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羊儿庄,幽暗的黑影……
毕竟,这一只义军队伍里边,只有很少的白莲教众,毕竟这里是直隶,对于各种邪教的审查力度,要远远高于其他省份。再加上这只义军里,多为吴姓族人,光是屋里边坐在坑上和坑边的椅子上的吴姓将领就有七八人,所以,刘道长这位白莲教在直隶的教首虽然一肚子的怨愤,却也不敢太过发作。
“我想说的是,你们如果愿意相信我,明天早上就立即出发,前往羊儿庄,如果路没有通,我就带着我的那几百名店伙替你们开路,如果后边那些清庭的骑兵来了,你们也可以让我跟我的人,在后边为你们阻击。虽然这不可能发生。”李正道丢下的最后一句话,让屋内再次显得那样的寂静……
羊儿庄并不大,也就是五六百户人家,而且多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扒食的农民,村里边只有三家大户,最大的刘家有着百来十个雇工和好几十的佃户。
而现在,刘家大院的那些屋子里边却住满了那些清庭的官兵,刘大户一家被迫挤到了后院,在那里惊惶不安地期待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早日离开羊儿庄,好让他们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
而在羊儿庄的各家各户,那些老百九都被迫让出了自家最好的房间,还有那些大炕,留给那些官兵使用,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中的鸡鸭,变成那些骂骂咧咧的官兵们手中肥美喷香的食物。
他们只能够在心里边恶毒地诅咒着这些豺狼,他们只能够住在自己的羊棚或者是牛舍,期盼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兵灾早点过去。
四千名直隶绿营兵,将整个羊儿庄挤得满满当当也无法塞完这么多人,所以,还有不少的清兵只能够在村外北面的那块大平坝子上扎营。
此刻,早已经过了深夜子时,时间,正在向第二天的清晨逼近,除了那刘家大院里边仍旧灯火通明,时不时还传出那些嚣张的笑声,还有与女人的调笑声外。只是偶尔有一两条流窜在庄间道路的野狗时不时发出一阵狂吠。
而那些巡哨的兵丁也变得有气无力,有些干脆就蹲在墙角,点上一锅烟袋,过过瘾头,而有些人却拿出了在百姓家里边捞出来的吃食嚼着,时不时掏出怀里边的珍藏,嗞上一小口,好暖暖身子,毕竟,已是秋末,天凉得快,那风一刮过来,就让人觉得像是有小刀子透骨而过。
--------------------
就在那村庄外边的军营的哨楼上,两名哨兵做着与那些巡哨的兵丁同样的事情,吃着小食,抿着小酒,吹牛打屁,只不过,时间不长,两小壶酒就全进了肚子里,不太满足地报怨了几句之后,裹了裹那身上的毛毯,靠着那哨楼连树皮都还没有剃去的柱子,开始打起了磕睡,而军营里边,此时也早就是一片死寂,只有那偶尔的低憨声还有那疾风刮过的呼啸声在穿梭着……
那已经收割了的麦田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无数的黑影,借着那夜色与乌云的掩护,沉默而又肃杀地向着这座驻扎了近两千人的军营迫近。
他们走得很慢,也很轻盈,借着那疾劲的强风带来的怪啸声,掩盖了那踩踏麦杆发出的脆响以及脚步在那土地上接触的沙沙声。
这些黑影的全身都穿着黑色的制式服装,他们的头上戴着漆黑的钢盔,他们的手中却没有提着长矛,或者是长火铳,有的,是一柄柄短小而又精致的枪械:左轮手枪。
而他们的另一只手则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那是一柄柄还未出鞘的战刀,而这一队军队,本该在海面上游弋,用他们那悍勇的刀法,还有精准的射击,让对方战舰上的作战成员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但是现在,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他们之前曾经被人称之为海盗,而之后,他们被南洋的百姓们骄傲而又自豪地称谓为:我们的海盗。
而现在,他们的名字是华夏联邦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突击战,最擅长的也是肉搏战,不论是在狂风暴雨里,还是在漆黑无光的黑夜,又或者是在那颠簸摇晃的舰舷甲板上、深邃无底的海中,还是在南洋茂密的丛林,又或者是那澳大利亚北部的戈壁与荒漠,都曾留下他们坚定而又沉重的足迹。
而现在,他们出现在了这里,在清庭最重要的省份直隶的土地上,虽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应该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但是这一次,他们给这片土地将要带来的,不是欢笑与友谊,而是无力的腥风和血雨。
这个时候,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那人抬起了手臂,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的的士兵都停下了脚步,仍旧没有任何一人发出一丝声音,他们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犹如那夜出觅食,潜伏到了猎物周围的狼群。
他们那满是老茧的大手扶着那身畔的刀柄,而以往所使用的沉重而又笨拙的短火铳早就被那种可以连续地击发六次的左轮手枪所取代,便得他们无论是在近身肉搏战还是在远程攻击之中,都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可怕。
风呼啸而过,掠过那村外的槐树梢那已经掉落了叶子的枯枝,发出了诡异的尖啸,而那悬在军营哨楼上的那盏气死风灯,显得那样的暗淡无光。
站在距离军营不过两百来米外的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一营营长陈啸洋缓缓地收回了自己扬起的手臂。他的脸庞上布满了无数次浴血搏杀留下来的刀疤,他的左侧嘴角甚至被一道伤害了他面部肌肉的刀伤给挑成了一个古怪的弧度,就像是随时随地,他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但是,配合那一脸的伤痕,还有他那利如寒刃的眼神,那一脸的桀傲,简直就像是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邪魔那凄厉狰狞的笑脸。
“让炮兵排的弟兄们准备。”看着那两百米外,死气沉沉的军营,陈啸洋抽了抽嘴角,在那淡淡的,隐现在云隙之间的月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杀气。
身边的传令兵点了点头,向着身后边作了几个手势之后,一批人很快就越众而出十门标准型号的迫击炮很快就准备完成,炮口全都对准了那个军营。
然后,就是一片死寂一样地等待,陈啸洋站在前方,时不时昂起头看看那天色,此时,月色终于尽褪,东方的一抹曙白,已然在地平面上隐现,冷风依旧在凄厉地呼号着,吹得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一连的士兵们身上的衣角翻飞,但是,已经全都盘腿坐在那麦田里休息的士兵们却丝毫不惧那冷意,他们全都在安心地等待着营长的命令。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陈啸洋默然地看着那拿在手中的怀表,看着那分钟正在缓缓地接近着那个阿拉伯数字6……
--------------------
天空的颜色由一开始的浓黑就像是那打湿了的宣纸,渐渐地,正被那曙白揉入交溶,然后淡化,变成了灰白色。
此时,人们已经能够相互看清楚对面的面容,而那根分钟,也终于指向了那个陈啸洋盯着的阿拉伯数字六。
“三轮炮击,之后,向军营内延伸,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陈啸洋收好了怀表,打开了枪套,拿出了他的爱枪,另一只手,缓缓地拔出了一柄寒光四溢、滴水凝冰的战刀,沉声下达了命令。
“小三,你们他娘的睡得到是舒服,还不快起来,娘的,照你们这样值哨,要是那些反贼真打过来,摸了你们的哨,杀进军营怕是你们两个蠢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位刚刚爬起来巡视的值哨官看到了哨楼上那两个呼呼大睡的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中的刀连刀带鞘地在那哨楼的立柱上猛拍了好几下,总算是把那两个家伙给惊醒了过来。
“原本是哨官大人,嘿嘿,弟兄们值了大半夜的哨,困了,刚打个盹,您老人家居然就来了,还真巧。”那位被哨官唤作小三的哨兵睁开了眼看清了哨楼下那一脸没好气的哨官之后,不由得打了个激凌赶紧起身陪笑道,还一面拿脚踹了身边那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同伴一下。
“干嘛,下哨了?”那位大爷这才眯着眼睛有些茫然地问道。
“下你娘,给老子滚起来!哨官大人来了。”小三瞪了自己这位同伴一眼,不过,他的这位同伴却有些发愣,脸色也有些发白地瞪向那营寨外边。
“敌,敌,敌袭……有贼人,那些反贼。”那位同伴的目光也同样吸引住了小三往军营外望去,但是,第一眼,就让他那线冻得有些发僵的脸庞刷上了一层惊惧的青白色。
“你们这两个没胆鬼,老子看你们今天真他娘的是瞎眼了,反贼在哪,大爷我……娘的,这些都是什么人?”那位哨官顺着那木梯骂骂咧咧地爬上了哨楼之后,也不由得愣住了,军营外边,两百步左右的距离处,那些已经被收割干净的麦田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群幽暗的黑影,静默地面向着军营的方向,而那些在他们的身畔,映着那天空的灰白,不时游移过寒光的战刀,浸得那哨楼上的三人都不由得心头一凉。
--------------------
PS:第二更到了,大伙慢慢看,明天继续努力,希望今天的灾害少一些吧,成天都是这样的消息,让人难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羊儿庄,凌晨的血光与硝烟!
嘭嘭嘭嘭……连续的闷响从那些幽暗的黑影的跟前突然响起,一股股白烟升腾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让人心悸的,犹如凄厉的狼嚎一样的怪啸声由远及近,由高空而向着地面袭来。
那位哨官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来,视线却被那哨楼顶上的稻草给遮挡住,就在此时,哨官的耳中突然传进来惊心动魄的爆炸声,就在他身边炸响,那哨楼下的营寨木栅仿佛让一位无形的巨人拿大锺恶狠狠地狂吼一声,奋力砸落,砸得那些粗壮的栅栏脆弱得像是那疾风能够轻易吹折的麦杆,被撕扯得粉碎,然后向着周围飞溅。
那一股强大的冲击气流,甚至将哨官那未及时系紧的帽子吹飞到了半空,然后,被那由北方席卷而来的呼啸狂风吹得更高一些,然后,就像是一只被人折了翅膀的蝴蝶,翻转着,缓缓斜飞坠地。
凌晨四点半正,这个时候,是人们睡得最熟,也是人们的警惕性降到了最低的时候,而军营里边,除了那么刚刚爬起来巡查哨位的哨官,还有那两位被他叫醒的哨兵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还那暖和的被窝子里,沉睡在甜美的梦中。
可是,那突如其来,暴烈至极的爆炸声,就像是那天际的惊雷,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撕碎了他们的甜梦,惊醒过来,茫然四顾之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响起,提醒了他们,这不是梦。
军营里顿时乱作一团,很多的士卒直接冲出了那营帐之后,被让营帐得那凄冷的寒风一激,不由得浑身打起了哆嗦。一枚枚的迫击炮弹,由远及近,在那军营里边肆虐着,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们前步的脚步,就像是有一群高大到极致,强横到极致的隐身巨人,正在迈着他们那沉重而又可怖的脚步,每一脚踩踏下去,都会践踏出一个可怕的坑洞,无数的东西在它那无法估量的体重的重压下,崩分,飞溅,绞碎、蹂躏着周围的一切事物,不论是营帐还是旗杆,不论是着甲又或者是未着甲的人体。
惊恐与对死亡的畏惧在军营里疯狂的蔓延,那一轮轮,仿佛永远没有止歇尽头的疯狂炮火,那种非实心炮弹的可怕杀伤力,就像是一根掌握在牧羊人手中的响鞭,当空一抽,脆声作响,羊群股栗而逃。
这个军营里边此刻只有极少数没后台,不会拍马屁,不懂得逢迎的中低级军官,加起来之后怕是连两位数都不到。其他的军官早就钻进了那羊儿庄内,坐在热坑上,喝着小酒,吃着烹饪得美味的鸡鸭鱼肉,大声谈笑,最后酣畅而醉。
--------------------
此刻,那七八名军官们提着裤带冲出了营帐的时候,迎接他们的要么是那尖啸的爆炸声,要么就是数不尽的那些兵丁们疯狂逃窜与踩踏的身影,军官们的吼叫声再严厉,也比不上那爆炸带来的血腥与死亡更可怕。
军官们手中的战刀再雪亮,也比不上那飞旋的弹片沉默地钻进他们的肉体里,搅料一切更令人畏惧。
当那些军官之中也有几人倒在了那爆炸的血泊当中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让这些士卒保持足够的理智去压抑内心的恐惧,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翻越寨墙,意图就这么光着屁股逃往旷野,哪怕是被冻僵至死,也好过在那种可怖的爆炸中死无全尸好过百倍。
就在那陈啸洋下达命令的前十分钟,原本巡守在那羊儿庄内的那些巡卒,此刻也已然变成了一具具倒在地上,没有了一丝鲜活气息的尸体,只不过,被塞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取代他们的,仍旧是一群巡卒,只不过这些巡卒看起来格外的剽悍,他们的指掌之间紧握的枪柄间,仍旧残留着那浓重的血腥味道。
而他们站得笔直,大批大批的顶着黑色钢盔的士兵,正默然地经过他们的身畔,在一些人的指引之下,飞快地分散开来,就像是流水泄地一散,散进了羊儿庄内,再无声息。
一个身影悄悄地显露在了那刘家大院后院的院墙顶上,然后,犹如狸猫一般横窜了数步之后,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几个翻滚,将那下坠力消减掉了大半,然后飞快地退回院墙下,又一个身影出现,然后,从墙下轻跃而下,踩在了第一个跃下来的人的肩膀上,就像是一片羽毛一般地落在了第一个人的身畔,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了墙内,而那后院里,刘家人所居然的那一排厢房,已然被人吹进了下三滥的鸡鸣狗盗行业才用的迷香,屋子里边除了均匀的鼻酣声之外,没有多余的声音,很快,就有人潜入了房间,没过多久,再次走到了门外,向着外边的人点了点头,很快,留下了几个人潜入了房间之内后,大批的黑衣人拔出了那深藏于鞘中的雪亮战刀,还有那位于枪套之中的左轮手枪,而前方,更是有一批人已经从腰上抽出了那种像是圆型地瓜一样黑漆漆的铁丸,为首者同样在看表,等着那分针指下了那个预定好的时间指数之后,随着一声低沉的喝令声,十余枚便飞向了那驻扎着数百士卒还有许多军官的前院。
然后,疯狂的暴炸声甚至像是要把整个刘家大院掀飞向天空,溅起的烟尘混合着硝烟向着天空翻卷,前院里传来的尖叫与惨嚎声仿佛正在为这一场战斗加上注脚。
而就在这第一批的手雷爆炸的同一时间,几乎整个羊儿庄到处都在轰鸣,此刻,军营外,那群幽暗的暗黑前喷吐出来的迫击炮弹也正好在那营寨中爆炸开来。
整个羊儿庄里充满了呐喊与厮杀声,还有那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庄外那军营里的士兵们如同受惊的仓鼠在疯狂地乱窜,拚命地想逃离那不知道何时会砸到自己脑门上的炮弹。
这个时候,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已然冲至了那被迫击炮轰出了无数豁口的寨墙跟前,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翻越,而是往那军营里拥出了数十枚手雷,之后,他们才吼叫了起来,犹如那下山扑向猎物的恶狼,挥舞的战刀,犹如那狼嘴之中最雪亮的獠牙,他们手中的左轮手枪,精准地命中那些在军营之中乱窜的身影,他们的战刀,总能够轻易地劈开那些脆弱的肢体,不管是倒在脚下呻吟,又或者是躲入了营帐之中瑟瑟发抖的逃兵,他们都冷血而又残忍地将手中的刀一次又一次地扬起,将他们手中的左轮扣动扳机。
--------------------
“这些王八蛋,出手也太狠了,这么打下去,有个毛的战俘。”堪堪迈步进入了那营寨的陈光远不由得连连摇头,赶紧向那用嘴咬着那柄仍旧在滴血的战刀,飞快地往左轮手枪里边更换子弹的一名海军陆战队排长大声地叫喊道。
“关我鸟事,我只执行命令。”这位排长白了这位快要抓狂的直隶情报组人员一眼。那邪恶的目光,还有那柄咬在他嘴里犹自滴血的战刀,让陈光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放心吧,我会把你的意见告诉营长,不过这得看我能不能找得到他,要知道,弟兄们可是憋的太久了,手痒得厉害,再说了,这些官兵把羊儿庄都已经祸害成什么样了,你觉得他们还是人吗?别忘记,那些情报还是你亲手交给我们营长的。”这位排长匆匆地抛下了这句话,再次飞快地加入到了战斗的行业,舞动的战刀每一次劈下,都会换来一声凄厉的惨嚎与那一抹飞溅向渐渐明媚起来的天空的血浆。
凌晨四点半开始发动攻击,六点整,整个羊儿庄之内,几乎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清军官兵,其实也有,大概有三四百个神情惊惶失措得堪比这几日的羊儿庄百姓的清军官兵已经开始担当起了搬尸工的劳力,在那些黑衣军人冷漠的注视之下,飞快地搬运着那些昔日的同僚,既然那些炸得稀烂的尸体让他们看上一眼都要呕吐,可是,在那些溢散着寒光的战刀还有黑漆的枪管下,他们就算是爬,也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羊儿庄中的尸体全部运至那庄外的军营中。
而这个时候,陈光远等人早就进入了羊儿庄的各家各户,开始对那些羊儿庄幸存下来的老百姓作工作,让他们立即收拾所有的能够方便携带的东西,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老家。
而同样的战事,也在海丰镇与苏基镇展开,而胜利,却都只属于准备得更充分,火力更加强大,士兵更悍不畏死,训练更加严格的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
当所有的清军官兵的尸体全被丢进了军营之中,陈啸洋下达了放火烧营的命令的那一刻,远处,奔行来了近百骑,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看到了那大清国龙旗在那烈焰之中翻卷,焦糊,终化烟尘时,所有骑士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那样的震撼。
--------------------
PS:第一更到达,大伙慢慢看,第二更在努力当中,当然,某些牛人快快看也成,嘿嘿,谢谢大家的捧场,更谢谢你们的订阅,那是作者勤奋耕耘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章 热河蒙古铁骑!
“你说你的人总共才有三千人?”为首的那名骑士豁然回首向着身侧的那人大声喝问道,因为风在疾,呜咽声仿佛灌满了人们的口鼻,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音量提得很高,此人,正是那位义军的首领吴平。
而他喝问的目标,正是那位李正道。李正道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前方的火光,那被狂风撕裂翻卷,却又奔腾不息的火花,淡定地答道:“这里不是三千人,应该只是一千人。”
听到了他的答案,吴平等人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前方的火光。一股子烤肉的焦臭味传了过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对方正在焚烧尸体。
“一千人收拾掉四千人?娘的,这还是人吗?”吴平身后边的吴鹏不由得砸舌低声道。
“这很正常,因为这样以少胜多的战绩,对于他们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别说是这些已经不能称之为军人的清庭官兵,就算是那些纵横大洋的西方海盗和正规军,也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李正道无比骄傲地道。
“西方海盗和正规军?难道是他……”听到了这话,吴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庄家汉,他中过秀才,还参加过武举,可谓是文武双全,所以,对于朝庭大事也颇为关注,自然知道去年那一场英夷悍然入侵大清国,将整个大清国闹得天翻地覆的事情,他同时也看到过那些私下里流传的书籍与报刊,知道有一位华人海盗,在南洋悍然与那些西方殖民者大打出手,这个时候,李正道这一句话,让吴平在这一瞬间联想到了许多的东西。
听到了那吴平吃惊的低呼声,李正道转过了半边脸来,看着那吴平的表情,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用不了多久,等一切平安之后,吴将军您会有机会跟我们大人见面的。到时候,您会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诸位要过去看看吗?……哈!”李正道狂吼一声,拍马狂奔而去,翻飞的重蹄踏得那些枯黄的草叶与麦梗四处飞溅,重蹄在那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的沿坑。
“大将军,小心有诈!”刘道长一咬牙,纵马到了那吴平的身边,有些焦急地道。
吴平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位白莲教直隶教首,一句话也没有说,挥起了马鞭,拍打在那马股上,座下战马一声嘶鸣,放开四蹄,已然奔出了老远。
--------------------
无数匹战马越过了刘道长向着前方冲去,丝毫不理会这位表情尴尬,目光羞恼怨毒的刘道长。
“教首,怎么办?”有寥寥几名骑士留在了这位刘道长的身边,其中一人向刘道长小声地询问道。
“上前去看看再说,老夫也不是怕死之人。走!”刘道长一咬牙,拍马朝前追去。
李正道狂奔而来的身形,早就已经引起了那些海军陆战队员的注意,不过,在他们出现在视线之内的第一时间里,他们的身份就已然被潜伏的侦察兵们确认,所以,没有人向这群骑士采取什么行动,而是各干着各的事情。
这个时候,已经接到了消息的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第一营营长陈啸洋站到了那燃烧的营寨旁边,安静地等待着那些骑手的到来。
“直隶天津府情报站站长李正道见过陈营长。”李正道跳下了马之后,先是双腿一拼,然后向那位站立在自己身前,手臂上裹上了一道染血的绷带的陈啸洋跟前,敬礼之后,大声地报道。
“回礼!”即使经历了一场血腥与残酷到极点的搏杀,即使身上受了数处那些官兵临死之前的凶狠反击留下的创伤,但是,这仍旧不能让陈啸洋的军姿有半点的变形。
“咱们自己的弟兄情况如何?”看着那燃烧的军营,嗅到了一股子浓烈的焦糊肉味,李正道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向着那陈啸洋问道,陈啸洋扫了一眼那些随后赶到了这里的那些义军首领,轻声地答道:“弟兄们只折了三十七人,伤者一百二十挂零,不过,都没有丧失战斗力。妈的,要不是那些藏在民宅里的狗杂种,弟兄们根本用不着死伤这么多。”最后一句话后,陈啸洋不由得愤愤地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是的,已方不仅仅是在武器与火力上全面占优,而且是偷袭战,而凌晨时分,那些敌人大多都沉睡在梦中,甚至大部份的敌人死在将士们的刀下时,连裤带都还没有系上,所以,虽然战果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但是在陈啸洋的眼里边,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直隶义军的大首领吴平吴将军,这位是我们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第一营的营长陈啸洋。”李正道看到了吴平等人已然到来,便为他们介绍了起来。
“全体都有!”陈啸洋看着那正向着这边走过来的吴平等人,突然高喝一声,那些原本或坐或卧的一营将士瞬间全都站立了起来,并腿立正。
这让吴平等人无比地错愕,而吴平身后的吴鹏等人手中的长刀已然出鞘,抢身到了那吴平的跟前,一脸戒备地死死盯着那些站起来的,满身染血,浑身透着一股子剽悍的狠劲还有杀意的那些黑衣军人。
“向吴将军一行敬礼!”陈啸洋陈啸洋双腿一并,笔挺地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地喝道。同一时间,三百多名留在这里的黑衣士兵全都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向着这些仍旧有些反应不及的义军首领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吴平赶紧伸手推开吴鹏等人,还把那旁边一位抽出了刀,已经把刀尖对准了就站在他身边的李正道给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瞪了那名有些尴尬的将领一眼。
“先生,这是何意?”吴平已然看出了对方确实没有半点的敌意,只是不太明白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
李正道笑了笑还未作答,那陈啸洋已经把腰间的战刀解下,丢给了身边的卫兵大步向着这一行骑士走了过来。“诸位敢在直隶扬起反旗,光是这一点,足以让陈某佩服万分。故尔,特地让将士们向诸位行军礼致意,以表达我等对于诸位勇气的敬佩。”这话说得无比的真诚,而他那空着双手,迎着那些刀剑走过来的身影,显得那样地坦荡,也同样折服了吴平等人。
--------------------
吴平脸上的最后一丝疑虑尽去,看着那位走到了自己跟前的黑衣军人,看着他那张年轻而又热情洋溢的脸庞,想着那整整四千人居然让他们一千人给剿得一干二净,这等战斗力,这等军人,实在是闻所未闻。
但是,看清了他身后边的那些军人的身上浸血的绷带,还有那陈啸洋身上的创口。吴平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辛苦你了,陈兄弟,辛苦诸位了,诸位弟兄的恩情,我吴平记下了。”最后一句,显得有些嘶哑,但是,好汉子又不是歌唱演员,声音再好听,心意如果虚伪,还不如不入耳。
听到了这些,那些黑衣士兵们也都脸上露出了笑容,敬礼的手已然放下,但是,其中有不少的人还是冲这边比划了大拇指。“你们有种,敢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够胆!”
这边的回答是憨厚得有些笨拙的笑声,还有同样翘起来的大拇指。“一千人就够包围搞死四千官兵,你们他娘的够牛的,有时间,老子一定跟你们喝酒,谁他娘的不趴下,就不是爷们……”
很奇妙,几句看似挑衅又似亲热的话语过后,那原本显得有些戒备的双方都轻松了下来,仿佛有一股子亲热劲在他们之间游移着,就好像是多年的同胞兄弟再次见面一般。
看着这些人用粗俗的语言相互问候笑骂,李正道的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他笑了,份外地开心。但是没能笑上多久,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营长,另外两个方向情况如何?”
“都没有问题了,吴将军,请让你的人经由羊儿庄赶往苏基镇,在那里,你们可以休整半天的时间,无论如何,明天夜间,一定要渡过宣惠河,进入山东境内。”陈啸洋面容一整,当即答道。
“为什么要赶这么急?情况发生什么变化了?”听出了那陈啸洋语气之中的不寻常,李正道的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陈啸洋点了点头,望着这些满脸期盼的义军将领,沉声道:“京师派出来的军队已经再加快速度了,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官兵之中的那一只人数达到四千的热河蒙古铁骑,已经脱离了大队,看样子,他们想要把义军消灭在直隶境内。所以,我们必须改变原来的计划。另外,我们海军陆战队将会掩护你们的后方,争取拖延更多的时间。”陈啸洋飞快地解释道。
--------------------
PS:第二更,大伙先看,为明天继续努力奋斗!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们,大伙说对不对?桀桀桀……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这些白骨,就将是你们的下场!
而听到了他的回答,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起来。那位脸上灰败的刘道长愤怒的目光望向了那陈啸洋。“你以为你们凭什么能够拦住对方的骑兵,你们才多少人,告诉你,就算是你们的人再多上数倍,也不可能拦住,到时候,义军就危险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沿海边走,那样,能够逃走的人不更多一些?”
陈啸洋抬起了眼,冰冷的视线扫过了这位作道士打扮的老男人一眼,他那寒气四溢的视线仿佛比那刮刀一样的寒风还要冻人,让刘道长不由得心头一栗,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吴将军,如果你相信我们,那就请诸位把你们的后背交给我们,只要我们没死,就绝对不会有一匹战马从我们的跟前跨过去,何况,四千骑兵,在我们的眼里,不过是四千头跑得快点的土狗而已。”陈啸洋那淡淡的语气里透溢着无穷的自信与强势。“如果此时赶往海边,没有码头,只靠小船,根本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人完全转移,所以,你的提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办法。”
陈啸洋的这话显得那非常的强势,但是,落在了那些义军的将领耳中,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发暖,发烫。只有那位刘道长的脸色显得更黑,更加地扭曲。
“没错,刘道长请您记住,我就曾经向诸位保证过,这只义军队伍,每一个人都必须安全的离开,而且,一个都不能少。”旁边的李正道沉声插话道。虽然他不屑此人的身份,但是这一刻,他也是被救援的人中的一员,除非他自己想死。那么,李正道等人有义务保护整只义军的安全。
不为别的,只为了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弟兄姐妹。
“李先生,陈,陈营长,你们说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吴平信得过你们。”吴平看着那些又坐回了麦田里,进行着包扎或者是休息的黑衣将士,这一刻,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对方的诚意已经到了极至,自己还要扭捏作态,那就是拿自己的亲族,拿自己的父老乡亲的性命来开玩笑。
--------------------
“好,还请吴将军等立即去通知你们的大部队,加快撤退的速度,李站长,我们收集到了一些马车和牛车,大概有个七八十驾,并不多,但是,应该能管一些用,让那些老人和孩子能够省点力气,速度能够更快一些。”陈啸洋没有再废话,因为此刻,那四千热河赶来的蒙古骑兵,正疯狂地打马而来,准备用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将这一只义军留在直隶境内,如果可能,最好能够现上杀敌过万什么的,多捞一些战功……
大队的骑马正纵马奔行在那荒野中那条难以明辨认的小道上,隆隆的蹄声,甚至掩盖了天际的狂风呼啸,那震荡起的烟尘,随着风纷纷扬扬,往天际扬起,仿佛这不是一只骑兵,而是一群席卷着沙尘和风暴而来的恶魔。
时不时,那呜咽沉沉的号角声响起,似乎将那草原上的苍凉,也带到了这些因为收割与冬天的来临,变得荒芜与枯朽的大平原上。
“距离羊儿庄还有多远?”大路旁边,一座小缓坡顶,数十名蒙古骑士正聚在一起,为首的人有着一张典型的蒙古人圆脸庞,眼睛可能是因为习惯了风沙的吹指,总是习惯性的眯着,将他那细缝眼给眯得就像是只剩下两道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的暗隙,但是那偶尔闪烁过的锐利的寒芒,还有他那宽厚强壮得犹如一头野牛一样的身坯,似乎向人们显示着狼之民族的强横与骄傲。
“将军,距离羊儿庄已经不足十里了,要不要让弟兄们歇一歇,我们已经整整赶了五天的路了,人和马都已经十分地疲惫。”旁边,一位蒙古骑士大声地回答道。
“不行,人和马都疲惫,这我知道,可是,我们的敌人肯定比我们更加的劳累,不要忘记,我们是苍狼白鹿的子孙,我们的祖先,就靠着身下的座骑,远征之万里之外,甚至到达海的尽头。”这位蒙古将领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否决了手下的提议。“那些汉人一直就是我们脚下的奴隶,难道,他们还能够对我们整整四千名强悍的卓索图与昭乌达勇士?”
“没错,如果那些汉人是仓皇逃窜的野兔,我们就是那在天际翱翔的雄鹰,只要我们展开翅膀,还有什么我们抓不住的猎物?”旁边一位蒙古骑骑士大声地叫嚷了起来,他的话获得了很多的人的认同。
“不过有件事让我觉得奇怪,羊儿庄一带应该有一万直隶绿营镇守,封堵那些反贼的去路,可是为什么,我们一路行来,却只看到那些车辙和脚印,难道说,他们就这么轻易地通过了?”旁边,一名留着山羊胡须,眼眉狭长的蒙古骑士说道。
“不管了,那些汉人绿营,完全就是一群废物,能成得了什么事,说不定这会,他们已经让那些反贼给赶得像是一群小羊羔似的逃了。”那位蒙古将军,卓索图最强壮的勇士腾格尔终于再次开了口,策动着身下的马匹大声地吼叫了起来:“蒙古人,蒙古人,苍狼的子孙,我们的要猎取的羊羔就在前方,追上去,咬住他们,撕碎他们,让那些汉人明白,我们是谁!!!”随着他的大吼声,那张红黑色的圆脸就像是一头正在愤怒咆哮的狗熊,身下那匹座骑在他的吼声中,配着地扬起了前蹄嘶鸣。
“哦喽喽喽喽……”那些狂奔的骑士用他们那种怪异的叫声作出了回答,他们驾驭着身上的马匹,再次提速,狂奔……
时间似乎流逝得十分地缓慢,很快,十里路似乎在弹指之间,就已经越过,羊儿庄已然近在眼前,而就在刚刚跃上那距离羊儿庄还有里许的一座丘陵转折前时,那位一直冲在骑兵的最前方的蒙古将军腾格尔突然昂起了首,似乎听到了还是看到了什么,突然举起了手,喝令大队停下,娴熟的骑术让这一只骑兵大军很快就挫住了那狂奔的马匹,减缓了速度。
“将军,怎么了?”一位军官打马而来,跑到了腾格尔的身畔大声问道,此刻,狂奔的战马停下来之后,杂乱登踏的蹄声仍旧喧闹无比。
“有烧尸体的味道,很多很多的尸体……我闻到了。”腾格尔眯起了眼睛,居然腾身而起,踩着那马鞍站到了马背上,迎着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那眯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疑惑。
“让大队缓行,我们先去看看。”腾格尔重新坐回了马背之后,跃马扬鞭,向着前方狂奔而去,数十名精锐的蒙古骑手立即随着他朝行狂奔而去,而大队侧缓缓地前行。
--------------------
“长胜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之上,一直斗志昂扬的腾格尔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坐在马背上,既然身边有着不少的亲兵和部下相伴,可是,他仍旧觉得心头发寒。
而他身边的不少蒙古骑士已经跳下了马匹跪伏地草地上,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仿佛那肠胃不是自己的,要全部从嘴里呕出来,吐出去才甘心一般。
而让他们变得如此的,都是因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腾格尔努力地压抑着像下属一下呕吐的冲动,但是,那缩小的瞳孔,还有那捏马缰而导致指尖发白的大手,都能够清晰地表露着他的心情。
他的眼前那凄惨无比的一幕,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地狱,那层层叠叠垒在那个周围的营栅被烤焦成了半截半截的木碳,那些代表着直隶绿营标志的旗帜、号衣,物资,甚至还有些残刀断箭。
不过,这些所代表的只是一种凄凉,而让那些蒙古骑兵战栗的,是那些堆垒在那军营中央,烧焦、烧透的尸堆,甚至有些焦黑的地方,已经让大风给刮落,露出了内在的森森白骨,正散发着妖异的白光。
那一具具曾经在火焰之中扭曲变形的人体,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们的眼中,甚至还有一些只烧掉了一半,另一半烤成了肉干的尸体……
腾格尔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股子凉得透骨的气息,几乎将全身冻僵,跟那股森冷的气息相比,那呼啸的冷风,此刻却像是吹拂着嫩草芽尖的春风一般暖和。
“这里,将军,这里有一块木牌,似乎是有人故意立在这里的。”一位面色青白色的骑士纵马绕着那营寨奔行了过来,指着身后远处大声叫嚷道。
“去看看,给我滚起来,你们这些懦夫,看看你们弯着腰呕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群没用的娘们!”腾格尔大声吼道,顺势拿手中的马鞭抽打了起来,将一名软倒在他马前呕吐的蒙古骑士的棉甲深深抽得裂开,翻出了里边的白棉与铁片,抽得那名蒙古骑士吼头一甜,差点吐出了一口鲜血,不过,此刻腾格尔的喝骂声激起了这些草原人骨子里的野蛮与勇悍,撑直了腰板,狠狠地擦掉了嘴边的污渍,飞身上马。追随着那腾格尔的身影狂奔而去。
那是一块门板,被人刻意地挖出了一个坑之后,将那快门板深深地插出了麦田之中,上面,用木碳清晰地写着一行汉字:这些白骨,就将是你们的下场!
--------------------
PS:第一更到达,大伙慢慢看哈,正在努力二更当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宣惠河的无名渡……
腾格尔一直眯着的眼睛这一刻瞪着,死死地瞪着那块木牌,仿佛要用他那凶狠残忍的目光将那块门板烧灼出一个深洞来,他身边的蒙古骑士们表情显得无比复杂,既愤恨,又出离的忧心衷衷。
到底是怎样的对手,居然这么轻易地将驻扎在这里的四千直隶绿营给全歼掉,而他们早已经在羊儿庄的里里外外探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一具敌人的尸首,或许,那些死去的敌人也在那些被烧成了白骨的尸堆之中。
可不管如何,对方在歼灭四千直隶绿营之后,居然还敢如此嚣张地插牌于此,这代表什么?这只能代表他们要么是愚蠢致极地想要吓退敌人,要么,他们有着无穷的信心,与强大的战力,正渴望着被激怒的敌人前来一战。
就在这一刻,腾格尔拔出了自己腰间那柄雪亮冷冽得如冰隙里抽离出来的万古寒冰一样的弯刀,一道凄厉的刀光乍现,让所有的人就像是见到了红日迎空一跃那般耀眼。
下一刻,分成了两截的门板轰然倒下,腾格尔手中的弯刀高高地举起,然后指向了前方:“杀光那些汉人,割下他们的耳朵和鼻子,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勇士,砍掉他们脑袋,系在我们的马脖子上,让那草原的风霜,把他们的头颅风干……”
无数柄弯刀抽了出来,迎风而立,就像是那一片森寒刺骨的刀林,他们兴奋的嚎叫声犹如饥饿的狼群一般阴枭凄厉,在那早没了人烟的羊儿庄的巷子里穿梭,在无尽的旷野里散播至极远……
而在距离羊儿庄数里之外的一处低丘上,一名穿着一身与灰黄色的大地颜色极其接近的身影,正缓缓地收回那手中的望远镜,然后在一张小纸条上边飞快地写下了些内容之后,打开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鸟笼,里边,是一只咕咕咕一直在鸣叫的鸽子,很快,这只腿上绑上了字条的鸽子从那人的手中扑腾着双翅,向着那无尽苍茫的天穹高飞,然后一个转折,旋插向南,直飞而去,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极细的黑点,到最后,消失在了那名灰黄身影的视线之外,一切又转而恢复宁静,只有那呼啸的狂风在继续,天际那浓重的乌云似缓实疾地向南奔行,纷纷扬扬的细碎雪绒渐散而下。
“今年的第一场雪,还真是来得够早的。”土黄色的身影喃喃地嘟囔了句之后,仿佛又陷没于那土地之中,再也看不出有分毫的人迹……
--------------------
宣惠河边,大批的义军以及那些父老乡亲,正在那些黑衣军人的帮助之下,正默默地通过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五道浮桥,渡过了浮桥的人们并没有回头,在那些义军士卒的催促下,努力地迈开自己疲惫的脚步,向着前方行去,因为只有前方,才是安全的。
而在那些退去的义军与乡亲们的身后边,大批的黑衣军人正飞快地用他们手中的兵工铲努力地在那条道路上挖开一个个地浅坑,然后将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地雷埋进土里,小心地拉开了保险之后,再轻轻地掩埋。
他们正是那些掩护着这只义军大部队撤退的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成员。这里,三个营已然齐聚,除了一个营正在埋设地雷之后,还有两个营正在这片正停留着还约有万余义军与乡亲的滩涂上外围设置防御工事。
而光是铁丝网,就足足拉了四道,遗憾的是,这种对付骑兵相当有效的障碍,只有这么多,只能够防守大约三百米左右的横截面。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已然足够,而且正不停地有士兵们从周围扒拉来的枯草,以及河边的芦苇,仔细地遮盖铺散在上边。
这里的滩涂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们特地选择出来的一片,左面,是一处高崖,高崖下的这片滩涂直接延伸进河水中,地势平缓,而且水势在那片高崖下急旋过来之后,就是宽阔的河面,让河水放缓了速度,利于放置浮桥。但是,正前方和右侧却地势十分地平坦,而且拥有足够开阔的地盘,对于抵达骑兵的突击十分的不利。
而那些铁丝网正是用来防守右翼一直延伸进滩涂,这样一来,三千人,防守一个宽度大约三百步的距离,堪堪足够。
但是,时间十分地紧迫,他们必须尽最快的速度挖掘出壕沟与掩体,无论如何,在这种年代,在没有发明机关枪,也没有强力的火炮支援的前提之下,只凭借着数十门迫击炮就想撩倒数千被激怒的精锐蒙古铁骑,实在是痴人说梦了点。
“蒙古骑兵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一声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子凉意的声音从那站在高崖上,一身笔挺的海军将军制服的石香姑的口中徐徐吐出。
“侦察哨已经发现大量的游骑。相信他们的大部队距离这里不会超过十里路。”站在那石香姑的下首,陈啸洋恭敬无比地答道。
“十里路……让将士们再加把劲,必须赶在他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前,作好所有的布置。”石香姑好看的黛眉轻挑,沉声吩咐道。那陈啸洋昂然领命之后,大步奔下了山崖,开始向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士兵们大声地鼓劲的同时,还捞起了袖子,与那些士兵一起飞快地铲着泥土,两道的壕沟,在他们的动作之下,渐渐地成形,这两道壕沟之间的距离是经过了严格的测算的,为了就是让敌人在跃过了第一道之后很有可能会一头扎进那第二道壕沟里竖起的那些狰狞木桩上。
总之,这种近乎重叠的壕沟,会让那些蒙古骑兵十分地难受。而在那些壕沟后方五十米处,是一道战壕,里边已经陆陆续续地涌进了士兵,并且开始分发手雷。
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这是梁鹏飞常常向部下提到的一句话,石香姑与她的第一舰队的海军陆战队将士们正是如此做的。对于那些仍旧在使用弯刀与弓箭的敌人,他们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海军陆战队肯定能够战胜对方。
但是,对方毕竟是骑兵,四千骑兵依靠的不仅仅是他们手中的武器,重要的是他们那来去如风的机动能力,以及那种疾驰起来之后,连人带马的冲击力,这才是最让海军陆战队的将士们所担心的问题。
为了用最小的代价消灭掉敌人,战前的防御工作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到最好,所以,三千名海军路战队队员掩护着义军大部队撤离到了滩涂之后,便一刻也不停歇地开始了防御阵地的修筑与安排工作,虽然他们也十分地疲惫,但是,为了保证这些义军部队能够安全地撤离,同时,还要狠狠地在那清庭的脸上抽上一耳刮子,所以,他们必须做下去。
而那些义军之中的士卒,倒是有不少也想留下来帮助建设防御阵地,却被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温和但又坚决地拒绝掉。
--------------------
“石将军,吴某的手下是真心想帮助这些海军陆战队的弟兄们,他们这两天几乎不眠不休地帮助我们撤退,这个时候,让我的手下去干这些活计,还请石将军应允。”站到了那石香姑的身侧,吴平显得有些拘紧地道。
是的,在这两三天的撤退之中,吴平才明白,自己的手下与对方差别到底有多大,不仅仅指士气方面,更指纪律方面,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为了能够让每一个人都能够跟上大部队,甚至有不少的士兵主动地站了出来,背上那些没有车坐,没有坐骑乘载的老人和孩子,就算是在扎营的时候,他们总是先把食物留给那些义军中的老弱,最后才用饭。
晚上的时候,他们宁可自己受冻,也要把他们的行军囊中的毛毯留给那些父老乡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样的自然,仿佛这只义军就是他们的亲族,就是他们的父老兄弟。
吴平从一开始的警惕,到了默然,到最后深深地感动,他曾经问过那位陈营长为什么他们的士兵会愿意这么做,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很短,却又让吴平长久感慨的一句话:“我们大人曾经说过,我们这些士兵是人民的子弟,就责任,有义务保护好我们同胞的安全。”
“子弟兵这三个字,已然道尽了这只纠纠之师的风骨,自古以来,只怕只有那岳家军可以并提也。”吴平曾如此向自己的那些心腹部将如此感慨道,而当他们听到了这话之后,只有认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的异议,就算是那位白莲教首的脸色与表情虽然极度难看,但也只能默然以对。
而当他知道了这一只部队的首领竟然是那位大人的夫人时,那种震撼也让他们有种头晕目眩之感,而当听闻了石香姑的大名,居然就是那位曾经将两广海域闹得天翻地覆,更亲自潜入大陆,手刃仇人的女海盗时,由一开始的震撼,转为了一种敬佩与尊重。
--------------------
PS:第二更到达,昨天太累了,头脑里空荡荡的,倒头一睡,居然就睡到了中午,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多了,嗯,这是补二更,今天的第一更正在码,今天仍旧两更,无病无灾,自然不能失信于诸君!
下一更开始战争
第四百二十三章 猎杀羔羊的时间到了!
石香姑转过了头来,向着那吴平淡淡一笑,脸上那仿佛恒古不化的寒冰瞬间转冻,绽出了一丝春意,让人觉得温暖无比。“吴将军和义军弟兄们的心意,不是我不接受,而是不能接受。因为那些乡亲们需要你们,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但是,危险谁也不知道何时会发生,所以,我希望吴将军和您的部下继续跟随着乡亲们赶往海昌,早日离岸。”
“这……”吴平知道石香姑也是好意,但是,想到义军七八万人,却就这么在三千人的保护之下,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这让吴平觉得心里边颇有些不平。
因为,吴平也是一位颇为骄傲的人,一位自认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全才,而正是因为他有能力,所以,他才能成为这一只义军的首领,他不愿意就如此离开,把自己的后路都交给石香姑,至少,他也是个爷们。
“石将军,您的好意,吴某心领,那些弟兄,肯定要保护着乡亲们,不过,我这麾下还有一只骑兵,虽然不多,也就三百五十骑,但是,也都还算得上是精锐,今次对敌,对手尽为骑兵,我觉得,这些弟兄应该能够帮上一些小忙,还请石将军应允。”吴平向着石香姑抱拳为礼,诚恳地道。
石香姑眉头几不可擦地微微一皱,旋及松开,吴平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真要一味地拒绝,不止是客气的问题,会让吴平等人觉得自己看轻了他们,所以,石香姑略一沉默之后,当即果断地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吴将军及诸位义军弟兄了,不过,既然我等是友军联合作战……”
“我等甘从石将军之军令。”吴平大喜,当下抱拳昂首答道,身后诸将也都异口同声。
“那好,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客气了,唔……不知道吴将军可曾看到那边的密林?”石香姑扫了一眼滩涂周边的地型之后,指向了那片开阔地后的那片山林。
“还请吴将军领您的手下进入山林之中潜藏起来,不过,没有军令,不得擅自出击,还望吴将军谨记。另外,还请吴将军的弟兄们去领一些军械,相信到时候,对于弟兄们的战斗力应该有所帮助。”石香姑说完了这话,不等那吴平答应,转头向那身边的后勤参谋吩咐了去取三百五十只左轮手枪以及弹药来。
--------------------
听到了这话,吴平不由得大喜,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可是见识过了这种看似精巧,实则威力十足,重要的是,能够连续发射的火枪,自己的骑兵真要有了这种东西,战力可增一倍不止。
“我等自当遵命而为。”吴平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朗声领命之后,回身招呼着那已经聚拢在了山崖脚下的骑兵们,很快,人手一只左轮,十二发子弹分发到手之后,这些兴高采烈的骑士在那吴平等人的率领之下,飚起了一道烟尘,直奔那山林而去。
“小姐,真要用他们啊?万一……”旁边的小白这个时候有些担忧地发话道。
石香姑点了点头:“这只义军能够在直隶起兵,还能够在此清庭防守的重地搏杀了这么久的时间,说明这只义军的战斗力应该不弱,你看这只骑兵的那些骑士,根据情报,这只骑兵之中,大部份都是响马出身,能够在这直隶山东一带当流匪的,可都不是简单人物,而这位吴平,确实也是个有能耐的人物,否则,如何能够收复这些人为其所用。”
“再说了,他们既然自已有胆子站出来,那么,他们当然知道生死由命。”石香姑此刻已然恢复了她身为海盗首领的果决与冷厉。
等吴平等人掩入了山林之中潜藏起来不足一刻钟,石香姑已然能够感觉到了大地似乎在轻轻地颤栗。
“报告,侦察哨已经发现大批的骑兵,距离我们不足三里,侦骑已经……”一位情报员匆匆地跑上了山崖,向石香姑大声地禀报道。
“不用说了,我已经看到他们了。”石香姑那双杏眼微眯,她的视线落点就在那条大道的尽头处,而那一股股淡淡的烟尘,已然开始升腾了起来。
渐渐地,烟尘越来越浓,越来越密,到了最后,竟然像是那席地而来,裹满了沙尘的风暴一般。腾格尔用双腿灵巧地控制着身上的座骑,迈着那轻盈而优雅的步伐,轻快地奔飞,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能够看到了那宣惠河边那个无名渡口聚焦着大量的百姓,只不过,在河的对岸更多,而且这只大队伍一直延伸到了大地的尽头,仿佛没有断绝。
“该死的汉人,狡猾得像是一群卑鄙的狐狸,不过,你们终究逃不出我的手心。”腾格尔愤愤地咬着牙根,这一路行来,他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对方实在是太过阴险了,不仅仅退路上设置了很多的障碍,似乎在还地里边埋下了一种会爆炸开来的鬼玩意,这让他们一路之上吃了不少的苦头,因为是行军,大队的骑兵经常是人马相连,而每一次的爆炸都会让数名勇敢的蒙古勇士和他们的座骑丧失去行动能力,带来极大的伤害甚至是死亡。
到了后来,他们不得不离开了大道,顺着大道的麦田或者是丘陵狂奔,而那些受伤的骑士只能被丢下,留下了几名骑手看护住,剩下的继续前进,除了昨天夜里,为了保证马匹有足够的体力冲刺和突击而休息了一整夜,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边,可即使如此,他们仍旧整整地晚到了半日。
而现在,看到了那个无名渡口这边和那边的反贼,腾格尔觉得自己胸中那股子压抑得太久的怒火毕将得到宣泄。
腾格尔奋力地拔出了那柄腰间雪亮的弯刀,整整两天的时间一直在追击,却从来没有机会让这柄宝刀沾染上一丝血迹,这让腾格尔极度的不爽。
“将军,是不是先等一等,我们的后队还没有赶上来。”旁边的另外一名蒙古将领赶紧伸手拦住脾气快要失去控制的腾格尔,大声地叫道。“对方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离开,只要我们集合了队伍,这一里多的距离,我们转瞬即至,只要我们抢占了浮桥,那么,他们将会成为我们脚边瑟瑟发抖的小羊羔。”
“好吧,图鲁,让他们再快一点。”腾格尔的脾气虽然暴躁,但是听到了身边的部下的劝阻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就让他们再多活上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后,那些丢队的懦夫就不用等他们了。”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在这片河滩地呜咽了起来,而听到了这号角声之后,那正在等待着渡过浮桥的人群下意识地发生了骚动。
有些惊惶失措了起来,不过幸好那些留下来断后的海军陆战队员以及那些义军士兵们的喝呼声给予了他们心灵上的安慰和安全感,才渐渐地镇定了下来,在那些义军士兵的催促之下,再次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努力地让自己能够走得更快一点,远离那些残暴的官兵。
--------------------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剩不了几个人了,到时候他们真要发起狠来,宁可丢下一些人也要放火烧掉浮桥,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向主帅交待。”腾格尔的目光穿透了那纷纷扬扬飘散下来的雪花,看着那五坐浮桥上约约绰绰的身影,再转过了头来望向身边,此时,他的身边已然聚焦了不下两千五百名英勇的蒙古骑兵,他们呼出来的气息被那空气之中的寒冷一激,化成了丝丝的白气蒸腾。
“我的兄弟们,我的勇士们,休息够了吗?都给我滚起来了,我们猎杀羔羊的时候到了。”腾格尔那粗野横蛮的声音在旷野之中回荡着,蒙古骑士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狂放地大笑了起来,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草原狩猎,他们的对手甚至连恶狼都算不上,不过是一群瑟瑟发抖的羔羊。
腾格尔的命令很快就下达到了每一位蒙古骑兵的耳中,很快,组成了较为五列较为稀疏的散兵线,缓缓地驾驭着身上的爱马,踩踏着那些白茸一样的雪花,至直它们发黑,化水入泥,形成了一个个的蹄印,将那雪映点缀得无比的污浊。
这个时候,吴平嘴里边咬着一根枯草,借着那山林之中高大树木的遮掩,一双锐利的眼睛,冷冷地打量着那些像是在闲庭信步的蒙古铁骑。
“他娘的,居然真是蒙古骑兵。”他的身边,一位魁梧的汉子一面摆弄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些正缓缓前行的骑兵,而这一刻低骂出声的正是他。
“这里至少有两三千,后边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看样子,还真是四千蒙古铁骑,如此一来,那些黑衣的弟兄们怕是……”吴鹏有些担忧地望了自己的族兄吴平一眼,小声地道。
“再看看,如果到时候有个万一,我们就是最后的生力军,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吴平恶狠狠地吐掉了那含在嘴里的草根,伸手握了握那柄斜插在裤腰带上的左轮手枪。
“放心吧,咱们马队又不是没跟这些草原人飚过,哼,谁怕谁还不一定呢。”那位刚才开口的魁梧汉子吊着眼角,阴冷地道。他的话,代表着这些悍不畏死的义军将士的心声。
--------------------
PS:第一更到达,大伙慢慢看,正在努力码第二更当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洪流与火山的碰撞!
就在这个时候,蒙古人那苍凉的号角再次吹响,几乎在瞬间,数千柄雪亮的弯刀齐齐出鞘举向了天空,蒙古人犹如群狼狂吠般地嚎叫了起来,凄厉噬血的嚎叫声让吴平握着枪柄的指尖不由得微微发白。
然后,那些缓步而行的战马,犹如离弦之箭,瞬间就飚了出去,就像是一阵疾风,裹夹着风雪,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河滩扑过去……
他们就像是那升腾的海啸,伴着朔风的咆啸,傲立而起,然后恶狠狠地砸下,仿佛天地之间最坚不可摧的礁岩也挡不住他们的轻轻一击。
狂奔的铁蹄横蛮地踩踏在那薄雪上,碾碎雪花,碾碎枯草,碾碎坚土,震颤的地方,仿佛也因畏其势而颤栗起来。那密集而又暴烈的蹄声,仿佛把世间万物全都掩盖住,甚至让人觉得天地变色,天地无声。
那一柄柄扬立起来雪亮无匹的弯刀,仿佛连那轻柔不着力的雪花也能一斩而碎。吴平的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白,一股子寒意从心中由然而深,如果自己的义军队伍,没有李正道等人以及那只海军陆战队的帮助,根本就不及时地摆脱这些铁骑,如果是在平原上,这只蒙古铁骑就这么嚣张地直杀而来,那么……
“幸好乡亲们和弟兄们都快撤光了……”吴平不由得在心底泛起了这等无力的庆幸,是啊,任谁在这样的战场上,看到数千铁骑迎面而来,那种无以抗拒、无以地域的绝望,就会像是一只长满了倒刺的梦魇之手,恶狠狠地扼住你的喉咙,让你喘不过气来,让你从心底升起绝望的恐惧,让你只想着转身就逃。
红光,突然之间,一团炽烈的红光突然在那奔涌的洪流间闪现开来,那股仿佛永远也不可阻拦的洪流里似乎被一块不起眼地,暗伏于河道中的礁石给顶了顶,接着,又是一块,再一块……
那一团团在渐渐劲疾起来的连天风雪之中,崩现出来的一团团致命火焰,这些蒙古铁骑已然在追赶的路途当中,见识到了这些东西那可怕的杀伤力,如果是在大道上,那么他们会灵巧地掌控着马匹躲得更远一点,或者是让座骑作出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动作来保护住自己的要求,可是现在,他们除了努力地把身体伏低之外,却什么也不能做。
--------------------
因为,无论是左右前后,都是那狂奔怒突的战马,此刻,它们在全速冲刺之下,想要做出那些动作,只会有一个下场,摔落马下,然后被后边的骑兵坐下战马的铁蹄把他们的肢体和头颅踩得稀烂。
“该死,卑鄙无耻的汉人,你们全都得死!全部都得死,我要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做成酒杯!”腾格尔的眼睛已然充血,他那只握着弯刀刀柄的大手紧得发白。他愤怒,他愤怒这些汉人为什么不乖乖地,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让他快意无比地削掉他们的脑袋,愤怒他们会为什么胆敢用阴谋诡计来暗算勇敢而又无畏的蒙古铁骑。
是的,他就是愤怒,就像是一头恶狼,愤怒自己的猎物居然妄图反抗,不仅仅更激起他的凶狠与杀意,更激起了他不把猎物撒成碎片,绝不甘心的愿望。
而他的左右前后,那些悍勇的蒙古勇士们的表情同样刚硬,同样狰狞,那种乘载了数百年蒙古铁骑无敌于天下的骄傲,那种牢记着自己是苍狼与白鹿的子孙,越挫越勇的强横性格,让他们有着勇于面对血腥与死亡的勇气。
那爆炸声就仿佛是火山口喷涌出来的岩浆,击打在那山脚下汹涌的洪流当中,只留下了一缀缀的青烟和哧响声,灼干了几滴液体,却没能够让那洪流削弱上几分。
而后边的那些蒙古骑兵们正陆续地赶致之后,甚至不愿意停歇上一秒钟,拔出了弯刀,拍打着马股,嚎叫着,朝着那一往无前的强大洪流追去,就像是一团在天际划过的彗星那长长的慧尾。
“他娘的,这些狗日的……”吴平面色铁青到狰狞,手死死地握住腰间的刀柄,眼神恶狠狠地,犹如一位屠夫对着一头皮厚肉糙的猪肉,看着自己的钝刀在那里愤怒地寻找着磨刀石。
这一刻,数千匹战马奔腾起来的可怕,让吴平的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不由得为那些正在掩护着那义军最后的那一万余人撤退的黑衣将士担忧了起来,甚至他有几次心底升出了大声招呼着部下,纵马狂奔而出,至少要让那些蒙古铁骑付出一些血的代价,阻止他们如此狂飚突进的冲动。
“大哥,上吧,我怕那些弟兄们万一顶不住的话,咱们也是爷们,不能就这么窝在这里尿着。”吴鹏瞪圆了眼,喘着粗气,浓浓的白雾从他的口鼻中喷吐而出,犹如一头发怒的猛兽。
“不!”吴平却在那吴鹏的催促之下冷静了下来,他抬起了视线,望着那河滩无名渡口旁边的那首山崖上,那一面面的腥红色的旗帜,正在迎风烈烈,而那旗杆去不摇分毫,就像是那天底下最为坚固的礁坝,任他大浪涛天,我自巍然不动。
“石将军曾有令,没有她的命令,我们只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吴平的目光落在了那旗帜之下,那隐隐约约地一袭白影上,那个挺拔俊秀的身影就像是一盏明灯,在连天风雪之中,在那火光与刀光之中,仍旧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孤傲高绝。
嘭嘭嘭……一连窜,让人听起来就像是一窜几乎听不到间隔,已经窜连在了一起的连续闷响声突然之间出现,让吴平等人不由得一愣,把目光投向了发声处时,突然,天空中,传来了像是那像是夜鸟凄厉的哀鸣,是那样的尖锐刺耳,甚至让人发自心底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密集的火光,在那劲疾狂涌的洪流之中崩现,一团团,一片片,只一瞬间,仿佛是那蒙古铁骑组成的势不可挡的洪流底下一座蓄势已久的火山突然之间喷发了起来。
那些原本潜藏在山林之中,正在替自己的兄弟部队担忧的义军骑兵们全都愕然地瞪圆了眼睛,嘴一个赛一个地努力扩长到极限。那洪流与火山交溶裹杂在了一起,和着那满天的飞雪,份外的刺目。
重挫,绝对的重挫,那些狂奔的战马,无畏的骑士在这一刻开始在脸上露出了胆怯,目光惊惧地仰首望天,那尖啸的声音正从天空向着他们逼近,可是,身下的座骑却已经不听指挥,正在疯狂地乱撞着,再也顾不上马背上的主人,只任着它们的本能,或继续前奔,或者刹住了步伐,或者是斜刺而去,妄想要逃离这可怕的轰响还有那一团团灼热而带着极大危险的火光。
--------------------
那些乱窜的战马,就像是击在河中礁石上的水流,背离了洪流的奔流方向的它们只翻卷起了一点不起眼的浪花,瞬间被吞没,被自己袍泽的战马撞翻在地,被袍泽的战马那粗野坚硬的铁蹄踩踏成泥,要么,就变成阻拦住了后续的蒙古勇士们前行的障碍,袢倒自己的同伴,一起死在那些随行奔近的铁蹄之下。
一轮炮火方未止歇,那尖啸声再次出现在了天空,仿佛像是那死神在天际对着这些将会回归他的怀抱而发出的充满了满足的叹息。
腾格尔还在狂奔,他那张原本愤怒得通红,快要把那天空中雪绒都要蒸发的怒火,却在那些尖啸与密集到令人发指地爆炸声中,陡然消退,就像是刚刚从那桑拿房里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就被一群暴徒撕碎了所有的衣服,把他狠狠地塞进了河面上的冰洞里享受着那种刺痛骨头甚至灵魂的寒意。
可是,他不想,也不能勒住马头转身逃离,只要他的马头稍稍偏移,腾格尔相信,自己身后的那些蒙古骑士身上的战马绝对不会管自己是不是他们主人的首领,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它们只会依照着自己的节率,用它们那碗口大小的铁蹄,把自己轻而易举地碾成一滩血水。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被那些该死的汉人留下的那些话所激怒,以至于不等自己的部下完全集中之后,侦察清这里到底有什么埋伏或者是古怪之后再发动进功。他更后悔自己堂堂的副都统为什么要冲在最前方,但是,在这一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希望,因为那炮火似乎一直就只落在他的身后,而现在,地下也没有了那种会突然爆炸开来的鬼东西,他已经能够看清那前方距离约两百步左右的地方,那些黑衣人正像是一群土拔鼠一样地,猥琐地将自己的大半个身体掩藏在地面之下。
腾格尔的嘴角弯了起来,握着弯刀的手更加的用力,那刀柄上的红宝石此刻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就像是正在期待痛饮鲜血,收割生命的魔刃,正期待着一顿美餐……
--------------------
PS:第二更到了,大伙慢慢看哈,先休息去了,明天继续努力!嗯,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这本书到目前为止已经写了大半年了,成绩正缓慢的进步,真是奇迹啊,不得不说,都是大家支持晴了的结果,谢谢你们,我一定会继续努力!
第四百二十五章 我们无所畏惧!
就在腾格尔的视线之中,那些黑衣人已经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那弯刀锐利无匹的刀锋削过喉咙的轻盈,斩断头颅的脆硬感的当口,久经沙场,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浮上了心头,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下移,看向了地面,看到了那一道横阻在马前十数步的壕沟之后,不由得瞳孔微缩。
但是,他已经无法再去做其他的动作,只能催动着身上的爱马再快一点,然后,全身一缩一昂,身下的战马犹如那跃出水面的飞鱼,四蹄腾空而起,衬着那皑皑风雪,犹如即将踏云而去的天马。
在半空腾格尔努力地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能够与身上的爱马协调一致,让它能够跃得再高一些,再远一点,而去势终不能够抵挡住那厚重大地对于重量的吸引,只是短短的瞬间,一个腾跃已然越过了顶点,横跨过了第一道沟壑,而这个时候,腾格尔的脸庞却瞬间失去了血色,因为在半空之中,他终于看清了,还有一条壕沟,就恰好在距离第一道不足三步的距离处,而那道深沟虽然已经让风雪饰上了一层伪装,可是,那一根根显得有些杂乱地斜插在那壕沟之中的那些削尖的木桩,就像是大地裂开了一道长满了可怖獠牙的狰狞大嘴,让腾格尔险些绝望。
他面色苍白如纸,大声地咆哮着,挺起了身体,奔力地将身形努力地朝着前方扑去,而这一刻战马终于落下,狠狠地砸进了第二道壕沟之中,那些斜刺向天空的木桩,轻易地就刺入了马腹,洞穿马腿,战马的悲鸣声堪堪出喉,后方再次跃来的那些蒙古骑兵就惨遭了同样的厄运。
而腾格尔凭着那最后的一挺身,一昂首,堪堪超越了那第二道壕沟,摔在了第二道壕沟之后,被那巨大的惯性带得朝前连翻了十来个跟头,才堪堪停下,腾格尔那强壮得如同公牛一样的身体此刻却像是被无数头野兽踩踏而过,无一处不疼,他也忍不住呻吟出声,哪怕是挣扎着坐起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此刻都显得那样的艰难,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但是,他还是撑着,用手中那柄不知道何时刀尖被折断掉的弯刀撑住了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做完了这几个动作之后,他的额头上已然出现了黄豆大小的汗滴,浸致了眼睑。
--------------------
他眯起了眼睛,有些呆滞,有些无助地回过了头来,他看到了手下那一只只原本翱翔于天空的雄鹰,威震草原的勇士们,只能不甘地,绝望地嚎叫着,狠狠地砸进那道阴险无比的壕沟之中。
腾格尔抹了抹嘴唇溢出来的鲜血,转过了他头来,望向那些不足百步距离,仍旧像是一群土拔鼠般半掩在地面之下的黑衣人,双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怨毒的恨意,就像是那草原上临死的孤狼,想要反噬猎人的目光。
如此速度之下,根本没有办法去刹住身影,只能够凭着惯性前跃,只用了很短的几眨眼的时间,第二道壕沟之中,就被那些原本鲜活无比的马匹与人体填满,后方的骑兵只能咬着牙,让自己的座骑跃过第一道壕沟之后,放任它们那粗野蛮横的铁蹄狠狠地踩踏在那些战友与袍泽的身上,踩碎他们的骨头,踩烂他们的头颅……
“杀了他们,屠光我们所见到的所有汉人!要让他们为我们的勇士赔葬!”腾格尔努力地朝着前方迈步,那柄断了刀尖的弯刀直指前方,他的咆哮声被风雪裹夹着,摆荡在旷野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得犹如爆豆一样的响声,腾格尔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热,有些愕然地低下了头,看向身上的棉甲,他看到了那棉甲上有一个翻起了内里白棉与甲片的洞口,很快就被从那深创之中涌出来的鲜血染红。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手捂住了伤口,似乎想努力前行,让正与自己擦身而过,狂奔前行的蒙古勇士们激励士气,可是,那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他那有些模糊的视线突然看到前方,突然绽放出了无数道光亮,就仿佛是那天际的星辰,在这一刻齐齐眨眼,然后,细密的尖啸声从前方传来。
腾格尔的左腿膝盖先是一麻,然后就是剧烈无比的疼痛袭上了大脑,让他直接软倒在那积满了雪花的地面上,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只看到那些昔日的部下与袍泽那一往无前的气势正在消减,他们的身体一如自己,被那些尖啸而来的子弹开出了一个个深不可测的血眼,飞溅起一朵朵惨烈的血花,与那洁白的鹅毛大雪,相映成趣,战马悲嘶,勇士凄厉的惨嚎响彻风雪。
腾格尔捂着胸口的创伤,嘴里边还在喃喃地嘟囔,苍狼白鹿的子孙,草原上不可一世的雄鹰,怎么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的脆弱?他带着这份疑问与不甘,被一骑奔行而来,碗口大小的铁蹄直接就跺在了他的脑袋上,奔行而过之后,只剩一滩红白相间的东西,还有一具正在不停抽搐的人体。
后方的蒙古铁骑们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袍泽在正面突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那雨点一样的炮火仍旧在不停地倾泄,那让原本势不可挡的洪流中断,变得平缓,最后渗入了厚重的大地之中,浸和着白雪,染成了难看的褐色。
这个时候,有些蒙古骑兵军官决定转移攻击方向,他们看到了那右侧那里有一道覆盖了白雪的矮墙,矮墙并不高,但是却显得很宽,不过,对于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而言,对于他们的骑术,这样的矮墙根本就不足以造成任何的威胁,只需要纵马跳上墙,再冲过去,对站在矮墙后方数十步的敌人,将会成为他们弯刀下的尸体。
随着那些军官们的呼喝声,从天空俯视下去,那风雪笼罩的大地上,那一股灰色的洪流在那一团团的火光之中开始崩解,有些继续向前奔行,但是,在距离那黑色的礁岩数十步的地步,就仿佛是有了一堵看不见的透明墙体,将那股洪流生生地拦住,浸染在那大地上的血莲,与那翻飞飘落的雪花交溶汇聚于一体,显得那样地刺目。
而那股洪流,就在那一团团火焰崩解之前的位置,分引出了一股规模庞大的支流在那洁白的大雪上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向着前方,向着那群看似坚不可摧的黑色礁岩的侧翼撞了过去。
--------------------
“准备!稳住,别像个娘们似的,抬高你们的手臂,瞄准前方那些骑在马背上的蒙古人,听从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射击!”基层军官们骂骂咧咧的怒吼声甚至掩盖了那隆隆的铁蹄声,他们的咆哮,让那些海军陆战队员们心里边充满了熟悉的安宁感。
是的,不过是一群跑得快一些的畜生罢了,我们甚至连风暴和巨浪迎面劈来都无所畏惧,难道那些畜生比那能够吞没巨舰与海岸,吹折桅杆与大树的涛天惊浪还有可怕吗?
他们平静的目光里透着一股渴望噬血的贪婪,他们的表情冷漠得就如今那钢铁铸就的冰冷塑像,任由那风雪击打在自己的盔沿与军装上,甚至连他们抬起的手臂上都已经沾染了薄薄的一层雪沫,他们却不为所动地微微地眯起了眼,手中那黑洞洞的枪管笔直地指向了前方,瞄准了那伪装成了土墙的铁丝网后那些越奔越近的蒙古人那一张张狰狞的脸。
狂奔的铁蹄似乎因为与那地面的频繁接触与摩擦之后显得灼热起来,那地面上升腾飞溅的湿泥与雪沫让他们的视线都显得有些扭曲。
铁蹄终于在最后一刻,在那道土墙前轻盈地腾空,飞跃起来的战马极力地展现着这种优雅的动物那优美的肌肉线条,尽展力与美的曲线,可当它们轻盈地落下之后,那一根根尖锐地,闪耀着金属寒光的尖刺狠狠地扎穿了它们的皮肤,钻进了它们的肌肉之中肆虐着。
战马就像是疯了一样地蹬踏跳跃,那种疼痛让它们只听从于自己的本能,蒙古骑士们纷纷地被战马颠落在地面上,有些直接掉在了那铁丝网上,那尖锐无匹又弹性十足的铁丝轻易的穿过了他们的棉甲,刺入他们的体内,迫得他们不由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而后方的蒙古骑兵却在纳闷,为什么那矮墙一踩就坍塌,那矮墙下并没有什么尖利突出的木桩,为什么自己的弟兄袍泽的嚎叫那样的悲凉凄惨,接着,他们享受了同样的待遇,也有一些勇敢的蒙古勇士,强忍着巨痛,挥动着手中的弯刀狠狠地劈下,但是,那弹性十足的铁丝网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他们劈开的,就算是劈断,也不过让它们再增加一些可以刺入人体的锐角。
而那些站在铁丝网后数十步外的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随着那些军官的喝令声,抽搐着眼角,嘴边挂着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
PS:第一更到了,嗯,大伙看得高兴的话在书评区踩踩就行了,希望大家踊跃订阅,支持晴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全歼对手的野心!
那处距离滩涂不过里许的山林里,藏着一群人,而现在,他们仍旧呆在那里边,但是,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狠狠地扔过去,让自己能够把一切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些凶狠剽悍的蒙古铁骑的冲击一直就没有断过,可是,那些火炮的轰鸣,以及密集得如今炒豆一样的清脆枪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而那面血色战旗,仍旧昂然地迎着风雪傲然挺立于高崖之上,烈烈而展。旗下,那白色的身影也一直没有移动,虽然从蒙古骑兵发起攻击到现在不过是短短的半盏茶的功夫,但是那种疯狂的进攻,让吴平等人觉得时间难熬到了极点。
从一开始到现在,枪声仍旧密集,炮火的轰鸣仍旧极富节奏,一切都表明,那三千名黑衣黑盔的海军陆战队员,硬是生生地将那只悍狠无匹的蒙古铁骑给拦住了。
这等战力,吴平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些义军将领也同样只能缩缩脖子,满脸的羡慕与赞叹。“有这样一只面对凶名昭昭的蒙古铁骑都敢硬抗,而且还能够抗得住的军队,天底下,他们还有哪里去不得?”吴平不得不如此感慨道。
他的身后,那些亲族与部将都流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而在这个时候,刘老道正在几名心腹的保护之下,站在河的对岸,看着那些黑衣士卒冷静地抵抗,或者应该说绞杀着那一批批像是蝗虫一样扑来的蒙古铁骑。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那来的那些恐怖到令人发指的火器,看看那些黑衣士兵们的射击,几乎像是永远也不需要装填子弹一般,即使停歇下来之后,也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又会再次从枪管里喷吐出致命的弹丸。
还有那种一直在持续的火炮轰鸣,那种恐怖的威力,绝对超过了他们的认知与想象,如果说在这一场战斗之前,刘老道等白莲教众对于这一只军队抱着一种怀疑并且充满了敌意的态度,那么现在,他们的心里边对于这一只军队,他们的心底只剩下了无法与之匹敌的绝望与深深的挫折感。
“天底下,何时有了这么一只强军了?”一位白莲教成员涩声道,他的表情麻木僵硬得就像是那刚刚打了一针超剂量的肉毒杆菌。
--------------------
“区区三千兵马,全歼过万官兵,护送着这只义军两天两夜之后,仍旧让这一只蒙古铁骑在他们的面前撞得灰头土脸……我们白莲圣教,若是能说服他们投靠于我,有这样一只护教强军,怕是连京师都能打下来。”刘老道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萧瑟,有些落寞地转身朝着西南方向行去,这种话,也只能说说罢了,且不论那些人跟那位对于白莲教的教义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是厌恶的李正道是同一伙人,对方既然这等军队,又怎么可能会去投靠白莲教?
“教首,我们这是去哪,怎么不跟着那些义军一道?”一位赶上来的白莲教核心教众看到刘老道心灰意冷地翻身上马之后折向西南而行,不由得一愣,旋及冲上了前去追问道。“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些义军我们可还没……”
在那刘老道那冷淡得近乎漠然的眼神下,他的话渐渐地越说声音越低。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这只义军的心,已尽归了那些黑衣人了,就算是老朽再费上多少唇舌,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改变心意的,与其继续留下来受人白眼,还不如离开的好。”刘老道还是决定解释一下,让这些人明白这个道理。
“没想到,那个老道还挺识趣的。居然自己就这么走了,也好,省得到了九州,还要设法将他们这些人洗脑,也是个麻烦事。”正在帮助那些义军部队,维持着那些父老乡亲们的队伍,努力向南奔行的李正道看着那几个消失在了风雪之中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把视线投到了河对岸的战场之上,此刻,战斗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大批的蒙古骑士就像是一群输急了眼的赌徒,怎么也不相信无敌于天下的蒙古铁骑居然会输给一群泥腿子的汉人,在攻击受挫之后,他们纷纷张弓搭箭,意欲用他们的骑射来让对方尝尝厉害,可是弓箭在没有集中形成覆盖式射击的情况之下,很难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另外一点就是,这三千人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一律都要披甲。
毕竟他们是在战舰上与敌人肉搏交战的主力兵种,铠甲的防护,能够在保证他们在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的同时,让自己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
虽然他们的铠甲只有护臂和腿板,以及胸甲和钢盔,但是这些就已经足以将他们的绝大部份要害遮掩住,在这种防御之下,那些稀疏的弓箭很难对他们构成致命的威胁。
位于后队的参领部日固德用力地勒住了马头,在蒙古语中,部日固德就是雄鹰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已经丧失了雄鹰那种锐利的气势,身下的马匹不安地踩踏着地面,他那闪烁着惊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一团团的火光还在持续崩裂,蒙古勇士们在那些可怖的炮火打击之下,已经无法再像最初一般保持住队型,渐渐地,原本汇合的洪流现在已经呈现出了溃散的迹象,已经有很多的蒙古骑兵开始有意识地收束马缰,想要绕开对方对阵地的炮击,但是,更多的人却已经与这位参领一样在犹豫。
不知道是该继续无畏地送死,还是该放弃掉蒙古人深刻在骨子里的悍勇与骄傲,像个懦夫般转身就逃。
“参领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孩儿们战死了很多了,但是那些汉人实在是太狡猾阴险了,而且又有那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可怕的火炮和那种用手一扔就会爆炸的铁球。”一位年近五旬,却仍旧强悍的骑兵军官纵马跑到了参领部日固德的跟前是,一脸的焦急与期盼。“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卓索图与昭乌达的孩子们将不会剩下多少……”
每一秒,每一分,死亡都在继续,一位又一位的蒙古勇士的倒下,他们用性命所交换到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枚枚的弹丸,开战之初到现在,对方的阵型仍旧没有半点被扰乱,而强悍的蒙古铁骑,居然连他们的跟前都冲不到,那些致命的弹丸总会歹毒地钻入那些位于前方的勇士和他们座骑的体内,造成可怕的伤害,让他们丧失前行的行动能力,甚至是带走他们的生命。
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一半的人马,这才不过是短短的一柱香的功夫,在那一里不到的攻击面上,就足足地倒下了一千多具尸体,还有侧面,同样也倒下了数百名英勇的蒙古骑兵,更是还有不少被困死在那些铁丝网的间隙,绝望地呼嚎挣扎,最终倒在那些冷血而又冷酷无情的黑衣士兵的枪火下。
--------------------
参领部日固德摇了摇头,这样的攻击既然无法奏效,那么,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只等于是拿自己人的性命去填满那些空白而已,虽然他也恨不得冲上前去,但是,无谓的死亡除了证明勇敢与愚蠢等价之外,再不会换得更多的东西。
“吹号角,后撤,让我们的勇士后撤整军,再想办法。”参领部日固德长叹了一声,下达了新的命令,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密集的蹄声踩踏着地面的声音突然从他的侧后方传来,不由得有些愕然地转过了头来。
一队没有任何旗号的旗兵集团,突然之间从那山林之中涌出,然后,朝着那些丝毫没有防备的蒙古骑兵的后背袭来。
“骑兵,敌人的敌兵!”刚才那位老蒙古人大声地叫喊了起来,他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敌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留有后手,而且居然还是一只实力不小的骑兵。
“该死的汉人!吹号角,调转马头,我们冲上去,让他们知道,马背是蒙古人的天下。”参领部日固德勃然大怒,这些卑鄙的汉人居然妄想用骑兵来对付蒙古骑兵,这简直就是妄想,那些黑衣人用那些可怕的武器挡住了蒙古人前进的步伐,但并不代表这只汉人骑兵有能力对蒙古骑兵造成什么伤害。
“把他们全杀了,用他们的脑袋来祭奠我们蒙古勇士的亡魂。”蒙古人疯狂地叫嚣了起来,努力地扭转马头,恶狠狠地迎了上去,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点,只有不到两百名蒙古骑兵及时地调整了方向。
吴平努力地弓起身体,手紧紧地握着那只已经装弹完毕的左轮手枪,纵马朝着那些落后的蒙古骑兵杀过去,原本以为他们将不会有出场的机会,只能眼看着友军如同一个大磨盘,将这只强悍的蒙古骑兵碾碎,但是,就在那些位于后队的蒙古骑兵们开始减缓速度的时候,吴平终于看到了那杆久立的血色旗帜猛然挥动了起来。
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位女将军要的并不是击溃,她似乎有着要全歼这只蒙古铁骑的野心……
--------------------
PS:第二更到了,大伙也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睡觉睡觉,明天继续努力!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这是铁与火的时代,这是我们的时代!
吴平牢牢地记住方才在试枪的时候,那位与自己相处了数日的海军陆战队营长陈啸洋的话,所以,在一开始直面而迎,在双方距离大约两百步的时候,吴平一勒马头,义军骑兵就在此开始转折,就像是害怕那些正猛扑而来,气势汹汹,执意要复仇的蒙古骑兵。
他们这一转侧,果然更激起了那些蒙古骑兵的士气,叫骂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恶狠狠地扑来,而就在双方的距离接近到约百步的时候,密如爆灯的枪声突然响起,那些迎着风雪,向着那只义军骑兵扑过去,位于前部的蒙古骑兵纷纷落马倒地。
“又是那种鬼东西,该死的!”参领部日固德不由得心头一寒,勒住了马头,愤怒地咆哮了起来,朝着空气之中的风雪虚劈几刀,似乎想要发泄掉胸中积郁的怒火与无奈。
“冲上去,缠住他们,别给他们装弹的机会。”蒙古骑兵们叫喊着,努力地催促着身下的座骑,朝着那只似乎很狼狈的义军骑兵追过去。
石香姑仍旧俏然而傲立于那风雪之中,冷静地关注着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就在两里外,就在那山崖下生死搏杀的战场之外,因为那一只义军骑兵队的突然出现,已然开始让蒙古骑兵开始显得犹豫了起来,是就这么不计代价地去送死,还是回头将那只义军骑兵队给嚼烂吞下,然后悄然远遁,消失在远处舔拭着自己的伤口。
那只骑兵队却十分地狡猾,他们总是与那些狂奔了数日,又经历了极耗马力的数番冲击之后,马力疲惫的蒙古骑兵在那开阔的地面上绕着圈子,而他们手中的左轮手枪能够让他们轻松地一手控缰,一手瞄准,用那一枚枚闪亮的金属子弹,收割着那些敢于迫近的蒙古骑兵的生命。
蒙古骑兵们的内心充满了许多的无奈与愤怒,如果不是连续数日的赶路让自己的座骑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那位副都统腾格尔意图贪功,太过狂妄,在没有查明对手的实力之前就匆匆地发动了进攻,今天,他们不可能如此的狼狈,前方的敌人,就像是那任凭暴风雨的冲刷也屹立不倒的礁岩。
--------------------
而后方,这只骑兵队却像是一群讨厌透顶的吸血蝙蝠,嗡嗡嗡地在周围盘旋着,将那蒙古骑兵当成了一块美味的奶酪,时不时掠过,咬上一口,挖下一槽,让人生疼滴血,却又追之不上。
“差不多了,义军的骑兵太少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们有太多的伤亡,告诉战士们,不用再留手了,反击!命令炮营,延伸射击!”石香姑将那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放下之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原本正如同那拍击海岩的海浪般一股股地拍击着那些黑衣军人的防御阵地的蒙古骑兵突然发现压力一轻,对方射来的枪弹似乎有了停顿,并且稀疏了不少,不由得大喜,嚯嚯连声地嚎叫着,挥舞着弯刀,催促着身下的座骑,意图一举破敌,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量地,几乎让人数不清的手雷突然从那黑衣人防守阵地冒了出来,飘到了空中,然后落下……
滴滴哒哒滴滴,嘹亮而又激昂的冲锋号终于吹响,穿破了呼啸的风雪,响彻原野。那暴烈的反击冲锋陡然打响,不计其数的手雷扔向那些被他们的反击打得发蒙的蒙古骑兵,更多的人举起了战刀,紧握着左轮,冲出了战壕,向着那些已然失魂丧胆的蒙古骑兵冲过去。
他们是军人,是这个世界是最骄傲,也最勇敢的军人,他们只要手里还有力气握住刀枪,只要听到了那嘹亮的冲锋号,他们就会一往无前地冲过去,哪怕对手是骑兵,哪怕对手武装到牙齿,他们也自信能够让敌人碾碎在自己的脚下。
被袍泽与战马的尸体阻挡得有些寸步难行,已经丧失了速度的蒙古骑兵之中也有不怕死的汉子,他们或者是用弓箭,要么就跳下了战马,舞动着弯刀,等待着对手的逼近。
可对方却缺乏与他们面对面刀对刀的勇气,居然用那种该死的火铳先来上一枪,然后再补上一刀,然后抽出了裹满血浆的战刀,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前进,而后方,一枚枚的手雷继续朝着那些蒙古骑兵之中掷过去,而那炮火开始延伸射击,雪越下越大,风越来越劲疾,到底都是一抹耀眼寒冷的白,但是,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上,血色与那翻掘起来的黑泥裹杂在了一块,从天空俯视下去,就像是一块干净洁白的餐巾,裹上了一团蕃茄酱与巧克力浆,显得那样的难看。
到了这个时候,蒙古人已经开始慌乱了起来,那些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炮弹与手雷那种让人死无全尸的可怕杀伤力,还有那些卑鄙的汉人手中那种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射击的火铳,更重要的是,那些全身墨黑的汉人精湛而不输于已的刀法,还有他们那同样,甚至更加悍不畏死的斗志,已经把他们刻在骨子里的骄傲用战刀刮得一干二净。
骑兵是目前世界是行动能力最快速的兵种,不论是进攻、撤退又或者是逃跑,而现在,丧失了所有斗志的蒙古骑兵却是在溃散,就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炮营立即停止射击!这个时候,已经不必要再浪费弹药了。”看到了这一幕,石香姑徐徐地吐了一口气,很久都没有活动过的,显得有些发僵的身体终于能够轻松了下来。而一袭厚实而温暖的披风,经她的贴身卫队长小白的手,将她包裹严实。
“小姐,真是可惜了,我们没有办法将这只蒙古骑兵全歼。”小白看着那些正在四下溃散的蒙古人,这个时候,就连刚才还是追逐着义军骑兵的那一股蒙古骑兵也加入了溃退的行列,纷纷向着来路,或者是河岸上下逃窜而去,再也不愿意回头。
--------------------
“让他们活着,也没什么,反正,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厉害,就等于是在他们那些骄傲的蒙古人的心头抹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什么骑射定天下的时代,是铁与火的时代,是我们的时代。”石香姑的目光投向了北方,仿佛能够穿透那千山万水的阻隔,看到那在寒风之中瑟瑟而栗的大清国龙旗,这一场风雪,将不仅仅预兆着严冬已然到来,更预兆着,清庭的末日,已然不远了。
这个老朽不堪的帝国,终将会在我们的眼前坍塌掉,并且,就在不远的将来。石香姑想到自己丈夫的话,嘴角微微地弯起,冷若冰霜的俏脸上,透出了一丝丝温柔,如同那从冰雪的间隙钻出来的嫩芽,份外的娇嫩与醒目。
“小姐又在想梁大少爷了吧?”小白掩唇低笑道,石香姑不由得俏脸微红,扫了一眼左右,还好,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这边的异样。“你这丫头,成了亲,也没个正形。”
“哼,反正我就是这样,还不是跟小姐您学的,书生才不敢管我呢。”小白扬起了俏脸,一脸的得色,与那白书生成婚小半年了,可是,天生跳脱的性子终未变分毫。
石香姑只能摇了摇头,裹了裹披风,朝着山崖下走去,对于她而言,战斗已经结束,现在所考虑的是如何将这些人安全地护送至海丰,然后登船起航,相信这个时候,朱濆已经调集了足够的船只在海丰等待着这些人的到来。
对于海丰的安全,石香姑并不担心,因为,周边密布的情报人员只要稍微发现一丝异常,就会将消息回馈,而第一舰队的战舰,随时可以进入海丰,有了强大的海军作掩护,石香姑不认为山东的清军有什么能力破坏这一次行动。
三天之后,匆匆赶来的清军官兵终于抵达了那宣惠河岸,看着那些从雪地里翻出来的,已经冻得僵硬如铁的蒙古骑兵的尸首,这只足足有七万人的清军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大帅,一共在此滩涂上翻找出蒙古骑兵的尸体一千五百余具,另外还有很多……很多已经无法分辨的断肢残臂,估计,死伤之数不在两千之下。”一员参将步入了那临时设立的中军大帐之中,恭敬地向着那位面容清瘦,容貌俊朗的中年主帅毕恭毕敬地禀报道。“末将还特地让人查看了战场,确实有很多的深坑,像是开花弹所造成的效果,只是……末将以为,至少二十磅以上的开花弹才或许能够造成。”
而这位主帅,如果是梁鹏飞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正是那位和珅的亲弟弟和琳,和琳听到了属下的禀报之后,只是挑了挑眉头,转脸望向了身边的老搭裆,行军参赞大臣永保。
--------------------
PS:第一更到达,大伙慢慢看,努力二更,嗯,狠狠地抽了清庭一耳光,不过,还不够,终究要把这帮蛮人给收拾了才痛快!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诡异的反贼失踪事件……
和琳原本一直呆在京师,虽然他也向乾隆请战多次,但是,福康安这位大清第一名将已经出场,所以,乾隆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或者说,和珅也在从中作梗,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弟弟,而在这个时候,湖广一带的局势糜烂,短期之内,难以建功,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获罪。所以,和琳一直都没能迈出京师一步。
而之后,由于官军作战不力,而白莲教叛乱波及面越来越大,乾隆震怒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总兵副将一级的高官被削职,甚至连一省提督都被拉下马来,而且,死在那些反贼手中的清庭将领也不少,这让和珅暗自庆幸自己的弟弟幸好没有涉足这趟混水。
可是,当直隶也出现了反贼之后,乾隆气的七窍生烟,为了震摄天下,为了证明清庭还有控制天下的强大武力,乾隆终于启用了目前还呆在京师的和琳为帅。
所有的人都并不担心和琳会失败,包括和珅,要知道,清庭虽然腐败,但是,连续地战争,还是留下了一批强兵悍将,更何况,为了最短的时间之内收拾掉这只义军,乾隆甚至从神机营和骁骑营抽调了一批人马,又从蒙古抽调了一批精锐的蒙古骑兵,凑出了七八万大军,务必要将这一只反贼部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剿灭掉,又下令让直隶绿营配合行动,这让和琳自己也信心满满,可谁知道,连续地紧赶慢赶,先头部队已经追上了这只反贼部队之后,居然被反贼打得溃败而逃。
永保看到了那和琳投来的目光,沉重地点了点头:“看来,那位蒙古八旗参领部日固德并没有说谎,若不是如此,那些反贼怎么可能将一只蒙古精骑击退,甚至是击溃?”
“不应该啊,莫非这些反贼,居然跟西夷人有牵联不成?要知道,朝庭对于火器的控制极严,而且之前,官兵也与这只反贼的队伍接触过几回,除了一些火铳和一些小炮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重炮。”旁边一位参将一脸疑惑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
“可惜那部日固德已经押往京城了,不然,我们应该还可以再问出一些东西来。”永保有些遗憾地道。不仅仅败给了反贼,连主将都战死了,部日固德的责任肯定小不了,而和琳也实在是没有兴趣听那位蒙古八旗参领哭嚎,直接就下令将其锁拿,押往京师。顺便把蒙古八旗失利,那只反贼队伍已然安渡了宣惠河的紧急军情传回京师。
“问他能够问出什么?那个懦夫,已经完全丧胆了。”另外一位将军如此答道。“那些狂妄自大的蒙古人,这回总算是尝到了苦头。”
和琳只是淡淡地扫了此人一眼,向那位还站在跟前的将军沉声道:“加快速度建造浮桥,明日一早,我们的大军,必须踏足南岸!”
“末将遵命!”那位将军领命之后,快步奔出了中军大帐。
等那些将军们都离开了营帐之后,和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凝眉沉声道:“怕是事情有变化了。”
“没错。”留了下来的永保的眉头也同样紧锁:“蒙古八旗再怎么的,收拾一群泥腿子反贼,就算是对方仗着人多势众,他们也最多是不胜,怎么可能败亡至这等地步?”
“援军,他们肯定是有援兵,否则,那部日固德也不会频频的说起那些保护反贼渡河的黑衣贼,不过,何时我大清的地面上,多出了这么一只凶悍能打的贼军了?”这个问题,深深地困惑住了和琳,还有那位参赞大臣永保。
因为根据部日固德还有几位蒙古八旗将领的描述,那是一只拥有着强大的,甚至远远超过清军的火力的反贼部队,他们不仅仅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而且,他们的火炮威力十分地巨大,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的火铳就像是能够无数次发射不需要装填弹药,当然,还有那些用手掷出去会爆炸的黑铁球。
不过,他们的说法之中,和琳等人只采信了其中的一些,毕竟,能够无数次发射而不需要装填弹药的火铳别说是没见过,就算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和琳在广东,在安南,也曾经接触到过,再加上他与福康安的私交很好,福康安也曾在私下里跟他述说过那些西方人火器的强悍,但是,从来没有听闻过西方人有这等凶器。
西夷人擅火器,而大清擅骑射,这是和琳等一干清国将领的认知,要是连那些西夷人都没有这种火器,小小的反贼岂会有这等利器?
所以,左轮手枪这种东西,被和琳当成是那些蒙古人因为战败而异口同声瞎编出来的一种只存在于虚幻之中的武器。
但是,至于那种能够用手扔的,自然被和琳当成了那种小号的开花弹,不过,即使如此,也让和琳的心中充满了警惕与疑问,四千蒙古骑兵,绝对不是杂兵可以相提并论的,况且,在这个时代,骑兵不仅仅拥有很强的机动力,更重要的是有着强悍的冲击力和破坏力,对方就算是纯火器的部队,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地击溃这一只精锐的蒙古八旗。
可事实就在眼前,和琳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只反贼军队的战斗力,已然远远地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其他火器部队。
他们那每分钟可以达十发到十二发的迫击炮,隐匿于地表之下的地雷,还有那种可以投掷的手雷,还有可以连续发射六发子弹,装填弹药的间隔时间不会超过二十秒的左轮手枪,还有那种用来构建防御阵地的,满是尖锐钢刺的铁丝网……
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提高战斗力而出现在了梁鹏飞的军队之中,如果不是时间太短,而且机关枪仍旧处于研发阶段,而义军的撤退又不能等上半年,不然,怕是还真不会有蒙古铁骑能够轻松地逃离阵地。而且,战斗的结束,将会更加的快捷。
但是,这一切已经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战争模式,而最先享受到这种变革的,就是那一群倒霉的蒙古八旗。
第二天一早,清军终于能够横渡宣惠河,可是当他们在渡河之时。那只在直隶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的反贼军队,已然在无数船舶的接应之下,经由海丰东部的佘家码头,顺着钩盘河的河道直入勃海而去,最后一艘船,也在清军渡河之时,离开了佘家码头。
而等清军顺着足迹赶至了佘家码头之后,无比震惊地发现,近十万人的反贼,居然就在这佘家码头处,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
而方圆十里地都没有发现反贼的踪迹,海丰县县令等人禀报,十日之间,有一伙一身黑衣的反贼,将海丰县城团团围住,对于佘家码头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无法知晓。
不过,应该能肯定的是,那近十万反贼既然在这里失去了踪迹,只有两个可能,一个,集体投江自尽,当然,这种可能性实在是低得可怜,另一个可能就是,有一只庞大的船队,将这只反贼部队接走了。
“十万反贼,三四天的时候,居然就全被人接应走了?”站在那一地狼藉的佘家码头,看着那连天的风雪下的涛涛河水,和琳不由得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可怎么也挡不住那心头丝丝的凉意。“除非我大清国集中所有战船,怕也才能办得到吧?”
他的身后,永保等人的表情同样难看,而且,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但是,就算是他们想打听也根本没有办法打听,因为,佘家港码头方圆五里的百姓也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一幢幢的民宅,还有那些还未落满灰尘的家具证明着之前不久,这里还住着大活人。
这种诡异到极点的结局,让这些将领的心里边都不由得冒出丝丝的寒意。“难道英夷又来了?”一位将领抹了一把裹夹着雪沫的汗水,小声地嘟囔道。
“英夷?”永保有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英夷应该没这样的胆子吧,再说了,这可是近十万人,他们才几艘船?”
“给我搜,仔细地搜,方圆五十里,不,方圆百里,给我把所有的探马都撒出去,我就不信了,天底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这么做。”和琳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勒马转身离开了码头,数万清军,耗费了这么长的时候,追剿这只反贼部队,到头来,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还居然生生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知去向。
和琳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不光是他,身后的那些将领也全都茫然无比……
没几天的功夫,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就呈到了乾隆的案头上,换来的,是那位年近八旬的老不死的乾隆皇帝愤怒而撕哑的咆哮,一股诡异难言的气氛,笼罩在了那些听闻了此事的大臣心中……
--------------------
PS:第二更到达,今天有些晚,不好意思,明天争取早一点,主要是今天这一章很难写,嗯,真的难写。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反清,不为复明还能为什么?
十日之后,庞大的船队终于离开了勃海湾,横跨过了胶东半岛,一路东南而行,抵达了一座大岛。从来没有乘过船的吴平等人,在最初的两三天,几乎每日都吐得天昏地暗,不过,渐渐地适应过来之后,再加上逃出了生天,望着那无尽的碧波,鱼跃海阔的心情倒也畅快。
每天,他们都会乘着小船到其他的船上逛一逛,因为长期的海上航行,会让人产生情绪,而他们自然要担负起安抚他们的父老与亲族的责任。
而让他们震撼的是,他们所见到的一切,且不说能够将六七万人装载完的庞大舰队,单单是那些雄伟高大到令人发指的战舰,还有那密麻得犹如蜂窝一般的舰舷火炮,就足以彰显出那强悍到极致的实力。
而经过与那位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李正道的交流,这十天的功夫,吴平了解了很多的东西,知道这一次前来帮助他们逃脱官兵之手的,只不过是那位梁鹏飞麾下的其中一只舰队,像这种规模的舰队,足足还有三只,并且,战舰的数量还在迅速地增加当中。
而那些歼灭了近万官兵,又阻击了蒙古铁骑的第一舰队海军陆战队,只不过是梁鹏飞麾下的精锐部队之一,是的,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前来接应他们的这些商船与渔船,是由福建、浙江、江苏以及广东抽调来的,也就是说,整个大清国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海船,都在这里,这些船只,有些属于几乎独霸了浙江、江苏等省海上商贸往来的大豪商朱濆,更多的则是属于广东十三行的潘、伍、叶、卢这些实力最强的行商,还有广东老梁家的海连行,甚至还有些是从南洋抽调过来的。
光是想一想,为了自己的乡亲与亲族,梁鹏飞居然就调动了如此之多的资源,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甚至还派兵深入清国境内作战,吴平在觉得厚恩难偿之余,也不由得心惊这位梁鹏飞的实力居然庞大至斯。
--------------------
不光是他,义军上至将领,下至士兵,皆如此想法,当李正道将那梁鹏飞的事迹一一道来之后,吴平等人从最开始的惊愕与难以置信,到震撼不已,到最终的麻木,是的,就好象是在听人讲述一个神话故事一般,如此神奇的崛起,确实让人难以相信,但是,光凭他能够调动如此之多的资源,光凭这只强悍到令人发指的舰队,还有那只能够以步兵击溃骑兵的海军队战队,就足以证明,李正道之言,绝对不是在欺骗自己。
迈步跨上了码头,看着那银色的沙滩,还有那碧浪翻卷,而且那海边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让吴平等人一阵新奇。“这里属于海洋性气候,十分宜人,最冷的季节也不会结冰,更不会下雪,所以,之前已经有不少的东渡的山东的百姓来这里居住耕作了。”李正道笑着指点远处,满脸的骄傲,而码头上,不少操着山东口音的人正在帮助那些义军的男女老幼离开码头,前往已经准备好的居住区。
“另外,这座岛本就不属于朝鲜王国,原本为一独立之国,称为耽罗国,后耽罗国太子入朝高丽,高丽废止耽罗国国号,设耽罗郡。后为元朝所夺,之后,元朝被灭,此地又归朝鲜,半年之前,我华夏海军北洋舰队樊文才将军率北洋舰队从朝鲜手中,拿到了此岛的统治之权。”李正道得意地挑了挑眉头,那位一直巡游在倭国与朝鲜王国一带海域的樊文才果然不负梁大少爷的重托,不仅仅将那北海道控制住的同时,还将这片最适宜放牧的岛屿也收归过来,让梁鹏飞也总算是有了一片可以用来训练大批骑兵的基地。
“这里确实不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吴鹏满脸地羡慕,他的话引发了周围的义军将领的认同。
“当然,这里除了适合人们居住之外,还拥有一片广袤的草原,之前,曾经是朝鲜国的牧马之地,不过现在,已经是我们大人专门用来培育良马和训练骑兵的场地,足足有上千里开阔。不过现如今正处于起步阶段,除了向那些西方人重金收购来的两千多匹阿拉伯马和一些西方纯种马之外,只有一个不到三百人的骑兵训练营刚刚组建。”李正道转过了头来向着吴平等人笑道:“若是吴将军有兴趣,等安排了一切事宜之后,可以随我一块去看看。”
“看,肯定要看,阿拉伯马,我还真没骑过,难道比蒙古马好?”站在义军将领之中身形魁梧的壮汉忍不住大声地喝问道。他叫王胡子,原本就是直隶蒙古一带有名的马贼,而义军骑兵之中,有大半来自他的部下。
“这个我可不太清楚,毕竟我只是情报系统的工作人员,不过,那些马种确实十分地高大神骏,我曾经在岛上见到过一匹从印度购来的英国马,叫什么……克莱兹代尔马,它的马背甚至比我的个头还高,上马的话,只能用上马石或者是凳子才行。”李正道的话倒是把所有人的兴趣都勾了起来,约定第二天一定去看看这匹马是否如同李正道所言的那般夸张。
在这里浏览风境,休息了整整三天之后,石香姑再次见到了义军的诸位将领。“诸位在这里过得如此,前几日因为公务太忙,又有许多的杂事需要处置,所以今日才来见诸位,还请诸位将军莫怪。”
“不敢当,石将军及梁大人的恩泽,我等心中铭记,今日来见石将军,一来,是感激石将军的仗义援手,若无贵部下相帮,我等只怕已经落入了那官兵之手。”吴平朝着石香姑长施了一礼之后郑重地道。
“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同胞,帮助你们逃离清庭之手,是我们该做的,诸位在这里休息了数日,想必也对清楚目前的处境,我不知道诸位今后有什么打算,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供四条路给诸位,当然,选择权在诸位之手。”石香姑淡淡一笑之后正色道。
室内立即变得安静了起来,吴平等人也是凝神倾听,因为这将会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命运,其实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不仅仅是在这里闲逛,以及安抚人心,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同样在讨论自己的命运。
对于那位梁大人如此做的目的何在,是困扰他们最大的问题,这一只义军队伍之中,大部份都是贫苦老百姓居多,就算是之前富有一方,比如吴家,在当地就颇有家财,可是造反之后,最值钱的田地宅院全都抛下了,哪里还有什么财帛能够让人动心?所以啊,让他们猜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的事情,而且问那李正道,那家伙告诉他们的答案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嗯,就与这位漂亮的巾帼女将军一模一样。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同胞,救你们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云云,可问题是落到了吴平等人的耳朵里边,总觉得不对劲,是的,天底下啥时候有了白吃的午餐了。
--------------------
但是当石香姑后面的那一句话出口之后,吴平等人知道,答案,很有可能会在这里揭晓。
“相信诸位应该清楚,现如今,你们已经为清庭所通缉,暂时是回不去了,现在,有几个选择摆在诸位的面前,你们如果愿意,可以留在这里,等待着那清庭被推翻之后再行回乡;另外也可以再行往北,到原本属于倭国,现在属于我的丈夫的九州岛或者是北海道生活;当然,也可以南下南洋,在南方生活……”
“石将军,吴某可否问一个问题。”吴平听到了那石香姑给出来的选择之后,不由得眉头一扬,望着那沉静的石香姑沉声问道。
“吴将军有话但说无妨。”石香姑微微颔首,示意吴平直言。
“石将军方才所言,那清庭被推翻,莫非是梁大人有反清复明之大志?”吴平清了清有些发沙的喉咙之后询问道。从那石香姑的嘴里边徐徐吐出来的这句话,着实把他们狠狠地震撼了一把。所以,吴平才会有此一问。
“反清,没错,这片华夏大地本来就不属于那些满人,我们当然要夺回来,至于复明,呵呵呵……为什么要复明?”石香姑想到自己丈夫的表情,说不定谁要是在他跟前说什么反清是为了复明,指不定就劈头盖脸地把人给狠狠地教育一顿。
“这……”看到石香姑的表情,吴平等人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暗中交流了一眼,反清不就是为了复明?这个口号从清朝建立之初,就一直没有断过,光是那个假冒伪劣的朱三太子都出过好几茬,而且,似乎大家也都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反清,不为了复明,还能为什么?
虽说他们是被那些满清的八旗迫害不过,不得已举起了反旗,可是,若不是时间上不充许,再加上有那位白莲教的刘教首从中挑唆,说不定他们还真会拉出一个姓朱的来,当成前明的后裔,作为自己的反清的志向与目标。
--------------------
PS:第一更到达,努力二更当中,争取今天更得早一点。
第四百三十章 云贵总督!
而现在,眼前的这位女将军却那样矜持地笑了笑之后淡淡地反问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很快,他们就想到了另外的东西,难道那位梁大人所想的是……
就在他们陷入了沉默的当口,石香姑轻轻地叹了一声,看来,确实如自己的小丈夫所说的一般,在经历了英夷的抽脸行动之后,华夏大地上的百姓,真正能够醒悟过来,睁来眼睛看世界并且思考的人,实在是不多。
“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清朝这个庞然大物,已然在我们的土地之上,屹立了一百多年的时间,而我们汉人,前扑后续的起义,也没能够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为什么我会有如此的信心,是吗?”石香姑接过了小白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温言道。
吴平等人虽然没有作出任何的动作,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与眼神来看,确实是怀着极大的疑问。虽然他们已经在这些天的接触与了解之中,了解了梁鹏飞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可是,前明那么多军队,还不是干不过满人,而梁鹏飞在海上的实力,确实让吴平等人无比的敬畏,但他们并不认为,单凭着海军,还有少量的精锐部队,就能够将这个庞大地,军队数量超过百万的大清国给推翻,踩倒在脚下。
要知道,当初前明在京师被占之后,全国的可战之兵还有近百万之众,却也不是那满人的对手。
“我不想去跟你们谈论明朝因为什么会覆灭,也不想跟你们争论清朝为何能够屹立百年,我只想你们知道,我的丈夫,如果单单只是为了重复那数千年来的朝代更迭,他又何必做这么多的谋划,耗费那么多的心血?
要知道,他为的不是那一家一姓的天下,为的是唤醒我们的民族那已经沉睡的铮铮傲骨,还有那种天地在我心中的包容胸怀,而不是要让女人缠脚为称为妇德,读书只懂得那屁用没有的八股文才叫状元,他要做的是让我们醒过来,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我们该为这个已经被满清用奴化思想,用文字狱,要残酷的屠杀手段给打压得几乎丧失了本性的华夏民族做些什么?
而不是为了能够做官之后好去刮老百姓的地皮,为了吸榨民脂民膏而去读上几本四书五经,也不是为了去欺压百姓,用百姓的首级去换取功勋。如果,要建立那样的国家,他还不如继续做个笑傲大洋的海盗来得逍遥自在。”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派一些人,做为代表,去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你们从圣贤的书籍里所看到的那般模样了,已经变化得太快,太多了……”
石香姑并没有等待他们的答案,只是说让他们自己好好地考虑,而且,只要他们想,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倒梁鹏飞的任何一处地盘上去看一看,走一走,就算是印度,甚至是欧洲,只要他们愿意去,梁鹏飞都有办法将他们送过去。
“要想让他们真正的醒过来,就要让他们有切身的体会,有了亲身的经历,才有效果。”石香姑的心里边浮起了梁鹏飞曾经说过的话,这一刻,她无比地思念那分别了两个月之久的丈夫,还有那个可爱的小梁宝……
--------------------
京城,和珅府邸,才年近四旬,已然两鬓星霜的和琳坐在和珅的书房之中,显得有些沉默地抿着热茶。
“……我说二弟啊,你这份军报实在是太过蹊跷了,要不是当时我暗中让福长安等人出言阻拦,还有刘庸那帮家伙也知道二弟你是忠直之人,这等大事,岂会如此儿戏,所以才派了人前往海丰,确定你言无虚,不然此次,你可不仅仅只是削爵一等这么简单喽。”和珅抿了一口茶,看着这位年纪比自己小,可怎么看都像是比自己大上十来岁的弟弟,心里边是一阵黯然。
“你不要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在胡思乱想,让你好好地在府里休养,怎么就是不听。”
听到了和珅此言,和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可以不想?能够把数万反贼接应走,那需要多少艘船只?我大清周边,能有这等能力的,除了西夷人外,小弟实在是想不出有哪个藩属国敢与我大清作对。”
伸手将那手中的茶盏搁在了桌上:“这一战,小弟败得实在是莫明其妙。最重要的是,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是谁,实在是……”
“你啊,我说二弟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这一回,你主持大军,稳重谨慎,不失我大清的精锐折损,就已经是一件大功了,至于是谁把那些反贼接走的,那可不是你的事了,要找,就要水师的麻烦,与你何干?再说了,那些蒙古人平日里就嚣张惯了,总想着他们那什么黄金家族,什么苍狼白鹿,哼,不过是一群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吃了这次亏,该!”和珅没好气地道。
“皇上也已经不追究此事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那朝庭的邸报上只说是那些反贼畏于朝庭大军之天威,连翻遁逃之下,散于乡野,所以,你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你身体本就不好,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真担心。”
“唉……我只是觉得此事太过诡异了,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看到和珅真有些生气的样子,和琳笑了笑之后解释道。
“这倒也是,不过如今英夷不是在那珠江口外的那个小岛吗?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帮助那些刁民。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了。你可知道,今日为兄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和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和珅的表情却沉肃了下来:“现在,福康安已经不在河南,转入湖北武昌坐镇大局,虽然压住了那些武将,多把心思放在战场之上,可是这场白莲邪教之乱,短期之内难以扑灭。而就在昨日,朝庭收到了贵州传来的急报,那些苗民,又反了。”
“什么?!”和琳豁然而立,一脸惊容:“贵州那边小弟不是才刚刚平乱不久,怎的又……”
“哼,都是那些蠢货干的好事!”和珅苦笑道。“原因现在追究也没用了,现如今,贵州松桃、湖南永绥、凤凰、干州等地的苗民已经在那些白莲逆贼的蛊惑之下再次造反了,还打出了口号‘逐客民(指满﹑汉地主﹑官吏)﹑收复地’杀大户、官吏,那些各地苗、土家,甚至是汉人都响应起来,如今,黔东北、湘西及川东接壤的一带,已经到处烽烟四起。”
“我这就去向皇上请命领军平叛。”和琳眉头一扬,向望和珅道。
“我就知道……如今,我朝名将,老的老,死的死,要么就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可堪大任者,唯你与福康安,所以,今日皇上已然有意遣一员上将就任云贵总督,我此时特地来寻你商议,就是为了这事。”和珅伸手拍了拍那和琳的肩膀之后,温和地笑道。“如果你答应,那么,我会设法为你谋取云贵总督一职。”
“兄长,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和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那和珅半晌,直到那和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茶水来饮用,和琳才肯定地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和珅笑着摆了摆手道:“你治军的本事,为兄也已经见识了,既然你喜欢,就让你多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三个月之前,我向皇上请命率军平直隶白莲逆贼之乱时,您还是不情不愿的,不希望我去,可是这才没过多久,您的这口风也转得太快了吧?”和琳虽然为人忠直,但是并不代表他愚蠢。“兄长,有事就说吧,毕竟,我们弟兄二人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了和琳这话,和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涩意:“你不知道,皇上明年就该退位了,到时候,怕是就会禅位于嘉亲王永琰……”
“你说什么?!”和琳的脸色不由得大变。“兄长,这个玩笑可开不得,皇上的建储所用的乃是密旨,岂是我等臣子能知晓的。”
“我虽然没有看到那份建储密旨。不过皇上意属于嘉亲王,却也瞒我不过,你自己想想,此时皇上在世的皇子只有六位,而两位废后的皇子已经过继给了他人,而可以选择的四位皇子之中,只有嘉亲王为人忠厚,重要的是,他孝恭,而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因为朝庭多事挠心,身体渐差,经常让其入养心殿学习政务,你说,这不代表皇上想传位给他,还能代表什么?”和珅冷冷地笑道。
“那嘉亲王素来与我不睦,而且还与刘庸那些自命清高的老东西走得很近,若是他登基,到时候,你我弟兄皆在朝中……”
和琳听到了这里,已然明了了和珅的心思,一在朝,一在外掌军权,笼络一批朝庭重将,如果自己能够再好好地打上几仗,成为朝庭不可或缺的大将军,值此多事之秋,嘉亲王就算是登基,也不会轻易地找他们弟兄的麻烦。
--------------------
PS:第二更到达,大家也早点休息吧。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鞠躬,爬床睡觉去了,嘿嘿……
第四百三十二章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大人,您的意思是……”孙世杰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快了许多,原本晒得有些红黑的脸庞上溢露出了丝丝的激动。
梁鹏飞的目光扫过了议事厅内的这几位心腹参谋,看着那一张张热切而又期盼的脸庞,想着那现如今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华夏同胞,梁鹏飞真有一种拍案而起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自己,还不行。
梁鹏飞现如今是有船有人有兵有资源有厂矿,可以说,他现如今的实力,确实已经有了与清庭对抗的本钱,可问题是,梁鹏飞的实力还不足以用摧枯朽的作战方式,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满清对于这片大地的统治,并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这片已经饱受了无数苦难的土地上生存的民族能够安然的生活,而不会被卷上长久的战争旋涡当中。
这才是梁鹏飞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的原因,因为,华夏民族承受的苦难已经够多,够久的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让无数无辜的百姓为此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至少,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设法减少在推翻满清之机,那些普通百姓的苦难。
“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再准备得充分一些,我们的实力再强大一些,我会考虑提前发动,不过,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推翻了满清之后,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去做,你们考虑过了没有?”梁鹏飞的话让那一颗颗火热跳动的心瞬间一停,然后一凉,似乎他们那有些发热的头脑这才恢复了一片清明。
“大人之言甚善,该当如此,看来,我等确实是太过心急了。”倪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向着梁鹏飞深施了一礼:“大人能如此为天下人着想,确实是天下人之幸事,华夏之幸事,更是我等之幸。”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说正经的,现在我们的实力虽然看似强大,但是,远远的达不到我所预想的标准,所以,不论是军备,还是其他的各个方面,都要再加快速度。”梁鹏飞笑着挥了挥手之后沉声道。
倪明扬眉大声地道:“大人放心,不过,军备方面,蟹王岛在研发上面,投入的力量是不是太多了点?大量优秀的技术人员和工匠多集中在那几个研究所里边,如果能够让他们也投入到军备生产当中,我相信,产量不敢说翻上一番,至少也会增加三到五成。”
--------------------
倪明等人十分地清楚,梁鹏飞每年在蟹王岛上那密集的研究所里投入巨额的资金,而且,在研究所里的工匠和技术人员都绝对是出类拔粹的尖顶人材。并且数量十分地庞大,而那些研究方向稀奇古怪的研究所数量之多,就算是经常往来于蟹王岛与大陆之前的倪明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有研究火炮、火枪管材合金的研究所,还有制作和改良目前的大型机床的研究所,也有研制药品的研究所,还有研究如何将蒸汽机的效能提高的研究所,也有研究将蒸汽机大型化的研究所,还有研究如何让炮弹的引信能够更加安全,使之在发射时不会出现爆炸的研究所,更有研究水稻杂交改良的,也有研究橡胶硫化生产的……总之,倪明觉得真要算起来,怕是自己手脚都用上都数不过来。
但是,不得不说,那些研究所确实让倪明和着很多人都看到了许多好处,比如迫击炮和左轮手枪,比如现如今的刚刚装配了两个师的步枪,还有那种据说已经接近成功的由液体气压式制退机与复进机组成带反后坐装置的大威力速射火炮。
当然,还有小到士兵们的头盔,前覆面式护甲、工手铲,水壶,弹夹,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很不起眼,可当你上了战场之后才发现,这些东西派上的用场让人难以想象。而很多的装备,都是在梁鹏飞的提议甚至是参与并指导设计,才得以研制出来。
这让知道内情的倪明等人,对于梁鹏飞的军备才华由衷地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也有些不理解梁鹏飞却一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研究所看得甚至比兵工厂还重要。
“不可能,研究所里的每一项工作都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延缓,更不能为了这些事情,而从研究所里拉人出来,这一点,我绝对不允许。”梁鹏飞听到了倪明的建议之后,想也没想就立即否决了他的建议。
听到了梁鹏飞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的倪明只能摇了摇头:“那么,我们只能从技工学校调人,不过,那些学徒虽然也能够加入工厂进行生产,但是,废品的机率肯定会很高。”
“从技工学校调人的话,我没意见,不过老师不能调,毕竟学校我还得开下去,至于废品率增加,这也没什么,只要经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只要不是笨蛋,肯定会成为熟练工。”梁鹏飞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军队不敢说多,但是也绝不少,可问题是,军备跟不上,现在,梁鹏飞麾下的军队,不包括海军,光是中南半岛,也就是安南、港口国等地所招募训练出来的就有七万大军,还有在印度有一万五千驻军,而南洋的各个主要岛屿分布着将近十万大军,另外,在澳大利亚北部也有近两万五千的驻军。
而在香港岛,这里一个有三万精锐的陆军部队。还有那些成为了广东和福建团练乡勇的那些军人,这些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五万余人,可问题是,真正装备了连发枪械的目前仅仅只有驻扎香港的那三万精锐与海军陆战队。
而印度的一万五千、中南半岛的七万大军中的三分之一、南洋的十万大军之中的近五成,还有澳大利亚的两万五千驻军所使用的武器都是那种燧发火枪,当然他们的枪械与西方的燧发枪相比,品质更好,枪械的故障率更低。
而剩还有不少的士兵仍旧在使用着大刀和长矛,虽然他们也经常从有枪械的袍泽手中接过武器来训练火器作战,但问题是,军备生产仍旧是个瓶颈,使得梁鹏飞不得不于去年年初就停下了继续扩军的念头。努力地扩张着军备的产能,并且一再地扩大技术学校的资金和人源投入。
--------------------
那些研究所里所研究的东西,有很多,只有梁鹏飞才知道它们如果获得成功,将会带来怎样的进步与变革。像那蟹王岛的维修码头,早在一年半之前就已经变成了那些技术人员与优秀工匠们进行使用钢铁进行船只建造,或者是如何使用蒸汽机来作为动力,使得战舰能够在没有风的时候,照样能够以极高的速度航行的船舶研究所的地盘。而且,已经距离成功越来越近。
而那蒸汽机大型化之后,才能让火炮的生产更加的快捷,并且如今在蟹王岛,已经开始试制铁轨,研制火车。要知道,过不了几年,就会有一位英国人利用瓦特蒸汽机,制造出第一台能够行驶在铁轨上的火车,而火车的出现,将会极大地改变世界的交通格局和商贸格局。
另外就是电,梁鹏飞知道手摇发电机那玩意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而有了蒸汽机,有了河流,电的生产将会成为可能。不过,如何使用这些电能,这就不是梁鹏飞这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二道杆子所能领会的了,不过,梁鹏飞并不担心,因为,有一批科学家正为这种新能源而疯狂,正日以继夜地想办法照梁鹏飞所说的,用电能来分解和熔炼金属,或者是寻找着其他的用途。
总之梁鹏飞现在执意将蟹王岛打造成为科技之岛,研究之岛,目前,在岛上,有着科学家美誉的就有不下两百位,还有数量好几千的技术人员。
而原本居住在蟹王岛上的居民已经完全地迁出了这里,只留下那些科技工作者,当然还有大批的军人时时刻刻警惕地保护着这座岛屿。
“跟老子的蟹王岛比起来,牛津算个鸟。”梁鹏飞暗暗眉飞色舞地想道。一想到自己仅仅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依靠着蟹王岛的科研力量,研制出了那么多的东西,使得自己军队的战斗力获得极大的提升,这让梁鹏飞有种无比充实与安心的满足感。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话梁鹏飞一直牢记,并且将这句话当成了技工学校的座右铭,并且,梁鹏飞一直在向他身边的人们,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们,想要推翻一切敢于欺压在我们头上的沉重压力,扫除所有阻挡我们前进步伐的障碍,除了坚定的意志,和勇于献身的精神之外,就是要有比敌人更优良的武器,更优秀的装备。才能够在最大程度保存自己有生力量的同时,消灭更多的敌人与对手。
虽然这些人还没能完全领会梁鹏飞的用意,不过他并不着急,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漂亮妞也不是一天就能泡到手的,所以,需要耐心。“我还有时间等待他们醒过来。”梁鹏飞如此对自己说道。
--------------------
PS:第二更到达,大伙慢慢看,今天先到这里了,先去休息了,码字可真够累滴。
第四百三十三章 流民的梦幻之旅!
就在石香姑领着第一舰队回到了香港不久,梁鹏飞收到了关于和琳任云贵总督的消息,大清国终于将他手中最有份量的两位大将军全都派了出来,这自然是标志着一个信号,无论如何,在乾隆六十年之际,必须将这些白莲逆贼和造反的苗民镇压下去。
也好让乾隆皇帝能够安安心心地离退休,圆满地渡过他六十年的皇帝生涯,把位置挪给自己的儿子嘉亲王永琰。和琳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从京师直接赶到了贵州坐镇指挥,另外,福康安与湖广东总督福宁也皆各率大军分路镇压。
兵力十余万,分路进剿灭白莲逆贼,然而,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成天听那朝庭的军报今天剿了几个寨子,明天又剿了几个寨子,可谓是天天捷报频传,朝庭嘉奖使臣也是可劲地往这些地方跑。
可实际的情况,冷眼旁观的梁鹏飞比谁都清楚,那些苗民去借着熟悉地利,跟这三路大军玩起了躲猫猫战术,弄得十余万官兵头晕目眩,时不时还让苗民给恶狠狠地叨上一嘴,不到半年的时间,官兵丧师两万有余,虽说他们斩首不下三万,可是,真正属于那些乱匪的,怕是不足五成。
这场时日持久的战争,使得那些权贵大将,利用各种机会编造捷报,换取皇帝的奖赏,而外出的统帅们的个人财富,也随着大量军费的不断拨出而急剧增加。
福康安同样也因为假报战功而被封为贝子,与同爵皇子享有同样的特权。尽管清初有过汉人封王,蒙古人也被授过各等王爵,但他是宗室之外第一个生前封此显爵的满人。
和琳稍好一些,可问题是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部下虚报假报战功,毕竟,这是整个国家军队的弊端,不过,和琳也因为那些“战功”而连连获得晋升。
但是,满清国库里的金银财帛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减少着,到了最后,乾隆造园子与维修园子的钱,只能够从他的内府里拿了。
--------------------
相比起那大陆中部的连天战火而言,沿海各省则较为平静,虽然仍旧时不时地有海盗骚扰,但是,却都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因为,沿海各省的官吏们发现,那些海盗们似乎很有特点,似乎对于普通老百姓并不太敢兴趣,就连沿海城市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似乎只针对流民。
而那些因为大陆中部的战乱,而纷纷逃离家原的流民成为了沿海各省大城的重压,可是,总是在一段时间之后,这些流民的数量就会大量地减少,甚至可以说是消失。
有些有心人经过排查之后才发现,有人在蛊惑着这些流民出海找生活,于是,一些读书读成了傻鸟的官吏变得十分地愤怒,大肆搜捕着那些造谣者,认为那些人是在破坏大清国安定团结的局面,结果,但凡是向那些造谣者动手的,不出三天,官吏要么死在家中,要么,飞快地释放了那些造谣者,并且对此事不再予以过问。
而绝大多数的知府、县令们,都怀着一种叫做感动与期盼的心情,静悄悄地眼看着那些海盗“掠劫”那些流民往海上而去。
因为,安抚流民需要钱,需要粮食,需要民宅,官吏们忙着往自己的兜里捞钱的当口,那里还顾得上那些流民,更有甚者,打着安抚流民的牌子,把手伸向当地的大户商贾者比比皆是。
可是,如果拿到了那些钱,这些官吏再贪,也不可能全塞进自己的腰包里,总要扮出一点仁慈的嘴脸,摆上几个粥场,大肆地宣传朝庭与自己是如何的亲民爱民。
那些流民如果主动自觉地跟着那些造谣者跑了,只要他们不是在自己的地面上闹事,那么,他们自然是巴不得,但是,该向朝庭要的赈济款还是要要滴,该向士绅们筹资还是照筹不务,总之,只要有流民来过,在他们的地面上没有闹事,然后消失,这就代表着他们完成了一件大事,做为了为官者应尽的义务与责任,顺便还能刮上一笔不小的财富,所以,他们对流民逃窜往海上之事,不仅仅没有上禀朝庭,反而有心遮掩,反正出了自己的地面,那就与自己无关了,再说了,那些海盗神出鬼没的,水师屁用也没,他们都管不了,与我何干?
而那些被官府称之为告谣者的家伙们自称为引导者,却一如既往地勤恳工作着,几乎是哪里有流民,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而且这些人之中,也有不少是去年或者是更早流亡于南洋的华人同胞,他们用自己那熟悉地乡音呼唤,用他们的现身说法,鼓动着一批又一批的流民离开那些城市,前往海边那些简易的码头,乘上了那些船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那远离故乡的离愁,踏上了新的路途。
但是,当他们步上了那些船只之后,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还有让他们足以裹腹的食物,当然还少不了一床床的被褥和床铺,那些引导也随船而行,不停地安抚着他们的心绪,为他们解决困难,甚至还有大夫在船上巡查,为他们诊治,总之,一切都让他们觉得那样的难以置信,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甚至有些人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之后会惊惶失措,生怕昨天的一切不过是黄梁一梦。
经历了数日或者是十数日的航行之后,当他们从船上下来,迎接他们的没有凶神恶煞的官兵来收剿掉他们怀里或者是手中最一丁点的财富。而是一批批已经在当地定居大陆居民,热情地帮助着他们去这里领取生活用品,安排他们的住房,甚至还为他们划出田地,交给他们工具让他们在这里耕作。
并且,还有学堂,不论是之前的还是新来的那些流民,他们的孩子都能够获得免费入学的资格,并且,还能够在学校里领取免费的制服与书本,那里,每一位学生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中午能够享用一顿丰盛的美餐。
一切都像是美梦,一切都像是行走于幻觉之中,只有当他们的双手捧着那分给他们的田地里那肥厚的泥土,嗅着那土地厚重而又芬芳的气息时,才知道,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这里,没有什么地主地佃户之分,每一个人除了分到手中的十亩土地之外,另外的开垦所得,也将会成为这些流民自己的土地,前五年免税,五年之后至十年间,只取半税,也就是十抽一税,十年之后,每亩收入十抽二。
--------------------
虽然梁鹏飞曾经建议取消农税,不过,他的建议换来的是无数双白眼,就算是他的几个婆娘也都表达了极度的不理解,这让梁鹏飞十分郁闷,不过,他的建议和想法也确实太过越前了点。
毕竟现如今的社会,还达不到商品经济社会,仍旧属于农业为主体的社会结构,就算是现如今的西方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种情况之下,取消了农税,只依靠商业税和工业税的话,根本不足以支撑梁鹏飞的社会进步与发展需求,毕竟,一切的基础设施,都需要极大的资金投入,而且商品经不发达的阶段,梁鹏飞的这个建议只能悻悻地束之高阁。
不过,赵翼那个老家伙没有放弃打击梁鹏飞的机会,不仅仅嘲笑梁鹏飞不懂半点民生经济,还对梁鹏飞把衙役改成了警察这个名字颇有非议,认为梁鹏飞这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多事之举。接着,两人就为这么点事情给吵了起来……
“岂有此事,我说老家伙,你知道不知道衙役这个名词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恶霸与横行,代表着苛捐杂税,代表着高利贷,代表着欺善怕恶,代表着旧式官吏的一切对老百姓的伤害。”梁鹏飞瞪着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个老家伙,大声地道。
旁边,那些参谋与工作人员此刻都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默默地,带着一丝好笑,一丝无奈,又有一丝领悟地倾听着两人的争辩。
很多时候,这些人总能够从两人急论的话题里获得很多有用的东西,也加深了他们对于梁鹏飞某些所作所为里那深藏的用意,也渐渐地体会到了梁鹏飞的良苦用心。
只有两位当事人仿佛一切都不知道周围的人的心理,反正,只要觉得某件事情看不顺眼,赵翼这位老爷子肯定会叽叽歪歪,梁鹏飞虽然不算是火爆脾气,可总受不了这个老家伙老质疑自己英明地,伟大地,富有远见的决策,所以,现在又掐上了。
“那你那个警察又能代表什么意思老百姓能懂吗?要知道,百姓们虽然对于衙役不感冒,甚至很反感,可毕竟那代表着官府,代表着统治阶级的实行和执行人……”赵翼翘着二郎腿,手里边挟着一杆特醇白云山,斜挑着眼角,一副找碴的老滚刀肉样。
--------------------
PS:第一更,大伙慢瞅,努力二更当中!另外,谢谢大家的支持了,嗯,大半年了,还有那么多的读者在默默的支持,真的很开心,鞠躬,先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