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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千夫斩txt下载     千夫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二十七人!

    “这些安南杂种还在叫唤,啧啧啧,也太有气无力了吧,声音还没我家养的那条土狗的声音大。”李大双嘿嘿地笑着,他的胸前和左臂都有一道长得怕人的豁口,被他随意地用撕下来的布带给包扎住,他手中正抄着一柄这户人家用来劈柴的大斧,那狰狞的斧刃上尽是斑斑的血迹,那未沾染血迹的狰亮处,正映照出他那一脸从容的痞笑。

    他的旁边,无人不是带伤的,不过,一个二个神情轻松之极,把玩着刚刚接战缴获来的武器听着那李大双的笑话,甚至还有几个烟鬼正在那惬意地吞云吐雾。旁边,那十来个新兵的身上也都是无一不带创,一开始还时不时还呻吟出声来,不过看到了这些老兵的模样之后。

    不知不觉,他们那忐忑惊惧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就算是伤口再痛,他们也都死死地咬着牙关,不再吱声。

    吴良就坐斜靠在那正层的台阶上,靠着那根柱子,嘴里边叨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听到了李大双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扯动了腹部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个狗日的,少废话,多留点力气,一会多替老子宰几个安南狗。”

    “放心吧,我的都司大人,别说是多宰几个,就算是多宰十个都没问题。”李大双弹飞了烟头咧开了大嘴笑道,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总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别他妈的都司都司的叫了,再这么叫,就说明你小子不把我当兄弟。”吴良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抿了抿了让烟头给带脱了一小块皮的嘴唇,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大双。

    “日你。”李大双冲那吴良翻了一个白眼。“你个狗日的,谁让你成天本大人如何如何。”

    “那还不是为了维护上官尊严吗?”说到了这,吴良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些老兵痞更是笑得直打跌。

    听到了那宅院内传来的自若谈笑,还有那狂放的笑声,那位举着火把,喊得嗓子干得火燥的安南人的黑脸变成了青白色。

    “先给老子宰上几个,看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黑脸汉子狂吼道,他的声音不仅仅压制了人群的喧嚣,同时,还让那宅院内传出来的笑声也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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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的安南狗听着!我家将军曾经立下誓言,尔等杀我一个同胞,将必以百条人命以偿,杀我十人,那你们就需要付出一千条性命,再多一条,日后,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安南一族!!!”十余人齐声狂喝,声如一人,雄浑若狮虎,夜空仿佛也被这震憾人心的誓言给荡得起来波澜,传得及远,及是高昂……

    声音传出之后,原本还显得有些纷乱的人群陡然间似乎失去了声音与动静,那些手里边拿着棍棒与菜刀,还有其中交杂着手持制式战刀的安南人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不过区区二十来人,居然面对自己这里近千号人没有丝毫的胆怯,而且现在,居然还反过来威胁自己这些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有信心,为什么现在还如此的强硬?

    想到了这点,有些人似乎想到了那位清国参将梁鹏飞,仅仅凭着三千水师,硬撼那将阮文岳两万水师给打残打废的郑连昌的五千精锐,不,应该全歼掉,还能回来一千多号人,这样可怕的战斗力实在是让人胆寒。

    若是这些家伙就是那个梁鹏飞的手下,如果,梁鹏飞要执意为他的属下报仇的话,他们这些人,会是那些悍如虎狼的士卒的对手吗?他们那一双双紧握利刃的手,在失神的瞬间,不由得微微松了松。

    而这一片地域,恰好就是汉人聚居区,那十数人犹如一人的怒吼声,传进了那些闭门墐户,战战兢兢躲在家中发抖的汉人的耳中,他们的心里边,似乎让人丢进去了什么东西,原本战栗如鼠的心神,似乎多了点什么,有些人的目光游移着,落在了自家砍柴的斧头,剁肉的菜刀,还有那些赶狗撵鸡的棍棒上,他们那沉沦已久,已被麻烦与卑微淹没沉浸已久的双瞳,似乎迸发出了一道光,与那些利器上的光芒,交相辉映。

    那个安南黑脸汉子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大门紧闭,血腥染红了大片地砖台阶的宅院,嘴角撕扯出了一片狰狞:“给老子杀了!”

    这一瞬间,他们看到了前方那遥远的黑暗之处突然闪过了一团几乎把半个天空照亮的红光,然后就是一声犹如那在耳边炸响的惊雷席卷而来,那被惊雷所激荡的空气变成了急啸的风,瞬间扑面而至吹拂得这些安南人即将要出口的吼声一滞。

    “少爷来了!哈哈哈哈……”李大双陡然而立,就连那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个太过激动的动作又沁出了鲜血也没有时间理会,他咧开了大嘴,笑得无比畅快,手中的斧头被他捏得更紧,那种熟悉的没良心炮的轰鸣,让在场的那些梁家军内心一片狂喜,纷纷站站了身体,腰板挺得笔直,那脊梁犹如一株株傲立于霜刀雪剑之中毫无畏惧的北国青松,他们那热切的目光都回首望向那南方的天空,那个方向,一团团红光隐现。

    那个人,已然用那熟悉的火炮的怒吼,向着这些犹如乱舞群魔一般的安南人宣布,他来了!!!

    没有那犹如惊雷一样的马蹄疾响,有的只是那齐整的急促脚步声,声音一开始似乎还在极远处,但是渐渐地朝着这边逼来的声音却像是那迅疾的海潮,似乎转瞬就到。

    方才还群情汹涌的人群出现了骚动,已然有人开始怯然地退缩。“妈的,你们怕个鸟,这里是绥和,不是他们大清,城里边,可是有咱们的五千大军,难道还怕他们不成?!”黑脸汉子手中的战刀虚劈,冲着人群嘶吼道。

    顿时又得到了不少人的应和,顿时有几个手持着利刃的安南人一脸悍狠地越众而出,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与火光的交相辉映之下,份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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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几条汉狗!”黑脸汉子挥起了手中的长刀,狂吼一声,他手中的长刀劈下,跪在他跟前的一位年近七旬,须发皆白的老人瞬间身首分开,血喷出数步远,那勾偻而老迈的身体软倒在地,那颗须发皆白的头颅,坠落于尘埃。

    “狗日的,我操你们这些安南人的祖宗!”宅院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李大双提着那柄血迹斑斑的斧头从宅院内走到了台阶之下,上身的衣物早已脱去,身上的布条已然被创口的鲜血沁红,然而,他那比起这些干瘦的安南人而言,魁梧得近乎夸张的壮硕身躯,他横蛮而充满了力量的双臂,还有那依旧凌厉如刀的利目扫过之处,让那些汹涌的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的身后边,鱼贯而出二十六人,不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同样赤着上身,同样结实剽悍,同样神情淡然从容,目光灼如烈日。虽是二十余人,可那股怒涛碎崖一样的气势,居然生生把那挤满了街道与空地的千来号人给压制住。

    那些原本被黑脸汉子的举动给激起了凶残与狠厉的安南人刚挤到了那些被压跪在地的汉人的身前准备动手,却不期然让这些人的突然出现给吓得一滞。

    而李大双等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狂吼一声,利斧被他全力掷出,划出了一道流光,朝着那黑脸汉子旋过去,仿佛是要把空气都狠狠地撕裂开来,就算是前方是一堵城墙,也要被这一斧剖开。

    黑脸汉子哪里料得到李大双会突然动手,稍一迟疑,就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光团冲自己奔来,惊得怪叫一声,往旁边扑去,那团光晕却旋入了人群之中,顿时有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而其他梁家军却乘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如得势猛虎一般扑上了前,逼向了那些被他们的拚命气势给吓落了胆气的安南人,虽然身上已经带上了伤,可是这些梁家军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边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多少年,受伤犹如家常便饭一样的寻常。

    他们恶狠狠地扑入了那些安南人群之上,手中的武器就像是一团团光球,刹那之间,搅起了无数的血光,惨叫与哀嚎声连成一片,混战之中,那些安南人全都挤作一团,就算是手中有些武器,也难以施展开来,一时之间,反而被这二十余人给杀得一个措手不及,倒了数十人。

    乘着这个机会,那些乘机脱离了束缚的汉人要么被梁家军的人一脚给踹滚到宅院边,要么自己跑向宅院这边躲到了墙角或者是逃进了宅院。

    “你们这些王八蛋,杀了他们!”黑脸汉子怎么也想不到这批被自己的手下一拥而上,杀得偏体鳞伤的家伙居然放弃了地利,冲杀到了街上来救人,这下,他可是被气得黑脸都扭曲到了极点,大声地鼓动着那些安南人上前,而那人群之中,还有不少的人与他一起同样鼓噪着人群,那些安南人也被激起了悍劲,挥舞着手中的棍棒与刀剑,疯狂地朝着李大双他们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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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城是不能屠的,主角现如今还没能在安南站稳脚根,所以,需要先用一些手段。不过,阮文岳父子的性命,呵呵……

第二百零九章 你们投降晚了!

    渐渐地,那些原本扑上前去的梁家军被那些人给压制住了攻势,转眼之间就变得危危可及。李大双夺到的两把钢刀也在短短的瞬间就砍得满是缺口,身上不知道又多了好些创口,若不是常年的战斗本能,让他懂得在最危急的关头避开要害,怕是这会子早就让那些发狂的安南人给剁成了肉泥。

    “给老子扔过去!”一声狂喝,从黑暗的街道深处传来,疾促的马蹄翻飞踩踏在地上的声音犹如那催命的鼓点。

    还没等那些脑充血的安南人反应过来,那十余枚黑不溜秋的带着木柄的铁球就飞临了人群。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在瞬间在那拥挤人的群中爆开,一团团的火光夹杂着断臂残肢向着四周迸射,那一枚枚的铁珠疯狂地从爆炸中心向着周围喷射了出来,在那些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的安南人身上击打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眼,旋及那狂涌的血泉从中喷射而出。

    那些安南人不由得蒙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就算是火炮,也只有开炮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轰鸣声,可是现在,轰鸣声就是在人群中响起来的,惨叫声,嘶吼声与那爆炸声此起彼伏,原本热血沸腾的安南人的勇气直接被炸回了屁眼,尖叫着哭喊着四散奔逃。

    这个时候,十余骑顶盔贯甲,杀气升腾的骑士陡然之间从黑暗中窜到了光亮的大街上,那一匹匹被马背上的骑士狠勒缰绳,将那矫健的战马拉得人立而起,嘶鸣与重蹄的蹬踏声还有那甲片碰撞的声音响彻一片,那一匹匹高大的战马马背上那一具具魁梧而又强壮的身躯,他们那一身亮铮铮的甲片,还有他们手中那雪亮如霜的长刀。

    十余个不长眼的家伙怪叫着挥动着手中的刀剑朝前扑过去,想用他们的武勇带动人群,呯呯呯呯……一阵密集而又清脆的枪声从那远处传来,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有些愕然,那十余个所谓英勇的安南人瞬间被击杀。

    马背上的骑手右手的短铳还冒着缕缕的青烟,他们另一只手中雪亮的战刀仍旧寒凉如锐利的弦月。

    只有两人没有被子弹命中,他们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还欲继续前冲,刹那之间,就觉得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眼前飚过,眼前一黑一亮,两枚大好头颅已然被斩飞入漆黑的夜空当中,腥红的血泉向上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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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背上的骑士战刀一挥,冲着那些后边正欲扑前的人群虚劈,那刀上的残血犹如那被枪口激射出来的弹丸,飞溅到了他们的脸上身上,让他们前扑的身形不由得一滞。

    “放下你们的武器,敢有擅动者杀!”十余人的齐声怒吼,犹如惊涛拍岸,生生把那些尖叫与惨嚎给压下去。让场面一下子变得死寂。那些原本想要追随着扑上的人群再没有一个人敢有勇气朝前。

    那爆炸的余烟还在冉冉,那些倒在地上的残碎人体还在抽搐着,而那原本把街道挤满的安南百姓却只在短短的功夫,就少了大半,纷纷亡命地逃往那些火把照不到的漆黑角落,或者是朝着家中逃去,那种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他们这一刻只想躲在被窝里尽情的瑟瑟发抖,管他是安南人还是汉人,要能保住性命,那也才能叫做人。

    剩下的这些人仍旧握着手中的刀枪棍棒,他们虽然被这十余骑的威势给震住,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会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

    而在那宅院的门口,李大双等人已经护着那些方才救下来的汉人退到了宅院门口,他们看着这群骑士,他们身上的创口再多,仍旧不能妨碍他们骄傲地挺直脊梁。那些新兵,有些生涩,但是同样骄傲地把自己的脊背挺得笔直。

    “刚才是谁说要杀我的人?!站出来。”为首的那员身材魁梧的大将双目如刺破幽暗的闪电掠过了这些安南人那一张张紧张惊惧的脸庞,最后落在那名黑脸汉子的身上。

    “你他妈是谁?人是老子杀的,怎么样?!”黑脸汉子看着自己身边众多的同伴,胆气十足地回吼道。“对,杀了你们的人,你们又敢把我们怎么样?!”那些人似乎得到了激励,他们紧了紧握刀的大手,扭曲的面容狰狞得犹如野兽。

    踏踏踏……这员魁梧的年轻大将纵马前行了数步,兜手一勒马缰,冷冷地打量着这个站在数十步外,被那些安南人护住左右的黑脸汉子,还有那具尸首分离的须发皆白的头颅。

    他的眼睛不由得下意识地眯了起来:“我叫梁鹏飞,我曾经说过,谁杀我的人,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现在,该是你们这帮蠢货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大批的士卒从黑暗处纷纷涌了出来,他们飞快地将梁鹏飞围到了身后,他们手中那一柄柄的火枪那漆黑的枪口全都笔直地瞄准了前方,表情肃杀,目光冷冽,犹如在看一群死物。

    人越涌越多,那火枪已然密集成了恐怖的枪林,那先原本还拥有着斗志的安南人的脚步正渐渐地后移,他们的目光开始仓皇地游移,他们努力地呼吸着,生怕自己再没有了呼吸这个世界空气的机会。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我没有杀人,这位天朝将军,我没有杀过你们的人……”在那密集的枪管前,已然有人受不了这种压迫力,抛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了双手绝望地呼喊道。

    呯!一声惊鸣突破了夜的死寂,这名绝望的安南人眉心处多了一个红点,很快,就扩大了开来,梁鹏飞慢悠悠地把那铳口还冒着余烟的短铳插回了腰间,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丝残忍到极点的微笑:“不好意思,你们投降晚了,杀!一个不留!”

    喝令声未绝,密集的枪喷尖端喷身出无数橙红色的火舌,把那漆黑的夜空似乎也照亮了起来,亮得有些凄厉,亮如白昼的街道上,不论是站在的还是跪着的那些安南人全都犹如被重拳狠狠地击中无数次,身体颤抖着向后抛飞。

    亮光瞬间消失,只余下那些被扔在地上的火把还在发着淡淡的光辉,映照着这条犹如血池地狱一样的街道。

    梁鹏飞的目光扫过了那吴良与李大双等人,眼睛里边闪烁过一丝丝亮芒,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略略一点头,向着身后边的武乾劲小声地嘀咕了一番,顿时,武乾劲的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瞪得溜圆,望向了那梁鹏飞,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太过令人震惊的消息。

    梁鹏飞却并没有再接着说些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武乾劲地肩膀,纵马与那武乾劲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放缰朝着城北,那王宫的方向纵马狂奔而去,除了留下了三百士卒之外,其余的士兵仍旧默不作声地尾随着梁鹏飞的亲兵骑队,向着北方的黑暗处隐没,只余下那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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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你奶奶的,总算是没事了……”李大双这个时候才一屁股软倒在那台阶之上,看着那些也同样七歪八倒的同伴,还有那些个满脸激动不已的新兵,忍不住咧嘴直乐:“咋样,老子没说错吧,我家大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

    那一地的尸首,怕是加起来都过两三百人了,而这边,除了那名刚才死在了黑脸汉子手上的老人之外,虽然其他人都人人带伤,但是庆幸的是却没有人把性命丢掉,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那方才言犹在耳的誓言,让那些在安南土生土长的汉人新兵心里边发热、发烫,烫得涨鼓鼓的。“跟这样的将军干,就算是丢了命也值!”一位新兵向着身边的同伴小声地道。换来的是一张张认同的表情。

    “疯子,刚刚在这里的安南人有多少?”武乾劲揪着一个手下低声一番嘱咐,看到他飞快地朝着南门跑去之后,放下了心来,翻身至马背上跳下,从怀里边掏出了一个铁壶,自己往嘴里边灌了点之后,递到了那李大双的手中。

    “光是我们看到的,至少得有千把人,没看到的,那可就数不清了……”李大双把那些酒灌得一滴不剩,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捉狭地冲那武乾劲挤了挤眼。

    “你个狗日的,想老子把城给屠了是不是?那咱们少爷还玩个屁。”武乾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咱们的弟兄有人死了没?”

    “全在这儿躺着,想咱们死,再等个二十来年。”另一位满身创口的老兵痞输人不输嘴地道。

    “行了,既然伤亡不多,那就抓一些人回去问问案吧。”武乾劲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站在了那宅院的台阶上,向着前方高声喝道:“刚刚逃走的安南人给我听着,尔等居然胆敢不满绥和王的统治,挑拨我天朝宗主国与安南的关系,阴谋叛乱,实在是罪不可恕。现在,我给你们十曲指的时间,自动来我这里投案自首,超过时间,老子就带人来抓人了,反抗者,一律格杀!”一面吼着,他的手指也飞快地弯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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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明天继续两更!

第二百一十章 炮轰王宫!

    等他吼完,他的十个指头也已经全部弯曲,武乾劲嘿嘿地狞笑着回过了头来:“开工!记住,你们是在平叛,替绥和王阮文岳平定这些刁民的叛乱!掌握着大义的名份,知道吗?最好让整个绥和城都知道,我们是干嘛来的!”

    “是!”三百人用兴奋的吼叫声作为答案。很快,三百人分成了六队,除了一队镇守在这里,顺便给这些伤员包扎伤口之外,那些人全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多时,黑暗之中传来了撞击声,破门声,吼骂声和哭喊声,然后就是枪声与惨嚎,有些地方甚至听到了那手雷爆炸的声响,接着,一声声的手雷的爆炸声开始此起彼伏,那一间间的木头房子被火焰所引燃,原本漆黑只有丝丝阴柔月光映衬的夜空,居然让那越燃越烈的大火给照得亮堂了起来。

    “那个,大人……那些普通的安南人大多是听不通咱们汉话的。”一位新兵犹豫了半晌,这才向那武乾劲进言道。听到了这话,诸人先是愕然,旋及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来。

    “娘的,老子就是要让他们听不懂,要是真来降了,还怎么搞他们?蠢货!”武乾劲一巴掌就拍在这个新兵蛋子的脑门上:“记住了,仁慈正义,光明正大的那些手段是对自己人讲的,对于那些敢于向咱们动刀子的敌人,再卑鄙的手段,也代表着正义,今天,老子就替少爷给你们上了一课,听明白了没有?!”

    那些新兵有些呆,接着是若有所悟,他们激动地捏紧了拳头,大声地答道:“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等你们跟咱们干久了,就知道了……”武乾劲拍了拍那些新兵的肩膀,一脸的得意,自己又从少爷学了一句名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而那些原本闭门墐户的汉人听到了外面的枪炮声已然止歇之后,都在各自的家里边揣揣不安,可是接下来,那一声声的枪声与爆炸声又传了过来,不过,却是往北而去,这让他们那惊魂不定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不过,他们的心里边都揣满了好奇与不安,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千绥和水师,全被看押在水师码头营地上,都被缴了械,虽然曾经发生过激烈的反抗,不过,他们终究是一群由残兵败将与临时抓来的渔夫凑数的垃圾军队,在死了两三百条人命之后,他们十分温顺地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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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守礼为了安全起见,仍旧留了两千人看押住这些人与水师码头,自己亲自率领着那三千水师士卒,赶往那绥和城中增援,到了城门口处,看到了那裂开了巨缝的城门楼,王守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没等他想要感慨,就听到了城中隐隐传来的爆炸声与枪声响成了一片,而那城门内冲出来了一位梁鹏飞的亲兵,向着那王守礼急惶惶地道:“总兵大人,绥和城中发生叛乱,我家将军正下令士卒平叛。”

    “平判……”王守礼砸巴砸巴嘴儿,刚刚是怎么说的来着,几个兵让安南人给围了,转眼之间,居然就变成了平叛?

    “梁参将现如今何在?”王守礼按下了好奇,径直追问道。

    “我家将军已经赶往绥和城王宫,希望能赶得急援救绥和王。”那位亲兵眨巴眨巴眼睛,很奇怪的眼神扫了王守礼一眼。

    “哦?!”王守礼眼珠子一转,走上了前去,拉了这名亲兵一把,作亲切状拍了拍他的背大声地道:“你家将军辛苦了,放心,本总兵一定会及时救援……这他妈的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家将军搞什么玩意?”后半句声音又快又低,只有两人听闻。

    那名亲兵在那王守礼的耳边一阵嘀咕,王守礼的表情精彩纷呈之极,可谓是瞬息数变,直到那位亲兵说完了话,他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了半晌,这位总兵似乎还在神游物外,这位梁鹏飞的亲兵忍不住干咳了声:“总兵大人……”

    “梁鹏飞啊梁鹏飞,你小子还真是三五日不闹腾就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这他娘的不是把老子往一条死道上逼吗?”王守礼还真是让这个消息给惊得手足冰凉,听着那城内传来的爆炸声,半天才悻悻地低骂道。

    那些安南人袭击自己的士卒,原本芝麻大小的事,他梁鹏飞等于是没理由发飚,就算是可以借题发挥,却也是太过小题大作了。

    不过,梁鹏飞这家伙居然歹毒到这份上,借题发挥到这等地步,从一件可以说是误会的事情,在他的手里边转了一圈之后,居然演变成了一场席卷整个绥和城的叛乱。

    那么,这性质就绝对是不一样了,而且,收获的利益,也绝对是不一样。虽然他还不清楚梁鹏飞到底要收拾残局,不过,王守礼还是决定继续相信梁鹏飞,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了王守礼,这小子,运气总是好得出奇。

    王守礼不再迟疑,吩咐下去,分派了一个营,立即赶往这城的东门与西门,无论如何,必须看死这两个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

    而王守礼则率领剩下的两营人马朝着那王宫的方向直扑过去。

    绥和城北,原来的中央皇帝皇宫,现如今的绥和王王宫里,已然乱作一团,除了来不及调过来的士卒,这王宫里,已然聚集了超过两千安南禁军,正在那王宫的护城墙上奔走列阵,那些将校大声地喝令呼喊,让那些士卒尽快地进入各自的岗位。

    王宫大殿上,阮文岳一脸阴黑地端坐在王位上,那双浮肿的眼睛里边透着一股子惊惧与不安,表情虽然极力地保持着镇静,可是,那时不时抽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父王,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王重重责罚。”阮宝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滴落在那地板上形成了一小滩的水渍,他的膝盖已经开始麻木但是,他还是不敢动弹分毫。

    阮文岳看着伏在那地板上的阮宝,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行了,现如今的情形,就算是再怪你又能有什么用?”

    “现如今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那位清国将军会不会闹得太过份。”一位赶到了宫中的大臣小心翼翼地道,这位,正是那位方才在软轿之中探听情况的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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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份?当初你们为什么没想到他会过份?!”阮文岳扫了一眼陈大人,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自己手上的兵马有五千是水师,城中有五千,可是,对方的人可比自己这边少不了几千而已,况且,对方还是那种连郑连昌的虎将都收拾掉的精锐,若是真要发起毛来,后果,想想阮文岳都觉得冷汗直流。

    “王爷,清国上将梁鹏飞已然率兵到了宫门外,说是请王爷出宫解释今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如若不然……”值守皇宫的那员大将此刻又进入了大殿,向阮文岳急禀道,不过,他还是不敢把梁鹏飞最后那句话给直接了当地重复出来。

    阮文岳父子不由得一愣,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错愕与惊恐。

    呛啷一声,那阮文岳端茶水的手一抖,茶杯失手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整个大殿之内份外的清晰。

    “区区几个部下,岂会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王上,他这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欲取王上及我等之性命,毁我江山社稷,请王上速速从北门退走。”那位陈姓大人此刻面若死灰,不过,他还是在尽着他忠臣的本份。

    “陈昆,你休得在此危言耸听!我父王乃是上国皇帝亲封的王爷,他一个小小的清国参将,难道敢对我父王下此毒手不成?儿臣愿替父王前宫门一行,去问一问那位梁参将,以大义责之,必能使其惭然而退。”阮宝一时之间胆气勃发,向那阮文岳概然请命道。

    或许是自己儿子的英勇激励了阮文岳,又或者是他回忆起了自己过往的丰功伟业,总之,阮文岳没有当软脚虾,而是站了起来。“孤就亲自去看看,那梁参将到底有什么胆子,敢问罪于孤。”

    父子二人出现在了王城宫门上时,梁鹏飞正在指挥着属下把那数门火炮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悄地推进,而那门没良心炮,已然推近到了它的最佳射程,一名神炮手正在那里校正着炮距与弹着点,争取用一发炮弹,就能命中那宫城的城楼。

    方才,就是他一炮把那绥和城的南城守将给轰成了碎渣,而现在,正感觉手感烫的他一面哼着乡间小调,一面眯着眼睛打量着那灯火通明的宫城城楼,对那炮位进行着微小的调校。当看到了那两个穿着黄色绸袍的人出现在了宫门上时,这位神炮手当即给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炮口又歪了少许,他不由得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赶紧重新调整。

    “梁参将何在,我家王上在此,还请梁参将现身答话。”一名武将越众而出,朝着那宫墙外的黑暗处高声喝道,他的身后边,大批的禁军顶盔贯甲,手持重盾,将那阮文岳父子团团护在中央。

    “咦,刚才人还在,怎么现如今不见了?”那位武将不由得有些发愣,原本下边燃起的火把不知道何时熄灭了。

    “尔等叛逆,居然敢动兵刃挟持绥和王父子?!”城楼下的黑暗之处,传来了高声的喝骂道,接着就是数不清的人在那宫城下用安南话大声呼喝。

    这位武将听到这话,手一歪,险险从那城墙上掉下去,这都什么人哪?到底是眼神不好使还是啥意思?

    “休得胡言,我乃禁军统领,奉王上向尔等问话!”这位禁军统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次开口吼道。嘭!城楼之下的不远处,那黑暗的街道上,突然爆出了一团火光,沉闷的爆炸声突然响了起来,然后,这位禁军统领就看到了一团黑呼呼的东西翻飞着朝着这城门楼上抛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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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第二更马上到。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死得好,死了好处多!

    王守礼赶到城中心地带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得座下的马匹连连倒退,险些把他这位总兵大人给摔了一个马趴。

    “怎么回事?!”王守礼好不容易勒住了马,一脸焦燥地喝问道,不过此刻,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王守礼一咬牙:“给老子全速前进!快,再快一点!”

    “是!”手下的两千士卒撒丫子朝着城北疯跑而去。闹哄哄的,就像是一群听到开了粥场的乞丐,又像是一群听到了有青楼新开张的嫖客,总之,两千来人,居然生生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来。

    等王守礼赶到了那宫城之下时,又差点而跌下了马来,这一次跟他的坐骑无关,是他自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失手差点掉下去。

    那虽然低矮,但是相比起周围的民宅显得那样的巍峨的宫城城楼已然被掀掉了房顶,那女墙都缺了好几大块,而且,被崩飞散落到了四周的断肢残臂可以让人尽情地想象方才那爆炸的威力。

    “末将已在此等候总兵大人多时了。”梁鹏飞手下一员部将站在了那宫城城楼之下,此刻,宫城的城楼之下,已然有不少的清国士卒站在了那宫墙上边,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刀枪,正在宫墙上边警惕地巡视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守礼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大声道。

    “大人,那绥和城的禁军统领阴谋叛乱,挟持了绥和王父子与城楼之上,我家将军下令让他开释绥和王父子,否则,我大清王师必定诛其九族……岂料此人丧心病狂之极,眼见宫城四门被围,突围不成,居然就在这宫城之上,点燃了火药,与绥和王父子一齐同归于尽。”

    “……什么?!”王守礼差点昏了过去,就连那手中的马鞭子掉到了地上也没有注意到。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居然只看到了一地的血腥,还有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我家大人正在宫城之中捉拿叛逆,特命末将在此迎候总兵大人。”这位部将似乎看不到那王守礼和其身后诸将那死鱼一样的表情,仍旧一本正经地道。

    “你是说,那绥和王父子已经死了?”王守礼咽了咽唾沫,虽然嘴里边发得没有一丁点的口水,可他还是禁不住下意识地作了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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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而且因为那城门楼上的火药实在是太多,威力太大,绥和王父子……我们只找到了王子阮宝的脑袋,还有那绥和王的一条腿,其他的,实在是没法分辨了……”那位部将抿了抿嘴皮,干巴巴地道。

    听到了这话,那王守礼身后边的诸将也不由得齐齐地吞了一口口水,娘的,这还真是死无全尸。

    有些失魂落魄的王守礼甚至没听清楚那位部将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下了马之后,径直往那王宫之中走去,而那王宫中除了零星的枪声与哭喊之声来,再没了其他的动静。

    看样子,梁鹏飞这小子居然已经控制了大局。不过也是,绥和王父子皆死,手握兵权的禁军统领也已经呃屁,那些禁军已然变成了一盘散沙,在那些手雷与排枪的一顿暴揍之下,很快就识趣地听从了梁鹏飞手下的劝降声,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等到那王守礼赶至了王宫大殿的时候,梁鹏飞正叨着一根雪茄,拍着一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而且还脸上有些青淤的老大臣的肩膀,一副抚慰的表情。

    “参见总兵大人。”梁鹏飞看到那脸色铁青的王守礼步入了大殿,把那雪茄丢给了身畔的白书生,向着那王守礼恭敬地长施了一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开始是安南人想找你属下的麻烦,转眼之前变成了叛乱,现在更好,绥和王父子全都升天了,你丫的是不是想咱们哥俩脑袋全掉到地上才能安身?!”王守礼看到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悻悻地低声骂道。

    “末将也不知道啊?一开始也就只以为是几个安南人想找末将的属下麻烦,可谁知道,我刚刚赶到了那绥和城下,就觉得事情不对头,城里边可谓是杀声震天,末将一急,就下令强攻城门,冲入了城中之后才知道,原来那禁军统领居然已经被阮文惠给收买了,意图等阮文惠大军到时,里应外合,以灭阮文岳父子,可是谁想,咱们居然会呆在这里不走,而且势力越发的强大,所以,这位禁军统领情急之下,决定提前动作……”

    “……后来的事您也看到了,那位禁军统领突围不成,就下令引燃了城楼上的火药,来个同归于尽。”梁鹏飞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气的王守礼鼻子都歪了。

    “你听谁说的?!可有人证。”王守礼深呼吸,极力地让自己变得平静一点。

    梁鹏飞凑到了他的耳边:“这还用听吗,我的总兵大人,这可是事实!难道你以为小弟疯了,一炮把那绥和王父子轰上了天不成?再说了,这位绥和王的宰相陈昆陈大人便是人证,吴大人,阮大人也愿意为咱们作证,那禁军统领确实是收了那阮文惠的钱财,起的异心。”

    “……我等愿为二位上国将军作证。”那三位帽歪衣斜、鼻青脸肿的绥和王的“忠臣”一脸正气地向着王守礼大言不惭地道。

    “那禁军统领真是丧尽天良,居然妄图反抗天朝大军,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乃是死有余辜,我家王上与王子殿下已然身死,我安南国主尚在,却远在安南之北。为富春及庆和数府之黎民的安危,还望二位天朝上将垂怜……我等愿听二位上国将军之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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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日……”王守礼白眼频翻,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实在是有些装不下东西了,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到底是这些家伙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总兵大人,若是那阮文岳父子还活着,咱们最多也就是协助绥和王平叛,他们死了,事情闹得大,就越像是真的,我们俩的功劳,可就越大。他们也是一样,当一个叛王的小臣,日后随时担忧着被国主或者是政敌清算。和当第一批拥戴迎回安南国主的从龙功臣,以后前途无量。你说说,这笔生意怎么算合适?……”梁鹏飞用那蚊子大小的声音在王守礼的耳边小小地提醒了一句。

    原本抓狂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王守礼不由得一呆。王守礼本就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梁鹏飞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要是再不明白,他王守礼也别当这总兵,直接回家掏粪玩去算了。

    王守礼脸上阴靡已然渐渐地被那目光里边透出来的迫切与灼热取代,目光亮得惊人。梁鹏飞嘿嘿地干笑着不说话,他知道王守礼是什么样的人,正是因为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人,他才敢设这样一个局。

    这段时间以来,和琳对于安南的攻略可以说是毫无寸进,而现在,他与那王守礼仅仅凭着五六千人,就把其中一个军阀给收拾掉,光是这份功勋,确实能大大地激励一把士气,而且还又把这一带完全掌握在大清,实际上也就是自己与王守礼的手中,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方便干,而不需要在担忧那阮文岳父子在旁执肘。

    这回,王守礼确实是让梁鹏飞这个流氓给耍了,不过,却又让自己无话可说,毕竟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份难得的,而且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功勋,再不要,那可就是傻子了。

    王宫里边在那王守礼的部下加入之后,已然很快就完全地平静了下来,不过,城内仍旧有陆续的枪声在穿梭。

    王守礼眼珠子一翻,不再理会一脸诡笑的梁鹏飞,转过了身来,拿腔捏调地道:“几位大人,还请尔等立即出宫,把禁军统领受贿于阮文惠,阴谋裹挟绥和王父子叛乱,结果在乱军之中同归于尽的消息诏告百姓,张贴安民告示,让城中的百姓不要慌张,也好镇压那些乘乱扰民的刁徒乱兵,本总兵会派士卒与尔等同去。”

    这三位大臣想也不想就立即概然领命,匆匆地步出了大殿。

    “这些大臣可信吗?”王守礼寻了个位置坐下,等那战战兢兢的太监奉来了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冲那递了一根雪茄过来的梁鹏飞询问道。对于事情的真伪,下再去追问,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王守礼这个人就是有这点好,既然开局已经不能改变,那就想办法把后边的剧情理顺,至少让事情有个好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他们的儿子已经成为了我们新练之军的一员,另外,他们每人还拿到了十万两白银,欠条可都在我这儿打着,而且这上边还写清楚了,他们是从王宫的藩库里拿到的,而且,每位大人,我还赠送了两位绥和王的嫔妃,成为了他们的小妾……”梁鹏飞一翻话,让那王守礼忍不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这家伙,实在是歹毒得够呛。

    不说其他的,光是那绥和王的嫔妃变成了那三位大人的小妾这事情只要稍稍传出去一点,这三个阮文岳最得力的重臣的下场就注定了,所以,他们现在怕是恨不得攀住王守礼与梁鹏飞的大腿叫亲爹了,哪里还敢有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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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阮文岳解决了,接下来,嗯嗯,呵呵,安南既然被咬开了一个口子,梁大少爷还会看着这块肥肉不吃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镇压住了!

    其实不用这些手段,这些大臣就已经清楚了是当一个叛王的手下还是当有大清当靠山的安南国主的手下哪个更有前途,只不过,梁鹏飞的手段只是一种保险,而这种保险方式,他们却也不愿意去反对。

    他们的儿子给这位清国上将当部下,如果做到好,自己这边再想想办法,说不定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所以,虽然都是各怀鬼胎,但是,他们的目标与愿望却是出奇的一致。

    梁鹏飞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与其再与那阮文岳打擂台,还不如乘这机会把这丫的收拾掉,把这富春、庆和数省之后掌握在手中。

    并非是一时的起意,而是早在那得知福建水师运送广东兵来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么干,遗憾的是,那些援军实在是太倒霉了,让他只得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现如今,满清大军被阻于安南北部寸进不得,而水路断绝,那阮文惠正咬着牙根正与那和琳全力较力,根本就没有余力来光顾这里。

    南方,南阮如今数百万两银子的物资军械给搬得一干二净,大军想要北进,就必须再次筹措这些东西,况且,南方昆仑岛被西夷海盗攻陷,他的造船基地变成了一堆废墟,几个港口频频遭到袭击,别说那郑连昌这位水师统帅急得满嘴燎泡,就算是阮福映现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所以,乘着这个机会,灭了阮文岳父子,再利用威胁利诱的手段,把那些大臣给拉拢了过来,这片地盘上,王守礼与梁鹏飞就相当于是土霸王,只要到时候再利用那位安南国主的诏令,劝说那镇守南北的两位将军归顺那位安南国主,把这块地盘给牢牢地把持住。

    不仅仅能让现如今焦头脑额的和琳这位和大帅轻松下来,也给了朝庭一丝能看到胜利的信心,至少是在和琳的英明指挥之下。光是慧眼识人,知人善任这两条赞语就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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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让梁王二人又获得了一份战绩,所以,梁鹏飞才下定了决定,直接把那绥和王父子给宰掉,再把王守礼等人也拖上了贼船,王守礼等人心里边再有想法,在木已成舟之下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何况于这对他们有极大的好处与利益,不干才是傻子。

    “怪不得方才那几个安南大臣他们那样的勇于任事,害得老哥我疑神疑鬼的,老弟的手段着实让老哥我无话可说了。”王守礼很清楚自己的处景,他跟梁鹏飞已经一根线上的蚂蚱,他就算是想浧清也没办法,他的手下那些部将们此刻都已经急惶惶地冲出去平叛去了,为的就是能在这件事上多挣上一些军功。他可不愿,也不能去挡那些人的升官发财之路。

    “老哥切莫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老哥哥你引导有方,临危不乱,方有如今之景况,对了,这里有一份刚才那三位大人连署的,述说了这次因为阮氏兄弟之内的内斗而造成这阮文岳父子身亡,他们终于在我们的支持之下准备要迎那位安南国主黎维祁归国的呈文,还有这个,是小弟刚刚闲着无事写下的公文,准备明日一早,使亲信送往那大帅所。还请老哥过目,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

    梁鹏飞不慌不忙地又从怀里边掏出了两份文书,递到了那王守礼的手中。看罢公文,王守礼终于再没有一丝的怨言,心里的重压,也算是卸开了。

    王守礼抿了一口茶水,似乎心里边已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清了清嗓子之后,转过了脸来望向梁鹏飞。“兄弟,你我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你我当初相识之时,便一见如故,如今,咱们兄弟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老弟你既然敢起了由头,那后边想必已有计划,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才是?”

    “先控制住绥和一带,安民为要,然后,等到了那安南国主黎维祁的诏令,让那南北镇守将军服从安南国主之令。他们想不服从?咱们就断掉他们的粮草物资。”梁鹏飞阴阴地一笑。

    王守礼微微颔首,这确实是目前而言最好的办法,先以霹雳手段给镇压,然后再施以怀柔,确实能安住绥和。至于那南北将军,阮文岳并没有完全放心他们,所以,他们的军资粮草全都由绥和的府库每隔半月一次供给。他们真要敢不听话,断掉粮草,他们还能蹦跶什么?再说了,他们的家眷亲人可都在绥和呢,天底下,不顾亲情骨肉的忠臣还真没几个,况且,效忠的对象都死了,你忠谁去?

    “还有就是继续征招军士练兵,只要我们能练出一批兵马,北可抄袭那阮文惠的后路,南可拒那阮福映的北征。”梁鹏飞顿了顿又续道:“我们这里闹的声势越大,那阮文惠就越是担惊受怕,更利于和大帅攻伐安南北部的计划。”

    “另外嘛,嘿嘿嘿……这府库之中,可是有黄金八十万两,白银三百八十万两,珍宝古玩值多少钱,小弟也还不太清楚,不过据方才那位陈大人说了,至少也能值上两三百万两银子,要知道,这位阮文岳,可靠的就是抄那南阮的老底起家的。另外还有粮草过百万石,军械足以装备三万人马。”梁鹏飞一报出了那阮文岳的家底,王守礼不由得眼珠子红了起来。

    “狗日的,居然藏了这么多?!”自己一年捞来捞去,也不过是七八万两的银子,而现在,跟前就摆着好相当于一千多万两的银子,让王守礼如何不眼红,要知道,一两黄金在清朝明面上是等于十两白银,可是实际上还要超出这个价值。

    “老哥,咱们该交多少上去?”梁鹏飞下一句话让王守礼的心脏差点停跳,并不是因为梁鹏飞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他的原因,而是因为钱财太多的缘故。

    虽然自古以来,战争的缴获,多半都会被军队给扣下一部份,上缴一部份,可是现在的这一笔大钱实在是太多了点,而且这相当于是藩属国的府库,留多少,上缴多少,私扣多少,这件事,还真让王守礼觉得头昏眼花,当然,是让幸福给砸的。

    梁鹏飞看到了那王守礼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由得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就是千多万两的银子吗?

    现在啊,相对于身家已经是以亿来计来梁鹏飞而言,确实是算不得什么,况且这笔钱是有数的,他梁鹏飞可不想因为这点小钱捅出什么漏子,所以干脆就直接摊出来,交给王守礼头疼去,同时也显示了自己对这位总兵大人仍旧敬重有加的态度。

    “老哥,小弟倒是有个建议……”梁鹏飞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王守礼不由得一愣,有些疑惑地望向了梁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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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听说,和大帅答应了那位安南国主的请求,决意练兵,可是,这练兵的饷银、粮草、军械哪一样不需要钱?而那安南国主可是一个穷光蛋,在北京都靠的是皇上赐下的奉禄来养家糊口,哪有余钱来练兵,为了这个,和大帅可是相当的头痛。”

    “没错,咱们如今缴获了这么多银两,是应该替和大帅解解心中之忧。”王守礼一抚长须,笑了起来。“不过老弟,那和大帅耿直严正,乃是有名的,对此,老哥我佩服万分。”

    听到了这话,梁鹏飞自释一笑:“二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过人眼目之后,难道和大帅还能拒绝得了?参赞大臣永保大人为人圆滑,善为人事,他必会为众将士从中斡旋一二,咱们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是战时嘛。”

    一句话,这钱不是送给和琳的,而是送给南征的将士们的,他和琳自己不收不要紧,可是那些属下呢?惹得怨声载道来的话,大伙打阳奉阴违起来,他和琳就算是有十个当大学士的哥哥也没用。

    “另外,正是因为和大帅的兄长和大学士的举荐,我们兄弟才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若是不表示一二,岂不是显得咱们哥俩不会做人?”梁鹏飞吐了个烟圈,慢条斯理地分析道。虽然这些动作看似绕开了和琳,却又与这位和大帅习习相关。

    “行,还是老弟高明,老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守礼拍了拍梁鹏飞的肩膀,他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心思还真够远的,居然连和琳的兄长那一头都想到了,这样一来,朝中有人说话,和琳身边有那位永保大人吱上一两声,自己二人可以说是稳如泰山,也可以说是升官发财定了。

    那枪炮声终于在那天见初光之时止歇住,城中百姓与士卒的死伤近万,可以说是满城皆泣。不过,在大清官兵的有力弹压,以及那些铁了心要跟梁王二人穿同一条裤子的大臣们的完全配合之下。

    所有的人都相信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是一场针对绥和王阮文岳父子的叛乱,那位倒霉蛋禁军统领成为了最佳的替罪羊,而那些在昨天夜里平民百姓的惨死,自然是毫不吝啬地都推到了他与乱军的身上。

    乱军嘛,那些死亡的绥和士卒大半归类成了叛军,小半归类成为了与叛军交战的好人,至于活的那些,也马马虎虎就当不知情者就行了。

    于是,一场完全是由梁鹏飞这个家伙导演的闹剧一样的情节在转了一圈之后,已经成为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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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第二更很快会到。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死期将近!

    虽然在清军与那些安南降卒的相互配合之下,绥和城中不论是安南人与汉人,经过了那些官员的安抚,已经平静了许多,有了老百姓的参与,总算是没有让大火持续整夜,不过,昨天晚上的“叛乱”还是让绥和城变得一片狼藉。

    当然,这一切与梁鹏飞与王守礼所获得的长远利益比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

    城内的那些禁军除了死伤以及部份逃兵之外,还剩下近三千人,不过,梁鹏飞只留下了一千士卒,又从城中征召了两千汉人,三千安南人充入了新兵营,与那些流民与汉人组成的新兵在城外边的新兵大营训练,剩下的两千士卒变成了巡丁与役力,专管绥和城的治安和重建工作,自然,那些流民之中的精壮也抽出来不少,加入到了绥和城的重建工作当中。

    而那五千绥和水师被王守礼与梁鹏飞经过优胜劣汰之后,只保留了两千人开始严加训练,再加上那王守礼手中的清国水师,已然足以应付任何海面进犯之敌,至少是自保有余了。

    而那几位大臣,已然奉命前往富春与庆和等地,进行串连、说服、劝降等一系列的政治工作去了。

    在缴获上交的三十万两黄金送抵了那和琳的中军大营时,南征安南的大清诸将都觉得光认为梁王二人为绥和王平定叛乱是事实还是不够,应该是板上钉钉的那种事实才对,虽然那父子二人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翘脚了,可好歹那地盘留了下来,相当于是替那位安南国主先占回了数府的地盘,难道不是好事吗?

    同时,安南国主黎维祁接到了那富春及庆和数府的官员那声泪俱下的血书,还有那愿意奉迎国主再塑黎朝之威时,激动的是老泪纵横,整整号啕大哭了小半个时辰,在一家老小的陪哭温言劝解之下,方才止住了泣声,很快,他就上书一封,使人快马递交北京,感激这位伟大的大清国皇帝的帮助,让他黎氏终于能看到了一丝丝复国的希望与曙光。

    这一次,果然如梁鹏飞与王守礼等人猜想的结果一样,和琳对二人的临危不惧,镇压了那些叛乱份子的决心与行为表达了由衷的高兴与欣慰。

    同时,那呈送到了和琳手中的三十万两黄金虽然和琳没有收下多少,但是和琳仍旧是很欣然地接受了,下边的诸将也都每人分了一小碗汤喝,况且,这替安南国主练兵的饷银不也就有了吗?

    因为安南国主虽然答应了和琳练兵的请求,可问题是这位国主不仅仅是一个光杆国主,更是一个穷光蛋,动动嘴皮子谁都会,可是钱财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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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三十万两黄金,却实实在在地解了那和琳的燃眉之急,不由得他不高兴与欣慰。而且,那位绥和王死和不死,对于和琳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乾隆当初封其为王,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希望能够在安南中部有一个能站住脚的地方,而现在,那富春、庆和被自己的部下所掌握,反而更让和琳更加的放心一点,毕竟掌握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安南人的人里和自己的部下相比,当然是后者更让他放心。

    有了那王守礼座镇中枢,梁鹏飞在大张旗鼓地训练新军,不需要他们张牙舞爪,光是这个消息,就足以让那与和琳在朗商城对持的阮文惠焦头烂额,阮文岳是什么货色,他阮文惠清楚得很,所以他敢把大军抽调往北。而现在,那两位清国上将据有了安南中部,磨刀豁豁,大肆练兵,谁都清楚他们肯定不会在玩家家酒,所以,那柄高悬在脑门上的刀子谁也猜不到会什么时候掉下来?

    “咳咳咳……”阮文惠手中拿着那份公文,另一只手拿一张白帕正捂在嘴上狂咳,削瘦的脸庞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潮红色。

    那些手下诸将都满脸忧心地望着这位咳得身体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的王上。

    “朕的大哥死了,想不到啊,我们兄弟数十年来,频频相争,结果呢?老三文吕死在了阮福映那老狗的手上,大哥文岳死在了那些清狗的手中,当年的西山三雄,独剩下朕一人矣……”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在场的诸将都赶紧开言劝慰道。阮文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把那张沾了血渍的白帕顺手就笼回了袖中。

    “放心,朕还死不了,还不到时候。”阮文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清国兵马,不过据有富春、庆和两府,再加上那嘉莱府的东部和那乐多府的大部之外,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控制更远的地方。练兵,呵呵,兵是那么好练的吗?别说是才练了个把月,就算是给他一年,哼,怕是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来,看看城外那些个所谓的大清精锐,数万人马,却连朕的一个小小朗商城都攻不下来。”

    听到了阮文惠这话,诸将都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陛下之言甚是有理,那些清国兵马是什么料,臣等又不是今日第一回见识过,想当年那位两广总督孙士毅兴大军犯边,到头来,损兵折将,别说是总兵,连提督都死在咱们的手上。莫非我们还怕这等兵马不成?”

    一番话说下来,顿时惹来了诸将的轰然叫好,阮文惠抚着长须笑意吟吟,过了半晌方自言道:“丁可胜何在?”

    “臣在!”一员武将越众而出,站到了那阮文惠的跟前抱拳领命。

    “朕命你为征南大都督,从广志、顺化、广南三府,调集府军五千、象兵一百,赶往平定府治所归仁,归仁的五千驻军也归你统率,见机南征,务要在那些清国人反应过来之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朕还在,安南之土,绝非他人可窥。”阮文惠斑白的双眉一扬,昂声说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之托,将那清国贼将,擒于陛下面前。”丁可胜大喜,拜倒于地,大声地答道。

    “好,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起来罢,另外有一点朕要你记住,清国贼寇虽然是水师,不利陆战,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招降了那阮文岳的兵马,虽说一时之间难以稳定军心,不过,你还是多加小心为要,若是战事不利,退守归仁,只要朕败了那位和琳,必会领军前来,一鼓而定!”

    “臣遵命。”丁可胜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不过,阮文惠的命令他还是不敢不遵从。

    等那诸将散去之后,阮文惠独独留下了那都督陈添保,陈添保原本是清国子民,不过随那阮文惠征战十数年,而且,阮文惠的水师,多是由陈添保拉拢来的清国海盗,而且出良计甚多,甚得那阮文惠信重,虽然是汉人,经常受属下的排挤,但是,仍被阮文惠视之为胧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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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保,你怎么看?”诸将都已经散去,只剩下陈添保与阮文惠于殿中,便是那侍女太监,也皆被驱出了大殿。

    “臣以为,丁大都督此去,胜则大胜,败则大败。”陈添保恭敬地向那阮文惠施了一礼,这才答道。

    听到了陈添保的意见,阮文惠抚着长须半晌,这才微微颔首:“是啊,丁可胜是一员虎将,却持勇而少谋,遇上那连郑连昌的弟弟郑连守都不是对手的梁鹏飞,怕是最终的结果,是后者的多。”

    “陛下,那您为何还让丁大都督前去?若是遣其他将军,虽然勇略或许不足,但至少镇守归仁,使得清军不敢北进,只要拖延上三五个月,清军皆疲,其海疆被我水师骚扰甚重,必会使得各省怨声不绝,到了那时候,就算是我们不进攻,怕是他们也会兵疲而退。”陈添保忍不住向阮文惠进言道。

    “三五个月……呵呵呵。”阮文惠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笑声却显得那样的苍老与悲凉,听得那陈添保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一种不良的预感。

    “朕怕是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了。”阮文惠抬眼了眼睛,望向了陈添保,把那张方帕从袖中抖落了出来。看到了方帕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血渍,陈添保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陛下!还请陛下不要说这等不吉之言,只要您能多多保重龙体,我西山朝定能安若泰山。”

    “朕的咳血之症,已经有两年没有发作过了,可是就在两个月之前,又突然发作,而且比之以往更加的厉害,虽然太医老是跟朕打马虎眼,可朕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阮文惠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那跪伏于跟前的陈添保的肩膀温言道。“朕有一重任,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

    “陛下尽管吩咐,就算是肝脑涂地,臣也在所不惜。”陈添保的头埋得更深了。

    “朕要你当顾命大臣,伴朕的太子光瓒退往顺化,若是事有不济,便向清国请降。”阮文惠的这话不亚于一道雷霆,把那陈添保惊得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跟前的阮文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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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阮文惠就是死在这一年,病死的,恰好符合,嘿嘿……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身成仁?

    “朕是不会做一个降臣的。”阮文惠虽然此刻看起来就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可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骄傲。“朕也知道,丁可胜是不愿意作降臣的,与其让他屈辱的死,还不如让他死在沙场之上,死得其所。”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愿为陛下死战!”陈添保看着阮文惠,不由得流下了泪来,低声喝道。

    阮文惠看着那陈添保,淡淡地摇了摇头:“若是老天再给朕五年,不,三年,就算是一年的时间,朕都不会这么做,朕会让那些在朗商城下的清国贼寇知道朕的厉害,朕也会让那那阮福映明白,谁才是安南的天子……

    可惜,你现如今威望仍旧不足以服众,太子如今太过年幼。朕若一死,前有清国虎狼之师,后有南阮小人,朕的基业必会毁于一旦,怕是连朕的这连血脉也保不住,所以,朕才出此下策……”

    “这是朕的手诏,朕命你立即还都,凭此诏,率朕留在都城中的三千甲士,与宰相阮光和伴太子驾立即南下,若是事不可为,你可奉诏请光瓒降于大清,若是那大清不允,可从海路护送光瓒离开安南,你身为我西山朝水师大都督,办到这一点不是难事,别人朕不放心,但是你,朕信得过……”阮文惠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双眼仍旧亮得惊人,大堂之外,只有他的话音声在低喃回荡。

    安南,平定府治所归化守将黎昌宝一脸焦燥地快步登上了城楼,城楼上边已然布满了士卒,都紧张地拿着武器,打量着城下,那从山脚处转出来的,正向着归化城下缓缓行来的蹒跚队伍。

    “搞什么名堂,前几日,逃到咱们这边的都是难民,这两天倒好,居然连士卒都往咱们这来了?”旁边,有士卒正在小声地嘀咕。

    看服色就能知道,这些正向着城下赶来的都是那阮文岳的士卒,只不过,黎昌宝有些闹不明白,不是前些日子这些家伙才同那位求江城主将一块儿降了那清国将军吗?怎么这会子上自己这里窜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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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最少也得有两三千人,而且里边似乎还有不少的伤号,有些是被抬着来的。如果是来攻城,可怎么也不该这副有几无力的样子,连旗号都不打一把,甚至好些人的手上连武器都没有。如果不是来攻城,那他们来干吗,难道在我这里逛逛集市?

    “大人,咱们是不是先打他娘的几炮?”一位部将走到了近前来建议道。

    黎昌宝瞪了他一眼:“慌什么,难道你以为他们空手能爬得上这归化城不成?先看看情形再说,让儿郎们严加注意就是,不过,没有我的命令,切不可擅动刀兵。”

    “是。”那位部将悻悻地领命退到了一旁,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城下一箭之地的那些阮文岳士卒之中有人越众而出,向城头喊话:“黎昌宝将军可在?!我乃是求江城守将阮智慧手下部将黎德性,求见黎大将军。”

    “本将在此,黎德性,你来我这里干吗?莫不是你家将军想请老子喝茶。”黎昌宝站在城门楼子上大声喝道,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属下士卒一声哄笑。

    笑声未落,那城下的黎德性却已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请黎大将军看在同为安南子民的份上,看在昔日同为西山军僚属的份上,救救我等吧……”

    哗啦啦,城外的那些士卒几乎全都跪伏于地,哭声震天,搞得那黎昌宝两眼发直,一头的雾水。“黎德性,你他妈的玩什么阴谋,快说!”黎昌宝还真没见过几千条汉子一块号啕大哭的场面,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黎昌宝的问话之后,黎德性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眼,声泪俱下地讲述起他们悲惨的经历来。那阮智慧接到了朝中重臣陈大人奉来的黎维祁的手诏,还在大军要兵临城下的威胁之后,阮智慧这个软骨头的家伙心中胆怯,不顾那军中诸将的反对,下令全军投降。

    不愿意投降的副将阮德荣被阮智慧亲兵当场斩杀,震摄了全军,大伙只得不情不愿地随那阮智慧归降,可是他们并不甘愿,只是那阮智慧手下亲兵甚众,而且在军中诸将中有近半是其心腹。所以他们只得暂时隐忍。

    而就在两天之前,再次接到了大清将军的将令,说是清军大军准备北进,要求他准备好军饷粮草,那阮智慧居然丧心病狂,为了讨好新主子,居然在求江城抽重税,以作为那些清军的军资。

    于是,引来了太多的不满之后,终于暴发了冲突,黎德性等人乘势反戈一击,终于乘乱杀出了城门,往这归化逃来,而且阮智慧因为他镇压那城中的暴乱,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他们逃走。

    “怪不得前些日子那些百姓逃往咱们这边,一开始末将还以为他们胡扯,现如今看来,那阮智慧确实是为了新主子,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黎昌宝身边的一位部将一脸的认同。他就是这归化城南门的城守,这些日子,可是陆陆续续,多则上百,少则三五个的往归化城这边跑,打听之后,倒是隐隐听说了那边的事,也向那黎昌宝禀报过,只不过没有想到,居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大人,阮智慧那狗东西降了清狗了。我等乃安南人,此乃我等之乡土,岂能容那些清狗所占,我等誓死不愿当清国的狗,还请大人救救我等。”黎德性声泪俱下,声音也因为长时间的喊叫而显得嘶哑干裂,听得那城上的诸将与士卒也不由得心生怜悯。

    “你我本为敌对之人,你们前来投诚,谁知道是不是诈降?!”不过,黎昌宝必须是能被那阮文惠安排镇定南部重镇归化城的得力干将,绝对不会因为怜悯之心而坏了大事。

    “大人,我等军械不全,如何诈降?若是大人不信,我等愿意将兵刃留于城外,自缚入城。”黎德性以头抢地:“大人,那清狗的大军,就在我们离开了求江城不久,已然赶至,还请大人垂怜我等啊。”

    “将军,末将觉得他们不像是诈降的。”一位部将有些不忍地向那黎昌宝小声地道。

    “本将自有主张。”黎昌宝瞪了这位部将一眼,心里边却在盘算着这个可能性,虽然他也有些动心了,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诈不诈降是看行动,不是看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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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黎德性确实是那阮智慧的部下,昔日我们两家相攻之时,曾经在沙场之中撞见过。”其中一位部将说道。

    黎昌宝左思右想,可还是觉得不太保险。“黎德性,本将虽有心收留尔等,可是,你让本将如何信你等并非诈降?!”

    黎德性不由得一呆,那些跪地号啕的士卒也都渐渐地止住了泣声,大眼瞪小眼,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证明。

    这个时候,黎德性站起了身来,嘴皮子抖了抖,狠狠地一咬牙。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那柄雪亮的长剑。“黎将军,若是末将给你证明,你可愿意收留这些不愿意投降清狗的安南子民?!”

    黎德性的举止让城上诸将与士卒都不由得一愣,有些紧张的士卒甚至连手中的弓弩都赶紧张开,似乎生怕这家伙会挥军攻城。

    黎昌宝有些发愣,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答道:“只要你能让本将相信你,本将定会收留尔等。”

    “黎昌宝,若是你敢违背誓言,我黎德性就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黎德性狂吼一声,长剑倒转,向着胸口狠狠刺下,刹那之间,那胸口飚出一股血箭,身前三尺,尽染艳红色的鲜血。

    一时之间,城上城下,一片死寂。很快,那黎德性身边的人发狂地叫唤着将军大人,猛扑上前哭喊了起来。

    而那黎德性嘴角溢着鲜血,他瞪圆了眼,手指死死地指着城上的黎昌宝,最终,还是软倒于地,再无声息……

    黎昌宝与城上诸人都不由得呆在当场,半晌,那黎昌宝才狠狠地一顿足:“如此烈性悍勇之士,可悲,可泣。是我误了黎将军的性命啊……”

    诸将也都是心有戚戚,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黎德性会如此悍的勇烈性,为了证明自己等人的清白,为了让手下得以生还,居然用了这等最激烈的方式来证明,让他们不由得不黯然之余,又深感钦佩。

    “狗日的,还傻站在干什么,还不快打开城门!”黎昌宝悔恨之后,大声地喝骂道,那些手下的士卒飞快地放下了吊桥,打开了城门。

    那些追随着那黎德性来到了城下的士卒们这才抬着他们黎将军的尸首,簇拥在他的周围,迈着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神色凝重而又悲痛地向着那城门处走去,只不过,有不少表情显得无比悲愤士卒背在背后的手正把那藏在衣襻里的木柄手榴弹给悄悄地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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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了!第二更马上到。

第二百一十五章 极品的安南贱人!

    看着这些脚步沉重,表情悲怆到极点的昔日敌人,黎昌宝的部卒只是静静地站在城门楼上和街道两旁,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干扰他们的愐怀。

    就在约有三四百人进入了城门之后,突然之间,从那些降卒之间,飞出了无数木柄的生铁圆球,朝着四周飞去。黎昌宝等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密集到令人发指的爆炸就在自己的士卒中间发生。

    一批批的手榴弹仿佛是不要钱的垃圾,被那些降卒拚命地丢向四周,那种狂野而又连续的爆炸不仅仅让那些城下的街道上的士卒措不及防,就连那城门楼上也被人丢上去了不少。

    黎昌宝傻愣愣地看着有个木柄手榴弹冲着自己的脑门飞来,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亲兵呼喝着扑了上来,刹那之间,那枚近在咫尺的手榴弹猛然炸开,被亲兵扑倒在地的黎昌宝就觉得脑袋里边嗡嗡作响,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等黎昌宝恢复了一点知觉的时候,就感觉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似乎自己全身的肌肉都被撕裂开来又让人拿针线给缝补起来的,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武大人,这家伙醒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地喊叫了起来。而远处,仍旧不时的有枪炮声与喊杀声响起,看样子,似乎城里边正发生着激烈的交战。

    “哦,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远处传来了一声回应,黎昌宝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那城门楼的屋檐,不过,那屋檐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碧蓝的天空,还有那冉冉飘过的白云。

    而他也看清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一位穿着一身阮文岳士卒服饰的士卒,红黑的脸庞上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正含着一丝恶作剧一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黎昌宝想要起身结果,连后背都还没抬离地面,就觉得浑身的疼痛又在转眼之间袭来,差点就昏了过去。

    “这位想必就是黎将军吧?”这个时候,有一位魁梧壮硕的毛脸汉子站到了黎昌宝的跟前,打量了他一番之后,笑嬉嬉地道,他的身上,同样是阮文岳士卒的服饰,似乎这些服饰显得有些小了,绷得紧紧地,胸口处还伸出了几缀黝黑的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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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黎昌宝,末将曾随阮将军多次与其交战,其人也算是悍勇,与阮将军可是打了不少的交道。”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看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从那个毛脸汉子的身后边显出了身形与面容之后,黎昌宝的眼睛陡然之间瞪到了极至。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明明在刚才杀身成仁的家伙:黎德性。

    “实在是不好意思,黎将军,为了身智取重镇归仁,少伤百姓之性命,本将武乾劲奉了上国将军之命,特地在归仁城下演了一出戏,还望黎将军勿怪才是。”黎德性冲那毛脸大汉讨好地笑了笑之后,这才向黎昌宝拱了拱手,颇为不好意思地道。

    “你,你……”黎昌宝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那个胸口仍旧被有着一大团的暗红血渍的黎德性,他实在是又气又恼,又有些好奇,怎么也想不到,明明自杀而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次站在自己的跟前,而且还如此活踹乱跳。

    “黎将军,你就表演表演,以解黎将军之惑吧,省得黎将军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岂不是有伤天和?”那位武乾劲一脸痞像地拿胳膊撞了撞那黎德性说道。不过这话实在是说得有些绕口,地上躺着一位黎将军,跟前站着一位黎将军,这边这位已经死过的黎将军要向那位要死的黎将军解释他为什么可以不死的原因。

    “我日,就跟绕口令似的,差点把老子都给绕晕了。”武乾劲砸巴砸巴嘴,心中暗道。

    “遵命,其实很简单,我的胸口这里边,藏着一个猪尿脬,里边灌满了准备好的颜料,而这把剑,是上国将军的梁参将赐予末将的宝剑。”黎德性又把那柄剑给拔了出来,确实亮光闪闪寒气逼人。

    不过,黎德性拿手指尖按住了剑尖一用力,那柄剑就短掉了一截,再一用力,又短了一截。“这柄剑往末将的胸口这么狠狠地一戳,自然能把那猪尿脬给戳烂,所以,方才黎将军您看到的末将血溅三尺,就是这个道理。”

    黎昌宝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珠子瞪到了极至,表情愤怒扭曲到了极点,接着,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白眼一翻,再无一声声息。

    “可怜的孩子,这么就翘了。”武乾劲摇了摇头,看到了那黎德性仍旧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柄江湖卖艺骗钱的宝剑,气不打一出来,一脚尖就踹了过去。“滚,还不快去城中喊话,让那些人早些放下武器。”

    “是,末将遵命。”听到了这话,黎德性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抄起那柄“宝剑”一挥:“弟兄们,跟我来!”

    看到这家伙的背影,武乾劲叹了口气,极品的安南贱人,要是自己,怕是早忍不住一刀把这家伙给捅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自家少爷居然就敢用这样的人,而且,还真用这么一个极度下三滥的招数,就把这北阮用来防卫阮文岳的重镇给诳开了城,看情况,最多到了下午,这座城,就将会完全易主。

    这让武乾劲在鄙夷这个黎德性的人品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少爷,居然会想着用江湖卖艺的把式来诳开归仁的城门,而且,还真成功了。只不过,方才在城上声嘶力歇干嚎,让武乾劲直到现在还觉得嗓子眼发疼。

    “少爷也该快到了吧?”武乾劲手搭着凉棚望向了南边,那里,已然隐隐地看到了密集的烟尘,似乎有大军正向着这边迅速地开来。

    “不错,那些家伙总算是没让老子失望。”梁鹏飞此刻正策马站在一处矮丘上,向着那归仁城打量,他的身边,无数的士兵蜿蜒成了一条长龙,正飞快地朝前行进着。只有那些中下级军官的催促之声时不时在队伍之中响起,其余的时间,有的只是喘息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英明神武,妙计诳城,实在是让孙某五体投地,汗颜之极啊……”孙世杰也骑着一匹战马,就站在梁鹏飞的身侧,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说不清楚是该敬仰梁鹏飞这位兵法大家,还是应该鄙夷他这种近乎胡闹的战术。

    “呵呵,世杰啊,你可听到过一句古话?”梁鹏飞看到了那孙世杰的表情,不由得宛尔一笑。

    “还请大人明示。”

    “这句古话字不多,却包含着一个真理,就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丢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梁鹏飞低喝了一声,纵马奔下了山丘,朝着那归仁城打马狂奔而去。孙世杰反复咀嚼了一番之后,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连这都可以利用到兵法之上,吾辈难其项背矣……”

    摇了摇头,孙世杰也两腿一夹马腹,纵马直随梁鹏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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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卒约有两千,城中百姓虽然惶惶不安,不过,安抚得当,目前没有什么乱子。”在那归仁城的将军府邸里,那武乾劲向梁鹏飞禀报道。

    梁鹏飞率领来的援军赶至之后,那归仁城中的抵抗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压制住,最后,那些还活着的士卒决定归降,使得梁鹏飞才进入这归仁城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归仁城便已掌握在手。

    “让士卒巡视,切不可懈怠,如果有人敢乘乱犯事,我只有一个字交待你:杀!”梁鹏飞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晃了晃。

    武乾劲凛然应是,而周围那些站立的部将之中,有几员乃是安南降将,听到了梁鹏飞这句毫不留情的吩咐,不由得头皮发炸,脊背上都沁出了冷汗。

    “全军已然入城,把那些降卒全安排回军营,吃的别少了他们,另外,再多派一些人去安抚一下,让他们知道,本将军所率领的乃是仁义之师,绝对不会杀降,不过,若是降而复叛,那只有一个下场。”梁鹏飞负手站了起来吩咐道。

    吩咐完了事务之后,梁鹏飞向那孙世杰低声问道:“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没有?”

    “大人放心,已经使人前往蟹王岛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那边就能收到消息。”孙世杰立即答道。

    梁鹏飞点了点头,稍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多了,等那边的人一到,计划就可以全面的实施了。”

    “大人放心,此事定当无忧。不过大人,咱们现如今就要遣士卒去为那安南国主去护卫,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了,再晚,那些见风使舵之人一旦混淆了黎维祁的视听,到时候,我们想要把他拿捏在手中,可就难度增加了,所以,我才极力要求提前征伐归仁,就是想单独行事,从蟹王岛抽调一批得人力手过来。到时候,才好把事情给做下去。”

    “属下明白了,大人实在是深谋远虑,世杰不及多矣。”

    “行了,别拍马屁了,这些日子你也累得够呛,先去歇息,我出去看看。”梁鹏飞冲孙世杰摆了摆手,正要走出大堂,却听到了院内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不由得微微一愣。

    “大人,北方十里处,我们刚刚抵达不久设立的暗哨已然发现了有西山朝的大军正向归仁而来,人数不下五千之众。”

    “什么?!”孙世杰不由得吃惊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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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第二更到了,安南的局面会渐渐地被梁大少爷所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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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写的是一位大学生穿越到了岳飞大大的手底下的故事,已经签约了的,应该不错吧,大伙有兴趣地可以去捧个场。

第二百十一六章 嚣张,绝对的嚣张!

    “不是吧?咱们攻打这归仁,时间可不足三个时辰,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身后的白书生也不由得愕然叫道。

    梁鹏飞也不由得眉头一跳,眼睛微微一眯:“可曾看清旗号,是西山朝哪路兵马?”

    “旗号是征南大都督丁。”那位亲兵答道。

    “阮文惠手下诸将之中,确实有一员姓丁的大将,姓丁名可胜,原本是阮文惠弟兄起兵作乱之时便相随于阮文惠左右,颇有勇力,每战必争先,乃是阮文惠手下有名的虎将,除了他,其他丁姓者,怕是还没有担当都督的资格。”孙世杰立即从头脑里边理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人选。

    “丁可胜,既然是那阮文惠的重臣,应该在阮文惠的身边才是,如今,北方未定,他怎么跑南边来了?”白书生的手摸着那嘴边稀疏的胡须,一脸的疑惑。

    “应该是阮文惠知晓了阮文岳之事,必然会担心我们抄袭他的后路,所以才会委重将为都督南下,就是想先拦住我们北进之路,不过,幸好大人料敌于先,抢了个先手,如若不然,这归仁,怕是难入我手。”孙世杰既欣慰又庆幸地道。

    “走吧,随我去看看。书生,告诉武乾劲,防备好那些降卒,使之不可内外呼应。”梁鹏飞大步迈出了将军府邸。

    站在那城头之前,已然能看到了归仁城北道路尽头那滚滚的烟尘,这个时候,城头之上,已然严阵以待,布满了士卒,虽然他们大多仍旧没来得及换装束,不过,经历了一场见血的战斗之后,不少的新兵虽然仍旧会在战阵开始之初双腿发颤,但是,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拿着武器的手也变得稳健起来。

    梁鹏飞的嫡系人马共有一千三百余人,有三百人及两千新兵被留在了那求江城,由重伤未愈的吴良统帅,监视和整编那里的降卒。

    而在这归仁城人,梁家军一千人,四千新兵,另有一千是求江城的降卒中挑出来的精干士卒。虽然距离他们占据整个归仁城的时间没有超过两个时辰,不过,城里的反抗已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降卒也被关押,除了分出五百士卒看守战俘,另有五百人巡查城内之外,四千人全都上了城墙。

    拍了拍这座坚城那青石女墙之间伸出去的守城火炮,看着那些纠纠的士卒,梁鹏飞很满意,别说来的是没有任何攻城准备的五千人马,就算是再多一倍,梁鹏飞也只当对手是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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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铠甲上遍布征尘的西山朝征南大都督终于在归仁城外两里处勒住了马头,摘下了头盔之后,花白的头发腾腾地冒着热气,就像是一个刚刚揭开了盖子的蒸笼,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那城楼上的阮字大旗,虽然那旗帜还在,可是,那城墙上的士卒,早已换了人。

    就在他距离归仁城还有十数里之地,遇上了第一个逃兵的时候,丁可胜就知道,期待着这归仁城还尽落入那清国贼子之后的希望已然显得那样的渺茫,不过,他还是下令全军加速前行,可是到了现在,紧紧地咬着牙关,看着那城墙上密集的士卒身影,还有他们身后那死寂无声的归仁城,他知道,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不过,他不甘心,很不甘心,衣甲不解地狂奔了数日,却还是晚了一步,仅仅晚了几个时辰,归仁城便这么轻易地易了手,他丁可胜险些气得吐血。

    “都督,现在我大军疲惫不堪,非是攻城的时间,还请都督先退回富美城再作定断。”部下将领看到了丁可胜的表情,赶紧劝道。

    “是啊都督,我大军疾行数日,已然是人困马乏,此时强攻归仁城,绝非上策。”另一员部将也认同地道。

    丁可胜长叹了一声,魁梧的身形似乎也显得有些勾偻了起来:“罢了,令全军整军,暂缓前行,准备撤回富美城再作计较。”他丁可胜虽然悍勇,却也绝非是愚蠢之徒,对方明显已然严阵以待,这说明城内已经被他们完全控制,凭着自己这数千疲惫之师,根本就没有办法攻下这么一座坚城。

    “是,都督英明!”

    梁鹏飞拿下了单筒望远镜,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停在了归化城外两里处的西山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此时,已然安排好了各项事务,赶到了城头的武乾劲才喘了口气便向梁鹏飞禀报道:“少爷,城中一切已然布置妥当。”

    “好,世杰,你说说,对付对面的这些西山军,需要出去多少人马?”梁鹏飞冲武乾劲点了点头之后,向那站在旁边也在观察着敌情的孙世杰询问道。

    “呃……大人,您该不会是想出城迎战吧?”孙世杰错愕地转过了脸来,看清了那梁鹏飞的表情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要昏迷过去的冲动。

    刚刚喘了口气的武乾劲也差点闪了腰。“少爷,您疯了?!放在大好的城池倚仗不用,要下去跟对方干死干活,这似乎跟您一惯的风格不太像吧?”

    “谁说不像了?”梁鹏飞冲那武乾劲翻了个白眼:“他们长途行军至此,早已是人困马乏,后边想必知道了归仁城被咱们诈开之事,拚命赶至此地,现如今,看到我们严阵以待,你说说,他们还有几分信心,几分体力?”

    啪!孙世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两眼发亮:“正是此理,我军早在求江休养了数日,而且如今破归仁,士气正盛,若是能于城外,再击败这位征南大都督……”

    “没错,咱们早晚都要北进的,与其日后攻打坚城,还不如现在排开兵马,与其一战,咱们的新兵刚刚见血没多久,正是该用战阵明刀明枪的在沙场上锻炼的时候。”梁鹏飞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周围诸将已然都明白了梁鹏飞的意思,全都挺身请战。

    “留一千守城,看押战俘与巡城的士卒让他们照常,再留一千士卒守城,梁家军、新兵两千出战。”梁鹏飞大声下令道。

    “末将遵命!”诸将齐齐高声应诺。

    “咦,都督,归仁城那里似乎有事发生。”就在那丁可胜悻悻地整顿着兵马,准备遗憾地后撤的当口,却听到了自己部将的禀报。纵马上了路边的小丘之上,却看到了一幅诡异的场面,原本城墙上的士卒渐渐地变得稀疏了起来,而那方才还高悬着的吊桥也已然放下,厚重的城门也被缓缓推开,一队队的士卒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从那城门里向着城外涌来……

    “那个清国贼将疯了?!”征南大都督抿了抿干裂的嘴皮,有些不敢相信地向着周围那些也赶来观望的部下询问道。

    部将们也全都瞪大了眼珠,张开那一张张因为疲惫与缺水而干裂的大嘴,就像是一群给搁在了河滩上快被烈日晒干的鱼儿。

    “难道那个只会靠着阴谋诡计,逛开我归仁城大门的奸贼以为他的水师是我西山精锐的对手?”一名总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确实自己还没中暑,眼前看到的一切也不是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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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可胜眯着眼睛,一千清国水师官兵与两千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安南当地人士卒就列阵于那归仁城下一里半处,也就恰好是那归仁城的火炮的射距之外。

    而那吊桥并没有放出了兵丁之后就升起,仍旧平躺在那护城河上,甚至就连那城门都大模大样地敞开着,仿佛像是不屑,又像是在挑衅。

    很快,就有十数名骑马的武将打马向着这边奔来,丁可胜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冷笑,纵马前行,他身侧的亲兵与部将赶紧上前簇拥住这位都督大人。

    双方在距离大概一箭之地的距离上各自勒住了马匹,开始相互地打量起了对方来。

    梁鹏飞纵马再前行数步,向着那对面高声喝道:“来者可是阮文惠手下的丁可胜。”

    “正是老夫,你是何人?”丁可胜也豪不示弱地越众而出,一手勒缰,一手按在那腰间的刀柄之上,双眼不甘示弱地瞪着那个坐在马背上,魁梧高大的年轻清国将军。

    “我?呵呵,我叫梁鹏飞,现在的职务是大清国广东水师虎门镇参将。”梁鹏飞这个回答实在是让双方都有些无语,主要是太不正式了。

    不过,丁可胜并没有在意梁鹏飞的答话方式,他那双圆睁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你就是那个谋杀了阮文岳然后栽赃嫁祸给我家陛下的清国贼将?!”

    “可别乱说话,没有证据小心老子告你诽谤大清朝庭命官,嗯,别跟我扯蛋了,本将军问你,你们西山军在朗商城那个乌龟壳里边可是躲了不少时候了,不知道你们西山军还敢不敢跟本将军来上一场的野战?”梁鹏飞很没形象一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一脸的痞像,在丁可胜的眼中,这个可恶的家伙哪里像是一位三品大员,倒像是一个沐猴而冠的小流氓,也就是这样的人,才会使那等阴谋诡计。

    听到了这话,丁可胜气的鼻子都歪了,想想西山军可靠的就是野战起家,自己更是西山朝里的野战好手,斩将夺旗之事不知道做过多少,跟前这个小屁孩子居然敢用这么轻蔑的口吻跟自己谈野战?嚣张,实在是嚣张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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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狂奔的战象!

    “哼,梁家小儿,本都督看你真是活腻了,居然想跟本都督野战,也罢,今日就让你知晓我们西山军是何等精锐。”

    “精锐?看起来确实有些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了,丁老儿,本将军另外跟你说一个事,老子连炮都不带,就凭这三千人,能把你这五千所谓精锐打得狗血淋头,灰头土脸,你信不信?反正本将军让归仁城开着城门,放着吊桥,你有本事,就从本将军这三千人跟前冲过去。”

    对于梁鹏飞的大言不惭,丁可胜鄙夷地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狰狞地笑了起来:“好好好,丁某随我家陛下征战沙场数十载,从二十多年前起,就没有人敢如此对老夫说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既然如此,老夫当然会满足你的愿望。”

    梁鹏飞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冲大声咆哮的丁可胜竖起了大拇指,这让正在咆哮的丁可胜双方的亲兵与诸将皆不由得目瞪口呆,集体失声。

    不过,梁鹏飞另一只手一勒马缰,就在身下战马向手转身的过程中,他那冲丁可胜高高翘起的大拇指开始缓缓向下,最后,狠狠向下一戳……

    这个有着极大污辱性质的代表性动作虽然第一次出现在这些人的眼中,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懂得这其中那种污辱与轻蔑的含义。

    “我一定会杀了你!记住了,等老夫斩下你的脑袋,一定会用来当夜壶。”丁可胜快气疯了,要不是那些部将与亲兵纵马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不定这位丁可胜真会直接抄刀子冲上去跟梁鹏飞这个无耻之徒玩命。谁让这家伙的举动太嚣张,也太污辱人了。

    梁鹏飞的部属不由得兴灾乐祸地咧开了嘴,自家将军的动作实在是太解气了点。

    “大人,您何必激怒那丁可胜。”退回到了士卒身后,那孙世杰向梁鹏飞小声地进言道。

    梁鹏飞跳下了马,抽出了一杆火铳,冲那孙世杰笑道:“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还不如逗逗那家伙玩。”

    得到了这个回答,孙世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好,很坚强,跟这么一位东主,看样子实在是需要一颗坚强的心脏才能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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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军列阵,象兵上前为先锋,务必要一次破阵。”此刻,对面的西山军,那丁可胜大声地喝令着队伍列阵,时不时抬起了头望向对面的清军,似乎生怕自己的对手突然间消失。

    他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对手如此瞧不起自己,居然敢凭一千水师官兵和着两千新兵蛋子就跟敢自己的五千精锐叫阵,这实在是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污辱。

    就凭那点人?自己这边的士卒虽然赶了好几天的路,可毕竟都是精锐,岂会怕一群怕是连血是什么颜色都没见过的新丁?

    就算是有那一千水师官兵押阵,拜托,这是地面,不是海面,更不是战船上,水师那些阵法战术,在陆地上,根本屁用都没。

    所以,丁可胜下定了决心,击破这群敌人,乘乱冲入城中,或许,今日之内,就能把那归仁城夺回来也说不一定。

    想到了这,原本觉得浑身上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劳累而显得有些酸麻的身体似乎又恢复了活力,握了握手中的战刀,他自信,自己能够轻易地斩掉对方一二十颗脑袋不用喘气。

    归仁城北的地势并不算开阔,甚至可以说,显得有些狭窄。左边是一长溜的高坡,右边则是丘陵,两者中间,只有一片宽度约一里,最窄处甚至只有半里地不到,长度嘛,也不长,也就是从城门向前延伸大约四里的距离,五千人要是在这里摆阵,确确实实是稍嫌挤了点,不过,多排几层也就差不多了,而且这样一来,他的一百象兵更能发挥生物坦克的威力,这是丁可胜感觉最为欣慰的。

    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两里半,这样的距离,对于拥有着一百象兵,五百骑兵的西山军而且,这正是一个骑兵的最佳冲击距离,就算是步兵,也不需要跑太远的路,只需要跟随在那象兵与骑兵身后,朝前冲锋,凭着那象兵与骑士的冲击力和震摄力,绝对能把对面的狂妄之徒给解决掉。

    梁鹏飞看着跟着这三千士卒,第一排是五百名手持大盾的士卒,第二排是持着长矛的士卒,而紧接着,就是他手底下那一千精锐,他们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火枪,而后方两排,站得比较松散,甚至还预留出了加速的距离,这是为那些投弹手给准备的。

    梁鹏飞带来的木柄手榴弹经过了多次消耗之后,如今所剩下的也就只剩五千多枚,不过,用来对付对方的象兵与骑兵,已经是完全足够了。

    烈日还在头顶上肆无忌惮地放射着那足以把人体水份烘干的热力,风有气无力地轻轻地拂过两军之间的战场,那些荒草轻柔地随着风摇曳着,无名的野花没精打彩地垂着头,似乎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炎热。

    嘶昂嘶昂……伴着那震天的怒吼声,战象终于迈开了他们那沉重如山的脚步,每一步,就如果是鼓槌击打在一片巨大的战鼓上,大地也随之而震颤起来,一百头战象所带来的威势,几可比拟千军万成,战象阵列后边,那五百骑兵正紧勒着缰绳,让自己身上的战马尾随着这些庞然大物,他们的后方,自然是那些西山军步兵,执着刀剑,伴着号令,勇敢地向前迈动着脚步。

    梁鹏飞看着那对面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压来的西山军,却仍旧相当悠闲地咬着雪茄头,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临阵的紧张。

    那些久经战阵的梁家军们都乘着这个机会,正在检查着手中的枪支与弹药,他们的表情也同样的经松,手上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精准而快捷。

    不过,排在第一排与第二排的那些新兵表情则凝重了许多,今天早上虽然突袭归仁城,他们也冲杀了一番,可是,那是压着对方打,痛打落水狗的畅快让他们觉得似乎战争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而现在,当两军就在野外,排成阵列,准备赤裸裸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弊病就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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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些战象狂吼的时候,甚至连阵型都略略出现了松动,要不是长时间的严格训练,让战术动作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本能,那种严酷的军法就像是一柄大剑高悬在他们的头上,还有那些教官就站在自己的身边,神色轻松地告诉这些士卒如何能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最佳的姿势来抵抗对方的冲击,如何避开要害的同时还能对对方造成大量的杀伤,这种以身作则的做法让他们心安了不少,队伍在短时间的骚动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一百头战象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号令,那一百头战象就像是被人往屁股上捅了一刀子似的,齐齐狂吼着,开始迈开了粗野而又强壮的象腿,大步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嘶昂嘶昂,轰轰隆隆,如同鼓点一样的脚步声和那大象的狂吼响彻整个战场,它们狂奔起来的身姿给人一种就算是城墙也会被它们轻易地摧毁的错觉。

    这个时候,随着号令,那站在阵列最后边的投弹手们已然折开了手中手榴弹的旋盖,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正狂奔而来的战象。

    大地在战栗,每一个脚步,都会让那松软的泥土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草屑漫天飞舞,战象的獠牙上捆绑着的长剑仿佛就是它们那恐怖獠牙的伸延,散发着栗人的寒光,可以想象,它们就算是只轻轻地摆摆脑袋,凭着它们那摧木碎石的力气,绝对能把人给撩成数截。

    象背上的那些安南人发着古怪的叫声,操纵着身下的战象翻飞着那堪比攻城锤一样的象腿,他们那一张张漆黑干瘦的脸庞上露出狰狞到极点,夹杂着噬血的兴奋笑容。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这个时候,满脸尽是紧张的汗水的孙世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下了令旗。

    整整二百五十枚木柄手榴弹陡然从那战阵后方被大力地掷出,在空中打着滚,划出了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堪堪落在了那些战象跟前二三十步的距离处。

    还没等对方有所反应,一团团橙红相间的火球就升腾而起,那密集到令人发指的爆炸声几乎让人丧失了听觉。

    那些正操纵着战象朝着前方狂奔的骑士瞬间觉得眼前只剩下了一团团的火焰,似乎那些火舌已经舔到了他们的脸颊。

    战象们被这战场的火光与爆炸给惊吓住了,一团团的火光是所有动物最为畏惧的事物,虽然这些战象也经历过战阵,对于炮击声有着一定的抵抗力,可是,两百多枚手榴弹所爆炸的威势,别说是大脑智力低下的动物,就算是人,怕也没几个敢不要命地往里冲。

    于是,这先原本被丁可胜安排来用于摧毁清军阵列的生物坦克反而变成了冲锋的西山军心中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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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了,大伙看了也早些去休息吧,偶也累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夸张的战报!

    那先原本放力狂奔的战象纷纷措手不及,慌乱了起来,原本那整齐的冲击队形瞬间就发生了错位,有些战象正在努力地刹住脚步,有些战象直接横起了身形,它们都蛮横地冲撞着挡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障碍,想要逃离这可怕的火地狱。

    那一柄柄紧系在象牙上的长刀现如今成为了它们对付自己同伴的利器,而受到了伤害的战象更加的发狂,象背上的那些骑兵惨叫着摔下了象背,瞬间就被那一只只粗野而又狂放的象腿给踩成了肉浆。

    整个战象阵列的混乱立即就影响到了尾随在它们后方的骑兵,那些骑兵的下场更加的凄惨,有些骑兵幸运地冲过了象兵的阻拦,不过他们绝望地发现,那天空中,又出现了一枚枚画着诡异弧线,朝着自己的脑门砸来的手榴弹。

    丁可胜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他极力地望向那归仁城墙,可是,那里没有火炮轰击之后出现的一团团硝烟,可是,这些威力恐怖的爆炸到底是从哪来的?看着自己的精锐部下在那一团团的火光中被撕成碎片,看着那些原本被自己视着冲阵的前锋的战象们正发狂地践踏着自己的士卒,丁可胜差点瞪裂了眼角,咬碎了后槽牙。

    没有一只战象敢于冲过那爆炸的火海,就连那些战马也拥有着同样的想法,这样一来,西山军原本气势高昂的冲击阵形在这两只动物部队的造反行为之下,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

    就在两轮疯狂而又密集的爆炸之后,却又瞬间停顿了下来,丁可胜的对手,仍旧安静地站在数十步外,甚至连队形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可能他们的秘密武器已经用光了,怀着这样想法,被自己的精锐的死伤给激起了怒火的丁可胜抽出了战刀,大声地吼了起来,下令把战象驱赶开来,留出道路让骑兵与步兵全速冲锋。其实前一个命令更本不需要他下达,因为那些战象除了十余头被同伴象牙上的长刀给捅中了要害的战象已然倒在地上抽搐之外,其余的战象在那些残余的,面若死灰的骑手的控制之下,以及那些步卒帮忙驱赶下,都已经都逃到了战场的两侧。

    “弟兄们,看表演的时间到此结束,开始干活了。”梁鹏飞恶狠狠地吐掉了雪茄头,抬手就是一枪,一名已经冲到了距离盾阵不过数十步的骑士应声翻下,一头栽倒在地面上,战马的前蹄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不停地悲鸣着,那位骑士刚刚想要站起来,从那战阵之中身来的子弹直接让他回归了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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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火!”伴随着那些下级军官的喝令声,梁鹏飞手底下的那一千名火枪手开始展现了他们那惊人的杀伤力。密集的排枪让那些前冲的西山军骑兵与步兵就像是一头撞在了门板上,纷纷中枪倒地,他们中也不乏弓箭手,可是,在这种冲锋的情况之下,想要拉弓搭箭瞄准那简直是扯蛋。

    那一顶顶漆黑的头盔就是那些火枪手最好的防护,虽然不停地有人被那稀稀落落的羽箭命中,却很少有命中要害的,受伤的很快就退出了战斗序列,由后方的投弹手补了上来,接过他们手中的火枪,加入到了射击对列之中。

    一排排的火枪喷吐出来的白色硝烟在那梁家军的战阵前形成了一道浓密的迷雾,撞入这片迷雾之中的西山军士卒几乎没有几个能活着冲到那战阵跟前。

    这种恐怖而又密集的火枪应用手段,这些西山军人是第一次见识到,而那大片的弹雨的杀伤,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正像是一把锋利的锯子,正在切割着他们的勇气。

    这个时候,喝令声再次响起,又是两轮手榴弹飞了出去。这一次,不再是为了阻击对方的冲锋,而是为了有效地杀伤对手。

    结果很简单,面对着大长加长矛的对方,应用大量的火枪手进行四段击和着手榴弹这种超越了这个时代单兵密集型杀伤武器的梁家军毫无疑问地又获得了一次辉煌的胜利。

    三千对五千,结果,留下了对方一千多具尸体,还俘虏了近千名伤员,只跑了两千多,那些惊魂不定的战象甚至还有十来头没有来得及带走,丁可胜这位阮文起最为信重的骁将就灰溜溜地领着两千多被摧毁了战斗意志的败兵逃回了富美城苟且残喘。

    羞愤交加的丁可胜虽然在阵前曾经想到过以身殉国,不过被亲兵与部将们拦下之后,他也就理智地放弃了死意,毕竟,不是每个人每时每刻都会想去死,既然第一次都死不了,丁可胜可能觉得还是活着好一定,于是在跑到了富美城之后,便向那阮文惠发了告急文书。

    当然,他把对阵的清国军队的兵力稍微夸张了一点点,要不然他也没脸上报自己的败绩。

    收到了那丁可胜五千大军与一万清军在那归仁城下生死鏖战一场,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守富美城的消息之后,阮文惠的病显得更重了。

    这些日子,和琳终于等到了他渴望的援军,以及攻城所使用的重炮,加上这段时间大力建造的攻城武器,使得朗商城的形势变成严峻了起来。

    十数日的攻城战让阮文惠呕心泣血,正当他在考虑是否退守那升龙城的时候,丁可胜的这份急紧军报犹如一记重锤又砸在了他那已经显得有些脆弱的神经上。

    他明白自己这位手下勇将的战斗力,所以,他并没有对丁可胜的紧急军报产生怀疑,既然没有怀疑,那么,身后边的这实力陡涨的清军已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威胁了,而是一个强悍的对手。

    前有虎豹,后有豺狼的感觉让原本就对局面有此悲观的阮文惠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虽然他仍旧没有表露出来,但是,隐隐约约,在臣子之间,已然开始有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不过,迫于那阮文惠的积威,再加上兵权都在阮文惠的手中,所以那些手下也顶多是在暗中挤眉弄眼罢了。

    光是重新收束人心,提升士气,还有……还有退军之事,已然是势在必行。仿佛是因为压力激发了动力,阮文惠这一段时间似乎忘记了病痛,每天都以旺盛的精力处置着各种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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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就在他的寝宫里,满头斑白的头发已然几乎变成了雪色的阮文惠正斜倚在坐榻上,旁边,一位太医正满脸紧张地为他把着脉象,他的跟前,有一员大将很不安地时不时站起来走上几步,张口欲言,然后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陛下并无大碍,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好,臣等一会开一张调养的方子……”那位太医松开了把脉的手,向那阮文惠说道。

    阮文惠微微颔首挥退了太医之后,抬起了头冲那位大将点了点,虽然精神依旧显得不错,但是劳心劳力不仅仅白了他的须发,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如同那老树的年轮一般:“光显坐吧,朕的病朕自己清楚,一时三刻还死不了。”

    “陛下,您还是少操些心吧,看看您现在的身子。臣的心里,实在是难受。”这位被阮文惠唤着光显的大将,乃是他的侄子阮光显。也是他们阮氏三兄弟那位早逝的兄长的独子,其实论资排辈起来,阮文岳只能算是老二,只不过那位老大在还没有起义之前就已经病死,所以,西山阮氏一般只是指他们兄弟三人。

    不过,这位阮光显也颇有才干,现如今,已然是阮文惠的得力大将。

    “你的心意,朕很清楚,不过,那和琳实在是让人头痛,居然有耐心等到了援军与重炮之后,才又开始进攻,这些天来,朗商城眼看残破不堪,已经不适合守备了,所以,朕决定明日撤离朗商城,退守升龙。”阮文惠习惯性了抚了抚那雪白的眉毛说道。

    “陛下英明。只是陛下,南面那只清国,该如何应对,还请陛下早做决断才是。”阮光显顿了顿之后进言道。“对方的实力似乎也增长得太快了些,如果不能再短时间之内被他们给歼灭或者是打压回去,再容其发展,安南危矣。”

    “哦……”阮文惠淡淡地应了一声,却又沉默了下去,让阮光显瞪着眼睛干看着。

    过了半晌,阮文惠才开口道:“你觉得凭丁可胜如今的实力,可败那万余清军否?”

    “这……”阮光显不由得一滞,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缓缓摇了摇头:“不能,如今为了应对北面的大清主力,朝庭的兵力几乎抽调一空。若是那丁可胜提前抵达归仁城,汇合城中五千兵马,就算是不能取胜,不过,防卫也绰绰有余。”

    “是啊,可谁想到,对方居然抢先一步,诈开了归仁城,五千兵马,居然逃出者不足千人,而那丁可胜本欲乘敌立足未稳,意欲诱敌出战,谁想,居然让对方……唉,连那归仁城的败兵加到一块,如今也不过三千多,就凭这点兵力,别说是反攻归仁,能够死守住富美城就不错了。”阮文惠淡淡地一笑,似乎对于丁可胜的失败并没有多大的愤怒与懊恼,可正是这样,反而让阮光显心里边更加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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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一更到,二更马上到!祝大家五一节快乐,玩得开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安南国主的请求!

    “陛下,臣愿领本部兵马南下,以助丁都督,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那些清军再往前一步,为陛下分忧。”阮光显一咬牙,跪伏于地,向阮文惠大声地道。

    “算了,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忧,那些清国人,如今虽然略有小胜,不过,南有阮福映,北有朕的兵马,前狼后虎,他若是再行北进,就不怕那南阮断他的后路?况且,现如今清国的南洋一带,已然不堪朕的水师之扰,哪里还有余力去支援他?只要我们这里,能把那和琳拖在这里,时间越久,对朕,对安南就越有利。”阮文惠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

    阮光显眉头一扬,似乎有些不服气,却只能粗声粗气地应是。阮文惠淡淡地一笑:“光显,照那军报所言,那个领兵的清国大将是叫梁鹏飞?”

    “正是此人,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消息,此人原本不过是一海盗出身的商人,后来得到了那位福康安的看中,才得以入水师为将,后来嘛,立了几回战功,据说那位郑连昌的老巢,就是让这家伙给抄掉的,还有,南阮水师也让他给乘乱收拾掉了一部份,那个南阮水师都督郑连昌的弟弟郑连守就是死在他的手中。”阮光显答道。

    “想不到,区区一个海盗出身的商人,居然能有如此能力,海上以两营水师,便全歼了郑连守的五千人,在归仁,居然又把朕的骁将丁可胜打得溃不成军,这等人物,实在是让朕起了爱材之心,若是此人能为我安南之将帅……呵呵。”正在感慨的阮文惠看到了自己侄儿那颇为不服气的表情,不由得呵呵一笑,打住了话头。

    “先不用去管南边,丁可胜吃了这一回败仗,必会心生谨慎,只要他凭城池而守,怎么也能守上一两个月,到时候,再说吧,另外,你现在就去安排,留下三千人马守城,大军今夜回师升龙,朕要在首都,看看那些清军到底有何能耐。”说完了这话之后,阮文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阮文惠没有其他的吩咐,阮光显只得告退出了寝宫,赶去安排撤退事务,这个时候,阮文惠的眼睛微微地露出了一道缝隙,深深地低叹了一声:“西山朝,完了……”

    又是一阵嘶心裂肺的狂咳,看着那张白帕上触目惊心的艳红血渍,额头上尽是虚汗,面颊潮红得怕人的阮文惠喘息了半晌之后再次抬起了头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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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龙,这就是升龙城?不错,确实有点一国之都的派头。可惜,还是太小了。”脸庞晒成了健康的红黑色的和琳收起了单筒望远镜,向着那站在身边的永保笑道。

    “呵呵,那是怎么,区区一个小国,都城能有多大?比起咱们的大清国都来,可是小了不止一点半点。”永保附合道。两人此刻就站在那军营外的一处高坡之上,打量着那屹立于那红河与墩河交汇处的升龙城。

    破了那升龙的北部最后一个屏障朗商城之后,西山朝的国都终于第一次展露在了和琳的眼前,和琳虽然极力地掩饰,不过那飞扬的眉毛还有那嘴角一直抹不去的浅笑代表了他内心的喜悦。

    好事是一桩连着一桩啊,先是那梁鹏飞与王守礼镇压了那绥和城的叛乱,在那阮文岳父子死后,凭着强力的手段,控制住了那安南的中部地区,之后,大肆练兵,逼得那阮文惠不得不使大将统兵南下以防后路。

    可谁能想得到,梁鹏飞居然就凭着一帮子刚刚练了两个来月的新兵和千余水师,硬是拿下了归仁城,接着,就在那归仁城外,大败那阮文惠手下的骁将,征南大都督丁可胜。

    这喜事是一桩接着一桩,当然,和琳自己也总算是迎来了极具重要政治意义的胜利,攻破了那朗商城后,兵锋直抵阮文惠的都城之下,虽然这里边有阮文惠主动撤退的原因,而且,他和琳在那朗商城只抓了几只小虾米,可是,毕竟是逼迫得这位昔日曾经让清国丧师辱国的阮文惠败退至国都死守。

    这不仅仅能给和琳率军出征安南的军事行动加分,而且还能替乾隆大涨颜面,只要这一次,和琳能够小心谨慎,不再犯那孙士毅轻敌的错误,南方又有梁鹏飞领军虎视遥相呼应,这一场以兴来继绝为目标,以乾隆向黎维祁承诺过,恢复黎朝灭亡前的统治秩序的目标,已然是越来越近,而且成功之路,已然是近在咫尺。

    “昔日,孙士毅做不到的事情,便由本帅来做吧……”望着那升龙城的城墙,和琳暗暗地捍紧了自己的拳头。

    “对了大帅,那黎国主又来了消息,说是想迁驾至朗商城,另外就是,他愿意派手下士卒随大帅作战,以期能夺回旧都,您看……”永保这个时候拍了拍脑袋,想起了一件大事。

    和琳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让他迁驾朗商城这倒没什么,就他手底下那些乌合之众,也想攻打升龙?”

    那些士卒,不过是那些见到了黎维祁复国有望的士绅们为了向这位国主示好,而特地送来的各自的家奴、护院什么的,虽然少数也不少,大概有一两千人,可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都希望自己能从黎维祁这里多拿到了一些好处,于是,这一批人成天在黎维祁的身旁明争暗斗,别说是黎维祁自己看不下他们那一张张的丑恶嘴脸,就算是和琳也都颇有耳闻,甚是厌恶。

    不过现在,黎维祁居然想把那些垃圾弄到自己这边来,实在是让和琳觉得闹心。这不是来抢功吗?他们也不想一想,这升龙城岂是那么好攻下的?

    “大帅,末将到以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永保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哦?此话怎讲?”

    “大帅,这些人,可都是那些见风使舵之徒,当初,我大军于朗商城下辛力征伐之时,一个也没见着,可是,咱们刚刚破了朗商,兵临城下,这些人一呼拉的全都冒了出来,呵呵……”永保眉头微挑,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和琳也已然反应了过来,伸手一拍额头:“没错没错,是该让这些安南人出出力的时候了。”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由得一阵坏笑。

    随后,永保又提到了一件事:“大帅,除了这些事,那位黎维祁听得那从绥和赶来接驾的陈昆等人的建议,悄悄地往末将这里递了话,说是那梁参将在那绥和练兵,颇有成效,如今又凭着新练之军,大破那西山逆贼,实为精锐,所以,想请大帅拿个主意,是否能请梁参将抽调一批人过来,作为他的禁军,随侍左右,以安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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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琳不由得微微一愣,略略想了想:“也罢,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梁鹏飞那里练兵颇见成效,就让人过去跟他说一声,让他自己斟酌着办,谨慎一些才好。”

    和琳虽然曾经想到过替那黎维祁练上一只军队,可是,前段时间的军事发展势头实在是太不顺畅,加上那黎维祁这家伙连一个子儿也出不起,所以,和琳也只能是敷衍了事。

    而后来,那梁鹏飞在安南中部练兵略有小成,镇压了绥和之乱后,送来了三十万两黄金,不过,这三十万两黄金大多都为手下的士卒和将领给消化掉了。

    不过,和琳毕竟是一位正义感颇强,而且脸皮没有其兄的厚,所以,现在那位安南国主既然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他也不好拒绝,况且,由大清的将军练出来的兵,对于大清的好感以及忠诚度始终是要让和琳放心一些。

    “大帅放心,末将一定会让人把话带到。”永保恭敬地答道。

    “好!他们总算是替我办成了一件好事。”梁鹏飞把那份公文丢在了桌案上,不禁大喜道。孙世杰也是一脸的喜色:“恭喜大人,如此一来,安南国国主的安全,可就是捏在大人您的手心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那位安南国国主的安全,终于有了保障才对。”厚颜无耻的梁鹏飞笑得份外的阴险。

    没错,就是他让那几位投降的大臣提前赶到了那安南国主的身边投效,同样还是他,听闻了安南北部的士绅豪族想要借机渔利之后,指使那几个日益受黎维祁信重的大臣提出了一个阴险的计策,就是把那些家伙全都赶到战场上去,当然,还不忘记让他们想办法去说服永保,由永保出面去说服和琳,用他梁鹏飞练出来的安南士卒来保护那黎维祁的安全。

    为什么要通过永保,当然是因为这位永保永大人对于黄白之后比较感兴趣,对于美色也很感兴趣,而和琳就不一样,所以,通过永保去说,还有点让和琳去卖这位永保大人一个面子的意思,这样一来,成功的把握就能更大一些。

    这个时候,从门外有亲兵跑了进来:“少爷,咱们的船队已经到了,就在归仁港外十里处下锚。据那位派过来的兄弟说,少夫人也来了。”

    “哪个少夫人?”梁鹏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道。

    “就是那位石家小姐,给您生了小少爷的那位。”

    “啊?!”梁鹏飞直接跳了起来,还没等那位亲兵与孙世杰有所反应,一脸惊喜之色的梁鹏飞已然犹如一道疾风般地刮了过去,冲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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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到,嗯,大伙慢瞅,先睡了,明天继续努力,感谢大家的支持与订阅,谢谢你们,虽然仍旧在外流浪,不过,似乎有些习以为常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昆仑岛的收获!

    “有这个可能,若是阮文惠在这个时候身故,太子光瓒都还未满十岁,肯定无法亲政,而阮文惠一向强势,手下的文武重臣虽然不能说是一盘散沙,可是,绝对没有谁能独掌大局。若是放在安定之时,择一位能契合各方势力,又能保持中立,并且对太子光瓒能保持住忠诚的人来掌握大局,也许可以撑下去,可是如今,南北皆有虎狼之师,内外焦困之下,没有一个强势之人把他们整合到一块,这西山朝,确实是危危可岌。”

    被梁鹏飞紧急召至了战船上的孙世杰听了那梁鹏飞与石香姑的分析之后,思虑了一盏茶的功夫,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那我敢料定,那阮文惠若不是身患重疾,就是在战斗之中受了重伤,怕是要不久于人世,故此,已在为自己的儿子安排后路了。”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作,作出了他的判断。

    “大人之言有理,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孙世杰点了点头附合道。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梁鹏飞挑了挑那双浓郁的剑眉说道。

    孙世杰晃了晃脑袋,眉头紧锁着,似乎遇上了难解之题:“不过大人,此事,怕是难度不小,您现如今是朝庭的武将,与那阮文惠乃是敌对的关系,而且您还统兵斩杀了西山朝近万士卒,攻占了西山朝的南下重镇归仁,若是他们别有居心,您的安危……若是他们不愿降清,而西山国灭,那他们还有一条路可走,南下投阮福映,若是如此,于大人的谋划可就大大的不利了,毕竟,这西山军的水师虽然船小,却都是精锐,如是投南阮,必能使得多得助力。”

    “要不这样,由我石家出面引荐,从中穿针引线,如何?”石香姑看到梁鹏飞与孙世杰皆尽默然,不由得说道。“莫官扶与我石家乃是表亲,关系不错。加上以前与其堂兄莫官让受那郑连昌排挤打压之下,我石家曾伸以援手,虽然不敢说能保证,不过,总归是让他多了一个选择。”

    梁鹏飞想了想,抬起了眼睛望向石香姑。“这件事还是让你弟弟来办吧,你如今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加上大山屿那边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再说了,我也只需要你阿弟替我引见那莫官扶就行了,由我来跟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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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梁鹏飞这话,石香姑不禁心头一甜,望着爱郎的秋水双眸里边流淌的喜欢与幸福意味便是瞎子都能瞅得出来,孙世杰身为下属,不好意思看大戏,只得盯着自己的茶碗在那研究里边的茶叶到底是明前茶还是雨前茶。

    由梁家军清空了港口与码头之后,蟹王岛的舰队直接把人与物资全卸到了码头上便要离开归仁,回归基地,短短的一日相聚,让梁鹏飞与石香姑份外地难舍。

    “过些日子,若是你这边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另外,我会尽快地让我阿弟过来帮你。”石香姑牵着梁鹏飞的手,虽然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甜美,可是一双水眸之中多了丝即将别离的惆怅。

    “嗯,我知道,另外告诉冰洁和玛丽亚我很好,让她们不用担心我。”梁鹏飞在石香姑的耳边低声叮嘱道,石香姑下意识地撅起了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副不经意间吃醋的娇俏模样让梁鹏飞看不够的同时,他也觉得自己让石香姑去传这种话实在是有点那个。

    “放心吧,妾身一定给您把话带到,不过,你可要乖乖的,不许再动不动就冒险了,不然,就算是妾身饶了你,我们宝儿也不会饶你,他可还没见过自己的阿爹呢。”看到了梁鹏飞有些发窘的表情,石香姑不由得卟哧一笑,嫣然地道。

    梁鹏飞紧了紧握着石香姑柔荑的手:“放心吧,我一定会保重自己的。对了,到了蟹王岛,顺便告诉我的干儿子一声,他想要建功立业,有的是机会,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读书,蟹王岛上的那些老师的本事他什么时候学完了,就什么时候可以来找我。”

    如今那张保仔也快十岁了,一个小屁孩子却成天想要杀人放火建功立业,而且还闹腾得厉害,梁鹏飞无奈之下,就把这小家伙丢到了那蟹王岛,让他在那里努力地学习,总不能把这家伙惯成一个小霸王。

    “嗯,保仔一直很努力用功的,现在个头又窜了老高一截,加上这小半年来学习得很刻苦,说话做事怎么都像是一个小大人了。”一提到张保仔,石香姑脸上又多了一分笑容,似乎也把离别的愁绪吹散了几分。“我该走了。”

    “嗯,去吧,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到时候,我会回来的。”梁鹏飞紧紧地将石香姑搂在了怀中,深深地嗅着她腮边的发香低声地轻嘱道。

    这一次,石香姑也顾不得周围还有人,双手环在了梁鹏飞的腰间,轻嗯了一声。

    “少爷,物资该藏的已经藏好了,这新来的人手,准备怎么办?”白书生走到了还站在码头的边缘,遥望着那已经看不到了高桅帆影海面的梁鹏飞身边,清了清嗓子报告道。

    “让他们到我们安排的地方先住下,让人去考考他们,看看他们的安南语学得地道不地道,要去给黎维祁这位安南国主当禁军的人,总不可能连安南话都不会说吧?要那样的话,我还让他们过来干吗?另外,让武乾劲从新兵里边给我抽调五百名忠诚可靠的过来,让他们一个带两个,再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至少要说顺溜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白书生知道梁鹏飞这会子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废话,领命之后便匆匆地朝着那边走去。

    梁鹏飞深深地吸了一口夹杂着咸腥味的空气,想着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怕是还得忙,而且要比以前更忙,如今南阮让那张兴霸所率领的南洋水师给搅得头昏脑涨,弓杯蛇影的,导致了郑连昌不得不将其水师一分为三,一部镇定嘉定,一部镇定金兰湾,一部则是沿海而巡,以防备那些“西班牙人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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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根据得到的消息,他们在昆仑岛上的收获绝对不小,虽然昆仑岛上并没有多少的黄金与白银这些贵重金属,但是,却有着最上好的造船材料柚木,还有一名从法国雇佣来的船舶设计师以及三名造船技师,另外就是有六百多名熟练的造船工人,也全被他们一口气掳到了南洋。

    梁鹏飞最欣慰的就是得到了这些工匠与法国人,有了他们,中部群岛也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建设出一个船厂来建造战舰。

    要知道,老梁家目前的船匠的水平顶多也就是能维修维修,最多也就是造造武装快船,而那种西班牙宝船,还有那些缴获的西班牙战舰和英国战舰,就绝对不是他们能在短时间之内就能摸索着建造出来的。

    虽然这些战舰都有样本,可是,很多东西并不是你看到就能学得会的,而这些法国人却一直接触的全是西方的各种商船与战舰,对于这些船只的理解肯定是更深,有了他们,梁鹏飞设计与建造更强大的战舰的目标总算是有了提前实现的可能。

    现在仍旧是大航海时代,况且,这个时候,梁鹏飞的目光在窥视着南洋,甚至还有更南边的澳大利亚,还有那远隔着一个大洋的北美,还有往西去的印度,在这个年代,想要横行大洋,靠的就是战舰,靠的就是海上的实力,梁鹏飞并不奢望自己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能够组建出一只能与英国佬在海上争雄的舰队,但至少也要能做到拒敌于国门之外。

    至少要在自己收拾清庭的那一段时间之内,不至于使得那些西方佬想来占自己的偏宜,所以,梁鹏飞才会想着去占昆仑岛让那胡安等人去帮忙掳掠那些工匠与设备。

    现如今,那些被掠来的法国人已经在金钱的面前,举起了他们贪婪的双手,这些人原本就是为了财富,才会来到亚洲,来到那昆仑岛上去给阮福映设计建造战舰,而现如今被张兴霸掠去之后,在心理和物质两方面都得到了丰厚的补偿之后,他们自然不会拿捏什么架子,这一点,让梁鹏飞觉得很欣慰,庆幸这欧洲人不愧是利益至上主义的执行者。

    丁可胜在那低矮狭小的富美城里边揣揣不安,每天都会安排大量地探子密切地关注着南边的动静,不过,让他奇怪的是,那个清国的水师参将居然没有半点儿要北上的意图,每天都在练兵,练兵,仿佛这才是他来安南的目的。

    而眼看着对方的实力在继续膨胀,丁可胜却没有丝毫的办法,第一,他手中的兵力实在是不足以向梁鹏飞再发动一次进攻;第二,他就算是有足够的兵力,可是他还得考虑,自己有没有办法打败这个让他胆寒的清国将领。

    对方那种密集的排枪,还有那种令战象都只能退避三舍的恐怖武器,就像是盘旋在他睡梦中的魔魇,让他实在是找不出能够对付的方法。

    不过,当那太子光瓒在陈添保及宰相阮光和的护送之下,抵达了顺化之后,加上那阮文惠派来的使臣并没有对他的败军之举大加责怪,只是让他稳守富美的旨意到达之后,他那颗揣揣不安心的总算是好过了许多。

    而就在丁可胜拿着那份圣旨,正在欣慰的时候,北方升龙城皇城寝宫中,却传出了凄惨的痛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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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安南皇室专供……

    朗商城原城守府,也就是当初阮文惠在此镇守时的行宫,现如今的安国国主临时行在,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站立着无数黑衣黑甲,雄纠纠的士卒,这些,正是由梁鹏飞训练出来的“安南”精锐。

    不过这一刻,这些士卒的目光都警惕地望向前方,因为一顶官轿正在两名轿夫的扛顶下,以一种近乎奔跑的速度冲着这里冲来。

    “来者何人,居然敢在国主行在前跑动,给我立即止步!”在距离那行在还约有一箭之地时,一位禁军千总从大门内走了出来大声喝道。士卒们纷纷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而那行在的院墙上也冒出了不少的脑袋,一根根黑洞洞的枪管已然瞄准了那飞奔的轿夫。

    轿夫赶紧放慢了速度,而那轿帘被掀了开来,露出了一张老脸,兴奋之中夹杂着紧张的表情:“诸位,是老夫,老夫有天大的喜讯要禀报国主,还望诸位通融一二。”

    “原来是陈宰相大人,恕未将无礼了,收起武器。”这位把总看清了轿中之人的面容之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向那陈昆抱拳为礼,下令让士卒让出了道路。

    这位宰相大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怠慢与傲气,反而回了一个笑容之后,才让轿夫继续往行在疾行而去。

    “我说千总大人,这老家伙当初可是咱们手里边的俘虏,怎么转眼之前就变成了宰相,啧啧啧,瞅他那样。”一位士卒看着那软轿,向那位千总说道。

    “那当然,他们可是第一批投奔黎维祁,哦不,咱们的国主的大臣,而且,还出了大力,为国主大人操劳,能不拿到甜头吗?”这位千总大人一口流利的安南话,不过,时不时还是会在某些字句间发出古怪的音节。

    “切,还不是靠咱们少爷。”另一位士卒凑趣地撇了撇嘴道。

    “废话,心里边知道就好,少给老子胡言乱语,记住了,谁敢坏了少爷的大事,别说是少爷饶不了你们,就算是老子跟大疯子,都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都知道吗?”这位千总瞪圆了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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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总大人,您说这话也不怕以下犯上,居然叫禁军指挥使大人为大疯子。”另一位士卒一脸的痞笑,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纠纠杀气,倒像是一群流氓。

    “去去去,本千总与指挥使大人情同手足,偶尔失言自是无妨,你们几个,再给老子多嘴,信不信把你们全关小黑屋禁闭去。”千总大人脸色一板,这些士卒不敢再乱开玩笑,赶紧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恢复了他们身为禁军的矫健站姿。

    行在内的大殿之中,干瘦得像是一个老马猴一样的黎维祁正斜倚在软榻上,享受着身后边一位美人的粉拳在自己的腿上按摩带来的舒适感,他时不时睁开那双眯着的眼睛,看着那些忠诚的士卒在周围巡逻着,他们对自己的恭敬与忠诚,让这位安南国主无比的舒心与安宁。

    前些日,一伙忠于阮文惠的士卒居然乘那清国主力攻伐升龙时,悄然突袭朗商城,近千号的西山朝叛逆杀来之时,正是他手底下这些刚刚抵达了朗商城不足五六日的禁军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有那种强悍到令人发指的战斗力,以及精良的武器,不仅仅击退了对方,让对方留下了三百具尸首,甚至还在追击过程中斩首百余。

    这一仗,终于让心怀疑虑的黎维祁放下了心来。就在两天之前,居然有人想要下毒暗害自己,还是这些禁军觉得那位厨师有问题,终于赶在黎维祁就餐之下,把那名厨师人赃并获,又救了他全家一命。

    连续的事件,再加上那几位自己最宠信的,也是最得力的大臣极力推荐之下,黎维祁很痛快地晋升了那位禁军首领为禁军指挥使,由他全权负责自己的安全问题。

    虽然这些人老在自己的左右晃悠,让人觉得有点儿心烦,可同样,却又让他有一种舒心的安全感。“看来,陈宰相他们说的还真没错,那位梁参将,还真是一位能人,替朕训练出这样一只精锐而又忠诚的雄兵。”黎维祁美滋滋地弯起了嘴角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宰相陈昆居然不顾仪态地撩着前襟正朝着这边跑过来,一面跑一面大声地叫道:“陛下,陛下,微臣给您报喜来了……”

    看到陈昆如此失态,黎维祁不由得挥退了那位侍女,待那陈昆跳上了花厅台阶之后问道:“宰相何事如此失态。”

    “陛下,西山逆贼阮文惠死了,那个毁我安南黎朝江山社稷的贼寇已然暴病而亡。”陈昆上前两步,两眼里边饱含着泪花,以头抢地大声地吼道。

    “你说什么?!”黎维祁就像是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与朝气,瞬间就从那软榻上跳了起来,冲到了陈昆的跟前大声喝道。

    陈昆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后,黎维祁闭上了眼睛,抬起了头,良久,眼角方自流下了一滴浑浊的泪水:“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我安南黎朝列祖列宗保佑啊。”黎维祁实在是百感交集到了极点,自己这个一国之君当得也够憋屈的,早年,被郑氏捏在手心里边,就是一个傀儡,成天担惊受怕,生怕让那郑氏看不顺眼,把自个一刀宰了,再推其他人上位,除了当当人形图章之外,就只能躲在后宫里边自怨自怜。

    后来,他听闻有一伙义军号称西山军,以扶黎灭郑为名,当时躲在宫中的他暗暗高兴不已,而后郑氏为西山军所灭,那西山军一开始奉迎自己为帝之后,却也同样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傀儡,继续干人形图章的活计,后来,黎维祁不甘自己一辈子就只会盖章玩儿,所以找到了宗主国大清,可惜,最后仍旧以失败而告终。

    自己甚至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安南,只能老死于宗主国的京城之内,可谁曾想到,自己的命运居然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又发生了一次逆转,清国再次为了自己出征安南,而且这一次,已然让黎维祁看到了一些胜利的曙光。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那个强娶了自己女儿,又把自己赶出了安南的恶棍,居然会死在了自己的前头。“报应,这就是老天爷给那些乱臣贼子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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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安南复国终有望了。”陈昆老泪纵横,心里边也着实是无比的兴奋,虽然自己仍旧不过只是那位大清将军手中的一枚棋子与傀儡,可是,自己如今也是安南复国的功臣,这等荣耀,实在是可以让自己的名字留芳百世。

    “那两个老傻鸟在干吗?不就是阮文惠那老小子死了嘛,又不是已经攻下了升龙,瞎激动个屁。”这个时候,花园的一角,叨着一根烟的李大双撇了撇嘴,冲身边的安南禁军副指挥使梁涟生问道。

    “我说指挥使大人哪,您如今好歹也是安南的忠贞之士,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省得坏了少爷的大事。”梁涟生吐了一个烟圈,摇头笑道。

    “不就是说说而已嘛,再说了,这位国主内外,全是咱们的人,别说是说上几句,老子就是抽他几鞭子,又有谁能知道?”李大双不愧“大疯”的美号,听得梁涟生翻起了白眼,决定懒得再理会这个家伙。

    “喂,你去哪?”李大双看到梁涟生要走,赶紧问道。梁涟生双手一摊,很无奈地道:“还能干吗,自然是去见太子爷,看看他能有什么吩咐。”

    “喂,我可是听说,皇室子弟,抽的可都是咱们老梁家的特供香烟,而且这些香烟都是必须经你的手。怎么,能不能搞点来尝尝……”李大双吞了口唾沫星子,一副馋样。

    此话刚一出口,那梁涟生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回身走到了李大双的跟前,脸上那冷肃的表情让李大双不由得收起了疲怠样儿。

    梁涟生盯着那李大双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发寒的冷酷意味:“少爷有令,这些特供烟,专供安南皇室,如果禁军之中,敢有人吸食者,杀!敢携带出宫者,杀!”

    听到了那梁涟生那两个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杀字,李大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双脚一拢,腰板挺得笔直,犹如梁鹏飞就站在他的跟前一般作出了回答:“小的遵命,定不敢违。”

    看到了那梁涟生离开之后,李大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不抽就不抽,反正老子自个又不是没烟抽。”说罢又从兜里边掏出了一盒军供烟来,叨了一支在嘴上,美滋滋地吸了起来,他虽然被人叫做疯子,常常敢为人所不为,但是,梁鹏飞的命令,他却丝毫不敢违背,甚至也不会去置疑,因为他知道,少爷既然这样做,就必然有他的理由,虽然有些理由不能说。

    “要不是看到过那些吕宋试验品的惨状,说不定老子也想尝尝,现在嘛,那玩意老子拿在手里边都害怕,李疯子这家伙……”走出了老远的梁涟生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回忆的惊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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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催命的檄文!

    “居然死了?如此一来,大局定矣。”和琳收到了消息的第一时间不由得畅快地大笑了起来,再也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与兴奋,同样,永保也显得相当的兴奋。“大帅,看来,这升龙城城破已然在即了。”

    “没错,阮文惠这老小子也算得上是安南的枭雄,可惜,他居然就这么死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个骄兵悍将谁都不服谁,那个大都督阮光显狼子野心,阮文惠居然让他来主持大局,这真是所托非人,居然就想乘那阮文惠身故,太子远遁顺化,群龙无首之机,欲登大宝,不过,他也实在是一短视之徒,才不到三天的时间,已然有不服他的人向咱们暗通款曲了。”

    “城中已经发生了两起兵乱,虽然很小,已被弹压住,不过,这就足以证明,阮光显不足以掌握大局。是不是让梁参将再……”永保抚了抚长须,向那和琳进言道。“太子光瓒就在顺化,若是梁参将能一鼓而下……”

    和琳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急,先等等,让人先去劝降,看看情况再说,太子光瓒年幼,又远在顺化,阮文惠一死,那些家伙如今就已经在城中斗了起来,谁会去听他的,根本不足为虑,只要能拿下升龙城,他们也只有归降一途。”

    “另外,据王梁二人传来的消息,他们如今弹药军械不足,而我们的水师又不敢轻易出洋,补给困难,所以,还是别让他们轻举妄动,只需让他们稳定待命便是,对了,顺便告诉他们,小心南阮乘此机北征。”

    “是,末将这就去办。”永保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唯今之计,我们只能归降了,如若不然,再行抵抗下去,必然会激怒大清,到时候,不仅仅是各地百姓要再受那战乱之苦,先皇让您镇守于顺化的一番苦心也将会白废。”宰相阮光和跪伏于那位大约十岁出头的眉清目秀的小孩子跟前,含着泪水哽咽道。

    旁边,同样跪伏于地的陈添保也是一脸黯然,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太子寝宫之内,连个侍女和太监的身影都没有。这等机密之事,自然是不敢先让其他人知晓,以防生乱。

    “宰相、大都督,我父皇既然下过圣旨,又让孤听你们的话,总是有道理的,还请二位爱卿主持此事,以保我阮氏血脉,拜托二位了。”这位脸色有些微白的太子行言举止上,倒也显出了大家风范,看来阮文惠在太子的教育上并没有放松过。

    “臣等岂敢受太子之礼,为先皇、为太子效命,乃是臣等的本份,就算是拚得性命,我等也愿意保住先皇的血脉。”阮、陈二人再次拜下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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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踏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边传来急惶的脚步声,然后停顿在寝宫外,看样子是被侍卫们拦住,不过,此人似乎并不甘心,高声收道:“宰相、大都督、太子殿下,臣黎明槐有紧急要事求见。”

    三人都不由得一愣,陈添保面色微沉,手扶剑柄站了起来,久在权位,陈添保如今的一举一动已然都带着一位权高位重的威势。太子光瓒把目光落在了陈添保的身上,陈添保沉声喝道:“让黎大人进来吧。”

    不多时,一头臭汗的西山朝兵部侍郎黎明槐步入了太子寝宫之下,先一一行礼后,这才从怀里边取出了一份檄文:“太子殿下,黎维祁以安南国主的名义,檄文天下,欲取太子殿下之性命。”

    “什么?!”听到了那黎明槐之言,陈添保与那阮光和不由得齐齐色变。陈添保伸手一把夺过了那份檄文,看清了上边的内容之后,不由得顿足道:“此老贼居然想赶尽杀绝?!”

    阮文和接过去一看,脸色发白的他现如今脸上更加的难看:“黎维祁老儿好毒的算计,居然抢了先机。以檄文而行天下,如此一来……”

    “宰相、大都督,这,这该如何是好?孤的性命,可就全托付于二位的身上啊。”太子光瓒虽然没看到那份檄文,可他还是从这二人的脸色看了出来,似乎事情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不由得急了起来,声音都已隐隐带上了哭腔,毕竟,虽然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在提醒他,他是天子之子,一国之储君,可他同样也只是一位才十岁出头的少年。

    “太子殿下勿须忧心,有臣等在,定会保护您的安危,那黎维祁不自量力,居然妄想以一纸檄文,就取太子殿下的性命,实着是太让臣等惊讶之余,又觉得无比可笑。”陈添保露出了一丝笑容,向那阮光瓒宽慰道。

    安慰了这位惊魂未定的太子殿下,三人退到了殿外之后,陈添保与那阮光和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黯然。

    “这份檄文从何而来,难道升龙城已破?”陈添保按捺住心里边不安,向黎明槐询问道。

    “这份檄文,乃是下官的弟弟在升龙城拿到的,使人急呈来的,升龙城还没破,可是,跟破了已经没有太多的分别。”黎明槐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意:“大都督阮光显已经动了异心,居然在升龙城,陛下尸骨未寒之时,就已经开始动手,弹压反对他登大宝的那些大臣。”

    “光显狗贼,居然做出此等齿冷之事,实在该让天下人唾弃。”阮光和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

    “好了,黎大人辛苦了,还请尚书大人回去之后,不要外泄此事,以防不测才好。”陈添保抚了抚长须,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那黎明槐一眼之后说道。

    黎明槐心中一凛,连声应是,这个时候,顺化的军权可是被陈添保牢牢掌握,这个时候,可不敢得罪了这位水师大都督。

    看着那黎明槐远去的背影,阮光和与陈添保久久不语,半晌,阮光和长叹了一声:“大都督,此事如何是好,升龙城不日将破,到了那时,这份檄文必会传遍天下。”

    “那黎维祁毕竟是安南之主,大清此番作战,就是为其复国,他这份檄文一出,就算是那大清的主帅原本有意纳降,此时,怕也不好拂了黎维祁之意,毕竟,他们为黎朝复社稷,也需要扶助他们,涨其威望啊……”

    阮光和的分析让陈添保的眉头更加的深锁,他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无比的为难,因为阮文惠对他的知遇之恩,他无论如何,也要替阮文惠保住太子光瓒,这是自己恩人唯一的一点血脉。

    只不过,黎维祁的檄文一出,陈添保就知道,自己等人已然丧失了先机,若是在檄文未出之前,向清庭纳降,以清庭这位宗主国对于蕃属的态度,其他的或许不好说,但是,留下一条性命还是有着极大的把握,可是,黎维祁的檄文一出,那就代表着黎维祁这位国主已经有了自治的权利,况且,清庭也不好意思为了这点小事去驳了黎维祁的脸面。

    “好算计,不知道是谁人,居然如此阴狠歹毒,居然欲要置太子殿下于死地。”陈添保揉了揉额头苦笑道。

    阮文和步伐一滞:“现如今黎维祁的身边,多为那阮文岳的旧臣,这等主意,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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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我出的主意,指使那陈昆向黎维祁进言的。不然,那几个忙着勾心斗角争宠,以期望日后能够获得更多封赏的家伙,哪里会有这闲功夫去理会此事。”梁鹏飞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尖,一脸得意的笑意,那石达开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旁边,孙世杰端着茶水,一副悠然的表情,似乎对于梁鹏飞为何会如此做已然猜出了他的意图。

    “你,我说姐夫,你这简直就是在胡闹,怎么能这么干,这不是把他们赶入绝路吗?”石达开愤愤地道,虽然他对这位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的姐夫的计略与军事能力十分的佩服,可是每每梁鹏飞总能有办法把他给激得七窍生烟,就比如现在。

    “我已经联络过了莫表哥,虽然他没有答应,却也没有表示拒绝的意思,您这么做,难保不会让他们心生怨念,到了那时,你让我如何再去劝说?”石达开看到梁鹏飞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觉得自己听从阿姐来到这里为梁鹏飞当苦力,简直就是天大的错误。

    “你会说出去吗?”梁鹏飞把一杯茶水推到了石达开的跟前,丝毫不为石达开的怒气所动,温言道。

    “当然不会。”石达开抄起了茶水一饮而尽,瞪了梁鹏飞一眼,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那不就结了,咱们知道,可谁会把这事情想到我们的身上来?”梁鹏飞很殷切地递上了一根雪茄给石达开,看到石达开不客气地一把抄过去,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可是,人在绝路上,总是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他们真要碰个鱼死网破,那又该如何?”孙世杰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会!”梁鹏飞摇了摇头,无比肯定地道:“若他们是海盗,那或许会如此做,可是如今,他们都尝到过了权势的滋味之后,想死可就难了。明日,你再去替我联络一下……”

    “少爷,莫官扶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让那石达开与孙世杰都在吃惊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梁鹏飞这家伙,还真是奸猾似鬼,居然能揣摸人心到这等地步,仿佛能洞彻人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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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了新书《攻略初汉》已正式上传,看书名,啥内容风格,不用多说,你懂的。。。。。。。。。。。千夫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夫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夫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