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管家权
吕府的大夫人病重无法会客,各餐馆老板堵在外面吵吵嚷嚷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进的了府,引起周围的百姓都来观看。
很快,吕府付不出钱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很多原本长期招待吕府爷们儿,记账半年结或者一年结的老板们都坐不住了,吕府人记他们的帐可更多!
一时间,所有老板都拿着账本子跑到了吕府,吕府二老爷本还在宴客的,也被老板委婉的请出来要他付账。
吕二老爷什么时候在身上带着那些俗物呀?立刻就冷了脸,谁知他冷脸,老板的脸更冷,说好些老板都抱着账本去他们家要钱了,如果吕二老爷付不出钱,只怕这宴席也无法继续,因为他们也要抱着账本去要钱了,吕二老爷没法,只得把身上带着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递给了老板才免去了出丑。
吕府外面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夫人坚持病重,二老爷已经派人回来质问,二夫人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从小就是在钟鸣鼎食之家,富贵惯了,最是要脸面,听说要债的把吕家大门都堵了,立刻就将来请示的二夫人骂了一通。
“都说了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偏你非要让她来接这个手,还不快找二奶奶过来!”
“二奶奶和二爷去庄子上养病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适时的提醒老夫人。
老夫人气的指着二夫人道:“你去,你去给我把事情处理好!”
二夫人没想到事情落到了她头上,有一瞬间她也是想病的,可是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又不敢晕倒,只得把各老板都请进来。
原本来的老板只要再添500两就能结账,结果因为吕府一直没结款,来的老板越来越多,现在前后算下来,还要再添一万多两才能抹平,二夫人好说歹说勉强劝退了两家长期合作的老板让他们年底来拿钱,剩下的老板虽然也软和了些,但说设么也坚持要吕家付一半的银子,这样前后算起来,也要多出四千多两才行。
现在大夫人明显就是不管了,二夫人派人去请了好几次都没请动,老夫人又在气头上,二夫人没办法,只得自己先拿钱出来把帐给平了。
送走了老板们的二夫人真是恨的咬碎了银牙,这个该死的破落户,才管了一个月的家,就让她贴补了四五千两银子,二夫人越想越气,就倒下了,二夫人一倒下,大夫人就立刻站了起来,活蹦乱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
老夫人知道大夫人好了,便把大夫人找来训话,结果才说了几句,就听见大夫人一阵诉苦,句句说的都是吕家的二老爷。
什么每个月买字画都要几千两呀,什么外账大多都是二老爷的呀,说着说着,大夫人甚至还说了二房孩子都比大房多!
“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二爷就那点子爱好,花的了几个钱?”
此时的老夫人才发觉出二奶奶的好来,以前这些事情,二奶奶从来都不曾在她面前抱怨过。
“老夫人,二老爷一月买孤本字画的花销就占全府开支的一半!而这些字画却从不进公中库房,要我说,这些开支,合该走二老爷的私帐才是……”
“我还没死呢!”大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二老爷是个不理事的,这全府上下,都是给你们管着,他私库里哪有钱财?不走公账走什么?”
大夫人心说,二老爷是个不理事的,关她们大房什么事?难不成,要大房养他一辈子?子子孙孙都给养着?要觉得二老爷花的应该,您到是把自己的钱拿出来贴呀!怎的大房的人就不是人?想起自家的小儿子一个月才20两月例,几个正经公侯的小姐们穿戴的还不如二夫人生的三小姐体面大夫人就心中不平起来,不由的大了胆子道:
“老夫人,您看,要是吕府二爷这么花,大爷也这么花,底下的几个爷们儿也这么花,吕府那禁得起?只怕祖宗基业都卖了,也只够花几月。”
“你……”老夫人指着大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儿媳能力平平,实在管不好家,不如就让弟妹来管吧。”
大夫人说完,马上从身后的丫鬟手中结果了长辈和钥匙,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她反正是不愿接这个烂摊子了,不是说二夫人出身富贵么?那就让她来接!
经过这次管账,大夫人突然也理解了二奶奶的不容易,最初的那点好胜心和不甘心也都没了。
尽管她和二爷隔着肚子,好歹二奶奶是自家人,她出身一般,以后她生的少爷和小姐还得指望着别人,这次,大夫人也机灵了,直接把烂摊子丢给了二夫人,只要她二夫人敢接,她就敢带着少爷小姐们花!花钱嘛,跟谁不会似的!
老夫人看着大夫人说不出话来,她面上看起来不理世事,可她心理确实是有一本帐的,虽然府里的生计都是大房在管,可二房的花销确实是多的,如果让二房自己开支只怕还真是难以维系。
想到此,老夫人骂人的话也说不出了,让丫鬟接了账本喃喃道:“你们几个,都是没用的,管个家都管不好,待会让人去套了马车,去把二奶奶接回来!”说完,又指了指身边的王妈妈道:“你一起去!好好把二奶奶接回来。”
老夫人都发话了,小厮们自然效率极高,中午套好了马车,下午就赶到了二奶奶养病的庄子。
这次,老夫人派来的王妈妈很客气,一进门就问候了二奶奶的病,然后又委婉的把来意说了一通。
吕二奶奶躺在床上,隔着帐子拿帕子掩着嘴冷笑,心说原来是玩儿不转了想起我的好来了。
坐在下首的王妈妈说完了,久久不见二奶奶说话,心说八成心理还有气呢,于是又把吕二奶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以前的二奶奶是最吃这一套的,夸几句,激几句,只消说除了你就没人会办这事儿,保准吕二奶奶就欢欢喜喜的把事情接了。
谁知这次,王妈妈好话说了一大堆,却只听见床上的人咳了几声,然后声音微弱的说道:“我这次怕是指望不上了,刚到庄子,就病倒了,雨秋每日伺候着我去泡一泡温泉才会好些,离了这儿,怕是床都下不来,你给祖母带句话,就说……我怕是不行了!”
第二十二章 二奶奶
王妈妈听吕二奶奶推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二奶奶也不是没病过,可恭维了两句,她还是会笑眯眯地支起身体去打理内务,这次是怎么了?
“奶奶,现在府里可是一团子乱麻了,哎哟,不说府里大大小小的的进账,就是这下人们的月钱,缺了您,也发不利索了!您可千万别不管呀!”王妈妈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还能把吕二奶奶给说回去。
“雨秋,今天也晚了,你带妈妈下去休息吧。”吕二奶奶也不搭话,咳嗽了两声便开始赶人。
王妈妈还想再说,却被雨秋挡住了视线。
“妈妈,您跟我来吧!”雨秋笑着去扶王妈妈,王妈妈也只得跟着雨秋走了,想着等明天组织下语言再说说。
“奶奶,你真的不管了?”
雨秋送完王妈妈,又过来伺候吕二奶奶,她素知二奶奶是个好强的,偏二房那边有个不省心的二老爷,二奶奶为了把侯府抓在自己手里,不知道私下替二老爷垫了多少银子,如今,怎么就想通了?
“可走了?!”二奶奶掀起了床上的帐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这面色红润的,可不像是个有病的。
“走了,还塞给我一两银子,让我帮忙说好话呢!”雨秋拿出银子给吕二奶奶看。
吕二奶奶瞟了眼银子,冷笑道:“我替他家二老爷垫的银子还少了?一两二两的银子就想把我的人打发了?”
“那您看?”雨秋把银子托到二奶奶面前。
“哼!”吕二奶奶轻笑一声,“赏你了!”
“谢二奶奶赏!”雨秋服了服身,笑着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下次舅爷家的人过来,就说我失了管家权,没银子再投了。”二奶奶一下一下的拨着杯子里的茶叶,“没道理,缺德的事都是我做了,倒让他们冰清玉洁了。”
“奶奶,您的意思是……?”
“以后我们就不参与舅爷家的生意了。你去把近几年的账簿给我看看。”
“是!”雨秋答应着,转身去拿账簿,“这些年,我们赚的到是多,只是填了二老爷的坑,也没剩多少。”
“嗯!”吕二奶奶点点头,想起往日的种种,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妄自己自诩精明,竟被那起子寄生虫当了枪使!
“对了!”吕二奶奶像是想到了什么,“吕长歌现在还在族里念书?”
“是!吕二爷还在族学里。”
“那孩子,到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吕二奶奶想起读书这事就来气,当初大房的二爷吕长安读书之时,老夫人就说公侯之家,不靠读书立身,让二爷不用那般刻苦,可如今二爷都20多岁了,老夫人也迟迟不将二爷世子的身份定下来,让二爷在侯府不上不下的,明明是嫡子,却要为二房一家的嚼用开销跑前跑后的赚银子!
想到此处,吕二奶奶眼中闪过一阵恨意,手中的帕子都捏紧了。
“你怎么起来了?”说话间,一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就是大房嫡次子,吕长安。
“二爷回来了?”雨秋迎上去结果吕二爷手中的披风,又借着出去给吕长安端水,把空间让给了两人。
“听说老夫人派人来了。你好些了?”吕长安在二奶奶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二奶奶的手。
吕二奶奶低头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却又被吕二爷抓住:“你最近怎么了?总是这般躲着我,我招惹你了?”
“没有!”二奶奶笑的牵强,眼中却闪着一丝莫名的苦涩。
“那你怎么老躲着我?我今晚就要歇在这里,你不准赶我。”吕二爷笑着,自己拿过二奶奶的茶喝了起来。
“府里的事,你还管不管?”吕二爷问起了正事。
二奶奶摇了摇头道:“我是不打算再管了,那个烂摊子,谁爱要谁要。”
“那老夫人那边怎么办?”
“我都病成这样了,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不顾我的死活把我拉起来理事吧?再说,老夫人又不止爹一个儿子。”说到正事,二奶奶表情自然了很多。
“可侯府毕竟是咋们的……!”吕长安皱了眉头。
“哼!”二奶奶冷笑,“你觉得是咋们的,别人可不觉得是咋们的,咋们勒紧了裤腰带,累死累活的扒拉钱,在别人眼中到成了斤斤计较,视财如命的阿堵物了,你瞧瞧你二叔,每次见了你,就跟见了沟里的烂泥巴。既如此,这次我们也要高洁一回,也给自己省心。”
听吕二奶奶如此说,吕长安也皱紧了眉头,以前吕二奶奶的开销他也听说过,长此以往,确实难以为继,可不管了……,那些家财不就要送到别人手里?
“若不行,你跟老爷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家给分了,你看人家三老爷一家,早早的分出去,自家的产业也经营的有声有色,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哪里像我们家?满府的收益,都填了那个无底洞还不够!三叔家的日子,可比我们过得有滋味多了。”
“老夫人还在,怎么能分家!”
“那三叔家怎么就分了?”
吕长安叹了口气,想说三叔是庶子,不受老太太待见,可想想自家的日子,还真不如三叔家。
“要不……”吕二奶奶美目一转,“要不,你不要那个爵位了,咋们少分点就少分点,总比这样一年年拖着强!”吕二奶奶的意思,是宁愿断尾也要把二房撇开。
“胡说什么?我们可是嫡子嫡孙,怎能把爵位给丢了。”
“那二叔家也是嫡子呀!继承家业也属应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若没了爵位,这满京城谁还多看我们一眼。”
“可若日后只剩个空架子,那又该怎么办?”
吕长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耐心解释:“三叔一家虽然外放,好歹有个官位,我若失了爵位,没了依仗,以后就算万贯家财还不得看别人的脸色?到时候求到别人跟前只怕比现在都还不如。”
吕二奶奶看着吕长安,原来,他都是明白的!两人默默坐着,二奶奶想起病重时做的梦,忍不住眼眶红红,轻声问了一句:
“难不成,就得这般熬着?”
吕长安看着有些呆愣的吕二奶奶,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相对无言,坐了好久。
第二十三章 各家的糟心事
这几天,侯府当家的主子们都焦头烂额,底下的少爷小姐们却并未受什么影响,除了上个月伙食差了点外,其他的到并未有什么差别。
二奶奶那边,在老夫人派去的王妈妈软磨硬泡下二奶奶在床上躺了几日后,又回到侯府挑起了大梁,不过这次,二奶奶吸取了大夫人的经验,以后的日子,侯府银钱再不够用,二奶奶就卖地卖房,且每个月都拿到老夫人跟前去汇报,美其名曰,相互监督。
看着一笔笔的银钱流出,且二房都要占大头,大夫人不乐意了,每次都要阴阳怪气的说好一通话,而二夫人则假装听不懂,这时候,老夫人就会问:“那以前怎么就没这般入不敷出呢?”
二奶奶就会回答说:“以前想着入不敷出也是暂时的,就自己拿嫁妆垫了,后来月月如此,自己的嫁妆不够用了,便只能拿府里的田地来变卖。”
二奶奶既都这么说了,几位长辈也不好让人家继续拿嫁妆来填补,只二夫人的三小姐人小不懂事,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既如此当家,谁也当得!”
三小姐的话出,大夫人有些意动起来,心说要是她也能这般,她保证不肖几月,侯府的产业都能被她卖了转为自己的私产。
只是她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老夫人喝了口茶,叹了一口气道:“二老爷,确实过了些。”老夫人又看看二夫人,“做人媳妇儿的,男人家做的差了,就要多规劝规劝,怎么能什么都由着他?家有贤妻,夫不惹祸!”
老夫人说了前半句,大夫人和二奶奶以为她真要管管二老爷了,心中冷笑,心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早些年不好好教,现在,知道养了个废物了吧?让你惯着!
谁知几人心中还没幸灾乐祸完,老夫人一个神转折,说的好似二老爷的不好都是二夫人的不是了一般。
听到此处,连二夫人都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以前到底是谁说二老爷那点子爱好高雅的?是谁把二老爷夸得跟朵花似的?又是谁听不得别人说二老爷一句不是的?
二夫人心中怒火翻涌,她一个书香门第,名门望族之女,到吕家这些年,被大房一家子明里暗里挤兑难道她没想法?难道她就是那等厚颜无耻的?还不是没办法了!
二老爷一花销起来就是个不管不顾的,要是离了侯府,只怕二老爷把家给败掉了她都不知道!往日种种,一一浮现在二夫人的脑海,气的她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二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怒火笑道:“母亲说的及是!”
大夫人和二奶奶见状,头一次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又不耐烦的撇开。最后,还是大夫人忍不住,道:“要我说,不如就分家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老夫人一听分家就来气,严格的说,是一见大夫人就来气,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要不是她,二奶奶管家还管的好好的呢,没这个头还非要戴这个帽子,全然忘记当初是她主动要大夫人管家的。
老夫人实在是气不过,气愤的训斥大夫人,说一家子人,要的就是和睦友爱,好些破败家族,都是因为兄弟不睦造成的,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扶,相互包容。
面对老夫人的说辞,大夫人嘴上说着是,面上却明显的不爽,而二奶奶则面无表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惹得老夫人又是老泪纵横,直说她还没闭眼呢,儿子就被别人嫌弃,要是有一天死了,还不知道要怎样?
面对老夫人的哭诉,要是往常,大夫人为了讨好老夫人,头一个就要上前去讨好卖乖,二奶奶也会多加安慰,可自从大夫人管过一次家以后,就再也没了这个心情,只觉得现在每多拿出的一分钱,将来她儿子就会少分一分。
如此一想,大夫人就更没了安慰的心思,见二奶奶起身告辞了,她也跟着走了,留下二夫人和老太太两人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再说宋家那位大爷,自从那日在船上喝醉以后,便连着在家里睡了好几天,无论丫鬟们怎么叫喊,他总不愿起床,起初宋夫人还以为他病了,请了好些大夫也看不好,煎的药也不愿吃。
后来许是实在饿得慌了,就开始起来吃饭,吃完了饭又赶紧躺回床上,像是床上有什么在等着他一般,任凭丫鬟们怎么拖拽也不起来,有时候叫的烦了,他便把丫鬟都打一顿。
再后来,可能是睡的太多了,宋浩扬便开始失眠,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嘴里一个劲的喊着,“长歌在那里去了?我前些日子还瞧见他呢,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喊完了长歌,又开始喊三小姐,然后又说俪春院的四个花魁自赎了给他做妾,舅舅家的表妹要和自己私奔,等等等等。
眼看宋浩扬越说越不像话,宋夫人担心节外生枝,连宋老爷都不敢告诉,直接将宋浩扬的院子锁了,不许外人出入。就连吕府老夫人派来看望的老妈妈宋夫人都给拦在了外面。
大梦初醒的宋浩扬在梦中大概率已经成为皇帝坐拥佳丽三千或全天下的大美人都排着队等着要和他吟诗作对了,一朝梦醒,看不见梦里的风花雪月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情绪就越加的暴躁起来,一有不如意,就折腾身边的丫鬟,往日里怜香惜玉的翩翩公子,旦夕间竟成了凶残的恶魔,就连平日最亲近的丫鬟都不敢靠近了。
如此情持续了一个多月宋浩扬的病才好了起来,只是不再胡说八道的宋浩然有些懵懵懂懂,像是失了魂一般。
宋夫人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了这幅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将出事那日的小厮都喊过来一一排查,得知自家儿子那日本是要算计吕长歌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喝醉了,那日最后和宋浩扬在一起的也是吕长歌,宋夫人直觉这事和吕长歌有关系,便将吕长歌给记恨上了。
此事发生后,宋浩扬身边的小厮和丫鬟都留不得了,宋夫人将几个小厮和丫头都远远的打发了,重新找了几个靠得住的,这事才算有了些着落。
第二十四章 男人也落水
自从游湖一事后,吕长歌大概也回过味来,知道被人算计了,那天喝酒的几人中,肯定有人和宋浩扬是事先勾兑好的,不过那天相约喝酒的有四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和宋浩扬暗中勾结。
为了以防万一,吕长歌将之前在船上喝酒的那几人都默默疏远了。之前听说宋浩扬病了,吕长歌松了一口气,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宋浩扬又来了。
病愈后的宋浩扬表面看去还是那般风采依旧,只是眉宇间没了那股子灵动,多了些戾气,这股子戾气在看到吕长歌时更是转变成了一种疯狂,就连身边的其他同学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一连上了好几日的课,宋浩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邪念,他实在无法忍受在他的梦中,吕长歌明明就对他千依百顺,在现实,又避他如蛇蝎!
有好几次他想主动靠近吕长歌,都被他厌恶的避开,这天,宋浩扬埋藏在心中的欲望终于爆发了。
他看出吕长歌怕他,每次下学总是第一个走,所以这次,他特意安排了人在半路等着,只要吕长歌经过,就立刻将人拦下来,可吕长歌自从宋浩扬回来后就警惕了起来,让朱佑提前就在书院外等着。
在一个隐蔽的假山旁,三四个小厮将吕长歌和朱佑团团围住,朱佑将吕长歌护在身后,因为宋浩扬提前有交待,几个拦路的小厮也不敢做的太过,只是用身体挡着。
“你们是谁家的小厮?这可是侯府吕家的二爷,还不赶紧让开!”
朱佑虽然一直在侯府看门,可他从小也算是在市井长大,见过的流氓多了去了,见到这几人的模样就知道是找事的,连忙将侯府的招牌打出来,希望能吓退对方。
那几个堵路的小厮心说等的就是侯府的二爷,只是他们也不敢说话,只是堵着去路不让过。
“你们还不让开?”朱佑见言语说不通也不胆怯,挺身上前,就要准备动手。
“这是怎么了?”堵路的小厮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几人向后望去,是宋浩扬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是来邀你们主子喝酒的。”宋浩扬扇了扇扇子,朝吕长歌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兄,今天家中还有要事,不便相陪,我们还是下次再喝吧。”
吕长歌冷着脸,委婉拒绝,大步便向一旁走去,谁知那几个堵路的小厮见吕长歌要走,将身子一挺,又想将路堵住。
“你干什么?”朱佑早就被堵的不耐烦,见那小厮将身体朝吕长歌拦过来他立即上前一把推开了拦路的小厮。
那小厮被朱佑推了个踉跄,其他小厮也不去扶,相互配合着又将两人围住。
“赶紧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都是同窗,长歌表弟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宋浩扬说着竟然拿扇子想要去挑吕长歌的下巴,被朱佑一把打开。
“狗奴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宋浩扬被打的手臂生疼,他可能不能明着对吕长歌动粗,可一个奴才,他还是能收拾的,于是宋浩扬一声令下,几个小厮便扑上去要给朱佑一个好看。
朱佑见人扑了过来,把吕长歌往身后一推,自己猛地朝几人撞了过去。
朱佑虽然身体强壮些,可五六个人打他一个,没几下他便被锁住了手脚,只有挨打的份,一旁的吕长歌见朱佑被抓心中也是气氛,捡起地上的石头便向几人砸去。
锁住朱佑的几个小厮一人背心挨了一下只好将人放开,朱佑脱了困,也捡起了石头,且那架势像是不要命了一般。
小厮们被他的乱拳挥的直往后退,宋浩扬见自家小厮不敢上前,气的直骂:“上呀上呀!你们几个废物,收拾两个人都收拾不了,简直是废物。”
众小厮听到主子生气,一窝蜂的又涌了上去,企图再次控制住朱佑,这次,朱佑也学乖了,也不和人接触,就是快速的乱挥乱舞,看的一旁的宋浩扬一阵火起,自己撸了袖子上去。
本来还在一旁等待机会控制朱佑的小厮们见宋浩扬上去了,都怕宋浩扬有个好歹,也跟着上去了。
朱佑不停的乱冲乱撞,吕长歌也上前帮忙,推攘间只听普通一声,宋浩扬被挤的摔进了湖水里,吕长歌见状,趁人不备也跳了下去。
两人在湖中拼命的挣扎,嘴里像是比着赛一般的喊着救命。
岸上的小厮见状,也不打架了,开始喊起救命来,岸上瞬间乱成了一团。
朱佑是个不会游泳的,眼看着吕长歌在水里扑腾,他急的只能在岸上转圈,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树枝,朱佑一手抓着假山上凸起的石头,一手拼命的将树枝往吕长歌的一方递过去。
可奇怪的事,有好几次,朱佑的树枝明明都在吕长歌的指尖了,吕长歌就是抓不住,并且还隐隐的往更远的地方漂去,而且就连一旁的宋浩扬也好像抓不住树枝一般,几次都和小厮递过来的杆子错过。
眼看宋浩扬就快不行,朱佑也急了,他怕吕长歌出事,干脆自己跳了进去,于是,水面上就有三个人在扑腾,只是朱佑没喊救命,好像还在努力的……学游泳!
就在朱佑自己都觉得不行的时候,一双手抓住了他,是吕长歌!
他是会游泳的!
朱佑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只是这念头还来不及扩散,就被一口口灌进嘴里的水给冲散了。
慌乱间,朱佑只听见身边的吕长歌吕二爷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将他拖到了岸上了。
相比朱佑和吕长歌,一旁的宋浩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都沉进了水里,才等到一个会游泳的学子从河边经过将他救起,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活着。
主子们都这样了,宋浩扬的小厮们自然也不会再堵住吕长歌不放,各自扶起自家的主子回家了。
当陆小夕接到落水的吕长歌时心中有些古怪,听完了朱佑的讲述,陆小夕心说,怎么男人也喜欢落水,难道什么书都逃不过落水梗了?
陆小夕把吕长歌带回去后,吕长歌只洗了个澡又继续看书写字了,只是傍晚的时候,宋夫人遣了个婆子来请老夫人拿帖子请太医,说是宋浩扬病危。
等到了第二天,气势汹汹的宋夫人就带着几个丫鬟哭到了老夫人那里,说是吕长歌把宋浩扬推下了水。
老夫人听说后心中大怒,让人把吕长歌叫过来,只是派去的人回来时回禀说,吕长歌也病了,昨天也落了水。
第二十五章 告状
老夫人现在得到的情况是两边的人都落了水,都生了病。大家好像都半斤八两。
宋夫人没想到吕长歌也生了病,那天回来的小厮不是说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么?定是那个该死的小畜生故意装的!想罢,宋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老夫人,我听小厮说那天二哥儿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这会子就病了?”
“嗯!”老夫人听了嗯了一声,对着派去叫吕长歌的丫鬟问道:“燕子,二哥儿怎么了?是病了吗?”
叫燕子的丫鬟款款上前,欠了欠身,道:“是,老夫人,二爷是病了,脸色跟白纸一般白,看着都吓人!”
“如此严重,怎的不请大夫?”宋夫人故作关心问道。
“二爷说,昨天回去还好好的,晚上就突然有些不舒服,听闻府里在忙,不想给府里添麻烦,想着歇息歇息就好,没想到早上就觉得严重了。”
燕子答完,又行了个礼,退回了老夫人身边。
昨夜府里忙,忙的不就是帮宋浩扬请大夫么?如此一对比,到显得吕长歌懂事的让人怜惜了。
“哼!”宋夫人冷哼了一声,“就算是病了,他把浩扬拉进水里确是真的,真真的心思歹毒。”
“歹不歹毒,叫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说话的,是府里的二奶奶,她听闻宋浩扬和吕长歌都落了水就知道宋夫人肯定要上门来找茬,果不其然,今天一早就听说宋夫人上门了。
“你怎么来了?快过来!”
老夫人笑着招呼二奶奶,以前老夫人是确实喜欢这个二奶奶的,能干又会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不那么贴心了,现在的老夫人,睡着都希望二奶奶能回到从前。
“我来给老夫人请安呢,在外面听了一耳朵,我觉得呀,其实这事儿也简单,既然两个主子都病了,咋们把小厮叫来一问便知。”
“嗯,那到也是,我说吧,还得是年轻人的脑子好使!”老夫人冲着宋夫人笑,宋夫人却冷笑着斜了二奶奶一眼。
那天,跟着吕长歌的是朱佑,他和宋浩扬的小厮一起被叫到了宋老夫人处,那天,朱佑呛了好些水,到今天嗓子还有点嘶哑。
朱佑跪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将那天怎么被四个小厮堵路,怎么要强拉吕长歌去喝酒,怎么冲突一五一十的说了一次,当然,宋浩扬调戏吕长歌的部分委婉的提了两句,可这些夫人都是精明的,就这么一暗示,大家也都知道了七七八八,都对宋浩扬这等子爱好给恶心到了。
宋夫人听的脸上发红,心中把跟着宋浩扬的那几个小厮挨个骂了个遍,那几个小崽子肯定是怕被罚才说被吕长歌给推下去的,说的不去不粗,让她寻上门来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老夫人,朱佑说的话,未必是真的,我们听听宋家大爷的小厮是怎么说的吧。”二奶奶巧笑嫣然,说完后,又对着宋浩扬的小厮道,“你可要好好说,要是说了谎,可不饶你。”
那小厮心虚的很,也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次,大体来说,和朱佑说的差不多,只是装饰了一下宋浩扬调戏吕长歌和强拉他去喝酒的细节。
“好了!好了!”二奶奶拍了拍手,“就说事情简单吧,一问就都清楚了。”
说完,二奶奶便笑着看向宋夫人和大夫人也不说话,她到是想看看这事情她们到底怎么处理。
“我们家和吕府多少也是亲戚,亲戚间相互亲近也是应该的,怎的二哥儿这般疏远,还让下人推攘浩扬,这难道就是对待亲戚该有的礼节?”
宋夫人强行把朱佑委婉提示宋浩扬调戏吕长歌的话理解为亲戚间的亲近,言语间,尽是吕长歌的不是,听了此话,二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二哥儿平时就有些淡漠,性子也倔!”
这两句话,没说吕长歌的不是,却又坐实了宋夫人的言论,本来还在纠结的老夫人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二哥儿了。
二奶奶见状,心中想起之前生病时做的梦,她梦见吕长歌带着一队东厂的番子将宋家杀的一个不剩,最后还由着番子将吕长继的腿打断,将吕家抄了家。
然后,吕长歌又上表新皇请求宽恕吕家,让吕家一家老小苟延残喘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儿里。
吕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吕长歌念着旧情,想要上门去求情,谁知吕长歌对上门的人一概不见,只偶尔让下人施舍一二两银子。
后来,吕家那些人终于明白,吕长歌就是要这般折磨她们,让他们这些平日高高在上,不着淤泥的人掉进泥沼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日子,为了养活一家子人,二奶奶和吕长安起早贪黑四处去筹活命的银子,可后来换来的却是吕家高雅的二老爷将她的女儿卖掉换了50两银子!
而吕家的其他人仍旧装做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女儿换的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大鱼大肉!
她恨!她悔!
她恨吕二老爷,恨他打着风雅的旗号贪得无厌,厚颜无耻,恨吕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个都趴在她身上吸血!也恨大老爷和吕长安的摇摆不定,优柔寡断!
她也悔!
悔不该为了那起子肮脏的东西不择手段的捞钱,伤了他人性命!可那些报应不是该报在她的身上吗?她的女儿才8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二奶奶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那个看着慈眉善目实则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老夫人,她想起梦中她吃着卖了她女儿换来的大鱼大肉时说的话。
她说:“老二是个孝顺的,知道我最近身体不好,就想给我买些好吃的,谁知路上碰见个人牙子看中了大姐儿,大姐儿也是个孝顺的,便自卖了,让大家能有条活命。大姐儿这个傻孩子!哎,不过,大姐儿卖了也好,是去享福了,以后,就脱了这个穷窝,去享受荣华富贵了,她的好日子,还有着呢!”
二奶奶看着老夫人的嘴脸气的手都在颤抖,她想起,后来她去打听过,那个该死的东西,竟把自己的女儿卖到了勾栏院!即便当时是在梦中,她也恨不得拿刀捅死这群不要脸皮的腌臜货。
后来,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想办法赚钱了,这群畜生便想将她也卖掉,而吕长安……,呵呵,他什么话也没说!
第二十六章 推卸
宋夫人对宋浩扬落水的事情非常生气,尽管小厮们都说的清清楚楚是宋浩扬找的茬,宋夫人还是咬定是吕长歌和朱佑两人将宋浩扬推下了水,哭着要吕长歌给个交待。
二夫人和老夫人都好言安慰着宋夫人,二奶奶则是闭着眼,用帕子半遮着脸,掩饰因憎恨而表露在脸上的狰狞。
二奶奶揉着额头,心中思绪万千,在梦中,吕长歌是受尽了吕家欺辱才走了上复仇之路,若是现在自己出手帮了吕长歌,那吕家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破败了?可她,又该怎么报复这群吸血鬼呢?
“这个二哥儿,确实是不像话!”老夫人被宋夫人哭的头疼,她哥哥的嫡长孙在她这里落了水,要是那边怪起来,让她怎么办?老夫人闭了闭眼道,“等二哥儿的病好了,就让他去跪祠堂!”
“姑母,我家浩扬,可还在床上躺着呢!”宋夫人抽噎道,这意思,是想要吕长歌此刻就去跪祠堂?
吕长歌现在还病着呢,现在去祠堂,只怕不死也废了!二奶奶调整了心绪,轻咳了一声道:“可我怎么听着,像是宋家大爷上前去打人才被人挤到湖里去的呢?”
“即便是打人,那也和吕长歌脱不了干系!”宋夫人横眉冷对。
“是,确实是脱不了干系!”二奶奶点了点头笑道,“可我们哥儿也掉进水里了,这事儿,我看,就相抵了吧!”
“相抵?”宋夫人看着二奶奶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怎么相抵?那吕长歌是个什么东西,和我们宋家嫡子长孙相抵?”
“吕长歌,是我们侯府的二爷,怎么,宋夫人觉得,咋们侯府的孩子还不如你们宋家的孩子金贵?”二奶奶反唇相讥,这些人,一个个,不就是欺负吕长歌失了母亲,没人帮忙说话么?
“你……!”宋夫人睚眦欲裂,指着二奶奶说不出话来。
“书语!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老夫人不满的呵斥二奶奶,这宋夫人,对侯府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东西,可对她来说,那就比一个吕长歌重要多了,她在侯府的地位,可全要仰仗自己娘家支持呢,要不然,她一个继母,也难以得到这样的殊荣。
“书语,你看,你那边还忙着呢,不如你先去忙,这点子小事,你就别管了。”
二夫人笑着想让二奶奶先走,宋夫人也好像找到了话头,讥笑道:“是呀,这是二房的事,你一个大房的嫂子,就别管隔房小叔子的事了。”
“我到是不想管,若把这个家分了,我一定只管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你们二房就是把自家的家业都送给宋家我也不管,可这,不是还没分家么?既然没分家,我还是能说几句的。再说啦,长歌一个爷们儿,就算要罚,也得把家里的爷们儿们叫回来问问吧!若是家里的爷们儿也辨不出善恶,不是还有府衙么?”
这事要是真闹到了府衙,那才是把人都丢尽了。
“雨秋,你去把二爷他们叫回来。”
二奶奶想过了,要不然,就把此事闹一闹,能把家分了也好,丢脸,总比以后跟着倒霉要好些,宋家和二房这些人,她是一点都不想沾了。
“算了!”老夫人将雨秋叫住,“不过是件小事情,何必劳师动众,我看,就是这起子小厮没把差当好!要我说,二哥儿也没什么错,合该把这些小人给打一顿。”
宋夫人见二奶奶不松口,老夫人也改了口,也知道再闹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只得咬着牙不说话。
见到老夫人改了口,二奶奶也不好抓着不放,不然,就该是她的不是了。二奶奶叹了一口气,这是她头一次后悔没把大夫人给叫来,按照大夫人的脾性,这事儿八成就要闹起来人尽皆知了。
几个主子都没了意见,下面的人就要把朱佑等人架起来打,这时,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吕二爷在外面求见。
“哪个吕二爷?”二夫人看了看二奶奶,心说难不成这夫妇两今天是商量好的?
“是二房的吕二爷。”
“让他进来吧!”
听到是吕长歌,厅里的众人表情各异,宋夫人不由得坐直了脊背朝门外看去。
不一会一个瘦弱的身影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面色苍白的吕长歌和陆小夕。
两人行了礼,吕长歌便缓缓开口道:“听闻老夫人唤长歌,长歌特来向老夫人请安。”
“你不是病着吗?还过来干什么?”二奶奶心说这个人还真是不消停。
“祖母唤长歌,长歌不敢不来!”
“到是个孝顺的。”二奶奶两句话,就把吕长歌说是个孝顺的,引得二夫人心中翻了个白眼,暗自思量这吕长歌到底是怎么入了二奶奶的眼。
“长歌不知老夫人有何事,特来请老夫人示下!”吕长歌说着,在陆小夕的搀扶下躬身拜倒,说不出的恭敬,倒引得老夫人微微点头。
“是你表舅母,说你把你表哥推到水里去了。你可做了?”
“长歌并没有推表哥,是几个不认识的小厮在打架,刚好我和表哥从那里经过,便把我和表哥都挤下去了。”
“你还胡说,你的小厮都承认了,难不成你自己的小厮还会冤枉你?”宋夫人站起来厉声喝道,“你还是早些认错,我和老夫人说不定看在你诚心改过的份上还能宽恕与你。不然,一并把你家法伺候。”
宋夫人明显就是想诈供了,她就不信吕长歌一个毛头小子会不怕家法!可她没想到的是,吕长歌的心态极好,向宋夫人行了一礼道:
“长歌说的就是实话,我们确实不认识那几个打架的小厮,后来宋家表哥来了,就被他们挤下去了。”
“胡说!既不认识,他们怎么就和你的小厮打起来了?”
“那几个小厮堵在路上不让,我的小厮上前请他们让开,他们不肯,这才打了起来。后来宋家表哥见了,便过来阻止,谁料,便被那几个小厮推了一下,就给推到水里了。”
宋夫人听着吕长歌编瞎话脸都不红一下,指着吕长歌的手都在颤抖。
“那你的小厮,为何说是他们一起打架才将浩扬推下去的?”
“回表舅妈,他们四个人打我的小厮一个,当时我的小厮已经被打倒在地,他根本就没瞧见细节,我站的远,亲眼看见一个小厮一把将表哥推到水里的,后来我见表哥被推本想过去拉架,结果也被那几个小厮给推下去了。”
“好你个吕长歌,竟长了一张利嘴,那几个人是你表哥的小厮,又怎会推攘你的表哥?”
“是我表哥的小厮?既如此,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了!要我说,表哥的小厮也该管管了,竟然在学堂闹了起来,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第二十七章 替罪羔羊
吕长歌一番说词直接将事情说成了宋家的小厮推了宋家的主子,到和他们主仆没了什么关系。气的宋夫人指着吕长歌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最后,宋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看向吕长歌。
“即便如此,你的小厮上前扭打就是不对,也该狠狠的打!”
“我的小厮并无过错,请老夫人明察!”
“无错?他在那里,就是他的错!”宋夫人不依不饶,剜了一眼二奶奶,咬牙切齿道,“怎的?我宋家嫡孙,比不上你吕二爷,难道,还比不得你身边的小厮了?”
“宋家表哥自然金贵,可凡是,也该讲个对错!请老夫人做主!”吕长歌躬身拜倒,恭顺至极。
“你的小厮,保护主子不周,确实该打!”老夫人对宋夫人在吕家嚣张的态度有些反感,不过想到自家那个强势的兄长,老夫人又忍了下来,只想早些找个人出来料理了好打发了这个瘟神。
吕长歌没想到事情说的这般清楚他们还是要惩罚朱佑,明明就是宋浩扬来惹得事,最后居然要他的人来承担,吕长歌一时悲愤,忍不住道:“既然我的人有错,那表哥的小厮不是错的更多?”
话一出口,老夫人就皱了眉头,心说怎么一个个都不给自己省事!这个小崽子,非要计较这些做什么?
“他们当然有错,昨天我已经将他们打了板子赶出府去了。”宋夫人说的云淡风轻,那几个小厮的下场只比她说的更加凄惨!
吕长歌心中一沉,“老夫人,朱佑,是因为护我才受到惩罚,既如此也要被罚,那就请罚我吧,我愿代替朱佑受罚!”
听到吕长歌的话,众人皆是一惊,二奶奶上前去扶吕长歌道:“二哥儿,你可别犯傻,你这身子不说是病着,就是好的也受不住呀!”
吕长歌朝二奶奶惨然一笑道:“我的小厮是因护我才受的罚,若我任人罚了他,那以后,谁还敢以身护我?”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众人脸上无不动容,连陆小夕都忍不住多看了吕长歌一眼,心说古人收拢人心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不过轻飘飘一句话,自家那个傻大哥就被感动的红了眼睛。
果然,朱佑立刻挣脱了仆妇们的压制,跪步向前哭求道:“二爷,你别管我,我朱佑皮糙肉厚挨两下没关系的,老夫人,还是罚我好了,我愿意受罚!”
“住嘴!你还认我这个主子,就别再说话!”
“不!”朱佑摇着头,“我真的不碍事!”
陆小夕见自家大哥傻不拉几的争着上前,忍不住悄悄拿脚提了提他,可她家大哥根本不在意,还在一个劲儿的求老夫人打他。
看到这一幕,宋夫人握紧了拳头,这两个小崽子演的好一出主仆情深,到显得自己和宋浩然无情无义了!
老夫人被这两人闹得头疼,不耐烦的让人把朱佑给托了出去。
吕长歌看到朱佑被拉走,连连向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连连喊道:“请祖母成全!请祖母成全!”
可惜,到这个份上,老夫人也不可能再答应什么,只说打二十大板便是,就算给朱佑一个教训。
老夫人发了话,不多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朱佑叫喊的声音,这打板子,若是真要下了死手,只怕二十班子朱佑也活不了,陆小夕数着板子,差不多打了五六下时,她用风将落下的板子拖住,将板子的力气泄了大半。
此时的朱佑屁股生疼,即便后来的板子只是轻轻沾着他的屁股,他也喊的嘶声竭力,让人都以为他下一板子就要死了一般。
朱佑在外面挨打,里面的人心思各异,老夫人和二夫人只觉得了却了一桩糊涂事暂且不提,吕二奶奶则是偷偷打量着吕长歌,只见他紧抿着双唇,眉头随着板子落下的声音微微皱起,微红双眼含着满满的恨意,只是这恨意,都引不起堂上夫人们的注意罢了,可能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就像现在的宋夫人。
宋夫人噙着笑,在她眼里,吕长歌此时只不过是只狼狈不堪的狗罢了,她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吕长歌,心道这次真是便宜了他,等以后有了机会,定要让他跪在浩扬面前求饶。
朱佑一直挨到了14板子还在喊的生龙活虎,在陆小夕记忆中,那些电影里面打着打着是要打昏厥的,于是,陆小夕给朱佑下了个沉睡咒语,让他在第16板的时候昏了过去。
打板子的奴仆见人昏了过去,停下手来用手试了试朱佑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均匀有力,像是睡着了一般,仆人立刻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后面几板子完全用上了毕生绝学。等二十班子打下来,仆人发现朱佑还是这般呼吸均匀,惹得仆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不得已,只得向上面禀报。
宋夫人得知朱佑还活着,气的不行,奈何大局已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强压下不满,甩着袖子回去了。
“阿绿,你扶二哥儿回去歇息吧,我会让人送你哥回去的。”现在这个摊子,二奶奶又习惯性的接手了。
吕长歌回去的途中一言不发,躺在床上也直愣愣的,那模样,看起来倒像是真的病了。
“阿绿,你说,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遭受这样不平等的待遇!”
在经过陆小夕的争取后,吕长歌终于不叫她慎行,不过,陆小夕觉得阿绿也不是很好听,这名字叫起来,总觉得头上绿油油的。
陆小夕将被子给吕长歌盖好,也不怕伤了吕长歌的自尊心,直接道:“因为你弱呗!你身体弱,权力弱!地位也弱!所以不欺负你欺负谁?柿子都捡软的捏不是?”
陆小夕话一说完,她明显感觉到吕长歌被子里的手猛地握紧,不过,陆小夕也没惯着他,继续道:“你看呀,要说好看,这个府里,你和大房的二爷最好看,为什么人家不找那个二爷就找你?就算安二爷离得远,那吕长继也长得不差吧?为什么人家就没找吕长继?”
说道吕长继,吕长歌在被子里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嘴角一抽,挤出一点笑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怎么知道没找!”
哎哟,听这语气,这里面有事情呀,难不成吕长歌知道了什么,陆小夕最爱磕CP,连忙凑过去一脸YD的笑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呀?你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想知道?”吕长歌侧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小夕。
“想呀,你要告诉我?”
“当然!”吕长歌轻笑了一声,然后掀开了被子,“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第二十八章 大家都伤了
陆小夕没想到这种时候吕长歌还有心思提出这样的要求,想起刚才朱佑一脸感动的模样,不由的替朱佑有些不值。
见陆小夕愣神,吕长歌催促道:“你听不听?”
陆小夕眯了眯眼睛,心说吕长歌这家伙,还真是睡我之心不死,也罢,量你小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陆小夕艺高人胆大,直接躺进了被窝,然后就被吕长歌一把抱住,正想翻身一拳,却听见吕长歌轻声道:
“别动,我只抱着,什么也不做。”
哎呦喂,这电影陆小夕看过,当时那男主角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一会功夫就开始脱衣服,然后就说我手有点冷,顺势就摸进了女生衣服里,接着又说我只亲一下,然后就……!大家都懂的。
陆小夕还在回忆电影情节,身边的人却打起了呼噜,尼玛他真的睡着了。
这时的陆小夕脑子转的飞快,又想起了大学时候一个同学讲的一个故事。
说是她身边的一个女性朋友,交了一个男朋友,那男朋友家室好,长相也还不错,对她也非常的好,要什么买什么,过年过节礼物也准时,可两人交往了半年,那男人始终没向女生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连亲吻都没有。
男人没要求,这个女生反而急了,心说她男朋友不是有问题吧?于是有一天,这个女生就主动拉着这个男生一起看岛国*****,心说这么一来,这男人应该明白了吧,谁知电影看了大半,女生看的热血沸腾,那男人居然睡着了!而且还打起了呼噜……!
现在看来,吕长歌和故事里的男主角有异曲同工之妙呀!怪不得宋浩扬喜欢缠着他。
莫非……陆小夕低头看着身边的人儿,这小子,细皮嫩肉,睫毛纤长,鼻子挺拔,嘴唇薄而红润,莫非……,他只是不喜欢宋浩扬而已?
陆小夕用指尖轻轻将他滑落到脸颊上的一缕青丝拨开,手指触碰间,许是把人弄痒了,身旁的人儿皱着眉头,脸往里缩了一缩。
吕长歌睡的本就不沉,这时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他感觉到陆小夕在打量自己故意装睡而已。
陆小夕侧躺在枕头上,和吕长歌脸对着脸,两人呼出的气息都能轻轻触碰到对方的脸颊,吕长歌心跳加速,身子一动不敢动。
突然,吕长歌感觉到对面的人捏了捏他的脸,后又戳了戳他的鼻子,然后,身旁的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么漂亮的人,可惜了,其实你和宋浩扬还真是挺配的,两人都这么……”
话还没说完,陆小夕对面的吕长歌猛地睁开了眼睛,杀气腾腾的样子把陆小夕都吓了一跳,只听吕长歌饱含怒气的一喝:“滚!”
“好好的,怎么了?”陆小夕不明所以。
“滚!”吕长歌又底喝了一声。
“是你让我上来的!”
吕长歌懒得再看面前这个女人,转过身不再理她。
陆小夕看着吕长歌的背影,大约猜出吕长歌气什么了,心想果然是不喜欢宋浩扬的,不过谁让他长得这般好看呢?就是忍不住就磕了CP。想到此,陆小夕忍不住嘀咕道:“自己有问题,怎么能怪我?”
吕长歌听到此话,一下翻身将陆小夕压在身下狠狠道:“我怎么有问题?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问题,我……。”
吕长歌话没说完,陆小夕就抓住吕长歌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抬了起来,然后又轻轻放到了一边,这一刻,就算是旁边飞过的蚊子都是觉得难堪的。
陆小夕拍了拍吕长歌的背,缓缓道:“证明就证明,激动什么!?你好好说,我听得见。”
吕长歌被陆小夕双手轻松托举起来时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憋的难受,然后,这口气在陆小夕平淡的话语结束后化作一声怒吼咆哮了出来。
“你给我滚!滚!”
“是!是!是!你这德性,以后得找个大度的!宋浩扬那小子,确实不适合你。”陆小夕一边快速下床,一边还不忘吐槽吕长歌几句。
“滚!”
吕长歌此刻简直就是怒火中烧,拿起身边的枕头便向已经跳下床的陆小夕砸去。
陆小夕急急忙忙逃出屋子,就瞧见了站在外面的谨言,此时谨言正端着一盘子东西。
“是二奶奶潜人送来的,让二爷好好养身子,听说二爷歇下了就没让打扰。”
陆小夕掀开罩着盘子的一角看了看,里面放着的好像是银子和人参。
“二奶奶到是有心,你快进去吧。”
谨言笑着点点头,端着盘子进去了,只一会儿,谨言又端着盘子出来了,说是吕长歌要她把东西收着,拿10两银子和几只人参回去给朱佑,并且今天不用回来伺候了。
陆小夕本就不爱伺候人,吕长歌开了口,拿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里,赵秀娥正在床边哭泣,朱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个年迈的大夫在检查朱佑屁股上的伤口。
“朱家娘子不哭,这伤没有大碍,只要坚持涂药,不用几天就好了。”
“没有大碍,怎的一直不醒呢?您不是说这个伤药上上去会很疼么?我都给他涂了两次了,一直都不醒。”
老大夫也很奇怪,这伤明明就不严重,小哥儿的呼吸也均匀,怎么就不醒呢?急的老大夫摸出银针准备给朱佑扎两针。
陆小夕此时才想起还没给朱佑解咒,于是口中念咒,右手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就听见朱佑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老大夫扎针扎的心理都没底了才终于听见朱佑叫唤,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高兴的点了点头,说了几声好后,又给了赵秀娥一些药膏后,急忙提着箱子走了。
夜间,陆小夕趁大家都睡了悄悄潜进了宋家住的院子里,这个宋浩扬,屡次生事,为了不给自己的任务节外生枝,陆小夕决定把所有的危机都抹杀在萌芽状态。
陆小夕一路穿行,好容易找到了宋浩扬的院子,发现原来宋浩扬还躺在床上虚弱的下不来,宋夫人坐在宋浩扬床边上摸着眼泪咒骂着吕家上下,当然主要还是咒骂吕长歌。
陆小夕并不知道吕长歌在水里有意将宋浩扬往下拖,还以为是古代公子哥的身体孱弱,心说不就掉个水么,就要死要活的,要是此时把人杀了,宋夫人会不会觉得是吕长歌或是朱佑把人害死的?要是这样的话,不就平白多了个敌人?
哎!陆小夕叹了一口气,且容你再活些日子吧,等此事消停些时日才来料理你!想罢,陆小夕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十九章 出去念书
吕长歌其实根本就没病,只是宋浩扬一直不好,他也不能活蹦乱跳的在别人面前蹦跶惹人记恨,便只能天天躲在家里念书。
听说宋浩扬发了好久的烧,陆小夕猜想应该是喝了脏水感染了。也好在宋浩扬是个成年人,宫里御医的医术也高明,过了差不多两月,宋浩扬终于又能直立行走了。
经过此事,陆小夕才知道原来二夫人也是老夫人的侄女儿,二夫人的娘亲和老夫人一样,都是宋家的女儿,也怪不得之前帮着宋夫人。
只是为什么这几天二夫人向二奶奶提出要宋夫人一家搬出去呢?为了不惹人眼,吕长歌现在都还在家里,陆小夕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时,吕长歌嗤笑了一声:“八成是东窗事发了。”
“什么东窗事发?”
“你看着吧!”吕长歌神秘兮兮,吊足了陆小夕的胃口。
陆小夕持续关注着二夫人一边的动静,有一天三小姐的院子突然闹腾了起来,陆小夕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投了井!而且,还有小道消息说,那丫头,还怀了身孕。
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怀了孕,那小姐还能干净?这个事情,对三小姐乃至整个侯府来说都是丑闻,二夫人把此事瞒的死死的,还是逃不出有心人的关注,比如陆小夕,还比如……性子大变的吕二奶奶。
“听说,是宋家那哥儿干的!”
虽然房里没人,雨秋还是小声的在二奶奶边上说,生怕被人听见了似的。
“呵!”吕二奶奶掩嘴轻笑,“怪不得,怪不得最近急着要把她那好表嫂赶出去呢,原来是出了事,这个恶人,我可不当!让他们自家人闹去。”
“奶奶不怕事闹出来了,连累了府里的小姐们和大姐儿?”雨秋说的姐儿,是吕二奶奶唯一的女儿桐姐儿。
听到桐姐儿,吕二奶奶的眼光柔和好很多,她看着怀里才两岁大的娃娃温柔的笑了。
“哼!我早就让他们和二房断了关系他们不听,真要闹出什么来,也和我没有关系!左右我的桐姐儿还小,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吕二奶奶拍着怀里的孩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他们不会让消息外漏的,就让宋家住在他们那边,多多恶心她们!”
“那长歌二爷那边……?听说那宋家哥经常纠缠长歌二爷。”
“我前段时间托人给他找了个读书的地方,过几天就送他过去,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显贵,胜在清流世家,书香门第,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吕二奶奶说着话,眼神就没离开过怀中的孩子,刚病那会,那些景象一幕幕涌入她的脑海,醒来后,她确实是害怕了,一门心思想要和二房脱离关系,现在她冷静下来,细细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到觉得很多事情大有可为。
吕长歌在家中呆的差不多了,二奶奶就让人把他唤了过去,说是她娘家的一个侄儿找了一个读书的好去处,可惜人太小了些,一来怕不懂事,夫子碍着身份不好管教,二怕玩心太重反而耽误了学业。
二奶奶觉得吕长歌为人稳重、自律,也比她家侄儿年长许多,如果吕长歌愿意,可以和她家的侄儿一起去读书,一来是男子多出去走走,能多交几个朋友,二来两个孩子也好有个伴儿,也顺便请吕长歌帮忙照看约束约束着她的侄儿些。
二奶奶话说的委婉,吕长歌还是听出了她想帮扶自己一把的意思。不由得朝吕奶奶真诚的鞠了一躬。
“长歌谢谢二嫂!”
“谢什么,我也是望着你多带带我娘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儿。”
吕二奶奶说的是实话,她是特意想要吕长歌和自己娘家孩子们交好的,为此,她还特意选了个本性淳厚的孩子,那孩子,傻是傻了些,不过傻些也比那些自诩聪明的要好些,不然费尽心思人没笼络住,反倒把人给得罪了。
“你们这次去的这家子人乃是清流世家,你们去到别人家里,切不可仗着身份失了礼数。”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因为别人家官小就去人家家里拿乔托大。
吕长歌自小就是被拿乔的人,现在难得有机会能出去读书,那里会去装大拿乔,连忙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读书,不给人家添堵。
吕二奶奶见吕长歌答应了,又笑着嘱咐了好些日常的细节才放他走了。
吕长歌一直都觉得吕家的族学不过是家族子弟混日子的地方,现在二奶奶给他找了个去处他自然激动不已,回到院里就开心的让几个丫头麻利的收拾起东西来。
“这是要出远门?”
陆小夕回来时谨言和陆小夕正对坐着打落子,见吕长歌回来高兴,谨言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最近二奶奶好像对二爷特别的照顾。
“嗯!过两天我们要去别处读书,你两谁要跟我去?”吕长歌笑着看向谨言和陆小夕,一双眼睛都发着光,是难得的少年模样。
谨言难得见吕长歌高兴,也笑着道:“二爷让我去,我就去!”
“嗯!不错”
吕长歌高兴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陆小夕道:“你呢?”
陆小夕在这里还有事呢,让赵秀娥一家赎身才是正事,怎么能跟着吕长歌到处跑?吕长歌一问,她便理所应当的答道:“让谨言去吧,我给二爷看院子。”
“你不去?”吕长歌皱起了眉头。
“嗯!我就不去了吧,要留个人不是?再说,去别人家读书,带这么多丫头也不像话,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二爷您跟那谁似的呢。”
吕长歌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就不多,能维护他利益的人更少,谨言对他虽然还算忠心,可就是胆子小了些,自从陆小夕来了以后,他以为陆小夕应该是对他最忠心的一个了,结果这人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
吕长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着脸看起书来,这个时候,多半是生气了。
谨言见吕长歌生气了,看了看陆小夕一眼,又看了吕长歌一眼道:“要不,我留下看院子,阿绿妹妹周到些,跟着二爷去怎么样?”
“嗯!”吕长歌冷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具体是同不同意,拿着书,头也没抬。
第三十章 纳妾
最后,吕长歌实在忍受不了陆小夕的百般推脱,带着谨言和两个小厮读书去了。
留下陆小夕,二奶奶便将她暂时调到了自己身边,陆小夕心说,好不容易送走了吕长歌,现在又来了个二奶奶,难不成,她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伺候这些活主子?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二奶奶,对陆小夕很热情,刚见面就拉着她看了好久,最后还忍不住道:“我的好阿绿!”
这是什么状况?陆小夕有些摸不着头脑,见陆小夕一脸懵懂,吕二奶奶才拉她进了屋,进到屋里,二奶奶也没闲着,一会儿问吕二爷待她好不好?一会儿又问最近过得怎么样,家里父母好不好?哥哥好不好?
陆小夕一一答了,二奶奶才笑着说,好就好,还给解释了上次朱佑挨打的事情,说上次知道朱佑受了委屈,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他。
这要换做平常的奴才,说不定就感动的涕泪横流,立马跪下表忠心了,可现在在阿绿这个皮囊里的是陆小夕,她只能微笑着点头,说能为主子分忧是应该的。
不过也就这几句话,二奶奶也很满意了,在她的印象里,阿绿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陆小夕跟在二奶奶身边好几天,二奶奶做什么事都带着她,算账收钱,料理奴才,就没有避着她的,连雨秋看了都忍不住的嫉妒,说是不是二奶奶不疼她了,不过也好在二奶奶会哄人,拉着雨秋道:
“你呀,跟了我这么久,我是知道你的,咱两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以前是我身边离不得人才将你一直放在屋里,现在,也该给你个名分了。”
“奶奶?”雨秋一听要给她名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和二奶奶虽然一起长大,可她知道,二奶奶是个要强的人,是极不爱通房姨娘这些的,她跟在她身边,虽然做了通房的丫头,却一直不敢肖想能有什么名分,没想到今天二奶奶既然主动的提起了这事儿。
雨秋泪眼蒙蒙,直说不要什么名分,希望永远伺候二奶奶。
“傻瓜!”二奶奶握紧了雨秋的手,“你跟了我一场,我怎能让你一直没名没分呢。你放心吧,我前天已经跟二爷提过了,他也同意了,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做姨娘吧!”
于是,当天晚上吕二奶奶就把吕长安喊了回来,然后在西厢找了个宽敞的房间,又让厨房给他两做了几道好菜就算是礼成了。
晚上,吕长安就宿在了雨秋那里,陆小夕奉命去给吕二奶奶端燕窝的时候,还能听见里面秋雨让吕二爷洗脚的声音。
哎!陆小夕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要争着给别人当姨娘,若真是和二奶奶感情好,还不如求二奶奶放她出去呢,就算在外面过得稍微差一些,也好过跪下来帮人洗脚强吧?
陆小夕端着燕窝进到吕二奶奶的房间,吕二奶奶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陆小夕把燕窝放在桌上,轻声唤道:“奶奶,燕窝来了。”
吕二奶奶缓缓睁开眼,要说这古代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差,就算是在屋里,只要不关门,还是能听得见雨秋房里吕长安的说笑声,这吕长安,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他大老婆的想法!眼皮子底下睡别的女人也能这么肆无忌惮。
“阿绿,把门关上吧!”吕二奶奶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吕二奶奶的神情,陆小夕忍不住多了句嘴:“奶奶,您要是心理不舒服,又何必……”
二奶奶看了陆小夕一眼,温和的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没有雨秋,也会有别的女人,与其让外面那些贱蹄子得着好,还不如找一个和我一条心的。”
陆小夕其实也不太懂这些宫斗宅斗,即便她经历了这些任务,她还是觉得大不了就一个人过,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吕二奶奶不明白陆小夕的心思,喝了口燕窝笑道:“那你呢?你想不想给二爷做妾?”
“啊?”陆小夕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说你男人是帅,但她还是做不到在人家大老婆眼皮子底下睡别人的老公。
“二奶奶,您别开玩笑了,我从未想过给二爷做妾的。”
吕二奶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实则,是在看门外另一间屋子里的吕长安,然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陆小夕的头道:
“我说的,是二房的二爷,若是你想,就好好跟在我身边,等二哥儿成了亲,我就把你送过去,保证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二奶奶说完,傲娇的对着陆小夕笑,一副快跪下来谢恩的表情。
“哦,他呀!我也没想过给长歌二爷做妾,奶奶,我不想做妾。”
“哦?你不想做妾?难不成……你还想当正头夫人?”二奶奶挑了挑眉,表情多少带了些不识抬举的意味。
“我也不想做什么正头夫人,奶奶您就别操心我了。”
陆小夕都无语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完成任务?怎么这里的人就这么喜欢给人做媒?做了这么多次任务,就上一个任务干净利落些,没那些奇奇怪怪的约束。
“哟哟,那我的阿绿想要做什么?你说说,我来帮你参考参考。”二奶奶来了兴趣,反正今晚也睡不着,不如关心关心这个小丫头。
陆小夕万分纠结,想随便敷衍几句,又怕二奶奶当了真,到时候真给她把事儿办了就完了,想了想,陆小夕只得道:“奶奶,我不想嫁人,我也不想生孩子,我只想一个人好好过!”当然,不做再做丫鬟是极好的,最好还能自己买个丫鬟。
听到陆小夕这超越现实的话,二奶奶笑了:“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难不成,做一辈子老姑娘?”
陆小夕心想,她肯定不想做一辈子老姑娘,只是结婚太麻烦了,特别是在这个庄稼汉多收了两亩麦子也想多娶一个媳妇的世界。
“做老姑娘也没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找个男人?我有哥哥,有弟弟,以后等我老了,就让侄儿们给我养老!”
“要是侄儿们都不要你呢?”
“这有什么,外面乞丐那么多,我多捡几个孩子回来养着,总有要给我养老的。”
陆小夕心说,我哪里能活到那个时候,等任务结束她就死回去了,哪里管的了这么多。
“那要到了那天,你被人骗了银子,你侄儿们也不搭理你了怎么办?”
“……”陆小夕无语了,难不成今晚上二奶奶今天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能不能问点其他的问题?能不能长点心?你老公还在隔壁屋搂着其他女人呢。我不找男人,还不是因为怕有你这么一天?自己的事儿都没整清楚,净给别人瞎操心。
陆小夕满心腹诽又不敢说,见陆小夕不说话,二奶奶又笑了,拉起陆小夕的手真诚道:
“那你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我准成全你!”
第三十一章 三小姐的婚事
雨秋抬了姨娘的第二天就早早的过来伺候吕二奶奶。除了头上多了几朵花儿以外,说话做事还如以前一般。
“你都是姨娘了,还做这些做什么,也不用亲自过来伺候我了,待会去挑两个合适的丫头伺候你才是正事。”吕二奶奶笑着接过雨秋递来的帕子擦了脸,又慢吞吞的坐到了铺满皮毛的躺椅上。
陆小夕适时的递过去一床小被子,吕二奶奶盖在身上,雨秋又端过来一盏漱口的茶给吕二奶奶漱口。
“您跟前儿只有一个阿绿,我不放心。”
“你呀,有什么不放心的,既做了姨娘,就好好地做姨娘。”话是这么说,吕二奶奶还是把簌了口的水吐进了雨秋端来的盆子里。
陆小夕看了一眼雨秋,见她媚眼含春,低头浅笑,神色间并没什么不满,应该是对现在的生活是很满意的。
再说宋浩扬一家,原来的二奶奶就是把人安排在二房旁边,所以现在他们只需要没事把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门关掉再加紧门户便可以了。
二奶奶此番作为二夫人也猜到二奶奶是知道了什么,二奶奶迟迟不去赶走宋家,二夫人为着自家女儿只好自己亲自去说,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宋浩扬还在吕府连着病了两次,二夫人才开了个口,就被爱子如命的宋夫人几句话怼了回去。
二夫人没法子,只得把自家的门户也看的紧紧的。这事儿,要是二奶奶去做,必定是做的妥妥当当的,只是现在,二奶奶不愿意出这个头,这个和宋家沾亲带故又不愿意得罪亲戚的二夫人遇上死皮赖脸的宋家人,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二夫人吃瘪的事情传到吕二奶奶耳边的时候,二奶奶正躺在院儿里头和雨秋一起喝茶,当时二奶奶的表情略有些讽刺,说了句:“原来他们家的人,只会欺负软和的!”
陆小夕因着以前是在吕长歌院儿里的,每隔几天,二奶奶都会派她去给吕长歌送些衣物吃食等,每次去,陆小夕都会给吕长歌说几句家里的动向,只是吕长歌看起来好像还在生气,只是听着,也不理她,末了也只叫谨言把她送走,也不多说几句话。
其实,陆小夕也挺后悔的,以前在吕长歌那里,那些贴身伺候的事情都是谨言在做,她就只是划划水,现在在二奶奶那里,她就只差跪下给二奶奶洗脚了,偏这样,那边的丫鬟还觉得她讨了二奶奶的欢心,个个都嫉妒的要死。
有好几次,陆小夕都想提出让吕长歌把她要过去,偏偏吕长歌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哎!陆小夕看了看吕长歌走时,二奶奶给他配的慎行2号,想必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吧。
日子,到了9月,宋浩扬终于好利索了,二夫人以为终于又有了让宋家搬走的机会,谁知这时,宋夫人却向老夫人提出想要结亲的要求,他们家想要求娶的,是二夫人的三小姐。
自从上次宋浩扬生病,宋夫人在那边发卖过一次丫鬟后,二夫人就听以前在宋家院里当差的婆子说宋浩扬和他院里的丫头们多有纠葛。那会儿,二夫人还觉得自家侄儿长得俊俏,人风流些也无所谓,等以后娶了妻,就慢慢便好了。
等宋浩扬开始纠缠吕长歌的时候,二夫人也装聋作哑,乐的在旁边看戏,反正那贱人的儿子也是个贱痞子,再后来,得知宋浩扬和学堂里的几个长得好看的学子也多有来往的时候,二夫人也只觉得小孩子家不过是贪玩了些,即便是他和自家女儿房里的大丫头有了首位,二夫人看在他一脸的好相貌都不再与之计较,可没想到,这侄儿一转眼,就看上了自家的女儿!
这时候,二夫人看宋浩扬就哪哪都不顺眼了,想起他和丫头厮混,和男子有染,二夫人就觉得一阵恶心,从前觉得不过是风流顽劣些的侄儿瞬间也变做了沟里的一块好看些的烂泥巴!
再想到自家的宝贝女儿要嫁给这样的人,二夫人就觉得一阵恶寒,也顾不得贵妇礼仪了,忙呸呸的吐了两口唾沫。
最近宋夫人和宋浩扬经常去老夫人那里请安,顺带着,也能见一两次三小姐。为了不让自家女儿被那个空有皮囊的宋浩扬骗了,二夫人特意嘱咐三小姐迟些才去跟老夫人请安。
偏宋夫人有这个意思,老夫人也不反对,宋浩扬在的时候,老夫人也偶尔会让人把三小姐叫过来。为此,二夫人也只能早早的起床赶去老夫人那里等着,尽管二夫人好几次明理暗里的拒绝,也挡不住老夫人和宋夫人都有那个意思,气的二夫人只好私下给三小姐做工作,不过大家闺秀都太害羞了,就算二夫人说的口沫横飞,三小姐都低着头,红着脸。
这事因为二夫人不同意,三小姐也还小便暂时一直拖着,看老夫人的样子,仿佛是要让两人多相处相处的意思。
三小姐的亲事没着落,大房二房的其他小姐的婚事却要提上日程,除了早年就定好婚事要出嫁的小姐以外,府里年幼的小姐们也要开始相看起来。
吕府里的大夫人一向不管事,都是由二奶奶带着府里的小姐们去参加各种宴席,二夫人为了不让三小姐嫁给宋浩扬,每次出门都不缺席,甚至二奶奶没去的宴席,二夫人都带着二房的几个女儿去。
就怕把三小姐放在府里被有心人偷了去。二夫人最近着急忙慌的样子让二奶奶觉得好笑,也让宋夫人和老夫人不愉。
老夫人是怎么看都觉得宋浩扬这个孩子不错的,人好看,嘴又甜,要是娶了三姐儿,那就是亲上加亲,尽管有些小毛病,等长大了就改了,那个爷们儿年轻时不浪荡呢?
二夫人带着三小姐出去应酬到了年底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眼瞧着三小姐看宋浩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二夫人急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人都憔悴了好几分。
就在三小姐在二夫人那里哭了好几次,二夫人终于妥协的时候,宋夫人到是携宋浩扬来告辞了,说宋家把租出去的院子收回来了,这两日打扫干净了就搬进去。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的二夫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宋浩扬搬走了,二夫人也不再像防贼一般把三小姐一直带在身边了,只是一次出去应酬的时候,二夫人听说宋家和陈相家的小女儿定了亲,婚事就定在明年开春。
得知此事,二夫人回去就摔了一套茶杯,还被二老爷数落有眼无珠,三小姐再见她时,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怨怼。
第三十二章 二老爷的王炸
眼看又是年关,二奶奶又要忙着过年的事宜,上次过年陆小夕只是跟着吕长歌吃了现成,这次过年,陆小夕则要跟着二奶奶忙里忙外。
赵秀娥知道自家女儿被二奶奶看中也很是得意,即便她还没升官呢,也不禁开始抖了起来。是既希望女儿能恪守本分好好办差事,又希望女儿能机灵些,能从差事里谋出些正当利益来。
看着大红灯笼高高的挂起,吕家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不愉快,今年三爷还是不回来过年,不过往家里送的年礼比去年多了几层。
这次吕长歌分到的东西不再是别人挑剩的东西,二奶奶先让陆小夕先把给吕长歌的礼物挑出来送去,然后才带着人依次从吕长继那里依次送起。
吕长歌看到比往年好上几倍的东西只是勾了勾嘴角,说托了阿绿姑娘的福,他们的东西都比往年的好了许多。
今年因为二奶奶卖地的事情,二老爷收敛了很多,二奶奶看着账本都轻松了不少,可没想到,就在过年的前夕,二老爷却给了吕府一个王炸!
二老爷为了买字画,给别人打了九万七千两白银的欠条!
原本欢欢喜喜的年,瞬间就冷了下来,就连一向视钱财如粪土的二老爷看着欠条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说自己确实买了好些字画,可没想到加起来竟有这么多。
反正看着这些欠条,老夫人是两眼一番昏倒在床上,二夫人也低着头不说话,大夫人则是心疼的喊着要分家!只有二奶奶悠闲的喝着茶,这次,为了她的大姐儿,她也要把这个家给分了。
“大哥,我……,我真不知道打了这么欠条!”二老爷看着手中按了手印又签了字的欠条心中怦怦直跳。
大老爷即便是不管事的,也知道这笔银子数目庞大,也不管昏倒的老夫人和可怜巴巴的二老爷了,把脸扭到一旁不说话。
吕长安更是心中恼恨,他虽然想袭爵,可也不能守着一个空架子不是?
“都怪我!都怪我!”没听见家里的人拿主意,昏倒的老夫人悠悠的转醒,哭道:“都怪我养了这个眼不沾尘的东西!你说你那些字画,是能吃还是能穿?平日你花个几千两也就罢了,你竟然在外面欠了这么多!你是要花光了家财才甘心是不是?”
老夫人声泪俱下,几个丫鬟揉背的揉背,顺气的顺气,也不过50多岁的年纪,整的马上就要背过气似的。
“娘,平日里都是拿了钱买,我也知道分寸,现在你们也不准我从家里拿钱,也没人给我提个醒,我也不是个心理有数的,不小心就买的多了些。”
二老爷这么说,到是怪起不让他拿钱的人来了。
大夫人听到二老爷的解释,只觉得这些公侯之家不要脸起来,她小门小户的人家简直拍马难及,词汇缺乏的她,一时竟然被二老爷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娘,都怪儿媳没用,没及时管住二爷。”二夫人连忙起来主动认错。
老夫人看了一圈,二房的错都认完了,大房的人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不由点了二奶奶的名道:“书语,你一向是个能干的,你说说看,这该怎么办?”
二奶奶被点了名,慢慢站了起来,脸色也不是很好,强笑道:“既然二叔把钱拿去买字画了,我们把字画拿出去卖了也能折回些银子。”
“那怎么行?那些都是我苦心淘回来的,是孤品,不能拿去卖了!”
听到二老爷说不,二奶奶又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不说话了。
“依我看,我们还是分家吧,自家管自家事!”大夫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次,连大老爷都没站出来骂她。
“自家管自家的事?”老夫人呸了一声,“自家是哪家?你一个姓郑的,在吕府说什么自家?你算老几?”
老夫人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大夫人,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破落户,要是找个家室好的,说不定现在还能补贴补贴家里,老夫人越想越后悔,只觉得当初肯定是被猪油迷了心。
大夫人本来家室就不好,被老夫人骂了一通,红着脸缩了回去。
“书语!”老夫人又点了二奶奶的名,“你再想想办法?”
“老夫人,我想了,就让二叔把东西退回去吧,年关哪里都要用钱,等家里宽裕了,再买回来便是。”
“这不行!”二老爷瞪了吕二奶奶一眼,这个俗物,二老爷一直都是看不惯的,一天天的,张口钱,闭口钱,还敢管起他来,要不是他,老夫人也不会限制他用钱。
见二老爷执着,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吕家,武将世家,好不容易出了个风雅的,那些东西,留着也算是给后人留点东西!”
老夫人一句话,场上除了二老爷外,所有人都白眼了,包括站在她身边的二夫人。
“那就卖几个庄子吧!”二奶奶淡淡的开口。
“庄子?”老夫人红了眼睛,“哪里,就到了卖庄子的地步了?”
二奶奶也不搭话,不卖庄子,难道卖库房里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值钱的不能卖,不值钱的卖了也筹不够,算来算去,只有卖庄子来钱快,效率高。
“哎!”看着大家不说话,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儿女都是爹娘的债,我那里还有两万两银子的棺材本,你们先拿去垫着吧!”
“老夫人,我们都还在呢,那里就用上你的银子了?你的是你的,我们可不能拿!”二夫人忙上前去安慰老夫人,后又道,“你放心吧,这儿还有侄媳妇在呢,你别着急。”
侄媳妇就是二奶奶,二奶奶听又是她,心中悲凉,以前她得有多傻,就被这样的话哄着做牛做马,把自己嫁妆银子都贴进去了,也要为着些人擦屁股!真是蠢的没边儿了。
见二奶奶不说话,二夫人眼泪汪汪:“侄媳妇,你说句话呀,你瞧瞧,老夫人都气成什么样了!”
二夫人越说,二奶奶就越来气,怎的?是我气的?
“二婶,长辈们都在呢,那里轮到我说话。”
二奶奶一句话,把二夫人噎住了,是啦,这满屋子的长辈,怎的要一个晚辈表态?二夫人讪笑道:“往日里,就你主意多,你要是都想不出办法,其他人,怕是更想不出了。”
“二婶别抬举我了,我办法再多,也不能凭空变出银子来呀。”
二奶奶说没办法,屋里人又安静了,也没人提出去拿老夫人的银子一事,连老夫人自己也都像是忘记了一般。
第三十三章 分家
对于二老爷干出的这事儿其实也不难解决,只是吕家人都不想出头,想让别人出来担干系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说到底,还是给惯的!
府里的老爷奶奶们都没说话,这时候大老爷站了出来。
“老夫人,我看,我们还是分家吧!”
听到大老爷的话,大夫人眼睛一亮,吕长安和二奶奶心中一喜,二夫人和老夫人则是犹如晴天霹雳,二老爷看起来,到像是还摸不清南北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都嫌我,嫌弃你弟弟,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要是老侯爷还在,也不在于此!”老夫人又开始掉起泪来。
老侯爷还在?大老爷不由神色一暗,老侯爷还在,老二哪里敢如此荒唐,只怕早就给打断腿了。
“老夫人!老二今年已三十有五,长继不久也要娶妻,老二也该自己立起来了,若等到孙子出生他还这般不理事,以后子孙后代该看着谁过活?”大老爷这次该是打定了主意,也不管老夫人哭的伤不伤心了。
大夫人这会子像是感受到了丈夫的决心,默默地走到大老爷身后,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第一次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种叫依靠的东西。
“看着谁过活?你们做大伯的难道是死人不成?照看几个侄儿都照看不好?”老夫人不依不饶,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房的人把家给分了。
“若我在时,尚且能照看一二,可我死后呢?咋们远的不说,就说当下,二弟能把自家家财多分给长安吗?”
“自是不能!”老夫人急忙否决。
这四个字一出,便更是把大房一家子的心伤了个透心凉!老夫人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妥当,忙补救道:“你二弟,一向是个没着落的,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他自己尚且都养活不了自己,又那里来的去养活别人!”
“等府里分了家,田地铺子都有进项,就算什么都不做,一年也有四五万两的进项,怎么会养活不了?就算田铺都效益不好,庄子上也还有收成,哪里就能饿死了?”
大老爷一一把进项算出来,一年四五万两,听着确实多,可这七八万两要开支府里,又要应付二老爷的花销哪里够?就没瞧见二老爷一年买字画都要十万两?老夫人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分这个家!
大老爷见老夫人不同意,像老夫人鞠了一躬,道:“既如此,我外面还有事,我先走了!”
大老爷这就是不管了!大夫人见到大老爷走了,也甩了袖子跟着走了,吕长安和二奶奶起身,行了个礼也是要走。
这十万两银子的欠条要怎么还还没说清粗呢,这人就要走了,且不说老夫人,二夫人心理就慌了,她其实是想分家的,想想府里的田铺,一年这么些钱财,若是稍微用点心经营,一年多个六七千两也是不成问题的,可若分了家,二夫人看了看二老爷,心理就堵的慌。
若分了家,她就得担起二爷的开销,一年几千两银子,怎够他挥霍?思及此,二夫人眼泪朦胧,也不知当时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
大房一家明显不想再管此事,要债的人又天天过来催债,吕府过年的事情也全都暂停,一时间,吕府都成了贵族之间的笑柄,像这种世家子弟打欠条的事,每个府里都有发生,只是当家主母都私下解决了,只有吕府,这次主子们都撩了挑子,事情就越发的发酵了。
这事,对大房而言到是勉强能接受,反正大房的大夫人不理事,也受惯了贵妇人的冷嘲热讽,她们看不起她,她还不一定能把他们瞧上眼。
二奶奶呢?她是有了心理准备的,也没把那些笑话放在心上,只有吕大老爷和吕长安少不得被同僚朋友们说几句,不过也被以弟弟不成器给带过了。
只有二房,二夫人被夫人们笑话的都不好意思出门应酬了,老夫人虽然不出门,但是有几个拜访的老闺蜜,言辞间也是幸灾乐祸。
相应的,她们家的二老爷自己反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是愁苦最近老板都不收他的欠条了。
这次大老爷发了话,二奶奶是决计不会把管家权再拿出来了,想要?那就把属于二房的东西拿去!
事情僵持了好几天,老夫人还是把大房的人都叫了来,先是哭诉了一把当继母的不容易,又哭诉了一把养孩子不容易,然后追忆先去的老侯爷,然后又是说兄弟间,当互帮互助。眼见大家都听的不耐烦了,老夫人做最后的挣扎,痛心疾首道:
“吕家难道就沦落到这地步了?仅仅为了这万两的银子就要分家?这事闹出去,还不得被旁人笑话死!”
老夫人没把话说清楚,一万两是万两,十万两也是万两!
众人没有说话,老夫人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可逆转只得开出了她的条件。
首先,侯府的财产,要平均发配。再有,二老爷欠的那近十万两的银子是属于没分家之前的欠款,分家后,近十万两银子由大房一家负责偿还,另外,老夫人会和二房一起住,那么,大房一家每月要给二房两千两银子的赡养费!
听到这些条件,大夫人就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赞成,凭什么大房嫡长子,要和二房平分家财,而且,还要帮二房还债?那可是二老爷自己欠的钱!而且一个月两千两银子的赡养费,皇后的月例都没这么多!
后来,吕长安提出如果要大房出这个钱,那么二老爷买的东西就归大房,而且臣不能越过君去,老夫人一月的月钱,就改为800两。
要吕二老爷的书画,那不是在剜他的心么,这事儿,吕二老爷坚决不同意,说那些书画怎么能拿出来和金银那些俗物相比。
后来,老夫人又提出,那些钱,二房出两万两,老夫人的月例减为500两!
500两这个数目,大房没意见,可是二房只给两万两,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二房把那批书画分出一半来!
最后的最后,也不知道二夫人和老夫人是怎么和二老爷商量的,他终于同意分出四层的书画给大房,同时二房再拿出两万两的银子,侯府的家财也平均分配。
原本老夫人的意思是等这次年后再分家,可二老爷的债主催得急,大房一家生怕还了钱,年后二房再返了悔,赶着在年前就把家给分了,且二奶奶和大夫人分家后,迫不及待的就把中间墙上的门给堵了。
老夫人很不满意大夫人和二奶奶的做法,谁知大夫人却立刻把前些时日三小姐身边的丫头怀孕投井的事情直接告诉了老夫人,说有一道墙,就多一层保险,气的二房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老夫人看着慢慢填满的墙,有些怅然若失!
第三十四章 故人
大房一家分了家,家里的女眷们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摆脱了那个讨债鬼。
因为分了家,陆小夕是二奶奶家的陪房,自然也要跟着二奶奶那边,只是陆小夕以前是伺候吕长歌的,二奶奶也没打算把人送出去,陆小夕和朱佑也暂时还算是吕长歌的人。
这次分家以后,二奶奶破天荒的把一部分管家权交给了大夫人,并且今年的过年事宜也让大夫人操办,还说就一家子吃饭,用不着那些高规格,大家开心就好,并且还把雨秋暂时拨给了大夫人使唤,这无疑让大夫人压力小了很多。
大夫人从二奶奶那里感觉到了自己被重视,婆媳两个的感情也提高了不少,大夫人在吕家说话的时候,也不再阴阳怪气,大夫人柔和了,大老爷在家里的日子也多了,两人看起来,倒也和和美美起来。
至于吕长歌那边,二奶奶则借口家中来了个学问好的门客,让吕长安把吕长歌接到了大房一边来住了。
大房把二房的奴才们都送了过去,大房就空出来了很多岗位,作为二奶奶的心腹丫头,连带着陆小夕的父母都升了迁,月例也涨了不少,陆小夕觉得好像自家自赎的路,是越来越难了。
过年当天,大房按礼数去二房给老夫人请安,送年礼,然后就回到自家的府邸吃饭,今年的年夜饭,大房只准备少量的烟花,唱戏的班子因着老夫人喜欢,也留给了二房,他们一家晚间就请了几个说书的,在吃饭的时候,一边听书,一边吃饭,也算温馨,就算下面的庶子庶女不少,大夫人也乐呵呵的。
不过饭到一半,吕府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客人叫萧广贤,是大夫人母亲娘家的亲戚。
他因为家中受了灾过来投靠姑母,谁知到了京城,才知道姑母早已死去多年,知道姑母唯一的女儿嫁到了吕家,他便寻了过来。
萧广贤穿着朴素,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要换做以前,吕府的小厮是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人进来的,也就赶上大夫人最近参与了管家,小厮们才进来替他通报了一声。
大夫人出生不高,生母早逝,母亲死后,娘家的亲戚基本就断了来往,这突然出来的亲戚,完全出乎了大夫人的意料,且看他不像有钱的样子,大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吕府里,和大夫人脸上同样惊讶的,就是吕府的二奶奶,二奶奶听到萧广贤的名字就身子一颤,这个男人,她太熟悉了,记得前世,萧广贤是年后才到吕府来的,怎的现在就来了?
在梦中,萧广贤来吕府的时候,正当她怀了孕,太医说多半是个男胎,当时听说大夫人家来了个穷亲戚被二夫人挤兑了几句,她一时兴起,就资助了他一百两银子,然后,就再没见过他。
后来,吕家被抄,她被那个该死的卖到了江南,一个县官家的夫人买了她,恰好萧广贤就在县官家做师爷,见到她后,就向县官要了她。
那时,二奶奶都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萧广贤了,可萧广贤还记得她,萧广贤说,当初,多亏了二奶奶的银子,才让他有今天的日子!
想起那段岁月,二奶奶眼泪都朦胧了,许是因为恩情,萧广贤待她极好,不但没有嫌弃她,还迎她做了续弦,还四处帮她打听女儿的下落。两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叫萧志鹏!
二奶奶的心,砰砰跳着,她就要见到梦中的那个男人了,那个,因为她一时高兴随便施舍的恩情而记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二奶奶翘首以盼,却没听见堂上有人说话,看了看周围,才想起此时的情况,大夫人此时大概是为自己的穷亲犯难的,说不定,见不见他也是个问题,想到此,二奶奶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大约上辈子萧广贤也是此时来的,只是吕府的人没让他进来!是啦,她好像也是去礼佛回来的路上遇见他的,不然,八成他也见不着自己。
思及此,二奶奶笑着走进大夫人:“呵呵,我就说今早怎么瞧见两只喜鹊在叫,原来是夫人的亲戚来了,这倒是来的正是时候,还不快请进来一起聚聚!”
进来禀报的小厮听到吩咐,连忙跑去请人了,大夫人的脸上却有些难看,最近虽然和二奶奶的关系稍微好了些,可大夫人也不会觉得二奶奶能好到要照顾她家的穷亲戚。
“要不,我去见一见吧,就不打扰大家了。”大夫人看了众人一眼,好像也是那么会事,这里有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是亲戚,也算是外男,进来了,到确实不方便。
“既如此,你就去吧!下次有机会,再请到家中来做客。”最近大老爷和大夫人感情好了很多,他大约也懂大夫人的难处,要是来人太过穷酸,进来也是下了大夫人的面子。
见到大夫人去了,二奶奶也不由得也跟着出去了,说是去看看灶上的情况。
大夫人命人将萧广贤请到了偏厅,二奶奶便带着陆小夕在那条去偏厅的路上来回磨蹭,终于远远的见到了他,这时的萧广贤20多岁的样子,衣着朴素,身姿挺拔,容貌算不得英俊却显得坚毅果敢,只是神色间充满了愁容。
见他面露难色,二奶奶不由想,难不成,他遇上了什么难事?二奶奶太熟悉这个人了,他肯定是遇着难事了!
二奶奶没了以往的高贵雍容,拉着陆小夕在偏厅外听起墙根儿来。
萧广贤进去,向大夫人见过礼,自我介绍一番后到也没啰嗦,直接便说出了请求,他想借点银子。
大夫人从没见过这个亲戚。开口就要借银子,这事,换做是谁都不会借,更何况是大夫人?二奶奶急的手都握紧了,心中暗骂:这个呆子!精明能干都去哪里了?
果不其然,大夫人听到请求后,扯了扯嘴角,让人拿了一两银子给了萧广贤,也不等萧广贤再说,大夫人就急急的送了客。
二奶奶见萧广贤被送了客,急的差点喊出了声,眼见他要被送出了二门,二奶奶拉着陆小夕就冲了过去!装作不经意撞见的样子,问明情况后,二奶奶让陆小夕给了萧广贤二百两银子,并且还笑着安慰萧广贤说人人都有落难的时候,让他不要灰心。
第三十五章
二奶奶拉着陆小夕走到一定的距离便让陆小夕去撞萧广贤,陆小夕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二奶奶平白无故的要她去撞人,忙问二奶奶是要轻轻撞还是死劲撞?
“轻轻的!轻轻的!”二奶奶见萧广贤又走远了有些着急,见陆小夕还傻乎乎的杵着,还推了她一把,“引起注意就行!”
陆小夕被二奶奶推了个趔趄,不情不愿的赶了上去,快到萧广贤身边的时候,便跑了几步,然后一不小心,就向萧广贤撞去。
陆小夕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她分明只用了很小的力气,奈何萧广贤人瘦又没吃饭,一下就被陆小夕撞的倒在了地上。
眼看萧广贤在地上爬不起来,陆小夕看了一眼从后面赶来的二奶奶,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你这个丫头,让你拿点东西,怎么慌里慌张的?还撞倒了人,还不把人扶起来!”二奶奶瞪了陆小夕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怪陆小夕把人撞狠了。
陆小夕心理翻着白眼,手下还是动手把人扶了起来,可能真的是摔狠了,萧广贤一直捂着胳膊。二奶奶见他皱眉的样子,恨不得扒开他的衣服好好检查一番。偏碍着身份,又不能越矩,只道:“先生可伤到了?”
“不碍事!”
萧广贤虽说不碍事,不过他紧皱的眉头和抱着的手臂,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有事的。
“从前没见过先生,今天听说大夫人娘家来了个亲戚,难不成就是先生你?”二奶奶有些明知故问。
“正是在下!”
“那先生何不和我们一起用饭?”
“谢这位夫人好意,家中还有急事!就不多留了。”萧广贤向二奶奶躬身一礼便要离开,二奶奶忙上前了两步道:
“我是侯府的二奶奶,大夫人是我的婆母,我见先生神色忧郁,怕是有什么难事,先生是我婆母的亲戚,便也是我的亲戚,若先生真有难事,不妨说与我听,我或许能帮上一二。”
二奶奶此时脸上的神情,俨然一副有事你快说我一定帮忙的样子,也就是此时天色暗,旁人看不太清楚。
“在下,谢二奶奶关心,我确实无事需要帮忙,在下家中还有急事,就此别过。”说完,萧广贤便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萧广贤的背影,二奶奶心中一阵失落,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她梦中的那个男人?他那神情明显就是有事,可为什么就不愿意告诉她呢?
二奶奶失落的回到宴席,吃过饭后也无精打采,自从有了雨秋,二奶奶也不常留吕长安在跟前,多是把他赶去雨秋那里,这些日子,陪着她的,多是陆小夕。
“阿绿,你让你哥哥去给我打听一下刚才那个人。”二奶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出神,她梦中出现的人物像是唱戏一般一个个出现在现实中,这不得不让她进一步相信了梦中发生的一切。
陆小夕不知道为什么二奶奶会突然关心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这段时间的接触,陆小夕觉得,这个二奶奶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由的试探着问道:“二奶奶,您认识那个人?”
二奶奶被陆小夕问的一滞,木然转过脸,看了陆小夕好久才道:“我的好阿绿。”二奶奶伸手握住阿绿的手道,“我做了一个梦……”
这句话,让陆小夕鸡皮疙瘩刷就起来了,这剧情,难不成二奶奶是重生的?
陆小夕稳住心神,用最温和的语气问道:“二奶奶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梦见……”二奶奶欲言又止,“我梦见,天榻了,人散了!”
天塌了?人散了?是什么?二奶奶说的云里雾里,陆小夕有点找不到北,天塌了……难不成……是发大水了?把城淹了?
“那和刚才那个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二奶奶泪眼朦胧,看着陆小夕的眼神有些呆滞:“梦中,他救了我!”
“哦,二奶奶梦见刚才那个先生救了您,所以,你想报答他的恩情对吗?”
“嗯!”二奶奶木讷的点点头,“对,我想报答他!”
哎!看二奶奶这个样子,八成还没打算和她讲真话,毕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一个不好,就要赔上性命,二奶奶能说梦见刚才那个男人,已经是对她极大的信任了。陆小夕对这种重生的人兴趣都很大,上一次她从陈瑶那里取得了空间,这次,说不定二奶奶也能让她有些收货!
为了谋求二奶奶最大的信任,陆小夕体贴道:“我听说,梦都是有预兆的,若是二奶奶真梦见那人救了您,那说明那人可能确实是二奶奶的福星,您放心,我明日就让我哥哥悄悄去打听。”
次日,陆小夕一早就去找了朱佑,吕长歌见到陆小夕朝自己奔来心中一喜,自从她跟了二奶奶,吕长歌就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偏她在宴席上也不给自己个眼神,真是见利忘义,喜新厌旧的狗东西。
吕长歌铁了心要给陆小夕一个好看,谁知陆小夕跑过来向他行了一礼,便直接去找朱佑了,吕长歌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见她找朱佑说悄悄话,猜想她肯定有事要找朱佑,故意道:“我待会要和朱佑出去,可没空帮你带什么东西。”
“二爷不是说待会要在屋里读书么?”朱佑也很奇怪,不是才说了今天不出去?
“我刚想起还有事情要做,你待会要陪我出去。”
“那晚上你跑一趟?”陆小夕凑到朱佑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声。
吕长歌见二人当着自己的面还偷偷摸摸的就更加生气了,一个曾经是自己的丫鬟,一个是自己的小厮,有什么事情,是他听不得的?
“晚上我要去老师家拜访,说不准就歇在那里了。”
“才过了年,你去别人家过夜不好吧?”陆小夕有些恼了,此刻她也看出来了,这人八成就是故意的。
此刻谨言在院里瞧见了两人的互动,忙笑着出来,这些日子,谨言开朗了很多,也敢对吕长歌说几句俏皮话了,见状跑过来挽着陆小夕的胳膊道:“你回来怎的都不给我们带些礼物?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二爷的都忘记了?”
“就一个府里住着,还要带什么礼物?你要是缺帕子了,到可以去我那里拿几块。”
“我到是不缺,你瞧瞧,去年你给二爷做的毛狐狸都旧了,前些日子,我们院又得了一块狐狸皮,不如你再给二爷做个围脖?也好和那只毛狐狸搭配着。”谨言说着,纤长的手指指了指吕长歌腰间挂着的毛狐狸荷包。
想不到这么些年,吕长歌还戴着,陆小夕这时才反应过来,找别人帮忙,是要送礼的,于是,又笑着去哄吕长歌,好话说了一箩筐,又承诺做围脖,才勉强把吕长歌哄高兴了些,给了朱佑一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