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方恒遗武
由于宁正杀人颇多,所以善莲化解戾气颇费了一番功夫。
化解戾气的过程中,宁正暗暗心惊,他感叹幸好没有与对方起争执。
虽然宁正刚才通过气息判断善莲的实力只比自己强了一点,但他却没想到对方那气息只是假象。
当然正常来说善莲确实只能使用比宁正强出一线的实力,毕竟老和尚年事已高若要全力施展指定会使得身体出现问题。
不过真到了金陵寺出现问题的时候,善莲肯定也顾得了那么多,
到时候真放开手脚的善莲别说一个宁正或许十个八个都不是对手。
这个事情也给宁正提了个醒,面对江湖上三类公认不能招惹的人,做出判断的时候要谨慎再谨慎,不能产生任何一点自负的情绪。
道门内功专注一个养字,而佛门内功则注重一个厚字。
佛道内功修炼到高深虽然会殊途同归,但在百川入海之前却各自争流侧重不同。
若是用道门方式化解戾气,其需要的时间或许要超过佛门的化解方式,但对施展着本身的实力要求应该会低上一些。
一直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屋内屋外的灯被点亮,善莲见宁正身上不在有一丝黑气出现才收功缓缓站起。
疲倦的善莲看到宁正睁眼有些虚弱的说道。
“宁施主你身上的戾气皆已化解干净,只需一两日的静养便可无恙,今后只要能做到谨守善念便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宁正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疲惫之感,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自从近两年开始杀人后,他便从未有过如此舒适的感觉,一瞬间都使得宁正升起不想再杀人的想法。
可惜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被宁正自己给否定,两年的江湖历练令他深知不杀不光无法令天下安定反而会让恶人更加猖獗。
他只是一瞬间贪图戾气化解后的舒适,当反应过来依旧表示要斩尽天下为恶之人。
起身的宁正看着虚弱疲倦的善莲,沉默了数息才出声问道。
“大师难道不问我为何杀了这么多的人?”
虚弱让古稀之年的善莲显得十分苍老,原本看着只不过六十出头的人现在打眼一看好似八十多岁。
合十双手口念佛号,倦容尽显的善莲笑了笑。
“阿弥陀佛,老僧瞧宁施主杀人虽多,但心智却未受影响,想来所杀之人多是施主行侠仗义时认为的恶人,况且施主面露坦然不惧老僧的审视,心中全无错杀的惭愧,老僧又何必去问已知答案的事情呢!”
身为现代人,宁正和大多数人一样对佛道两教的人不屑一顾,他一直认为他们只不过披着修行者外衣的骗子或混子。
可来到这个世界,不光见过道士的清静无为,还亲眼目睹僧人的慈悲为怀。
有德之士的存在难免让他感慨。
特别是今日,有人为了化解他体内的戾气竟然折损自身数年功力,并且两人之间根本毫无关系,这使得宁正这个平素追求公平对等的人心里十分不好受。
叹了口气,宁正先是从身上掏出自己手书的轻功秘籍《霜天急雨》,双手将其递到善莲身前同时出声说道。
“大师此次为我化解戾气至少折损数年功力,小子实在无以为报只有这自创的轻功《霜天急雨》聊表寸心,大师今后有事尽管吩咐,只要不是损害在下师门的事情小子必然拼尽全力。”
善莲并没有客气,双手接过宁正递上来的轻功秘籍,随后当着宁正的面翻看了起来。
虽然宁正这门轻功是根据道家精要创出,但佛道本相通,佛法精深的善莲看的也是有滋有味。
不厚的秘籍善莲很快便翻了一遍,看完他便将秘籍还给了宁正。
“宁施主天资真是令人赞叹,竟能根据易经八卦创出如此一门轻功,想老僧在施主这个年纪还在苦练罗汉拳,说起来真是惭愧无比。老僧已经书中内容记下,宁施主请将秘籍收好。”
见宁正将秘籍放好,善莲才让善和带三人前去用斋。
“现在时间已然不早,我师弟已将斋饭准备妥当,施主可先去用斋。”
“多谢大师,今后几天要叨扰贵寺了。”
因为时间的缘故,此时斋堂内早已没了僧人。
吃着不凉不热的斋饭,没有娇贵子弟的三人都没有感觉难以下咽。
家贫的王婵、王好平日吃的饭菜甚至没有金陵寺的素斋好,
而宁正已然在江湖中历练了两年,别说是味道不错的素斋,就连难以下咽的干粮他也吃过不少次,所以他吃的简直比姐妹俩还香。
按照寺里的规矩吃了一顿沉闷的晚斋后,宁正三人便跟着善和前往寮房。
……
就当宁正教姐妹俩识字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善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宁施主贫僧可以进来吗?”
将手中的三字经放到桌子上,宁正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善和大师请稍等,我这就为你开门。”
打开门将善和迎了进来。
善和还穿着白天的僧衣,手中拿着几本经册。
看到宁正的目光看相自己手中的经册,善和便出声解释道。
“这几册经册乃是方丈师兄让我拿给宁施主,师兄说施主你只要看过就能明白。对了方丈师兄还嘱咐说,其中化解戾气的功夫若是施主内功没入一流切勿修习。”
说完善和就将手中的经册递向宁正。
接过经册宁正出声答道。
“善莲大师有心了,在下定会谨记大师之言。”
脑中不断闪方恒禅师圆寂前对自己说的话,善和犹豫了一会才对着宁正缓缓说道。
“贫僧年轻的时候也想像施主一样仗义行侠,可惜自身武功实在低微。
说来惭愧,方恒禅师圆寂前曾托我为其寻一个传人,如今禅师已然圆寂十年,贫僧却未能找到适合之人。
哎,商州练武之人虽不少,可贫僧十年来却未能找到一个符合禅师要求的人。
今日见到宁施主贫僧才知禅师所言何意,若是施主不嫌我佛门武学低微,我想将禅师之物交托于施主!”
由于并不缺少武功,所以宁正听到善和的话后有些犹豫。
不过想到方恒禅师如此行事,竟然还能完好的圆寂去世,他也想看一下对方留下的武功有何独到之处。
“这,能否让在下看一下禅师的武学是否适合在下修炼?”
26:将离
听到宁正的话,善和从怀中掏出一本黄皮手装书。
书比较厚,远超宁正自创的轻功秘籍。
将书交给宁正的同时善和出声对宁正说道。
“禅师说必须大勇大善之人方可修习。”
大勇大善是方恒禅师践行了一生的守则,他对自己的传人有着同样的要求也是必然。
有着武功的宁正有着大勇,可是他虽然自认没有杀过无辜之人,但怎么也算不上大善之人。
已经接过书的宁正不可能因为自我判断就将书还回去,所以他还是看了起来。
书的封面只有用行楷写出的《方恒武解》四个大字。
字写得并不是特别好看,但能够看出写的十分认真。
翻开第一页,入目就是四行小字。
‘习武强身,学武救世;出家为僧,入世救人。’
第二页,则是方恒禅师的遗言。
‘老僧自知大限将至,
故托金陵寺善和和尚代寻传人,
习武虽看天赋,
但比起天赋心坚更为重要,心不坚者功难成,
心若坚定,犹如水滴石穿,天赋不足仍有攻成之日。
......
老僧一生杀人、救人皆不可数,但自认从未妄伤一人,故习我武者要有大勇、大善之心,
大勇者不惧苦、不畏恶、不怯死;
大善者明是非、辨善恶、知进退。’
看到方恒禅师对大勇、大善的解读,宁正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挺适合学对方的武功。
有追求的人都不惧苦,身负系统的宁正想没追求都不可能;
而不畏恶,这对与黑恶势力对抗到底的宁正来说更是没有问题;
至于不怯死,武功足够高的人又怎么会考虑生死之事。
与大勇比起来,宁正感觉自己更贴合方恒禅师所言的大善。
杀人颇多的宁正如果没能做到明白是非、分辨善恶、知晓进退,或许他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要知道宁正这两年所杀之人虽然没有武功高过他的,但杀的人毕竟太多做下也都是大案。
甚至好几次出手都已经惊动了锦衣卫,若是宁正尾巴没处理干净那绝对会被锦衣卫缠上,至今锦衣卫都没有查到宁正就足以表明他在大善这一方面做的足够好。
方恒禅师书中记下的武功并不多只有四门,
分别是一门内功《自创内功》,一门刀法《破戒刀法》,一门拳法《罗汉拳》以及一门轻功《自创轻功》。
其中内功和轻功都是方恒禅师自创,方恒禅师的看家本领《破戒刀法》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至于《罗汉拳》则是一门普通无比的佛门拳法。
四门武功的内容宁正没有翻看,
确定自己真的符合方恒禅师的要求后,宁正便合上了《方恒武解》。
发觉善和盯着自己,宁正就对其说道。
“善和大师可将禅师之物放心交于在下,在下保证哪怕不去修习也会为其找到合适的传人。”
善和听到宁正的话后想了一下,考虑到自己已经年逾半百便答应了下来。
“阿弥陀佛,那贫僧就将此物托付于宁施主,施主切记要为此物寻找传人,不然等贫僧圆寂后恐无颜面见禅师。”
不是傻子的善和当然能听出宁正话语里的意思,可他毕竟等了十年才遇到一个符合方恒禅师所说的宁正,所以哪怕宁正因为自身传承不愿修习,但他还是相信宁正这个大勇大善之人更容易找到其他大勇大善之人。
一个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侠客,另一个则是在寺院不能远行的监寺,两个人比起来那个人接触的人多,那个更容易遇到适合的传人,正常人都能分的出来。
将《方恒武解》和几册经册放到一起,宁正才对善和保证道。
“善和大师请放心,我既然决定接下此物,定然会将事情处置妥当。”
点了点头,本打算离开的善和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对宁正叮嘱道。
“贫僧自然放心,对了宁施主离寺时请提前通知贫僧一声,贫僧也好将禅师当年的遗物交于施主。”
来的快去的也快,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
等善和离开宁正关好门。
随后的时间,宁正在教姐妹俩识字之余,开始翻看起几册经册。
经册因体量的缘故,其内记载的都是经文较少的佛经。
总共四册经册,其内分别是《心经》、《金刚经》、《四十二张经》以及《佛门戾气化解功》。
记得善莲警告的宁正没有自讨没趣的翻看《佛门戾气化解功》,毕竟他担心翻看过后会忍不住尝试。
三册经册中《心经》字数最少,但却是宁正看的最认真的,其余两册数千字的经文由于不懂便只能纯当成故事来看。
拿笔不正规的姐妹俩颇为费力的写着简单的字,宁正看到两人那近乎全身用力一般的样子,出声提醒两人。
“手往上移一点,握笔握的太低了,现在这样你们费力不说,还根本写不出复杂的字。”
经过宁正提醒姐妹俩立刻将手往上移了移,不过这也令俩人此时写的字变成了一个大墨点。
勤奋好学的两人一直练到深夜,直到没了力气才相互搀扶着回到属于她们的寮房。
盯着两人回到寮房,等到她们屋内的灯熄灭后,宁正才熄灯走了出去。
提气跃上院内的树上,宁正将自己倒挂在粗壮的树枝上。
倒挂在树上做仰卧起坐,这个在现代很难的锻炼方式,在武侠世界中却非常简单。
身为暗器高手的宁正掌握多种暗器手法,可有一种却至今无法在实战中使用;
不过虽然无法在实战中使用,但宁正却一直进行着练习。
这个暗器手法无法使用并非是宁正不懂其中的技巧,只是因为他的内力水平达不到,而这门暗器手法叫做飞花摘叶。
灌注了内力的树叶虽然变得坚硬,但因为内功不够浑厚,致使树叶只能在两三丈的距离内造成一丢丢伤害。
如果要给这一丢丢伤害找个对比的对象,那么或许就能只能将飞蛾、毛毛虫等防御力几乎为零的击伤。
施展最成功的一次,也仅仅是用灌注了内力的树叶将一只螳螂给干废。
练习了半个时辰体内的内力消耗了不少,倒挂在树上的宁正开始无趣的扒拉着树枝。
扒拉了一会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想到了什么的宁正便将其正面横贴于嘴唇,
同时双手的食指、中指稍微岔开轻轻贴住叶片背面,拇指反向托住叶片下缘,使食指、中指按住的叶片上缘稍稍高于下唇,随后吐气吹动叶边,使叶片发出声响。
犹如笛子一般的声音从宁正嘴唇透过树叶缓缓传出,一首古代不应该有的曲调缓缓在寮房周围响了起来。
内功真是好东西,很多在宁正看来很难的事情,都因为内功变得简单。
树叶吹奏这项原本并宁正不会的技能,就因为修炼内力导致他自己闲着没事给琢磨了出来。
身处《笑傲》世界,他搞出来的第一个曲子便是黄霑和顾嘉辉的《沧海一声笑》。
吹着吹着宁正不由想到了他那在华山的小师妹岳灵珊,只差半岁的两人比起两人的大师兄令狐冲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从小到大长在一起玩在一起,使得两人间的感情有些模模糊糊。
穿越重生的宁正从小就表现的格外成熟懂事,
而他的成熟懂事,某种程度上令师傅岳不群对令狐冲比小说中表现的更加严格,
比你小六七岁的师弟都懂的道理,若是当大师兄的不懂,那你这个大师兄可就太不懂事了。
少年心性令令狐冲几乎凡事都要与宁正较量,当然因为年龄的原因这个较量也只是近两三年才开始的。
令狐冲虽然有些不着调,可为人还是没有大问题的,他在得知宁正内功小成后,才开始企图在各个方面表现的比宁正更优秀。
可惜宁正毕竟身负系统而且习武及早,这就使得令狐冲除了在他的天赋剑术方面超过宁正外,其他方面却表现的差了一些。
早慧的宁正在五六岁的年纪就被岳不群教授了《混元功》,而比他晚两年被收养的令狐冲,乃是在其十岁的时候才被岳不群收入门下并传授《混元功》。
童年时的宁正虽然没钱开通江湖明俊,但有着百脉俱通这个天赋还是令他在内功的修炼上远超令狐冲。
华山剑派在经历了剑气之争后,由于是身为气宗的岳不群当了掌门,所以比起剑法岳不群更注重门下弟子的内功修为。
门下大弟子剑法门内同辈第一内功同辈第二;二弟子则内功修为门内同辈第一剑法同辈第二。
年龄相差七岁实力却相差无几,这自然使得岳不群更加看内功更好的二弟子。
宁正近两年来越发能感受到小师妹岳灵珊的情愫,可身为现代人的他还是无法对还是萝莉的小师妹下手。
况且无论是福威镖局惨案还是金盆洗手惨案,都不是宁正这个有着大侠魂的人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为了华山四姐妹的悲剧不会出现,也为了报答师傅岳不群养育十几年的恩情,宁正不光要阻止悲剧,还要让自己那位君子剑师傅能看到华山派崛起的希望,从而令其绝了不该有的心思。
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他虽然不会对自己师傅说起系统的事情,可让他送自己师傅几本武功秘籍还是舍得的。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那位师傅武学天赋是真的有限,哪怕他真的为其弄来一些绝顶武功秘籍,有可能也练不出名堂。
当然这个天赋有限是和那些江湖中的绝顶人物相比的,若是和普通的江湖中人相比岳不群的天赋也绝对算的上万里挑一,毕竟能将武功练到江湖一流水平的人天赋差还能差到哪去。
就是岳不群的领悟能力真的不行《紫霞神功》练了几十年也没练出名堂,要是他能争气点将武功练到左冷禅那种境界,那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笑傲》世界中能令人实力飞速增长的,里外里算起来还真的就只有《辟邪剑谱》,
《吸星大法》虽然容易得到,可惜功法隐患太大;
《易筋经》既不好弄到手,又不会令人短时间内实力飞速增长。
出于小说留给宁正的印象,他实在对自己的这位师傅不放心,也不敢把《辟邪剑谱》给他送过去。
本来想到自己那位活泼好动、秀丽可人的小师妹宁正脸上满是笑意,可谁知想着想着他便想到了他小师妹的父亲他的师傅身上,这一下就让他的好心情没了一大半。
想到自己的那位师傅,宁正就不由想到将要面临的种种事情一时间就连吹的曲调都变得苦闷了起来。
没了心情的他放任风将树叶吹走,苦闷的做起仰卧起坐。
一口气做了数千个,心中苦闷才散去的宁正回到寮房睡下。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两天中宁正不光身体彻底恢复,他还在这期间找到了‘坪乡’所在。
修养毕竟不是囚禁,两天的时间他几乎走遍了金林寺附近的几座山。
说来也巧,那‘坪乡’竟然真的是塔林六十一行那位闭口和尚所在的马鹿坪乡。
不过那句‘双水入坪乡’并非空谈,而那六十一行所出现的答案也是一个巧合中的巧合。
那日宁正在树上看到的那条小河一路向东南流去,连过两座山后与一条从洛南县方向流下的大河汇聚,两条河汇聚后则共同向西南方流去,而它们流经的首个地方便是马鹿坪乡。
或许长乐赌坊的人留下这条信息的时候,自己都没想到就在他们身后一行的位置,竟然透露出了他们记录下来的一个地方。
两天的时间虽然不短,可也仅仅让宁正找到‘坪乡’,至于剩下的三句‘高望闻瞧百花香,山阳当有藏,出之百里皆伤亡。’,则因为时间不够而没能找到。
不过从剩下三句话的内容来看,宁正感觉自己已经距离最终地点很近了。
‘高望闻瞧百花香’这句话从字面上就能理解,说的应该是在‘坪乡’最高处就能看到百花与闻到百花的香气;
‘山阳当有藏’则有两个解释,
一个是在百花所在的那座山向阳的一面就藏有东西;
而另一个则是在百花所在的那座山的南侧藏有东西。
至于最后一句‘出之百里皆伤亡’,则是表明藏的东西能对百里内的某些人产生极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让他们出现损伤。
27:登山
听到宁正说要离去,善和从自己的监寺院内拿出了一个长四尺宽一尺的木质盒子。
将木盒交给宁正,善和才出声说道。
“宁施主此乃方恒禅师的遗物,请施主收好。”
接过木盒,宁正对善莲、善和两人答道。
“两位大师告辞,今后若是有事可遣人来华山,在下必将拍马赶来。”
见宁正说出告辞的话,善莲双手合十念了一遍佛号后,才对宁正叮嘱道。
“阿弥陀佛,宁施主切记行事不要伤及无辜,世间人多有不通之处,或许他们会在你行事时造成困扰,但请多加见谅。”
宁正双手合十朝着善莲鞠了一躬。
“谨遵大师教诲!”
说完本想转身离开的宁正想到了什么,又出声对善莲说道。
“对了大师,小子有件事需要劳烦大师。这匹老马年纪已大,若是随我们远行唯恐路上出事,所以还往贵寺能收留它。”
“宁施主放心,本寺定会照顾好它。”
寒暄完毕,宁正拿着木盒走出山门向着王婵、王好姐妹俩所在的位置走去。
由于送出了一匹马,所以宁正便没有让姐妹俩骑马,而是选择让她们俩坐上马车。
赶车的宁正让烈火散漫的跟着自己,而他则分心听着马车里的姐妹俩背诵《三字经》。
“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
“宜先知!”
纠正马的前进方向,宁正淡淡的提醒道。
“......”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正赶车来到了马鹿坪乡的一间客栈来福客栈。
瞅了眼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宁正停下了马车。
站在客栈门口的店小二见到停下马车的宁正,立刻像闻到鱼的猫一般迎了过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先是让姐妹俩从马车上下来,随后他才对店小二说道。
“打尖,小二麻烦你为我这两匹马儿喂些草料。记得草料要细干草,燕麦,黑豆混合的,还有草要铡的碎一点。”
店小二在宁正说的时候偷摸打量宁正三人,打量的时间不长但却令他发现三人穿着考究,绝对是颇有家资的样子。
“好嘞~,客官。”
答应完宁正,店小二就冲着客栈里大声喊道。
“掌柜的~,贵客三位!”
一间开在乡里的客栈表现的并不出众,花了数百个铜板也仅仅是填饱肚子,并没有感觉饭菜有多好吃。
吃完饭,喝茶的宁正把客栈内的店小二叫了过来。
“小二!”
擦着桌子的店小二听到宁正叫自己,便将抹布放到桌子上后急忙跑了过来。
“客官,不知有何吩咐?”
“我第一次来坪乡,不知坪乡有什么有名的高山?”
仔细想了想坪乡各处后,有点驼背的店小二才出声答道。
“客官我们坪乡不是什么大地方,山也就那么三两座倒是没有一座有名的。要是客官想去登山,不妨去西南三十里的山阳县,那山阳县倒是有座翠屏山远近闻名。”
“山阳县?”
小声念了一遍,宁正皱了皱眉。
昨日还在金陵寺的时候,宁正就看过地图,上面明明标着坪乡西南方的那个县叫丰阳,如今在店小二口中却成了‘山阳’。
要是山阳县只是一个毫无干系的县倒是没什么,
但长乐银上可是写了‘山阳当有藏’,本来宁正已经认定长乐赌坊的人将东XZ在了坪乡,谁知店小二的话令他的猜测出现了另一个可能。
原本以为山阳只有山坡向阳的一面和山的南侧这么两个答案,现在却又出现了山阳县这个难度增长了百倍以上的答案,这一下子就令宁正有些头大。
听到宁正的小声念叨,店小二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错啊,客官难道山阳县有什么问题?”
忽然店小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才有些确信的说道。
“小的明白了,想来客官定是第一次来商州,客官之前只是听了家中老人说起过山阳县吧。这山阳县在成化年间是被叫做丰阳的,改叫山阳县也就是近三四十年间的事。”
心中猜想得到验证,宁正长呼了口气。
因为长乐赌坊的事宁正都已经在这商州耽搁了五天,现在他简直是离开了不开心留下来继续找也不开心。
这长乐赌坊的秘密一时间竟成了鸡肋,令宁正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高望闻瞧百花香,山阳当有藏,出之百里皆伤亡。’
默念了一遍长乐银上的最后三句,不甘心的宁正还是决定先去在坪乡找一下。
如果找不到那他就放弃去山阳县回洛南县,将县令和秦虎搞了就火速回华山。
冲着店小二点了点头,表示他猜的对。
“没错,家中长辈说让我去丰阳见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谁想那丰阳县竟然改成了山阳县。”
说完他便再次问起坪乡的事。
“不过小二你还是和我先说下坪乡有那些山吧,来坪乡一趟总得四处走走,山阳那倒有的是机会去。”
“坪乡能被叫出名的山有四座,分别是鹿坪山、宝马山、盘周山和花香山。”
将坪乡内最有名的四座山说完后,店小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若是客官真想去的话,那花香山倒是可以去一趟。
听说那里花的种类至少在百种以上,不过就是那地方野蜂有点多的吓人,最好只在山脚下远远的看一看就回来。
这些年有不少人被那里的野蜂蜇过,那野蜂说来也邪乎,被蜇的人身体会奇痒难当、痛苦不堪。
甚至一多半的人被蜇后都没活下来,导致这些年来除了采药人会为了钱去上那么几趟外,便再也没有本地人会去那个地方了。”
对方的话令宁正想到了‘高望闻瞧百花香!’。
可是有如此毒烈的野蜂,那长乐赌坊的人又如何上的了那花香山。
虽然感觉这句话和花香山有关,可宁正还是询问最后一个关键所在。
“小二这四座山那座最高?”
伸手比划了几下,店小二才出声答道。
“那座最高?应该是盘周山吧,当初上鹿坪山的时候,我远远的望过其余三座山。其中盘周山要比其余两座山高出一掌左右,至于和鹿坪山比就有些看不大出来了,不过想来应该还是盘周山更高一点。”
见小二说的不确定,宁正就用了一个能佐证的问题来确定。
“鹿坪山和盘周山那座距离花香山更近呢?”
“近肯定是盘周山更近一点,其实四座山的都比较近,若是脚程快的人一天差不多就能将四座山走完。”
把有关四座山的事问的尽量详细后,宁正才结了钱带着王婵、王好走出客栈。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两匹马早就已经被喂好。
宁正拍了拍烈火的额头。
烈火感受到主人的抚摸,兴奋的嘶鸣了两声。
“嘶嘶~,嘶嘶~”
烈火的回应令宁正看出它吃刚刚吃的很开心,
掏出钱囊,宁正取出三十枚铜板递给了喂马的店小二。
此店小二非彼店小二,一间客栈内虽然只可以有一个掌柜,但却可以有好几名店小二。
仔细数了数宁正给的赏钱,店小二露出了笑容。
“多谢公子,有了公子赏的这三十文,今晚小的能买斤猪肉来打打牙祭了。”
“这是你应得的!”
回了店小二一句,宁正解开烈火拴着的缰绳。
而店小二十分识趣的将一旁的田马套在马车上。
赶着马车向着店小二告诉他的方向前进,
为了防止有可能的夜宿野外,宁正还在路上买了干粮铁锅等野外所需的东西,甚至考虑到有可能登山,他还特意买了几捆麻绳。
向南约莫走了十余里,看到远处那座和店小二描述相同的山峰宁正停下了马车。
‘盘周山’
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山的名字,跃上周遭最高的一棵树,宁正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蜿蜒不知尽头,丈许宽的山路虽能让马车前行,但却十分考验人和马的配合。
大致确定马车所能到达之处,宁正才又驾车前行。
山路蜿蜒向上,集中精神驾驭着马车。
所幸是在白天,若是在夜晚这种山路估计少有人敢驾马前行。
颠簸的感觉令坐在马车中的王婵、王好有些担心,两人抓紧车轼眼睛紧张的盯着外面。
高度越来越高,两人的担心也变得越发强烈。
就在两人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宁正终于停下了马车。
先将田马从马车上解下,随后将其拴到一棵从石缝中钻出来的矮小松树上。
从马车上拿下一捆麻绳,宁正对有些不知所措的姐妹俩问道。
“剩下的路,马车上不去了,你们俩是跟我爬上去,还是在这等着我?”
朝山下望了望,看着那起码数百米高的落差,两人十分识相的决定跟着宁正。
“大哥,我们跟着你上去。”
点了点头,宁正将麻绳的一头递到王婵手中。
“你俩一人绑在身上一段,空出来的距离起码要有一丈以上,要是出事了我也能拉住你们。”
接过麻绳,姐妹俩就开始在身上缠了起来。
等两人缠完,宁正就拎着两个装水的葫芦沿着小路向山顶的方向走去。
为了照顾跟着的姐妹俩,宁正尽可能控制了自己的速度。
没有习武的两人虽然并非娇生惯养,但跟上宁正的速度还是十分勉强。
因为决定趁机锻炼两人,所以哪怕感受到两人有些累了,但宁正还是没有选择停下休息。
一千多米高的山不算高,但由于没有人专门修路,导致路并不好走。
在盘周山上越走越高,周围其他山开始逐渐变低,
不时朝着花香山所在的方向看去,发现除了花花绿绿什么都看不到,他便继续向上走。
走着走着,发现原本耷拉着的麻绳变直变紧,宁正才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以两人此时的体力一股脑走这么远已经是极限。
累的直喘粗气的两人见宁正停下,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快走几步到达宁正停下的位置。
知道两人走了过来,宁正将一个葫芦递了过去。
“休息一会。给,省着点喝,还有好一段路,千万别浪费水。”
顾不得形象,口渴的王婵快速拿过葫芦,刚想喝的时候想到了身旁的妹妹,咽了咽唾沫将葫芦递给了妹妹。
“妹妹你先喝!”
瞅着不断抿着嘴唇沿着唾沫的姐姐,王好并没有接过葫芦。
“姐姐你先喝吧,我不渴。”
见姐妹俩推让,宁正头也没回的说道。
“这就没必要推让了,快喝吧,早喝完还能多休息一会,让来让去你俩都休息不了多久。”
听到宁正的话,两人不再推让。
口渴的人见到水,那简直犹如色狼见美女。
伴随着王婵一大口水涌入喉咙,宁正的声音又传入了她的耳中。
“别喝的太急!喝的太急不光容易呛到自己,还容易让你们的心里产生并没有喝水的错觉。”
普通平缓的话语对姐妹来说好似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原本猛饮的王婵当即放慢了速度,开始让水缓慢的流入冒烟的喉咙,随后水进入食道,再由食道流进胃中。
两年的时间虽然说不上长,但却足以让一个江湖小白成为一个江湖老白。
“行走江湖的辛苦你们今天只是见识到了行走这两个字,以后等你们学有所成可以下山的时候,你们会经历比爬山累上无数倍的事情,现在还只是消耗体力,到时候甚至会消耗你们的生命。”
江湖的危险与变化永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懂那么一星半点。
有可能你认为是孩童的人是一个杀手;
有可能和你同床共枕一夜云雨的女人是一名间谍;
有可能你最信任的人会在最危险的时刻背叛你;
甚至有可能你数十年的人生都只是镜花水月。
感觉这么说会打击两人的积极性,宁正又补充道。
“不过你们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因为你们赶上了最好的时候,今后数年是咱们华山的关键时期,只要能顺利渡过,到时候指不定你们下山闯荡江湖的时候江湖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太平。”
为什么是表面,那是因为有人永远不希望江湖平静,毕竟平静的江湖会令他们感觉到担忧与恐惧。
28:找到目的地
还不算步入江湖的姐妹俩无法理解宁正说的话。
没指望两人理解,站着的宁正不断在向上的小路上扫视。
作为一个长乐赌坊之人都能到达的地方,宁正并没有怀疑自己能否到达,他只是不知道长乐赌坊为什么会把东XZ在这种地方。
哪怕这种地方藏东西隐蔽,但却显得过于麻烦。
猜不到对方的想法,索性就不去猜。
估摸两人休息的差不多后,宁正才将两人叫起来。
“起来吧你们也该休息够了,咱们抓点紧尽可能在半个时辰内登到山顶。”
起身的王婵抬头向山顶的方向看去,看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心中有些发苦。
一气走上半个时辰对两人来说不难,可这是登山,好几百米的高度可不是那么好上去的。
心中发苦,可明白这是对两人的考验,王婵还是握了握妹妹的手,以此令其坚定决心。
感受到姐姐握住自己的手,王好朝姐姐看了过去。
姐妹俩目光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随着三人距离山顶越来越近,山路也开始变得难走了起来。
山路难走,但那本该是阻碍的矮小树木,此时却成了辅助向上的最好助力。
‘难怪他们能上去!’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当走到距离山顶只差三十米高的地方后,宁正发现再也找不到能往上走的路。
拍了拍山壁,宁正出声对身后的姐妹俩说道。
“没路了,你们在此休息一下我先四处转转。”
呈近乎八十度向上的山壁,三十余米的高度,
普通人要想上去除非用上绳子等东西的才能做到。
提气施展轻功,快速的围绕着山壁转了两圈。
确认四周没有藏有东西的样子,宁正又朝着花香山所在的方向看去。
高度比刚刚高了好几百米,但宁正在此却要比之前看的清楚了一些。
这盘周山和花香山距离的确极近,这个距离放在华山甚至比几个峰之间的距离都要近上不少。
以这距离来说,这盘周山和花香山都不应该被认作是两座山,而应该被认作一座山的两个峰。
目光在那满是花草的山峰上扫过,宁正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从这看花香山的确能看到百花,也的确能闻到阵阵花的香气,可这却什么也表达不出啊。’
‘三十米的高度差什么呢?还是说那‘闻瞧百花香’只是一个作为定位用的辅助?’
由于还没上过山顶,所以宁正对于自己的猜测也有些不确定。
四周看过没有,那么既然已经到达了这里,他当然还是要上到山顶,毕竟仅有一丝希望也是希望。
回到姐妹俩所在的位置,
估算了一下高度、坡度,又观察山壁上各处破石而出的矮小植物。
三十米不算高,何况还有坡度,这就使得宁正上去简直易如反掌。
十二年的苦修,
宁正虽然自谦,但还是认为自己要比《射雕》中刚出草原的郭少侠要强,
至少在轻功和内功这两方面一定是能强过的。
同样学了金雁功,哪怕他没有学习全真内功,但十二年的《混元功》内力怎么也要比两年的《全真内功》内力要强。
郭少侠能轻松爬的上数十丈的悬崖,那比他强的宁正上个十丈高的山顶不过就是玩。
拽着麻绳一头,宁正直接助跑几步沿着山壁向山顶冲了上去。
原本还在休息的姐妹俩见宁动了,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宁正那不断向上的身影。
脚在几处矮小植物处借力,当距离山顶还有一丈距离,发现没有借力的地方,宁正才提气施展轻功凌空直上跃到了山顶之上。
站在山顶朝着四周看了看,
山顶是个巨大的平台,大概有个二十多平米,上面除了石头便是一片翠绿的植物。
盘周山的山顶比起山顶更应该叫做崖顶,只是这个悬崖是处在山顶处的。
看不到宁正身影的王婵对着山顶的方向喊道。
“大哥你到山顶了吗?”
一边在山顶四处查看,宁正一边回答王婵。
“一切安全,你们先在下面等会我。一会你们要是想上来看看,我再用绳子把你们拉上来。”
抽出匕首胡乱的扒拉着碍事的杂草,宁正需要在涯顶上寻找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只有有人的痕迹,才能说明长乐赌坊的人有可能到达过这里。
涯顶有块和山体相连的粗大石柱,石柱足有半丈高半米粗。
而就在这石柱上,宁正发现了有人上来过的证据。
石柱上不光有凿子修凿的迹象,还有一截已经断了的绳梯。
从绳梯和石柱的情况,宁正知晓了上来的人是如何上来的。
回想上来时那被他用来借力的矮小植物,现在看来那些根本不是植物破石而出所形成的,而应该是第一批上来的人修凿的孔洞。
断掉的绳梯和涯顶的杂乱,无不表示此处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来过。
罗忠良在洛南县当了十一年县令,就表明长乐赌坊至少十一年没有出过问题;
要是十多年没出过问题,那么这个可能存放信息和秘密的地方会变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安稳会令人产生惰性。
俗话‘七年之痒’,七年都能让人产生厌倦的情绪,那么十一年会怎么样自然不必多说。
或许在宁正动手之前,他们已经放弃或者说忽略了这个地方。
因为长乐赌坊之人必定知道最终目的地,而钥匙也被他们存放在了金陵寺,那么这个有可能是存放最终目的地位置信息的地方也就变得不再重要。
对长乐赌坊不重要,但对宁正却很重要,毕竟这是他仅有能够得知目的地的方式。
不断翻找着涯顶所有能够翻动的地方,很快宁正在一块目测得有两百斤重的圆石前停了下来。
圆石的重量在石头中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不过他的位置却有着一点门道。
这圆石四周是整个涯顶上乱石最少的地方,并且圆石底面的边沿还压着一缕碎布。
将手压在圆石之上,左右手开始用力下压,
感受到圆石有着略微的晃动后,便用力将石头向后一推。
石头被移开后,宁正便发现了其下的秘密。
一个被凿子凿出的长方形坑内,放着两指粗细一尺长的木盒,坑的大小正好能完完整整的木盒嵌在其中。
用匕首挑出嵌在坑内的木盒,随后又用匕首顺着已经粘在一起的缝隙用力划了两次,感到木盒松动就直接顺着出现的缝隙顶开了木盒。
因时间原因木头都有些发粘,顶着难闻的味道取出木盒内的东西。
木盒内是一张缯布地图,地图的尺寸较之师娘交给宁正的小了很多。
先将缯布地图铺到圆石上,随即便把散发着怪味木盒扔到了地上。
盯着缯布地图仔细看了看,宁正便知道他需要去山阳县一趟。
地图上画着三座山,分别标注的是苍龙山、翠屏山和天竺山,而代表着目的地的红点则处在苍龙山与翠屏山之间,标注的名字是丰阳塔。
丰阳塔旁边则写着一行小字‘丰阳塔北贝府西院井’。
29:玉蜂与发现的山谷
知道地点后,宁正本想直接下去。
可是想到刚刚和姐妹俩说的话,他便出声对她们说道。
“小婵你先帮小好绑好绳子,绑好了拉两下绳子,我一个一个将你们拉上来。”
听到宁正的话,王婵大声回应道。
“知道了大哥!”
过了一会,宁正感觉手中握着的绳子被人拉动了两下,他便开始往上扽绳子。
很快他便将身上缠了好几圈绳子的王好扽了上来。
伸手给自己解绳子的王好看着满是石头的涯顶感觉有点失望。
“这就是山顶吗?感觉和下面比起来没什么差别嘛!”
为了保证妹妹的安全,王婵给王好那可是一股脑的缠绳子,这使得王好解绳子废了好一阵功夫。
或许是因为王好解绳花了太多的时间,王婵在下面竟然大声询问了起来。
“大哥,小妹上去了吧?”
接过王好解下来的绳子,宁正一边将绳子垂下去一边对王婵说道。
“上来了,放心吧,小婵自己绑绳子的时候记得要绑的像给小好绑的一样紧。”
“姐姐放心吧,我上来了一点事都没有很安全!”
没学过内功的姐妹俩都需要大声喊话才能让对方听到。
绳子与妹妹声音接连出现令王婵放心了下来,
随后她便用绳子在身上捆绑缠绕了起来。
比起为妹妹绑的绳子,王婵给自己绑的少了一些,但还是绑了很多圈。
感觉绳子被拉动,宁正开始往上拉绳子。
身上绑好绳子的王婵一点点向上升起,发现没有危险后,她开始观察期四周的情况。
当升到五丈高的时候,王婵看到身侧一处有着一朵小野花。
本想伸手摘下那朵小野花,可还没等伸手,王婵就看到蓝色花瓣的背面有着两只一寸大小浑身雪白如玉的野蜂。
野蜂的发现令王婵害怕无比,她在来福客栈的时候可是听店小二说起过花香山的野蜂可是能蜇死人的。
害怕的王婵动都不敢动,她一边保持静止一边冲着涯顶颤巍巍的喊道。
“大哥快拉绳子,有,有野蜂!”
不知是王婵的声音惊动了两只野蜂,还是绳子向上拉动吸引了它们,两只野蜂竟然从花瓣上飞起向着王婵充了过来。
涯顶的宁正听到王婵颤抖的声音急忙快速拉动绳子,如果之前是一尺一尺的向上移动,那么现在就变成了半丈半丈的拉。
花费数息时间将王婵拉上涯顶,宁正急忙将其向身后一放。
接着也顾不得询问,看到紧随而上的两只野蜂,宁正直接挥动绳子。
挥动的绳子如同长鞭一般,令两只野蜂只能围着乱飞却无法靠近。
掐准时机宁正本想甩出绳子弄死两只野蜂,可观察野蜂移动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两只野蜂的特别之处。
一般的野蜂都是黑黄相间又大又胖,而这两只野蜂浑身雪白如玉,如此奇特的样子令宁正想到了金书中特有的一个蜂种玉蜂。
有些惊奇有些疑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宁正便熄了打死它们的想法,他准备抓住它们,详细观察一翻。
“你俩往后退退,我要捉了这两只野蜂。”
让姐妹俩往后退了退,宁正开始专门对付起两只野蜂。
先减弱绳子的挥动,给两只野蜂冲过来的机会。
“嗡嗡!”
分不清真假的两只野蜂,见到能伤害它们的绳子越来越弱,它们开始向着宁正飞去。
绳子挥动的越来越慢,护住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小,野蜂振翅的声音逐渐变大,宁正抓住时机扔掉绳子,直接伸手抓向距离自己不足半米的两只野蜂。
数年的鹰蛇生死搏修习,早已经令宁正可以掌控自己出手的轻重。
此时的他别说对上足有自己一节手指大小的野蜂,哪怕是水嫩柔滑的豆腐也能做到徒手抓起,并在豆腐不掉下去的情况下不在豆腐上留下丝毫手触碰过的痕迹。
用巧劲握住两只野蜂的腰腹部,感受着不断振翅带来震动感,宁正对着两只漂亮的野蜂仔细观察了起来。
看了两圈,宁正将目光放在了野蜂的双翅之上。
相较于黄玉相间的野蜂身体,它们那本该透明的翅膀上,却有着浅黑色细丝所组成的痕迹。
盯着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宁正脸色变得古怪异常。
如果宁正没有看错,野蜂翅膀上的浅黑色细丝所组成的应该是字而不是昆虫身上的小黑点。
这商州和终南山虽说同属西安府,不过距离却有着数百里之远。
虽然理论上来说,在终南山的玉蜂是有可能飞到商州的,
但真要说起来这种可能性却微乎其微,毕竟终南山的玉蜂可不是无主之物。
野蜂的话飞走还有一丝可能性,但被人养的蜂在有蜂后的情况下是怎么也不可能飞出数百里去的。
除非这两只蜂不是玉蜂,又或者这个地方也有着玉蜂的蜂后。
从外形上来看这两只野蜂十有八九是玉蜂,那么就应该是这个地方有着另一只蜂后。
想到蜂后以及店小二说过的话,宁正不由得朝着花香山的方向看去。
野蜂会盘踞于此,定然是因为那满山花草的缘故。
十丈的高度对一座数百丈高的山来说差不了什么,这就使得宁正没有发现有什么和刚刚不一样的地方。
不死心的他开始由山顶一点点向下看去,各色的花草漫山遍野,越向下就越发的茂盛与繁多,甚至出现了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的奇妙景象。
站在宁正身后的姐妹俩见宁正不说话,就把她们的注意力放在了被夹住的两只野蜂身上,
可看了一会,两人就发现这两只野蜂除了颜色和普通的野蜂不同外,就和普通的野蜂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两人就将目光看向了宁正注视的方向。
刚刚在下面休息的时候,因疲惫两人并没有心思看远处的风景,现在这么一看两人都被眼中的美景惊呆了。
数天的时间,两人感觉活的的比之前十几年都要精彩。
吃了许多曾经根本没有机会吃到的美食,见过许多曾经没有见过的风景。
本以为天下都和家附近一样,现在站在这上千米高的山顶,她们真正的知道了天地广大,也明白了她们的渺小。
就在姐妹俩感叹花香山之美的时候,宁正的视线已经扫视到了花香山与盘周山所形成的山谷。
山谷的北面和西面是盘周山,东面和南面是花香山。
盘周山靠近山谷之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悬崖绝壁,数百米的高度虽然比起山顶差了近乎三分之二,可对这个时代而言绝对是天险级的存在。
30:疑似百花谷
山谷内外和花香山一样满是花草,在山谷的南面则是一片高耸茂盛的松树林。
两山在松树林的后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隘口,而那个隘口的位置处的松树则是松树林里最为高大茂盛的地方,松树简直像是把那个隘口完全堵住。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宁正无法看清山谷的全貌,可山谷内三个被花草完全覆盖看着像是屋子的巨型团状还是过于惹人注目,让他想装看不到都不可能。
看着漂亮的山谷,没来由的猜测起山谷的名称。
‘盘周山、花香山、山谷,那么这个山谷应该叫什么呢?’
‘盘周谷?花香谷?盘花谷?周香谷?”
被宁正抓住的野蜂从被抓住就一直没停止挣扎,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振翅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
在它们看来好像翅膀震动的再快点,就能将宁正架着飞走一般。
身体本能的调整出足以控制它们的力量,宁正在感受到它们震动的同时,脑中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有着玉蜂的地点。
“百花谷?!’
作为《神雕》中末段才出现的一个地方,不知其他看书的人如何,反正宁正是对这个地方印象不深。
宁正的记忆中,除了记得这个地方是老顽童、瑛姑和一灯大师的养老地点外,对此就没有其他印象。
不对,还有一个有印象的地方,那就是这里有着翅膀上有字的玉蜂。
翅膀上的六个字宁正记得,这六个字就是‘我在绝,情谷底’。
不过书中玉蜂翅膀上的字是小龙女刺上去的,科学点说刺上去的字应该是不可能遗传的。
‘这字难道是玉蜂与野蜂多年交流产生的基因变异?那也不对啊,基因变异那也只会有花纹而已,怎么可能会出现字呢?’
‘特喵的,我都穿越了,还在考虑什么科学,真是自欺欺人了。’
虽然想不明白这不符合基因学的古怪问题,但想到自己宁正又感觉没什么问题。
打算进山谷确认自己的猜测,宁正便对身后的姐妹俩说道。
“好了,该下去吧!”
被美景所吸引的两人听到宁正的话回过神来。
看了眼依依不舍的妹妹,王婵出声对宁正问道。
“大哥这就下去?咱们才上来没多久啊!”
先将两只玉蜂扔进已经空了的葫芦中,随后才开始在石柱上绑起了绳子。
将绳子绑好,宁正一边往下顺绳子一边对解释道。
“嗯,这花香山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要去确认一下。要是所料不差,这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一些非常有用的东西。”
扽了扽绳子,确定足够结实后,宁正就分两次带两人下了涯顶。
常言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在武侠世界这种话只能当做一个笑话听。
上来用了一个多时辰,可下去却只用了半个多时辰。
回到停放马匹的位置,将田马重新套回马车。
抚摸了烈火一会,宁正又小声对其说了几句,
聪慧异常的烈火在宁正说完后,便撒欢的向着山下跑去。
见烈火跑远,宁正才开始操纵马车向山下驶去。
驾车下山的刺激与危险比起上山更甚,
上山只需控制马匹贴山行驶就大概率不会出现问题,而下山不光要控制马匹贴山行驶、马匹的奔跑速度,还要控制马车的平衡,稍有不慎就有翻车的危险。
也就是宁正自负自己轻功足够好,遇到危险也能带姐妹俩跳车,不然一般人都不会把马车上到这种地方。
专心致志的操控马车,
坐在马车中王婵、王好感受着颠簸,眼睛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象,两人都紧张的双手抓住车轼,双腿相互抵住对方。
下山虎虽然凶猛,可下山的马车却更为恐怖。
如果此时有人运气不好挡在宁正下山的路上,那么等待他的或许只有马车的冲撞。
庆幸盘周山因为距离花香山最近的原因,平日会来此地人较少,这就使得宁正在山路上并没有看到有旅人的出现。
一路驱车来到山脚下,宁正还没停下马车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两个猎户装扮的人围着他的烈火不让烈火离开。
烈火被不认识的人围住不让离开,感到愤怒的它开始前腿刨地、露出牙齿、晃动脑袋狂甩尾巴不让两个猎户靠近,同时它发出充满着愤怒的嘶鸣声想要呵退他们。
“嘶嘶~,嘶嘶嘶!”
皱了皱眉的宁正停下马车,直接施展轻功向着自己的烈火冲了过去。
从两个猎户身边穿过,宁正直接翻身上了发怒的烈火背上。
伸手抚摸烈火的的脖子和额头,烈火在感受到宁正的安抚下渐渐镇定了下来。
两个猎户本是在宝马山下完陷阱下山,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吃口饭,可没想到刚巧看见全身枣红外形神俊的烈火从盘周山上撒欢的跑了下来。
见烈火背上没人,附近又没看到有人出现,两人便升起了夺马的心思。
烈火是匹好马,经过宁正数年的照顾,面对人也不怕生。
一开始冲到山下的烈火,找到了一棵大树准备边吃草边等它的主人宁正下来,
哪怕发现了两个猎户,但不怕生且知道主人很快就会下来的它也没有太过在意,仍旧开心的吃着新鲜的青草。
谁知烈火以为是路人的两个猎户竟然一点点靠近自己,
感觉没有得到尊重的它冲着两个猎户嘶吼了两声,可哪知两个猎户竟然没被它的嘶吼声吓退,反而距离它越来越近。
当两人距离烈火只有三尺后,愤怒的烈火开始拒绝他们的靠近。
身为猎户发现烈火的反应并没有很意外,他们开始按照学过的方式开始围着烈火,准备等它耍累了再去征服它。
可他们刚准备困马夺缰绳,就感到如同一阵风一般的宁正从他们身边经过翻身上了‘他们’的马。
虽然有些惊讶宁正的速度,可被夺了马的愤怒却令两人失了智。
猎户中年纪较小的那个见被人抢了先,便有些怒气冲冲的对宁正喊道。
“小子,你是干什么的?这匹红马是我们先看到的,识相的话赶紧给我下来,不然挨揍可不怪我没提醒你!”
‘宁施主世间人多有不通之处,或许他们会在你行事时造成困扰,但请多加见谅。’
脑中回想善莲在自己离开时叮嘱的话,宁正眼神不断在两人身上扫过。
发现两个猎户身上只有急和怒而没有恶和狠,他便收了教训他们的心用带着杀意的冰冷眼神盯着两人。
“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如果你们没点眼力见,那你们就不用回去了!”
说完宁正就拉了拉缰绳,明白宁正意思的烈火直接跃起从两人头顶跳了过去。
被充斥杀意的冰冷眼神摄住,两个猎户就连烈火从两人头顶越过都忘记了伸手阻止。
骑着烈火来到马车旁边,宁正才从烈火身上翻身而下直接落在马车上。
拿起缰绳驾着马车直接向山谷隘口的方向驶去,而烈火则保持与马车同样的速度。
马车转瞬间消失不见,两个猎户许久才反应了过来。
相互对视,两人都发现彼此额头的冷汗。
本以为运气好发现一匹无主的马,没想到竟然会被马主人找过来,而且马主人那充满杀意的冰冷眼神,甚至让两人有种对方随时会杀了他们的感觉。
作为猎户两人的身体素质十分不错,如果对付普通人他们可以轻松做到一个打两三个,可从宁正那瞬间翻身上马的速度来看,两人明白宁正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按照在涯顶观察过的方向,宁正停停走走到达了松树林的位置。
松树林十分广袤,两山所形成的隘口高度足有百丈,而松树林内松树的普遍高度也都在十丈往上,其中最高的三棵松树宽度一丈高度在二十丈以上。
整片松树林以这三棵冲天巨松为基,加上它们身边的那些子子孙孙,竟然将整个隘口完全封堵,形成了一道以松树为阻隔的树墙。
一直关注着外面情况的王婵、王好看到这道由松树所形成的树墙发出了惊呼。
“这是什么?”
在涯顶的时候,两人只顾着看花香山的美丽,根本没注意极下方的那片松树林。
从上而下只能看出这片松树林的广袤,而在下面才能感受到这松树林带来的压力。
这么庞大的松树林,用火烧不知道要烧上几天才能彻底将这个通道贯穿,
至于让人拿斧头砍,那需要的人数和时间更是无法估算。
用手拍了拍一棵松树,抬头望向那自下而上几乎望不到头的树顶,王婵赞叹道。
“真是一个奇观,这个不知名的马鹿坪乡竟然有这种地方!”
打开一个葫芦喝了几口水,宁正也抬头望了望。
“这个地方或许在别的方面没什么可说的,但在武学一途这个地方十有八九乃是商州之最。”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百花谷,宁正就好好好检查一番了。
哪怕过去了两百多年,可这个极有可能埋葬了五绝中两绝外加一位一流高手的地方,绝对是没有任何一个学武之人能拒绝探查的宝藏之地。
不说找到他们留下的秘籍,就算只是查看到他们日常施展武学的痕迹,或许都能给宁正带来帮助。
要知道两绝可是掌握着先天功、九阴真经、一阳指等绝顶武学,还掌握着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江湖一流武功。
若宁正这个华山剑派弟子真是玩剑的话,这个地方有可能对他的作用比较小,可谁让宁正恰好就是练的拳脚功夫呢。
先天功+九阴真经的内功,一阳指+天山折梅手的武学,外加左右互搏的天赋,这要是在玩金X或许都能随便过前几个周目。
在江湖明俊升级后,宁正完全不担心自己高深武学不够,他只担心武学太多学不过来。
不过对于将会拥有天山折梅手的宁正来说,武学哪怕再多也完全不是事,毕竟天山折梅手包罗万象,能够融合天下任何招数武功,并将其自行化在这六路天山折梅手里面。
说起来这天山折梅手和独孤九剑倒是有着相通之处,
两者都属于武功招式,都可以破解诸般兵刃,修炼都需要极高的天赋,
仅有的不同或许就是天山折梅手需要内功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得心应手,而独孤九剑对内力的依仗则小之又小,哪怕是没有内力的人也能使出。
独孤九剑+天山折梅手有没有搞头?
到时候看破天下武学,世界上没有任何武学能在宁正的面前隐藏弱点,这种东西想想就爽的飞起。
观察了一会,宁正出声说道。
“今天晚上将就一下,咱们就在这露宿。”
面前就是松树林,所以除了水源一切都无需寻找。
来松树林的路上正巧路过一条小溪,而那条小溪距离宁正所在也并不远。
能供养一座开满花草的山,附近自然有水源,而松树林能长的如此高大茂密,也与此地水源充足有关。
带上取水的葫芦,宁正骑上烈火前往小溪。
将取水的葫芦一个个装满,当打开装有玉蜂的葫芦时,宁正看到飞出来的玉蜂愣了一下。
他光顾着想进入山谷,却忘了里面还有一个绝对恐怖的存在。
这个山谷要真的是百花谷,那经过这么多年,宁正都不敢想象其内有多少玉蜂。
以玉蜂能够到达盘周山山顶的情况来看,最少盘周山和花香山都在这些玉蜂的活动范围。
两座满山花草的山用来供养玉蜂,那庞大数量的玉蜂绝对能成为这个山谷最忠诚的守护者。
而且根据店小二说的被野蜂蛰的人半数死亡,那就说明这山上和山谷中的玉蜂野了不知多少年。
充斥着野性的野玉蜂,危险绝对要远远超过一名一流高手。
宁正施展轻功跑起来绝对比玉蜂快,
可他进入山谷可不是和玉蜂比赛跑步,而是要查看这个山谷是否是百花谷。
既然是确认,那他定然要东翻西找,在那种情况下又岂能避开不知数量的野玉蜂。
如果真的被那些野玉蜂们围住,那到时候轻功能否施展出来就成了未知数。
果然所有存在宝藏的地方都不是那么好进的。
首先轻功不够好的人,绝对过不了那二十丈高的树墙,这就是山谷的第一道保护;而哪怕轻功足够高闯了进去,那些就连一流高手也抵抗不住的野玉蜂又成了最大的危险,这就有了第二道保护;既然已经有了两道保护,那么会不会还有第三道保护就成了疑问。
没有的话还好说,可如果要是有,那第三道保护指定会比前两道保护还要厉害或者说狠厉。
31:方法与入谷
三人隐居的山谷,如果要做防护,那么最少也会是三人一人弄一样。
野玉蜂绝对是老顽童周伯通的杰作,毕竟整个《神雕》中只有他和小龙女能玩的转这玩意;
至于松树森林和树墙则应该是一灯大师所为,毕竟这种不会伤人还能让人无功而返的操作很符合他僧人的身份;
那么如果还有第三道保护,就应该是瑛姑这个精通五行奇门之术的女人所为。
瑛姑这个人从《射雕》和《神雕》来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论狠周伯通和一灯大师俩人加一起都不一定比得过。
身负宝藏而不取,绝对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哪怕宁正感觉危险重重,但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玉蜂和其他蜂种一样怕火,而且它们的毒也不是完全无解的,至少宁正知道可以用玉蜂浆解被玉蜂蜇伤的毒。
只要他能够找到玉蜂的蜂巢取得玉蜂浆,至少能保证不会因为玉蜂的原因而丧命。
不过想要取得玉蜂浆那必然会遭到玉蜂的围困,这要是去做了也能被叫做羊入虎口。
两只野玉蜂因为被困葫芦的时间不短,所以哪怕勉强飞出来,也根本没有能力当着宁正的面飞走。
握着一只野玉蜂,宁正催动内力充斥衣袖,尝试用玉蜂的蜂针去扎衣袖。
鼓鼓的的衣袖在被内力充斥后变硬,玉蜂的蜂针虽然奇异但也不能刺破这被内力充斥的衣袖。
玉蜂厉害厉害在它的蜂毒和庞大的数量,若只是个别几只那根本凸显不出它们的厉害。
通过内力的消耗,大致沽算了一下充斥内力可以做到多久。
《混元功》虽然算是一门不错的内功,可宁正的内力毕竟没有步入一流,所以充斥内力硬闯的方法很快被他给否定了。
凭内功硬闯被否定后,宁正心中不由更加迫切想要获得好的内功。
‘要是会金刚不坏神功,想来定然不惧玉蜂围攻!使用寒冰真气对付这些玉蜂也应该很容易,可惜都不会呀!’
取完水后回到松树林,找了块空地生了火以后,宁正就地拎着两只已经蔫吧了的野玉蜂不断观察。
姐妹俩见太阳的颜色开始变得昏黄,她们也从马车上取出锅架在火堆上开始烧水熬汤,而在烧水的时候两人靠近火堆手中捧着三字经边看边念学习了起来。
昏黄的太阳,遮天蔽日的松树林,使得宁正三人所在之处显得有些昏暗。
火带来的光和热,树带来的暗与静,马儿放松的打滚与开心的嘶鸣,各自有事可做的三人,使得这一切组成的一幅有些奇妙的画面。
随着天渐渐黑了下来,火堆也慢慢成了四周仅有散发光亮的地方。
被吊的快没气的两只野玉蜂在发觉天黑后,竟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翅膀扑腾的再次快了起来。
逐光或许是大部分昆虫的特性,两只野玉蜂竟然努力振翅想要飞去火堆处。
还在琢磨怎么才能绕过野玉蜂查看山谷的宁正,发觉了两只野玉蜂的异样,便出声对坐在火堆旁的姐妹俩说道。
“小婵、小好离开火堆一点!”
听到宁正的话,姐妹俩没有多说,十分听话的从火堆旁退开。
见姐妹俩退开,宁正才松开控制着野玉蜂的手。
感觉阻碍它们的力量消失,两只野玉蜂努力的向火堆飞去。
距离火堆到一定距离后,两只野玉蜂开始围着火堆胡乱的飞舞。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两只回光返照的野玉蜂径直掉进了火堆,就在它们身后盯着的宁正见它们落入火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想要伸手接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被火堆吞没。
宁正没能反应过来,那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对付野玉蜂的办法。
蜜蜂这种昆虫视力不光差而且还是色盲,白天的时候还好说,可晚上趋光性特别强的它们若是附近有强烈的光亮,它们很容易就会被吸引过去无法离开,如果光亮不消失它们甚至会活活飞到累的摔到地上为止。
从两只掉入火堆的野玉蜂来看,玉蜂比起普通的蜜蜂虽然攻击力方面得到了强化,可昆虫的本能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吃花蜜花粉制造蜂蜜是它们的本能,而趋光和色盲也是它们自身的缺陷。
只要宁正选择在夜间进入山谷,并每隔一段足够的距离升起一堆足够亮的火堆,他就可以凭借野玉蜂的趋光性引来它们,到时候别说获取玉蜂浆,就连主要目的探查山谷这件事也变得容易了许多倍。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工作量有点大,毕竟在涯顶的时候宁正可是看出了这山谷的面积可不小。
幸好这片松树林帮了大忙,毕竟谁都知道松树是树木中最容易被点燃的几种之一。
‘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平日在家里,几乎天黑她们就会休息,所以根本没什么机会见识昆虫围着火光飞。
“大哥这两只野蜂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自己跳入火堆了。”
从马车上拿下装酒的葫芦,宁正才解释道。
“这是它们本能,掉进火堆只是因为它们太累了飞不动了。小婵、小好一会你们多捡一些松树枝,我进山谷的时候需要用。”
说完宁正又从身上掏出一颗二踢脚,将其交到了王婵的手里。
“我给你们留颗二踢脚,若是出事了你们就用火点了将其放到天上去,我听到响声就会从山谷里赶回来。”
担心王婵没玩过爆竹,宁正对其叮嘱道。
“对了,记住放的时候一定要立着放红头朝上,用火折子点黑色的絮,还有你们点着后一定要保持距离,不然有可能嘣到你们。”
接过宁正递过来的二踢脚,王婵借着火光仔细看了起来。
二踢脚大概有熟甘蔗那般粗,长度则差不多有手掌长。
瞅着王婵把二踢脚往火堆靠,宁正立即警告道。
“别离火堆那么近,不然手抖掉进去你想跑都跑不了了。没大事千万别放,这东西动静太大,以这个距离放了估计烈火都得被惊到,到时候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听到宁正的话,王婵急忙将手中的二踢脚往身后放,尽可能使其距离火堆远一点。
知道宁正武功高强,但王婵想到保底十丈高的松树林,还是有些担心。
“大哥要不白天进去吧,晚上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
拍了拍松树,宁正脸上露出了苦笑。
“要是可以我也想白天进去,可惜据我猜测白天这种地方应该很难闯得进去,哪怕是晚上进去,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没有问题。”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王好这时对宁正说道。
“这么危险为什么大哥你还要进去呢,难道不能等到准备妥当了再进去吗?”
准备妥当又谈何容易,况且连是不是都没能百分百确认,就让宁正准备他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心。
“这种地方真要等准备妥当,那还不知道要几年呢,还不如趁着现在冲进去看看,也能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值不值得我为其停留。”
给自己贴上人皮面具,全身也尽可能用衣物包裹住,最终出现在姐妹俩面前的宁正整个人都包裹在衣服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借着火光宁正发现姐妹俩脸上的担忧,他温和的出声安慰道。
“好了放心吧,你们大哥我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至少从里面出来我还是可以轻松能做到的。小婵把你的帷帽给我拿过来,我需要借用一下。”
仔细想了想几天的相处,两人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宁正因任何事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渐渐两人心中的担忧开始消失。
听见宁正叫自己,王婵将放在一旁的帷帽递给了宁正。
将帷帽带在头上,带上绳子和酒葫芦的宁正直接提气施展轻功冲上了松树。
踩着松树的枝桠一点点向上再向上,一直冲到树顶宁正才止住了身形。
现代难以见到的璀璨夜空,在古代可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要不是多云的夜晚几乎天天能够见到。
月光的洒落,使得宁正在树顶并非什么也看不见。
仔细观察了一会,宁正才朝着三棵如同城墙一般的冲天松冲了过去。
最高二十多丈七十余米的高度,哪怕轻功非常好的宁正也需要辅助工具确保自己的安全。
来到冲天松面前的宁正施展轻功不断向着树顶的位置冲去,而在这个向上的过程中他也握住身上的绳子,准备遇到危险的时候随时抛出。
庆幸冲天松足够粗,使得宁正只是在几处轻功确实上不去的地方用绳子借力,还没有出现需要绳子救命的地步。
比普通松树树干都粗的树顶令宁正可以站的十分稳当。
站在树顶向下看,由于被茂密的松树遮挡,就连那瞩目的火堆都已经变得无法看见。
扫视了一圈,借着月光洒落在松树上显露出的一抹银绿色,宁正将松树林的情况粗略的看了一遍,随后用绳子在树顶上捆了个登山结,靠着树向下滑了下去。
凌空行走和凌空直上皆是金雁功的拿手好戏,而宁正的霜天急雨这门融合了金雁功的轻功施展起这两招来也是顺畅无比,所以宁正才敢直接握绳顺树而下。
当安全的踩到一棵松树的树顶后,宁正才一扽绳子让系着活扣的绳子从树顶落下。
一边收绳子一边向着山谷的方向冲去。
在松树林上闪转腾挪了一会,随着山谷越来越开阔,松树也开始变得稀疏。
发现前方没有松树后宁正停了下来。
仗着身处高处,宁正朝着山谷中心方向看去。
夜晚的山谷,花草都有一种昏睡的安静与沉寂,而在宁正眼中最显眼的则是白天在涯顶看到的那被花草所笼罩的巨型团状木屋。
三座木屋被花草笼罩,而那花草外亮着无数的小光点。
夜晚会发光的小光点宁正一看便知是什么,因为在华山的时候他给小师妹岳灵珊讲过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后,小师妹就时不时的缠着他去捉萤火虫。
萤火虫喜欢生活在潮湿,多水,杂草丛生的地方,而从山谷里的情况来看,这三点应该都能满足。
掏出匕首砍了一些松树枝后,宁正就从树下下落。
耳朵尽可能听山谷内的动静,宁正拖着松树枝警惕的向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每走百步宁正就扔下一支松树枝,总共扔了五次他距离木屋也就剩下两百多步的距离。
走了这么久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宁正感到有点不适应。
皱了皱眉的宁正心中不由想到。
‘晚上难道玉蜂晚上全部休息了?’
因为不知玉蜂的习性,所以宁正并不知道夜间玉蜂们只会待在它们的蜂巢中,除非有动静出现不然是不会飞出蜂巢肆意活动。
尽力去听附近传来的动静,宁正继续轻声缓步的向着木屋走去。
距离木屋越近,警惕之心越重。
走到距离木屋五六十步的时候宁正停了下来,心中始终保持警惕的他听到了微弱且接连不断的“嗡嗡”声。
明白这是蜜蜂振翅发出的声音,他开始向后退将之前布置的松树枝全部移到了一处。
知道玉蜂就聚集在木屋附近,宁正就提气施展轻功直接冲了过去。
此次施展轻功,他是一刻也不敢停止体内的内力运转。
冒险冲过去只是因为宁正感觉蜜蜂发出的声音过小,以这花香山和山谷的大小来看不可能只有只有这么少的数量。
围着木屋转了两圈,宁正借助月光和蜜蜂发出的声音发现了紧贴着木屋的蜂巢。
蜂巢的大小说不上小但也绝不算大,而且形状也十分的不规则,完全是随意的贴合着木屋。
蜂巢不大的原因,宁正在围着木屋转圈的时候便明白了过来。
其实要是这木屋没有破败到这种程度,这个蜂巢绝对不会这么小。
别看三座木屋依然屹立,可实际上支撑它们的早已经不是那木头了,能够维持三座木屋不倒的是那将木屋完全包裹住的藤蔓的功劳,要是没了它们这三所木屋估计早就塌了。
32:第一座木屋
想来这两百多年,那些玉蜂早就找了更好的地方筑巢。
而这个漏风漏雨的地方,则是后来蜜蜂们脑子出了问题新选的安家地点。
由于蜂巢内还没有蜜蜂出来,所以宁正也没法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不是玉蜂。
飞速退回到五十步外,将所有的松树枝重新抱起往前移动。
一直移动到距离蜂巢十步的地方,宁正才将松树枝堆好,随后又在四周各处拔了一些草准备一会起烟用。
打开酒葫芦,将其内的酒倒出五分之一。
浸着酒香的松树枝散发出掺杂松树清香的奇妙味道。
闭着眼睛闻了闻,深吸了口气的宁正才取出火折子。
摘下火折子的盖子使劲出了口气,见火折子亮起微弱的火光,宁正就将其怼在浸了酒的松树枝上。
本就是易燃物的松树,加上度数极高的自酿酒,霎时间松树枝就烧了起来。
随着松树枝的燃烧,亮起的火光与升腾的烟雾吸引了蜂巢中的群蜂。
第一只、第二只、第三只,
越来越多雪白如玉的野玉蜂从蜂巢中出现,它们伴随着翅膀振翅的“嗡嗡”声冲向了亮着火光的火堆。
躲在远处偷偷观看的宁正,见那数都数不过来的野玉蜂围着火堆乱飞,有密集恐惧症的他头皮发麻。
不过虽然头皮发麻,但那一只只漂亮异常的美丽野玉蜂,也令宁正确认了这个地方是百花谷。
数量庞大的玉蜂形成了一道屏障将火堆围在了里面。
火堆与蜂巢的距离还是太近,宁正担心自己冲过去的时候它们能抵抗住火对它们的吸引救援蜂巢。
对于这个问题有两个解决方法,一个是硬冲进去抓住玉蜂蜂后,而另一个就是多生几堆火,而且还要一堆比一堆烧的柴火更多火光更亮。
算了算自己来山谷的时间,宁正便回到松树林开始拿匕首砍起树枝。
半个时辰的时间,宁正砍了足够多的树枝,并将其分成数堆。
这期间宁正还抽出时间去找王婵、王好让她们两人一人休息一人守夜,同时也将她们收集好的松树枝带回山谷。
用松枝、松叶加上从身上撕扯下来的衣袖做了几个火把后,宁正就开始等待那被玉蜂围着的火堆渐渐熄灭。
火堆因没有新柴渐渐变得逐渐暗淡,宁正也借着火堆暗淡下来的功夫悄悄靠近尚未点燃的柴堆。
倒酒点火,伴随着新火堆的燃起,很快就吸引了那些已经飞了半个时辰的玉蜂们。
半个时辰的飞行使得它们很累,可趋光的本能却令它们抵抗疲惫飞向新的火堆。
其中一小部分因为飞的太累根本无法跟上大部队,所以它们便绕着旧火堆的余火一高一低的飞着。
将一切收入眼底,宁正感觉可以尝试后,拿着匕首和尚未点燃的火把冲向距离蜂巢最远的一座木屋。
左手握着匕首朝着那一根根藤蔓挥去,右手用力朝着门往里顶。
一根根粗壮的藤蔓被砍断,顶着门的那股无名力量也渐渐消失。
藤蔓被砍断后散发出的清香,破败木屋散发出的腐朽气息,新旧两种味道的交融结合产生了一种奇妙古怪的气味。
贴着人皮面具蒙着黑布的宁正闻到这奇怪味道的第一时间,减弱呼吸节奏同时体内运转内力抵抗。
挤开木门进入木屋。
破败的木门经过宁正的顶撞,在打开的同时门也成功破损。
顶着黑四周看了看,宁正才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
火光的亮起,使得他能看清木屋内的情况。
这座木屋被分割成了两间,木屋入眼的大部分位置被藤蔓缠绕,而地面那木板早就被一堆野草野花钻破,甚至有的角落还长了颜色鲜艳的蘑菇。
屋子内人留下的痕迹早被时间所磨灭。
能证明曾经有人居住过的,便只有一件件损坏的生活用具,以及那些已经变成简易花盆的腐烂衣物。
拿着火把的宁正翻找的很慢,
哪怕那些木质家具几乎一碰就能戳下一块木屑,可百多年从没有经过保养与维护的木质家具能呈现现在这幅模样,还是远超了它们应有的样子。
火把举高,朝着屋顶的位置看了过去。
屋顶在火把的照亮下,显得比较清楚。
那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根系已经从屋顶的木板漏了出来,可整片屋顶却并没有根系的原因露出没有一点肉眼可见的缝隙。
宁正感觉这样的屋顶,哪怕是下雨估计也很难有雨水漏进来。
心里有些稀奇,宁正不确定这是否是屋主人生前杰作,还是巧合而成。
第一间屋子翻完也没有找到太多能确定屋主人的东西,可刚一走进第二间屋子他就知道这件屋子属于谁。
比起第一间屋子,第二间大了一些。
屋子内除了固有的藤蔓和花草外,摆着一个半倒半塌缠着不知是蛛网还是蚕丝的木质机器。
拿匕首在落了不知多少灰的丝线上碰了碰,发现没有一触即断宁正就知道应该是蚕丝之类的丝线。
与丝线缠在一起的木质机器,除了织布机还能是什么。
由于时代的原因,这台织布机和宁正看到过的有着不小的区别。
百花谷中会织布的应该就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要是没错这件木屋应该就是瑛姑的屋子。
至于为什么没有发现床之类的东西,那简直不用想只要是个成年人都明白是为什么。
排除了一个无用的答案,宁正熄灭了火把退出了木屋。
从瑛姑的木屋退出后,宁正感觉其余两座木屋也不可能剩下什么东西。
那两座木屋哪怕和瑛姑的这座木屋一样被被藤蔓和花草盖住屋顶一点不漏,但其内最好的结果也无非像瑛姑的木屋一样。
里面存放的东西如果所料不差,结果并不会比瑛姑的木屋更好。
撇了眼火堆燃烧的还算旺,而那些玉蜂也没有飞回蜂巢的迹象,宁正就悄悄的走向另一座木屋。
三座木屋并排着面向山谷隘口的方向,瑛姑的木屋在三座木屋的最右边,而蜂巢所在的位置是在中间的那座木屋,现在宁正前往的则是最左边的那座木屋。
33:第二座木屋
根据瑛姑木屋的情况,宁正知道从不从木门进去区别不大。
加之左侧的木屋距离火堆的距离比之瑛姑木屋近了不少,所以他便没有选择从正面进入木门。
来到木屋背面,宁正开始用匕首挥砍藤蔓。
清理出一人高的区域后,宁正直接把匕首插进木墙里面。
时间使得木墙变得异常脆弱,锋利的匕首轻易的划出一个能容人通过的口子。
点燃火把将其往木屋内一伸,借着火把的光亮宁正看清了木屋内的情况。
和瑛姑的木屋一样,这间木屋同样被分成了两间。
缓步走进屋子,仔细的扫视了一圈。
一看宁正便知晓了这座木屋的主人。
屋子南面摆着一排书架,
因为时间的缘故书架早已腐烂,而书架上的书也早已烂的不成样子。
地上也有着不少从书架上掉落的书,其中一大部分都已经被花草穿透成为了花草的一部分。
至于屋子的西面则摆放着一座一尺高的佛像,佛像虽然落了不知多少层灰,但依然能看出一点点淡黄。
百花谷隐居的三人,瑛姑的木屋已经看过,剩下的两人一僧一道。
道士不会闲着没事供养佛像,所以这座木屋的主人也就是身为僧人的一灯大师。
作为一名得道高僧,一灯大师的屋子十分的简朴。
书架不必多看,便知绝对会是一本本佛经,唯一不好确定的就是那些佛经会不会是一灯大师手写。
除了书架、佛像、以及三个蒲团,整间屋子便再无外物。
将第一间屋子看过后,走进了第二间屋子。
刚一进屋子,宁正就被里面的情况搞的止住了脚步。
这间屋子比刚刚看过的屋子还要简陋,唯一有点特别的便是屋子中间有一个呈葫芦型的缸状物。
缸状物已经被灰尘完全覆盖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在缸状物周围三步内竟诡异的没有生长一株花草。
同样的木板,瑛姑的木屋和另一间屋地上满是破木而出的花草,而这间屋子起码三分之一的地方寸草不生。
担心有问题的宁正蹲下身子,拿匕首一下插入地上的木板。
虽然地上寸草不生,但木板却只是普通的木板。
匕首与木板碰撞,木板的硬度要远远超过被宁正捅穿的木墙。
寸草不生至少要保证干燥,而干燥的木板的硬度要远超已经散发出腐朽味道的木墙。
不过木板虽然硬度足够,但在锋利的匕首面前还是不够看。
划开一个豁口后,宁正闻到一股类似于石灰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使得这个味道闻起来并不重。
明白木板下的东西大概是用来保持干燥的后,宁正就重新把那块木块填了回去。
‘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奇怪的东西去装?’
盯着造型古怪的缸状物,宁正有些怀疑这个东西的作用。
好奇使得他渐渐靠近缸状物。
出于担心缸状物内的东西,他并没有将火把靠的太近。
挥动衣袖开始扫落缸状物上厚重的灰尘,缸状物渐渐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感觉屋内灰尘过重,宁正就挥动衣袖将尽可能多的灰尘笼入衣袖,然后快速冲出屋子将笼入衣袖的灰尘抖落。
如此往返数次,才将屋内遍布的灰尘清理出去大半。
而就在宁正清理灰尘大时候,山谷内恰好刮起了一阵阵微风,使得原本还存在不少的灰尘被风一点点带出了屋子。
算了算进入屋子的时间,感觉火堆有可能已经开始减弱,宁正便退回到预定好的地点再次点燃新的火堆。
第一个火堆已经熄灭,第二个火堆也到了火势减弱的时候,所以第三个火堆的亮起让那些靠的比较外的玉蜂们找到了新的目标。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些挤不进去的玉蜂们抱着这个想法飞扑向了第三个火堆。
随着外圈的玉蜂们飞走,里圈的玉蜂们终于向外扩了扩圈子,而这个过程中又有一部分玉蜂被第三个火堆所吸引。
有所发现的宁正点燃火堆后观察了一会,才施展轻功快速回到已经基本没了灰尘的屋子。
使用匕首轻划那看着似缸,实则不确定是什么的棕色东西。
力量用的并不大,但匕首却刮下了一层像蜡一样的东西。
从上划到下,整个过程中确认了这一人高的东西确确实实就是缸。
葫芦这个形状虽然奇怪了一点,但确实有人搞出了这样一个东西。
整个葫芦缸分成三部分,
分别是顶部的缸盖,中部是个类似倒扣着的花盆,但看样子是上下通透,而底部则是一个正常的棕色大缸。
三部分紧密结合,看样子就知道是专门定做。
尘土和蜡的剥落,使得棕色大缸上的绘画显露了出来。
绘画的内容很多,几乎将整个葫芦缸画面。
围着转了好几圈,他才将缸壁上画的全部看清。
缸盖的位置画着一个衣着华美的青年从一个中年人手中接过一个高高冠冕,身旁皆是一堆穿着常服跪拜的男男女女,而在他们的周围则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山川河流。
其中最显眼的动物有两种,一种是一只白色的大象带领的象群,而另一种则是由一黑一白两只孔雀带领的孔雀群。
河流则描绘的颇为复杂,不过至少能看出描绘的是个多河多水之地。
山川则是最表现的最为奇怪,一部分山的山顶用白色,一部分用黑色。
缸身的中部位置则画着一个统领军队的男人,原本身边跪拜着的男男女女则变成了一个个士兵,相关的画面也都是男人带领士兵打仗的各种场景。
只有两个场景与其他有着本质的不同,
第一个场景是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山峰上五个服饰各异的人在互相打斗比试武功,其中有一个就是打仗的男人;
而第二个场景还是在山峰之上,其中五人中穿着道袍拿着长剑的中年人一手持剑一手握着一本书,其余四人则站在道士的身边的四个方向,打仗的男人站在南方。
缸身的底部则画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将头上那高高的冠冕交到一个青年的手中,随后画面变成一座寺庙,没了冠冕的中年人剃发受戒变成了一个和尚。
再往后那座出现过的高高山峰再次出现,这次上面的人数变成了八个,分别是七男一女。
看着缸壁上的壁画,想着这是谁的房间,宁正得出了这壁画画的应该是一灯大师的一生。
想到一灯大师僧人的身份,缸身上涂抹封填的蜡,木板下那散发着和石灰一样气味的东西,他好像明白了这葫芦缸是用来做什么的。
34:骗蜂
一个描绘了一灯一生的葫芦缸,葫芦缸的高低大小也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得道高僧圆寂的时候通常会选择两种方式,一种是选择较多的火化,而另一种则比较特别被叫做坐缸。
选择火化的原因多是因为追随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
传说释迦牟尼涅槃后,他的弟子们在火化他的遗体时从灰烬中得到了八万四千颗舍利子,而这些舍利子被周围八国争抢供奉。
自祖师爷释迦牟尼涅槃以后,多有得道高僧选择火化,后人也通过产不产生舍利子当成一种确认修行是否圆满的象征。
坐缸这种行为什么时候在佛门兴起的宁正并不清楚,他知道这种事情还是在现代时去寺院旅游的时候。
讲解的人说僧人选择坐缸,目的是为了成就肉身不坏。
据说释迦牟尼佛临终之时,曾嘱咐其弟子摩诃迦叶持佛衣钵入定,保持肉身不坏,等待弥勒菩萨降世成佛,度化众生。
历史上第一个坐缸的人或许是摩诃迦叶,也有可能是其他看过经书上这段话的僧人,对此早已无法知晓。
感觉葫芦缸内很有可能装着一灯大师的肉身,一时间宁正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同时宁正也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出现这种把一灯大师扔缸里放上这么多年不开缸。
从《倚天》中朱、武两家后人还有出现,就表明与一灯大师有关系的人并没有死绝,那么他们怎么会让他们主人的肉身放在缸里放这么长的时间?
正常的坐缸和开缸顶天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哪怕成就再高点十年二十年也就顶天了,可这愣生生放了一两百年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很快心思深沉的宁正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百花谷隐居的三人中年纪最大的是一灯大师,其次是小他几岁的周伯通,而最小的瑛姑比两人至少要小上二十多岁。
正常来推算三人中一灯大师应该是最早去世的,至于最晚去世的不出意外则会是瑛姑。
隐居的三人看似矛盾已经解除,但那是在周伯通活着的情况下。
如果周伯通这个瑛姑的寄托死掉后,瑛姑会不会因为陡然而生的孤寂感从而做出某些事情谁也说不好。
当然更大的一种可能则是一灯、周伯通的接连死亡,导致瑛姑这个孤寡老人心升死志,从而导致她没能等到一灯大师开缸的时间就猝然长逝。
‘这也不对啊,要是如此,多年后朱、武后人前来拜访也定能发现不对啊。’
要是瑛姑是突然萌生死志猝然长逝,那么由于有着朱、武后人的缘故,在缸里的一灯大师定然会被发现,肯定不会像现在这幅样子。
除非他们来的时候被瑛姑打发了,又或者因为什么抵抗不了的力量使得他们没有前来百花谷。
想要确定瑛姑动没动手脚,其实只要在山谷内查看就能知道。
大致确定葫芦缸内是什么后,宁正便带着那尊佛像退出了屋子。
作为翻找了两座木屋后仅有的战果,宁正用衣袖擦拭起佛像。
随着擦拭佛像渐渐回复了原有的光泽,本来淡淡的土黄色变成了明晃晃的金黄色。
凭借感受佛像的重量,宁正发现佛像绝对不是铜鎏金之类掺水的东西。
若是他的感觉没错,这座佛像应该是纯金的。
目前并不缺钱,所以比起得到金佛,宁正更想要得到一灯大师的武功秘籍。
摸着恢复原貌的金佛,宁正开始怀疑在百花谷隐居终老的三位是否留下了武功秘籍。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留下秘籍?’
一阳指虽是大理段氏的家传武学,但一灯大师的四大家臣兼徒弟都已从一灯大师手中习得一阳指,再加上当时大理段氏并未被蒙古所灭,所以一阳指在当时天下间并未断掉传承,这使得一灯大师有可能不留下秘籍。
而周伯通比起一灯大师有可能更甚,毕竟他师兄王重阳确实争气。
收了七名弟子个个出挑,其中最差的孙不二也保底是二流顶尖高手,其余更是各个一流,哪怕三代弟子中出了几个品性不良的,但不影响全真六子在天下各处传播全真道统。
全真教在周伯通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成为道门第一宗,周伯通除非能预知未来,不然绝对不用担心如此大的门派断了传承。
仔细回想三人的身份,宁正摸金佛的手停了下来。
他们要是真的像他想的一样处理事情,那或许他进入百花谷的这个举动就是单纯的浪费功夫。
不对,不能说单纯的浪费功夫,或许他进来也算一种缘法。
刚从金陵寺出来就遇到佛门的坐缸,而且坐缸的人是绝对能被称为高僧的一灯。
心中虽然已经将预期降到,但毕竟没有进入中间的那座木屋,所以宁正还是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周伯通作为一个武痴,还是有一定可能将自己悟出的武学著书成册。
武痴对于武学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
若是周伯通将武学练到穷尽或者武功没有练到尽头,那么都有可能令他留下武学秘籍。
众多隐居的侠客为什么会留下自己的武学传承,就是希望找到他们武学传承的人,学习秘籍中的武功后,能超过他们达到更高的境界。
熄灭火把,悄悄靠近中间的那座木屋。
躲在木屋背面,全力听着木屋内的声音。
作为玉蜂蜂巢紧贴着的木屋,宁正不确定里面有没有隐藏的玉蜂存在。
听了一会,没有发现木屋内传出丝毫声音,宁正才施展轻功前往还没点燃的第四个火堆。
因为时间的问题,此时的玉蜂们飞行的速度已经比一开始慢了一倍,
其中甚至有一些玉蜂已经跌落到地上,只有背上的翅膀在不停的扑腾,令宁正知道它们尚未死去。
晃了晃酒葫芦,估计其内的酒还够两次所用,宁正就开始在柴堆上倒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香味闻多了,宁正还没有将柴堆点燃,就有十数只玉蜂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发觉玉蜂主动飞了过来,也顾不上其他急忙点燃火堆。
玉蜂飞到淋酒的松树枝上的时候,宁正才勉强在火燃起来的瞬间极速向后退了十几步。
落在树枝上的几只玉蜂好不容易找地方落下了脚,还没来得及再次振翅起飞,就被借着借着酒气燃烧起来的松树枝点燃了翅膀。
几只玉蜂的死亡,根本引发不了玉蜂们的警惕。
第四个火堆的点燃,就好像一盘新的大餐被端上餐桌,那些吃不上或者没吃饱上一盘菜的顾客们像疯了一般涌向了放好大餐的餐桌。
已经吃了三轮的它们,此时就像吃了很多食物的顾客,虽然还想要吃下一道菜,但它们移动的脚步却减慢了很多。
发觉它们已经被自己溜的累了,宁正快步退回松树林。
左挑右选了一阵后,宁正用匕首砍下了一支差不多一丈多长二寸宽的松树枝。
削落松树枝上碍事的枝桠,宁正施展轻功向着木屋的方向冲去。
落在距离蜂巢两丈的地方,使用树枝去捅此时连余温都以消失的火堆。
树枝在地上划动的动静不大,但如果蜂巢中还有玉蜂存在定然能够听到。
“沙沙~”
故意闹出的动静响了一会,耳朵始终全力去听玉蜂的振翅声。
一开始蜂巢确实没有任何东西爬出,可等声音响了一会后,那蜂巢中的东西像是忍不住了发出了爬动的声音。
听到异响的宁正退到只能抓住松树枝末端的位置,同时他开始在地上划动树枝。
声音的加大,使得蜂巢中的东西爬动的速度变快。
抽空捡起放在地上的火把并点燃,宁正将其朝着自己前方一丈的地方用力掷了过去。
被匕首削尖的一端顺利的插在了地上,扎紧的火把并没有因为掷出而熄灭。
一支火把散发出的亮度无法与一个火堆相比,所以宁正不担心会被享用大餐的‘顾客’们背刺。
几乎将要从蜂巢中钻出来的东西,忽然感觉到出口的方向亮起了光,它们冲出来的速度变得更加快速。
紧紧盯着蜂巢的方向,很快他就看到一只只白花花的玉蜂从蜂巢中钻出。
这些钻出来的玉蜂个头上要比之前的那些大了四分之一左右,不过体型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等数百只它们彻底飞出,开始围着火把飞的时候,宁正才借着火光看清楚了它们与之前那些玉蜂最大的不同。
与之前那些漂亮但透露着危险的玉蜂相比,这数百只玉蜂个头虽然要大上一些,但它们的尾部却并没有玉蜂们最强的武器蜂针的存在。
整个蜂群中没有蜂针的便只有那些与蜂后打成一片的雄蜂,除了雄蜂哪怕是蜂后都有着蜂针的存在。
不是昆虫学家的宁正并不知道它们是雄蜂,可没有发现它们身上有蜂针却至少令他明白它们对他的威胁不大。
催动内力施展鹰爪擒拿将火把吸到手中,那些原本围着火把飞的玉蜂见火光移动都冲着宁正奋力飞去。
施展轻功拉扯着玉蜂跟自己向燃烧着的火堆移动,
控制住速度,让玉蜂们不会跟丢。
感觉距离足够近后,宁正直接甩出火把,同时将轻功施展到极致飞速避开追来的玉蜂们。
火的吸引要远远大于身上满是土味的宁正,
要是宁正身上的不是土味而是花的香气,那么或许能使玉蜂们会在两种本能间挣扎。
重新回到蜂巢前,捡起一支新火把点燃,然后重新刚刚到举动。
其实经过刚刚那么一弄,宁正就已经可以尝试用树枝将蜂巢挑开。
毕竟他从蜂巢中吸引出来的玉蜂都已经是‘老弱病残’级的了,如果还能被吸引出来的或许便只有剩下的两种‘孕幼’。
幼不必多说,能被叫做幼已经能表明问题,能飞和不能飞的差距想都不用想;
而最后一个孕则是蜂群中最特殊的存在,正常来说一蜂巢的蜜蜂中只有一只能怀孕,它就是蜂后,而这玉蜂巢中有的玉蜂后应该也只是一只。
哪怕玉蜂后拥有命令其余玉蜂的能力,可在周围的护卫们全部被本能吸引走以后,它就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频繁的声音,微弱的火光,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宁正才听到蜂巢中传出动静。
确定还有后,宁正便开始制造更大的声音,意图将其尽快吸引出来。
蜂巢中的摩擦声越来越大,感觉对方快要出来的宁正打开了腰间挂着的酒葫芦。
葫芦里的就酒还够浇柴堆一次,若只是为了抓那有可能是蜂后的玉蜂而倒掉着实有点浪费,所以为了不浪费其内的酒宁正选择带酒抓蜂。
仅仅一只玉蜂,哪怕它是蜂王,宁正也不认为它能伤害到自己。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用有酒的葫芦装玉蜂后,那玉蜂后要是脑子不灵光掉进酒里死掉,那会产生的后果绝对不好。
蜂群若是没有了蜂后的存在,那么绝对会在短时间内使蜂群陷入混乱。
混乱的玉蜂们会不会在周围各山上乱串没人能保证,
要是它们将那些普通人蜇伤,那么以它们蜂毒的厉害,起码会死上不少人。
虽然宁正不是个好人,可他却不会因为自己从而做出伤及无辜的事情,这不光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坚持,更是他对善莲和尚发过的誓言。
遇到关键时刻他或许能做到不遵守誓言,可目前还不到所谓的关键时刻,所以他还不想因为一只玉蜂后而违背自己的誓言。
放到地上的葫芦,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幸好附近的玉蜂早就被宁正支走,不然单单凭借这个酒香说不定都会引得不少玉蜂飞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正从蜂巢出口处看到一只胖硕的玉蜂钻了出来。
普通的玉蜂大约长一寸左右,那些没了蜂针的玉蜂则长一寸三四,至于这只胖硕的玉蜂大小几乎是普通玉蜂的两倍,足有宁正两个指节那么长。
光从大小就能让人判断出它就是这群玉蜂的蜂后,盯着那只冲着火把飞去的胖硕玉蜂宁正耐心的等待着。
35:一灯墓里的信
蜂后虽然体型胖硕,但飞行的速度却不慢,
围着火把快速飞行的它好似一道白色的闪电。
让蜂后围着火把飞了数圈,摸清了它的飞行轨迹后,宁正伸出了自己的中食双指。
多年的放纵生活,令这山谷中的玉蜂们失掉了早年间的纪律性。
本来经过人为训练的它们,已经具备一定抵抗本能的自制力。
可惜时间总是最强的武器,两百年足够玉蜂更新数十上百代。
恢复了野性的玉蜂虽然对普通人的危害大大增强,可对江湖高手的危害却变低了很多。
养的白白胖胖的蜂后被火把吸引,根本没有理会没碰触到它的宁正。
瞬间出手捏住蜂后,没给它发出信号的机会,直接将其装到酒葫芦里面。
快步跑到中间这座木屋的后面,抽出匕首将木墙划破。
拿着火把走进木屋,开始四处查看。
观察了一圈,宁正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外面的时候,因为有着藤蔓花草以及腐木蜂巢等各种味道,所以宁正并没有闻到木屋内的独特味道。
但走进木屋后,宁正却闻到了浓烈但说不上来的怪味。
味道很怪很杂,可却并不臭。
感觉味道古怪,急忙闭气检查起体内的情况。
仔细的检查过后,发现并没有中毒或内力消散,宁正便感觉有些奇怪。
不确定是真的没有问题,还是因为自身功力低微无法发现,宁正警惕的退出了木屋。
退出屋子之后结束闭气,
鼻腔重新纳入一股空气,那股怪味果然淡了很多,可嗅觉灵敏的宁正还是从自己左手闻到了与木屋内类似的味道。
本着已经闻过,再闻一次又何妨,宁正将左手手掌靠近自己的鼻子仔细闻了一下。
闻着那并不好闻的味道,回想自己左手都触摸过什么。
松树、灰尘、匕首、腐木、金佛、玉蜂后,一件件物品在脑中过滤,宁正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难道木屋里面的味道是蜂蜜散发出的味道?’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宁正回到蜂巢处伸手掰了一小块放在鼻子处闻了闻。
比起抓玉蜂后手上的残留,蜂巢的味道则要重的多。
浓淡虽有分别,但总得说味道极其相似。
如果只是一两种花的花蜜,味道不可能这么古怪,
可这百花谷内花的种类何止百种,若是玉蜂们采了它们的花蜜并汇集到了一起,那么由不知多少种花的花蜜掺杂而成的新花蜜,其味道如此古怪也就说的过去了。
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宁正重新走回了木屋。
没了顾及翻找的动作难免就大了起来,而这动作大自然也就让宁正发现了这座木屋的特别之处。
这座周伯通、瑛姑生前生活过得木屋不光距离蜂巢极近,就连木屋内各处也都沾有蜂蜜。
各种物品上沾着的蜂蜜,哪怕是使用匕首去刮蹭,但也让宁正感受到那股黏糊糊的感觉。
忍着那种黏糊糊的不适,仔仔细细的将两间木屋翻找了两遍。
总共找到了两样看似有用的东西,
一个是上了锁的铁箱子,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罐子。
铁箱子不大,但重量却很沉,
特别是那个铁锁宁正用匕首砍了两次却发现不能损伤分毫。
会被放在铁箱子里面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不然也没必要用铁箱子装好后还用一个特别好的铁锁锁上。
宁正的匕首虽然不是神兵利器,但一般砍个锁断个剑什么的还是十分轻松,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匕首不能砍坏的锁。
砍不坏至少说明这样东西绝对是精心预备的东西,而什么东西才需要如此郑重的储存,宁正认为应该是他之前所想的武功秘籍。
既然将箱子放在明处,那么肯定是想让人打开的,不然何不把箱子埋在地下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将两样东西搬出木屋,盯着铁箱子暗暗沉思。
‘这箱子是谁放的呢?是周伯通还是瑛姑?’
三座木屋宁正都已经翻遍,没有发现任何钥匙类的东西。
在宁正看来,这铁箱子如果是周伯通准备的话,
那么以他的为人应该是想让找到的人直接凭实力强行打开,以此来考验后来者能否有资格学习他的武功。
可要是瑛姑准备的话,那宁正就有点猜不透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个铁箱子。
毕竟瑛姑的性格本身就比较难以令人琢磨,何况金书中她又不是主角,宁正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仅从《射雕》和《神雕》中的描写来看,顶多能确定她是个敢爱敢恨功夫还不错的妇人,至于为人的好坏根本无从知晓。
经过分析宁正认为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瑛姑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她需要后来人将她的遗愿完成;
第二种可能就是她遵从周伯通生前的安排,特意留下这个铁箱子以待有缘人;
至于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单纯想利用人的好奇心,而搞一个戏耍人的东西。
要是宁正自己的话,他定然是第三种,作为一个心眼比较多的人,哪怕死了他也要让人明白他的为人。
不过宁正不是瑛姑,所以他也无法确定对方的想法。
木屋全部翻找完毕,除了那有可能装有一灯大师肉身的葫芦缸没有被移动外,整个木屋应该没有没被翻找过的地方。
面积颇大的百花谷,从松树林到木屋的距离只不过占了山谷的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宁正没有探查。
百花谷的那三分之二,
有可能有着周伯通他们的坟墓,当然也有可能没有,
这一切都需要亲自确认。
走到放着酒葫芦的地方,宁正带着它快速向着尚未点燃的柴堆跑去。
打开酒葫芦,抓住从葫芦中快速飞出的玉蜂后,将酒一次性全部倒在柴堆上。
将玉蜂后装回酒葫芦,掏出火折子点燃柴堆。
已经被放了好几次风筝的玉蜂们,此时已经非常的累了,但火堆散发出的火光吸引着、强迫着它们去追逐。
玉蜂们飞着飞着,那不远的距离此时在它们看来,简直是一生中飞过最遥远的距离。
最开始的玉蜂们速度犹如一个个小飞机,而吃饱喝足的它们则变成了只有借助风的力量才能飞的气球。
像它们此时的情况,正常来说只有在动画片中才会出现,可现在却真实的发生了。
今天或者是这百花谷内玉蜂们飞的最累的一天,
没有每日品尝的花蜜,没有女王的犒劳,没有任何理由的飞行。
没有终点,不知目标。
当玉蜂们快要飞到火堆,宁正才闲庭信步的从火堆旁离开。
超长时间的飞行,令大多数玉蜂们累的跌落在地上。
向往着光明的玉蜂们哪怕跌落在地,但还是尽力向着火堆所在一点点前进。
从它们身边经过的宁真被它们无视,而与它们只有一葫芦之隔的玉蜂后的呼救也被酒葫芦所阻隔。
一切都与想象的不同,百花谷内的玉蜂数量没有想象中的多,以为会找到的武功秘籍也没有出现。
拿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宁正向着那没探查过的三分之二走去。
依旧如常的保持警惕,每前进几步就倾听附近的声音。
只凭木屋处的一巢玉蜂根本不可能独享整个花香山,所以难保百花谷内没有其他的蜂群,这使得宁正不得不谨慎对待。
走了近三百步,宁正停了下来。
就在他前方五六步的距离,两座坟墓并排立在那里。
坟墓由于多年没人前来,坟包上早已长满了花草,
甚至就连墓碑都被牵牛花、葎草所缠绕。
用匕首将覆盖墓碑和坟包的葎草斩落,又将两座坟墓上的杂草拔出,宁正才查看起两座墓碑。
‘段氏智兴,西南老僧一灯之墓,生于盛明元年,亡于至元六年;’
‘夫周姓伯通、妻周刘氏合葬之墓。夫生于隆兴元年,亡于至元九年;妻周刘氏生于嘉会二年,亡于至元十年!’
与塔林中记录高僧的石碑不同,这两座墓碑上只是记录了姓名和生死年月,没有记录他们一生的生平。
原本已经认定的事情,看过墓碑后变成了实锤。
一灯坟墓的存在,周伯通、瑛姑的死亡时间,这个恰如其当的死亡时间,令宁正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更加的确定。
虽然周伯通死于一灯死后的第三年,可通过事情的发展来看他没能活到一灯的开缸之日;而瑛姑她虽然活到了可以开缸的时间,但她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没有选择开缸,
当然这一切都猜测全部基于墓碑上的时间没有问题,如果墓碑上的时间有问题,那宁正的一切猜测都有可能被推翻。
想要确认坟墓里是不是真的埋了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坟墓刨开,然后打开里面的棺材看看有没有一灯的肉身或遗物。
围着两个坟堆转了数圈,犹豫的宁正下定了决心。
刨死人的坟墓虽然有点缺德,但好奇心使得宁正想要动手,况且他心中已经默认坑里没人,单纯的挖坑可不会让他有任何心理负担。
说干就干,为了能挖的快点,宁正将火把插在地上,然后直接将一灯的墓碑从土里拽了出来,当做铲子使用。
石头墓碑虽然重两三百斤,但这个重量对宁正这个练武之人来说不算无法接受。
一铲、两铲、三铲,
只用了数铲就将坟包铲平,宁正开始向下挖了起来。
向下挖了大约半米,墓碑就顶到了东西,
明白碰到的应该是棺材盖,宁正就开始平着向外挖,等挖的将棺材上半部分全部露出来便停了下来。
毕竟不是迁坟,为了一会埋得方便,只要挖的可以掀开棺材就足够。
将火把放到身侧,宁正开始用匕首挑棺材钉。
欺软怕硬的匕首虽然对铁箱子没什么办法,可面对不如自己的棺材钉和棺材盖那是尽显威风。
轻易的在棺材盖上划开口子,轻轻用力一挑便将棺材钉顶了出来。
不知道钉棺材的人是不是故意,一灯棺材钉的棺材钉不多而且钉子钉的也不是特别紧。
取下所有钉子,顺着缝隙将匕首插了进去并上下撬了撬,感觉有所松动宁正便运力一拍。
棺材盖被这一拍向上滑了一节,然后他便直接使劲将棺材盖掀开。
棺材被打开,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随着棺材的打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从棺材中传了出来。
香气似是果香、似是药香,只是闻了一点点宁正就发觉自己精神了不少。
醒脾化湿、开窍醒脑、升清化浊,宁正感觉这像极了道藏中对一种树木气味功效的描述。
仔细回想道藏,很快宁正便想到了这种树木的名字。
‘香气淡雅,木纹细密瑰丽、精美,质地温润柔和,光照之下,金丝浮现!嘶,这是桢楠中的金丝楠。’
金丝楠木的名气极大,哪怕很多人不知道金丝楠木长什么样子,可绝大多数的人都从各种途径听说过金丝楠木这个名字。
作为天下间少有的贵重之木,金丝楠木可以说是最适合做棺材的木材。
耐腐性极强的金丝楠木不光防潮、防白蚁虫蛀、自带清香的气味,而且还具有冬天不凉,夏天不热的奇妙特点。
也就是躺在棺材里的是死人,不然估计他们很难不在里面点杯卡布奇诺。
一灯年轻时身为一国之君,能得到金丝楠木这样的好东西不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不出所料棺材内没有一灯的肉身或骨灰,不过里面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棺材内不光放着一件华美的袈裟,还有一大一小两串佛珠,
而除了这三件佛门物品外,竟然还有一个信封。
由于金丝楠木的特性,使得这几件东西哪怕经历了两百多年依旧没有半点腐朽的痕迹。
从棺材内拿起信封检查了一番后,宁正才拆开信封拿出来里面放着的信纸。
借着火光从头到尾将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
写信的人是瑛姑,信中瑛姑对一灯的情绪非常复杂。
既有忏悔、愧疚,也有委屈、愤怒。
忏悔和愧疚的是她没有在开缸时间为一灯开缸,
甚至还在一灯的徒弟朱子柳、徒孙武敦儒武修文三人面前说谎,
她告诉三人已经将一灯下葬安放,并告诉他们今后不必再来百花谷,以后的祭拜只需当成先祖一同供奉即可。
至于委屈和愤怒那自然不必多说,
从瑛姑死亡的时间来看,仅在周伯通死后一年她便猝然长逝,那其中肯定有思念周伯通而伤心过度的原因。
既然思念周伯通,那肯定也会思念当初死掉的孩子,
而她能做出不按时开缸这件事,或多或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先是忏悔、愧疚,后是委屈、愤怒,最终变成一股无意义的虚空嘲弄。
不过无论再怎么样,瑛姑至少还算是个人,
她并没有因为委屈愤怒而做出拿一灯肉身泄愤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将其放在那里不去管他,甚至她心中还给自己的仇恨定了一个期限。
那就是她将铁箱子的钥匙放置一灯肉身的葫芦缸都下面,
只要今后有人侥幸进入了百花谷并找到了铁箱子,
那么对方为了找到钥匙定然会将三座木屋翻个底朝天。
极为明显的葫芦缸肯定会被人注意到,以葫芦缸的重量想要移动就必须将缸拆开,而将缸拆开那么定然会发现一灯的肉身。
只要进入百花谷的人不是特别离谱,那么见到一灯的肉身无论如何也必然会选择火化或替他敛尸安葬,到时候那人既可以安葬一灯,又可以得到铁箱子的钥匙,从而获得她和周伯通留下的东西。
宁正之前没想过钥匙会被放在葫芦缸之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猜出了缸的作用,所以才没敢轻举妄动,没想到瑛姑竟然弄出这种套路。
36:袈裟与石盒
知道这次入谷不是一无所获,宁正长出了口气。
他进入山谷本就是为了武功秘籍而来,现在有人明确表态有秘籍的存在,那他也算是完成任务。
将信重新塞回信封内,开始检查起袈裟和佛珠。
佛珠就是正常的佛珠,从佛珠的样子和味道来看,应该和棺材同出一物,都是由金丝楠木制成。
检查完佛珠,棺材内就剩下袈裟。
在宁正的记忆中有三件袈裟比较出名,
一件是《西游记》中唐僧的锦襕袈裟,一件是禅宗达摩祖师带到中土的木棉袈裟,而最后一件就是金书中记录《辟邪剑谱》的辟邪袈裟。
前两件袈裟不必多说,光从出处就知它们的神异,最后一件虽然袈裟本身没什么特别,可在袈裟上却记录了《笑傲》中的一门顶级武学。
作为一个有资格睡金丝楠木棺材的人,一灯的袈裟自然也是十分不凡,哪怕是不懂袈裟的宁正也能感觉到袈裟的华美。
袈裟上不光有着金钩玉环,就连菱形格纹都是用真金捻线,若是将其当掉少说也能换出千百两银子。
手在袈裟上一寸寸摸过,摸着摸着宁正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外面看袈裟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袈裟的里面摸起来却凹凸不平。
直接将袈裟翻开,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查看。
经过仔细检查,宁正发现袈裟内侧果然有东西,就像辟邪袈裟一样一灯的袈裟上被人留下了文字。
不过与辟邪袈裟不同,
一灯的袈裟上的字是被人用针刺上去的,而并非像辟邪袈裟一样是被人写上去的。
华丽的袈裟内侧被人用白色细线刺出了一个个像蝌蚪一样的小字,而这些字宁正虽然看不懂,但他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字的样式怎么感觉见到过呢?是在什么地方?’
感觉蝌蚪文有点熟悉,宁正闭上眼睛想了想。
数秒后睁开了眼睛,宁正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没想到这袈裟上的文字竟然是梵文。
至于宁正为什么知道这文字是梵文,则是因为几天前善莲大师送他的四册经册。
善莲送宁正的四册经册,其中有三册是正经的佛经。
那三册经册上除了有汉语的翻译经文外,还有用梵文书写的原文,而宁正虽然看经册的时候没太关注用梵文书写的原文,但他在看的时候难免记下那贴着写的梵文。
能被记录在袈裟上,而且还是一灯的袈裟上,不用想都知道这指定是好东西。
取走袈裟和信,宁正把棺材盖重新放回棺材上盖好,并将棺材钉插回原处。
想到一会备不准要将一灯的肉身搬过来,宁正便没有将土填回去,着急取钥匙查看铁箱子的他施展轻功快速向着木屋所在冲去。
飞速回到一灯的木屋,宁正先是围着葫芦缸转了一圈,随后又恭恭敬敬的冲着葫芦缸合十双手拜了拜,最后才将双手放在了葫芦盖上。
轻触左右晃动,发现不能取下盖子,便又开始左右拧了拧,当感觉晃动的幅度变大后,他才一点点取下盖子。
随着盖子被打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从缸里散发了出来,不过由于对缸内味道的猜测宁正早在进入木屋就开始闭气,这使得他并没有闻到从缸内散发出的香气。
把盖子倒扣在地上,宁正再次冲着葫芦缸拜了拜。
葫芦缸的中间部分比较大,而且与下面大缸相连之处被特殊的土覆盖。
先用匕首将那红白两色的土刮落,然后将匕首尖顺着两缸的缝隙插了进去,随后缓慢的围着大缸划动匕首。
伴随着匕首的划动,两缸底连接处产生了松动。
一手抓住上缸口,一手顺着向外推。
上下通透的缸被朝着一边推开后,宁正双手用劲直接将缸抱了起来。
轻轻将大缸侧放到地上,就看到一层厚厚的黄色锦缎。
拿匕首将锦缎向后挑,宁正就看到一颗脖子上挂着佛珠低垂着的头颅。
和尚自然是没有头发的。
活着的时候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南帝,可死后也难逃成为一具动也不能动的尸体。
盯着一灯的肉身仔细看了看,宁正不由发出赞叹。
或许在瑛姑想来,
等有人为一灯开缸的时候,一灯的肉身定然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甚至有可能只剩下骨头架子,
可她一定想不到,哪怕过了两百多年,一灯的肉身竟然依旧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在宁正看来,这具肉身除了因体内没有水分而显得干枯外,几乎能说的上保存的非常好。
如果要找个对比物的话,宁正认为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具小河公主,要远远不如一灯的这具肉身。
要知道小河公主可是在沙漠那种干燥的地方,由黄沙大葬这种天然防腐措施保存的;
而这一灯肉身虽然在时间上要比小河公主短的多,可百花谷这种地方也远远不是沙漠那种场景所能比的,要是小河公主在这百花谷指不定不出一两年肉身就会腐烂不堪。
扽着锦缎一点点将一灯的肉身从缸内拖出。
移开大缸,取出那被瑛姑放在缸下的钥匙。
也不知道这钥匙是用什么铁制成,经过两百多年也没产生丝毫锈迹。
用锦缎擦了擦钥匙,纯黑色的钥匙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冷冽的寒光。
带着那被锦缎包裹住的肉身从木屋离开,宁正将钥匙插进锁孔内。
左右拧动,当响起‘咔’的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取下异常重的铁锁,宁正退到箱子的后方。
匕首抵住箱子的缝隙,向上撬让铁箱的重量全部压在匕首之上。
也就是匕首还不错,不然经过这么遭尽,说不定早就崩刃了。
铁箱子打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令小心翼翼的宁正感到有点可惜。不过想到即将获得武功秘籍,内心的可惜就被兴奋所取代。
一点点移动到正面,看到铁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紧紧贴着的石头盒子。
‘俄罗斯套娃?’
心中虽然腹诽,但宁正还是将铁箱子侧放,一点点将里面的石头盒子倒了出来。
石头盒子表面被蜡完全覆盖,宁正通过匕首刮蹭时的感觉判断,应该是和之前存放一灯肉身的葫芦缸表面的蜡是一种东西。
从一灯肉身的保存效果来看,这蜡绝对是种好东西,不然他们也不会既在缸上用,又在石头盒子上用。
一点点将蜡从石头盒子上刮下,同时他还不时试探性的在石头盒子各处敲了敲。
通过敲击的反馈来推测,可以知道石头盒子是真的厚。
匕首真是一件好东西。
如同之前所做的一般,将匕首插进石头盒子的缝隙处围着划了一圈,宁正才伸手将石头盒子的盒盖抬了起来。
放到一旁,从上往下查看石盒。
入目是一层完全将石盒覆盖的白色丝绸,
丝绸被扯出后,就看到了一本本书籍整整齐齐的放在石盒里面。
宁正一本本将书从石盒取出,借着火光他查看有没有他想要的武功秘籍。
‘《黄帝内经》、《重阳立教十五论》、《道德经》、《黄庭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孝经》!’
一连取出六本,不是医书、道经,就是全真教的典籍,更加离谱的是六本中宁正看过其中的四本。
瞅着石盒内也就还有四本书,宁正自己都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作为全真教初代掌教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可以说是当时门内辈分最高之人,所以他会留下这些书籍可以说是相当正常,可这些毕竟不是宁正想看的。
之前为了学会金雁功、天罡北斗阵等全真武学,宁正都已经看了数年的全真典籍,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虽不算毫无用处,但也可以说一点用处没有。
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周伯通就想放这些东西呢。
对此毫无办法的宁正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剩下的四本秘籍,他希望周伯通这个武痴不会真的那么坦然一生了无牵挂。
多了宁正也不贪,他今后获得武学的途径又不是没有。
现在他只希望能从周伯通这得到一门顶级内功,不然再过几天等系统商城开启后,兑换出《天山折梅手》却因内力问题无法使用,那可就太闹心了。
‘《易经》、《黑龙潭秘籍》、’
又从石盒内取出两本,当看到第二本上面写着的《黑龙潭秘籍》五个大字后,宁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再多的言语都不如亲眼所见,
哪怕瑛姑信上写了他们夫妻留下了武功秘籍,可当看到真的出现了秘籍才能让人安心。
通过秘籍的名字,就可以猜到是瑛姑撰写的秘籍。
黑龙潭是瑛姑呆了几十年的地方,哪怕那里充斥着她的孤独和痛苦,但那也是她武功有所成就的地方,能用这个名字也算是她对曾经的一种放下。
终于见到武功秘籍,虽然知道这本秘籍有点水,可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随意的翻了翻,宁正便知道了上面记载了什么武功。
除了瑛姑的内功《大理段氏内功》,三门自创的‘绝学’泥鳅功、七绝针和寒阴箭外,宁正竟然在最后发现了一样不该出现在书上的武学《一阳指》。
自创的绝学出现没有丝毫问题,可《大理段氏内功》和《一阳指》作为有明确传承的武学,正常来说瑛姑是不应该记录下来的。
得到一灯的允许她自己修炼没有问题,可却不应该将它们记录下来。
毕竟一灯虽然死了,可大理段氏却没有灭门,她这样留下段氏家传武学,总的来说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若是后来者获得她留下的秘籍,而江湖上大理段氏还存在的话,得到秘籍的人用这门功夫伤人,那最后终究会把责任落在大理段氏的头上。
当然这是在大理段氏还存在的情况下,如果大理段氏被人灭掉,那么就不存在任何的道德问题。
作为一门在江湖上消失了上百年的武学,现在要是有人用出一阳指来,估计江湖上九成九的人都认不出这门功夫。
蒙古大汗蒙哥在位时,大理国虽然被蒙古所灭,可大理段氏只不过不再担任大理皇族而已,他们可还远远没有到被灭掉的程度。
甚至在蒙古统治的一百多年里,大理段氏当世袭总管可是当的极为舒服。
瑛姑能在那种情况下,将大理段氏的家传武学写在自己的武功秘籍之中,足以看出当时的她心中对一灯的怨恨。
这种死后不管洪水滔天的行为虽然宁正很喜欢,可从做事上来说还是太过不地道。
总的来说一灯对瑛姑没什么亏欠的地方,唯一有问题的也就是那所谓的见死不救。
可对于那件事,瑛姑根本没给一灯多少考虑的时间。
找人办事按理说再怎么样也要求上个一两天,
她这求完人家,人家没同意,直接把自己儿子送走的行为可以说是十分不可取。
从分锅的角度来说,最应该怪的是始作俑者铁掌帮帮主裘千仞,也就是后来一灯的徒弟慈恩身上;
而二锅则应该落在瑛姑的身上,因为她也没把事情做到极致,仅仅因为一灯一时的不救就放弃直接结束孩子的痛苦,根本没有再争取争取;
至于三锅说实在也轮不到一灯身上,谁让还有个周伯通顶在前边,如果他不跑的话又怎么会变成如此一个结果。
当然这不是说一灯就没有问题,一灯那时虽然没有出家,可作为一个信佛的人,该慈悲的时候总是该慈悲一点的。
要是他没救瑛姑的孩子后成了天下第一也就算了,可哪怕没救他也没能成为天下第一。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不如救人为好,那样起码可以挽救一条无辜的生命,也不至于让他最后因为心结而早早出家。
不过无论如何,一灯在四人中是肯定是责任最少的一个,
甚至真的论起来,或许王重阳的责任都要比他重上一点。
说起来瑛姑一定想不到,她曾想象的场景与未来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同。
一灯的肉身没有像她想的一样腐烂,而天下间也没了她记录下武学的大理段氏,她期待的事情中除了有人安葬一灯这一条有可能实现外,其余皆是相反的结果。
曾经看书的时候宁正还奇怪,为什么在《天龙》、《射雕》、《神雕》、《倚天》都有显露的一阳指在之后会消失不见,可当来到《笑傲》世界后宁正却明白了过来。
江湖上《一阳指》的消失,除了怪朱、武两家的不争气外,主要原因则出在大明开国皇帝老朱的身上,因为正宗《一阳指》的传承大理段氏就是被他给派人灭掉的。
37:《伯通神经》与离去
《黑龙潭秘籍》毕竟不是宁正所求,所以他在知晓其内武功后就从石盒中拿出最后两本秘籍。
放在最里面的一般也就是最重要的,比起之前那些书,最后两本秘籍要厚实很多。
‘《中伯通武学百解》、《伯通神经》!’
从书名可以确定两本书的性质,宁正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来。
两本秘籍,
其中《中伯通武学百解》写的是周伯通自己对武学的理解,其中有很多他对各门各路武学的拆解应对之法,
而《伯通神经》中则记录了周伯通所会的大部分武学,除了那些不该出现的武学全部被记录在册。
至于不该出现的武学是什么,代表的便是杨过的《黯然销魂掌》和一灯的《一阳指》这类不属于他武学。
当然秘籍中对于那些武学并非一点提及都没有,
作为一位武学大家周伯通也没能避免一项通病,那就是会不由自主的点评别人的武学特点。
秘籍上将这那些武学的思路和手段写了出来,至于应对方法则因为周伯通面对的是同一级别的高手一灯、杨过之流,所以写出的答案他自己都没能用肯定的语气。
快速翻动《伯通神经》,宁正开始寻找起自己想要的东西。
开篇部分记录的是全真武学,剑法、拳法、轻功、内功全部记录在册,只有全真教护教阵法天罡北斗阵因为全真门人弟子的原因没有记录下来。
除此之外可以说全真一切武学皆在其中,甚至就连宁正此次的目标《先天功》也记录其中。
全真武学之后,记录的则是周伯通自创的两门武学,分别是《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
别看只有两门,可作为周伯通的看家功夫,这两门武学在秘籍上占的篇幅却是最多的。
被记录在最后的则是《射雕》中名气最大的武功《九阴真经》,
关于《九阴真经》的部分是周伯通注释最多的地方,从这也能看出周伯通对于获得他秘籍的人寄予厚望,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贴心的对玄妙异常的《九阴真经》进行批注。
当然周伯通批注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实,那就是江湖中人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
修炼简单一点的武功还好说,可面对很多高深的武学,其实江湖中的大部分人哪怕得到了秘籍也根本练不出名堂。
更何况《九阴真经》还是一本充斥道家思想的武学,
若是修炼者对道门知识了解不够,很容易就会练差路子,
这其中的代表就是铜尸陈玄风和铁尸梅超风。
本来正气凛然的崔坚神抓,硬生生被夫妻俩给练成了阴气森森的九阴白骨爪。
就连身为一代宗师黄药师弟子的两人都看不懂《九阴真经》,真要让还远远不如两人的人修炼,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周伯通倒是真对那获得他秘籍的人上心,看来他真的是指望后人能够练就比他还强的武功,好证明武学一途的无限可能。’
翻到最后那段,看起来狗屁不通的梵文总纲时,宁正不由感叹到周伯通的用心。
要是他年轻的时候对瑛姑有写书时的一半用心,估计他们也不会孤零零的终老百花谷。
看似潇洒的归隐,可一想到百岁而无后,怎么又能不令人孤寂。
‘阿马里,哈失吐,斯骨尔,其诺丹基,斯里星,昂理纳得,甚哈虎文钵英;达纳斯,比肯内,哀斯斯斗牛,......’
把九阴的梵文总纲读了一遍后,宁正就知道自己到了可以出谷的时候。
首先将一灯的肉身放入属于他的坟墓并将土重新填好,随后宁正神情郑重的冲着两座坟各磕了三个头。
虽然秘籍是宁正凭本事得到的,可如果学了上面的武功也定然算是受了他们的恩惠。
江湖中人若是能得到这般厉害的武功秘籍,别说是给他们磕几个,哪怕是让他们叫爷爷叫祖宗供着也没几个人会不干。
毕竟又不是让他们给同龄人或者小辈磕头,
给一个比自己大两三百岁的人磕头没谁会有心理负担。
身上没什么可以当贡品的东西,宁正索性就从蜂巢中借了些玉蜂蜜。
就地取材当贡品,给三位死者进行了两百年来第一次祭拜。
将酒葫芦中的玉蜂后放出来关进铁箱子,宁正就开始了离谷前的最后搜刮,
既然已经用玉蜂蜜当了贡品,他也就顺便取了一壶蜂王浆,用来当回华山给师娘和小师妹的礼物。
确认准备带走的东西。
秘籍自然不必多说,它们是必须带走的东西。
除此之外那一罐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罐子宁正也准备带走,能被如此保存的东西也定然有些用处,
而除了这两样东西外,还有的便是一灯的宝贝袈裟以及那用来锁铁箱子的铁锁与钥匙。
把要带走的东西搬到足够远的位置,宁正才将玉蜂后放回到蜂巢上并用火把困住。
在无人打扰到环境下,把秘籍和袈裟放进铁箱子拿铁锁重新锁好。
分两次将东西带出百花谷,
站在松树顶的宁正等待起火堆的熄灭。
防止火灾,人人有责。
宁正不希望如此漂亮的一座山谷,毁在他的不小心之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个火堆也都陆续熄灭,等到山谷内最后一处火光熄灭,宁正才头也不回的退出了山谷。
姐妹俩遵照宁正之前所说,两人始终有一人守夜,等宁正从树上缓缓落下时,坐在火堆旁的王婵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
“大哥!”
将铁箱子和罐子放到一旁放好,宁正对王婵说道。
“小婵我先休息一个时辰,等会别忘了让小好叫醒我。”
朝着妹妹休息的马车看了眼,王婵对宁正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大哥要不等天亮了我们再叫醒你吧,你这也忙了好几个时辰了。”
“行吧,那你们见天亮了一定要叫醒我,咱们白天还要去趟山阳县。”
说完宁正就走到一棵歪着的松树处,坐在地上靠着松树闭目休息。
人在休息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放松的宁正梦到自己武功大成正在四处挑战各路高手,而就在他一招将对方击败刚准备扶对方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被人碰触,身为江湖中人的警惕令他立即醒了过来。
大脑飞速转动,开始回想睡前的一切。
就在宁正睁开双眼的同时,王婵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大哥天亮了。”
起身拍了拍衣服抖落尘土,宁正看向脸上满是倦容的王婵。
按照宁正说的方式守夜,讲道理绝对不可能像王婵显露的那般疲惫,所以宁正出声问道。
“??小婵你怎么这么疲惫?你难道没叫小好替你?”
虽说是询问,可语气中满是肯定。
疲倦的王婵脸色一红,可还是出声答道。
“我和小好换过了,只不过天一亮就有点睡不着,所以就醒了。”
朝着火堆的方向看去,看到王好也已经醒了此时正在烧水,宁正也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小婵哪怕你是姐姐想要照顾小好,可大哥我要告诉你,像守夜这种事一定不能如此去做。在野外守夜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每个人守夜的时间一定要平均分配好。”
对着王婵小声说完,宁正朝着火堆旁的王好招了招手。
看见宁正朝着自己招手,王好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等王好走到跟前,宁正才出声对姐妹俩叮嘱道。
“小婵、小好,你们记住守夜这件事情千万别为了照顾彼此而相互推让,不然出了事你们连后悔都没地方后悔。”
姐妹俩虽然不懂宁正为什么会为了守夜这种小事特意叮嘱,可她们还是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大哥,今后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守夜时间,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没打算让两人做糊涂蛋的宁正听到两人的回答,便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对两人解释了起来。
“这次时间短你们这么做没有出事,可要是真的一次在野外待上十几天,你们这样做虽然在前几天是能让其中一人休息好,但这样你们自己又能撑住几天?
要是你们中累倒了一个,那整个守夜的任务就全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到时候仅凭一个人守夜你们怎么熬过十几天?
记住行走江湖对一切事情都要小心谨慎,对任何人或事都要留几个心眼,在野外最忌讳的便是生病受伤,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是会增加你们生病的几率。
......”
女人行走江湖本就有着许多的不便,若是再受伤生病,那很有可能引发十分不好的后果。
经过宁正的解释,两人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宁正说的那种场景,两人额头不由露出了一丝冷汗。
见姐妹俩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宁正伸手将休息前忘记摘下的人皮面具摘下,同时安抚起有些后怕的两人。
“好了,今后记住我说的就好,以后不犯就不会有危险的。对了,我先带烈火它们去吃草,你们也赶紧吃饭吧,半个时辰后咱们出发。”
说完宁正走到一旁将烈火和田马的缰绳解开。
翻身骑上烈火,肚子饿的烈火明白主人的意思,它领着田马奔向昨日取水的小溪。
两匹马低着头吃草,而宁正则借机洗了把脸。
夜里因为给自己增加一点保护,宁正选择带上了人皮面具,可进去操纵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需要。
不过由于当时过于着急寻找秘籍,所以也忽略了长时间戴人皮面具带来的不适。
洗完脸看着吃草的马,宁正开始想自己到手的秘籍该怎么处理。
先天功宁正肯定是要自己修炼,而全真派的功夫则可以告知他的师傅、师娘,
至于《九阴真经》则需要仔细阅读后,才能决定该怎么处理其上的武学。
当然《九阴真经》的梵文总纲才是最需要处理的东西,毕竟那可是用汉语音译的梵文,宁正只有找到一个既能看懂汉语又能看懂梵文的人才能知道梵文总纲写的是什么,不然翻译的一知半解绝对会害了他自己。
而且记录在一灯袈裟上的梵文,也需要确认写的究竟是什么,不过那个梵文对宁正来说倒是不算无解,毕竟实在不行他可以借助三册佛经来自己翻译其上的内容。
其实宁正感觉袈裟上所写的内容很有可能也是梵文总纲,毕竟除了这个东西一灯也没有其他需要用梵文来记录的东西,总不可能记录的是一灯那位天竺师弟的医术。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
记忆不错的宁正,在等马吃草的过程中,趁机默默背起了《九阴真经》。
《道德经》作为道家和道教的最高经典,《九阴真经》成书也脱离不了其上的经意。
脑中满是《道德经》的原文,使得宁正背了一会就要停下来仔细想上一想。
等成功背下来后,宁正才开始练起《鹰蛇生死搏》。
心情舒畅,练的也起劲。
时间缓缓流逝,马吃完了草,人练完了功。
回到松树林,吃了些干粮,就开始收拾东西。
由于是在松树林这种比较隐蔽的地方,所以痕迹处理起来没费什么力。
轻松的宁正,在清理痕迹的同时,还有功夫教导姐妹俩。
作为连武功都不会的江湖萌新,她们在各个方面的知识都无比缺乏。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如果只是干巴巴的给讲,她们哪怕勉强记住,但当真的需要用上的时候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出现问题。
哪怕让她们动手比较浪费时间,可亲自动手却能增强两人的记忆。
在野外活动需要做的事情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两样便是隐藏活动痕迹和辨别方向。
没有敌人的时候,隐藏痕迹是一种比较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而且还十分无趣,但做这件事的必要性却不言而喻。
平时都做不好的事情,谁又能保证在焦急万分的情况下能做好呢。
只有在平日里便养成良好的习惯,才能保证在事发突然的情况下有足够的心理预期。
辨别方向的重要性,早在数千年前就被无数次的证明过。
若是没能辨别方向,黄帝就没办法击败蚩尤,那逐鹿之战的结果或许就会有惊天大反转。
而西汉时期一位著名将领要是能够辨别方向不迷路,那么他或许就不会屡屡在对战匈奴的过程中碰壁,最终连封侯这个目标都没能实现。
38:进入贝府
一路向南,大约用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就驶到了山阳县城下。
此时已是巳时,正是入城人多之际。
防止马车撞人,宁正下车牵马入城。
丰阳塔作为山阳极为有名的建筑,只是询问了两个路人便问出了丰阳塔所在。
有了丰阳塔这个明显的坐标,宁正很轻松便找到了贝府。
悄悄围着贝府转了一圈,宁正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讲道理作为一个藏东西的地方应该越隐蔽越好,可这贝府不管从哪一方面都和隐蔽无关。
哪怕那所谓的秘密藏在井内,可作为存放地的贝府主人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贝府是个比长乐赌坊还要庞大的存在,不然贝府主人除非脑子有问题,否则不会做把火药桶放家里的行为。
‘长乐赌坊、贝府,长乐赌坊、贝府!’
默默念了两遍,宁正想要找出两者之间的联系。
不断想到什么,然后又被他自己否定。
就在宁正想着的时候,一个少女的声音从院墙内传了出来。
“哎,咱们小少爷又生病了,咱们这命苦的小少爷啊!”
等少女说完,一个比她声音略显成熟的女声答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老爷家财万贯,想来小少爷的病用不了几天就能治好。”
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后,宁正便轻轻一跃上了墙头。
没有遮挡物后,他也看清了院内聊天的两人。
两个女人从穿着来看应该是府内的丫鬟,至于长相则没什么特别只能说是正常丫鬟的正常水平。
而就在他看着的时候,两个丫鬟中年龄较大的又开口说道。
“这都换了十几个大夫了,每次都是刚治好,没过几天又犯了。要我说啊这定是老爷当讼师的报应,不过把报应应在小少爷身上,这真是!”
“......”
有了偷听八卦的机会,宁正自然不会错过。
完完整整的将两人的聊天听完后,宁正决定进入贝府查看一翻。
至于以什么理由进去,两个丫鬟都给找好了,他也不用另寻身份。
找地方换上人皮面具,又走到一家药铺借了大夫的一身行头。
作为门内少有的闲人,识药和看病宁正大多明白一点,所以倒不算是完全假装。
大夫的身份使得宁正十分轻松便进入了贝府。
跟着下人前往侧厅,在见过长的又瘦又高的贝府管家后,才又在对方的带领下前往贝府小少爷的院子。
边走瘦高的管家边对宁正问道。
“贾大夫,我们小少爷的病找了十几名大夫也一直没有好转,不知你有几成把握治好我们小少爷?”
有自知之明的宁正没有夸下海口,寻常小病他虽然有把握治好,可像这种十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治好。
不过宁正虽然没把握治好,但他却知道江湖上几大名医在哪里,只要贝府当家没有做什么坏事,他还是可以发发慈悲告诉他们该找谁治病。
“老夫也说不好,诸位先生的判断有些杂乱,老夫不好做出结论,不过哪怕在下不能治好贵府的小少爷,但也能给你们寻个去处。”
听多了夸下海口的大夫,这次听到宁正这不背锅的回答管家愣了一下。
山阳县十多位出名的大夫都已找过,每个人在看过贝府小少爷的病后都认为不是什么大病,这点从他们每次来都能治好也能看出来。
可是当他们走后没多久,贝府小少爷的病就会再次发作,而且出的病还与之前有所区别。
贝府找大夫也从一开始一名一名的找,变成了一次找好几个。
对宁正颇好好感的管家不由自主的对他充满了信任。
“贾大夫你能如此坦然,想必医术定然十分高明,我们小少爷就交给你了。”
感觉担不起的宁正急忙表示接不住锅。
“贵府少爷的病反反复复,老夫猜测定然不是一种病症所致,所以管家对于老夫也别抱有太大期望。”
还没进入院子,宁正就听到院内压着声音的争吵。
通过声音能听出争吵的是来贝府上看病的几名大夫,而他们争吵的内容则是对对方用药的不认同。
古代医疗不发达的时期,每个医生使用的医疗手段和治病方法都不尽相同,这点既有所处地域不同导致用药不同的原因,也有固步自封不相信他人水平的因素。
除了那些真的救人无数的大夫,能够用现实让他们低头外,其他普通一点的大夫都很难得到同行们的认同。
“小少爷的病是风寒所致,所以应该用麻黄、防风加上辅药熬煮,吴大夫你说的什么桂枝、荆芥虽然能治风寒,可你是不是忘了小少爷的年纪,孩童用这两位药的效果并不好。”
“王大夫,治疗脖子以下的病我老吴自认不如你,可脖子以上的病不是我姓吴大吹,我不说能和京城的御医比,至少在这山阳县我谁也不服。你光记得这两位药的效果不好,却忘了用它们发汗较少,小少爷的年纪若是出汗太多,你能保证不会引发新的寒症?”
“......”
争吵声虽然频繁,但吵最激烈的却只有两人。
这两个吴姓王姓大夫对几位药材的选用据理力争,好似用了对方说的那位药就会害人性命一样。
在争吵的过程中,一个声音中满是担忧的老人不停的居中调和。
光从声音中就可听出中年人的担忧。
停在院门口,管家对宁正说道。
“贾大夫请你等一下,我去禀告我们老爷。”
看到宁正点头,管家才独自走进了院子。
过了没一会,管家领着一个身穿绸缎的富家翁走了出来。
大明中期士商等级界限开始模糊,服饰间的区别早已不似明初那般明显。
“古者士之子恒为士,后世商之子方能为士……天下之士多出于商。”
既为商又为士在现在这个时期属于平常之事,更加不该的江湖中人金盆洗手入朝堂也不是没有发生。
刘正风会选择买官,就是因为有着前人的榜样力量,
不过他高估了官位的力量,低估了嵩山派剿灭曲洋的决心,最终也因此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走到宁正面前,管家出声介绍道。
“贾大夫,这就是我家老爷;老爷,这位是贾大夫。”
在管家介绍完,贝老爷上前和宁正热情的说道。
“还望贾大夫能治好小儿的病,如果能治好小老儿定然不吝金银。”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心中把对方划到长乐赌坊一方,但毕竟还没确定,所以宁正也客套的答道。
“贝老爷放心,老夫自当尽力,不过令公子的病看似颇为不凡,能不能治好老夫也不敢保证,还请两位先带我看过小公子。”
“贾大夫请跟我来。”
六七十多岁的‘贾大夫’身体却异常的挺拔,这令一直观察着的贝老爷感觉到了不凡之处,所以他主动领着宁正走向自己儿子的屋子。
院子里还在争吵的大夫们,见贝老爷主动领着人走向小少爷的屋子,脸上都露出了不悦。
他们作为来了贝府好多次的大夫,彼此间都知根知底,今天忽然见到一个完全没见过的大夫,心中那股危机意识立马冒了出来。
由于没见过“老先生”的手段,所以他们也不好上来就进行嘲讽。
默契的停止了争吵,安静的跟着一同走进屋子。
被好几双眼睛盯着的宁正没有露出丝毫的紧张,这在他看来只是小场面而已,哪怕他的医术并不高明,但却不妨碍他散发高冷的气质。
眼力见拉满的管家在宁正快走到床边的时候,主动从一旁搬了个凳子过来。
整理了下衣衫,随后缓缓坐到凳子上。
仔细观察躺在床上的孩童。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脸上透露着一股病色,哪怕是普通人看过都能知道这孩子定然是个病秧子。
宁正打量小男孩的同时,小男孩也好奇的盯着宁正。
望闻问切中的望就是观察患者的气色,而这也是宁正最擅长的。
内功只要修炼到一定境界,多少懂得一点用内力疗伤的功夫。
最多是因为对体内经脉和器官的了解深浅不同,从而在疗伤效果方面有好坏之分。
其中自以为是和好心办坏事的典型就是桃谷六仙,
他们虽然武功非常不错,任何一人都能和宁正的师娘宁中则相比,而且还有一套足以击败任何一名一流高手的合击之术,可他们对经脉的了解就极其浅显,甚至可以说是稀里糊涂。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师傅教他们的时候没交明白,还是练那所谓的合击之法将他们给练傻了。
对敌之时一同向敌人体内输入内功真气没问题,谁让那样可以做到干扰对方内力的运转,况且这也是他们合击之术的攻击手段。
可治病疗伤并不是与敌人对决,
他们的内力要是同出一脉倒也不用担心多股真气同时输入,毕竟那样看似是六股真气可实际上进入体内只要经脉没走差是可以汇聚成一股的;
可不巧的是他们六人刚好修炼的是合击之术,而合击之术本身就使得他们内功的行功路线不一致,从而使得他们产生的内力也并不相同;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对令狐冲进行“疗伤”,反而会将令狐冲搞伤的原因。
不过除了内力不同外,还有他们内力输错经脉的原因;
其实只要有一股内力行走的经脉是正确的,那么就会激发令狐冲体内本身的内力,到时候只要六人不是强灌内力,令狐冲就可以主动将其余几股游走不正确的内力顶出身体。
当然以他们六人的性子,如果见到令狐冲的内力反抗,或许会更猛烈的输送内力,到时候的结果只会比原本更惨。
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宁正开始让小男孩伸手,他要替对方把脉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先左手,后右手!”
生了不知多少回病的小男孩听话的伸出了手。
手在小男孩左手寸关尺三处轻按,过了一会又变成重按,随着宁正的按压小男孩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几名大夫看到宁正连对孩童用的一指定三关都不会,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们虽然无法彻底治好小少爷的病,可他们每次却也能临时搞定,这使得这个五六岁的孩子成了他们一条可以长线持有的优质股票。
如果可以他们希望这孩子的病能一直半好不坏,就这样一直拖上个几十年,那样他们也就可以吃几十年的红利。
别说什么慈悲心肠,能开的起大药铺的人,他们首先是商人,随后才是大夫。
自以为明白宁正的水平,使得他们不在担心。
陆续走出屋子,他们开始继续争吵起该用什么药。
为小男孩把过脉后,宁正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正常来说小孩子一般都是肝常有余脾常不足,心常有余肾肺常不足,而这贝府小少爷竟然五行皆不足。
‘难道是这姓贝的自己造孽太深?还是他孩子被什么人用内家功夫伤了器官?’
像小男孩的情况,
如果是天生如此,那可以说是百万里无一的情况;
若是说被人打伤导致伤成这样,那也能算的上十万里无一。
天生如此不是说真的就只有几个人像他这样,只是说天生这样的几乎很难活到小男孩这个岁数,能像他这样几乎是天大的运气。
而如果是被人打成这样的话,那这个孩子起码还能获得十几二十年,只不过这十几二十年肯定不好过就对了。
当然这都是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如果有高人帮助传小男孩一门能改善身体的武学,那么说不定小男孩能养好身子,然后可以痛痛快快的活个几十年。
宁正虽然不是高人,可是他却有能改善这个孩子身体的武学,而且还不止一门。
站在宁正身后的贝老爷见宁正收回手后一直不说话,就有些焦急的问道。
“贾大夫不知我儿的病怎么样?是不是像诸位大夫说的是小问题?”
有能救人的武学,但宁正却不知该不该教,毕竟他已经认定这个贝老爷是个有问题的人。
孩子或许无辜,可他的父母却说不准。
39:贝海石与长乐帮
宁正悄悄向孩童体内输入了一股微弱的内力。
内力游走周身,宁正发现孩童体内几处窍穴都有受损的迹象。
确认是受伤所致,宁正冷冷的说道。
“你孩子这伤是怎么来的?”
冰冷的语气一下子把贝老爷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急的满头是汗的贝老爷急忙回想自己儿子生病时发生了什么。
“这小老儿确实不知啊,我儿是一年前的夜里突然感觉身体发冷,我才令管家去找大夫前来,......”
收回内力并松开手,宁正脸上的表情从冰冷变成了讥讽。
“关乎你儿子的性命你还要说谎?这小娃娃的伤明明是被人用阴寒掌力所伤,紫宫、神封、巨阙、气冲等窍穴都有隐隐发寒的迹象,这岂是所谓风寒所能导致?要是世上有这么厉害的风寒那都待在家里等死算了。”
贝老爷顾不得反驳宁正,听到自己儿子是被人所伤他脸色巨变。
“什么?我儿是被人用阴寒掌力所伤!我贝某人这些年虽不能说一心向善,但却没为祸乡里,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对我儿下此狠手!”
不想听对方装模作样的话宁正提醒道。
“贝老爷能积赞下如此大的家业,想必这些年没少‘努力’吧!”
脑中不断闪过一道道身影,贝老爷开始自言自语。
“难道是他?不对不可能是他,他贵为一帮之主,又是我的义弟怎会对对我儿动手。那难道是他?也不应该我们之间并没矛盾啊!......”
听着贝老爷的自言自语宁正出声对管家说道。
“管家,劳烦你将贵府小少爷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说一下,我记一下。”
朝着自己老爷的方向看了眼,发现对方还在自言自语,管家就将自家小少爷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告诉给了宁正。
从管家口中听到小男孩的名字,宁正有些怀疑的念了一遍。
“贝海石?”
长乐赌坊这个略有深意的名字,加上贝姓这个比较少见的姓氏,使得宁正本就对他们之间的联系有所怀疑;
现在在知道小男孩的名字后,他已经九成九确定了长乐赌坊不只是长乐赌坊,它很有可能是《侠客行》中最为有名的那个帮派的一处产业。
‘如果长乐赌坊是由贝家掌控的一处长乐帮的产业,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银子上留下能找到贝府的信息呢?这是赌坊坊主的一种保命手段,还是什么他们已经有了背刺贝府的想法?’
不明白自己少爷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管家有些疑惑的问道。
“贾大夫我们少爷的名字有什么问题?”
回过神来,宁正第一次在贝府内露出了笑容。
“这名字挺好,海之广大,石之恒固,这应该是个有福的好名字。”
因为人皮面具的缘故,这个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侠客行》中说贝海石久病成医,这便与这同名的孩童贝海石对上了。
而且其最拿手的功夫五行六合掌,也是一套极有门道的拳掌功夫。
五行者金木水火土,
《皇帝内经》中按五行特性分别将其纳于五脏,
五脏中肺属金、肾属水、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
说起五行,华山上流传最早的一套拳法就和五行有关,拳法的名字叫做五行拳,此拳乃是华山.哪都有我先生.陈抟老祖传出。
这门拳法的威力虽不算大,但却有着调理身体强化五脏的功效。
至于六合的解释则有许多,其中比较被人承认的则是四种。
一是玄学命理的六合,以生肖和合为基;
二是方位六合,指的是东南西北上下;
三是人体的六合,说的是手、足、肘、膝、肩、胯;
至于最后一种则是武学六合,分别是内三合的心、意、气,外三合的手脚、肘膝、肩胯。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一,即为六合。
无论是哪一种六合,能让贝海石的功夫在江湖上闻名,都能说明其中有些玄妙之处。
知道面前的孩子极有可能是贝海石后,宁正对救不救变的更加的犹豫。
刚见一面孩子的好坏自然无法分辨,可从《侠客行》中贝海石能成为长乐帮这个烧杀抢掠帮派幕后操纵者来看,在家学渊源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变坏。
就在宁正想着该不该救这个孩子的时候,一直在自言自语的贝老爷走到了宁正面前有些忐忑的问道。
“贾大夫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儿子?”
听到姓贝的这话,宁正就能确定对方指定没少干坏事。
不过为了知道对方做过的坏事,他倒也没有正气凛然的拒绝。
“??这是救你儿子的命,你和我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好笑吗?”
没有答应就是拒绝和没有拒绝就是答应,虽然只是两个字换了位置的不同,但却表明了两种孑然相反的态度。
一个准备把对方当猴耍,一个把对方当救命稻草。
认为宁正答应下来的贝老爷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哎,说来都怪我,差不多是三十多年前,那时二十多岁的我得了功名,不过知道自己才学有限便升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由于时间过于久远,所以期间发生的事情也非常的多。
作为与贝府荣辱与共的管家当贝老爷说起从前的瞬间,就将所有无关人员赶出了屋子,让人在门外守好后,他自己则去照顾起躺在床上的小贝海石。
通过贝渊讲述,宁正知道了贝家与长乐帮之间的关系。
在三十多年前长乐帮还只是一个地痞组成的小帮会,只有他们的帮主凭借一点外家功夫在地方行凶,至于那时的贝渊则刚刚获得了秀才功名。
考了数次才成了一个不值钱的秀才,这使得贝渊明白自己一辈子难有考取举人的机会,所以他便把目光专向了做生意上面。
做生意需要本金,而刚结束读书的他是没有什么钱的,所以便需要选择一份能赚钱的工作。
适合读书人的工作不少,可已经成了秀才的人一般是不会去做太过低贱的工作。
给县令当师爷,县令因为他的年轻而没有看上;
给大户人家当教书先生,大户人家认为秀才的水平不够;
最终他只能选了一个靠业绩吃饭的工作,而这个工作就是他表面上做了三十多年的职业讼师。
因为讼师这份工作,贝渊与长乐帮创帮的帮主常行乐结识。
讼师和混混之间因何会有交集,这完全不用想都能猜到。
说起来那常行乐虽然是个混混,但却并不自大,他知道只凭借自己没法将帮会搞成当地最大。
在其因惹祸入了县牢,便开始自己琢磨帮会的问题。
当他被手下花钱请贝渊给捞了出来后,他就把贝渊给拉进了帮会,并让其当了帮会的二把手替自己出谋划策。
读书贝渊虽然不太行,在他在讼师这个行当中却极其厉害。
尤擅诡辩的他这些年几乎成了商州最好的讼师。
不过因为目标明确,所以贝渊几乎是谁掏钱掏的多就帮谁。
当然有权的人找上门他也会帮忙,毕竟有权的人虽然不能给他送上足够多的真金白银,却可以使他获得赚取真金白银的路子。
那以长乐为名的长乐赌坊,便是他早年间帮助过当时还是洛南县县令的商州知州的杰作。
三十多年来他和常行乐一文一武,将当初只是混混帮派的长乐帮经营的有声有色。
虽然目前长乐帮在江湖上仍旧不算什么有名的帮会,但这主要是两位帮主有自知之明不敢在江湖上冒头。
随着发展多年,近年来年纪越来越大的常行乐,早已不再满足成为一个小地方的最大的帮会,所以他开始寻找天下间没有大帮派选择的地方,他准备在自己死前找个地方让长乐帮真正的扎根进去。
经过数年的寻找,就在去年年初常行乐终于找到了一个极有发展潜力,而且还没有大帮派选择的地方。
那个地方在南方,甚至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
其实一开始常行乐看中的是其旁边的一个府,可惜那个府作为陪都不适合他们这种性质有明显问题的帮派,所以他便选择了旁边的镇江府。
作为长乐帮两位帮主之一,贝渊对于常行乐的选择并不感冒,甚至因为多年在商州的经营,使得他对对方的这个选择有些厌恶。
躲在暗处的贝渊属于影子帮主,所以在帮内除了那些高层外,普通帮众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因此使得他的权利欲比起对金钱的欲望来说并不算重,
比起所谓的帮主他更想够在一个熟悉且安全的地方当个富家翁。
况且三十多年的交情,贝渊岂能不知常行乐的为人。
随着年龄的增大,贝渊发现常行乐对权利的欲望也越来越强,而有自知之明的他则越发的退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乐帮作恶做的多了,竟然使得贝渊和常行乐两人遭报应一般多年无子。
多年来两人一直在找求子的方法,最终不知是不是老天觉得常行乐更坏,在几年前竟然让两人中年纪更大的贝渊老来得子用以刺激常行乐。
最让常行乐无法接受的则是,怀了孩子的还是贝渊那当时已经年逾五旬老妻。
老蚌含珠之事当年在山阳县也是扬了名了,不过好不容易老来有孕,贝渊夫妻也都顾不得被人笑话,毕竟在他们看来这种是天大的喜事,让人家笑话也就笑话了。
纳了十几房小妾依旧没孩子,常行乐知道老蚌含珠的事情后整个人嫉妒的发狂,为此他甚至变态到找了好几个与贝渊老妻差不多年龄的妇人,与她们疯狂欢好企图她们能向贝渊的老妻一样老来有孕。
可惜老天像是惩罚他创建长乐帮为害一方一样,忍着难受做了好几年依旧没有丝毫成果。
去年贝渊儿子生日的时候,常行乐出奇的亲自上门跟他们一家一起庆祝,当时贝渊还有些奇怪对方为何会如此。
现在经过仔细回想,贝渊越来越觉得对方不对劲。
常行乐看他妻儿的时候那种眼神中透露着诡异与异样,
那诡异中满是疯狂与嫉妒,而那异样他只有在对方算计别人的时候才见过。
每个人讲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时总会将自己摘的相对干净,知道贝渊说的话只能听一半,所以宁正出声说道。
“照贝老爷你这么说,你怀疑动手的人是你的那位‘好兄弟’?不过要是你这些年做过这些事,那这一切怎么看也都是你应有的报应,若是如此老夫我倒是不好插手。”
宝贝儿子是贝渊的命,为此他可以放弃其他的一切,现在他才明白当年加入长乐帮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盯着语气并不坚定的宁正,贝渊开始许诺加保证。
“贾大夫你是个大夫,还请你发发慈悲吧,若是能治好我儿的伤,小老儿愿掏一半身家。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今后长乐帮之事与我再无关系,今后余生定然日日行善夜夜念佛。”
怎么处理一个极具潜力但为祸一方的帮派是一个难题,若其是一个人数不多的帮派宁正会选择将其全部灭掉。
可知道长乐帮帮众的数量后他就熄了这个想法,毕竟哪怕上千只猪要杀也要费不少日子,况且他们还是分散各地,真下起手来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根本杀不干净,而且杀如此多的人想不被人注意到实在太难。
所以比起费劲去将他们一个个杀死,还是选择将他们集合到一起,然后再让他们一个个因意外而死,才是相对简单一点的办法。
琢磨好该怎么整治长乐帮所有人后,宁正出声对贝渊说道。
“你退出长乐帮并不能赎罪,甚至还会害的你贝府被人灭掉。
这长乐帮坏事做尽若是没人管理想必危害更大,如果你真的想改过自新也不是不能给你给机会。
这样吧,只要你能将这为祸为恶的长乐帮变成守护一方的良善帮派,我不光将你儿的伤治好,还传他一身武功使他以后不再受这伤病的遗祸。”
不笨的贝渊听懂了宁正的话,可让他改变已将总舵搬到千里之外的长乐帮他也是力有未逮。
“这,常行乐他现在坐镇镇江总舵,这哪怕小老儿想去做也无能为力啊,我只能管得了在商州的百来人。”
宁正迟早要去应天府的取建文宝藏,而镇江府就挨着应天府,所以他去的时候会顺便解决掉长乐帮中为恶最深的那批人。
“总舵的事你们不必担心,过段时间我会派人去镇江府。你只要想办法在我派人送信过来后去镇江接手长乐帮即可,至于现在你可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把他们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