身份。”
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释如来道:“才下手?却是晚了。”释如来自心满满,如今,哪怕没有五位菩萨,对这些人也是不惧,如今更有了五大杀器,天下又有何惧?
如今世界,各门派,各城池,大调兵行动,并没有能够束缚着消息,早已经在四州间传播,带来的效果就是,一生恐慌,这种气氛也影响到了许多势力,许多人认为,兽族如此强大,我们能够抵挡得住吗?
就在这一天,当一个消息从剑门关传来时,顿时将这股恐慌的气氛推到了高潮,哪怕是在佛教盛行的云州西部,这股恐慌也在不停地蔓延,还好各寺出面避谣,稳定人心。
再加上,各地频繁出现恐怖的兽人神出鬼没地袭杀人类,不停地动摇着后方的稳定,这造成一些势力开始有了别样的想法。
“引他们入翁,一并收拾。”释如来这般说道。
“是。”道济普渡二人领命而去。
如今的禅云境,也不再无还手之力。
释如来目露慈悲道:“人间大乱,再陷疾苦,鬼魅魍魁,肆无忌惮,你等切记,我佛以慈悲为怀,降妖除魔,为吾等本份,五位菩萨,该是你们显化人间,积行功德,造福百姓之时了。”
“谨尊法旨。”
五位菩萨面露慈悲,从头上钻出一道金光,冲出雷音寺,往四面八方而去,这是他们的身外化身,这等神通,也是他们习得佛法之后研习的,让释如来好生羡慕,因为他的实力不够,这身外化身,也无从谈起,因为,想要修成身外化身,就必须要修成元神,这又是一个修炼之路的新台阶。
“四大金刚,佛门护法,需严守禅云,小心敌人来袭。”
“是。”
安排好诸事后,释如来又再次闭关,经过多天发现,那尊青棺钻入他体内的那么蓝色清流,确定是先天九气之“鲲鹏玄灵气”,这让他惊喜异常。
先天九气,鼎鼎大名,为绝世之珍,其实,释如来对他们的了解,只是知道皮毛,从他得到厚土玄黄气之后,他仅以此气辅助自己的修炼,促使进步非凡,时常领悟其中天地大道,领悟出一些土系的神通,却无甚大用,却不想,如今得了鲲鹏玄灵气,两气融化,开始演示阴阳,释如来时常参悟,居然受益之大,不可想象,这些日,不仅修为猛进,对天地大道领悟,也不在蒙蒙胧胧,显得有迹可寻。
但他也知道,这两道气息的真正能力,自己还没有开发出来。
可是却有道无门。
另外还有两件收获,就是那青木鼎和那玉盒。
玉盒中是一面具,十分神异,名“九极幻面”不仅可以隐藏气息,还可以变幻面貌,本身还带有先天气息,却又不是什么先天灵宝,常期戴着,还有帮助修炼之功,释如来炼化了,时常戴在脸上。
另外一件青木鼎,也不知是何材料所筑,平平无奇,当初正因为其平凡面貌,再加上是插香火之用,才让火母视而不见,却不想,宝物自敛,却让释如来捡了一个便宜。
此宝名“春黎鼎”,是一种奇木所制,能够收集草木精气,自化成丹,名“春黎丹”,春黎丹之奇,释如来有亲身体妙,居然有增长、凝炼神识之功,大雷音寺之下,就是滚滚昆仑山,草木之气之盛,将春黎鼎放在雷音寺中,一月可得七粒春黎丹。
释如来当下哈哈大笑,要知道,他虽然懂得炼器,却不知如何炼丹,盖因没有时间却研习,毕竟人力有限,所以就将如来所著的一些丹经默写下来,置入无佛寺中,让有心发展此道的人弟子研习,弟子们也炼出一些丹药,却大多不堪入眼,多为凡间伤药,无甚灵丹。
当初他得到了一枚来自天阙岛的“破圣丹”,拥有非凡的神效,他着实有些红眼,他时常想,要是自己有无限的破圣丹,不就可以制造一批批的神级高手?
可惜,梦想终归是梦想,但也表明,释如来对天阙岛可以炼制灵丹的无限羡慕。
可是如今,他禅云境也出灵丹了。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时间一恍而过,当第七个日出来临之时,普渡与道济联合而来,道:“敌入已入瓮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法华寺
五台山,法华寺。
在不久前,法行寺应百姓要求而建,不过一月,佛寺已成,上香贡佛之日,天涌金莲,佛光照耀,显圣三千里,百姓一步一叩首,虔诚而来,一时,法华寺成为三千里内最为知名的佛寺。
也是佛教向外传播的一个重要佛寺。
寺内住持名法缘,是从无佛寺来的弟子,寺中还有沙弥武僧数十人,都是诚心向佛之人。
夜,三月同照,幽山孤寺。
无数道人影从黑暗中冲出,这些人影面戴恶鬼面具,手持屠刀,默哑无语,杀气腾腾,却是黄泉使者,欲挑佛门。
正当杀手入寺,幽暗佛寺突然光明大作,杀手一惊,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野鬼,惊慌失措。
“阿…弥…陀…佛。”
一声宏亮的佛号响起,寺内涌出数十武僧,一位身着袈裟的和尚,拄着一降魔杖而出,对着一众杀手道:“夜入吾门,是友是敌?”
众杀手不语。
年轻和尚又语:“不请自入,看来是敌非友了?”
“佛者,多语。死。”
一杀手忽扬刀,一声怒吼,顿时一阵肃杀,众杀手起亮刀,冲了过来。
“阿,弥,陀,佛!光明大道不走,非走夜路,夜路走多了,莫走上了黄泉路。”年轻和尚一声轻叹,竖掌摇头。
就在这时,后寺中冲出四道身音,四道身影身上金光大作,如佛临尘,人未至,声已到。
“佛门金刚在此,些许小丑,岂敢放肆?”
声如雷,话音未落,四道声音已若虎入狼群,掀起一顿狂杀,四大金刚狰狞怒目,一掌一拳,皆带慑人威严,话音落尽,四大金刚已抽身归位,而场中,一片哀嚎。
年轻和尚叹道:“苦哉,苦哉,我佛慈悲。”
四大金刚却是没有将众杀手杀死,只是废掉武功。
“武功失,却是远离纷乱江湖,诸位,放下心,不如忘掉前尘,安渡晚年。”那年轻和尚一脸慈悲,对着众武功已失的杀手怜声说道。
“吾五台山虽凉,却是一避世之所,诸位莫不放下屠刀,回头入我佛门,贫僧替尔等削掉三千丝,参禅礼佛,如何?”
众杀手无语。
和尚却笑道:“你们不语,便是默认,哈,贫僧一眼就看出,尔等生有慧根,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四大金刚看着有些胡闹的法缘,不由微笑。
就在此时,一阵杀风拂来,风如刀,杀气凛然,渗透人心,一片冰凉。
“呵,幸运,幸运,本以为又是一片杂鱼,却莫想,在此地,遇到四大金刚,一人黄金万两,哈,无影又要发财了,发财了……”
一道人影从天,如落叶一般,徐徐降落,却是一黑衣披发之人,腰持宝剑,脸戴面具。
“无影?杀手王?”法缘疑声问道。
“小和尚有见识,杀手王无影,无影杀手,便遇吾了。”
“啊,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却莫想,杀手王是这般模样?”法缘笑道。
“啥模样?这身行头不帅吗?”杀手王无影疑惑地问道。
“头发不梳犹如鬼,脸戴面具不显身,帅?贫僧看来,却是土。”
“啥?你说啥?这声行头,可是吾花重金,请专人设计的,和尚不懂,一头秃驴。”
“秃驴?贫僧哪里长得想驴?不仅行头土,连眼光也土。哼。”
“哼?有意思的和尚,合吾口味,合吾口味,不像那前面那些和尚,一个个,没有一丝人味,就像一头头驴。”
“你是什么人?以为名字有个王,就真当是王?自恋狂加白痴鬼。”
……看到这翻模样,四大金刚一脸苦笑,这法缘,还这般模样,当了住持,不仅没有理好自己的形象,反而变本加厉。
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无视了他们四个的存在。
“法缘?”
“金刚。”
“这位施主是来寻我们的,请退下。”
“是。”
黑暗中的行者,地下世界的王者,无影,杀人于无形,成名江湖的绝世杀手。
四大金刚,佛门护法,不久前已晋神级的高手,相对于无影的江湖闻名,四大金刚名不相传。
“初晋者,吾让你们先出手。”无影一手持剑柄,一手揽青丝。
“哼,来此行凶,是你一生最大的不幸。”四大金刚身着战甲,头戴观麟,脑后有慧光射出,法相庄严,一持塔,一持戟,一持锏,一持钗,俱是神兵,是四人晋升神级后如来所赐。
“无知的孩童,就让吾,让你们见识见识社会的阴暗。”
“阿弥陀佛,我佛虽慈,亦有怒目,就让我等替佛行道。”
“出手吧,吾让尔等一招,一招后,便是尔等的死期。”
“狂妄者,自寻死路。”
话毕,胜至率先出手,化为一道金光,手中神戟如一道闪电斩向其脖颈,其招快苦奔雷,胜至一生所学,已集于这一戟中,杀招急至,却不想,无影的身形忽然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已至胜至左半空,胜至冷哼一声,大气吞吐佛光,金戟率先化为一条金龙,锐气怨射,奔向无影,就在攻击又至之时,身影再失,出现在另一地方。
“只会躲,算啥好汉?”胜至大怒,金戟急攻,掀起惊天狂雷,却连无影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呵,不会躲,算啥杀手?何配称王?”
“懦夫,鼠辈。”在一旁的大力看不下起,大吼一声,舞起一对金锏,也加入了战团。
“武夫,技止于此吗?”无影剑未出,身如鬼魅,奈何两大金刚武艺高强,速度跟不上,奈何,奈何?
“我来助你们。”永住金刚也看不下去,舞起金钗,也加入了战局,三对一,招招夺命,式式杀机,无影身化虚无,时隐时现,在三者围攻之前,仍旧游刃有余。
“阿弥陀佛,贫僧也出手了,施主小心了。”沷法金刚一步踏出,手中金塔顿时金光绽耀。
“呀?听闻佛门修者不仅武技高强,亦精通术法,无影今日就要见识了吗?”
沷法不语,一持捏印,一边念咒,心中念起,手中金塔已是飞出,迎风而涨,化为百丈之高,金光照彻四方。
“佛光圣耀,邪魔现形。”
金光照彻之下,无影虚无之形,顿时显身,三大金刚大喝一声,顿时杀招临身,无影被迫露出身形,短暂一惊,使出身法,险险躲过。
“好好好!有意思,有意思。佛门法术能破无影身法,果真厉害,不过,杀手王厉害的可不止有无影身法哟,他的剑,亦是很可怕的。”
“废话少说,亮剑吧。”
泼法飞上半空,脚踩一朵金莲,金光沐体,法相庄严,一指无影,口吐惊雷。
“呵,一招已过,杀期也至,阎罗殿上莫忘报吾名字。”
刹那光华,杀剑也出鞘,顿时一股冲霄杀意奔出,如阴风滚滚,杀气凛然。
“狂妄者,待贫僧来渡你,给我定。”
一声定,如玉口金言,塔底洞出道金光,躲到无影身上,无影躲感大山压顶,他身形被金光罩住,顿时如同陷入泥沼之中,一举一动,都异常困难。
“哈,这下看你如何逃跑?”三大金刚大笑,同时杀招出手,直刺无影。
“无影的剑,可没那般易胜。”
纵使金光临身,其速度也是非人,剑光如雪,将三大金刚杀手一一化解。
“看我神雷。”
就在此时,三大金刚忽然退出战团,一道道电光忽从金塔底部射出,轰向无影。
“神形剑气。”
无影手中杀剑腾起道道剑形,如暴雨般急促,迎向电光,一阵轰隆之声中,电光居然被这神形剑气绞成虚无,一举冲向金塔内,轰隆隆声中,金塔居然摇摇欲坠,惊得沷法一发狠,好大的劲儿才将那道神形剑气炼化,神识探视之下,内部居然已化被破坏了大半,惊得急忙收回金塔。
大怒之下,也是一个金刚掌从天盖下,却被无影轻轻绞成粉碎。
“佛者,技止于此吗?那就,受死吧。”话音刚落,杀手王身形也是消失,陡然出现,胜至大力永住三大金刚身上已是剑痕累累,鲜血飙飞。
“金光护体。”
“神形剑气!”
一道道剑气洞穿之下,三大金刚身上多处被洞穿,一瞬间,已是重伤。
“镇!”天空一声闷雷,沷法见同伴有危险,也顾不得心疼宝贝,金塔再次放大,从天而落,欲将无影镇杀。
无影眼中杀机又现,杀剑再出,神形剑气化为一道惊雷,迎面而上。
轰隆一声,剑气肆虐,不知无影这门剑气如何修成,威力恐怖至斯,那金刚表面已被剑气击得伤痕累累,沷法却顾不得太多,趁此之时,化为一道金光,卷了胜至三人,破空而去。
“无知的佛者,无影想杀之人,有谁能逃?”无影一声冷笑,一剑挑飞已损坏的金塔,化为一道金光,追了出去。
独留,空空幽寂法佛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岁寒春秋
禅觉寺,也是佛教一大名寺,平时安祥宁静的佛寺,此时,却是一片杀伐。
两道伟岸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手一挥,周围顿时杀出十几道身影,俱是圣域之流,杀手如鬼魅,冲进寺中,一阵惨叫声顿时迭起。
空中两伟神级人物,嘴角同时露出一道笑容,但是,在下一瞬间,两人的笑容却在同时凝固。
因类,就在那一瞬间,本来黑暗中的佛寺轰然爆发出一道绚目的金光,那是一道道剑气,如同太阳初绽一般,那些冲进去的黑衣杀手,又被凌厉的剑气倒冲而回,鲜血飙飞,化为一片血肉。
白衣绝尘,如九天谪仙,背负宝剑,手握一张金光绚丽的金图,缓步而出,冰冷的面容,拒人千里之外,更显凌厉。
“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手持无字剑书,白无影气势如洪,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不请来客,同时心中一寒。
“黄毛丫头。”
“不知所畏。”
两人冷声说道。
无需理由,无需多语,一言不和,拔剑而出,两者同时出手,一持刀,一持剑,一刀如分光天下,绚丽刀气,从天而斩,一剑如光寒九州,惊电如雷,剑气凌厉而来。
“死。”
一声冷音,手展剑书,顿时眼前被一片金光弥漫,看不得真切,只闻一阵延绵不断的闷雷声,剑气如洪,化为一片惊流,消融一切,无所能阻。
三息之后,金光闪去,只见一片凄凉,两名神级高手脸色苍白,衣衫滥褛,血痕满体,随即面色狰狞。
“死啦,死啦,丫头你死啦。惹怒了我,你死定啦。”刀者喃喃自语,状惹疯狂,一股庞大的气息,从身上爆发而出。
神阶三级巅峰。
至强高手,已是蜕凡,手起,扬刀,漫天刀气轰然爆发,袭卷而来,周遭寺院门墙在这一击中,轰然破碎。
至强一击,凌厉不可挡,刀客乃成名已久,三级神阶,纵然手中有无上杀伐之器“无字剑书”,在这一刻,白无影,也是急急可危。
可是,无字剑书乃上古长生族之宝,又岂是非凡?
只见无字剑书化为一股洪流,化为一股最纯真最原始的剑意,凝聚成一柄巨柄,直击刀流,轰隆声中,大地震动,条条裂缝漫延而出,狰狞夺目。
两人一击,平分秋色。
可是,对方还有一人,那名剑客已在两人对招之时,潜伏到白无影身后,趁两人过招后,白无影力竭回气之时,持剑偷袭,白无影虽有所觉,依旧被其所伤。
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剑伤。
白无影见事不可为,冷喝一声:“有种跟我来。”便化为一道金光,纵空而去。
两者心高气傲,哪容得一女人挑畔,此时,早已被愤怒冲斥,听到白无影狂言,想也不想,便追了出去。
……………………
在另外几间佛寺,同样发生着,同样的事。
而同样的结局,都是佛教之人败遁,引敌入一昆仑山中,同一地方。
在这个地方,释如来,高坐金莲,已是等侯多时。
月高,风多,好一杀人夜。
清幽山谷,地涌金莲,梵声阵阵,佛音动人。
突然,一铮铮琴音,平地而起,似缓似和,幽幽长远。
“斩我烦尘丝,
扬我莲华光,
照我佛前路,
耀我无上法,
传我醒世经,
今世无佛,
我自如来。”
清郎诗唱,咐和琴音,若,九天一曲。
早已决定的地点,早已入局的人,随着天际飞速飞来的流光,化为道道人影,一一落在幽谷之中。
“幽泉之谷,无甚招待,贵客见谅。”
面对所引来之敌,释如来嘴角含笑,彬彬有礼。
凌厉的眼神,伟岸的身躯,一步踏前,冷视四方,狂霸绝伦,狂霸的人,狂霸的剑,五百年前的剑之传奇,剑之狂,今日,今夜,今幽谷,再显江湖。
六级神阶的狂伦之气,扫荡幽谷,势不可挡,不可阻,释如来眼神一凛,来者,高手!
不管释如来一方,还是他身后之人,都为之一震。
“醒世经纶?”剑之狂眼神如刀,直视如来。
“贫僧正是醒世经纶释如来,见过剑之狂前辈。”
“引我等至此,想是起了一网打尽之意,却不知,醒世经纶,有没有这般能为?”剑之狂淡淡地说道。
“有没有,试试便知。”释如来说完,便抬起一掌,一个金色大手印,便向剑之狂印去。
“米粒之光。”剑之狂眼神一厉,驱指一弹,一道剑光随即而出,剑光如电,只见前眼光芒一闪,金色大手印已经化为两半,随之化为一道虚影消失于无。
“呵,原以为醒世经纶是何等人物,却不想,也是一没自知之明的狂妄之徒。”剑之狂不屑一笑。
背后随行之人,也是一阵轻笑。
“前辈果不愧为成名五百年之剑之高手,贫僧疑问,不知,前辈可为吾解答?”
“我不介意满足一下将死之人的好奇心。”
“剑之狂前辈乃成名道德之人,为何却滥杀无辜,拆我佛门,杀我弟子?”释如来一问,就直指剑之狂之罪行。
“哈,受人之托,还人人情。”
“是多大的人情,居然要以我门数百弟子赔命才抵得上?”
“因你等之命,不值一提。”
“在佛眼里,众生平等。”
“我不信佛。”
“你不信佛,可佛却深种每个人的心,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佛性。”
“你是问我问题的,还是跟我论佛的?”
“我之问题,已经问完了。”
“那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剑之狂一揽乌丝,微侧声疑惑问道。
“没有。”
“那恕我无能,让醒世经纶失望了。”
“前辈,贫僧还有一问。”释如来平静的脸上,却不见失望,剑之狂能和他谈到现在,就说明,些人,并不是一滥杀之人。
“可以。”
“前辈杀人之时,可有恐惧?可有后悔?可有同情?”释如来一声三问,声声如闷雷,含着佛家真言,直入人心,如同一颗颗惊雷落在剑之狂心中,同时,也落在众人心中。
有人听之,不屑一笑,江湖,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有人思之,杀人可曾有恐惧?可曾有同情?可曾有后悔?
剑之狂也是思虑,记得好远好远的过去,自己第一次杀人,那是一次被逼无奈的杀人,他当时,恐惧塞满了他的心,至今,永不能忘去。
五百年,死在他手中之人,也不知凡几,从最初的徘徨,到最后的麻木,似乎,杀人,只是举手一劳,哪里,想那般多。
“杀人,有何恐惧?有何后悔?何需同情?吾,生为剑,死,亦为剑。”剑之狂从最初迷茫,到最后坚定,说到了生死为剑时,他如同扶摸自己的情人一般,抚摸着自己的剑。
听到这般回答,释如来心中一片失望,这个绝情的世界,无情的江湖,只有杀戮,只有利益,只有刀光剑影,才是真正真理。
佛之慈悲,何时能洒下人间?
有些无力,有些无奈。
说到这里,也无需多言,释如来,脸显微怒,道:“既然如此,贫僧也无多言,相杀吧。”
“如此,相杀吧!”
一声相杀,两方顿时刀光剑影,剑之狂,拔剑而出,山谷,一片肃杀。
“杀!”一声喊杀,如平地惊雷,众人化为一道流光,杀向释如来一方,可刚走半路,眼前景物却是忽然一变,化为一冰风冷冽之地。
“糟糕,是阵法。”有人叫道。
“醒世经纶,出来,胆小鬼,何必躲躲藏藏。”有人激道。
“阿弥陀佛,此阵乃我佛门无上剑阵之‘莲华’,贫僧请诸位赐教。”朗朗之声,从天而来,如天雷滚滚。
“岁…寒…春…秋!”
一声令来,整个世界忽然陷入了无名的悸动中,一道白茫茫从西至冬而来,众人却无处可逃,白茫茫的世界,如同要将这片世界淹没,无处可处,无法可挡。
如同经过了一历春秋,日升月落之感,恍然一醒,却是容颜不再,众人,已化为一座座不朽的冰雕。
唯有一者,他剑气如洪,阻挡了这岁寒春秋之力,但,他的剑,已结冰。可他,却是一脸骇然,他的同伴,他的战友,已化为一座冰雕,没了声息。
莲华剑阵,佛门秘阵,威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第一层变化“岁寒春秋”那演译天地磅礴之冰冻之力,非至强,不能挡。
如今释如来今非昔比,如今的力量,如今的境界,已经完全能够演化这一极招,岁寒春秋,春秋一寒,冰封万千,万物莫挡。
但这一人,这一剑,却挡住了这一招。
可挡住了这一招,又如何挡得住另一招。
冥冥虚空中,一尊金色佛陀,对着一葫芦轻轻一拜,声道:“请宝贝转身。”
随即,一口黑色飞刀,如同穿越时空,穿越轮回,兀自出现在剑之狂身旁,绚丽一斩,头颅飞起,一代英雄,在此折剑。
剑阵散去,幽谷中,只有那断头之尸,那五六座冰雕,几道金光化虹而去,只有渺渺光雨撒落,一阵阵诵经声回荡。
第一百四十章 剑门关,天之境
“雷霆一击,敌人势不敢再轻犯,迎击我们的,将会是更凌厉的反击。”
雷音寺中,释如来与众人说道。
“外族入侵,三教调令神级以上强上前往剑门关御敌,可这些人,却隐藏高手,在背后搞小动作,作实可恨。”普渡一脸愤怒。
释如来一笑,也道:“他们敢于冒犯我们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们份量太轻了,如今我们虽不惧,但传教乃千秋万世之大业,如果他们背后捣乱,恐难进行。”
“唉,说到底,还是我们禅云境的根基太弱。”
“战神殿,果然是传承悠久的信仰,想要摧毁,着实不易。”
“至尊,你说怎办?”
释如来微一皱眉,如今正是四州动荡之时,自己的步子若是大了点,恐怕引起大动荡,他们在前方冲杀,自己却在后方趁机抢地盘,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这也并非吾之本意。
释如来想到这儿,便道:“如今,正是人族危机之时,吾也不好再进行大动作,人族劫难,外族入侵,禅云境势小,却也要出一分力。”
众人皆凝神。
释如来又道:“那就请玉华、凌寒两位菩萨前往剑门关走一趟了。”
“旨尊法旨。”两位菩萨领旨。
“至于传教之事,我们要换个角度去进行,传教,也并非一定要在一地建一佛寺,多多鼓励众僧行走人间,传扬佛理,有朝一日,我佛,自在人心。”
“是!”
……
“我如今是该叫你如来,还是至尊,亦或…小相公?”
月夜,悟道岸,菩提树下。
女子,袭白衣,妙目回转。
释如来盘坐树下,静悟佛理,听闻白无影的问话,心中,亦是长长一叹。
“过日,封你做我教梵圣佛母如何?”
“我一江湖浪女,不懂佛法,不明佛理,何以担当得起?”白无影淡淡摇头,话音中,多了往日没有的冷漠。
“小影,你这是为何?我是我教至尊,你也应是我教佛母呀,你难道,就不想,世世与我一起吗?”
“你的心,已不在我之身。”
“唉,我的小影,我之心,永在你之身。”
“真的?”
“真的。”
“如此,我做那梵圣佛母就是。”
“小影真好,有你帮我,我也算轻松了。”
“如来,我想要去两位菩萨前往剑门关。”
“给我一个让你去的理由。”
“我要用外族之血,来磨砺我之剑。”
“如此,那你去吧,万事小心。”
月下,树下,两人,相偎,相依。
第二日,凌寒、玉华两位菩萨出行,随行梵圣佛母白无影,前往殇州境外剑门关,一助三峰之力。
那是一个战场,那是一片苦海,佛入红尘,亦渡红尘。
凌寒玉华两位菩萨,虽修行时短,但以道入佛,又天心聪慧,很快,就明悟佛理,一举一动,都带着莫名玄理,佛行人间,有浩荡金光,有梵音随唱,天降金雨,神圣非凡。
“前方,就是剑门关了。”
巍峨两峰,如同两口利剑,伫立于天地之间,两峰之间,有城墙,墙上人影密布,是驻关兵卒。
说起剑门关,就不得不谈起一个人,这个人,叫“黄衣师”。
剑门关,筑起五千年前,那时也是外族入侵,黄衣师乃当时一成名千年的绝世高手,他的剑,饱偿异族之血,后率人筑起剑门关,御敌于关外,对人族,做出千秋万世之功业。
此人,亦是如今知名的域境高手。
“君不见泥尘茫茫黄入天,剑门战祸起荒年。
君不见征途嘶马蓬蒿乱,敢命百士卫江山。
人生百待图功名,短弓长矛负在肩。
执辔几令春秋转,丹心尽付汗青编。
边关塞,长路难,将行万里不复还。”
“这,就是说的黄衣师呀。”白无影一阵长叹,叹声中,尽是浓浓敬意。
随着剑门关战役不断在四州传播,人们对剑门关关主黄衣师的敬意,更显浓浓,黄衣师的一切,都被人们疯狂传说。
“好一武子,好一人雄,吾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黄衣师了。”凌寒菩萨一脸笑意,对这次之行,充满期待。
玉华菩萨也道:“众浊一清,群朽独秀,天下一英雄也。”
剑门关,战旗猎猎,两道巍峨剑峰之上,一名“断魂境”,一名“天剑武筑”。
剑门关,也是雄雄巍峨一大城,五千年发展,这里的人,早已扎根,世代深居。
两位菩萨化虹而来,声势浩大,刚一靠近剑门关三千里,就有一股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朋友,来自何处?”
“云州,禅云境。”
“咦?禅云境?佛门?”那人声音有些惊疑,有些不确定。
凌寒菩萨道:“贫僧凌寒与吾师妹玉华奉吾佛至尊醒世经纶之命,前来相助。”
“哦?原来是同道中人,快请入,至右峰之巅‘天剑武筑’一叙。”
“稍等。”
天剑之峰,却是一片春色,华峰初上,一片玉林,些许建筑点筑其中,奇花异草,点缀得十分好看。
三人刚落,就有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哈哈哈,高手相助,人族不孤。”
话音刚落,就见一锦衣玉冠之人,背负宝剑,手摇一锦扇信步而出,背后跟着一些人,入眼一瞧,全是厉害人物,最低也是神级七级。
“贫僧凌寒见过诸友。”
“贫僧玉华见过诸友。”
“晚辈见过诸位前辈。”
三人竖掌行佛礼,诸人亦是回礼。
那锦衣玉冠这人一笑,道:“吾名黄衣师,身后诸人皆来人族群雄,大家入内详见。”
进入武筑,一翻见识之下,方知这七人,来自四州各势力,鱼龙混杂。
而群雄,对两位菩萨的来历,更是惊疑不定,何时,那小小禅云境有如此势力了?更多人,却是没听过那佛门,没听过那禅云。
有人忽然惊道:“当面莫不是在那佛寺中受人香火的凌寒玉华两位菩萨?”
两位菩萨浅浅一笑,微微点头。
“啊,原来是两位菩萨,两位菩萨都是大德之人,能得两位相助,剑门关,定然无忧矣。”
凌寒菩萨道:“道友高赞了,来时至尊也说过,吾二人一切,以黄衣师为命。”
黄衣师一听,脸色微微一笑,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那人一听,知道被凌寒看穿了把戏,尴尬一笑,道:“哈哈,自是,自是。”
不提剑门头之事,再说释如来。
凌寒三人前脚刚走,一道金光便从穿破时空,直往禅云境而来,释如来一愣,随即将那道金光慑入手中。
却是一口飞剑。
“飞剑传书。”
当他手一接触飞剑之时,那飞剑射出一道金芒,一道飘渺的声音传来:“天碑之行,飞剑指路。”
释如来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急急向普渡道济二人传音:“吾有事离去,勿念。”
随即,那道飞剑,又再次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释如来紧紧跟上。
释如来在群秀大会中夺冠,就有天碑修炼三天的奖励,可因为天碑特殊,释如来也没能第一时间领取,可没想,今日,突来飞剑传书。
天碑从何而来,无人可知,只知天碑神妙莫测,上刻有无上经文,诸多圣贤感悟,天碑悟道,更事半功倍。
天碑有多少块,无人可知,只知,人族的天碑,一直位于天之境之中,一名叫做“天之者”的圣贤,在那守护。
随着飞剑,穿破重重云层,直到九天之下,如同透过一层薄膜,他恍然到来一片仙境之中。
仙岛浮空,永远都是那般艳阳高照,有蓝天白云,春风相拂,一块黑森森的碑伫立仙岛中央,似有九天之高,一锦衣玉冠,脑生九重神环之神女,立岛迎风,释如来踏入岛上,顿时仙乐阵阵,似时迎人。
天之境,就是一块残岛?
天之者,就是这一脑生九神环之女人?
第四十一章 九十九步台阶
飞剑冲向那身披九重神环的神女,被她轻轻夹在指间,随即化为一片虚无,只见神女轻轻将头转向释如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醒世经纶?”
“贫僧释如来见过天之者。”释如来面对这传说中的人物,一阵谨慎,连忙行礼,天之者,给他一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感觉。
“唔,你失去了肉身?”
“正是,一次意外。”释如来回道。
“一次意外?什么样的意外?
“是风火雷劫。”
“风火雷劫?原来如此,你能从风火雷劫中活命下来,也算一场大造化。你还没有炼出元神,常年失去肉身,虽有你之法身保护,对神魂伤害也十分之大,还需尽快重塑肉身才是。”天之者神眼如炬,一眼看透释如来之底细,这让如来心中一惊。
不过,也是暗自感动。
“多谢天之者前辈,贫僧知了。”
天之者虽然面容华贵,给人一种神圣脱凡之感,却面容慈和,看着释如来,如同看着自己的爱子。
“想要重塑肉身,你可有法?”
“谢前辈关心,贫僧心中有法,只是材料难寻。”释如来说出了自己的为难。
“哦?何种奇珍,说来听听,或许吾知其下落。”
“天一真水。”
“天一真水,吾也有听闻,是世间顶尖奇珍,不仅可以凭之炼成一门神通,还是炼宝炼丹之稀世珍材,天下难寻。”
释如来听闻天之者知道此宝,顿时有些急切地问道:“那前辈可知其下落?”
“听闻此宝只生于‘九幽海眼’之中,十分难寻,你可以往忘忧海方向寻找。”天之者如此说道。
“多谢前辈指点。”释如来十分感激。
天之者点头,便道:“天碑就在那里,你自去吧,三日后,自主离去。”
天之者话音刚落,身形便化为一片点点光芒,消失于天地间。
如此境界,直让释如来猜之不透,天之者,似神似人,其修为境界,恐怕十分恐怖。
释如来一步一莲,很快就来到天碑脚下,碑有九十九个台阶,想要到天碑底下,就要踏上这九十九个台阶。
但这九十九个台阶,却是一片恐怖。
森森白骨,铺垫成阶,一片死亡之象。
这天碑,这九十九阶台阶,究竟死去了多少人?
释如来刚一踏上第一阶,就感到一股恐怖的压力直众天碑上传来,让他之金身为之一荡。
“嗯?这股压力,来自天碑……”
第二步,第二阶,却是二倍于第一阶的压力。
事实如此,每踏一步台阶,压力就增加一倍,如果第一台阶的压力可以是一座山的话,此时,释如来身上已经压了几十座山。
释如来已经上了七十几步台阶,可此时的他,却是寸步难移。
他的法力支撑在无量金身,但那恐怖的压力,也源源不断地消耗着他的法力,他连**的举动都做不出,现在他,进者难,退亦难!
他终于知道,这九十九阶台阶上,为何有那么多的尸骨了。
都是想要踏上天碑的人留下的。
都是在那恐怖的压力下活生生榨干力量,最后被那股压力压成了粉碎。
又是一步踏上,却好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丹田中,七色佛莲一振一摇,都洒下无量法力,支撑着他不断前行。
终于,他感觉自己好像耗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他踏上了九十步台阶。
可还有九步,却就像九座大山,让他欲进没心,他心中生起了退意,但他的理智告诉他,退,便是死。
心中不停地诽谤那天之者,这女人,怎没告诉他,想要上天碑,还有这么一关呢?
不能退,不能输!
释如来心中狂吼。
“啊……”
他闷声狂吼,声啸震天,在狂喊的那一间。
轰!
他一步踏九十一步台阶,轰隆一声,整座残岛都在震动。
这声震动,亦惊动了天之者。
虚空中,天之者现出身形,看到释如来如此举动,心中一惊,口中顿怒斥道:“凡夫,真是狂妄,凭你,也想登台取剑吗?”
听此一语,释如来顿时傻眼了,暗道:啥意思?我这不是登台悟道吗?没想取什么剑呀。”
“胡闹,胡闹,唉,如今你走上登台之路,吾也无法,你只有进,没有退,否则,你亦只是台中一枯骨,能不能登台取到天剑,就看你之造化了。”天之者又是一叹,又自语道:“天剑呀天剑,这世间,多少英豪,死在你之剑下,你没有杀人,可却无数人,为你而死,你是天剑?还是魔剑?”
什么天剑?什么魔剑?
释如来心中一阵无语,他也是多智之人,听天之者的话语,他已经猜出,自己定是搞了一个乌龙,心想悟道,只需在那九十九阶台阶之下便行,自己没人提醒,傻不拉几往九十九阶台阶上跑。
他很想大叫一声:我冤呀。
可是,那庞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更不说说话了。
不进则死吗?
到了此时,心中只剩一往无前的决心,一死登台之勇气。
生亦是何欢,死亦有何惧!
他之意境瞬间冲出,罩着整个残岛,大勇大无畏之意,不断凝聚,袭卷天之境之庞大灵气,慈润他的法力。
轰隆!
又一声巨响,整个残岛都抖了三抖。
第九十二阶!
天之者,眸中异色闪过。
可第九十三阶,无论如何,他都是跨之不上。
要拼命了吗?
一声怒吼,头上呈现七色云朵,一枝佛莲从云中出现,只见那佛莲灵动非常,莲蓬之上生有一金光闪闪之珠,这是他的佛果。
轰隆!
又是一步。
却是咔嚓声,原是,他之无量金身,开始有了裂缝,欲要破碎,这让他心中一惊,若是没了无量金身,他之神魂,恐怖那股强大的压力下,瞬间就化为虚无了。
却在这时,莲蓬中浮屠舍利开始旋转,顿时,一股无量吸力瞬间呈现,整个天之境的灵气,开始往舍利中注入,风云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如此异象,实为壮观,而漏洞的中心,却是释如来。
无量灵气注入,原有些萎缩的佛莲光华一振,一股七色佛力化为洪流注入金身之中,释如来,感到精神一振,轰隆几声,他连踏三步。
还有三阶!
释如来眼中一片勇决,他之意境,也化为风雷水火,袭卷不休,有风之烈,雷之狂,水之勇,火之猛。
一片混沌。
天之者自语:“好一醒世经纶,莫非吾之使命,就要结束了吗?”
似乎,九十七阶,已经是释如来之极限,无论多少的灵气注入,他也无力再踏上那一步。
他试着呼唤丹田之底的“玄黄台”,可是,玄黄台一无反应,如化成了一块顽石。
他急速思索,如今,还有什么能够帮助他?
如今,他已进退不得。
忽然,他接触到了丹田之中的那黄蓝两股清流,这是那两股先天之气“厚土玄黄之气”和“鲲鹏玄灵之气”,两股玄灵之气互演阴阳,诠释着莫名的大道,玄之又玄,释如来这时,神魂触之,冥冥之中,他似乎摸到了天地之规则,不由自主地,他陷入了那大道玄妙之中。
在天之者看来,释如来居然在这关头之时,居然陷入了迷茫,却又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玄妙之大道,心中不由一惊,原来在这关头之时,他居然陷入了顿悟。
她不由失笑。
在同时,释如来之天眼,也不断地发生变化,眉心中,金光绽放,天眼自开,金色的眼瞳中,一条条大道符文组成的规则神链不断闪过,填充,天眼,越来越有神。
在释如来心中,此时又是另一翻景象,天眼自开,他居然看到了周围时空之玄妙,天地之规则,一片空间,一段时间,都在天眼之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一绥风,那一丝气,都有着独特的规则组成,这是天地,这就是大道吗?
他看到了那天碑之规则,由一条条更加玄妙,更加繁杂的大道符文组成,周围也有一片片规则组成那庞大的压力,压制着这九十九阶台阶。
他心中不由一动,自己若能悟得这天碑之大道规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压力呢?
说到就做,他居然不顾此时危机,一心扑进了参悟规则之中。
机会难道,但这种情况,却让天之者无语。
时间一晃而过,浮屠舍利袭卷天之境浓郁的灵气,保持着释如来在压力下生存,而他之心神,则一心扑在参悟规则之上。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七日,而此时的天之者,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中直道:这是哪来的妖孽,能在九十六阶台阶上立七日而不死?
同时心中也一阵心痛,如果照这样下去,这天之境中的灵气,恐怕不出半月,就会被释如来袭卷一空,毕竟,这只是一个小世界。
还好,释如来已经醒来。
原来如此!
只见释如来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脚下一动,居然很自然地跨出了最后三步。
这一幕,差点让天之者的下巴惊得掉下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就连她自己,都是做不到。
第四十二章 天真的人
“前辈,这是?”
巍峨的天碑,黑漆如墨,碑身上,却是那无穷的痕迹,密密杂杂,但每一痕,每一迹,都蕴含着大道的诡迹,这,真是一部无字天书。
天之者此时,也还从惊愣中想来。
听到释如来之问,她方才醒悟,说道:“这是天碑。”
“那前辈为何说天剑?”
“你不知?”
释如来一阵尴尬,道:“贫僧还以为要上台来悟道呢。”
天之者听后,更加无语,不过也想到自己未跟他提醒,却想:莫非这是天意?
阴差阳错,释如来却登上了禁忌之路,走到了天剑之前。
“天剑,也是你眼前所见的天碑,吾不知天剑之来历,只知天剑之威力,你持之它,可横行天下。天剑共有九口,若能集齐九口,可纵横千古。”
释如来一听,顿时一惊,道:“这天剑当真如此?可比那极道之兵?”
天之者一听,却是摇头笑道:“就算不能相比,也相差不远了。”
想到极道之兵,释如来的后院中不就有一件吗?不过那昊天塔却不听他的话,他想要收服,却是妄想。
想到这儿,释如来不由一阵郁闷。
不过,体内也有一件至宝,那玄黄台,虽不是极道之器,也算相差不远了。
天之者又说:“此虽名天剑,却带着一股魔性,使用一次天剑之力,一般人,就会被其魔性反噬,化为魔人,反被天剑支配,成为杀人狂魔。你,如今是想拔剑吗?”
释如来一听,沉吟道:“莫急,这天碑之下修炼,有莫大作用,先修炼再说。”
天之者说道:“请你慎重,不过,拔不拔剑,是你自由,你能来此,亦是天意,如今,吾之使命已经完成,吾要会友去了,自此,天剑是你的了,你想在这里修炼多久,就修炼多久吧。”
说到这儿,天之者一阵轻松,脸上亦多了一片笑容。
“前辈……”
“醒世经纶,再会!”
说完,天之者再次化为一道光雨,消失不见。
只留一段诗号。
“阴阳顺逆妙难穷,
二至还归一九宫,
若能了达阴阳理,
天地都来一掌中。”
……
剑门关,战鼓擂擂,兵甲寒锋,阵旗猎猎,天地玄界,一剑分关,阻东西而断。
轰轰轰!
闷雷般的战鼓,激起兵卒心中隐藏的血勇,对面,是百万兽兵陈列,对方阵营,高手如营。
每三日,兽兵就会攻一次城,同时,对方之高手,也会出动一次,地上,天上,都是交战之人马。
天刚明,随着排山倒海的肃杀声,一片阴云滚滚而来,那是百万兽兵,再次攻城。
轰!轰!轰……
连棉不断的炮轰声,铺天盖地的能量球攻击而来。
随着一声令下,剑门关前,忽地升起一道金色屏障,能量珠攻在其上,震得金色屏障泛起阵阵涟漪。
一山,黄衣师轻摇羽扇,脸色一阵冷静,如此状况,已是往日平常,倒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情景的凌寒玉华无影三人,一阵惊骇,如此大规模的灵晶炮攻击,若是禅云境,能抵挡一波吗?
三人同时在心中摇头,不说一波,就是半波也抵挡不住。
“还击。”黄衣师一声令下,剑门关上无数灵晶炮也同时发威,轰向那片阴云。
只见对方阵中一群白袍人,大声含咒,手中举起木杖,那攻击剑门关之兽兵身上突然闪耀起各色光辉,有金光罩,有脚下生青色旋风,同时,兽兵表现也随之不同,速度大增。
轰隆隆声中,灵晶炮砸进阵营中,顿时爆起一团团的阴云,无数兽兵被砸得飞起,或是四分五裂,尸骨不存。
但令人惊骇的是,一些兽兵居然平安无事,那是他们身上那层金光罩保护了他们。
“那是?”
“咒术。”
“咒术?”
“兽人祭祀的力量,他们说,是狂神赐予他们的力量。”
“这种力量十分诡异。”
“他们的力量来源于他们的信仰,信仰越大,力量越大。”
……
灵晶炮互射一阵,也许双方都因灵晶储备原因,不敢再轰,就停了下来。
这时,对方兽兵已经快杀到了城下。
“迎战。”
黄衣师又是一声令下。
剑门关九道金刚大门轰隆隆打开,无数的人族士兵如大水一般涌出,汇成一股惊天骇浪,狠狠地撞上兽兵。
战场上,只剩刀光剑影,血腥杀戮。
唯有战,唯有杀。
战到死,杀到死。
一股冲天杀气,直射九天。
……
天剑武筑,幽幽深院,宁静一片幽谷,独亭,独影,独自琴。
幻中人,一介幽人,被养深闺。
幽幽一叹,她望向深墙外,喃喃道:“战争,又开始了吗?今日,又要死多少人?”
秀眉紧皱,欲哭似泣,却是悲天悯人,杀声越震,她的眉,皱得越紧。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心怀大慈悲之人。
“可我,却只能独在高墙中,哀怨自叹。”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们相杀。”
“唉,上天,为什么要让如此多的种族生活在同一世界?上天,为什么要让他们彼此相伐?上天,为什么要让我无能为力呢?”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如来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诗号吟,人,却化为一片片白花,消失于无。
幻中人,第一次,踏出深院,因为,她要看看外面的世界,要阻止这场无畏的争伐。
“听父亲说是兽族攻打我们,那我先去找兽族,和他们说说,是否可以不要攻打剑门关。”出了深院,幻中人却是一片迷茫,去哪呢?该怎么做呢?
兽族军营,百万大军,驻营而扎,战旗猎猎,军帐延绵三百里。
幻中人踏花而来,如同天仙下凡,无声无息,飘进了军营之中,也不知是何身手,兽族高手竟是未觉。
兽族军营中央,坐落着的,却是一座城。
黑城,传闻兽神子居住的地方。
而它,也随军而行。
兽神子,兽军元帅,主掌百万大军,率军攻打人族,座下有七神将,个个非凡,勇武千古。
幻中人飘浮于黑城之上,疑惑地看着这座小城,自问道:“这便是兽神子的军帐吗?”
她,如同一张白纸,如同一名稚女,显出身形,从天而落。
眨眼,便被四名伟岸的身影包围。
“哈,人族的小姑娘,居然被她无声潜进黑城,有趣,有趣。”
四人,四将,四神!
来者便是神兽子座下七大神将之四。
逆天者,狂沙化魔,九灭尊,非吾独剑。
说话者,正是逆天者。
幻中人,却是毫无所惧,看着四神将,一一打量。
良久方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们应是父亲口中的七神将,红头发年轻英俊者应是逆天者,秃顶老翁应是狂沙化魔,头生九疱丑陋者应是九灭尊,银发刀疤者应是非吾独剑。”
几人一听,有些意外地看向幻中人。
随即逆天者一阵狂笑。
“哈哈哈……”时笑时一手指向其他三人,说道:“吾就说,逆天者是七神将中最英俊不凡之人,哈哈哈,你看,人家人族小姐也这么说,这位小姐,真有眼光,真有眼光啊……哈哈哈……”
狂沙化魔三人顿时脸色一沉。
九灭尊阴森森地说道:“莫非黑城也是非禁之地,人族的人,可以随意闯入了吗?”
秃顶老翁狂沙化魔冷道:“你是人族的探子吗?”
而非吾独剑则是冷冷道:“来相杀吗?”
而幻中人,则是平静地说:“几位朋友,我叫幻中人,是来找兽神子的,我有事找他商量。”
“找兽神子?兽神子难道是谁想见就想见的吗?无知的人。”九灭尊冷笑道。
而逆天者则是笑着问道:“小姐,你我家元帅有何事?”
幻中人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道:“我想找兽神子商量,可不可以退兵,不要攻打剑门关,不要攻打人族,不要再杀人。”
四将一时以为听错。
随即几人不分你我,捧腹大笑起来。
四人心中直叹,这世上怎还有这么天真的人,这么天真的人呀……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渡红尘
天之境,天碑之下。
释如来盘膝悟道,在天碑无名气息影响之下,他沉入大道,境界,不停精进。
体内“厚土玄黄气”与“鲲鹏玄灵气”互相交融,如同水土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论阴阳,化为一掌漩涡,吸引着整个天之境的灵气,他的境界,如同跳跃一般,步步高升。
如此速度,释如来相信,七日之内,他便可以踏入神级中期,也是四级神阶。
因为体内两道先天之气,因为天碑相助,因为天之境灵气丰润,因为……
有太多原因,造就如今福缘,七日,便可达到别人数十年之苦功。
要是让别人知道,非妒火**。
……
四州,阴云惨淡,外族入侵,人人自危,虽有三教挺身,联合百城伐兵剑门关,前往救援,阻得一时,但兽族,五千年准备,其力量强大到非四州可以抵抗之时。
许多人,都无法骗自己,无法相信自己,无法,看到胜利曙光。
这也带来,又一个混乱的江湖。
江湖宵小,趁四州力量空虚,为恶江湖,不到半年,便出无数大恶人,犯下惊天大案。
江湖,也变成了,年轻人的江湖。
二龙山诸峰,成名者不知凡几,如此时机,也行走江湖,欲以趁恶名扬。
也有为害一方者,不一而论。
自释如来命下,无佛寺弟子多有行走江湖者,他们都有一技伴身,在混乱的江湖中,互相扶持,见恶罚恶,也留下了无数的美名。
佛者,也成为了被人尊重称道的人。
官道上,一家平民,被一群强盗所围,尖叫声,恐慌声,以及强盗的狂笑声,连成一片。
“世有不平,自有平世剑,世有为恶,自有罚恶者。吾名一渡红尘。”
风起,黄沙秋叶为之而舞,似是欢迎一人,似是畏惧一人。
潇洒的身影,轻吟的步伐,淡淡的声音贯穿全场,一个人,已经闯入场中。
乌黑的发,乌黑的眼,乌黑的衣,乌黑的剑。
这人,江湖名一渡红尘,而真正身份,却是凌寒菩萨显化人间的化身。
人一出,被围平民一阵欢呼,一人欢叫:“我们有救了,有救了,是罚恶者一渡红尘,是禅云境出来的大慈大悲的佛者。”
强盗们则是惊得连连后退,却又不忍到手肥羊落手,舍不得退去。
“尔等自废武功,离去吧。”一渡红尘淡淡地说道。
强盗首领看到已失军心,心中大惊,一渡红尘之名,他早已如雷贯耳,一渡红尘是江湖盛名的侠者,嫉恶如仇,却又心怀慈悲,从不杀人,动手者,都是废其武功。
但对于一名武者来说,废了武功,却是比杀了他更痛苦。
强盗首领认为,这种所谓慈悲为怀的佛者,大义为身的侠者,是全世界,全天下,最虚伪之人。
他对一渡红尘,也是恨之入骨。
因为,正是一渡红尘,他才丢掉了山寨,被迫江湖逃亡,一路行抢三万里,而一渡红尘,却追着他,三万里。
每次他带着兄弟动手之时,一渡红尘就会出现。
前往几次,他都很机灵地逃跑,才免遭于难,但他带出来的百多兄弟,如今也是眼前十几人了。
“一渡红尘,你好狠,追我们三万里,从云州到雷州,每当我们出抢时,你就跑出来捣乱,害我兄弟,你这时成心逼我们去死。”强盗首领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害人,天下大可去得。”
“我们是强盗,不抢人,怎么活?”强盗首领反问道。
“你看他们,弱不惊风,在这混乱的世上尚可活,你们有手有脚,还有武功,怎么就不能活了?”一渡红尘指着那些平民说道。
“我们世代为贼,一不会扛锄,二不会耕种,你叫我们怎么办?”
“不会耕,学,不会种,学,自力更生,做一个快乐的人,你们以杀为业,以抢为生,天天活在这个阴暗的世界,你们的心,快乐吗?”
“快乐?快乐呀,我们肆无忌惮地杀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逍遥自在,为什么不快乐,你的出现,才是我们最大的不快乐。”
一渡红尘长叹一声,道:“你的心,已永坠黑暗,惭悔吧。”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于前,连连数掌,正中众强盗丹田,一一化去其武功。
一连串的惨叫,一连串的怒骂。
而一渡红尘,却是无所谓地道:“失去武功,未免不是一种幸福。”
“没有武功,他们会死得更快。”
数道剑气闪电般刺来,快得一渡红尘也没有捕捉到其诡迹,失去武功的一众盗贼,已经倒在血迫中。
一渡红尘一愣,随即大怒。
“什么人?连不会武功的人都不放过,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哈哈哈,佛者,愚笨的佛者,这些人,我不喜欢,所以,我就杀。”
话音刚道,一道邪意昂然的人,从树林中走出。
张狂的身影,邪异的魔剑,神剑山庄少庄主,南宫言,再出江湖。
“杀人没有一丝恐怖,没有一丝后悔,你的心,已经步入魔道。”一渡红尘淡淡地说道。
南宫言对于这样的人,无由地充满无比的厌恶,因为,这人的身上,和那个人的身上,流着同一股味道。
“佛者,我问你,你可认识释如来?”
“施主,你找如来何事?”一渡红尘淡淡地问道。
“呵,听你的语气,想必你认识释如来了?既然如此,那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约释如来一战。”说到这里,南宫言一脸愤恨。
一渡红尘摇头道:“我为佛,你为魔,我为何要帮你?”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多废口舌。”
南宫言面色一笑,随即一挥手,林中忽然冲出无数矫健身影,一一冲入那群平民之中,如狼入羊群,顿时惊起一片尖叫。
一渡红尘大怒,大喝一声,就要纵身相救,却不想,身前忽地出现一道黑影,南宫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佛者,想过去吗?你,还不够。”
“是吗?”
一渡红尘反问,随即提掌轰出,南宫言轻松而对,顿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只见两道光芒冲向天空,道道光华似欲将这片天空震碎,佛者,魔者,古来相对,如今,再战一方。
“不错的佛者。”
南宫言赞道。
却是没有多缠,借一机会退出战团,随手从平民群中提起一名小女孩,一渡红尘正欲出鞘的剑,又悄无声息地插了回去。
“卑鄙的魔者。”
“想要救这些人,照我说的做。七日后,斗龙台上若是没见到释如来,这些人,你就再也见不到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他一挥手,手下的人顿时抓起这些平民,消失在树林之中。
而南宫言,也随后在嚣张的声音中,冲向天空。
一渡红尘,长声一叹,自语道:“莫非,真要请至尊出山?”而他去不知,此时的释如来在天之境中,他是想寻也寻之不到。
一渡红尘又道:“我还是一边找人救人,一边通知至尊。”
一城,一府,包打听挥手让手下离去,随后一声长叹:“江湖啊江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啊。”
又自语道:“一渡红尘,无佛寺出来的佛者,是释大哥的师兄师,还是释大哥的弟子?”
“唉,莫管了莫管了,反正是释大哥一边的人就成,释大哥一边的,就是包打听这一边的,斗龙台,哈,又要起风云了。”
“哼,南宫言,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是否真能算计到释大哥。”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杀局
二龙山,斗龙台,自从群秀大会过后,这里已是少有人迹,而如今,又是人影错错。
岐峰。
一渡红尘屹立山巅,望向群山,道:“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天际飞来一道光华,落到岐峰之上,化出一人影,儒衣方巾俊秀之人。
哗!一扇打开,上有“才人倍出,吾领风骚”。
“哈,一渡红尘,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呀?”狄儒一手揽黑丝,一手摇着白扇,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一渡红尘自笑道:“儒生还好?”
“我当然好,每日游迹江湖,逍遥自在,不问世间事,不管红尘苦,哪像你活得这么累呀,当朋友的真心劝你一句,还俗吧,和我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玩美人,一起逍遥江湖,岂不快哉。”狄儒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勾着一渡红尘的肩膀劝说道。
一渡红尘摇头道:“好友莫要劝我,我的道,我知道。你能来相助,我十分感谢。”
狄儒早知如此,一声长叹,道:“小意思啦,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我狄儒一生认识的人不少,可朋友,却只有你一渡红尘一人,朋友有难,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怎能不来?”
“江湖人说狄段正邪不分,似正亦邪,在我看来,却是世间最正之人。”
狄儒一听,避之不及,连摆手道:“莫夸我,莫夸我,我知道我这人英俊潇洒,武功天下第一,但最听不来的就是别人夸我有正义感。”
一渡红尘知心一笑,他却是知道这位好友的性格。
“你还请了什么人?”
“等等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天际又再次划来一道长虹,人未至,一股尖锋刀气已至,狄儒顿时跳了起来,道:“原来是这归命仔。”
光华落下,显出一道伟岸的人影,墨绿的战袍,背负绝世的狂刀,一名绝世的刀客,拥有绝世的刀。
“聂兄,别来无恙乎?”一渡红尘竖掌行礼。
“还好,就是没休息好。”聂风淡淡地说道。
“哈,肯定是仇家太多,不敢半夜睡着。”狄儒在一旁笑道。
“狄兄眼挂黑圈,莫非也是因为仇家多了半夜睡不着?”聂风淡淡说道。
“哈,你以为我是你,刀法只会一招,我的武功,天下第一,谁敢来找我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是身边的美人多了,晚上睡不着。”
一渡红尘连说道:“别说了,又来客人了。”
孤独的人,孤独的剑,一生无友,一生无敌,这是一个奇怪人,他的剑,从来不向人伸出,他的剑,也从来没有沾过人的血。
古尘,他一步一步踏上岐峰,怀中抱着他的剑,那是他一生的朋友。
“好友,如何?”一渡红尘问道。
“不好。”
“为什么?”
“因为,要杀人了。”
一渡红尘摇头道:“你也可以不动手,或者不让你的剑出鞘。”
古尘摇头道:“不是,是我想动手了,是我的剑想出鞘了,我和我的朋友,都想杀人了。”
“哇,惊天大新闻,惊天大新闻呀,从来不杀人的古尘,今天居然想杀人了,奇哉,怪哉。”狄儒在一旁搞怪道。
聂风,一渡红尘,向古尘投向了关心的目光。
“我去了斗龙台,那几十名平民,全死了,他们被吊在了斗龙台上,被秃鹰一寸寸撕烂了肉,包括七旬的老人,和三岁的稚童。”古尘悲伤地说道,他怀中的剑,也发出阵阵哀鸣。
话音一落,三人顿时震住。
一渡红尘脸色一白,倒退三步,一脸不可置信。
随即大叹一声,道:“悔!悔!悔!一渡红尘啊一渡红尘,你真傻,真傻,居然会去相信南宫言的话,哈,可笑,可笑……那五十条人命,皆是被我所害呀。”
看到一渡红尘一腔悲恸之声,聂风不忍地说道:“红尘,这不关你事,谁想南宫言如此狠辣,居然视人民如草芥。真是该死。”
“啊,要杀人了,要杀人了,天下第一的狄大圣人愤怒了,狄大圣人要杀人了……”狄儒不停地摇着扇子,一边大叫道。
“杀人?加上我们如何?”这时,三道人影出现在岐峰之上。
一胖子,一剑客,一丽人。
“原来是你们,我见过你们,你们是释如来的朋友。”聂风淡淡地说道。
原来来者,是那包打听,叶小蚕,司马空晴三人。
包打听闻言,顿时哈哈一笑,道:“一渡红尘,不介意我们加入吧。”
“就凭你?”一渡红尘还未说话,狄儒就瞪大眼睛看着包打听。
包打听顿时一阵尴尬,说道:“打打杀杀的,我老包当然不成,不过跑跑腿,打听打听消息,那可是杠杠的,再说,我身后的两位朋友,可是很不起的哦。”
“叶小蚕。”
“司马空晴。”
叶小蚕两人自报姓命。
包打听被充说道:“叶小蚕,释如来的兄弟,司马空晴,释如来的红颜知己。”
司马空晴脸色一红。
一渡红尘细看一眼司马空晴,又想到释如来身边的白无影,却是各分秋色,心中不由一叹:至尊啊至尊,你之红尘劫,还未至呀。
“贫僧一渡红尘见过两位,多谢两位前来相助。”
司马空晴顿时急忙问道:“大师,请问你有没有见到释大哥,他,最近还好吗?”
一渡红尘一声长叹,道:“至尊还好,只是……”
“怎么?”
“唉,司马姑娘,一些人,一些事,你要懂得放下。”
“放下,放下,不知从何起,已经注定永不能放下。”一渡红尘话中之语,司马空晴又如何听不出,此时,却时心中剧痛。
“你没事吗?”叶小蚕关心地问道。
司马空晴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
“此事一了,我们就去禅云境找他。”
司马空晴却是意料外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找他干什么?自找伤心吗?有白无影在他身边,他肯定过得很好。我又何必再给他添麻烦呢?”
包打听道:“空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爱人,是要懂得争取的,那冷冰冰的白无影为什么能就跟释大哥回禅云境,不就是她懂得争取嘛,这释大哥也是,眼前娇滴滴的娇人不要,要那冷冰冰的婆娘干嘛?”
包打听的话,却让一渡红尘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在他心中,却是已经打算看释如来的笑话了。
一翻叙过,包打听环视岐峰上众人,才道:“还有人吗?如果就凭我们这些人,还是干脆立马回家算了。”
一渡红尘道:“我还有两位师兄正在赶来的途中,不日即到,禅云境也会派来援手。相信明日就会到达。”
包打听这一听,才点头道:“那好,那我将我掌握的情报给大家说说,首先,这件事情,是一件精心谋划的局,是以南宫言等人为首的家伙,联合各邪恶势力等对释大哥一场杀局。啊,对了,释大哥你通知了吗?”
一渡红尘道:“明日即知。我想至尊应该会来。”
包打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初步掌握,此次参加杀局的人,有神剑山庄的南宫言、滚云城司马两兄弟、雷州于家的两位长老、殇州狂风城的战魔等人,释如来大部分仇家都到齐了,还有恶人谷十大恶人、霹雳两怪、毒圣等邪派势力,还有一些神秘势力,就是我也没法查探清楚……反正,这个杀局,十分庞大,十分凶险,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围杀醒世经纶。”
众人一听,顿时感到天气十分凉。
一渡红尘冷静地问道:“对方的神级确切有多少?”
包打听凝重地说道:“至少在二十人以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还怎么打,虽然,虽然我狄儒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好汉架不住狼多呀。”狄儒顿时唉声叹气。
一渡红尘道:“勿急,既然对方请来了邪派势力,那正派中人定然也坐不住了,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在这几些时日,前往各大名门势力,邀请高手助阵。”
几人顿时点头,只有包打听一人,坐镇岐山。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兽神子
剑门关外,金角连营,黑城中,幻中人面对四神将的嘲笑委屈地瘪了瘪嘴,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为什么让他们如此嘲笑我,如此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嘲笑。
她就这样泪眼蒙胧地看着四人,如同一个被欺负的邻家女孩。
世上,有一种眼神,拥有着无敌的威力,神勇千古的四神将在这纯洁委屈的眼神中,尴尬地停止了笑声。
逆天者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是笑狂沙化魔的头发又少了一些,哈哈……”
如此拙劣的慌言,如此浅薄的掩饰,任谁都可以听说,但是,幻中人,却天真地以为,逆天者说的是真话,她看着狂沙化魔的秃顶,天真地说道:“没头发,不好笑呀,反而,有些可爱。”
话音刚落,逆天者又捧腹大笑起来,指着狂沙化魔笑道:“哈哈……可爱,可爱……居然有人说狂沙化魔可爱……哈哈……”
狂沙化魔一张老皱的脸,顿时更苦,更皱。
忍无可无,狂沙化魔一脚踢出,只见一道光芒飞出,重得砸进一座墙避之中,轰隆一声,漫天烟尘,随之一阵咳嗽声响起,逆天者,从烟尘中走出。
“老沙,你下手也太狠了,啊,吾的腰呀。”却是逆天者,捂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幻中人皱着小鼻子,再次问道:“兽神子,可在家?”
“幻中人,如果你是因为你天真的想法来找兽神子的话,非吾独剑劝你一句,你还是请回吧。今日,我们四兄弟就当没有见着你。”非吾独剑淡淡地说道。
如此天真,如此纯洁之女子,哪怕对方是人族高手,四人心中,也生不起一丁点的杀意。
幻中人眨着大眼睛,道:“你们与我父亲说的不同,你们心中没有一丝杀意,你们,是好人。”
四人面面相觑,真是一个极品的人。
九灭尊说道:“不要说我们是好人,我们从来也不认为是好人,你走吧,如果被神兽子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幻中人还未说话,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那就不用走了。”
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人影已出现在她眼前。
“兽神子。”
四神将顿时退后一步,同声恭问道。
这就是兽神子吗?
眼前人,面色白皙,年岁看似不足二十,黑衣赤足,乌丝垂腰,风仪偏偏,却脸色冷漠。
而此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陪伴了她两千年了,每日在深院之中,那种感觉如影随形。
这种感觉叫孤独。
这是一个孤独的人吗?
幻中人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怜爱,她忽然觉得兽神子就像她的小弟,她强烈地想要将之拥入怀中,细细呵护。
“幻中人,给吾一个让你离开的理由。”冷漠的话语,没有丝毫感情,似是一块坚冰,不可融化。
“我没有想过离开,我来找你有事,事情没完,我怎么能离开呢?”
“给你一个机会。说。”
“请不要攻打剑门关,不要杀人了。他们好可怜的。”
兽神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可怜?你说的是人族,还是兽族?”
“人族可怜,兽族也可怜。”
“无聊的善良,无聊的慈悲,你是一个无聊的人。”兽神子一摆衣袖,不置可否。
“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唔?兽神子双眸一凝,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血色,一股如山临渊的气势直扑而来,幻中人身子微倾,面色一皱,眼波流转,似哭欲泣。
那股眼神,是何曾熟悉?似曾相识?
兽神子刹那被触动。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女孩,在那场烈烈大火之中,将自己狠狠推出,最后的目光,与眼前之人何曾相识,简直一模一样。
轰隆!
他只觉脑袋一蒙,花娘?眼前之人,竟然化为他心中最深的记忆。
花娘!
“花娘!”
平静的脸庞,忽然涌出了股血色,面露惊喜,不信。
“花娘,你是花娘,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吾,花娘啊…我……我好想你呀……”
在几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如神一般的男人,竟然如一幼子一般,将幻中人紧紧抱入怀中,如同邻家大男孩一般,双泪如泉涌。
嘴中不停地呼唤着最深的记忆。
“花娘…花娘…花娘……”
四神将愣住了,幻中人,也愣住了。
我名名叫幻中人,为何,眼前的男子,竟将她唤成花娘呢?
花娘?这个名字,好熟悉呀。
眼前这个人,也好熟悉呀。
可我从来没有踏出天剑武筑一步,我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唉,不管了,眼前的人,好可怜,哭得这么伤心,我好好安慰安慰他吧。
“啊,小兽小兽,乖啦,不要哭了,姐姐给你买糖吃哦。”
几声闷响,四神将脑袋瞬间卡机,晕倒了。
……
剑门关,兽人之战,依然如荼如火,如同两片海洋,猛烈地撞击。
战场上空,也进行着另一场对决。
神的对决!
另一层次的对决!
这里的人只是下面的万分之一,但战况的惨烈,却更加浩荡。
一招比一招更加,一式比一式更狠,人兽之战的惨烈,不留情,在这里全心的演译。
逐对撕杀,惨烈的战争,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白无影手持“无字剑书”,化出惊天剑虹,与之对决的人,是一名狠人,手持一把大弯刀,挥舞之下,刀芒撕天,狰狞的笑,如同衣枭的张狂。
剑洪与刀芒纠缠,激荡出无边的劲气,最粗暴的对决,也是最危险的争斗。
……
“小兽,你,退兵吧。”幻中人不止一次这样哀求着。
“花娘,不是我不想退兵,而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这两天,无论幻中人要做什么,兽神子都无比依从,可每当这个问题之上,他却无比坚定。
哪怕,眼前的人,是他心中最深记忆中,花娘的转世,这是兽神子这么认为。
“为什么?你们杀人族有意思吗?有意义吗?成天争争斗斗,打打杀杀,是为什么呢?”幻中人有些气馁道。
“这是阎魔兽皇的命领。作为他的儿子,我,必须奉从。”
“好,那你带我去找你父亲,我去劝他收兵。”
“没用的,强大而且拥有野心的皇者,是不会听从别人的劝告的,人族的土地太富裕,拥有者,却是一个弱小的种族,这无比是自取死路。”
“死死死,死你头,我不想人死。”
“花娘,你的善良,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怕如今转世,都没有丝毫变化。”
“唉,小兽,要我说多少次,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幻中人,我的父亲是天剑筑武的黄衣师,不是你口中的花娘。”
“不会错的,我的花娘,小兽怎么会认错?你只是不记得了。”
幻中人无奈,这是一个固执的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幻中人天真的劝说,无疑是以失败为终,在一夜,她悄悄离去,她没有回天剑武筑,而是来到了殇州。
而天明醒来的兽神子,则发狂地寻找着幻中人,逆天者告诉他,幻中人回人族去了,兽神子,则下了一个全力攻击的命令。
不畏死,在他的固执中,只想早一点攻破剑门关,去人族大地上,寻找他的心中人,他的花娘。
……
天剑武筑,一片凝重。
“黄衣师呀,如今兽族已经发起全面攻城,百万兽兵已经架起云梯,各种攻城武器,我想,不出明日清晨,他们就可以发起总攻了,这……这可怎么办呀。”
黄衣师闭眼,轻摇锦扇,淡淡说道:“没法,迎战就是。”
众人一听,顿时泄气。又听黄衣师说道:“不过有何惧之?对方百万兵力虽强,但我方有剑门关天险所阻,对方想要攻进来,哈,痴人说梦而已。”
众人又是一喜,想到是呀,剑门关花废黄衣师五千年所筑,岂是这么容易攻破的?
黄衣师又鼓励道:“再说,有三教巅峰三位前辈在此,又岂容兽神子猖狂。来,诸位,我们再好好商量,怎么对付对方的高手。”
众人均应。
黄衣师一摆衣袖,大声说道:“百万兽兵,自有剑门关阻挡,剑门关阵法重重,数千门灵晶炮,足以阻挡兽兵攻城,我们最终要防范的是,他们神级以上的强者。目前初步确定,对方神级高手在一千之内,九阶神级至强有十几人,再上就是兽神子和他座下的七神将,七位神将我们都交过手,的确神勇非凡,都达到了域境中期的实力,而我怀疑,那位兽神子的真正实力,应该在域境后期,甚至,达到了……半圣!”
黄衣师的话,顿时掀起了一片沸腾。
“相对于对方的高手力量,我们相对弱了很多,神级只有对方一半左右,域境也只是相当,而且,对方还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那就是神殿祭祀,他们拥有一只万人的神殿祭祀团队,对方还有一名圣女,据消息,这名圣女神秘莫测,兽神子对其也十分尊重。他们表面的实力,就是这些了。”
“黄衣师,你说这是他们的表面实力,那他们是否还有暗中隐藏的实力呢?”
黄衣师摇摇扇,说道:“据密探传回的消息,兽神子手中,还隐藏着一股恐怖的力量,密探估计,这股力量,应该是传闻中兽族的镇族之宝,大!地!沉!戈!”
轰!当场,就有数人轰然站起,满脸惊骇。
“当……当真?”
“天啊,大地沉戈,兽族真是……疯了。”
“如果大地沉戈到了这里,恐怕……剑门关也挡不住一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誓师
极道之器,圣人之兵!
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无人知晓,只知道,毁天灭地是它的代名词。
这世上,极道之器,数量极其稀少,千万难见,其身影只流传于传说之中。
那是专属于圣人的兵器。
人族有圣人吗?
有!
上古年间,正因为人族出现了一位圣人,人族才鼎立在天地间。
这位圣人的名字,叫做“无极圣人”。
无极圣人,纵横千古,正是他,一手带领着人族走向了巅峰。
而人族的极道之器“玄黄碑”,就是无极圣人的圣兵。
战乱狂沙,百万兵甲陈兵剑门关前,一股浑厚如天地般的气势,直压得黄衣师喘不过气,他脸上铁青,背后一众人面色惊骇地望着远空。
黑色的城,静静地悬浮在百万兽兵上空,如同一片天,而那百万兵甲,就是地。
七道巍峨伟岸的身影,如同七尊魔神,静静地矗立。
那是神勇千古的七神将。
而这七神将,此时此刻,却是屈居于一人身下。
兽神子!
阎魔兽皇之子。
“黄衣师,你有两条路,投降,或者死!”
冰冷的话音,带着无情的逼迫,如同逼近的死亡,全场一片安静,唯有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兽神子,没有第三条路吗?”黄衣师轻摇锦扇,如同胜券在握,他镇定的表现,给了一部份人安稳的心。
“你们有资格走第三条路吗?”冷漠的话,却是无穷的张狂,那霸道的身影,将兽族的气势带得更上一层。
“没有路,我们可以造一条路。”回答兽神的是,黄衣师坚定的决心。
“黄衣师的勇气,吾赞扬。若非敌故,你我皆友。限时一日,开城投降,否则,杀!”
……
夜,乌云密布,剑门关,看不到一丝月光。
“黄衣师,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听闻属下来报,黄衣师心中一顿,涌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城中许多百姓,还有一些来援的势力,逃跑了……”
“什么?”
嘭!桌前玉案,在黄衣师的手下,无声化为烟尘。
夜色之下,一股浩大的人流,正在渐渐远离剑门关,远离这个残酷的杀场。
“北门黄军,我们就这么逃军,这……这真的……”北门黄军的副将有些为难地说道。
北门黄军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道:“如今能管得了这么多吗?你看看,兽族大军,能是剑门关抵挡的吗?百万兽军,哪一个低于五级?这不是几万十万,而是百万呀,听闻,只还只是兽族先锋军,我们这点实力算什么?”
“可我们也有六七十万的兵力呀,还有剑门关天险,有黄衣师,有三教的高手相助呀。”副将有些不服道。
“白痴,你知道什么?”北门黄军愤怒地一声喝斥,才训道:“我们北门城只是一个中城,我们要是将这点兵力耗在这里了,我们北门城就完了。”
北门黄军眼中的凶狠,让副将不得不低下头,边上一起逃跑的势力头头纷纷围上来,直说北门黄军的睿智。
这让北门黄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心道:就让这群傻叉在这里耗着吧,等我回去,趁那些家伙兵力空虚,顺势夺城,发展力量,到时侯,等这些人在剑门死光,哪怕兽族攻了过来,那个时侯我早就统一四州了,兽族?就让我北门黄军来抵挡吧。
“无知的智慧,再怎么狡辩,也不能掩饰你的懦弱。”
突来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谁?”
黑夜中一连窜的寒光闪起,却是所有人都拔出刀剑。
“战争中的叛逃者,人族中的懦夫,不顾信义,弃人族于不顾,尔等,已不配站在这片大地之上。”
黄衣师从天缓缓而落,伴随着飘荡的光雨,他如神般降临,手中羽扇,轻摇拂试,如仙谪尘。
“黄衣师……”
一连窜的惊恐声不由响起,黑夜中,他们逃军,被抓个正着,此时,却是无语。
“羞愧难开口吗?跟吾回军领罚。”
北门黄军此时表情,精彩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有算到,在这紧急关头,黄衣师居然会离城来追捕他们。
他惊讶,然后惊恐,然后疯狂。
他知道,作为这次逃跑的领导者,他不死,难以服众,面对兽族攻城之际,他甚至已经想到,黄衣师会斩掉他们,以敬效尤。
“不……我们不能跟他回去,回去以后,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兄弟们,如果我们跟着黄衣师回去,他肯定会将我们斩于三军之前,以敬效尤,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路了,反正都是一个死,我们跟他拼了……”北门黄军大声地鼓动着。
这些人本来就在惶恐,此时一听,回去是一条死路,作为血性男儿,面对绝境,反激起他们心中的凶性,看着黄衣师的面容,已经是狰狞毕现。
“无畏的勇气,值得黄衣师赞扬,吾可以让你们痛快地死去。”
恨!此时黄衣师对这群人,无比地恨!临阵脱逃,惑乱军心,这是一恨!二恨这群人胆小懦弱,弃战友于不故!三恨这群人无知被人利用,朽木不可雕!
“兄弟们,他只是一个人,我们跟他拼了,不拼则死,拼,还有活路一条,冲啊,给我杀……”
刀锋所指,这群脱逃的人,却如疯狂一般,不知生死地冲向黄衣师。
“无知的人呀……”
面对汹涌而来的人潮,黄衣师脚一跺,顿时天摇地动,一条条裂缝从他脚下延伸,随即一声声惨叫响起,无数人,失足掉于缝中。
黄衣师手中锦扇轻轻一搧,一股华丽的光芒涌出,将冲来的人淹没,轰,瞬间血肉纷飞,一个个,轰隆隆地爆炸开来,夜,被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
一个人的身影,却给这近万士卒,带来高不可攀的感觉。
当死亡真正逼临之时,他们的心,已经从冰冷中的惊醒,然后,被无穷的恐怖所淹没。
他们开始不断后退,黄衣师每近一步,他们,则退后一步。
好一霸道人,好一黄衣师,以一挡关,万夫莫近。
“领军法,死吧。”
冰冷的话语,是给万卒最冷酷的宣判。
死刑!
可就在此时,忽然异象升起,漆黑的上空,忽然被一绥金光撕破,随后,无量金光照片,将这一片天地染上一层金色。
淡淡令人心宁的梵唱,从天涌来,两尊高巍的佛陀,全身罩着闪亮的金光,悬浮在天空,正是凌寒与玉华两伴菩萨。
“嗯?”黄衣师淡淡地回过头,望去,眼中却是一片煞气。
“两位菩萨,要阻吾执行军法吗?”
黄衣师淡淡地问道,话中,一片冷意。
“黄衣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被人蛊惑,致以犯下大错,罪不致死。还请黄衣师看在禅云境的面上,看在同为人族的面上,放他们一条生路。”玉华菩萨淡淡地说道,面容,一片慈悲。
她,实在不忍看到这万人无辜死在黄衣师的手中,她,更不忍心看到黄衣师手上沾满人族的鲜血。
“只诸首恶,其他人就从轻处罚吧。剑门关,正是用人之际。”凌寒菩萨也是劝道。
“不斩他们,难以定军心。”黄衣师却是拒绝了。
“黄衣师,人之一生,谁能无错,改过就是,他们面对兽军,怯退了,这是他们一生的耻辱,一时错,一生辱,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玉华淡淡地说道。
而万卒,第一次,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他们羞愧的面容。
“看,他们,惭愧了。”凌寒菩萨说道。
“黄衣师,我们错了。”轰隆一声,万卒跪下,齐声吼道。只剩下北门黄军等人,手足无措,面面相觑。
声啸天,一时,黄衣师也为之震动。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尔等各自回营,自领军棍一百,以敬效尤。”
“是!”
众军士一阵骚乱,往剑门关回转而去。
“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还算有救,北门黄军,尔等呢?”
此时,黄衣师双眼崩发冷冽的杀机,直视北门黄军等恶首。
“我……黄衣师,我……我们错了,错了……原谅我吧……”
“饶命呀,黄衣师……黄衣师……”
“黄衣师,我们错了,这都是北门黄军这个小人的蛊惑才听了他的话呀……”
“黄衣师,饶命呀……”
“两位菩萨,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吧,救救我们吧……”
“菩萨救命呀……”
“阿弥陀佛!”面对如此,凌寒与玉华也只是低头合十。
“死吧!”几道光华闪过,几蓬血雨飙飞,夜,再陷入了黑暗。
第二日,当第一绥阳光照到剑门关古厚的城墙上的时侯,百万兽兵已经阵列在三里之外,从剑门头看去,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海。
而剑门关中,此时,七十万人族大军正在举行宏大的誓师大会。
七十万大军阵列在前,这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正前方,还有一个特殊的队伍,一身黑甲,散发出一股浑厚的气势。
三百人,却给人一种三百万大军的错觉,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气势,这种气势,让所有人为之心颤,他们知道,这是一种与敌同尽的决心。
死士!
一晚上的时间,黄衣师组成了一队三百人的神级死士,里面,都是一群神级的高手,大部分人,都是一些进阶无望,寿辰不多的人,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袭击敌人的祭祀对伍,哪怕全部身死,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敌人这股强大的力量铲除。
这是一群英雄,值得人仰望的人。
在一众高手陪同之下,在七十万大军的注视之下,黄衣师登上高高的点将台。
黄衣师高高举起宝剑,威仪四方。
“轰!”众士齐喝,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咆哮。
“吾,黄衣师身佩劎胜兵符,自当担起卫守人族大门之责。”
“兽军临城,愿诸君与吾同衣袍,共进退,一举争胜!”
“轰!”
“同衣袍,共进退,一举争胜!”众士齐喝,气势登峰,势欲登天。
黄衣师:“诸君,当百万大军的兽爪袭来,七十万大军的鲜血,可以染红四州大地吗?”
“轰!”
“诸君,当百万大军大军的兽蹄踏破城关,七十万大军的血肉,可以筑起卫战的长城吗?”
“轰!”
无声的咆哮,却是最强劲有力的回应,心中的热血,直欲喷腔,众君,此时恨欲比天高。
黄衣师:“一火洗吾万诸尘,引路泉黄不回身。”
“二火洗吾千般业,轮回盘上再续恩。”
“诸君,随我黄衣布伐,踏平兽族狂焰,剑门卫战一役,誓灭百万兽军!”
“不成功,便成仁!”
“全军,备战!”
“轰!”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纷波不平
几渡轮回,几渡湮灭,正与邪,魔与佛,又即将开起另一场的对决。
斗龙台上起烟云,正邪佛魔生兵戈。
绝崖上,是几十条血痕累累,残破不堪的尸体,他们只是凡尘中的普通人,却被吊在二龙台上,任秃鹰喙食,流干了血,肉,也只剩白骨上几丝随风飘舞的血丝。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任谁见之,都恨得嗞牙怒目。
而在一渡红尘等人的对立面,则是一群邪魔,为首者,正是神剑山庄少庄主南宫言。
南宫言邪气逼人,手中魔剑魔气化为根根丝线缠绕在他的身上,更添他之狰狞恐怖。
好一位英才,如今,却沦落邪魔之流。
“释如来,没来吗?”南宫言横扫四周,却不见,释如来之身影,顿时喝问道。
“阿弥陀佛,南宫言,凭你之行为,不配为至尊对手,想见世尊,你还不够。”一向谦和的一渡红尘,此时也是咬牙切齿,话语中,多了少见的冷冽。
“胆小鬼,释如来,胆小鬼,不敢面对我了吗?”南宫言持着魔剑,状若疯狂,对着天空怒喝道。
“南宫言,你已经入魔,快快丢掉魔剑,还有回头之路。”在一渡红尘身边,一个面目慈悲,身着白袍,手持禅杖的白胡老和尚喝道。
“哪里跑来的秃驴,敢来管我南宫言的事。”
“阿弥陀佛,贫僧枯禅法师,一渡红尘的师兄,见过各位施主。”枯禅法师慈眉善目,这法师,却是那道枯菩萨的化身。
枯禅法师常行走于平民百姓之中,助人为乐,锄强扶弱,也是一大名鼎鼎的佛者,在各州中,享有盛名。
“原来是你这个老和尚。”南宫言一声怒骂。
“施主,且住骂言,你已被魔剑的魔性影响了心智,回头是岸,苦海无边。”
南宫言四目一望,见对方一群老熟人,也不由为之一愣,更何况还有一群自誉正道中人的家伙,居然与自己一方不相上下。
只见对方不下百余条人影,最前方,一群正道中人,神采风扬,看向己方,一幅正义凛然之像,南宫言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声伪君子。
再看另几位风仪非凡之人,以一渡红尘与那枯禅法师为首,有司马空晴、叶小蚕、聂风、包打听、古尘、狄儒等人,还有两个年轻的和尚,一持金钵,一托金塔,看来也是禅云境的人。
对方力量很强盛呀!不过,想到暗中隐藏的底牌,他又自信起来。
他道:“既然释如来不敢来,今日,就杀了他身边的人,让他悲痛一辈子。”
他身边两位老者,突地朝前一踏,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如两座大山压来,一老者喝道:“谁前来领死。”
………………………………
天之境,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条纵横的裂缝,这是天之境,崩溃的前兆。
这也代表着,天之境的灵气,都快被释如来吸个干净了。
而此时的释如来,境界终于在神阶第六层停了下来,七日,短短七日,凭着两道先天之气之功,他的力量,直扑第七级,可是,天之境的灵气,也终于到了匮乏的边缘,变得如外界一样,再也无法助他冲击了。
轰隆!
天地变色,地风水火混乱而起,银色的霹雳狰狞纵横,随着卡嚓一声,天之岛也随之四分五裂,在同时,释如来,也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起身,望向背后的天碑,也是天剑,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当他的手,触及到天碑身上之时,天碑之上,一股浩然之气,从剑身之上冲出,化为一道巨光,冲破了小世界,直到天宇。
一股浩然的剑意,冲击得释如来,心神动摇。
一声大喝,释如来无量金身随风而涨,化为高百丈的巨人,一手握着天碑一端,大喝一声,狠狠将天碑拔起。
轰隆,天之境崩溃,天之岛也随之化为虚无,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渐渐成形,这是来自宇宙的伟力,宇宙之力,即将吞噬这片小世界。
天碑之上黑光弥漫,无穷的符文从剑身上溢起,随着剑身旋转,天碑轻颤,一条条龟裂出现在剑身之上,随之崩一声,天碑轰然破碎,一柄寒光四益,华丽无双的宝剑,出现在释如来眼前。
剑身上只有一个上古文字。
“天!”
天剑一出,顿时风云变色,雷霆密布,剑意直贯九霄,在四州,一些顶级的剑道高手,都感应到了一股剑意,直破苍穹,不由猜测,一位绝世剑客?还是一口绝世好剑?
………………………………
“流光晚榭”之中,天之者正与好友花惜人在百花之中同饮,但却同一时间望向了释如来的方向。
花惜人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守护五千年的天剑,终于出鞘了。吾很好奇,你现在的心情。”
“他取出了天剑,但出背负了莫名的责任。吾是为他感到了喜,也感到了忧。”天之者背负九神环,且色淡然,看不出是悲是喜。
“好友,从来没见到过你,会为一个人出现喜悦和忧愁的情绪。”花惜人全身绽放出淡淡的圣洁,手中玉手,替天之者倒上了一杯花酒。
“吾是人,不是神,人该有的情绪,吾也该有,这……很奇怪吗?再说,他,有让吾欢喜的资格。”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你在我面前如此推崇?”
“一名刚刚踏入修行路的佛者,他的来历,吾也推算不出,却身负大气运。”
“佛者?大气运?”花惜人的手不由一顿,眼中充满惊讶,又自语道:“佛者,又出现了吗?与他,有关吗?”
天之者淡淡地说道:“不管与他有没有关,他身负的大气运,是人族的一线生机,我们都要对他时时关注。”
花惜人也顾不得饮酒,失去了脸上的淡然,道:“好友,吾要出谷。”
天之者道:“你就不怕,最终的结果,让你失望吗?”
“不管是否失望,吾也要一探,五千年过去,吾也不能忘记他的身影。”
“五千年了,也是该吾等重出江湖的时侯了,兽族外侵,怎少得了吾天之者的参与呢?”
“对了,他叫什么?”
“醒世经纶释如来。”
………………………………
释如来望着手中流光四益的天剑,不由哈哈大笑,如此神剑,如此犀利,连先天神剑也难以触其锋。
凛冽的剑意,释如来也有些不能承受,剑意,却是惊醒了一直沉睡中的极夜。
“恭喜释兄,又获神兵。”
“极夜仙子,你醒来了,来看看,吾这把神兵,与你的神剑如何?”
“释兄笑话小妹了,吾那把神剑虽然是难得的宝物,但是因为出世太早,断了先天之原,只能在后天称雄了,而释兄的这把神剑,却属天地神物呀。”极夜赞道。
“神物虽是神物,却难驾驭。一不注意,就容易被剑意反噬,反伤自己。”释如来道。
释如来出天之境出来,突地感到一股心悸,仿佛有什么与自己有关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似的。
这是他境界提升,佛家的神通“他心通”渐渐出现。
“小影?”
释如来拿出同心铃,轻轻一摇,没过一会儿,自己的同心铃也摇了起来,释如来顿时放下心来,白无影无事。
但那股心中的不安,始终无法挥散,不由一阵心烦,随着莫名的指引,他往二龙山飞去。
却在途中,一道花儿所组的虹光与他相缝,闪电般往他身边略去,他心神不由一顿,停下遁光,回头望去,却见那么花虹已经消失在天际,而他面前,还残留着一股清香。
这是……域境强者?
摇摇头,不想其他,又继续往二龙山飞去,越是靠往二龙山,他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严重。
可刚没走几步,一道清音传入耳中:“前方朋友请暂留几步?”
他不由一愣,刚停下,那道先前离去的花虹,突地又回转回来,白花如同龙卷风吹拂一般,向他罩来,一股清清诗音,似梦似幻。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如来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吾名幻中人,见过这位朋友。”圣洁的天女踏花而来,彬彬有礼。
释如来心中一愣,也为之容貌注目,随即回过神,也回礼道:“贫僧释如来,见过仙子。”
“朋友,吾想打听一件事,不知朋友是否可以相告?”幻中人虽然奇怪眼前之人打扮,全身如同神灵一般金光灿烂,修为也算不弱,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此人身上有一种让她心宁的气息,十分好受。
“仙子但问,贫僧所知,尽诉无妨。”
“吾想打听一个名叫‘禅云境’的地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吾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释如来一听,顿时心中一警,此人,看似柔弱,但修为之深,不可揣度,这个名叫幻中人的女人,找禅云境何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战火
“吾兄弟二人来领教。”
斗龙台上,又起风云,一声肃杀,正邪两立。
于家二老上台讨教,问敌四方,谁可应战?
两声崩雷,普渡、道济二僧,齐步入场,一托“三昧乾韩钵”,一托“七宝玲珑塔”,二人虽是圣域顶峰,却敢摄神级虎须。
于家二龙怒视二僧,一者道:“好好好,先斩你了二人,再杀释如来。”
“敢骂吾师尊,却是犯了普渡的忌讳。”普渡少年意气风发,身上佛力鼓动,自有一翻不凡风仪。
“道济也是如此。”道济自是不甘落后。
此二人,皆是禅云境年轻一代,最皆出的弟子,手中更有如为所赐佛宝,自是信心满满,何况,于家二老只是老迈之人,他们未必放在心上。
“呛!”于家二老老刀出鞘,自是风云变色,刀气凛然,竟然抢先出手,斩出一片刀光,将二僧笼罩。
如此行径,若得背后一众正道中人,纷纷唾弃,大骂无耻。
面对超过他们数个境界的刀中高手,二僧毅然不惧,轻喝一声,只见手中法器,迎风而涨,立于二僧身前,一片火星之后,却是将这一片刀光挡下。
于家二老又是逼近,却是突然,那两件法器突然倒转,钵之口、塔之底,正对着飞来二人,同声念咒,一股无穷的吸力慑出,将二者吸个正着,二者哪里遇到过这种怪招,那两件法器的吸力,加上二人加速的惯性,一时间,一者被吸入钵中,一者,被吸入塔中。
“邪魔受焚。”二僧齐喝,齐齐念咒,法器之中隐藏的三昧真火,齐齐发动,两声凄冽的惨叫,于家二老,瞬间在三昧真火之下,化为飞灰。
“阿弥陀佛。”二僧齐念一声,翻转法器,只见两蓬灰烬落地。
呼……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于家二老?是为何人?竟然,被这两个小子暗算,化为灰烬。
“好狠辣的佛者,好歹毒的手段。”有人喝骂道。
骂归骂,却不敢上台,显然,二僧的手段,让他们心颤,他们哪知,二僧也是力竭,想让他们再催动一次法器,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南宫言眼毒,一眼便瞧见了二僧的困难,狂笑一声,纵剑杀来,顿时魔风飞舞,其他人见南宫言杀出,也跟在后面见便宜,一动,全动。
凛冽的魔剑,肆虐的杀意,
一瞬,只是一瞬,剑气已入面门之前,二僧大惊,连连后退,杀机凛然,就在此时,一道白色出尘的身影,挡在身上,剑挥,顿时一片雪白剑气,迎向魔剑,轰隆一声霹雳,佛与魔,第一次交锋,随见两道身影,飞上高空,顿时剑气四射。
正对邪,佛对魔,逐对的撕杀,整个斗龙台,顿时一片血腥,神级高手的破坏力是惊人的,每一击,都有着断山裂地的威力,但斗龙台经过特殊的阵法加固,他们的攻击落在上面,只留下一道道沟壑。
惨叫连连,随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双方都杀红了眼,在这一刻,他们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自己的立场,这里,没有魔,没有佛,只有战。
唯有战,杀掉敌人,保存自己。
杀风骤起,血仇不止,一渡红尘,南宫言,红了眼的两人毫不留情,引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极端之争,一渡红尘展现极速,剑过气荡,而南宫言手握魔剑,力透千均,虽速度不足,但招式诡端,防不胜防,陷入了一场僵持。
正邪终战不休,何时一方血止,何时为终。
………………
看着眼前出尘的女子,释如来感到一股莫名的警惕,盖因对方,向他问上了禅云境的位置?
是友?是敌?
“不知仙子寻禅云境何事?”
幻中人道:“听闻禅云境乃人间净地,吾慕名前往拜访。”
释如来一愣?却没有想到,禅云境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名气,居然吸引这等高手前往。
他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幻中人,但也说道:“贫僧正是禅云境中人。”
幻中人思索片刻,忽然眼中一亮,道:“释如来,释如来,哈,可是人称醒世经沦,佛教至尊的释如来?”
“贫僧正是。”
“啊,原来是你呀,听闻你佛门主修功德,人人是心怀慈悲之人,今见你,果然不凡,吾也远远望见过你教玉华凌寒两位菩萨,皆是有大德人,看来禅云境,真如世人所说,是人间的一片境土。”幻中人一脸欢喜地说道。
释如来心中忧虑丝毫未散,急急地道:“仙子恕罪,贫僧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你可往东而去,遇到五座高山,那里,就是禅云境了。”
幻中人此时,却是对眼前之人,起了兴趣,往禅云境一游的心思便淡了下来,道:“你有何事?需要吾帮忙吗?不如吾与你同行,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也可助你一臂。”
释如来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仙子了。”
两人继续飞行,释如来心中的不安越渐严重,走到半路,干脆当空施法,大开天眼,照彻视方,当他从天眼看到斗龙台上那血腥的一幕时,顿时心如冰凉。
只见眼前倒映的画面之中,正与邪的较量,终于出现了大大的逆转,随着一个神秘人物的加入,顿时如摧枯拉朽般,将正道一派打得落花流水,无法正道翘楚,血洒龙台。
就连一渡红尘等一众高手,都身负重伤,濒临危命,司马空晴以及他的两个弟子以及好大一堆人倒在地上,被一张金晃晃的网给网住,裹住一团。
释如来顿时大怒,冷着脸,起身,化为极光,直朝斗龙台上奔去。
………………
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这里,正发生着千古难见的惨烈。
百万人对决,直欲撕烈天地,在黎明,兽族悍然发动了总攻,巨大高峨的云梯被推进前来,剑门关如天堑的城墙上,无数门灵晶炮齐鸣,灵晶不可钱地打出,一炮接着一炮,草原上,一片战火,一域修罗。
同样,敌人的灵晶炮,也一炮接着一炮地对轰,剑门关城墙上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组成一个半透明的光膜,将敌人的炮火阻挡在城墙外。
这是阵法的力量。
远处的战场之上,重重战士包围之下,那是一支万人左右的方队,他们身白衣,围着一座高高的祭台之上,正伏在地,不断叩首。
祭台之上,一个蒙面女子,正举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接着,看到许许多多的士兵拖着一头头捆绑的妖兽进来,一一拖到台上,一共有近百头,然后,在诡异的万人祈祷声中,一百头妖兽被斩掉头颅,鲜血,随着准备好的槽子流到一个神秘的阵盘之中。
随后,万人祭祀祈祷的声音逐渐放大,而那神秘的阵盘,也散发出莫名的星光,而星光,越来越盛。
剑门关墙上,黄衣师眯眼看向敌军的阵营之中,那个方向,正散发出一股隐晦的波动,那股气息虽然隐晦,却在不停地壮大,而且……给他一种莫名的危险。
他感觉到了,许多人也感觉到了。
有人道:“那是敌军祭祀团队,他们可能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吾肯定,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黄衣师沉声道。
战场已经渐渐打开,敌人的云梯,攻城车,已经渐渐就位,伴随着无穷的炮火,敌人那山一般的投石车也将一块块巨石,如雨般,从天而落,重重轰击在金色屏障之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金色屏障支偿不了多久,因为,灵晶的消耗实在太大了,他们只能趁屏障还没有消失之前,用有限的力量,消灭最多的敌人。
在没有绝对力量之前,这绝对是一场消耗之战。
第一百四十九章 魔王子
斗龙台,血染赤地,正道一方,被团团围住,一名手持死神镰的黑衣青年,身形如幻,每一击,都让一渡红尘等人身上流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个人,嚣张地笑着,他那强横的气势,快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强!强!太强了!
从这个神秘人出场之后,一招就重伤了一渡红尘,聂风等高手,居然都挡不住他一击,他的加入,正道一方,顿时如摧枯拉朽一般,杀灭大半。
这个人来历神秘,不仅武技高强,速度天下无双,连在速度上出类拔萃的狄儒都在他手下走不出百个回合,更是撒出一件网状法宝,一下就将大部份人一网打尽,手中那比他本人还高一截的巨刃死神镰,让这个邪异的年轻人,力压群雄,无人敢慑其锋。
而先前张狂的南宫言等人,都只能在这个年轻人身后,无比恭敬,不敢有一丝的不敬。
何许人也?何许人也?
当在那渗人的狞笑中,神秘人高高扬起手中的镰刀,顿时风云变色,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他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九阶神王!
神阶九级!
神中登顶,敢为称王。
“这,真是一个荒谬的世界!”
神秘人轻语,眼里,却发出渗人的魔光,死神镰一动,昏暗的天空,一道化天地力量为己用的镰刃狠狠斩下,他,欲将一群人,一刀两断。
“阿……弥……陀……佛……”声啸震耳,顿慑心灵,一道金光从天而落,随即金光大放,一尊金色佛陀,挡在巨刃之下。
呛!
天剑,出!
顿时风云变色,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震颤,一道慑人的剑光,从佛手中斩出,狠狠迎向巨刃。
轰隆……
死神之镰,天之剑,力量的碰撞,同声,化为无边劲气,袭卷风云三千里。
风去云灭,释如来,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魔。
幻中人踏着花,从天而落,看着一片修罗,口中轻声一叹,脸显苦色,撒下一片花雨,那是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对伤势有着无比的帮助,花雨一落受伤之人手中,身上的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只是内伤,非是一日一夜可以调复的。
这一手,自然让所有人都觉得惊艳,但在此一刻,所有人都迷惑地看着这个女人,这……
释如来也很想问一句:大姐,你是站在哪一方的?
幻中人的一手术法,不仅医治了正道一方,连同魔道一方的人都同时医治。
“打架不好,杀人不好,不要打,好不好?”
如同稚子的追问,如同山间的清泉,释如来听到她的话,心中狠狠一震,这是天地间最结洁的问题,也是无人能回答的问题。
“佛者,哈哈…不错的佛者呢,不错的剑呢,你,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荣幸,向吾臣服。”神秘年轻人看着释如来,眼中满是赞赏,眼角却不停地瞟向幻中人,这个女人,一出场就吸引了他,他可以很真诚地说,这是他这辈子,见到最美丽的女人。
“魔,是没有资格让吾臣服。”释如来身上金光浩荡,照彻四方,而对方却魔云滚滚,与他对抗,各自形成两片天。
“你,称吾我魔?”
“难道不是吗?”
“佛,果真如父亲所说的,那般讨厌呀。”神秘人抚额摇头叹道:“这真是一个荒谬的世界,佛与魔居然生活在一起。”
唔?释如来心中一愣,听此人话语,似乎,他们知道佛?
神秘人对释如来说道:“诸像心生,佛心见佛,魔心见魔,你说吾是魔,你的心,心魔已生。”
“吾即是佛,佛即是吾,吾心即佛心,心中之魔,也是心佛。”释如来辩释道。
神秘人听闻,又抚额一副无奈之样,道:“又是这些无聊的禅理,每次听闻,都是使魔发狂的原因,所以,吾发狂要杀人了,这是佛的因果。”
神秘人话音刚落,身上顿时腾起无边魔气,浩荡三里,天地,被魔气笼罩,一片黑暗。
只有那一方,晃晃金光,梵音高唱,那是,人间最后的一片乐土。
“真是一个荒谬的世界,竟然将吾魔王子生于这片天地。来吧,佛者,让吾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荒谬。”
“荒谬的话,荒谬的人,世间的一切,自是真理,何来荒谬。”
“矛盾的话,无知的人,你所看到的高度,吾早已俯视。”
“哼,巧簧舌辩,魔就是魔,吾释如来,今日渡你。”
释如来一声长喝,立身七色莲台,身披七色佛光,手持天剑,一手捏印,威仪凛凛,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
“死亡,将是弱者挑战强者的最终结果。”魔王子冷冷说道,手持死神镰,轻轻一划,顿时虚宇破碎,一道闪亮的光刃直斩释如来。
同时,无边的魔气,伴随着凌厉的杀机,迎面袭来,释如来眼中一凛,天剑斩出,顿时天降霹雳,一股无匹的剑气,瞬间将眼前的一切碎粉。
只见两道人影,瞬间撕杀在一起,无边的气劲轰然爆发,
魔王子展现出了他无敌的速度,如同死神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四面八方,他的攻击,也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袭来,释如来虽有天剑在手,却也只能被压,处处受制。
渐渐地,他发现,天剑虽横,但是消耗法力太多,每一击出去,更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冲击着他的佛心,他知道,那是天剑的魔性。
天剑,也是魔剑。
更何况,面对魔王子的攻击,他只靠着无量金身,虽然强横,但却每时每刻都消耗着庞大的法力,释如来体内佛力顿时捉襟见底。
这样不行!
迅速作出决断,一扬手,顿时一掌剑莲飞出,迎风而涨,化为数十丈,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从天而降,狠狠地朝着魔王子压去。
“轰!”
魔王子毫不所畏,手中神镰斩出,狠狠地与剑莲相碰,无边的刀气剑气四射而去,那神镰也不知是何神兵,竟然能与万年寒铁所筑的剑年硬碰,两股力量的硬撼,也震动了释如来,差点边法宝都控制不了,而对方一斩,却是势如劈山,硬生生将他的剑莲震飞。
这让释如来心中大震,此人,不能力敌。
“法宝?哈,有意思。”魔王子一愣,随即微笑,左手一摊,一盏黑幽幽的破灯出现在手中,只是刹那,黑灯生火,喷出一朵黑色的火焰,迎向剑莲,黑色的火焰也迎风而涨,很快就化出一片火海,化为道道魔鬼,直扑释如来。
释如来冷哼一声,张嘴一吐,顿时吐出一朵三色火焰,三色火焰迎风而涨,也狠狠地迎向魔焰,魔焰一遇到三昧真火,顿时避退,魔焰中更是有声声魔鬼厉啸之声。
“唔?有意思。”说着面前魔灯一转,一股黑光喷出,化为一尊魔神,顶天立地,纳集魔焰,无量魔气喷涌,张嘴一吸,顿时将那铺天盖地的三昧真火吸入口中,化为一股黑焰,消失在魔灯之中。
释如来一惊,对方手中那不起眼的魔灯,不仅能放出厉害的魔焰,居然还能收掉他的三昧真火,对方有此宝贝在,他的三昧真火就无了用武之地,心中一思,手中一摊,顿时一面黑漆漆的小旗出现在手中,正是那“太乙玄元神雷旗”。
心念一动,神旗招展,猎猎作响,狠狠一摇,顿时天地变色,霹雳、狂风顿起,一片黑水喷出,化为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口中吐出枚黑球,直扑魔王子。
魔王子也收起他的魔灯,有释如来的三昧真火,魔灯之中的魔焰也失去了意义,见到释如来再出秘宝,也是一声冷哼,驱指一弹,一粒细小的弹丸迎上了黑龙吐出的光球。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色的闪电,银色的闪电,如同两个世界的碰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一股庞大的气波,狠狠地从中间袭卷四周,坚硬的斗龙台都被狠狠地刮下一层,闪电轰击在上面,就留下一个个大坑,气波四射,周围的不论正道还是邪道,都被冲击到斗龙台的边缘,闪电雷鸣,如同一片世界末日。
“九阴神雷。”
第一百五十章 人兽之战
剑门关,战火依然如惔如焚,这一方天地,笼罩着化不开的烟云。
一股神秘的波动从兽营中传出,只见,十二道圣洁的光柱冲天而起,冲破烟云,直入星宇,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神秘的宇宙大门,大白日,竟然现出一片黑暗的天空,如同魔神欲要降临,黑暗的天空笼罩了整个战场,同时,无数繁星点缀,一闪一闪,竟然越来越亮,汇出十二道璀璨的星光,从宇宙中射来,连接在十二道圣光之上,轰隆一声,整片天地,陷入一片寂静,白光与星光淹没了世界,天空,出现无数霹雳,风云汇聚,以一点为中心,旋转,渐渐放大,成为一道连接异世界的门户。
十二股威严的气息,从那道门户中传出,那是一种悠远的威严,古老,神秘,十二股气势一出,顿时百兽伏地,如同遇来了兽中的王者。
若不是此事身在战场,百万兽族也要伏地叩拜。
“不好,这是兽族在召唤魔神,如果十二异界魔神降临,剑门关,恐怕危在旦夕,必须阻止。”黄衣师的一句话,顿时让许多人陷入了一股沉重的危机感中。
“不能再等了,三百死士,出动。”黄衣师一挥扇,立时下出了一命令。
重重大地之下,是岩浆火焰的世界。
一艘暗金的玄珂正行驶在这一片火海之中。
玄珂之上,三百黑色的身影,不发一声,如同三百尊来自地狱的死神。
他们,正准备从地下遁往兽营之中,准备一袭兽族祭祀军团。
但是,深入敌营,九死无生,想要安然回来,难于登天。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兽族祭祀军团的脚下,饶是在地底深处,他们依旧感到天空中那十二股气息,越来越盛。
一名死士手持着一张金光闪闪,似棉似帛的金符,上面划了神秘的符文,身边的人催促道:“快点使用破禁符,不能再等了。”
随着玄珂的上升,破开层层大地,他们终于破到了兽族的布下的禁制。
他们的地下突袭,兽族也是早有防备,在方圆一千里之中,他们布下了层层的禁制。
那名死士眼睛一沉,抖手将破禁符祭出,只见,破禁符化为一道金光,符内隐藏的力量,在同时一间,轰然爆刀,一阵刺眼的金光之中,兽族的禁制,顿时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玄珂如同一道离弦之箭,从那空洞射出。
轰隆……
在祭祀军团的中央,轰然爆炸,如同安了地雷,大地崩裂,地动山摇,渐起无数泥土山石,周围,顿时一片狼藉。
只见,一条暗金色的船只从中飞出,同时,三百道黑色的身影,从中飞身入人群之中,顿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来者大部份都是神级中期的人物,报着必死之心,全力以付,一招一式之下,就带走上十的人命,一时间的错愕,一时的徘徨,却在瞬间,就死去了数百的祭祀。
还好这些人,都不是弱者,祭祀这样重要的底牌,又怎么没有一丝力量的守护?
更何况,那位神秘莫测的圣女,又是易与之辈?
骚乱,只是短暂的惊喜,在圣女的指挥下,数道人影从兽族的军营中冲了进来,一出手,就是无敌的手段,几名死士,瞬间死于几人手中。
来者,居然是神阶无敌的王者。
其他的祭祀们,则又专心致至地主持起阵法来。
但是,三百死士的力量,又岂是那般好挡?
几位老迈的神级后期的死士,挡住了几位敌人,其他人,再掀风雨,祭祀的手段虽然神妙,但如今,狼入羊群,被这些死士近了身,一时措乱不及,纷纷死于剑下。
阵形大乱,仪式被断,本来惊天骇浪的天空异象,也渐渐平息,十二股异度魔神的气息,也都消失。
“可恶。”
圣女一声怒喝,就在此时,一道如渊一般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战团之中,刹时,一道冲天的剑意,在人群中轰然爆发,无边的剑气,化为一片雪白的海洋,将数十死士淹没,眨间毙命。
看见来人,圣女只是淡淡一眼,就不再观注场中情况,再次专心祈祷起来,再次准备召唤着异度魔神的降临。
傲立的身影,苍桑的容颜,那满头的银丝,那一道狰狞的刀疤,他在敌群之中,并指为剑,如闲庭信步,一步百命。
这里的人,甚至都无人值得他拔剑。
非吾独剑。
七神将之一。
剑中之神。
“是非吾独剑,我们三人,共战他。”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老迈的身影掠入,三道瘦骨嶙峋的身影,却如同三道巍峨的大山。
三者合一,化为一股可以硬撼域境的气息,直压非吾独剑。
其中人喝道:“我们三人挡住他非吾独剑,你们全力杀伐。”
“两位老友,没想到,我们三人最终会死在非吾独剑的剑下。”其中一人有些悲凉地说道。
“哈,能死在七神剑非吾独剑的剑下,无撼也。”
“是也。”
“快哉,没想到,我们将死之人,也可以热血一回。”
三位老者肆无忌惮地畅笑着。
“看到吾拔剑,你们有这个荣幸。”
淡淡而出,背负的神剑,如同一道虬龙冲天,顺势而出,刹出,一股惊天的剑意,聚变风云,轻轻一剑,却是世间最美丽,最让人心动的景象,三位神级后期的人族老者,却在这轻轻的一剑之中,失去了生命。
“神境和域境,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轻轻收回剑鞘,非吾独剑一声叹,一声息。
剑气,顿时再起!
可就在此时,异变顿生,数道强横的气息,从剑门关袭来,数里之地,一息即道,几道气势如宏的身影,出现在战团上方。
“非吾独剑,吾来会你。”一道火焰一般的人影,卷着铺天盖地的烈焰,一掌,如奔雷,如海啸,掌未至,两者之间的虚空,已经扭曲。
火烈尊,三教之一开武宗的太上长老,域境中人,成名已久,一身武学,已是惊天地泣鬼神。
“吾已久侯。”非吾独剑,剑未出,面对汹汹而来的掌势,他凝重脚步一划,运气提掌,顿时一道璀璨的掌华,冲击而出,掌对掌,似是天与地的对抗。
劲风四起,大地凹陷,天地一片惨淡。
“地方太小,吾去天上等你。”话音落,非吾独剑已化为一道虹光,一闪即逝,火烈尊嚎叫着紧随其后。
“人族的强者,天上,才是吾等的战场。”神兽子,终于出现,带领着手下的神将,正面撼敌,化为一道道光虹,冲上高空,黄衣师等人紧随其后。
天上十万丈,白云之上,兽,人,遥遥相望,在一方,那里已是风卷残云,两道人影,已经展出了最残烈的撕杀。
万丈高空,两族神级高手再次碰撞,在各自的九级神阶强者领导下,发现最无畏,最勇猛的冲锋,这是第二战场,白无影纵横无字剑书,纵横神阶,让人侧目。
兽族军营,三百死士已灭近半,剩下之人,一往无前,不顾生死,纷纷使出最残忍的打法,一时间,兽族祭祀居然再也无法再次召唤异度魔神,如此,却是惹怒了圣女,圣女狂怒出手,诵出最神秘最恶毒的咒术,剩下的死士,纷纷全身腐烂,在哀嚎中死去。
壮哉,三百死士,永铭英雄碑,但是,却无法阻止异度魔神的降临。
剑门关,浩瀚巍峨的城池如同天岳一般,阻挡了百万兽军的前路,但在兽族强大的攻城武器之下,城池的防御也终于崩溃,攻城云梯挡上,兽族,人族,也终于开始了正面的交锋。
至此,人兽二族,终于大打出手,全面相战,究竟?谁胜谁败?
斗龙台上,烟云纷纷,这位自称魔王子的神秘来客,与释如来大打出手,释如来使出神旗,祭出太乙玄元神雷,竟然被魔王子一颗小小的九天阴雷所阻,释如来在强烈的冲击之下,无量金身瞬间崩溃,留在原地的是,一朵七色佛莲。
魔王子,双眼如神,一眼窥透释如来之根底,死神镰再出,欲彻底覆灭释如来,可就在这时,幻中人出手,素手一掌,却同奔雷,魔王子飞退。
正道双方,纷纷惊异!
雪山罗浮,传闻剑仙出没,深幽八万里,渺寂无人烟,但却隐藏着一座道观。
“罗浮观。”
一位丽人持剑而立,如同一尊雕像,迎着风雪,白衣素剑,终于,露出了一丝意外,望向远空,天音阵阵,天之者,踏九重神环而来。
天之者,传说中的人物,为何寻到了罗浮观?罗浮观前这位丽人,又是何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下势
神秘的罗浮深处,冰天雪地之中,屹立着一座神秘的罗浮观,更有一位神秘的丽人。
天音阵阵,如同仙女下凡,天之者,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踏着九重神环而来,面对丽人,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伤感。
“好久不见。天之者。”
丽人,面色平淡无波,眼神如同一潭死水,话语,更似万年寒冰。
“好友,你还是这般不让人亲近。”天之者缓缓落地,洒下点点星芒,仙裙飘扬。
“不要对吾打感情牌,你的感情,在吾眼中,不值一文。”
“好友啊,看来,你对吾的误会真是太深了。”一声轻叹,话语中,却是无尽的落莫。
“你的演技,戮剑仙早已看穿。”
原来,此人,居然名叫戮剑仙,莫想,清秀脱俗的丽人,有这么一个让人锋寒的名字。
“戮剑仙啊戮剑仙,吾之好友,你对吾的误会,已经持续了五千年,还不能释怀吗?”
“想要吾释怀,简单,告诉吾他之去向。”第一次,戮剑仙将眼光投向了天之者。
“他之去向,吾不能透路,因为,这是他的交待,吾之保证,你想要吾做一个舍信之人吗?”
“天之者,你真的那般甘愿吗?一句诺言,护剑五千年,一句重信,与友绝交五千年,可你,得到了什么?你……甘愿吗?”
戮剑仙,双眼直视天之者,话中语,似是在为好友感到不值。
天之者摇头,道:“好友,你之技俩还是学自于吾,就不要在吾面前班门弄斧了。”
“天之者,你,真不说?”
戮剑仙双眼一瞪,身上顿时爆起一股无匹的剑意,意冲罗浮,气贯九宵,顿时天摇地动,万片的雪山轰隆隆不断崩裂。
天之者又一长叹,道:“好友,你真要对吾拔剑吗?”
一句长叹,一句责问,戮剑仙身形一震,顿时气竭,剑消意散。
“唉……”
戮剑仙,一声长叹,叹尽世间无奈,道尽人间悲欢。
“如果真要对你拔剑,五千年前,你就已经死了。”
轻轻回转,脱俗丽人,在背后,留下的,是一片道不尽辛酸的寂寥。
“好友……”
戮仙剑一摆手,道:“天之者,请回。”
“你可知道吾的来意?”
“如果你想请吾出山,那就找错人了,吾之心,早已为他所埋,吾之剑,早已为他所葬。”
“等等……”看着戮剑仙就要走进观里,天之者一急,急忙叫住。
“好友另有何事?”戮剑仙顿住,却是不回头,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情,再见眼前之人,虽然不恨,但怎能无怨呢?
“吾来此,一是为了看你,二是想告诉你,花惜人,已经走出了流光晚榭。”
戮仙剑身形一震,回过头,眼中射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道:“花惜人,在哪?为何出谷?”
天之者道:“这些年,江湖上,出现了一名自号醒世经沦的修佛者,自创佛教圣地禅云境,传教江湖,也有赫赫声名。”
戮仙剑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波澜。
她试问道:“可是他之隔代徒弟?”
天之者道:“吾不知,不过吾已查过,此子原名李歌,是云州流苏城李家的七公子,听传闻,此子出世之时,天降异象,震动了全城,此子神异,也有所传,三月能语,五月能行,一岁可书,万般学问,无师自通,更自著学书,名为佛经。后来查出无缘修武,被困后山,一日顿悟,自斩红尘,号名释如来,行走江湖。似与他,没有直接的关联。”
可戮仙剑听之,却是忽然想起曾经他对自己说过的一些关于轮回的事情,可是……
看到戮剑仙脸色不断变幻,天之者饶有兴趣,戮剑仙子的变脸大法,千年难有。
“吾,要出山。”
“呵,吾就知道,好友不可能让吾孤独一人呀。”天之者大喜。
“哼,记住,吾出山,可不是因为你。”
“吾知道,你是为了那醒世经沦。”
“知道就好,不过,看在你为吾报信的份上,吾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这样就更好了,有你和花惜人相助,他定然可以走得更远。也许……”说到这里,天之者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你想要吾辅助他?为什么?”
“因为吾已看到,将来的人间魔临人间,战火荼毒。”
“就凭他?你何以为他能力挽狂澜?”
“因为,他是佛者,慈悲为怀的佛者,他的身上,拥有着浩大的气运。”天之者的话语,坚定无比。
“想要吾辅助他,可以,但吾也要看他的品性。”
“你尽管试探。”
戮仙剑沉吟,转移话题说道:“天下之势,你如何看待?”
“兽临天下,势不可挡,魔影重重,江湖濒危,玄黄碑的消失,更是让我们失去了最有力的保障,两界山、忘忧海两道屏障,更是绝断了吾等的一线生机。”
天之者,语气沉重,短短几句,解析如今人间之势。
“你,准备怎么办?”
戮仙剑也没想到,如今人族已经到了这步。
“兽族的铁蹄,吾等会全力抵挡,哪怕战尽最后一丝力气,流尽最后一丝血液,另者,一边巩固人间,防止内乱,一边寻找玄黄碑的下落,另一边,就是破解山海屏障,打通与西五州的通道。”
戮剑仙点头,道:“井井有条,不愧为天下第一智者。”
“什么天下第一智者,天之者受之有愧。眼前之急,就是解剑门关之急,吾等不可久留。”
“好,戮剑仙就与天之者走一趟。”
……
混乱的雷海之海,却是一朵七色彩莲,不见如来身影,魔者,更添猖狂,死神镰刀再出,欲一刀斩掉佛者,却被幻中人出手,素手一掌,将猖狂的魔者击飞,化解了斗龙台上的危机。
“你……是谁?”魔王子看住来人,眼中没有多少凝重,更多的是,好奇。
“朋友,不要欺负小孩子,好吗?”别人看不透魔王子的虚实,并不代表幻中人看不透,表面九阶神王的实力,不过只是一种暗中的压制,表面的隐藏。
魔王子真正的实力,不可揣度。
“看来是一个明白人,这个世界,也不全是荒缪。哈,看在有一个明白人的份上,魔王者就大度一点,不与这些蝼蚁计较,哈哈……吾等离去。”
话语刚落,已化为一道光芒,冲霄离去,其他邪魔歪道,见正主已走,不敢再留,也纷纷化虹跟去。
正道想追,可又怎敢?魔王子的实力,他们深有体会,那种渗人笑声,是绝对力量的掌控,让他们的已经胆寒。
场下,只有那一片的凌乱,还有那朵摇曳欲滴的彩莲。
“至尊……”
“至尊……”
“……”
一剑红尘等人连忙跑过来,将七色佛莲团团围住。
场外的人,也是一脸好奇,向这里投向了目光,释如来的威风,他们刚才也有见识。
“阿……弥……陀……佛……”
一声仿似从灵魂间发出的佛号传来,闻之精神一震,只见,七色佛莲轻轻一摇,洒下点点七彩光芒,亦梦亦幻,莲开,花绽,那滴金色的舍利之上,突地冒出一尊小朵指般的人影,那人影,不正是释如来吗?
“佛之无量,法之无量,身之无量。”
一声禅语,金色小气迎风而涨,很快,化为真人大小,这是,如来法身。
一声叹息,只闻:“好一个魔王者,好一枚九阴神雷,贫僧却是着了他的道。魔者,果真狡诈,尔等以后遇上,切记小心。”
“是,至尊。”
一众修者,合掌应诺。
“释大哥。”一声轻唤,唤回如来颇有落寞的心,白色的靓影,含泪执剑,眼中的思念,深深地刺痛如来的心,可是,如来知道,他不能给眼前之人什么,连一声轻轻的呼唤也难开口。
心难开口!心难开口!
一股无法言语的沉默,如同大山一般,沉沉地压抑在两人心中。
“空晴,好久不见。”
释如来主动打破这种沉默,他知道,如果继续下去,他会不会佛心失守,陷入情海之中。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