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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笑傲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白色的宇宙     诸天:从笑傲开始txt下载     诸天:从笑傲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5:交手的两人与偷袭

    随着越来越靠近,从小船的方向传来一个男人粗矿的声音。

    “天下的财天下发,劳烦东家赏我青蛟帮一口饭吃!”

    黑袍老者听到对方说话,立刻冷声答道。

    “这汉水大掌柜荣老帮主,我徽州汪家商会早已打点完毕。阁下的青蛟帮若是没有猜错想必也归其统领,不知众位好汉为何阻拦我等去路?”

    作为近几年才在汉水兴起的水帮,青蛟帮与汉水上原本的霸主飞鱼帮矛盾重重。

    汉水原本的霸主飞鱼帮虽然势大,可因为多年来压制汉水群匪,加之分配利益的时候总是分配不均,早就令位于其下的众多小型水帮不满。

    而这青蛟帮的帮主杨蛟,就是利益分配不均的受害者,而且其原本也与飞鱼帮关系紧密,关系亲密到他曾有机会成为飞鱼帮的帮主。

    只可惜因为老帮主荣石传位的时候不遵守帮规,强行将帮主之位传于自己的儿子荣不治,才令本身应该当选帮主的杨蛟愤而出走,带着跟随自己的手下自立门户。

    还没到四十岁的杨蛟,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壮年,因为对身为自己义父的老帮主荣石十分不满,加之瞧不上窃取自己帮主之为的荣不治,使得他开始与飞鱼帮争夺汉水的霸主地位。

    面对帮内第一高手杨蛟的出走,有私心的老帮主荣石想要阻止却是有心无力,而接任帮主之位的荣不治更是拿自己那个义兄丝毫办法没有。

    之前毕竟飞鱼帮势大,使得他们在这汉水之上还能压制青蛟帮,可上个月随着飞鱼帮老帮主荣石去世,能够压制杨蛟的最后存在也消失不见,使得这个月内青蛟帮开始变得肆无忌惮,甚至开始挑战飞鱼帮在汉水上的霸主地位。

    能够凭功劳争夺帮主之位,足以证明杨蛟的能力;

    而在出走时有着一群手下跟随,则能表明杨蛟甚得人心。

    两者相加之下,使得因老帮主去世陷入混乱的飞鱼帮,一月之内就被青蛟帮占了汉水通往襄阳的水路要冲老河口。

    听到黑袍老者提到已死之人,小船上一人施展轻功飞跃上商船。

    朝着商船四处打量,男人冲着黑袍老者客气的笑道。

    “嘿嘿,那姓荣的有何能耐替我们青蛟帮做主!

    东家要是信得过我们青蛟帮,便交于我等白银五千两,当做咱们合作的定金。

    今后青蛟帮自当护送东家的商船平安渡汉水入江,至于什么飞鱼帮那在汉水上已经翻不起什么浪了!”

    此时躲在船尾的宁正并没有弯弓搭箭,只是单手握着一支羽箭,眼睛则盯着那上船之人。

    对于将甩手箭练到第七级神乎其技的宁正来说,用不用弓对他射箭的影响并不大,甚至因为多年的练习用手要比用弓更准。

    上船之人的服饰虽然与小船之上青蛟帮帮众类似,可从细节处却能发现略微的区别,加上其使用的武器也并非是标配的短刀,使得见过的人都能白对方的身份指定高于普通帮众。

    警惕的盯着对方手中的铁棍,黑袍老者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

    “这位兄弟你说的话可有凭证,要知道荣老帮主去年年末可是刚收了我们数万两银子,说过保我们汪家商会在汉水上三年太平!

    如今且不说你这要价是否合理,就说你们青蛟帮在这汉水名声不显,老夫又如何信得过你!”

    虽然想直接抢他丫的,但通过观察商船,男人知道这条船不是那么好啃的。

    知道不好啃,自然决定先要钱。

    最终抢不抢要禀告帮主,让其来做决定,而他这个做堂主的只需听令即可。

    心中琢磨了一会,握紧铁棍的堂主笑着答道。

    “哈哈,我们能出现在汉水如此要紧的地方,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们青蛟帮比飞鱼帮要强?

    至于你口中的荣老帮主,等你到了汉口自然知道我说的是否属实!

    最后收你们银子的是他们飞鱼帮,我们青蛟帮可还没从你们手中得到一两银子,如果你不能将给他们的那份拿出来给我们,那本大爷就要让你们知道我们青蛟帮的本事!”

    想要直接出手,可不确定对方有多少高手,黑袍老者便语气客气的说道。

    “我看阁下也是练家子,那咱们就先抛下这些事情较量一番,也让老夫知道你们青蛟帮的本事!若是本事足够咱们再说,本事不够你们就老老实实的退去,让你们帮主亲自前来。”

    能确定面前的老者有功夫,但不确定对方多强的堂主也认下了对方的说法。

    “好说,汉水悠长,不管胜负如何,总有再见之时!”

    两人认下是认下,可如果交手的时候发现对方不是那么回事,那他们都有可能出全力击败对方,然后趁势解决对方全员。

    对老者来说,最重要的是让商船顺利抵达金华,其余事情只要无关大碍都可以忍上一忍;

    而对青蛟帮堂主而言,绝对是杀人夺船得到的好处更多,毕竟若是对方真的掏出五千两,那他们这些兄弟能分到的绝对不会太多。

    为了让黑袍老者放松警惕,青蛟帮堂主大声冲着小船上的帮众兄弟们喊道。

    “兄弟们,记住我们没分出胜负之前,你们不许妄动!”

    普通帮众之所以是普通帮众那是有理由的,对于自己堂主的想法他们是一无所知,只是傻愣愣的叫号。

    “没问题,刘大哥,狠狠的教训他,让他知道咱们青蛟帮的厉害!”

    俗话说得好,‘人老精马老滑’,虽然对方语气认真、帮众的反应也很到位,但黑袍老者却没有放松丝毫警惕,反而因为对方那不像坏人的举动提高了警惕。

    拿出自己的兵器九节鞭摆好架势,老者才对着对方冷冷说道。

    “出招吧!”

    听到老者声音,刘堂主当即出棍横扫。

    棍为百兵之祖,许多长兵器都是根据它所延伸变化而成。

    历朝历代使棍者不在少数,其中唐宋时期棍这种兵器才真正在武学一途得到发展。

    江湖上用棍最出名的是门派是少林,而用棒最出名的则是帮众众多的丐帮。

    铁棍与九节鞭的对决,这对两人都是少有的体验。

    两者某种意义上能算得上是相生相克,铁棍的重砸硬刺九节鞭很难抵挡,可九节鞭的灵巧迅捷也使铁棍难以防御。

    尚未确定对方实力的两人,开始根本不敢打的太勇,也根本不敢使用破绽极大的招式。

    商船毕竟不是小船,可以活动的空间虽然不如平地,但也足够他们闪转腾挪。

    十招、三十招、五十招。

    使用棍法的人,比起飘逸的轻功,更加注重与棍法共鸣的步伐;

    至于使用九节鞭的则相反,除非实力强过对方甚多,不然少有人会在使九节鞭的时候贴身近战,所以追求攻敌难防的九节鞭对轻功的要求颇高。

    刘堂主步伐稳健每次移动不过三尺,而且每当铁棒攻向老者,都会为躲避九节鞭的镖头而左右横移。

    而不断主动进攻的老者,则不断进行着大范围移动,并从对方无法防守的方向击出镖头。

    两人一人年老体衰,一年正值壮年,若是再这样一攻一守到纠缠下去,不出百招老者便会因体力不支而伤在对方手中。

    越攻越急,越急越乱,

    想要尽快让对方知难而退,老者只能开始使用带有破绽与危险的招式。

    体力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只有数十年的经验能够对他进行帮助。

    又较量了数十招,没办法的老者只能寄希望于宁正。

    一勾一引,尽可能让对方与自己距离接近,等到两人距离无比接近,老者急忙使出九节鞭中的缠绕鞭。

    九节鞭在缠上铁棍后,双方开始角力。

    两人体内那本不多的内力,在两人角力中飞速流逝。

    铁棍横持,借着被缠上的那股力,刘堂主当即一只手顺着铁棍向下压,另一只手摸向铁棒底部将铁棒开了刃的前端推向老者。

    老者一边控制铁棍,使其无法对上自己身体要害处,一边向汪姓东家快速连点三下头,而与老者有过商量的汪姓东家急忙呵斥起来。

    “你们可以结束了,五千两银子我们给就是了!”

    “呵呵,五千两?爷们我废了这么大劲,才快要止住这老头,又岂是五千两能解决的!”

    如今情况大优,五千两银子根本满足不了刘堂主的胃口。

    “就是,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五千两还不够我们兄弟去翠红楼玩上一个月的!”

    “我们要五万两,不是是十万两,哈哈哈!”

    “你们这才哪到哪啊,咱们应该让他们汪家商会花钱来赎他们,开价就是五十万两,嘿嘿嘿。”

    “......”

    汪姓东家能用呵斥道语气说出,自然表明他不想给这个钱。

    得到信号的宁正当即催动内力,瞬间用出甩手箭的手法将羽箭甩了出去。

    从两人较量,能大致确定两人的实力,所以宁正这甩手箭用出的内力和力量都恰到好处。

    又快又急的羽箭飞速射出,

    背对着宁正的刘堂主此时早被即将解决老者的兴奋所包围,加上老者那犹如回光返照的反扑,令刘堂主根本没注有精力防备射向他后心的羽箭。

    他没注意到不代表其他人没注意到,距离他最近的老者看到羽箭飞了过来,急忙松开握着九节鞭的手,随即顾不得形象,直接来了个驴打滚向着右侧滚了出去。

    在滚的同时,不忘出声大喊。

    “动手!”

    没想过老者会选择这种方式躲开自己的铁棍刺击,刘堂主刚想对不顾形象驴打滚的老者来上一记回马枪,就感觉后心一疼,随即他连句话还没说就直接向着地面倒去。

    “叮,击杀青蛟帮蟒堂堂主刘三流,恶行值+3,侠义值+28。”

    致死他都没想到,这艘商船会提前那么早发现他们,并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刚刚汪姓东家说话的时候,这帮帮众还在嘲笑,可转瞬间他们就注意到他们的堂主倒了下去。

    这一刻他们还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击败他们青蛟帮的三把手,他们甚至是单纯以为看不见身影的刘堂主是去压制一样消失不见的老者。

    等到老者的声音响起,发现数个小坛子被扔到他们小船上,才有人感觉到不对劲。

    当即有人大声喊叫。

    “刘大哥,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回答我们啊!”

    回应他们的并不是刘堂主的声音,而是连续射了几轮的羽箭,以及数个点燃的火把。

    “别喊了,刘堂主一定是出事了,大家快跑!”

    知道做事做尽,老者在爬起来以后,直接拿着自己的九节鞭冲到了一艘小船之上,开始了自己的无双割草时刻。

    青蛟帮的四艘小船上,只有已经死了的刘堂主掌握内功,其余三十多名普通帮众,根本连内功的边都没沾着。

    点对点射箭,距离相差不过两三丈,哪怕平时射的再不准的人,这时瞎猫碰见死耗子都能射伤几人,其中夺走生命最多的自然是宁正和老者。

    “叮,击杀青蛟帮帮众张三,恶行值+1,侠义值+7。”

    “叮,击杀青蛟帮帮众李四,恶行值+2,侠义值+7。”

    “......”

    射箭、扔火把和扔坛子的汉子们做完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后,当即按照汪姓东家的要求去将商船驶离着火的四艘小船。

    火油虽然点燃了四艘小船,可毕竟火焰燃烧的速度不够快,所以四艘小船并没有阻碍商船离开。

    移动到安全距离外,众人就等待处理后事的老者回来。

    作为压制了飞鱼帮的青蛟帮,他们的帮众虽然不会内功,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手上是没有沾过人血有过人命的。

    至于宁正为什么知道,那自然是因为他弯弓搭箭射杀几名青蛟帮帮众时,系统发来的提示表明他们都曾杀过人或做过同等级的坏事。

    眼睛仔细观察,确定没有一个活口后,宁正才闭上眼念诵起往生神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叮,用心念诵往生神咒恶行值-1、-1、......”

    头一次见如此多人死在死在自己面前,也是头一次见宁正出手,岳灵珊感觉大受震撼。

    之前只是在山上听爹娘说,听师兄师姐说,

    二师兄下山杀了什么地方的什么江湖败类,

    大师兄下山杀了什么地方的什么盗匪,

    三师兄下山杀了什么地方的什么贼人,

    当时岳灵珊根本想象不到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现如今亲眼所见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态。

    只不过她明白,她不害怕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讨厌这种样子的宁正。

56:抵达福州

    念诵完往生神咒,师兄妹便看向忙碌的众人。

    而见事情妥当的汪姓东家,也带着仆人走到宁正面前,冲着宁正拱了拱手感谢了起来。

    “公子箭术如神,若是此次没有公子在此,想来我们定然要遭遇不测!”

    听到对方的话,宁正当即笑着答道。

    “东家说笑了,在下和家妹同乘此船,大家出事我们又岂能躲得过去。”

    等说完宁正有些庆幸的感叹。

    “幸好运气不错,一箭就将领头的匪人解决。”

    顺着话茬接话,汪姓东家看了眼燃烧着的小船,随后有感而发的说道。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水帮,竟然有如此高手,若是那人说的没错,那么恐怕今后这汉水又要再起纷争,可惜我汪家数万两的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

    能掏出数万两银子花在交通安全上,这汪家商会在徽商中也定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有了一同面临生死之危的过程,令对方与宁正聊了起来。

    从聊天中,宁正知道东家的名字叫汪海藏,是徽商十大商会中汪家商会的当家。

    本来以其当家的身份是不会亲自运送货物的,可因为这批东西过于紧要贵重,所以汪海藏才只能亲自运送。

    对于商船上装的是什么,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去说。

    觉得船尾不是说话的地方,汪海藏便邀请宁正和岳灵珊前往舱棚。

    让仆人备好吃食与茶水,盘腿坐下的汪海藏问起宁正此次南下的目的地。

    “宁公子还不知,你们这次要去什么地方?”

    饮了口茶宁正将此行的目的地说了出来。

    “我们兄妹此行是去福州,取长辈多年前留下的一件遗物。”

    听到要去的地方,汪海藏当即将自己知晓的一些信息说了出来。

    “福州?公子若是去那里却需小心一二,前段时间平阳、苍南、霞浦等县遭到倭寇劫掠,......。”

    没听说过倭寇之事的岳灵珊听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倭寇如此猖獗,官家也不去管?”

    一旁闭目的老者听后笑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

    “呵呵,管?那些倭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了也没人能说个明白。指不定是有人借着倭寇的名号做事罢了!

    不过汪老板说的倒也不错,公子你们如果停在福州还好说,若是会到靠海的长乐、连江、罗源等县那么确实需要注意安全。”

    虽然知道大明中后期倭寇事件严重,可毕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猖獗,而且他听老者口中的意思,那倭寇之事恐怕没想的那么简单。

    重新将茶杯倒满,宁正冲着两人敬了敬,然后感谢的说道。

    “多谢东家和老先生告知此等重要的消息,不然等我们到了才知晓,或许祸事已然临头!在下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汪海藏见此也拿起茶杯冲着宁正敬了敬。

    “我们汪家商会此次能安全渡过老河口公子居功至伟,说起来也该是我汪某人敬公子才是!”

    之后数日时间,师兄妹两人皆在船上度过。

    期间知晓飞鱼帮老帮主死讯后,汪海藏心情十分复杂。

    哪怕他从青蛟帮的口中知晓了此事,但他心中仍有一丝期望,毕竟对方的身死代表着汉水将重新陷入争夺地盘的情况,而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付给飞鱼帮的几万两白银也就彻底死海里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之后虽然遇到了数次大小水帮的拦截,但他们还是在老者与宁正的联手之下将其全部击退。

    顺利出了汉水进入长江,从混乱之地脱离出来。

    船顺着长江一路向东南方前进,直到一天下午船抵达了一个叫湖口的地方。

    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两伙人分别的地方。

    之后船将向着他们都目的地驶去,而宁正与岳灵珊也要由陆路前往福州。

    望着走下船的年轻男女,站在船头的汪海藏大声喊道。

    “宁公子、宁小姐今后若是得空来了徽州,汪某定当尽地主之谊招待二位。”

    没有回话,宁正只是回身冲着对方抱了抱拳,然后带着师妹走向远方。

    在车马铺买了两匹田马,师兄妹便纵马向着福州所在的方向驶去。

    坐船的一路令两人没有携带一身疲惫,这也使得两人由船换马后的前几天精力充沛。

    每日三行,将马匹当成消耗品来用,使得两人前进的速度飞快。

    以马的耐力一次跑个百里也就是极限,所以路上只要路过各县的车马铺,感觉马匹不能坚持到下一个县两人就会卖马换马以保持速度。

    就这样三天时间过去,就在岳灵珊的精力大不如前的紧要关头,两人终于抵达了福州府。

    看到路旁的写有福州府三字的闽县界碑,岳灵珊像是口渴的士兵看到了解渴的梅子。

    面露兴奋的她对着身旁的宁正说道。

    “终于到福州了,这一路上真是太熬人了!正哥咱们赶快走吧,尽可能今天抵达福州城,也好找家客栈好好歇息歇息。”

    听到不远处有十数人骑马赶车的动静传了过来,宁正示意师妹将马匹拉到道边。

    “从闽县到福州城最多也就三四十里,今天咱们怎么也能到的!这一路上让珊妹你辛苦了,等到了福州城正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

    两人聊天的时候,一队十数人缓缓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三驾插着黄色旗子的马车、三匹被人牵着的马匹。

    养马数年的宁正多少也懂些相马的本事,三辆马车上的田马不用多说,那只能算是正常的马匹,正如宁正和岳灵珊骑的马匹。

    而那三匹被人牵着的马中,护在左右到两匹棕马虽然比普通田马好上一筹,但总得来说也是普普通通,但三匹马中间的这匹白马却令宁正眼前一亮。

    这匹白色骏马在宁正看来比其左右的田马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要让宁正找个可以比较的话,他认为对方这匹白马或许是和他的烈火同一档次。

    相马要从四个方面,分别是种、形、能、德。

    没有与白马长时间接触,所以德、能宁正无法知晓,而单从形来看,这匹马绝对是马中精品。

    仔细打量马匹,很快宁正便确定了这匹马的种类,这匹神峻异常的白马乃是一匹大宛名驹,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奔跑就流血汗,但绝对是一匹价值千金的宝马。

    等看完马,宁正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伙人的身上。

    一般会在马车上插着旗子的,不是南来北往的商会,就是护送贵重物品的镖局。

    马车上的两面黄色旗子,右侧旗子上面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没风的天令旗子耷拉着,旗子上面的雄狮也显得有气无力。借着马车前进产生的颠簸,令雄狮头顶那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时隐时现。

    而左首旗上则没有太多花哨的东西,只是在那黄色旗子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四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发现旗子上的福威镖局四字,宁正不由感觉世界的奇妙。

    他们师兄妹刚来福州,就有一队福威镖局的人押镖出福州。

    领头牵着白马者乃是一锦衣少年,看年纪也就和宁正差不多大,从一行人中的地位来看,他当是这伙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个。

    白马、少年、锦衣、福威镖局,这一个个信息无不表明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他就是福威镖局少镖头,华山四姐妹之一,面若其母的奶油小生林平之。

    《笑傲》一书中,第一章全篇围绕福威镖局,而其中福威镖局少总镖头林平之,甚至还被许多人当成了主角。

    或许是看到了闽县界碑,锦衣少年突然对着身边的众人大声喊了一句。

    “过了前面的县碑,咱们就出福州了,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

    众人听后也十分识相的大声回应。

    “是,少总镖头!”

    等喊完,一名赶着马车的汉子冲着锦衣少年笑着说道。

    “放心吧少总镖头,有你这位尽得总镖头真传的少总镖头在,这趟镖还不是手到擒来,江湖上的人谁不给咱们福威镖局几分薄面。”

    人不知而无畏,

    只有不知江湖深浅的人,才喜欢胡乱吹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哪怕曾经林远图是天下第一,但说起来和现在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开遍十省的镖局,如果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那也离出事不远了。

    林平之福威镖局少总镖头的身份,令围在他身边的人对他总是带有一些企图心。

    不管是希望依靠他多挣钱,还是像依靠他成为镖头,这一切都需要他们对林平之放低姿态。

    放低姿态就不好说实话,而好听的假话听多了,多少会有点飘飘然。

    家庭的良好教导,加上身边的吹捧,会造就出一个不知深浅但又富有正义感的人。

    完好无损甚至还有心情去走镖的人,当然是家中还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

    有足够时间处理福威镖局之事,使得宁正升起对林平之的告诫之心。

    看到林平之一行人逐渐靠近,宁正便大声背诵起诗来。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岳灵珊虽然没懂自己师兄为什么会突然背诵诗来,但懂事的她却没有在这个时候询问。

    与身边的不通文墨的镖师们不同,林平之听到宁正的话当即停了下来。

    对于这首《房兵曹胡马》林平之这两年读了不知多少遍,自从两年前他外婆在洛阳重价觅来小雪龙这匹大宛名驹,这首诗已经成了他每日必诵的一首诗。

    身边镖师的吹捧虽然让林平之很爽,可他们毕竟在很多方面与林平之聊不到一起,所以时间长了难免他想听些更高级的吹捧。

    如果宁正和镖师一样夸自己的白马多漂亮多神俊,林平之只会淡淡一笑,然后继续向前走镖。

    可这用诗来夸奖他的白马,一下子就夸进了他的心里,顿时令林平之升起了与宁正交谈的想法。

    没等林平之开口,宁正就主动出声问道。

    “这位公子,不知你这匹神驹是不是马中良品大宛马?”

    还没等林平之回话,他身侧的镖头就主动答道。

    “阁下倒是有些见识,没错我们少总镖头的宝马就是传说中的大宛马!”

    对于身边史镖头的抢答,林平之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驳斥。

    料想到的抢答,宁正对林平之笑着摇了摇头。

    “看这马儿的样子,少总镖头想必对其颇为上心?”

    “那是,我们少总镖头对这宝马极为用心,每日给吃的草料......”

    对于史镖头的再次无礼,林平之已经有些恼怒。

    冲着宁正拱了拱手,林平之才将自己想说的说与宁正。

    “是的这位公子,这马乃是......”

    听到林平之如数家珍般将自己对白马凼种种好讲了出来,宁正摇了摇头后,才对其说道。

    “少总镖头可知你这样养马只能养其形,而不能养其之能与德。

    要知马与人一样,孟子曾言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若是像少总镖头一样养马,马就成了尊贵之物,而失了马的本性。

    平日还好,若是危机时刻,其岂能如同刘皇叔的的卢马一般救助与危难之际?”

    什么孟子、刘皇叔一说出来,林平之身旁的史镖头当即不说话了,而林平之则仔细琢磨起宁正的话。

    琢磨了一会虽然感觉宁正说的有道理,可不忍心下狠手的林平之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马儿在下养了两年,实属难以下心对其酷烈,若是不能得其德也就那样吧,又不需要带兵打仗,还是宽待些好。”

    不确定林平之是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还是对方认为对手下不需严厉,宁正便装作叹气的答道。

    “少总镖头为人倒是心善,只不过这样却显得在下为人酷烈了。”

    琢磨了一会虽然感觉宁正说的有道理,可不忍心下狠手的林平之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马儿在下养了两年,实属难以下心对其酷烈,若是不能得起德也就那样吧,又不需要带兵打仗,还是宽待些好。”

    不确定林平之是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还是对方认为对手下不需严厉,宁正便装作叹气的答道。

    “少总镖头为人倒是心善,只不过这样却显得在下为人酷烈了。”

57:酒肆

    对于没有慧根的人,宁正没有不知好歹的劝说。

    坐视林平之带着镖局的人离开,宁正和岳灵珊牵马向县城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四下无人,岳灵珊才对着宁正问道。

    “正哥,刚才那帮人就是福威镖局的人吧?”

    取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口水,宁正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林平之。

    “没错,刚才那小子应该就是林震南的儿子,看样子人应该还不错,只是现在的成长环境害了他,而且武功着实低了点。”

    关于林平之岳灵珊没啥想了解的想法,现在的她只想早点解决福州的事情,好和宁正借着这段时间游山玩水,所以她将心中的不解说出。

    “咱们不是应该告诉他们,青城派要对他们下手的事吗?”

    其实宁正也想告诉完了事,可福威镖局的实力实在太弱,如果告诉完就走,那和没告诉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直接告知对方,那么以福威镖局现在自傲的情况,他们很大概率不会信;

    可要是表明身份,那么对方虽然会信,但却难免被江湖中人说闲话。

    人言可畏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宁正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怎么在乎胡言乱语,可对于这种会背锅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去做的想法。

    “哎,将事情告诉给福威镖局,其实他们也解决不了问题。

    福威镖局和青城派之间差距实在太大,通过那小子的武功,可以确定林震南的武功估计也就是不入流。

    如果珊妹你认真些,说不定都能打得过那位林总镖头。”

    来福州宁正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阻止青城派救下福威镖局众人,而另一个则是潜入林家老宅取走害人的《辟邪剑谱》。

    由于未来要做之事,需要的人力物力颇大,所以想准备一门能够迅速提升手下实力的武学,也是极为紧迫的一件事。

    不过《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毕竟过于阴损,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它们。

    身为一名取向正常的男性,宁正对于割以永治那是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甚至对于别人去做这件事都会感觉肝疼。

    但古代毕竟是个有着太监这门职业的时代,有着这么适当的群体,他也不太舍得将《辟邪剑谱》毁掉。

    想想有着数十上百个学了辟邪剑法的手下,那对此时的江湖来说绝对是碾压的存在,甚至人数足够多的话,哪怕是拿它们与大规模的军队来交战也不一定会落于下风。

    之前虽然判断过林震南的武功,可当时得出的判断只是普通,如今在她师兄的口中却变成了差,这着实令岳灵珊想象不到。

    “这福威镖局的武功再差也不会差到这种程度吧,那林震南好歹练了三十多年的武功,如果连我都打不过,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学别的武功来护身啊?”

    对于这个《笑傲》中没去解决的问题,宁正也实在想不明白。

    林远图身为天下第一,讲道理他想给自己孙子找个武功不错的老师,那么都应该是别人求着他让那些人来当孩子的师父。

    可这林远图不光没让孙子拜一名高手为师,还只教剑招不教内功心法,这个举动显得稀奇古怪,甚至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出于对天下第一的尊重,宁正从来没怀疑过林远图对武学的了解,可这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却让他不由怀疑起林远图这个天下第一的水分。

    如果是个修仙的世界,你说吞服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然后瞬间抵达一个多么高的境界还说得过去,可在一个武侠世界再怎么样也得讲点基本法。

    一个在南少林待了多年的和尚,而且还是方丈的弟子,你要说他对于武学多么陌生那根本没可能,

    再加上之后闯荡江湖那么多年,慢慢打成天下第一的人,怎么可能在武学方面的见识与领悟那么的低。

    在宁正看来,除非临死前的那几年林远图人疯了,不然怎么样也不该让后人死守着那什么所谓的辟邪剑法。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到,宁正只好摇了摇头。

    “说不好,实在说不好,那等武学高人,怎么会如此放任后代!”

    独孤九剑作为依托易经奇门为基且充满变化的剑法,没了内力自然还能保有足够的战斗力。

    可辟邪剑法本身就是没收了作案工具后,刺激体内内力极速流窜而施展的剑法,

    如果说没了内力想必就是断了施展剑法的基础,所以这样一门剑法怎么也不可能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具备足够的战斗力。

    没有亲眼见过《辟邪剑谱》,所以宁正也无法确定辟邪剑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走停停,很快出现在一家挂着招子的酒肆外。

    酒肆是入福州后第一处供人吃喝的地方,

    除非选择翻山越岭,不然想去福州城必然要经过这里。

    脑子飞快转动,想到了什么的宁正对自己师妹说道。

    “珊妹既然到了福州,咱们也就别着急了,先在这家馆子吃一顿吧。”

    到福州的这最后一段路,两人半骑半走用了两个多时辰。

    之前不说的时候还好,宁正一说岳灵珊忽然感觉肚子有些饿。

    “正哥,一切都听你的!”

    将马拴在木桩上,两人走进了酒肆。

    宁正边走边冲着里面出声喊道。

    “店家,上些酒菜!”

    似是听到宁正的话,一个穿着普通的白发老翁迎了出来。

    取下肩膀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后又在两条长凳上拍扫了几下,老翁才对着两人说道。

    “客官请坐,请问要些什么?”

    打量酒肆内的布置,宁正将点的菜说与老翁。

    “取些肉食和小菜,再炒两道素菜,上几个馒头!对了再来一坛酒。”

    “好嘞您,小老儿先去将肉食和小菜拿上来,两位先喝茶歇歇脚。”

    从一旁取了茶壶放到桌子上,老翁对宁正说了一句后,向着被布帘隔开的厨房走去。

    发现宁正不停扫视酒肆,岳灵珊好奇的问道。

    “正哥,这个酒肆有什么可看的吗?”

    没有回答,宁正反问道。

    “珊妹,你感觉这个地方怎么样?”

    仔细朝着酒肆看了数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岳灵珊答道。

    “挺好的,就是地方有点偏僻。”

    “进出福州都要路过这里,......。”

    只是简单解释了两句,聪明的岳灵珊便懂了宁正的意思。

    只有千里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比起去告知福威镖局,在这酒肆设个局,将那些青城派弟子拦下说不定是更好的选择。

    当然这天下窥伺《辟邪剑谱》的不知有多少人,只不过其中大部分聪明人在知道林震南那不堪的武功后选择了放弃。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余沧海一样是死心眼,非要寻找那能击败他师父的辟邪剑法。

    借着吃饭的功夫,宁正对老翁询问了一番。

    一番询问过后,问出了不少东西。

    其中有不少是关于福威镖局和福州的富家子弟,

    作为出入福州路上最后一家也是第一家酒肆,其实这里并不是为招呼来往过客而建的,而是供福州那些喜欢进山打猎的贵公子富少爷歇脚的地方。

    其次这个地方是福州武林霸主福威镖局少总镖头极其喜欢光顾的地方,对方只要有空就喜欢上山打猎后来这里吃用野味做的珍馐。

    酒肆、林平之、打猎、蔡老头,一个个指向明确的词汇,令宁正确定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笑傲》开篇中最重要的场景,也是让余沧海一切行为被江湖接受且合法化的地方。

    本来为师报仇这个理由实在过于牵强,毕竟真要报仇早干什么去了,人死了三四十年才跳出来指东打西的,这个说法绝对站不住脚。

    哪怕碍于青城派的威势,一时间江湖上没有挑理的人,可时间久了总会有人借着这个由头来找青城派的麻烦。

    可当儿子余人彦死的那刻起,余沧海的一切行为都有了支撑。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青城派还聪明的表现出不伤福威镖局以外的人,这当即就让任何想借着由头插手的人没了动手的理由。

    从余沧海一系列的操作,宁正甚至怀疑余人彦送死的行为都是故意为之,娶了不知多少个老婆的余沧海,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孩子,要说他多在乎一个孩子的死活,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宁正是一点都不信。

    人普遍有与人交谈的天性,

    酒肆平日在有客人之时或许显得热闹,可一旦没了客人,这开在偏僻处的酒肆就会陷入无边寂静,这就令蔡老头极其具有聊天的欲望,平日却无法表现出来。

    能笼络住林平之和福威镖局内的镖师,足以证明蔡老头是个会说奉承话的人,而一个会说奉承话的人,难免在与别人的聊天中加上一些吹牛或说谎的成分。

    “咳,小老儿近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其实早有停了这小馆的心思,只是不忍那少总镖头今后吃不到小老儿做的菜,所以才在这坚持着,不过就现在的这幅身体也不知还能顶多久。”

    像这看似表明其多受福威镖局少总镖头重视的话,搁在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老翁多么重情重义,拖着年老的身体依旧为人家坚持开店服务对方。

    可实际知道其中弯弯绕的人,都明白这老翁是因为舍不下林平之这个小凯子,毕竟每个月能提供十几两银子还自备野味的傻帽可不多。

    要知道明面上,正一品官员一个月也就能赚三十多两银子。

    哪怕是在私底下,一名八九品小官每个月也就能得几十两银子,而那已经足够他们偷着乐了。

    这蔡老头每个月只从林平之手上就能得到十几两,那再加上其他可能来此的贵公子富少爷,搁普通人估计没人舍得关闭酒肆。

    真要说劳德诺怎么将人弄走的,宁正感觉肯定不只是利诱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威逼,不然傻子才会将金疙瘩扔了。

    自动过滤蔡老头吹牛的部分,宁正笑着问道。

    “如此好的地方,老翁没想过将其交给家中晚辈来经营?”

    有钱自然能给孩子富足的生活,虽然林平之因为年龄只在这个地方消费了两三年,可在其之前这个酒肆也能赚上不少钱。

    儿大不由娘,孩子长大后哪怕再孝顺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你让其恭敬父母善待兄弟他或许能做到,可你在其有着自己想法的地方进行干扰,那对不起谁管你是不是父母兄弟,先直接上去来个咸鱼突刺再说。

    叹了口气,蔡老头对着宁正答道。

    “哎,那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心气高,他们想在那福州城内开家酒楼经营,怎么会想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何况他们也都是当父母的人了,小老儿这个当父亲说的话又怎么会听呢!”

    故作沉吟,宁正开始询问对方卖不卖酒肆。

    “嗯~,不知老翁若是卖的话,这间小酒肆准备卖多少钱?”

    蔡老头本以为能引得宁正感慨赞叹多得到一些赏钱,没想到竟然使得对方升起了买酒肆的心思,当即被呛的咳嗽了几声,他才委婉的拒绝了起来。

    “咳咳,小老儿现在还没有卖的想法,或许等过上个一年半载......”

    表明没听到对方婉拒的话,宁正自顾自的说道。

    “十五两,这个地方我租个半年,半年后若是老翁你家中晚辈要是想接手了,你就叫他们来找我,我自当将酒肆还给你家!”

    十五两银子,那和酒肆一个月的利润相差无几,如果就这样交了出去,哪怕只是半年,也绝对令蔡老头心痛无比。

    看着满身文气不似山匪的宁正,又看向年轻靓丽的岳灵珊,蔡老头尝试性的拒绝了起来。

    “这,公子你应该是个讲理之人,怎么能做出如此,如此不好的事情!

    若是今后小老儿不想经营了,哪怕是送给公子也没什么,可现在公子想要拿走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仔细想了想感觉半年确实过久,要是真那样等蔡老头回来这酒肆也就没法要了,宁正就重新说了个时间。

    “这样老翁你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简单点。

    这个地方我要用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等时间到了你叫人过来接手。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继续在这待下去,之后若是出了事情,以你的能力绝对解决不了,到时候因此送命就属实不智了!”

    已经将此地作为拦截青城派之所,如果到时候宁正大开杀戒,那么尚在酒肆的蔡老头定然没有好结果。

    明白此事的岳灵珊也开始对蔡老头劝道。

    “老翁,这地方马上就要成是非之地了,你留此绝对没有好处,五两银子已然不少,足够抵你酒肆一月的收入了,你就识趣的离开吧。”

58:送信

    威逼利诱使蔡老头让出酒肆,宁正并没有直接让其离去。

    从钱囊中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将其交给蔡老头的同时警告道。

    “这几天我们要去福州城,老翁酒肆你先继续开着,等我们再次回来,你再离开不迟。

    这是五两银子,若是结果令我们满意,那之后还有十两银子给你,可要是事情因你出现意外,那后果也不用我多说。”

    原本被威逼的蔡老头,当听到之后还有机会得到十两银子,脸上的苦瓜脸顿时变好。

    “请公子放心,小老儿知道该怎么做!”

    “你自己知道就好,这件事最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要是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最后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后,宁正才和岳灵珊走出酒肆。

    二十多里的路不远,师兄妹两人走走停停,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福州城外。

    打听到福威镖局所在,两人便在其附近的客栈订了一间上房。

    等客栈伙计从房间出去,宁正取出纸笔思考要写的内容,而岳灵珊则站在一旁开始研墨。

    过了良久当墨研好,宁正握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与林震南关系不深,所以写的内容不多。

    只写了青城派要对福威镖局出手,至于应该如何应对宁正没有自作主张。

    站在宁正身侧的岳灵珊看着纸上的内容,有些不解的问道。

    “正哥,你不是说告诉林震南此事无用吗?为什么还要写信给他?”

    将写好的纸放到一边,等待其上的墨迹变干。

    青城派作为川蜀双雄之一,虽然掌门余沧海的实力在一流高手中并不出众,但门人弟子的数量却颇为不凡。

    青城四兽的武功虽然一般,但这也要看跟谁比。

    对上宁正、令狐冲之流,或许他们不怎么够看,可是对上福威镖局的那些镖师却绰绰有余。

    不会分身术的宁正无法前往各地亲自去救那些镖师,所以他便只好让林震南这个有权利召集他们的人出手。

    “那青城派动手指定会由外而内,他们很可能将福威镖局位于各地的分号解决。

    若是不写信告知一二,让他们提前到福威镖局总号集合,那以咱们两个人根本顾不了分散各地的镖师。”

    一路上对福威镖局也有了不少的了解,这令知道福威镖局有多少分号的岳灵珊有些烦躁。

    “这福威镖局也不知怎么想的,实力这么弱却将镖局开的那么广,真是给咱们添乱!”

    摸了摸师妹的头,宁正笑着安抚道。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说了一句在后事被人当梗的话,宁正才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那林震南能将福威镖局发展的这么好,比起他那不值一提的武功,主要是因为他为人处事圆滑练达。

    只可惜商人当久了,让他忘了武力是可以推翻一切的东西,当年他爷爷仗剑定四省的时候可没和别人讲什么和气生财。”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来到了夜里。

    换好夜行衣戴上人皮面具,师兄妹熄灯等了一会后,才溜出房间向着福威镖局而去。

    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福州城西门。

    坐落在此的福威镖局颇为引人注目,

    建构宏伟的宅邸,朱漆大门左右各一座石坛,石坛内竖立着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

    门顶匾额上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而那敞开着的大门两侧站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哪怕是在夜间也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躲在一户院落的房顶上,岳灵珊小声对宁正说道。

    “正哥,这福威镖局排场真大,光大门守夜的护卫就有八人,这比咱们华山派可张扬多了!”

    说来华山派近些年确实很惨,门人弟子数量不多也就算了,就连名头也纯靠祖上余威撑着。

    就连掌门女儿都认为如此,那在外人眼中如何足可想象。

    以福威镖局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这个总号的排场说不上大,甚至在宁正看来有些小了。

    “这福威镖局虽然在江湖上实力不强,可再怎么说也是在十省有着产业,这个排场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咱们华山派近些年的确势微,之后确实要想办法改变一下现状!”

    将福威镖局的大致观察了一番,宁正让岳灵珊在此等待自己,而他则施展轻功顺旁若无人的进入了福威镖局。

    悄悄靠近镖局主院的大厅,顺着敞开的窗户宁正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大厅内只有两人,从两人的距离能瞧出是一对夫妻。

    其中丈夫四十余岁,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中拿着一个两尺有余的烟袋锅子,从锅子上不时飘起的烟气,能看出此人也是烟道中人;

    而妻子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样貌标致且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英气。

    此时妻子面露担忧不停的在厅内走动。

    走了一会,注意到丈夫悠哉的抽着烟后,妻子有些怨气的说道。

    “这是平儿第一次走镖,老爷你这个当爹的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听到妻子叫自己,丈夫缓缓站了起来。

    “夫人,你别杞人忧天了,平儿这次保的这趟镖安全的很,而且沿路有郑镖头和史镖头照应怎么会有事。”

    看到两人的第一眼,宁正便确定了两人的身份,他们就是林平之的父母,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洛阳金刀王家之女王夫人。

    哪怕知道自己丈夫说的是对的,可身为母亲的天性还是让王夫人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

    “话虽如此,但始终是平儿第一次走镖嘛!我担心他......”

    伸手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让妻子放下心来,林震南才出声说道。

    “平儿已经这么大了,迟早要出来行走江湖,一定要多吸取江湖经验才行啊!”

    “况且只不过是出福州府而已,要是快些两三天也就回来了,夫人没必要担心此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宁正瞅准时机运用内力将手中拿出的信封甩进了大厅。

    七级的甩手箭手法,加上一流高手的深厚内力,令宁正这一甩直接将信封插在了大厅的厅柱之上。

    自从内力突破一流,宁正已经隐隐感觉自己距离飞花摘叶极可伤人越来越近。

    做完此事,宁正当即运气施展轻功,瞬间跃上了屋顶。

    武功低微的林震南与王夫人,直到信封插在厅柱之上才有所察觉。

    即刻精神紧张的林震南环视四周,然后盯着信封飞进的窗户,冲着外面喊道。

    “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来我福威镖局发财?若是有何困难直说便是,我林某人若能帮忙自当出一份力!”

    就在林震南冲着厅外大喊的时候,王夫人走到厅柱处用力晃动信封,才将那插入寸许的信封取了下来。

    取信封之时王夫人有些心惊,拥有如此高深功夫的人她是见所未见,就连她认为当属天下一流的父亲王老爷子也没这么大的本事隔着数丈将信封插入厅柱。

    躲在屋顶的宁正没有回应林震南,哪怕他对于对方这么大度有些欣赏。

    如此大的喊声,惊动了福威镖局内的镖师,除了守在各处不能擅离的镖师,都快速向着大厅集结。

    瞬间集结了数十人的大厅,其中一位比较有威望的镖头冲着林震南问道。

    “总镖头出了什么事?”

    大声喊过后,林震南便感觉了不妥,如今见手下镖头问道,他便故作镇定的答道。

    “刚刚瞧见一个毛贼,对方想来被我言语惊走,富镖头你带着几名兄弟好好搜查一下,其余兄弟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都没有怀疑总镖头所说,毕竟他们比林震南功夫还差很多。

    “是,总镖头!”

    不知道林震南武功江湖排不上号的他们,十分信任这位十六岁时便‘单掌灭烛,银箭射穴’的总镖头。

    等众人皆退,林震南才走出大厅,朝着各处仔细扫视了一遍。

    本是夜间,加之林震南没练过红外线热成像神功,导致这所谓的仔细扫视,只能看到有灯笼光所照亮的地方。

    什么也没发现的林震南重新返回大厅,看到手中拿着信纸查看的妻子脸色难看,他便出声问道。

    “夫人,这信上所写何事?”

    目光从信纸上离开,王夫人对丈夫答道。

    “老爷,你自己看下吧,我不知其上所言真假!”

    接过信纸仔细查看内容,越看林震南脸色变得越差。

    “前些天我刚让张镖头去给那位余观主送礼过去,没想到他姓余的竟然要对我福威镖局动手!”

    无法确定信上所写是真是假,王夫人对丈夫问起该怎么处理。

    “老爷,你说这信上写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我即刻给爹写信,让他派哥哥他们过来帮忙。”

    当年之事林震南虽然只是了解一部分,可从他的视角来看当年之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以他祖父林远图的武功别说击败长青子,就算是取其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况且他祖父没有伤长青子性命,对方又有什么理由报所谓的血海深仇。

    长青子哪怕年纪轻轻三十多岁就死了,可这和他们福威镖局又有什么关系。

    林震南想不通其中关节,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我也不知真假,当年祖父他虽曾与青城派的上任观主长青子交过手,可说来两人也只是切磋武艺,并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哪怕那长青子早折也与我等无关啊!

    况且那长青子已经死了许多年,那余观主要是想报仇当年就可以寻上门来,怎么会现在才对咱们福威镖局动心思?”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接连送了数年的礼,与青城派同处蜀地的峨眉派早就同意福威镖局入住四川的请求,而那青城派却依旧对福威镖局有着抗拒的情绪。

    如果没有这封信,或许林震南和王夫人还能接受青城派的态度,可现在这封信的出现,给了青城派不收礼的另一个解释。

    而那个解释不得不令人怀疑,那余沧海是不是真的准备对福威镖局动手。

    “老爷,你说那个姓余的是不是功夫没成才隐忍不发,咱们福威镖局虽然不如他青城派,可毕竟老爷子当年结了不少善缘,当时出事江湖上的同道必将会赶来帮忙。

    现如今他自认武功突飞猛进,已经足以不用顾忌众多江湖同道才准备动手?不然光说咱们数年来连年给其送礼,怎么也不可能送出罪过来啊!”

    王夫人能想到的林震南自然也能想到,可是‘得陇望蜀’实在勾引人心,所以林震南不希望事情朝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更何况宁正这手甩手箭确实令林震南心生顾忌,他很难不去怀疑这是否是场阴谋,要是真如信上所言那福威镖局要面对青城派这个庞然大物,而如果信上所言皆是假的,那其背后的阴谋很难不令人害怕。

    叹了口气,林震南对妻子说道。

    “哎,这送信之人武功之高实属少见,我实在担心这是一场阴谋,如果那余观主没有对咱们福威镖局动手的心思,那因此失了进入川蜀之地的机会却太过可惜。”

    如果涉及到自己儿子,王夫人或许会有所顾虑。

    可当事件中没有儿子,江湖儿女的果决立刻便在王夫人身上体现了出来。

    王夫人刚嫁给林震南的时候,福威镖局只在福建、广东、浙江和江苏四省行走,这二十多年见证林震南将镖局拓展十省,王夫人自然明白丈夫心中顾虑。

    不过比起丈夫心中的顾虑,王夫人更知道事情如果是真那后果有多严重,所以她当即对自己丈夫说道。

    “老爷,川蜀之地哪怕咱们不拿下来,大不了等未来平儿接过担子也会想办法去解决。可信上写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要是不早做准备,这福威镖局三代人的心血可救白费了,到时候失去的何止是川蜀之地这还没触碰到的地方!”

    犹豫的林震南听到妻子的话后定了定神,仔细琢磨了一番后下定了决心。

    哪怕下定决心召集分散各地的镖头、镖师,可像这种事总得选个好的名头,不然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福威镖局因一封信而如此这般,那福威镖局的威名也就丧失殆尽。

59:辟邪剑谱到手

    想了想能找到的借口,很快想到什么的林震南对自己的妻子问道。

    “夫人,你今年三十九岁了吧?”

    王夫人听后轻轻啐了一声,才对着不正经的丈夫答道。

    “呸!老爷这时候还来问我的年纪?我是属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岁!”

    见妻子误会,林震南当即解释道。

    “我准备发帖子出去,说是给夫人你做四十岁的大生日……”

    没反应过来的王夫人面露疑惑。

    “为甚么好端端给我添上一岁年纪?我难道老得不够快么?”

    摇了摇头的林震南笑了笑。

    “夫人你几时老了?头上就连白发也还没一根。我说给你做生日,那么请些至亲好友、江湖同道,谁也不会起疑。

    等到客人来了,咱们只拣相好的暗中一说,那便能保镖局的名头无损。”

    琢磨了一下,感觉如此确实可行。

    夫妻俩随后又聊了几句,林震南便向着帐房走去。

    站在屋顶上的宁正,确定林震南有所行动后,才快速从福威镖局离开。

    就在岳灵珊认真盯着福威镖局的时候,宁正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身边。

    “珊妹,可以走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岳灵珊刚想喊出声,忽然想到是宁正的声音,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声音从口中发出。

    过了数息时间,缓过来岳灵珊用手轻轻拧了宁正一下。

    “正哥,你真是的,怎么回来了也不出点动静,我差点没忍住喊出声。”

    与师妹缓缓退去,宁正小声笑道。

    “嘿嘿,这不是自己行动次数多了,忘记要闹出动静了嘛。”

    走在夜幕下的屋顶,精神还很足的岳灵珊不想就这样回客栈。

    “正哥,咱们就这么回去?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去呀,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一路上风雨兼程没能领着师妹去什么地方玩,心中有着亏欠感的宁正想了想说道。

    “去处倒有不少,只不过这身穿着去哪也不大想话。咱们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领着珊妹你去一处好玩的去处。”

    回到客栈换好衣服,宁正便带着岳灵珊向着闽江所在走去。

    与刚刚一身夜行衣时相比,两人此时只有脸上的人皮面具没有摘下,其余与刚刚已经完全不同。

    虽是夜间,但时间尚早,使得街上尚有行人。

    越发靠近闽江所在,附近灯笼亮起的便越多,而灯笼多到一定数量的地方,便开始有了摆摊的小贩。

    岳灵珊在华山之时很少远行,最远也只去过几次西安府,而那时尚且年幼的她没有夜游的条件,所以她也没机会体会繁华的夜景。

    不停左看看右看看,对所有的一切都感觉新奇。

    “正哥,这福州城可真热闹,这个时辰还有这么多小贩。”

    “像这种夜市有不少城里都有,......”

    停停走走,不时买些小东西,很快两人便到了目的地闽江边。

    此时闽江之上有着不知多少条船,其中大小各异样式不一。

    靠近岸边的多是一些小船,大船只有那么三艘。

    其中一艘大船花花绿绿,上面被灯笼照亮的地方摆着许多三尺左右的木牌,每个木牌上都写着女子的小名或花名,像什么珍珍、莲莲、杜鹃、牡丹比比皆是。

    不时有男人被接上大船,随后没过多久便会有一艘小船靠近大船,之后那被接上船的男人就会和一名头被喜帕盖住的人走上小船。

    因为看不到喜帕下的面孔,宁正也没法保证盖着喜帕的人是男是女。

    只不过根据身高,可以大致猜测出男女皆有。

    而在这艘花船的右侧,则停着一艘要稍小一点的大船,此时船上有三名身穿戏服的角用宁正听不懂的腔调演着看不懂的戏。

    而距离这两艘船稍远的地方,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上,不时传来阵阵烟火的香气。

    色、赏、尝,人的三种享受,一同出现在一条江上。

    灯红酒绿,明代的繁华与微颓尽皆显露。

    哪怕此时还不到‘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程度,但不足百里的地方前些日子刚遭到倭寇袭击,而这还在歌舞升平,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去过烟花柳巷的岳灵珊看到那花花绿绿的大船,吃着糖葫芦的她有些好奇的对着宁正问道。

    “正哥,那花花绿绿的大船是做什么的?”

    准备和师妹游船,这时候却遇见花船,不得不说这是件扫兴的事。

    啐了一声晦气,宁正才委婉的说道。

    “人来人往,男男女女,这是花柳之船!”

    听到宁正的话,岳灵珊当即发出一声惊呼。

    “啊!”

    发觉周围人看了过来,岳灵珊当即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小声对自己师兄说道。

    “正哥,他们怎么,怎么将花船停在这么,这么万众瞩目的地方!”

    冲着花船摇了摇头,宁正领着自己师妹走向一侧传出香气的大船,路上宁正才将对方把花船停靠于此的原因说了出来。

    “人多之地才能升起争斗之心,若是在别处他们得少赚多少银子。在这地方若是争夺起来,价格少说得翻三成。”

    小事毕竟是小事,在船上点了些好吃的说说笑笑也就过去。

    吃美食、看雅戏、乘游船,夜游闽江两三个时辰,师兄妹两人才原路折返。

    福州城中街道纵横,东一转,西一弯,走了约有一里,两人抵达一座石桥。

    此地距离居住的客栈只有不足两里之遥,精神头还不错的岳灵珊由于还想在外面待一会,便和宁正在此停了下来。

    上上下下在石桥上走了数遍,这种小孩子才会莫名其妙感觉有趣的事情,此时的岳灵珊感玩的不亦乐乎。

    被拉着的宁正,脚步虽然跟着自己的师妹,可眼神却在附近无聊的扫视了起来。

    夜虽然已暗,可单单的月光加上零星亮着的灯笼,却令周遭的显得较为清楚。

    南北两侧有两条巷子,巷口处立着两座半人高的石碑。

    两座石碑中,位于北侧的上面写着背阳巷,而位于南侧的上面则写着向阳巷。

    看到背阳巷的时候,宁正除了感觉名字不怎么好以外还没什么感觉;

    可看到向阳巷的时候,宁正却不由得想到了此时自己在的地方。

    福州城、福威镖局、向阳巷、林家老宅,瞬间思路清晰的宁正不由止住了脚步。

    感觉到宁正停了下来,岳灵珊便好奇的看向宁正。

    “正哥,怎么了吗?”

    回过神来的宁正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没去主动寻找,却让咱们来到了这个地方!”

    原本准备等天亮才去寻找林家老宅所在,可没想到竟然因为夜游闽江,而偶然发现了林家老宅的位置。

    同样一条路,去的时候因为没注意而错过,回来的时候,却因自己师妹的一个举动,令他发现了错过的东西。

    “珊妹你可真是福星!”

    听不懂的岳灵珊满脑子疑惑。

    “正哥,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将自己进入福威镖局后的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宁正小声对着岳灵珊讲了起来。

    “我在进入福威镖局时,刚巧听到林震南和他夫人聊起家传的辟邪剑法,......”

    关乎天下第一的秘密,没有那个江湖中人不想知道,哪怕岳灵珊是个女孩子,可对于这种事情依旧充满了好奇。

    朝着四周看了看,激动的岳灵珊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声说道。

    “这么说这向阳巷内藏有关于林家辟邪剑法的秘密?正哥咱们赶紧进去查看一番,我好想知道你和爹娘说的猜测准不准。”

    师妹那忽然变得警惕的样子,让宁正感觉既好笑又可爱。

    “应该八九不离十,不过我倒希望是我猜错了!”

    虽然知道《辟邪剑谱》上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可这种事毕竟没办法说出口,所以宁正只好浅说了一句后,领着师妹走进向阳巷。

    顺着巷子往里走,一直走到尽头碰到一堵高墙,就在岳灵珊有些疑惑的时候,宁正拉着她的手纵身跃过高墙,落在了一处院落之中。

    院落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屋内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光亮。

    四下打量毫无发现,岳灵珊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林家老宅没什么特别的嘛,难道真的会把辟邪剑法的秘密藏在这里吗?”

    走到距离最近的屋门处,借着月光看向门锁。

    从锁上的灰来来看,这林家老宅少说得有半年没人来过。

    或许对林震南来说,这林家老宅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日子来上那么一两趟。

    检查了一下门锁,发现只是普通之物,宁正便找岳灵珊借了一支簪子,在对着锁孔试了几次后,门锁应声而开。

    打开门等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两人才走了进去。

    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那张《达摩面壁图》,宁正就拿着一盏烛台从屋子走了出去。

    跟着宁正走出来的岳灵珊,见宁正只是转了一圈,连翻都没翻就从屋子走出来,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正哥,咱们不在屋内翻找一下吗?”

    记得《辟邪剑谱》被放在有《达摩面壁图》的地方,这间屋内没有宁正自然没有浪费功夫翻找。

    一边走向下一间屋子,宁正一边对自己师妹解释道。

    “以林远图的聪明才智,是不会将秘密放在没有提示的地方。”

    一间间屋子查看,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位于院落西北角的一间屋子前。

    一如之前开锁、等待、进入,这次借着烛台上蜡烛发出的光亮,瞬间就让宁正看到了悬着的一幅水墨画。

    水墨画画的是《达摩面壁图》,而从屋内的布置来看应该是一座佛堂。

    佛堂内颇为简陋,除了居中挂着的那幅水墨画,就只在靠西的地方有着一些打坐参禅的用具。

    极旧的蒲团,与之相配的桌子,而桌子上则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叠佛经。

    走到桌子旁,岳灵珊拿起了佛经。

    虽然对经书上的内容无感,可总归《金刚经》、《楞严经》之类经书的名字总是听过,所以岳灵珊看到封皮上所写的几个大字便对宁正说道。

    “正哥,你得到消息果然没错,这林远图果然曾经是个当和尚的!”

    由于第一印象,岳灵珊并没有考虑其他,直接认同了宁正之前的说辞。

    一边翻看佛经,一边将自己的猜测对宁正说出。

    “达摩老祖乃是是武学之祖,而这林远图又是个和尚。正哥你说那个林远图,会不会将辟邪剑法的秘密写在了这佛经之上。”

    宁正盯着《达摩面壁图》,听到岳灵珊的猜测笑了起来。

    “哈哈,珊妹这你就想多了,那林远图自从还俗已经不在是和尚,从情感上来说他是不会如此行事的。”

    这有着指向性的《达摩面壁图》与一般的《达摩面壁图》不同,

    正常的《达摩面壁图》中达摩的手不是放在身前,就是被身上穿着的衣服盖住;

    而这林家老宅中的《达摩面壁图》中的达摩却两手一前一后,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一处。

    知道《辟邪剑谱》放在达摩右手手指之处,宁正便让师妹离开屋子。

    “珊妹,你先退出屋子!”

    虽然不知道宁正要做什么,可岳灵珊还是乖乖退出了屋子。

    见屋内没人直接跃起,右手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击向屋顶。

    伴随着蓬的一声,宁正快速落下,而泥沙灰尘也簌簌而落。

    挥动衣袖荡开灰尘,同时向后连退数步。

    与此同时一团红色的东西开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宁正不用细看便知是和尚所穿的袈裟。

    伸手接住袈裟,岳灵珊这时也走了进来。

    望着那红色的袈裟,她好奇的问道。

    “这,正哥,你这是怎么发现在这里的!”

    将屋内的泥沙灰尘和碎瓦从屋内清理出去,宁正才对着岳灵珊解释了起来。

    “是这《达摩面壁图》的原因,那林远图这画有些画蛇添足了,正常来说《达摩面壁图》中达摩老祖的手都是......”

    《辟邪剑谱》获得的十分轻松,可善后却令两人费了好一番功夫。

    哪怕林震南一家一年也来不了这林家老宅两次,可屋顶的洞还是过于明显,如果不处理好很容易被人发现。

    哪怕让对方知道了也无妨,可短时间内还是不能让其发现,不然极有可能让林震南误会,以为一切都是针对《辟邪剑谱》的行动。

60:烧毁辟邪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从林家老宅离开。

    快步回到客栈,深吸了口气,宁正才将袈裟摊在桌子上,和岳灵珊一同看起记录其上的《辟邪剑谱》。

    在辟邪剑谱四个大字之下,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八个小字。

    当看到这八个小字,坐在宁正身边的岳灵珊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如此邪门的武功岳灵珊还是头一次见,加之其上的八字令其她非常担心,所以她立即站起身同时将袈裟从桌上拿走。

    一边将袈裟往身后藏,岳灵珊一边用祈求的语气对宁正说道。

    “正哥,要不这剑谱咱们还是不看了吧,我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到如此紧张的师妹,宁正有些哭笑不得。

    “珊妹,咱们只是看看这《辟邪剑谱》上的内容,若是要拿自己命根子去换,谁会闲着没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可是还想和珊妹你生十个八个娃娃呢!”

    宁正的话令岳灵珊停住了向后退的脚步,仔细想了想以后,她用商量的语气询问道。

    “这,要不正哥我先自己看一遍,等看完再决定要不要给你看可以吗?”

    对于师妹此时的样子,宁正只感觉万分可爱,生不起一丝不能看《辟邪剑谱》的郁闷。

    走到师妹面前,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宁正笑着叮嘱道。

    “哈哈,当然可以,珊妹你能这么为我着想,师兄开心还来不及呢。

    不过珊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去想上面的内容,不然若是将其中的内容记下,那有可能在你修炼混元功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按照其上的诀窍修炼。”

    等说宁正主动从房间离开,让岳灵珊独自查看《辟邪剑谱》。

    时间流转,半个时辰后。

    望着面前的宁正,岳灵珊语气严肃的说道。

    “正哥,你一定要向我保证,看过这剑谱后,不可以学习上面的武功。不然哪怕是烧了它,我也不能让你去看这袈裟上的半个字。”

    以岳灵珊对武学的了解,《辟邪剑谱》上面的内容只能看懂一部分,可是在坏处方面因为是林远图亲自注明,所以只要是认字之人看过后都能知晓。

    作为女人的岳灵珊虽然见袈裟上写的邪乎,可是没有天下第一之心的她却能够抵抗住这门神功武学的诱惑。

    自己能抵抗住诱惑,那么在她眼中宁正这个方方面面都近乎完美的人,自然也能抵抗住这邪乎的《辟邪剑谱》。

    对待一门充满‘魔力’的武学虽然应该慎之又慎,可宁正是知晓世界广大的人,他是不会因为一门前路狭隘的武学而做不智之事。

    这《辟邪剑谱》哪怕练到极致也不能白日飞升,所以宁正只想通过剑谱知晓《葵花宝典》的弱点,好在以后与东方不败交手的时候,不会落于下风。

    看向师妹的眼神满是认真,宁正出声保证道。

    “放心吧珊妹,正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我向你保证,看过这《辟邪剑谱》后,绝不自宫练剑,我可是想和珊妹你儿孙满天下呢!”

    “正哥,你一定要做到!”

    听到宁正道保证,岳灵珊才将袈裟铺在桌子上,与宁正一同看了起来。

    ‘十三总势莫轻视,气逼身体不少凝,......’

    将《辟邪剑谱》默念了一遍,宁正不由摇了摇头。

    “这剑谱上的内功算得上精妙,可绝不值得人去为其自宫,至于辟邪剑法更是全靠内功的精妙才得以施展。

    这门武学除了容易入门,可以令人以弱胜强外,对本身就武功高深的人来说用处真是不大!”

    看过《伯通神经》的宁正武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可单论对武学的鉴赏却是江湖少有,虽然他也看出了《辟邪剑谱》的独特之处,可是以如此代价去换他还是认为不值得。

    这在他看来和古墓派《玉女心经》类似的《辟邪剑谱》(葵花宝典),哪怕因为割以永治使得入门比起对方那难以入门的种种要求容易了无数倍,但除了被逼到没招之人,应该都不应该学习此门武学。

    东方不败和岳不群学过此功后实力大进,主要是因为两人都有在武学方面的不足被《葵花宝典》(辟邪剑谱)所弥补。

    可对宁正这种人来说,因为自身武学的可选项过多。使得他们没有需要依托《辟邪剑谱》补充武学漏洞的地方。

    所以这门武学在他们手中,除了可以让有野心的人给手下修炼外,便没有了其他作用。

    感觉《葵花宝典》与《玉女心经》有类似之处后,宁正升起了前往终南山探访活死人墓的心思。

    世上武学虽然有共同的可能,可是如此相像的两门武学,其中必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特别是在《玉女心经》有外流的可能性下,谁也说不准那所谓的前朝太监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也无法判断对方是先当的太监才开始练的此功,还是因为练了此功才跑去当的太监。

    注意到宁正摇头的样子,岳灵珊趁机提议道。

    “正哥,这剑谱这么邪气,要不咱们就按照林远图说的将其毁去了吧!”

    对于这有可能危及到自己幸福的东西,岳灵珊认为只有亲眼见其彻底消失才能放心。

    朝着自己师妹看去,宁正想了想便同意销毁《辟邪剑谱》。

    “毁去?也对!像这种害人的功夫,若是在江湖上流传,说不好要惹出多少祸端,毁去了也能省心不少。”

    在宁正看来,《辟邪剑谱》最珍贵的莫过于,那可以快速提升人实力的部分。

    而对看过一遍就将《辟邪剑谱》记下的宁中来说,这剑谱毁不毁掉都对他没什么差别,甚至因为这门武学并非是给自己修炼,所以哪怕记差一些内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说干就干,当着自己师妹的面,宁正施展鹰蛇生死搏将袈裟撕的粉碎,随后将袈裟碎布收拢放入一旁的铜盆里面。

    将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打开,开始往铜盆内倒酒。

    等感觉差不多后,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火。

    烈酒与火星的碰撞,瞬间使得铜盆内燃烧了起来。

    火渐渐将所有袈裟碎布笼罩,随着碎布渐渐缩小卷曲,没过多久铜盆内就只剩下变成黑灰色的灰烬。

    望着那堆灰烬,宁正对着站在身边的师妹说道。

    “珊妹,咱们这也算是,完成了林远图老前辈想做而没敢去做的事,说来也算是一种圆满!

    不过因此咱们也需要将福威镖局之事处理妥当,不然咱们这毁剑谱的举动却是毁了林家的一线生机!”

    《辟邪剑谱》虽然需要自宫才能成功,可哪怕如此他也属于林家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在《笑傲》中并没有救得了林家的灭门之危,但这一点确实不可否认的。

    烧掉人家都‘家传’武学虽然不好,可像林远图当年创出那么大的名头,总是会惹得人不信邪来福威镖局探访辟邪剑法的秘密,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出现下一个青城派。

    保福威镖局一时自然没有问题,可两人又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长期驻守福州,因此岳灵珊有些头痛要如何防止此等祸事的发生。

    没有那份心思琢磨,岳灵珊直接对宁正说道。

    “正哥,这有青城派开了个坏头,那之后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来这福威镖局。咱们又不可能一直在这福州待着,怎么可能一直照顾他福威镖局?”

    家里出现过天下第一,那么只要你家天下第一不在了,而且还后继无人,心中有所图谋的人自然会慢慢出现。

    青城派会率先跳出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林震南数年派人前往青城派送礼,让余沧海瞧出了福威镖局的底细,所以才敢升起动手之心。

    除非有大势力当众解决青城派,让江湖中人明白有人罩着福威镖局,不然之后会有不知多少波人上门。

    仔细想了想,宁正想到了两种解决的办法。

    两种办法,

    一个是帮福威镖局找个诸如少林之类能护得住他们的坚实靠山,

    而另一个就是让那林平之拜入华山派。

    宁正既然毁了剑谱,那自然就要由他来接下这剑谱的因果。

    更何况他不只是毁掉那么简单,他可是暗中将其记了下来。如果他不将这段因果接下,那倒是显得他过于欺负人。

    最主要的则是,华山派需要一个冒头的机会,好让江湖中人回想起华山派不是什么不入流的门派,而是曾经的正道魁首之一。

    冲着自己师妹笑了笑,宁正才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放心吧珊妹,福威镖局这段因果,我宁正会替他们接下,毕竟这剑谱是我毁的,况且咱们华山派也需要一个机会,让江湖中人知道咱们华山派回来了!”

    一流高手的内力,天下间仅有几人会的独孤九剑,未来可期的天山折梅手,只要给宁正一些时间,所谓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对华山现状有着一定的认知,岳灵珊虽然从知道宁正找到了《伯通武经》,可将实力变现需要足够的时间。

    听自己娘总是提及五年后的华山派会产生多大的变化,岳灵珊自然也将华山派足以立棍的时间放在了五年后。

    因此听到宁正那有些狂妄的话,她有些担忧的说道。

    “正哥,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以咱们华山派现在的情况,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吧?”

    《辟邪剑谱》在福威镖局和华山派那是两个概念,华山派再弱也不会怕青城派之流的门派,真正能威胁到华山派的只有那些真正的大派。

    “压力哪里会有多大,真有胆量动手的,只会是有一流高手坐镇的门派。

    咱们五岳剑派再怎么说,表面上还是五岳结盟多体一心,那些不够实力的小门小派估计连想都不敢想。”

    真正敢动手的,江湖上估计不会超过五家。

    其中五岳剑派中野心第一的嵩山派是一个,毕竟辟邪剑法普普通通也就算了,若是宁正为辟邪剑法站台,左冷禅总是需要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手。

    曾经天下第一所练的功夫,除了对此知根知底的少林方证和不屑修炼的任我行,天下间少有人能忍住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的诱惑。

    心有大志的左冷禅自然也不例外,对他来说能得到辟邪剑法是赚到,得到不也能冲华山派彰显一下五岳盟主嵩山派的实力。

    除了嵩山派,混乱的日月神教也是潜在会动手的势力之一,毕竟哪怕不为了夺取《辟邪剑谱》,光是给所谓的名门正派添堵就是他们行动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说是潜在,最主要的原因出在日月神教的总管杨莲亭的身上。

    如果东方不败在割了自己后,心态没有产生变化,那么以他争强好胜的性子,定然会与曾经天下第一所练的剑法较量一番。

    可练《葵花宝典》心理已经完全转变的东方不败,现在简直就是唯她莲弟的话是从。

    一个人为了一个能让自己身体舒服的人,去杀掉相识数十年的结义兄弟,这种人根本不能用心理转变这么温和的词汇,真要说完全可以配得上心理变态四字。

    杨莲亭作为一个除了下面没有长处的人,他的眼界实在太低太低。

    有东方不败这个尚方宝剑在,他不知道扩张蚕食江湖势力,而是窝在黑木崖上搞什么排除异己,这种把王当2用的人,哪怕给他天胡开局的牌他也能给你打成抓猪。

    除了这两家,第三家就是知晓那《辟邪剑谱》底细的少林。

    一个知晓《辟邪剑谱》大致情况的少林,这些年来绝对让南少林对福威镖局多加关注,如果《辟邪剑谱》真的在江湖上出现,那么他们会出手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除了这三家,第四个有可能的则是锦衣卫。

    作为混迹江湖与朝堂的特殊存在,他们不知道《辟邪剑谱》的坏处还好,如果知道了他们绝对会拼尽全力得到《辟邪剑谱》,毕竟比起其他各家他们有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同事之中,有一批人能把《辟邪剑谱》的缺点变成优点。

    四家之中,只有少林知晓《辟邪剑谱》的真相,只要他们不添乱,那么当宁正宣布的时候,压力也不会过于巨大。

    可若是少林说出剑谱的真相,宁正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到时候若是武功能胜过所有人自然不需要解释,而若是胜不过,那大不了宁正就将裤子一脱,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大大大,到时候所谓的真相就不攻自破。

61:川西人来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

    锦衣少年望着一座县碑,有些兴奋的喊道。

    “终于回到福州了!”

    少年身后,穿着镖局服饰的镖师听闻,有感而发的说道。

    “太好了,无惊无险,终于又到福州了!”

    少年对于这个回答还没有表态,跟在少年身侧的镖头就转身用力拍了下镖师的额头。

    “乱说话,这趟镖,有我们少总镖头亲自出马,当然是无惊无险的啦!”

    有了第一个拍马屁之人,自然会有第二个。

    见与自己同级的史镖头率先拍了马屁,郑镖头当即表示自己拍的马屁更让人舒服。

    “这是当然的啦,这次是少总镖头第一次押镖,黑白两道谁敢不给几分薄面!……”

    花花轿子人人抬,好听的话没人不喜欢听。

    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的林平之,自己开心当然也要让别人开心。

    他当即化身夸夸群群主,对着这一路上出了不少力的郑镖头和史镖头夸了起来。

    “怎么能这么说,这要多亏郑镖头和史镖头你们打点一切,才会这么顺利。......”

    能一路行镖安全,自然不止是郑、史二人出力,其余众多镖师都表现的不错。

    让林平之直接给众多镖师加月钱那不现实,可请大家一起去酒肆喝几杯还是能做到的。

    人都是念旧的,而身边这些镖头镖师也是日常与林平之熟识的,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平日他们打猎时常去的酒肆。

    “为了庆祝这趟镖平安无事,待会路过蔡老头的酒馆,少总镖头我请大家一起在铺子里喝几杯!“

    对于少总镖头的话,这些当镖师和镖头的自然不会反驳,况且他们一路辛苦吃少东家一顿酒饭也实属应当,因此众人都同意的答复了一声。

    “好!”

    “......”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挂着招子的酒肆。

    看到酒肆旁有两匹马被拴在一旁的柱子上,郑镖头就冲着酒肆内喊道。

    “老蔡,老蔡怎么不出来牵马?”

    听到郑镖头的声音,从酒肆内走出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

    汉子扫视林平之一行,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客官们快往里面请!”

    林平之见出来的不是蔡老头,他伸手示意镖师自己去栓马,随后才疑惑的对汉子问道。

    “诶?如果我没记差的话,这家酒馆的主人应该是蔡老头才对,你是什么人?”

    一边将人迎进酒肆,汉子一边对着林平之答道。

    “诸位客官怎么知道酒馆的主人是谁?哦,对了,诸位一定是常来我们酒馆的熟客。

    蔡老头是我的远房表亲,别看我年纪比他小,辈分算起来可是要比他还高上一辈呢!

    ......”

    拿抹布快速擦了擦几张没人的桌子,林平之一行见此才按照身份地位主动分桌坐好。

    对这常来的酒肆,林平之自然知道酒肆内都有什么吃食,所以点起菜来十分直接。

    “老岳,先来一坛竹叶青,然后每桌上三道肉菜三道素材一道汤。”

    佯装记下老岳出声答道。

    “好嘞,那我先给诸位爷们上些牛肉、毛豆,也好让大家有下酒的吃食。”

    老岳先从柜台处取了两坛十斤的竹叶青放到林平之的桌上,随后又将牛肉、毛豆之类给每桌都来了些。

    而在老岳忙前忙后的时候,林平之一行则边喝茶边聊天。

    只要了一坛,桌子山却出现了两坛,不想占人便宜的林平之让郑镖头只打开一坛给众人分倒,而他则提醒老岳。

    “老岳酒上多了,我们只要了一坛!”

    刚从厨房出来的老岳听后笑着答道。

    “没上多、没上多,林少总镖头平日没少照顾我那侄儿的生意,给些优惠本就应该,更何况今天还是少总镖头第一次押镖成功,这酒就当我和我那侄儿准备的庆贺礼物吧。”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在厨房内炒菜的老者脸上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

    注意到老者的表情,在一旁帮忙的女子小声说道。

    “蔡老头,只不过是送了人家一坛酒嘛,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人家在你这可是让你没少挣钱,你不能当个貔貅只进不出吧!

    我哥他这可是帮你培养人际关系,如果你和人家福威镖局关系更进一步,那不对你家孩子在福州城里开酒楼有天大的好处?”

    翻炒着锅里的兔肉,蔡老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话这么说没错,可这多送一坛竹叶青可真是要了小老儿的老命了。

    姑娘你不知道那竹叶青不光要用汾酒为基,还要加入淡竹叶、陈皮、木香、檀香、砂仁、山柰等十余种种中药材为辅料,这送人情要送出去好几两银子,小老儿怎能不心疼!”

    看着痛苦面具怎么也让人开心不起来,带着人皮面具的岳灵珊忍着想给蔡老头一脚的冲动警告道。

    “行行行,大不了这几两银子我们补行了吧。真是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抠门的人!

    这几天我们给你招揽了多少生意,你还在乎那几两银子。我哥他说的没错,果然商人都是贪婪的,你再这样我们走的时候那十两银子可就不给你了。”

    听到保底的银子要没,蔡老头当即焦急的答道。

    “姑奶奶千万高抬贵手,大不了那些小头什么的都由你们做主就是了,你这十两银子不给我,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懒得理会对方,岳灵珊用刀背狠狠在鱼头上拍了几下,看到鱼晕了过去,她才耐着性子说道。

    “快炒菜吧,动不动就要你的命,你的命可真不值钱,最后不会让你亏本不就完事了吗!对了蔡老头这道菜要放多少调料?”

    “......”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明白这句话的岳灵珊,近几天跟蔡老头学做菜学的兴起。

    南北做菜的诀窍有不小的区别,数天时间想要全部学会没有可能,所以岳灵珊只是学了宁正爱吃的那些。

    近几日因为林震南所写的书信快马加鞭分散各地,使得那些福威镖局分号之人和那些与福威镖局有些关系的人都开始陆续前往了福州。

    而这也就使得这位置不错的酒肆,每日的客流量大大增加。

    客流量的增加,酒肆的收入自然也随之增加。

    虽然原本打算让蔡老头回家躲上一个月,等事情结束再来收回酒肆。

    可经过仔细思考,宁正还是觉得对方留在身边比较安全,这样身边不光有了个做饭的老手,还能保证对方不会因为慌乱而去说胡话。

    江湖上的帮会门派少说万千,而行走十省的福威镖局在每个地方都要拜山门码头,所以倒是与许多帮会门派都有所关系。

    “哎,比起来给什么王夫人送礼,我更想去参加刘正风老前辈的金盆洗手大典。”

    “谁说不是呢,这什么王夫人过个四十岁生日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妇人的生日还要让人来送礼,那林震南真是脸大,害的咱们不能去参加刘老前辈的金盆洗手大典!”

    跋涉数百里给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妇人送贺礼,这令初入江湖的两个青年十分不满。

    原本没有这所谓的贺寿,他们可以去参加声名远胜福威镖局的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可就因为福威镖局与他们门派的关系,使得他们得给福威镖局这个面子。

    林平之听到对方提到自己的爹娘,而且言语中还带着不尊重,这令喝了不少酒的他有些恼怒的站了起来。

    家教不错的林平之,虽然想要出口狠狠驳斥两人,可从脑中却想不出适当的话语,犹犹豫豫竟然说出了一句令人颇有好感的话。

    “不知两位朋友是哪门哪派的?如果不想来福州,又何必违心至此!

    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和总镖头夫人的年纪不说比两位大上许多,就说他们是和你们的师门长辈是同一辈分,你们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不尊重对方,也太过不尊重你们的师门长辈!”

    长相和言语都让人颇有好感的林平之,令两人因跋山涉水而生出的气愤也不由平和了下来。

    两人冲着林平之抱了抱拳,随后两人中主事的那人疑惑的对林平之问道。

    “这位公子不知你是何人?我们兄弟聊那福威镖局关公子何事?”

    知道林平之不会吵架的史镖头见对方询问,立刻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你们两人好生无理,竟然当着福威镖局少总镖头的面说言我福威镖局的是非。也不知是什么样的门派,能教导出此等无理的弟子。”

    当人面议论人家父母,被人家抓现行,这使得两人无比尴尬与羞愧。

    冲着林平之连续抱了几个拳,用咳嗽化解尴尬后,他才冲着林平之抱歉的解释了起来。

    “咳咳,实属抱歉,我和师弟因为跋山涉水心中难免有些怨气,并非有意言林少总镖头的父母。

    林总镖头为人江湖钦佩,王夫人年轻时在江湖上也颇有侠名,这些师傅都曾和我们说过,还望林兄弟不要怪罪,也不要对家亲说此事,不然我们将无颜返回师门。”

    感觉师兄的抱歉有可能没有,师弟急忙表示可以供对方拳打脚踢出气。

    “林少总镖头这事你看着办吧,若是打我们兄弟一顿能出气,那我们兄弟绝对不还手!”

    福威镖局的人全部站起,与此同时还将手放在了各自的兵刃之上。

    郑镖头和史镖头一同看向林平之,示意这位少东家来拿主意。

    “少总镖头,你看这事怎么办?”

    心中恼怒虽然没有退去,可在对方这么低姿态的表示后,林平之也不好意思真的打两人一顿。

    两人刚刚的话里提到了一些令林平之感到疑惑的地方,所以比起打两人一顿,他更需要好好询问两人一番。

    冲着众人摆了摆手,深吸了几口气的林平之缓缓说道。

    “众位兄弟,看这二人的样子,刚刚所说定是一时气愤之言,大家都先坐下。

    哪怕他们言语不智,但他们的师门毕竟与福威镖局有旧,这等事情就让其过去吧。”

    等人全部坐下,林平之才对着两人问出了自己疑惑的地方。

    “两位请坐,不知你们所言家母生日之说从何而来?”

    作为儿子自己父母的年龄林平之自然知道,今年才三十九岁的母亲如今要过四十岁的生日,这令林平之不由怀疑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平之的问话,令师兄弟一头雾水。

    “???”

    好家伙过生日的是你母亲,可你却问我们你母亲生日之说从何而来。

    被林平之搞蒙的两人一时间愣住,随后师兄才面容古怪的答道。

    “是令尊写信通知我们师父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日夜兼程数百里赶来这福州城,来送师父准备的贺礼。

    说起来要是你们的书信晚送到一日,我们的师父就带着我们去往衡阳了,......”

    见事态平息,化名老岳的宁正才拎着茶壶走到他们这桌。

    一边往他们杯子里倒水,一边替这倒霉的师兄弟二人作证。

    “这两位少侠所说应该是实情,近几日老岳我发现路过我们小店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带着礼物。

    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其中和你们穿一样衣服的人最多,少总镖头和你们穿一样衣服的应该是你们镖局之人吧?”

    听完宁正的话,林平之的疑惑不减反增。

    原本还只是疑惑自己母亲怎么会给自己加了一岁,现在却疑惑为什么福威镖局各地分号都会派人来福州。

    心中升起些许不安的林平之,当即对宁正问起近几日福州城的情况。

    “对了老岳,这几天福州城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能猜出对方心中的担忧,宁正便出声答道。

    “好像没有,也不对。对了,福州城内客栈客房的价钱比之前涨了不少。......”

    ......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忽听得马蹄声响起,两匹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两匹马来得好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

    “这里有酒肆,走进去喝两碗去!”

    听到那颇为熟悉的川西口音传进酒肆,低着头的宁正脸上的笑容不由变大了几分。

62:连取两命

    目光看向门口处,

    只见两个头上缠了白布,身着一身青袍,好似斯文打扮,但却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的青年走了进来。

    就在众人将目光放到两人身上的时候,只听到两人中较为年轻的汉子叫道。

    “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宁正走到两人桌前,出声问道。

    “两位客官要甚么酒?”

    坐到长凳上的两人扫了眼酒肆内的众人,然后才对宁正说道。

    “店家,帮大爷打两斤花雕,再来碟卤牛肉!”

    没有岳灵珊作为矛盾的引子,两伙人间没有一上来就爆发矛盾。

    喝着花雕酒吃着卤牛肉,渐渐酒精上头的感觉令两人有些恍惚。

    作为先行一步的两人,每到一处福威镖局分号,就听说其内的镖师先他们一步离开,这使得两人十分郁闷。

    甚至这让他们有些怀疑,福威镖局是否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自视甚高的人从来不会估计身边有什么人,心中的郁闷总是需要发泄出来才能令自己顺心。

    “贾师弟,那福威镖局各省的人马都在向福州府汇合,照这样子师弟他们一定是扑空了。

    也不知这帮福威镖局的人发了什么疯,竟然将各地的人手全部给抽走,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了我爹的计划?”

    拿起酒杯喝了口,被称呼为贾师弟的青年冲着自己的师兄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余师兄,咱们赶路的时候又不是没遇到他们福威镖局的人,你看他们有一点紧张的气氛没有,想来肯定是因为什么别的事被叫走的,师父这么精密的计划怎么可能被人看出来。”

    坐在柜台处喝着茶的宁正听到两人的话极为无语,在他看来这俩个青城派的弟子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哪怕他上的花雕酒有些高级,可除了喝酒会耍酒疯的人外,喝过顶多会比一般花雕醉意强上几分,可还到不了这种能令人嘴没把门的地步。

    况且从他们的话里能听出,路上他们一定见过福威镖局之人,难道他们没注意双方穿着很是相似嘛,如今还神经兮兮的当着人家福威镖局的人说出这种话。

    声音小点仅两人自己听到也就算了,可他们这交谈的声音都快大出天际了,林平之他们若是听不见那岂不是成了聋子。

    很快宁正升起了另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俩青城弟子是故意说出这话的,就是想探探那福威镖局的底细。

    可是仔细回想两人说出的话,他感觉两人说的话又不像挑事的人应该说出的。

    这种除了没表明自己门派,几乎将行动全盘脱出的举动实在令人发笑。

    先是遇到两位言语不尊重的送礼客,现在又出现了两个言语有着敌对迹象的青年,这不由令喝了不少酒的林平之恼怒。

    脑中尽力回想骂人的话,费力才想到几句的林平之指着两名青城弟子骂道。

    “甚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到了福州地界还敢言我福威镖局的口舌,看我不将你们带回福州城!”

    两斤特制花雕,令两名青城弟子喝的五迷三道。

    姓余的青年听到林平之的话后,带着醉意的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

    “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呢,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

    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

    富贵之家难免留有汉唐时的残风陋习,平日能与林平之结交之人也多是富家子弟,因此平日总是有些癖好异常的官人公子向其挤眉弄眼。

    若是平日听到这种话语,或许仅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了事,可饮酒后林平之心中的那股怒气强了数分,他竟直接将桌子上的酒坛子拿起朝着两人扔了过去。

    虽然喝的极醉,但两人还是成功避开扔过来的坛子。

    还有着酒水的坛子因两人避开而落在地上,坛子摔的四分五裂,酒水流的满地都是。

    福威镖局众人见少总镖头动手,一个个也拿出兵刃向着两人围了过去。

    先前与林平之产生误会的师兄弟二人见此,十分自觉的远离战作一团的众人。

    靠在墙角师兄弟两人讨论起要不要出手。

    “师兄咱们要不要出手?”

    “咱们出手岂不是说明福威镖局不行,看着吧福威镖局这些人收拾两个川西醉鬼还不轻轻松松。”

    十几个人对两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人多的一方占据优势,若是他们再加入其中,那对两个刚刚步入江湖的菜鸟来说有些丢人,不符合他们名门正派的身份。

    坐在柜台处的长凳上,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宁正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从武功上来说,青城派的余人彦和贾人达要比福威镖局一行人强出许多,只不过因为酒醉的缘故他们手中的剑法掌法使得乱七八糟。

    余人彦一边躲闪一边出声调戏嘲讽。

    “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还不成!”

    郑镖头听到对方那侮辱的话,立刻暴喝道。

    “竟敢对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说这等话,你个吃了豹子胆子的混账,看我不擒了你去见我们总镖头!”

    郑镖头能够当上镖头,多少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可惜哪怕伏虎拳使的虎虎生风,但因为没有学过内功,害的他根本施展不出伏虎拳应有的厉害。

    左手一拳向余人彦的脸上猛击过去,而余人彦则左手上翻,搭上了郑镖头右手脉门,瞬间发力一拖,郑镖头立即站立不定,身子向桌子的一角急冲。

    虽然酒醉,但余人彦练武多年的本能却令他左肘重重往下一顿,用力撞在郑镖头的后颈之上。

    庆幸酒醉的余人彦没有在这一招上用出内力,不然一下便可令郑镖头的脖子折断。

    不过哪怕没用上内力,可随着喀喇喇一声,郑镖头还是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在地。

    郑镖头在福威镖局之中虽然连前十都算不上,却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脓包脚色,史镖头见他竟被余人彦一招之间便击倒在地,便猜测出对方颇有来头。

    实力比之郑镖头还差上一分的史镖头,自认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只好将被人家嘲弄的靠山再次搬了出来。

    “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就不将福威镖局瞧在眼里么?”

    听对方那令人发笑的话语,止不住冷笑的余人彦嘲弄般的讥讽道。

    “什么福威镖局,狗威镖局的?从来没听见过!那是干甚么的?难道是专门卖屁股的吗?”

    家中三代闯出的名头,如今被人家侮辱,林平之这个未来继承人当即愤怒的将长剑掷向对方,同时施展出祖传的翻天掌攻向对方。

    “专打你这种狗崽子的屁股的!”

    翻天掌虽然名字大气,可施展起来却是藏劲的功夫。

    经过林远图多年改良,翻天掌的精妙天下少有,可再精妙的功夫也要看施展之人的本事。

    藏劲的招式若是身法诡异内力雄厚之人使用,被攻之人只能在不断猜想对方力道的同时躲闪,时间久了敌人不攻自败;

    可内力不够雄厚之人使用,那本身十成力只能用出七八成,加之身法未成不能迷惑对手,那对敌之人只需以力破之,施展之人只能含恨而败。

    余人彦的武功虽然强过林平之,可是青城派内却没有如此精妙的掌法,这令他不由赞道。

    “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

    两人交手十数招,余人彦竟然渐渐落入下风。

    又过了数招林平之的右掌竟然打在余人彦的肩膀之上,被打中肩膀的余人彦心中大呼我命休矣,可感觉肩膀上没有传出剧痛,这就令惊喜万分的余人彦挥掌格开林平之的右手。

    同时他将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林平之感觉右肩微沉,当即左手挥拳击出。

    焦急的争斗加上醉酒,使得余人彦忘记运转内功。

    余人彦侧头避开林平之的拳头,不料林平之这挥拳乃是虚招,左拳到达他肩头空档之处突然张开。

    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雾里看花接上水中望月,两招接连使出,拍的一声打了余人彦一个耳光。

    被一巴掌打的酒醒了三分,大怒的余人彦飞脚向林平之踢去。

    林平之冲向右侧企图还脚,只可惜一巴掌不光将余人彦打的酒醒,更是令他想起自身是会内功的。

    携带内力的一脚比林平之要快上数分,抵挡不及的林平之瞬间被踹飞了出去。

    围着余人彦却担心出手伤到林平之的众人,当即分出数人围攻余人彦,而史镖头则扶起林平之并问道。

    “少总镖头你没事吧?”

    急快的呼吸几口气,等疼痛感渐渐退去,他才对着史镖头说道。

    “咳咳,史镖头我没事,这狗贼我料理得了,你带着兄弟们先擒了那个姓贾的!”

    史镖头知他要强好胜,不愿旁人相助,刚想将围攻余人彦的镖师叫回。

    可还没等他开口,数名镖师便被余人彦接连踢飞。

    内力的运转令余人彦渐渐清醒,想起刚刚与师弟喝酒时竟说出他们青城派要对福威镖局动手之事,感觉有可能坏了大事的他眼中顿时升起杀意。

    在这种时候,只有将酒肆内的所有人全部解决,才能保证他们要做之事不被福威镖局所知。

    当即迅速朝着围着自己的数人出手,同时他还抽空对被围攻的贾人达喊道。

    “贾老二咱们喝酒险些误了大事,现在只有解决所有人才能保证不出问题,别玩了,快快全力出手料理了他们!”

    没有一丝压力的贾人达,忽然听到师兄的喊声,眼中虽然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可还是有些迷糊的问道。

    “余师兄你说什么?”

    一掌击倒一人,面露怒容的余人彦冲着贾人达怒骂道。

    “贾老二你是不是傻了,刚刚咱们说了什么你忘了?再不动手若是让他们跑了,等我爹责怪下来,小心你的狗命!”

    本来看戏的师兄弟,听到两人连自己都要杀,哪怕知道武功不如对方,他们还是拿起兵刃冲了上去。

    战成一团越打越乱,看戏的宁正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机,他当即拿起长凳佯装偷袭。

    混乱中无人理会“帮忙”的宁正,这也让脚步无声的他成功靠近了余人彦。

    挥舞长凳拍向余人彦的肩膀,背对宁正的青城弟子自然没有防备,被长凳打到肩膀的他刚想回头看一眼打自己的人,就感觉后心被人轻轻打了一掌。

    这一掌一开始并没有令余人彦感觉到什么,可当他想要催动内力施展摧心掌一招克敌之时,却感觉心脏处传来无比剧烈的疼痛。

    疼痛令余人彦无法出手,可围攻他的众人却不会收手,各自用兵刃击中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

    瞬间眼睛外凸,身体各处被刀剑兵刃击伤,一脸不敢置信的余人彦倒下了地上,四肢微微抽动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呼吸。

    一击成功,宁正立刻将长凳扔到地上,向后连退数步,表示自己十分害怕。

    原本围攻余人彦的数人,见本来还张牙舞爪的敌人没来由的被他们一同击中倒地没了气息,都彼此疑惑的看向对方。

    武功最高的宁正出手迅速无比,因此什么也没看到的众人,也没有怀疑是因为宁正那一长凳了结的余人彦。

    修炼了内功的师兄弟怀疑对方是内力用尽,而其他人则怀疑这最后加入的师兄弟施展了他们瞧不出的手段。

    就连弟子都这么厉害,那师父的武功还了得。

    知道这个道理的众人,急忙对着越打越狂的贾人达出手。

    见围攻自己的人越来越多,瞥见自己师兄倒地,贾人达虽然愤怒异常,可心中还是升起了退却之心。

    一边大声呼叫自己的师兄,以期盼对方没有死掉;一边将靠近自己的众人击退,企图抽出空隙逃出酒肆。

    “师兄、师兄!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知不知道你们杀的是什么人,你们等着以后被报复吧,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以后会有十倍百倍的痛苦等待着你们!”

    距离窗户越来越近,感觉可以逃跑的贾人达,当即想要顺着窗户往外跳。

    一直等待着的宁正怎么可能让其逃走,在众人全部围住对方的时候,他捡起余人彦的长剑朝着窗户就砸了过去。

    尚在剑鞘内的长剑自然不可能穿透贾人达的身体,可是却直接砸到他的大腿内侧。

    瞬间感觉双腿一麻,这使得前半身已经穿过了窗户,只剩后半身留在酒肆的贾人达心生不妙。

    可还没等他说话,后背就被不知多少刀剑砍中,而一把正好刺向他的长剑整整巧巧的插进了他的后腰了解了他的生命。

    “你,你们等,等着~!”

63:交手余沧海(上)

    酒肆因打斗变得的一团糟乱,

    厨房内,蔡老头听到喧闹声,脸上的表情极速变化。

    一时间他甚至想要冲出去,可最终对于武力的恐惧令他踌躇不前。

    听着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蔡老头才对着岳灵珊苦笑着说道。

    “哎,小老儿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姑娘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让我离开的原因?”

    知道宁正会处理好一切,岳灵珊没有丝毫紧张。

    “是也不是!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出现,所以蔡老头最近你最好躲在福州城中不要出来,不然我们也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普通人怎么可能不怕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可是对于自己的酒肆被人这么打砸蔡老头还是无法接受。

    “放心姑娘,小老儿绝对会躲在福州城中不出来。唉,可是小老儿这酒肆被人打砸成这样,这以后还怎么营生下去!”

    虽然不想欺负身为普通人的蔡老头,可是光听打斗的声音就知道损失不重的岳灵珊也不想当冤大头。

    “这种时候能捡条命都不错了,蔡老头你还在奢望什么?桌子长凳能值几个钱,你那些酒有我哥在又不可能被他们毁了,别好像有多大损失一样。”

    什么人值得相信,那自然是一同做过某件事情的人。

    对于在围攻中出手的“老岳”,活着的一行人都十分满意。

    只要出手了那他们就可以将其看作同谋,而一个普通人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成了同谋,那对于他们做过的事情,“老岳”这个普通人绝对不敢向别人透露出半个字。

    林平之虽然平日打猎射杀过不少鸟兽,可从出生至今的十九年里,他从来没杀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就是用兵器将其他人弄伤时,他都要害怕好一阵,此时这两条人命死在自己面前,已经吓得他脸上全无血色。

    心中恐惧无比的林平之颤声道。

    “史……史镖头、郑......郑镖头,这该……该怎么办?咱们这......这可是杀人了!”

    福威镖局三代走镖,江湖上斗殴杀人,每年少说要死上个把人。

    只不过镖局走镖,一般能被他们所杀的,都是图谋他们所保之物的绿林人物。

    只不过与他们斗杀总是在山高林密之处,杀了人后直接就地一埋,也就能做到无人所知。

    时间久了没人发现,那事情就此了事。

    而且哪怕被人发现,劫镖的盗贼总不会会向官府告状,说什么福威镖局因保镖而杀他们的手下之类的。

    这次虽然所杀之人不是盗贼,可从二人张口杀人闭口报复,光推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脑中想了很多,史镖头扫了眼酒肆内的众人,然后对着没受伤几名镖师说道。

    “白二、陈七你们带着几个兄弟将两具尸首挪到后面埋了,这里邻近大道这么放着指定会被路人看到。”

    “是,史镖头!”

    数名镖师听后答了一句,就直接拖着两具尸体走向酒肆后的菜园。

    剩下在酒肆内的福威镖局众人,伤不重的人开始自觉的帮忙收拾酒肆内破损的杂物。

    哪怕成了同伙,可担心“老岳”因害怕而将事情捅出去,史镖头对着林平之说道。

    “少总镖头,身上有银子没有?”

    “有,有,有!”

    害怕的林平之虽然不知道史镖头要钱做啥,可还是急忙伸手从怀中取出钱囊。

    儿子第一次走镖,不放心的王夫人,自己不能亲自跟随,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提供帮助。

    什么最简单粗暴,那自然是给钱,身为横跨十省的大镖局,福威镖局钱多得很。

    哪怕为了不养出败家子,这一次走镖王夫人只给了林平之几百两银票,但以这趟镖的价值来说,几百两足够买林平之一行人的命了。

    接过钱囊的史镖头将钱囊打开,看到里面叠好放着的数张银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强忍住心中不该有的心思,将银票抽出还给林平之。

    随后掂了掂钱囊内碎银的重量,估摸约有三十多两,感觉差不多的他走到宁正面前。

    将钱囊内的碎银倒在柜台上,史镖头表情严肃的说道。

    “老岳,刚刚你可是跟着我们一起动了手的,若是没有你那一长凳我们绝杀不了那个姓余的。

    真的算起来,你才是这件事的元凶,这可是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

    这件事由你身而起,倘若闹了出来,你必然是最倒霉的那一个。这些银子你先使着,我们先将尸首埋了,再慢慢儿想法子遮掩此事。”

    余人彦虽然是宁正所杀,可若是说对方瞧出自己动手,那宁正是一点都不信。

    知道对方这是诬陷,装作普通人的宁正没有辩驳。

    颤巍巍的将碎银全部收拢,同时语气贪婪的答道。

    “是!是!是!,若是有人问起,我只说酒肆从未来过川西之人。”

    这时包扎好伤口的郑镖头在一名镖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比起史镖头那有些干燥的说辞,他编故事的能力强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们福威镖局在外走镖,杀几个绿林盗贼,当真稀松平常。这两只川耗子,鬼头鬼脑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盗,便是采花大贼,多半是到福州府来做案的。

    我们少总镖头招子明亮,才把这大盗料理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本可到官府领赏,只是少总镖头怕麻烦,不图这个虚名。”

    先是给林平之找了一个舒心的理由,然后才对着宁正警告道。

    “老岳,你这张嘴可得紧些,漏了口风出来,我们便说这两个大盗是你勾引来的,你开酒肆是假的,做眼线是真。听你口音,半点也不像本地人。

    否则为甚么这二人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蔡老头休息而你在时来,天下的事情哪有这门子巧法?”

    心累的宁正只能应声答道。

    “不敢说,不敢说!”

    做事之人都是老手,处理尸体的速度快速无比。而酒肆内被破坏的只有桌子长凳,加上被压坏的窗户,所以修补起来也没用多少时间。

    等一切处理妥当,郑镖头向宁正说道。

    “十天之内,我们要是没听到消息走漏,会再送一百两银子来给你去城里开酒楼。若是你乱嚼舌根,哼哼,福威镖局刀下杀的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杀你和蔡老头一家,也不过是在菜园子的土底再添几具死尸!”

    一百多两买他对杀人的闭口,若是还有如此好事,宁正希望再来一百个。

    哦,不对,是再来一万个!

    强忍着欣喜,语气恐惧的答道。

    “多谢,多谢!不敢说,不敢说!”

    发生这种事情,林平之等人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即刻带着两位送礼的师兄弟离开酒肆。

    透过窗户观察身形越来越远的一行人,等彻底消失不见,宁正才冲着厨房喊道。

    “出来吧,都走了!”

    走出厨房,看着桌子长凳少了一大半的酒肆,蔡老头先是心中一痛,随后想到史镖头刚刚所说,即刻看向了宁正。

    没有亲眼见人死在刀剑之下,令蔡老头心中还敢升起贪念。

    “公子,你看我这酒肆被人弄成这样,那史镖头给的补偿,能不能分小老儿一些!”

    将银子全部收入钱囊,没打算给蔡老头一文钱的宁正说道。

    “蔡老头之后那可是有一百两银子等着你呢,这三十两你也要跟我分,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了!不然这样吧这三十两给你,之后的一百两全部算我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宁正,企图分辨宁正话语中是否有生气的成分。

    无法分辨的蔡老头,最终还是保持住了最后的理智,没有跟宁正争夺这三十多两碎银。

    “咳咳,公子,小老儿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拿了我那一百两银子。”

    取下放在屋顶的长剑,宁正一边磨剑一边意有所指的说道。

    “蔡老头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其中包含的可不只是两条人命那么简单,后面可是牵扯着川蜀之地的大门派的报复,今晚说不好你这酒肆还会不会在都难说!

    我要是你就一分钱不要赶紧离开此地,那样虽然得不到那所谓的一百两,却能保证自己一家老小不会有危险临头。”

    一百两的诱惑,对于都能被人称呼为老头的蔡老头来说,远比自己残存的寿命要重要。

    “公子,你或许是见过大钱的人,可小老儿我这些年手中都没有过百两银子,我很想知道有百两银子的感觉。”

    无法理解百两银子对蔡老头的重要,宁正也就不在劝对方,开始专心致志的磨起长剑。

    “也行吧,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今晚不管遇到什么事,听我一句话,装死准没错!”

    不知是不是余人彦和贾人达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从他们的出现开始一直到黄昏都没有任何客人进入酒肆。

    日落西山,越发昏黄的天,渐渐一行数十人的马队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长凳横在官道上之,头戴斗笠抽出长剑的宁正喃喃自语。

    “真是好大的手笔,不光派了数十名弟子,更是自己亲自前来,余沧海真有你的!”

    越发靠近,注意到宁正的青城派弟子操着川西口音大声呵斥。

    “前方何人赶紧滚开,挡了爷们的去路,定然扒了你的皮!”

    “停!”

    感觉到不对的余沧海当即令弟子停下马匹,而他也在马背上陡然发力,施展轻功从马背上冲了出去。

    冲向宁正的时候,

    余沧海从怀中取出两枚六七寸长的铁锥,用出青城派的独门暗器手法青字九打,将两枚铁锥用力掷向宁正。

    铁锥虽较一般的暗器长了许多,可是经过余沧海这位一流高手的使出速度却一点也不慢,若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或许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就会被铁锥命中。

    可惜青字九打虽然是一门极其精妙的暗器手法,而铁锥的力道也极为强劲,可耳聪目明且学过独孤九剑的宁正却刚巧能破了这暗器。

    独孤九剑第七剑破箭式专破暗器。任凭敌人千箭万弩射将过来,或是数十人以各种各样暗器同时攒射,只要使出这一招,便能将千百件暗器同时击落,甚至还可将暗器反射回去击伤敌人。

    长剑倏出,使出独孤九剑的破箭式,

    剑尖颤动,迅速点向两枚铁锥的锥尖。

    本想将暗器击落,后发先至攻向余沧海,

    不过余光扫到一众青城弟子,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宁正,瞬间将两枚铁锥反射向距离最近的两名青城弟子。

    距离宁正越来越近的余沧海,想过铁锥会被击落,可没想到竟被对方反射了回来。

    没预料到的余沧海,见那快速无比的铁锥从身侧飞过,才知晓反射目标还不是自己,而是他那些武功不足以躲避的弟子。

    立即怒目圆睁狂吼怒斥了起来。

    “好胆!今日余某必取你性命!”

    愤怒的余沧海没有因为弟子之死而失了神智,他运起内力催动摧心掌,准备一掌取了宁正的性命。

    若是松风剑法宁正或许还需与余沧海交手几招寻找漏洞,可余沧海竟然施展最拿手的摧心掌,就完全落入了一个不自知的圈套。

    说起这也不能怪余沧海,毕竟他也不可能料到,宁正竟然知道《摧心掌》这门武学的全部底细。

    青城派作为一个传承远超过五岳剑派的门派,如今虽然势微,可门内武学在早年间却大大的有名。

    说起青城派什么时候开始落魄的,那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不提。

    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就是校正了《万寿道藏》,而因此领悟了一身高超武功,并撰写了《射雕》和《神雕》中第一奇书《九阴真经》的黄裳。

    黄裳其实本身与青城派并没有恩怨,只因剿灭明教之事才与江湖上不少门派产生了矛盾。

    明教这个接连在宋、元两朝造反的造反专业户,战斗力在两朝都十分夸张。

    元末一教抗六派虽然尽显实力,但毕竟明教与各派的关系却极为紧张。

    但在在北宋年间方腊做教主的时候,虽然教内没有出现张无忌这等盖压一代的武学奇才,但在江湖上与各派的关系却异常的和谐。

    和谐到许多当时有名的大派,都有门人弟子在明教中担任要职,而这其中也包含当时比较出名的青城派。

64:交手余沧海(下)

    明教的教徒之中,有不少武功高手,而且教徒打起仗来更是人人拼命,不似朝廷官兵那般贪生怕死,打了几仗,一众官兵接连吃了数场败仗。

    当时作为领军之人的黄裳心下不忿,便亲自去向明教的高手挑战。

    武功高强的黄裳自然不是明教教众能阻挡的,一口气杀了几个护教法王、光明使者加上五行旗主,他才飘飘然的回到了大营。

    哪知道他所杀的人中,许多都是武林中名门大派的弟子,于是他们的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师姊、师妹、师姑、师姨、师干爹、师干妈,一股脑儿的出来。

    而且作为江湖前辈他们也都有着各自的人脉,使得他们又约了许多别派的好手,来向杀人者黄裳讨要说法。

    作为官员黄裳认为自己做的是忠君之事,自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可作为江湖之人的寻仇者们却不认同他的观点,毕竟若真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怎么会如此高深的武功,所以那些人都骂黄裳行事不按武林规矩。

    武功奇高的黄裳若是单对单,那些江湖前辈也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谁让黄裳坏了江湖规矩,使得那些人也不跟黄裳讲江湖规矩。

    这一拥而上,就使得只是内功高深,而武学招式却浅薄的黄裳,在围攻之下败下阵来。

    自知不敌的黄裳自然不会站着不动让人杀,可老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黄裳虽然躲过了众人的围攻,可他家中的父母妻儿却被众人找到,并被料理的干干净净,致使黄裳成了孤家寡人。

    血亲之仇不共戴天,逃到了一处穷荒绝地的黄裳虽然躲了起来,可心中却没有忘记报仇。

    他将那数十名敌手的武功招数,一招一式全都记在心里,然后苦苦思索如何才能破解。

    心中被仇恨萦绕的黄裳,不光是要想通破解的方法那么简单,他还要学会他们所有人的武功,然后用他们自己的武功去杀了他们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报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黄裳将每一个敌人所使过的古怪阴毒招数,一一学会并想通破解的法子。

    十分高兴的他,料想那数十名敌人就算再一拥而上,他独自也对付得了,

    就出得山来,去报仇雪恨。

    那些敌人一个个居住天南海北并非聚在一起,有些在山东,有些在湖广,有些在河北、两浙、四川。

    黄裳找遍四方,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仇人。

    这人是个女子,当年跟他动手之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黄裳找到她时,见她已变成了个六十来岁的老婆婆。

    原来他独自躲在深山之中钻研武功,日思夜想的就只是武功,别的甚么也不想,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四十多年。

    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功,面对时间的制裁,那些杀了他父母妻儿的凶手们都化作了一抛黄土。

    黄裳恍然所失的看向那个老婆婆。

    武功高深的黄裳虽然岁数远远大过老婆婆,可是道家武学的养生特质令他显得远远比对方年轻。

    老婆婆病骨支离,躺在床上只是喘气,甚至不用黄裳动手,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就会死去。

    数十年积在心底的深仇大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给那老婆婆喂粥服药的瞬间,令黄裳彻底明悟己身。

    不想五十余年的心血就此湮没,他便将毕生所学著成《九阴真经》。

    原本他将经书藏于一处极秘密的所在等待有缘人的发现,可是在弥留之际心中那股对江湖各派的不愤又陡然升起,使得他主动将《九阴真经》之事宣扬天下,令当时武功卓绝的五绝借此名头在华山上争夺天下第一。

    五绝五人看似只是五名天下少有的高手,可实际上更代表着五方势力。

    王重阳的全真教,洪七公的丐帮,欧阳锋的白驼山庄,黄药师的桃花岛,段皇爷的大理国。

    在黄裳看来,这五方势力任何一方得到《九阴真经》,绝对会将其中功夫传于手下之人。

    而这将武功烂传之举,定然会使得那些以此武功为生的门派,成为江湖上没有秘密的门派。

    黄裳一切算计的都挺好,只是他没想到得到了《九阴真经》的王重阳,并不看中其上的武功,更是不允许门下弟子修习其上的功夫。

    弥留之际的黄裳已然不是王重阳的对手,所以他没有自讨没趣的去讨要《九阴真经》,而是拼尽最后的精气将那些尚有门派传承的敌派高手一一用本派武学击毙,而这也就是为何《射雕》、《神雕》两书中天下间大派稀疏的原因。

    正道魁首少林不知因何封山百年,

    同为正道魁首的“兄弟”门派武当派,更是连创始人张三丰的影子都没出现。

    其余大派大多遭到弥留之际的黄裳袭击,使得《射雕》、《神雕》二书中少有传承多年的百年大派。

    本来在《天龙》时期就丢失了不少武学的青城派,运气则不知该说是好是坏,虽然门派武学被人练的比自己都熟练,而门派几名长辈也死的不明不白,可刚巧与松风观这个道士建的道观搞到了一起,使得他们在《笑傲》时期也还能保住传承数百年的名声。

    摧心掌修炼到高深处,能做到击外而伤内。

    距离宁正越来越近,余沧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用内力充斥衣袖使得身上所穿道袍鼓涨。

    在壮大声势之余,引导敌人将注意力放到他衣袖之上,距离宁正只有一丈之时他猛力挥动左手衣袖砍向宁正,而右手则爪拳掌不停变换。

    右手握着剑鞘卷向余沧海那长长的衣袖,而持剑的左手则迅速点出,刺向对方手掌发动摧心掌内劲的两处窍穴。

    ‘内气连运三次,穿中府,过云门,入天府、尺泽、列缺,引灼烈之气于劳宫、中冲,攻敌胸背三十三处窍穴。’

    劳宫位于掌心,而中冲则位于中指指腹。

    目标虽小,可对于能够刺穿蚊子翅膀,而不夺其命的宁正来说,这目标算的上大的过分。

    手掌距离宁正只剩一尺的距离,忽见宁正一剑两刺攻向自己施展摧心掌的两处窍穴,余沧海当即想要止招抽剑,可这么短的距离已然不能令他临时换招,他只好将内力施展至极致,以求通过这种方式来使得自己左手衣袖能够击碎剑鞘,好来帮忙防守右手掌心被刺的危机。

    瞅着对方脸上隐隐冒出的青气,知道对方已然全力运转内力,宁正没有和对方搞什么两败俱伤的打算,所以当即脚步变化,使得身体向右侧移动了一尺左右,而右手剑鞘也从卷变成了砍。

    两位一流高手,内力虽然尚有差距,可这点内力差距不足以令衣袖击溃剑鞘。

    衣袖和剑鞘碰撞,虽然一木一衣,却迸发出刀剑相碰时才会有的声音。

    没料到宁正会这么勇的余沧海,发觉对方竟能接住他全力的一袖,便知晓两人的内力差距不大,心中顿时大骇。

    天下间的高手余沧海知道不少,可用剑如此狠辣的却没怎么听说,

    刚判断出两人内力差距不大,想到自己竟然妄自用肉掌去硬撼长剑,

    余沧海当即顾不得形象,直接向后躺倒,双腿连续在地上乱蹬,让自己迅速向后滑去。

    脑中所想终归与现实有所差距,宁正出剑的速度远比余沧海想的要快。

    虽然余沧海成功躺倒,可是他右手掌心已然被宁正划了一道口子。

    危急时刻余沧海顾不得掌心疼痛,迅速向后急撤,同时催动内力甩出衣袖阻挡不断刺向双臂的长剑。

    独孤九剑只攻不守,如此好的机会宁正当然不会放过,瞬间用出华山剑法截剑式的精髓,快速刺向不断向后企图滑走的余沧海。

    向后不断撤退,双臂被刺了十数剑的余沧海,终于退到了汇聚众多弟子之处。

    见平日尽显威风的师父,被中年人追的狼狈后撤,一众青城弟子急忙持剑冲了上来。

    瞬间十数把剑刺向自己,宁正自然也就无法继续追击被弟子护住的余沧海。

    眯了眯眼睛,宁正开始一手施展破剑式,一手用出他们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

    普通青城弟子连宁正一剑也接不下,仅有几名名武功稍好的弟子借着人多挡了数招。

    可哪怕如此他们也是越挡越心惊,最终甚至开始有人恐惧的弃剑而逃。

    数十人汇聚的官道上,一名名青城弟子倒下,围在余沧海身边的数名弟子距离宁正最远,此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也顾不上什么背叛师门,急忙舍弃余沧海爬上一旁的马匹向着远离福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二三十人倒地不起,数名弟子颤抖的持剑对峙。

    不长的时间无法令余沧海恢复伤势,可危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勉强抽出长剑,他对着依旧忠心耿耿的数名弟子喊道。

    “你们立马带着活着的弟子撤出福建,这次是咱们青城派着了道了,青城派以后还能不能存留在这江湖就看你们的了!”

    仗着武功在川蜀之地逞凶多年,如此狼狈余沧海还是第一次,脑中不由想到了道经上的种种至理名言。

    缓步走到宁正面前,手持长剑的余沧海全力施展起松风剑法。

    为了给弟子争取时间,余沧海需要困住宁正,而非快速决出生死。

    当然能够快速夺取宁正的生命就无需拖延,可惜若是能做到的话,他也不用如此奉献自己。

    作为宁正第一个可以全力出手对付的一流高手,余沧海没有给宁正带来一流高手应有的孤高感,这点有可能是因为余沧海一开始就因失误而被宁正击伤的缘故。

    当余沧海稳稳当当的施展起松风剑法,那一流高手对武学的领悟就展现了出来,这领悟虽然不能令他胜过宁正,却可以令他在短时间内缠住宁正。

    杀死余沧海,和杀死一堆青城弟子,其实宁正更想杀死那一众青城弟子。

    因为想要图谋青城派财产的他,知道如果余沧海就此死了,那变成一盘散沙的青城派,会被一些不入流的人给谋夺了财产。

    心中已经将青城派之物看作自己之物的宁正,绝对无法接受属于自己的东西区被一群小人给偷走。

    两人纠缠了三十余招,此时官道上除了十八具尸体,就只剩下宁正与余沧海两人。

    闻着开始弥漫的血腥味,宁正揉了揉肩膀,开始劝起受伤愈发严重的余沧海。

    “余掌门你留下一只手,我放你离开怎么样,不然你这样与我纠缠,最终你那妻儿老小难免不被一众贼子逆徒欺辱!”

    不断喘着粗气,勉强支撑自己的余沧海问起了宁正的身份。

    “我余某人行走江湖数十载,听闻过不少高手,可却从未见过将剑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哪怕那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的剑法造诣都远远不如阁下,还望告知阁下究竟因何难为我青城派?”

    没法告诉对方自己是先知,可以预知未来的宁正,只好用尽可能模糊的话语忽悠起对方。

    “桀桀桀,难为你们青城派?你们怎么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老夫不是难为你们青城派,老夫只是要要告诉某些人,这福建地面上的事,还轮不到那些无关之人来管。”

    聊天不代表放任对方,不希望对方趁机调息的宁正,在说话的时候不断冲着余沧海发出铜钱暗器。

    因为主动控制,铜钱没有朝着余沧海的命门射去。

    不断划破四肢的铜钱,令余沧海的伤势不断加重,也令他无法静心调息。

    看着受伤越来越重的余沧海,宁正最后一次警告对方。

    “留下左手,并发誓一辈子不再踏足福建,老夫放你离开,不然我杀了你以后,亲赴青城灭你青城派满门!”

    将剑插在地面,勉力支撑的余沧海不相信的说道。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阁下的话在下又能相信几分?”

    对于对方的质疑,宁正不屑的笑了笑。

    “哈哈哈,以你现在的样子,难道我要杀你,还用骗你自断一臂?余掌门你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

    仔细琢磨了一阵,发觉对方说的没什么问题,余沧海不大确信的问道。

    “我若是自断一臂,阁下真的能放过我,放过我青城派?”

    “别忘了,老夫说的,一辈子不能踏足福建!”

65:收徒前置(上)

    一句话令余沧海对宁正所言信了三分。

    不过毕竟不知道宁正的身份,所以只能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信誉。

    提起长剑,将剑锋垂于左臂。

    虽然一身功夫尽皆托于右臂,可折损左臂对习武之人还是影响颇大。

    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对即将失去左臂的恐惧,令余沧海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颤抖的长剑,颤抖的右臂,颤抖的声音。

    “希望阁下能够遵守诺言,不然余谋哪怕化身厉鬼,也会重返福州向阁下索命!”

    长剑微垂,剑尖指向余沧海左腿,宁正淡淡的说道。

    “余观主放心,老夫还不至于如此不信。”

    咬了咬牙,余沧海将长剑抬高,使劲挥向自己的左臂。

    “啊!~”

    心中虽有预期,可断手之痛还是超出了余沧海的想象,令他没能忍住惨叫出声来。

    如果不管余沧海,或许对方没有成为杨过的机会,会直接血流不止而亡。

    冲着余沧海甩出数枚碎银,等到对方被点中穴道,宁正才移动到对方面前,开始为其止血。

    当着对方的面,将断手砍成数份,宁正笑着说道。

    “若是余观主你心有不服,那十年后可以派弟子去泉州,老夫知道了会恭迎余观主大驾!”

    见断手彻底被对方摧毁,余沧海心中虽无比痛恨对方,可面上还要装的和和气气。

    “现在在下都不是阁下的对手,十年后更不可能胜过阁下,还望不要如此羞辱在下。”

    勉强为余沧海止住血,解除无关穴道的同时,宁正善意的提醒道。

    “今后余观主你想要老夫羞辱你,老夫也没那个心思。

    对了,善意的提醒余观主一句,回青城派之前,抓紧适应一只手的感觉。

    不然以你青城派的名声,指不定会有什么人上门寻仇。”

    留下一众尸体和一个残疾人,宁正装模作样的向着远方走去。

    懂事的余沧海非常识相,他没有去福州城寻找治伤的医馆,而是退出了福州才找地方治伤。

    青城派败走福州,而宁正也将来福州之事了结。

    之后数日,师兄妹两人好好的在福州玩了起来。

    福州武林虽然从福威镖局就能看出并不兴盛,但那只是后人对武学的精研不够,就福州本地的武学门类来说还是门门齐全,甚至一些招式还能让宁正眼前一亮。

    在玩的最后一天,宁正用假身份故意在福威镖局露了露面,让已经知道武功重要的林平之更加明白了武功高的好处。

    面对乔装打扮的宁正,林平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然后才对宁正恳求道。

    “贾先生,在下想要拜您为师,小子保证学了您的武功后一定惩恶扬善,还望您能收下小子!”

    有收对方的打算,可不是以这个身份,所以宁正出声拒绝道。

    “你小子家学源远,怎会看上我这等微末功夫?像你这样的人中龙凤应该拜入那些大派才是,拜了我这个单枪匹马的散兵游勇对你没半点好处!”

    虽然拒绝了林平之,可他却给对方指了一条明路。

    对于宁正指出的明路,林平之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有大派收他,他也不至于抱着没用的辟邪剑法。

    从仆从手中接过茶杯,不死心的林平之变得更加殷勤。

    “唉,贾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父母其实也替我联系过福建的那几个大派,可他们摄于我家曾祖早年间的赫赫威名,都不愿意收我为门下弟子,害怕江湖中人说他们图谋我家的辟邪剑法。”

    对方说的道理宁正明白,可现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所以宁正对林平之说了一句没有意义的废话。

    “额,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就只能寻找不介意此事的门派,然后拜入他们门下!”

    听到消息走到偏院的林震南,朝着宁正拱了拱手,然后说出了本不足外人道也的话。

    “不瞒贾先生,我祖远图公虽然武功高强,可那仅是因为他老人家天赋异禀,就像我和家子同样练得是辟邪剑法,可施展出来却什么都不是。”

    没有进行过对比,一切都没那么明了,怕宁正感觉的不太清楚,林震南用自家四代人做起了比较。

    “如果说家父继承了家祖三成本事,那在下就只继承了家父的三成本事,至于家子天赋比在下略高,但目前也只继承了在下的三四成的本事。”

    福威镖局虽在林仲雄和林震南这对父子的经营下越发兴盛,可如果一直没有高手坐镇,那福威镖局的底细终归有一天会像被人看穿底细。

    到时候福威镖局就会像被人识破的纸老虎,哪怕对方用的力气不大,也能十分轻松的戳破。

    之前没有发生青城派之事时,林震南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可那十数具被人瞬间杀死的青城弟子,却给林震南提了个醒,让他记起了武功在镖局这份产业中的重要性。

    本来已经将福威镖局的全部力量汇聚于福州城,静静等待着青城派或是阴谋的到来。

    可在听说福州府内的官道上,躺了十几具和他儿子杀死的两人穿着相同的尸体后,他哪怕想不当回事都不行。

    虽然不知道是哪方高手,动手解决的一众青城弟子,但未知却比一堆冰冷的尸体更令人恐惧。

    对方为什么杀青城派弟子,又是为了什么帮他们福威镖局,对方对他们福威镖局抱有怎样的心思,那封提醒他们的信是不是对方所为。

    一种种疑惑令林震南最近无比紧张,他十分害怕对方将青城派的众人解决后,会去解决他们福威镖局。

    明白《辟邪剑谱》和辟邪剑法是两回事,可对于林远图的决定宁正却看不懂一点,所以宁正问起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这,总镖头你这家传的辟邪剑法真的有这么弱?虽然在下知道成就远图公那样的高手,必须有绝高的天赋,可再不济你们也不该这么弱吧!”

    本是不传之秘,可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说谎话的林震南,当即说出了仅有能自证清白的方式。

    “贾先生若是不信,那可以与在下较量一番。人或许会说谎,但武功一定不会!”

66:收徒前置(下)

    哪怕知道林震南的水平有些不够看,但宁正还是给了对方和自己较量的机会。

    “如果能见识辟邪剑法,那真的是太好不过了,正好在下也想看看这门剑法有何独到之处!”

    从架子上取下两柄未开刃的长剑,将其中一柄抛向宁正。

    等宁正接到剑,林震南冲着宁正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出屋子,来到院内。

    偏院比正院小了四倍不止,可院子的面积依旧足够大。

    抽出长剑冲着对方拱了拱手,随后又耍了个剑花。

    “林总镖头,请!”

    比试不是生死斗,宁正率先展现了礼,那林震南自然投桃报李的拱了拱手。

    “贾先生,请!”

    比起宁正的耍帅,林震南则要朴实的多。

    曾经看过不少小说的宁正,见对方的朴实无华,差点生起一种对方是高手的错觉。

    默默将脑中的错觉毁灭,宁正将剑微抬,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明白的林震南,将剑抬的比宁正高了寸许,然后快速持剑刺向宁正。

    说好了见识辟邪剑法,宁正没有自作聪明的瞬间击溃林震南。

    随意用出剑法十三式,轻松写意的化解威名赫赫的辟邪剑法。

    确定对方实力远胜自己,林震南放心的全力施展起辟邪剑法。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加上祖传的翻天掌,林震南将之一一使将来出。

    宁正也懂规矩,剑破剑掌破掌,将林震南一身武功尽数破解。

    将剑缓缓归鞘,心服口服的林震南赞叹宁正的武功之高。

    “贾先生的武功之高,对上我祖远图公或许在伯仲之间,可对上家父定然是先生技高一筹!”

    看过《辟邪剑谱》的宁正知道自己与林远图的差距,冲着对方摆了摆手,自谦的答道。

    “虽然在下没见过远图公,但在下这点微末武功,实属不值一提。”

    不管宁正如何自谦,胜过林震南的轻松,还是令对方加强了让自己的儿子拜入宁正门下的决心。

    “还望贾先生能收下犬子,拜师礼林谋绝对会令先生满意!”

    面露犹豫,宁正叹了口气,随后出声答道。

    “唉,其实这小子如此诚心,我本该收下这个弟子。可我毕竟漂泊在外,终日没个定处,收了徒弟只收不教,倒也说不过去。”

    话说到此处,必须有个适当的转折,不然定会令两人大失所望。

    天下间除了日月神教,只剩少林、武当、嵩山值得一提。

    嵩山作为预订的对手,宁正不会给其一点提升的可能,

    不过借着他三师弟之手,将“《辟邪剑谱》”送到左盟主手中,他还是十分乐意。

    左盟主为了统领五岳而劳心费力,《辟邪剑谱》正好能助其退退火气,这也算是宁正对五岳盟主仅有的帮助。

    “天下间拳法以少林称雄,剑法以华山、武当为尊,不若林总镖头让你家小子拜入这三派中的一派,至于我则指点这她几招让其能够不受欺负。”

    少林身为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而且还知道林家《辟邪剑谱》的底细,他们绝对乐意收林平之为徒,好借此收回那份藏在林家的祸端。

    至于武当,作为与少林同级的存在,哪怕他们不知道《辟邪剑谱》的底细,但在有人引荐的情况下,还是很乐意收下名头甚大的辟邪传人。

    至于日月神教更是不用多说,只要你想加入就能成为日月神教一名普通的教众。

    唯一可惜的就是,想从日月神教教内学到武功,那要依靠自身的聪明才智和出众的个人实力。

    如果林平之大个二三十岁,或许可以试着与杨莲亭争宠一番。

    不过虽然林平之外在条件不错,可毕竟他容貌较为柔美,有可能不如外形威猛身高体壮的杨莲亭吃香。

    最后一家华山派,虽然名头上比起少林、武当差了许多,可是宁正即将担任掌门,所有事情都能做主。

    只要林平之想来,宁正可以给其打开绿色通道,让其畅通无阻的加入华山派。

    对于收下林平之后,会面临的各种流言蜚语,已经看过《辟邪剑谱》的宁正一点也不介意。

    反正人家的流言蜚语说的也是事实,甚至他会嫌弃那些人的脑洞太小不大敢写。

    他们只想到了宁正的图谋不轨;

    而绝对想不到,

    宁正已经成功得到了《辟邪剑谱》,

    甚至写有剑谱的袈裟已经被他彻底毁灭。

    如果自己儿子能拜入少林、武当,林震南当然非常高兴,可是被击落现实后,林震南却有些不太自信。

    “额,这少林、武当乃是江湖上的正道魁首,他们会愿意收下犬子?”

    林平之的武学天赋虽然比他爹林震南要好上一些,可要认真说也还是不怎么样。

    至少从拜师的角度来看,正常情况下林平之连华山派的收徒标准都达不到。

    没打算让其拜入少林、武当,所以宁正回答的极其委婉。

    “以两派招收弟子的标准,我想你家小子应该或许有可能还是可以达到的!”

    听着宁正那没有底气的回答,林震南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林震南脸上的表情说明一切,感觉正是时候宁正出声推荐起了华山派。

    “其实如果可以,华山派也是个好去处,门派传承久远,虽然现在实力不强,但未来潜力巨大。

    最重要的是岳掌门与我有旧,你家小子拜入华山,我教他的剑法想来岳掌门定能容得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平之,听后没忍住惊呼出声来。

    “贾先生,你会教我剑法?”

    本来只是数招,忽然变成一套剑法,林平之怎能不心动。

    哪怕林平之不拜入华山,宁正也打算教他几手以全剑谱之情。

    冲着林平之点了点头,宁正笑着答道。

    “没错,你小子人不错,对我也算恭敬,我哪怕没缘分当你师傅,可那也不是你小子的错,传你几手保命的决招也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你小子如果加入了华山派,那凭借我和岳掌门的关系,我的剑法你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绝不会被岳先生所嫌弃!”

    看遍五岳剑法和全真武学的宁正,想要找出一套能供林平之可以修炼的剑法不要太简单,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门剑法不能是其余四岳剑派可以轻松认出的剑法。

    阴谋诡计令日月神教十大长老身死思过崖,但五岳剑派不付出足够多的鲜血也骗不到他们,所以五岳各派也在当年死伤了一众高手,因此也害的自身门派在剑法方面有所减损。

    如果剑用的奇一点,哪怕用出他们四派的剑法,他们都有可能看不出来。

67:福州事毕

    诱惑之所以称为诱惑,那是因为它们足够吸引人。

    抵抗诱惑需要很强的定力和自信,可明显辟邪剑法没有给这对父子足够的自信。

    有着一位武功高绝的先祖,对林震南父子既是幸事也是不幸。

    若戴王冠,必承其重。

    享了多年的福,终于随着林远图故去的时间越来越久,那硕大的威名渐渐成了祸端。

    拜入华山派,对福威镖局和林平之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可能成为宁正二弟子的林平之,未来或许会成为宁正“事业”的一份助力。

    到时候,或许宁正也可以感叹的说出,一饮一啄,自有天意。

    父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看到儿子眼中的渴望,林震南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拜入少林、武当有些可惜,可拜入华山也算是达到了心理预期。

    唯一可惜的就是华山距离福建着实太远了些,林平之真的拜入华山派,那身为父母的林震南和王夫人,或许一两年都难以见到自家孩子一面。

    “既然贾先生如此看好华山派,而犬子对华山派也心生向往,那在下就让犬子亲自备礼去华山一趟!”

    见事情成了,宁正对林震南说道。

    “这事不用急,起码将我教的剑法练得熟练些再去,那样只要你家小子当着岳掌门的面练上一遍,岳掌门便知道你们的来意!”

    以林平之的武学天赋,其实教什么剑法结果都差不多。

    真想想让其有十足的提升,最好的办法,就是教其一套bug级的内功。

    这门内功不止需要强,更是需要简单易学,不然林平之的天赋绝对不会练出什么效果。

    目前的林平之,还没资格享受到如此好的待遇。

    仔细思索过后,宁正对着一脸期待的林平之说道。

    “小子由于你即将拜入华山派,所以我只传你一门剑法,至于与之相匹配的内功我就不能教你了,所以你练完感觉提升不大那是正常情况,等你学了华山派的内功就会感觉到明显的提升。”

    “是,贾先生!小子一切都听您的!”

    两个时辰间,宁正将自己师父所创的太岳三青峰和部分全真剑法教与了林平之。

    只教部分全真剑法,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这门剑法,只是因为他全教了的话,以林平之的武学天赋,哪怕仅仅是想要将此门剑法入门,没个三两年的时间也是没可能的。

    “这门剑法本有七剑四十九式,但你小子目前实力不足,所以我只能传你三剑二十一式。至于剩下的四剑,等你小子以后功力增长了,我会再找机会传授给你。”

    全真剑法的精妙,给林平之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哪怕仅有三剑二十一式,可给他的感觉,却比起自家的辟邪剑法高明了不知多少。

    如果可以选,他甚至希望自己练了十几年的不是辟邪剑法,而是这刚刚习得的“《全假剑法》”。

    没有经过灭门惨案,林平之整个人还充满天真,对于每个对他好的人都心怀感恩。

    明明学了二十二式剑法,可却被已经默认是自己师父的贾先生说成了二十一式,林平之带着不解的问道。

    “贾师,你说教了我三剑二十一式,可为什么我感觉学了二十二式?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太岳三青峰这由岳不群所创的剑招,经过宁正这学了《独孤九剑》和《五岳剑法》的剑术高手的修改威力大大增加了数成。

    虽然依旧不如剑宗绝技夺命连环三仙剑精妙,可比起原本已经强了数倍,不至于像之前只能依托于高深内力才能施展出威力。

    冲着林平之笑了笑,宁正出声解释道。

    “哈哈,确实是二十二式,可那最后一式,却是自成一招的剑招,而非出自那“《全假剑法》”。

    不过你小子要记住,此招平日修习的时候不可拿其他人味招,对人使用的时候也必须要抱着必杀对方的决心!”

    对天赋不够的人来说,或许学一百招,不如苦练一招来的实力。

    而这由两位一流高手琢磨出来的剑招太岳三青峰,对普通人来说绝对算得上值得苦练的绝招。

    某种意义上这太岳三青峰,已经从所谓的气宗绝招变成了剑宗绝招。

    不对应该说,如果让普通弟子来用就会成为剑宗绝招,而像宁正和岳不群来用依旧是气宗绝招。

    就连和镖局众人一同动手,了结了要取他们性命的敌人,林平之都会因为对方的死而心生忐忑。

    如今教自己剑法的师父竟然说出,使用此剑招必须抱着必杀敌人的决心,这怎能不令至今没有真正杀过人的林平之感到心惊。

    比起学会一招高明的剑招,林平之更想世界和平。

    “必杀对方的决心?这,贾师,难道只有如此这剑招才能使用?”

    武功本是杀人技,如果心中对此没有足够的预期,那最好不要冒然步入江湖。

    不然曾经脑海中的各种美好幻想,都会遭到现实无情的碾压。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对事情的预期放低。

    毕竟有可能就连一件小事,都会变成龙门客栈那种会要人命的东西。

    心中有着大侠魂的林平之,如果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或许他的性格对他是一种帮助,可不是武学奇才的他,这有些圣母的性格终究会害了他。

    武功是用来杀人的,而武器的出现更是令杀人这门技术变得轻松。

    没有屠刀的前提下,一万头猪杀起来或许需要许多时间,

    而在有了屠刀的情况下,需要的时间会极速缩减。

    速度翻倍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让很多人看到了以弱胜强的契机。

    孩童使用武器都有机会打的过成人,何况是本身就会武功的人掌握了武器呢。

    “剑招当然怎么都可以使用,只不过这一招只有抱着必杀对方的心思,才能在你小子内功未成前拥有足够的威力!

    你小子如果担心什么的话,完全可以不用这一招,将其当做压箱底的杀手锏,等到没有办法的时候再用出这一招,当然那种情况下谁也没法保证你小子会不会吃暗亏!”

    ……

    回答完林平之所有对剑法的疑惑,宁正才从福威镖局离开,带着岳灵珊向着衡阳而去。

68:衡阳遇莫大

    数日时间转瞬即逝,

    抵达衡阳后,两人并没有前往刘府,而是在城中找了住处。

    在衡阳城中“闲逛”之余,宁正探查起城内的情况。

    经过探查,宁正发现筹划了大行动的嵩山派,此时已经有不少弟子出现在了城中。

    一个个乔装打扮的嵩山弟子,虽然没有在众人面前显露出嵩山派的武功,可他们中领头的那位千丈松史登达却暴露了他们。

    作为嵩山派这一代的门面之一,史登达近年来没少在五岳各派的地界露面。

    只要是五岳各派的有心之人,对于这位左冷禅弟子多少都会有些印象。

    如果宁正处在左冷禅的位置,或许他也会对损坏五岳形象的刘正风严肃对待,可因为对方与曲洋相交就对其家人下手,还是过于说不过去了一点。

    处理刘正风一事上,嵩山派只展现了威的一面,却没有展现德的一面。

    心有大志可以理解,但杀鸡儆猴不能变成杀猴儆猴,灭掉刘正风一家只能令其余四派产生危机感,从而更加抗拒五岳并派。

    哪怕《笑傲》中因为嵩山派的强势,加上岳不群的心思,使得五岳明面上并派成功。

    可那种成功和没成功没啥区别,只需要死人就会分崩离析。

    淅淅沥沥的落下的雨水,令宁正和师妹不得不停下脚步,走进位于一侧的茶馆。

    刘正风虽然算得上是个君子,可宁正却并不打算救他。

    一个人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曲洋不管究竟是好是坏,他都要为自己加入过魔教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刘正风与曲洋相交,要不断绝与对方的关系,要不就由他接下对方的因果。

    岳灵珊在扫视了茶馆一眼,瞅到仅有的空位便拉着宁正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她对着店小二喊道。

    “小二,来壶茶,再上些吃食!”

    坐在长凳之上,岳灵珊对着宁正说道。

    “正哥,这衡阳城的人可真多,要不是咱们运气好,估计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没等宁正回答,身后一桌身穿黑衣腰间挂着兵器的两名汉子,就自顾自的大声聊起了刘正风之事。

    “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三天,衡山城里就已挤满了贺客。”

    “那自然啦!衡山派自身已有多大的威名,再加五岳剑派联手,声势浩大,哪一个不想跟他们结交结交?”

    “......”

    作为有主之地,平日出现在衡阳的不是衡山弟子,就是衡阳本地的江湖中人。

    像如今有这么多“外省人”存在,已经多年未曾有过。

    上次衡阳城有如此多的江湖中人出现,还是衡山派的掌门莫大接任掌门之时。

    江湖中人说话多无顾忌,哪怕并没有饮酒,可聊着聊着还是不由自主的聊到了带有“八卦”性质的话题。

    好奇心虽然会害死猫,可大多数人还是克制不了心中的那股求知欲。

    一名身着灰袍瞎了一只眼睛的老者率先起了个头。

    “刘正风既立誓决不使剑,他那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的剑招再高,又有甚么用处?

    一个会家子金盆洗手,便跟常人无异,再强的高手也如废人了,旁人跟他套交情,又图他个甚么?”

    看了眼隔壁桌的独眼老者,穿着锦袍的瘦高公子扇了扇折扇自信的答道。

    “刘三爷今后虽然不再出拳使剑,但他总是衡山派中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交上了刘三爷,便是交上了衡山派,也便是交上了五岳剑派!”

    听到富家公子那可笑的回答,靠窗的中年人不屑的摇了摇头。

    “结交五岳剑派,就靠一个打算金盆洗手的刘正风?若是真的靠的上,他刘老三也就不用金盆洗手了!”

    锦袍公子听出了中年语气中的不屑,皱了皱眉的他出声争辩道。

    “朋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刘三爷金盆洗手是金盆洗手,可那只是因为他不想再被江湖之事缠身,……”

    “......”

    知道自己爹爹和刘正风岁数相差无几,岳灵珊心中也不由好奇,为何刘正风会这么年轻就打算金盆洗手。

    “正哥,刘师叔不过才五十来岁,正是武功鼎盛的时候,为甚么他忽然要金盆洗手?这不是辜负了他这一副好身手吗?”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宁正才笑着对自己的师妹解释了起来。

    “珊妹,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原因很多。若是黑道上的大盗,那金盆洗手是想改过迁善,好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

    刘师叔为人坦荡,而衡山派也是名门正派,这方面当然跟他没有干系,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

    “刘师叔虽然武功不错,可较之莫师伯还是差了不少。单论武功或许他一辈子都没机会胜过莫大师伯,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理江湖事,老老实实的经营已有豪族之姿的衡阳刘家!”

    关于真正的原因,在茶馆这种地方,宁正不好和自己师妹多说。

    所以宁正便将一个看似可能性很高,而实际上却与结果相差极远的可能讲了出来。

    比起宁正这个五岳弟子讲话的顾及,普通江湖中人聊起此事则要放肆的多。

    中年人听到宁正的话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嘿嘿,小兄弟此事你看的浅了。兄弟我前些日子去了汉口,听得武林中的同道说起,刘老三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见与自己争吵不出结果的中年,又开始说出那些癔症的话,锦袍公子当即再次出声驳斥。

    “朋友此等没有根据的话莫要多说,不然你如此挖苦刘三爷之事被衡山派所知,哪怕刘三爷仁慈不找你麻烦,那衡山派也定然不会饶了你!”

    会来衡阳城的江湖中人,其中大多还是比较仰慕刘正风此人,所以开玩笑归开玩笑,如此挖苦的话语还是引得不少人辩驳。

    “阁下这种话在汉口说说不打紧,可到了这衡山城中,那可不能随便乱说了。”

    “没错,刘三爷金不金盆洗手那是他老人家的事,咱们这些武林同道只是过来观礼,到时候上门好吃好喝待上一阵也就算了,朋友你可别在这种时候扰了大家的心情!”

    有人辩驳就有人赞同,靠近门口的一个矮胖子听后,粗声粗气的说道。

    “大家别急着如此,我倒是觉得这位朋友所说不错。明人不说暗话,刘三爷金盆洗手,在我看来那是为了顾全大局,免得衡山派中发生门户之争!”

    中年人听到有人认同自己的话,那简直更是起劲,竟直接当众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嘿嘿,外边的人说刘正风是衡山派的第二高手,可是他们衡山派自己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正风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或许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很多。

    莫大一剑能刺落三头大雁,而刘正风一剑却能刺落五头。他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门下。

    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得几年,莫大的声势一定会给刘正风压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

    刘正风家大业大,不愿跟自己师兄争这虚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本着谁字多谁说得对,开始有人支持起中年人的揣测。

    “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那莫大先生可就做的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衡山派的声势?”

    做事再完美妥当的人,只要是身处江湖,总是难免被人闲言碎语。

    “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声势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所以哪,这明明是衡山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可是衡山派自己……”

    衡山莫大的《潇湘夜雨》虽然凄凄惨惨,可那不代表他为人有什么问题。

    横向对比五岳各派掌门,或许他才是最容易放弃掌门之位的那个。

    如果不是刘正风因为认识了曲洋,或许等到刘正风接任掌门之位,他才是最逍遥自在的那个。

    可惜莫大不是GM,他没法决定刘正风的行为,这就令他除非与嵩山派对立,不然他这个衡山掌门只能任由自己师弟坠落,而没有丝毫办法。

    师弟虽然重要,可作为衡山派的掌门,衡山派的延续却更为重要。

    知道衡山、嵩山两派的差距,令全面落入下风莫大没法为师弟出头。

    而且最令他绝望的是,他的师弟也不想他为其出头。

    人总是将别人的事情往不好的方面想,如果讲的没有根据或许大家还能辩驳。

    但对方将话语讲到头上,此时除非刘正风自己亲自辩驳,不然其他人都无法破解这‘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问题。

    条理清晰,结合现状。

    随着几人的言语揣测,竟然令他们言语自洽,使得他们好似真的知晓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原因一般。

    没有替莫大和刘正风反驳众人之言,把一切都当成玩笑的宁正和岳灵珊自顾自的饮茶。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喝了几杯茶,吃了几碟吃食,雨渐渐停了下来,而茶馆外也缓缓响起了伊伊呀呀的胡琴之声。

    当曲调婉转凄凉的响了一会,一个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的腔调响了起来。

    “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说曹操曹操就到’,听到胡琴之音,宁正知晓莫大到达茶馆。

    心中虽然差异,可面上却并没有丝毫显露。

    杨家将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茶馆内的众人又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出唱的是什么。

    聊到兴头上,听到这般扫兴的曲子,中年人当即冲着茶馆外呵斥道。

    “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随着中年人的呵斥,一个身材瘦长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的老者缓缓走进了茶馆。

    走向仍有空位的宁正所在,看起来甚是落拓的衡山掌门莫大,没有理会犬吠的中年人继续唱道。

    “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注意到中年伸手握向放在桌面的兵刃,知道对方动了杀心的众人都皱眉看向中年人。

    发觉茶馆内的众人看向自己,恼怒的中年人压下了想要动手的心思。

    身为江湖中人的众人,手中多多少少都有过人命。

    但身处有主之地,他们谁也不想与衡山派和刘正风交恶。

    在刘正风即将大典的日子,在衡山派的地界动手杀人,那简直是打刘正风的脸。

    知晓自己几斤几两的众人,可不想因为中年人没脑子的行为,而害的他们遭到衡山派的针对。

    同样也明白中年人心里不痛快的众人,急忙开始接着将话转移回刚刚没聊完的话题。

    “你刚刚说衡山派的的其他弟子都没有出现在这衡山城,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深吸了口气,又喝了口茶,中年人才出声答道。

    “所以呢,我说你们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甚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莫大他也......”

    心有怒气的中年人,说话较之刚刚变得不客气了几分,连带着对众人和衡山派也有些放肆。

    听到中年人的话,知道衡山掌门就坐在身侧的宁正,不由摇了摇头。

    “指着和尚骂秃子,简直是找死!”

    宁正的声音虽小,可坐在他身边的岳灵珊和莫大却听的一清二楚。

    脸上先是露出不解,随即反应过来的她急忙看向坐在对面拉着胡琴的莫大。

    经过仔细打量,岳灵珊也瞧出了莫大的身份。

    朝着四周看了眼,又看了眼莫大,岳灵珊靠近宁正的耳朵轻声说道。

    “正哥,这莫大师伯他坐在咱们这,......!”

    “师伯来便来吧,咱们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看到莫大,宁正就止不住的想到刘正风的家人,他十分不解对方为什么没有提前救下刘正风的家人。

    “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本以为莫大唱完一曲也就完事,没想到莫大继续唱起来的众人也有些恼怒。

    锦袍公子本就因没争辩过而心情不好,如今见莫大连续唱如此凄苦的腔调,更是令他心情又坏了几分。

    皱着眉的锦袍公子冲着莫大喊道。

    “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罢!”

    说完的同时,将一串铜钱抛向莫大。

    拍的一声,铜钱不偏不倚的落在那莫大面前。

    较之一般江湖中人的武力威胁,锦袍公子虽然恼怒,可还是表现出了公子应该有的样子。

69:商量救人

    看着莫大道谢收钱,而且没有对众人的诋毁有丝毫的生气,岳灵珊有些无法理解。

    “正哥,这!”

    瞧出莫大有站起来的举动,宁正小声对自己师妹说道。

    “既然他老人家心胸开阔,不与这些人计较,咱们好好看着便是。”

    锦袍公子随意露的一手,令中年人不由高看了一眼。

    “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可是帅得很呢!”

    没有听到挤兑的言语,心情好了一点的锦袍公子也给了对方一个面子。

    “算不得什么?照朋友你这么说来,莫大先生不会来衡阳城了?”

    明白对方不下于自己,如今又不再与自己争执,中年人大声笑了起来。

    “嘿嘿,莫大怎么会来?莫大和刘正风师兄弟俩如今已经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正风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莫大此人虽然看似对一切都不介意,可中年人的嘲弄的话语还是刺痛了对事情无力的莫大。

    几十年的师兄弟情谊,比不过相识数年的知己之情,莫大怎么能够不感觉悲伤。

    莫大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中年人身前,侧头瞧了对方半晌。

    被行将就木的人盯着,中年人心里感觉毛毛的。

    压下心中毛毛的感觉,中年人冲着莫大吼道。

    “老东西看什么看,刚刚那位老弟给了你赏钱,识相的话赶快滚出去!”

    盯着年纪比自己小个一二十岁的中年人,看了好一会莫大才毫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你胡说八道!”

    哪怕莫大脸上毫无表情,可中年人却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大怒的他再也顾不得众人,急忙伸手摸向放在桌子上的兵刃砍。

    身为一流高手的莫大,又岂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所能比的。

    中年人没来得及抽出兵刃,便感觉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他面前的桌上,叮叮叮的响了数下。

    后知后觉的中年人,不再伸手去拿兵刃,而是直接吓得从长凳上跌落。

    顾不得形象的中年人,像是被那一剑吓到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退无可退,他才恐惧的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枯瘦身影。

    “一剑落九雁,莫大师伯这一手,五岳各派少有人及!”

    一流高手出手,整间茶馆内,能够看清的或许只有宁正一人。

    衡山派的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宁正练过不少次,其中这招一剑落九雁也曾用过。

    独孤九剑加之《五岳剑法》令宁正有击败莫大的底气,可单论对回风落雁剑的领悟,宁正却差了对方很多。

    平平无奇的剑招,在莫大的手中施展出来,令宁正对那回风落雁剑有了新的领悟。

    一切都发生在霎时间,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莫大缓缓将抽出的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转瞬间剑身尽没胡琴之内。

    剑藏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看不出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如此奇特的兵刃,如此显眼的胡琴。

    当众人回过神来,其中不少人都想到了莫大的身份,同时他们也后悔之前说出如此没脑子的话。

    扭头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中年人一眼,莫大那淡淡的声音直入众人耳中。

    “说衡山派,你还不配!”

    等说完后,莫大朝着宁正看了眼,随即缓缓走出茶馆。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整间茶馆内变得鸦雀无声,等到莫大那凄苦的琴声渐渐远去,众人才长舒了口气。

    锦袍公子作为一直没说什么坏话的人,是心理负担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早恢复的人。

    看向中年人所在的桌子,盯着那一个个尸首分离的茶杯,锦袍公子发出了惊叹道。

    “这就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吗!”

    听到锦袍公子的惊叹,众人都将目光看了过去。

    “你们看,你们看!”

    望着那展现出一流高手实力的桌子,众人的瞳孔都不由收缩。

    “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

    “整个江湖上剑法如此厉害的也不过双手之数,会出现在衡山城的,又随身带有胡琴的,除了潇湘夜雨莫大前辈还能有谁!”

    “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莫大先生这手一剑落七雁当真神乎其技!”

    “......”

    终于能够反击,锦袍公子看向瘫坐在地上中年人,用庆幸的语气说道。

    “幸亏莫大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你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

    虽然感觉对方话语中满是嘲讽,可此时的中年人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

    茶馆内年纪最大的独眼老者,见此对着众人说起了莫大。

    “莫大先生爱拉胡琴,一曲《潇湘夜雨》,听得人眼泪也会掉下来。‘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这八字,是他老先生武功的写照。......”

    等对着众人说完,他又对着颤巍巍站起身的中年人说道。

    “嘿嘿,我还以为你既敢说此等狂妄之言,定然能知晓莫大先生的形象?刚才你说什么刘三爷一剑能刺五头大雁,而莫大先生却只能刺得三头。现在他一剑削断七只茶杯给你瞧瞧,嘿嘿,茶杯都能削断,刺雁又有何难?”

    中年人惊魂未定,没有理会众人的话语,重新走回长凳坐下,垂头不再言语。

    最大的挑事之人被莫大镇压,众人随后虽然仍旧讨论衡山派之事,可较之刚刚的放肆,已经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

    不能放肆胡言,那聊天也就没了意思。

    随着味道转变,一声声对衡山派、莫大和刘正风的夸赞声响起,本来十分有趣的八卦诋毁,渐渐变成了捧臭脚。

    师兄妹两人,觉得时间差不多后,也付钱离开了茶馆。

    继续在衡阳城内闲逛,走着走着两人便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披着青布长衫身材瘦长的熟悉身影。

    遇见一次是意外,可连续遇见两次那就是有心了。

    想到刚刚莫大看向自己的眼神,眯了眯眼睛的宁正走向了拉着胡琴的莫大。

    还没等走到莫大身边,便听到莫大所在的地方传出数个孩童的声音。

    “金盆洗手,羊入虎口;家破人亡,魔王乱走!”

    “......”

    临近了一瞧,发现原来此处是个耍把式卖艺的摊子,此时摊子周围跑跳嬉戏的孩童们唱着不吉利的儿歌。

    知道这乃是嵩山派派人在城内传播,宁正脸上没有出现丝毫意外之色。

    似是知晓等待的人到来,莫大转身从摊子离开,边走边念叨孩童们依旧在唱的儿歌。

    “家破人亡,魔王乱走。”

    不着急的跟着走了一路,最终三人在距离刘府极近的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见莫大停在院门处,宁正走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一同走进院子,莫大才出声询问起两人的身份。

    “两位应该是华山派的高足吧!”

    看似询问,实则确凿。

    恭敬的将莫大请入屋子,宁正拿起茶壶为对方倒了杯水。

    等莫大拿起茶杯,宁正才回答了刚刚的问题。

    “莫师伯连我们师兄妹的居所都已找到,何必再问这等已经知晓的问题。”

    岳灵珊注意到自己师兄的眼神,即刻懂事的走出屋子。

    见岳灵珊走出屋子,莫大放下茶杯看向宁正。

    在仔细打量后,有感而发的说道。

    “岳师弟倒是收了位好徒弟!”

    “莫师伯说笑了,弟子比起师伯的高足还差的多。”

    先是客套了一句,宁正才问起莫大找自己的原因。

    “还不知师伯找弟子所谓何事?”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怀念过去。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当年各派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才将魔教十长老灭与华山。

    没想到才过去这些年,这当了五岳盟主的嵩山派就有如此大的野心,这么想来还不如让你们华山派继续当五岳盟主!”

    莫大还没有当衡山派掌门之时,华山派就是当时的五岳盟主,而且拥有剑气两宗的华山派,实力那是远远超出其余四派。

    谁能想到因为一场“瘟疫”,使得二十多年前华山剑、气两宗的高手一同遭重,一股脑的死了个干净。

    遭重的华山派一落千丈,因此被处在五岳第二派的嵩山派得了盟主之位。

    同样的事情,或许华山派也会严肃对待,可在莫大想来,绝对不会像嵩山派那么绝。

    那数日间便流传整座衡阳城的儿歌,那哪里是给无关人听的,那纯纯是对衡山派和刘正风的警告。

    五岳盟主谁都想当,可剑气之争后的华山派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哪怕勉强担任也会名不副实,遭到其余四派的诟病。

    更何况‘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种话听听就好,有危难的时候大家或许可以绑在一起应对危机,可等到危机减弱或消失后,谁还管你是谁同不同气连不连枝。

    或许此时莫大所说是心里话,可当时真让只剩下小猫三两只的华山派继续当盟主,说不定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衡山派,就是他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莫师伯说笑了,以我华山派现在的实力,又岂有资格担任五岳盟主,嵩山派的左师伯虽然为人霸道了一些,可目前来说还算过得去,起码近些年魔教之人的气焰被他压了下去。”

    辈分低虽然有些好处,可其中的坏处却是更多。

    别人能说的话你不能说,别人能喷的人你不能喷,不然一句不敬长辈的帽子就会扣了下来。

    犹豫了好一阵,宁正出声说道。

    “额,对刘师叔的事弟子也有所耳闻,或许刘师叔是个君子,不在乎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可那曲洋毕竟担任过魔教长老,早年间对咱们五岳各派的也多少有所屠戮,......”

    对于刘正风的认知,莫大这个做师兄的,绝对要比宁正清晰。

    想到自己师弟的性子,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就止不住的叹气。

    “我那师弟的性子过于执拗,如果他能稍稍变通一些,我此时又何须在这衡阳城!”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曲洋是刘正风的知己,而莫大这个相处了数十年的师兄弟,则是那话不投机之人。

    心中虽然明白莫大劝说不会有什么作用,可这种话却是宁正这个陌生人必须说的。

    “莫师伯再过两日便是刘师叔金盆洗手的日子,如果可以您还是劝劝刘师叔吧。

    嵩山派既然敢说出‘金盆洗手,羊入虎口;家破人亡,魔王乱走!’,那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事情得不到解决,那刘师叔一家定然难逃厄运。”

    感觉师弟不会听自己所言,但无论如何莫大还是要劝上一劝。

    “这等事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会去做,可我毕竟是衡山派掌门,断不能因为师弟一人,将衡山派牵扯进来,所以我想将一些事情交托与师侄之手!……”

    虽然莫大无法确定宁正的具体实力,可光是身为一流高手的直觉,加上之前从华山派弟子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都让莫大相信宁正的实力不错。

    如果刘正风‘死性不改’,那么哪怕宁正能救下他的妻儿,可他毕竟只能护他们一时,而无法护他们一世。

    到时候他前脚离开,后脚他们就死在嵩山派之手,那么救与不救根本没任何意义。

    想让刘正风的家眷安然无恙,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刘正风和嵩山派化解问题,

    如果不能化解问题,也需要有足够能力的人做靠山,挡住嵩山派的后续操作。

    所以宁正虽然已经打算救下刘正风一家,可依旧没有痛快的答应莫大。

    以莫大的性子,如果不提前言明,谁不敢保证莫大不会将烂摊子甩在宁正身上。

    如果被这种事情缠身,那只要嵩山派不是傻子,时间长了也能猜出是谁救了刘正风的家眷。

    到时候被人无缘无故找上华山,哪怕宁正不担心他们拿出令旗,可这种冤枉亏他还是不打算吃。

    “这,莫师伯弟子或许武功不错,能从嵩山派的众位师兄弟的手中救刘师叔的家眷,可如果刘师叔与嵩山派真的起了争执,弟子自认没本事对抗嵩山派的众多位师叔师伯。

    到时候如果刘师叔遭遇不测,那这一众家眷该如何安置,还要看莫师伯您的处置。我华山派距离衡山派千里之遥,对此可是没有丝毫办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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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值+10,恶行值+3诸天:从笑傲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从笑傲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从笑傲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