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来的不是时候!
在一条漆黑而阴冷的通道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缓步前行。
漆黑的通道似乎极为的漫长,尽管二人的脚步声已经响了许久,依旧不见尽头,时间久了,不免让人觉得分外压抑与昏暗。
“慢!”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前方引路的薛梁突然止住了身形,随即低声提醒道:“从此处开始,若是脚步声过大,便会触发此地机关!”
“跟紧我!”
说完这句话,薛梁便开始贴向墙壁,四肢张开,像一头螃蟹一般横着前进。
薛梁的动作虽然极不雅观,但为了小命,茅坚石也只要有样学样,趴在墙面上缓步前行。
就这样,接下去的路程,二人时不时的摆出奇特的姿势,时不时的又手拉手,通过了这段最为凶险的密道。
在二人即将抵达通道尽头的那一小段路,石壁上的灯火也连接的更为密集了,随着刺眼的黄色光耀从尽头射来,茅坚石知道他们终于是要抵达目的地了。
刺痛的感觉从眼睛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散发着乳黄色光晕的宽敞石殿。
石殿的构造十分奇特,在这石殿中央有着不少足有十几丈庞大的黑色石柱,石柱之上绘满着众多诡异符文,隐隐间闪烁着许些毫芒,一闪一亮间,犹如无数只眼睛,阴森而冷肃。
甚至在茅坚石盯得久了之后,会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着一股无名火焰缓缓升腾而起,急切的渴望一场畅快淋漓的杀戮。
当茅坚石意识到这股情绪之后,便是悄然运起了玄阴灵力,待得力量在周身流淌了一圈,那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正常。
“咳咳……咳咳咳!好久没有见到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了,居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抵抗阎魔柱的干扰!”
同一时间,不知何时,有着一名老者拄着扫帚缓缓从茅坚石二人身后冒了出来。
“裘伯!”二人身子一紧,很快转过了身来,而薛梁更是在第一时间恭敬的作了个揖。
薛梁因为是森罗殿的人,所以早已见怪不怪,但要不是薛梁这一声‘裘伯’叫的及时,茅坚石就差一点直接提剑砍出去了。
“此人好可怕,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茅坚石心中暗惊,表面上却是敦厚的摆手道:“只是小子运气好罢了!”
“年纪不大,倒是喜欢故弄玄虚,咳咳,既然嫌老头子啰嗦,那我走便时了……”
茅坚石的这一句运气好,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老者也懒得去追问,像是随意说了一声便顾自己勤恳的打扫了。
不过他这打扫的速度可是十分惊人,茅坚石转了转头,便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他妈的,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对于这种装比惯犯,茅坚石不由得低骂了一句,但明智的没有开启‘见钱眼开’却窥伺对方的踪迹。
老者这一手人前显圣,不由得让茅坚石有些心中发毛,原以为凌天渡这样的分殿长老才是此地的最强者,谁知道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神出鬼没的老家伙。
为了不过多的暴露自己的手段,他选择还是先低调为好。
“裘伯三百年前就在这分部了,论辈分就算是那些天棺师也不见得比他高,就算是咱们分殿的凌长老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不过,裘伯平日很少现身,今天还真是奇怪了!”
这位裘伯走后,薛梁就小声给茅坚石介绍了对方的信息,不过从头到尾,他就给茅坚石传递了一个信息,老妖怪,委实是一头老妖怪!
一名明窍大圆满的人类修士岁寿最多三百,而对方既然至今还活着,必然是一位玄光以上的老怪物!
老者的出现或许只是个偶然,因为对方身份神秘,薛粱也并未多谈,继续领着茅坚石前行。
似乎是为了映照石殿阴冷的环境,一路行去,整个大殿都极为清冷。
那乳黄色的光晕忽暗忽明,令人觉得分外压抑,完全不像是活人待的地方,就算是正常人待得久了,恐怕都会得幽闭症。
而之前那老者所提到的阎魔柱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哪怕茅坚石不去刻意注视这些柱子,却依旧能够听到一阵阵如哭似笑的声音,可若是他聚精会神去感受,又会发现周围压根就没有什么声音,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即便如此,茅坚石还是收束了心神,没有去研究这古怪的声音究竟是为何。
因为他隐隐意识到,这玩意你越是去深入了解他,反而会给你带来不利。
至少茅坚石现在就莫名的想要骑马打人……
等到薛粱带着他来到一方石台前,茅坚石终于再度见到了一名活人。
“小薛啊,你带来的朋友可不简单呐!”
石台前是一名身段姣好的妇人,对方明明背对着茅坚石他们,却似乎能看到茅坚石二人一般。
背过身子的少妇扭动着水蛇腰,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将她傲人的资本展现的淋漓尽致。
茅坚石发誓,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首次看到如此丰满的女人。
如此摄人心魄的美妇,却在这阴森森的石殿谋事,着实令人觉得违和。
可让茅坚石奇怪的是,一向喜好女色的薛粱却是目光清澈,规规矩矩的抱拳道:“劳烦梁姨通报一声,此事我事先已经跟凌长老打过招呼了!”
听到薛粱的这番话,美妇立即停下了手间的动作,丰满的腰肢一扭顿时转过了身来。
当看清此女的容貌,茅坚石的瞳孔都不自禁的微缩了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薛粱这个lsp为何会在美妇面前保持冷静了,委实是这美妇实在太别致了。
若是单看背影,就算给他打个九十五分,也不为过。
可你若是看到她的正脸,就算是一名在床榻上骁勇善战的壮士,也定然会立即进入贤者时间。
单看美妇半张脸,依旧是与她的身段相得益彰,可你若是注意到对方的另半张脸,小朋友肯定会被惊得睡不着觉。
那半张脸上的五官几乎完全糅合在了一起,一道道如蚯蚓般凸起的疤痕,随着对方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好严重的烧伤啊!”
茅坚石暗暗心惊,很快便错开了目光,生怕多停顿几秒引来对方的不快。
对于一名女子而言,这样的目光可不是什么光荣。
茅坚石的动作虽然很隐晦,但依旧逃不过同为修士的‘美妇’目光,不过她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平淡的回应道:“头儿的确提此事,只不过今天你们却是来的不是时候!”
薛粱不笨,立即听出了些许古怪,再联想到今日突然现身的裘伯,面色微微沉了下来:“是不是,分殿来了什么人?”
一旁的茅坚石也是听得心头一跳,脑中不禁冒出了在香怡院有过冲突的一行人……
第一百零六章 威逼利诱
阴暗的大殿深处,几道身影自相落座。
也不知过程中究竟提及何事,原本还算平和的几人,神情顿时变得肃穆起来,以致于到最后,争锋相对。
“凌兄,以你如今的修为应该早就触摸到了那一层屏障,若是去往上城你定然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助你突破玄光,留在这小小的丰登城岂不是玉珠蒙尘?”
一方巨大石台右侧,一灰袍老者面露惋惜的说道。
而在石台正前方,凌天渡面色平淡道:“既然如此朱兄何故还要来这穷乡僻壤,岂不是与你所言相驳?”
一番话被凌天渡原封不动的送还回来,灰袍老者也不动怒,轻笑道:“良禽择木而栖,左右不过是为了皇家办事,自然也得明白顺势而为的道理!”
原本凌天渡的态度还不算决绝,可当他听到对方提及皇家二字,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朱兄还请谨言慎行,我们的主子一直都是陛下,可不是什么皇家!”
朱温面色一僵,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言语中的不妥,颔了颔首,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而是诱之以利道:“再有三月便是十年之限,不论凌兄你是否突破,都要将位置挪出来,与其到时候随上头调任,凌兄还不如主动把握此次机会!”
“天云砂石有价无市,错过了此次机会,他日凌兄再想搜寻天云砂石,凝聚玄光之种,就不知是何时了!”
听到天云砂石这几个字,哪怕凌天渡心性坚韧,眼眸仍旧忍不住晃动了一下。
在诸多森罗殿的地棺师中,踏足明窍大圆满的同僚并不在少数,可有幸凝聚玄光之种,突破玄光期的却寥寥无几。
世人只知道,御棺师有银棺师、地棺师以及天棺师之分。
却不知道在突破天棺师屏障之前,还有着一道天堑横在诸多地棺师的面前。
对于一般修士而言,这个境界便是被称之为玄光期,而对于森罗殿这个特殊机构而言,则是有着一层鲜为人知的身份,那便是勾魂使。
这一类人,平时并不会动用,只有当世间出现怨灵的时候,这些勾魂使才会真正的发挥出作用。
开辟灵窍之后,修士可通过命魂捕捉到怨灵的痕迹,甚至通过命魂附着武器之后还可以伤到怨灵。
请注意了,这仅仅是伤到而已,真正要消灭怨灵,唯有当修士凝练出玄光之种,亦或是使用法器才可以做到。
而在这之中,能附身于僵尸体内的怨僵那就更恐怖,因为怨灵本身就能够动用异力,若是再配合僵尸铜皮铁骨的特性,简直与飞僵无异。
甚至在智慧上还远远超出飞僵!
若非是顶尖的勾魂使,也就是大圆满级别的玄光期修士,遇到怨僵,那就只有认栽了!
所谓的闭气、禁音手段对于怨僵而言压根没用。
怨僵并非是传统的僵尸,而是由庞大怨气结合的僵尸,牠们具备不俗的灵智,只要看到目标便会无禁止的屠戮。
要在大胤国真正的拥有一席之地,唯有凝练玄光之种的玄光期修士才能说够得上资格。
而不论你的天赋再妖孽,潜力再恐怖,若是无法获得一枚天云砂石,你的晋升道路便只有告吹了。
不得不说,朱温口中的天云砂石,的确让凌天渡感受到了赤果果的诱惑!
天云砂石的材料收集或许不难,但要炼制天云砂石,唯有烧开了窍穴,凝练出真火的筑基修士才可以办到。
而修士要炼丹、炼器都避不开这个必要条件。
并且就算是筑基期修士要炼制一枚天云砂石都需要消耗足月的时间,凝练出的真火用一丝少一丝,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若非是嫡系子侄,堂堂天棺师谁会浪费自己大把的时间给你炼制。
高层的手中必然会掌握着一些天云砂石,可这些天云砂石都是为那些潜力非凡,亦或是在森罗殿立了大功的成员方才有资格获赏。
像凌天渡这般,被分配到小县城的地棺师,本身便已是年纪老迈,就算能够突破玄光,潜力已经耗尽,几乎无有可能突破到筑基境,上头自然不会白白浪费在他的身上。
凌天渡可是活了近两百年的老怪物了,这么粗浅的道理自然明白。
若是他没有子嗣,他必然已经在强权面前服软了。
可当他脑中闪过某张与其年轻时候极其相似的面庞,不禁咬牙拒绝了眼前的诱惑:“承蒙二皇子厚爱,凌某感激不尽,但凌某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不是在下的东西,在下绝不敢贪恋!”
贸然卷入皇室的纷争,一旦站队失败,亦或是被当今皇主察觉,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被株连九族,就算他刻意为之隐瞒身份的侄儿都会没有活路可走。
因此,就算是玄光大道摆在凌天渡的面前,他也不敢伸手去接,因为往下一步,极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而眼前这位二皇子之所以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表明来意,就是基于森罗殿的特殊地位,哪怕知晓此事,也断然不可能上报。
皇子结党营私,的确不受皇主所喜,可会咬主人的狗,更是留你不得。
所以,哪怕凌天渡知道二皇子这么做不妥,也只能选择答应或者拒绝,却没有资格去弹劾。
这就是他们做奴才的难处!
更何况本身他们森罗殿所负责的就是超凡事件,没有权利是参合这方面的事宜。
见凌天渡几次三番不领情,一行人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而自落座之后,便没有开口过的二皇子,也没有再多言,直接起身道:“有时候看似不做选择,其实就代表了选择,风既然起来了,断然没有停下的可能,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凌天渡静静的坐着,并没有反驳什么,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的内心是多么挣扎。
包括他撑着下巴的双手,其手肘位置已经将坚硬的石台压得暗暗凹陷了下去。
其余几人很有默契,见二皇子起身,便是紧跟着一个个离开了原位。
而就在几人即将靠近石门之际,那看似极其沉稳的二皇子,像似想起了为什么,拍了拍额头道:“哦,对了,你那侄子的模样倒是与你有着几分相似,就不知道会不会与你这般有骨气!”
“嘭!”
原本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凌天渡瞬间被破了防,大力之下竟是将整个石桌压得崩裂了开来。
见到这一幕,那与二皇子一同前来的三人纷纷将之包围了起来,完全不给凌天渡一丝可乘之机。
“老夫只想好好的守完这最后一班,你们不要逼我!”
凌天渡双眼泛着冷意,全身上下被一股暴虐气息所笼罩,就像是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暴起。
二皇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身前三人不必如此大惊小怪,而后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凌师,哦,不对,凌长老才对,你可千万别乱来哦,毕竟我也只是根据规矩来办事罢了!”
“本皇子在昨日便与你说过了,此次可是尔等总部亲自下的抽调令,身为森罗殿的人,若是谁能被选中,这应当是莫大的殊荣!”
“相信以凌长老刚正不阿的性子,应当不至于主动破坏规矩吧!”
落下此话后,这位二皇子便再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潇洒的离开了
而这反复从对方口中脱出的‘规矩’二字,却像是对凌天渡最大的嘲讽,气得他脸色不禁一时青一时白。
也就在昨日,自己曾用相同的字眼打发过几人,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现世报会来得如此之快!
第一百零七章 有因必有果!
紧闭的石门之外,茅坚石二人静静的在原地等待。
趁着这会等待的功夫,茅坚石一并请教了许多东西。
这其中,就包括那古怪的石柱。
原来那些石柱上栩栩如生的眼睛,并不是匠心独道所致,而是一双双真真切切的眼睛。
只不过,这些眼睛并不是来自常人,而是来自那最为御棺师忌惮的怨灵。
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代表着一具被禁锢了的怨灵,数百年来为森罗殿强者所捕获,直到这些怨灵的怨气全部被阎魔柱给消磨殆尽,方才能够有一丝转世投胎的机会。
怨灵之所以会形成,就是因为死前受到了莫大了冤情,故而一口怨气盘旋于心窍久久不散。
因为要彻底消灭一具怨灵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并且容易沾染因果,故而若非真的必要,一般修士并不会直接泯灭怨灵,而是助其消磨心中的怨念。
最为有效的手段,自然便是帮其解除身前的冤情,可这样的话成本会比较大,还得去了解当事人的过往,有些吃力不讨好。
因此,森罗殿的先辈特意打造了这些具有消磨怨灵怨气的阎魔柱,只是相对而言时间漫长了一些,没个一二十年的功夫是没有成效的。
茅坚石之所以一进入石殿后,就想骑马打人,便是受到了这些暴戾气息的影响~~
咔嚓!
将近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紧闭的兽首石门终于缓缓打了开来。
只不过薛梁嘴角的笑意才蔓延至一半,顿时僵在了脸上。
“果然是他们!”
随着那宁姓公子缓缓从石门内走出,茅坚石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而令薛梁气愤的是,几人这一次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瞧过他一回。
反倒是快错过茅坚石的时候,那位自认为感染力极强的宁姓公子,对之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年纪轻轻就能达到你这般修为,的确十分难得,不过有时候人生每一个阶段的选择同样十分重要,下一次见面,希望你站在的位置不再是对面!”
对方一说完话,没等茅坚石回应,便是大步一迈谁都不爱的向前走去,仿佛整片天地都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中,让茅坚石莫名的想要在对方身上捅几个剑窟窿。
薛梁或许是上次受到了不小的阴影,从头到尾没有再多嘴,等到那几人完全走远了,方才摇头晃脑道:“走走,别为此人扫了兴致,我带你进去,要是再晚点,我那叔父不知又要去忙什么事了!”
茅坚石本身就没怎么在意,点了点头紧跟其后。
他之所以找上森罗殿,只是为方便日后接触那些超自然力量,辅助修炼,至于什么为大胤国皇室效力,他还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借助系统的力量,他定能在一两年内突破筑基期,到时候天高任鸟飞,谁还管他个破皇室。
如果再给他叽叽歪歪,就找机会给他直接炼成僵尸,天天睡他屁股底下,看其还能不能在他面前装大尾(yi)巴狼!
能够坐到凌天渡的位置,对于情绪的控制已然极为老练。
等到薛粱将茅坚石引进门,凌天渡脸上的阴翳之色已是全然退去。
“哈哈哈,道友驾临本殿,凌某未能远迎,还未恕罪!”
二人一进门,凌天渡便是踏步而来,显得极为热情,没有一丝倨傲。
“凌师客气了,森罗殿忧心为我大胤扫除魍魉鬼怪,自是忙碌非常,岂能为在下白白耗费光阴。”
茅坚石抱拳作揖,显得颇为谦逊。
能够在茅坚石这般年纪拥有当下的修为,却能做到不骄不躁,不由得让凌天渡暗自点头。
可随着凌天渡的目光扫过茅坚石的眉心,眼神更是凝固了起来:“嗯?这股感觉!”
凌天渡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试探道:“不知是否是老夫老眼昏花,难道说阁下已经突破明窍中期了?”
茅坚石摸了摸鼻子,轻咳道:“咳,侥幸窥探了一丝突破的契机!”
不是才隔了一日么,此子究竟是什么怪物!
“嘶……阁下似乎还不足二十岁吧?”凌天渡不仅倒吸一口凉气。
“刚走过成年礼。”茅坚石知道答案可能不是太礼貌,但望着身前二人期待的目光,还是不忍心撒谎。
“啧啧啧,奇才,奇才啊!”
凌天渡双眼放光,像是捡到了宝贝一般,嘴上滔滔不绝道:“要知道,我大胤当今圣上,被世人尊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也才于十八岁突破明窍期,而阁下如今方才完成成年礼,便是行功至此,非妖孽二字不得以匹配!”
这凌天渡的彩虹屁威力十足,哪怕是两世为人的茅坚石,依旧被吹的脸庞发热,连连摆手:“世间隐身天骄不计其数,当不得凌师这般赞誉!”
凌天渡余光瞄了眼侄儿,然后再回头看看茅坚石,无言的叹了口气:“哎!”
凌天渡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说什么,但一旁好端端站着的薛粱却是感觉到了十万吨的暴击。
“看我做什么,你踏马看我是几个意思?”
薛粱气抖冷,真想直接断了叔侄关系,他薛粱不要脸的?
一番商业互吹之后,交流终于回归了正题。
茅坚石的来意,薛粱已经与自己提过,然而本应该爽快答应的凌天渡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若是阁下早来一个月,不说这地棺师的名额,就算是让老夫退位让贤,也绝无二话,只可惜……哎!”
凌天渡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颇有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茅坚石立即嗅到了一股勾引的味道,但他还是甘心入套道:“凌师,但说无妨!”
“分殿执事,每十年为一任,若在十年内无甚功绩,且实力无有精进者唯有退位让贤,而距离这十年之限,给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有三月,便会有的新的长老走马上任!”
凌天渡似乎极为坦诚,一点都不遮掩自己即将失势的事实。
“而仅是如此,我足以在这三个月内保举阁下接任我分殿执事一职,可如今却是有人横插一脚,欲要操控我丰登县就任一事。”
“一旦被其掌权,且不说我多年扶持的心血将会被连根拔起,就算是阁下天赋卓绝,当也容你不得!”
说道此处,面色凝重的凌天渡暗暗留意茅坚石的面色,似是有着什么打算。
茅坚石目光一凝,顿时联想起方才那位宁姓公子离开前的话语,试探道:“凌师所指,可是那方才离开的几人?”
凌天渡捋了捋下巴的长须,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怪不得他会在离开时说那般话!”茅坚石心中一凌,已然知道了原因。
自他为薛粱出手之后,已然被认定了是凌天渡一系的人,若是凌天渡下马,茅坚石仍是在丰登县任职,定然会受到一力的打压。
不过,茅坚石也不心急,因为他看得出,凌天渡似有后话在等着他。
茅坚石定了定心神,欣然请教:“还请凌师,不吝赐教!”
第一百零八章 举荐与前提!
“老夫虽然修为有限,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想必以阁下的才情自然不甘郁郁久居于人下!”
望着眼前这位气定神闲的年轻人,凌天渡满脸欣赏之色,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茅坚石笑而不语,示意对方继续。
“此子年纪轻轻心性沉稳至此,难能可贵啊!”
凌天渡暗叹一声,直蹦主题道:“毕竟是关系到一方县城执掌之事,兹事体大,即便能够强行干预,也不得不按规矩办事。”
“若在位执事愿意在卸任前举荐贤能,即便上头有任调人选,也唯有二人较量之后方能定下最终人选!”
“只不过……”
茅坚石眉头一挑,狐疑的望向对方:“只不过?”
凌天渡这老家伙还真喜欢卖关子,见对方这般神色,方才继续道:“只不过我一旦这么做了,你与对方人马便会彻底撕破脸了!”
“老夫也不瞒你,事前与尔等有过冲突的年轻公子,正是当今大胤国的二皇子,胤无骞,同样也是储君之位最有力的候选人之一!”
茅坚石嘴巴微微张了张,同样有被惊讶道。
之前那年轻公子自称宁姓,虽然他猜到可能是皇室宗亲,但他顶多以为是哪家王府的世子,却未曾料到乃是当今皇主的第二子。
毕竟,在当今皇主改了国号之后,所有皇室宗亲除了皇主嫡系一脉其余都不得同姓,故而宁姓者只可为王。
而皇主,以及其子嗣皆为胤姓,这二皇子为了便宜行事,故而只对外称为宁姓,茅坚石是被这姓氏给误导了。
在这过程中,凌天渡一直盯着茅坚石的表情,而令他惊讶的是,他只从对方脸上看到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是恢复了常色。
这一刻他不禁有些怀疑,对方到底是真的镇定,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要知道,与这未来极有可能继任皇位的皇子撕破脸,一旦对方继位,可是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是现今,以对方的权柄,便足以使上许多绊子,让你无法抽身!
就辟如,之前这胤无骞用他凌天渡的侄儿威胁他一般,对方使用的还是阳谋,但凌天渡不得不吃这个硬亏。
茅坚石表现的实在太淡定了,凌天渡不禁升起几分好奇道:“阁下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茅坚石却是笑着摇头道:“当今陛下可是何岁寿?”
凌天渡回答道:“二百有余!”
茅坚石继续说道:“以陛下的修炼天赋,恐怕如今的修为应当不下于玄光期吧!”
凌天渡肯定道:“陛下于五十年前便步入了玄光巅峰,这五十年过去,以老夫愚见陛下恐怕早已步入筑基大道!”
茅坚石颔首道:“一名玄光期的修士尚有五百岁寿,而如今皇主不过才走过一半,我又何须担心往后的继任者会是何人?”
凌天渡一震,顿时明白了茅坚石的意思。
只要当即皇主一日不退位,这二皇子就不可能真正的一手遮天。
而皇主赐予森罗殿超然的地位,便是注定了,除皇主以外其他人不得僭越。
或许这位二皇子会在暗中使一些绊子,但绝对不可能公然谋害森罗殿的成员,如若不然,便是在挑战皇主的圣威。
恰好,这一点中心思想也与他凌天渡不谋而合,只要坚定的拥护当今圣上,且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一切宵小伎俩都不过尔尔。
有什么样的庇护,能够比得上当今圣上还可靠的呢?
而这也是,凌天渡在面对二皇子的公然威胁之后,还能不作妥协的根本原因。
或许,会有各式各样的人,为权柄而妥协,但森罗殿成立至今,也有近四百年的岁月了,其之所以能够依然屹立不倒,自然有着他存在的道理。
效忠皇主的执念已经根种,想要真正动摇核心成员,完全是不可能的!
而当今皇主也不是瞎子,或许对方一早便洞悉了底下之人的小动作,之所以至今还任之唯之,恐怕便是因为还未彻底的触动他的底线。
如果有人一旦僭越这条线,想必等待他们的必然是雷霆万钧之势!
“哎,不服老不行啊,此等聪慧的年轻人,还真是令人汗颜!”
茅坚石的超前理解,再一次刷新了凌天渡的认知。
有时候明白是一回事,而有勇气去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凭这份胆识,凌天渡便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不过,这种时候他不会再度夸赞对方,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能够落定,他唯有当头棒喝!
只见凌天渡的欣慰神色一瞬间被一抹阴沉取而代之,直接沉声道:“阁下真知灼见,却也不可太过想当然,皇子毕竟是皇子,只要他能把握住皇主的底线,他所能够动用的力量定然远超我们的想象,并且不论如何,他们彼此之间依旧是父子!”
“只要在度量之内,被抛弃的只会是我们这些奴才!”
茅坚石的眼眸不自禁的眯了眯,身为现代,他对‘奴才’二字十分反感,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做出什么辩解,而是静静听着对方述说。凌天渡再是赞赏的点了点,终是抛出最后的诱饵道:“老夫虽然即将卸任,但举荐贤能的资格还是具备的,只不过这个举荐名额,却有一个前提!”
茅坚石配合似的问了一句:“什么前提?”
“完成我森罗殿颁布的一次乙等任务!”凌天渡回道。
“乙等任务?”茅坚石皱眉,对此他一无所知。
刚听闻对方所谓的前提,他还以为对方是要自己承诺对方什么条件,如今看来确是森罗殿原有的规则。
凌天渡耐心解释道:“我森罗殿从上至下,总共有甲乙丙丁四等任务,而这四等任务中又各分上下两级!”
“因此,你若要获得我的举荐名额,不单单是需要我点头,还需完成一个乙上等级的任务!”
茅坚石心中一动,打探道:“不知这对应乙上的任务可否有相应的描述,又譬如说会面对何等实力的对手?”
见对方问得如此详彻,凌天渡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他点头道:“你可以想象成,面对我在这般的对手!”
话甫落,凌天渡身上猛地爆发出了一股雄浑无匹的力量,而自其脚下更是有着不断的蛛丝裂缝扩散出来。
就像是靠得最近的薛粱,仿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失重了一般,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若薛粱仅仅是感觉到自己失重的话,茅***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这就是巅峰级别的地棺师?这般威压,已经无限接近玄光了!”
茅坚石心中震动,他发现自己貌似还是小觑了这些老牌明窍期修士的强大。
不过,他如今也早已经今非昔比,于昨夜再度突破之后,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明窍中期,若是论灵力底蕴完全不下于一些明窍大圆满的修士。
也仅仅是比这些老牌的明窍大圆满强者差了一筹。
但如果对方仅凭气势就像将他压垮,也就太小看他了!
只待他体内的玄阴丹种,一阵颤动,他那沉睡于体内的力量瞬间便从中心扩散了开来,一瞬间竟是让得凌天渡脚下的步子也微微偏移了开来。
“好强的灵力底蕴,此人修炼的道法至少也是玄级巅峰!他真的仅仅是一名散修吗?”
感受到茅坚石体内如波涛一般反扑而来的力量,凌天渡那从容的神色同样有些动容了。
而就在茅坚石二人相互暴气的这一刹那,薛粱的脸色已经完全涨成了猪肝色。
若是前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飘飞在云端,而下一秒他便觉得突然有根棍子在他的肠胃里一阵乱捣,那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恶心的他想要原地升天。
谁来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啊!
第一百零九章 叔父,你的宠溺变了质!
大殿之内,薛粱一脸虚脱的瘫坐在地面之上,目光中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不过他的身体很诚实,似是为了完成肌肉记忆一般,不断的往远处挪动,试图远离眼前这两个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家伙。
而他最敬爱的叔父,此时正一脸放光的盯着茅坚石,仿佛已经忘却了自己这位他往日最为疼爱的侄儿。
“老夫真的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的师傅,才能教出你这般出色的徒儿!”
凌天渡在对方的脸上停留了好久,方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给他带来太多的惊喜了,甚至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来的惊喜。
茅坚石不置可否,反问道:“不知以我方才展现出的修为,凌师认为有几成把握可以完成任务!”
“如果是往日的话,或许是九成九,但这一次任务非比寻常,就算是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如今凌天渡已经不再怀疑茅坚石的能力,只不过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茅坚石不解道:“难道说,每次任务还是指定的?”
而这一次,凌天渡他终于没有再故弄玄虚,因为他内心已经将茅坚石认定为最佳的人选:“并不是,而是我需要你去选择这个任务!”
“终于来了么!”茅坚石面色微凝,等了半天对方终于舍得把自己的条件给抛出来了。
茅坚石并没有因此而胆怯:“还请明示!”
凌天渡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模样有些狼狈的薛粱,直言不讳道:“因情势所迫,我这侄儿将会参与到此次任务当中,我需要有人能够保护他的周全!”
“薛粱?”茅坚石有些错愕。
“我?”作为当事人,薛粱也是一脸懵逼。
薛粱的修为才不过炼气后期,连明窍期都未曾踏入,怎么会参与这种级别的任务。
等等,难道是因为那二皇子?
茅坚石面色一阵变幻,不由得开始重视那位二皇子了。
貌似到如今为止,一切的动作,都与这位二皇子脱离不了干系。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因为我拒绝了某些条件,那位皇子已经准备动手了,而在来之前,对方已经做足了相应的准备,哪怕是我也无计可施!”
凌天渡面色一暗,脸色浮现些许不甘。
“此事其实与你无关,只要你离开丰登城这片是非之地,通过其他分殿的考核同样可以在森罗殿闯出一片天地!”
凌天渡显得十分坦荡,并没有去绑架茅坚石的意志。
若是常人,定然会以为凌天渡在规劝自己,知难而退,识时务为俊杰。
可以茅坚石的聪明,又岂能看不透,对方完全是在激他。
如果凌天渡当真这么无私,前面就不会做这么多的铺垫,最终方才抛出后话了。
而凌天渡的内心,显然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以茅坚石敏锐的感知,分明能够感受到对方在说出那番话后,那隐晦的目光,可是一刻都未曾从他的身上转移开。
在石殿门口等待的那会时间,茅坚石已经从薛粱的口中得知了成为分殿执事的偌大好处,因此就算凌天渡不激他,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丰登县的鱼塘虽小,却不易引人关注,茅坚石也能充分的施展开手脚,不必束手束脚,对于只需要发育的茅坚石而言再好不过。
在凌天渡忐忑的目光下,内心狗怂狗怂的茅坚石意气风发道:“有挑战的人生才会有乐趣,若是此等小事也想让在下退缩,日后何谈大道!”
“更何况,薛兄与我志气相投,即便没有这执事之位,我也定当保他周全!”
望着大义凛然的薛粱,极易感情用事的薛粱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心中激荡,连看向茅坚石的眼神都如同初恋一般,充满了炙热的气息。
凌天渡虽然老成持重,也不由得被这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说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好,薛粱能够交到阁下这位朋友,实乃人生之大幸!”
“老夫在此立誓,若是阁下能够助我侄儿渡过此劫,我凌天渡定然会倾尽全力,助你稳住丰登县的局面!”
凌天渡这一次也是拼了,为了能够为侄儿争取一线生机,不惜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担保,而茅坚石日后要执掌这丰登县,配以对方在丰登县这十年来所积累的人脉,定然能够一劳永逸。
修道者不可轻易立誓,而一旦誓言定下,到时候有所违背,定然会在突破时遭到反噬。
感受到凌天渡的态度与决心,茅坚石亦是顺杆而上,拉近关系道:“在下与薛兄兄弟相称,前辈何须客套,若是前辈不嫌弃,日后大可唤小侄的字即可!”
“好!好!宁昊贤侄,甚合我心,哈哈哈!!!”
“哈哈哈!!!”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头狐狸顿时达成了互利互惠的局面,仿佛真得像一对叔侄一般,其乐融融。
这一刻,反倒是‘薛粱’这位亲侄儿就像是一名外人一般,一点都插不进去,心中不由大骂:“叔父,你的宠溺变了质!”
大事虽已商定,但有些必要的程序还是需要走的,以茅坚石如今的修为足以认证地棺师的职位,不多会,便是随着薛粱来到了一处暗格。
凌天渡毕竟是一殿执事,若是参与其中,难免为人诟病,是以让薛粱代为作陪。
别看之前来的路上,森罗殿冷冷清清,可当茅坚石跟着进入暗格之后,方才发现,并不是森罗殿冷清,而是他之前所通过的那一条大道,仅仅是通往这森罗殿的其中一条机关罢了。
而事实证明,等日后茅坚石正式入驻后才知晓,不仅他前来的那条道是数条机关之一,并且每一次进入的通道都会随机更替。
并且,每个森罗殿的分部都各有不同,只有内部人员取得对应的暗号,才能知晓当天的道路。
所以外人若是以为去过一次森罗殿就可以乱入,只会死得很快!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粱会大大方方领着茅坚石走完全程的根本原因。
“呦,这不是薛粱么,怎么,又来给咱森罗殿送‘人才’来啦!”
随着二人逐渐靠近登记处,一道不坏好意的笑声突然传了过来,而茅***是敏锐的发现,此前还在各自忙碌的成员,纷纷送了促狭的笑容。
看来,就算是这小小的分殿,也不尽是一条心呐!
第一百一十章 暗中较量!(二合一大章)
茅坚石不知道这密室内的众人,笑容为什么会如此‘友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薛粱的火气肯定有些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二皇子那次事件的缘故,对比以往他更懂得收敛了许多,沉着脸将茅坚石领向登记处,没有理会外人的打趣。
茅坚石见他不愿意生事,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稍微留了心后,便径直跟了上去。
吁!
可是这些跳梁小丑见他们沉默,反而更是来劲,肆无忌惮的吹起了口哨。
之前那出声之人更是变本加厉道:“啧啧,贤侄啊贤侄,可是当上了第四分队队长,就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众所周知,薛梁如今这队长之位可不是凭借自身实力上去的,而是有着一位好叔父。
如此阴阳怪气的话语,只要不愚蠢,明眼人都能听出对方是在嘲讽薛梁。
这时,假装与登记员沟通的薛粱,身子明显顿了顿,但几息过后,他的呼吸再度平缓了下来,他最终仅是转过头来与茅坚石说道:“测试之前,你需要先留下一滴本命精血作为印记,我们森罗殿的成员,会有对应的信物,以后你只需持有对应你本命精血的信物,便可拥有自行进入森罗殿的资格!”
薛粱出奇的沉默,一下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甚至已经有闲言碎语慢慢传播开来:“看来小道消息没错,头儿看来是要动了,要不然以薛粱的火爆脾气岂会如此能忍!”
“谁说不是呢,这家伙仗着自己有一位当执事的叔父,便在我们分殿占尽便宜,那些冲最前面的危险事往往由我们来干,而他呢,什么也不用做,却能白白分去大家的报酬!”
“这些也就算了,你们到是看看他引进的那些人都是什么玩意,通过率十不存一,但凡能过的也是吹嘘拍马之辈!”
“我道是他消停了,这才没到一个月,又来自找难堪了!”
这些声音压得极低,以薛粱未踏入明窍期的听力,到也不一定能听得清晰,可是在茅坚石的耳中就像是开了扩音器一般,分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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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茅坚石也可以肯定,即便薛粱听不得大概,也定能知晓他们说的可不是芳香扑鼻的好话。
茅坚石一转身,微微上前了一步,他觉得或许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了。
即便在那一直不断挑衅的老家伙,是一名明窍后期的强者!
“无须理会,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有的是机会!”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反倒是薛粱伸手拦住了茅坚石,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薛粱这一句狗仗人势,还别说,那叫一个威力十足。
其他且不说,当喷子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你此时要是敢跳出来还嘴,那就是在自动认领‘狗仗人势’这个标签,而你若是不还嘴,定然被气个半死。
薛粱这一招,效果的确十分显著,之前那名叫得最大声的老家伙,立即便是面红耳赤的指了过来,可对方抬了半天的手,愣是没能崩出个屁来。
都是老喷子了,如此明显的陷进,又岂能看不出来!
对此,茅坚石不由得高看了薛粱一眼,对方冲动归冲动,却并不是毫无城府。
只不过茅坚石没想到,那二皇子的手腕会这么硬,这才多久的功夫,一些闲言碎语就渗透了进来。
完全是想从内部,开始瓦解对手啊!
若不是有人刻意泄露消息,这些人怎么可能胆大到,明知道薛粱有个执事叔父,还敢这般试探与挑衅,难道不怕凌天渡给人穿小鞋?
而这几人的反应,也充分说明了什么叫人走茶凉,如今事情还没落定,有些人的便开始挖空心思钻营了。
简短的嘴上交锋之后,薛粱以稍许优势结束了战斗,毕竟如今大局还未定,这些人也只敢点到即止,不至于过分的试探。
而随着茅坚石的精血融合信物之后,他便是排到了几人的队伍后面。
在茅坚石到来之前,已经有五人前来应征了,茅坚石恰好是最后一名。
也就是转瞬间的功夫,便是有着二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考核失败。
辟如年龄超出了三十岁,又辟如灵根测试为杂灵根。
等等,茅坚石好像感觉到自己有被冒犯到,不过,他一点都不慌!
“这些人每一个都至少具备了炼气中期的修为,可即便如此,应征门槛也不低啊!”
茅坚石放出命魂一感知,立马便知晓了几人的境界,暗暗摇了摇头。
虽然普通人只要掌控一些僵尸的行动规则,也可勉强应对,但也仅仅只能做到自保罢了。
可如果要真正的消灭僵尸,唯有配合灵力术法才能发挥相应的威力。
同样一柄桃木剑,在普通人的手中只能给行僵做到刮痧,而若是到了炼气士的手中,则可附着法力破开行僵的防御,从而伤到要害。
刚踏入炼气初期的菜鸟,连怎么熟练运用灵力都无法确保,所以也当不得重任。
如果要与行僵战得几个来回,唯有磨练了技艺,具备至少一两年火候的炼气中期修士方才能够办到。
像茅坚石是这般,一踏入修真门槛,就掌握术法神通的则更是凤毛麟角了。
多数散修直至步入明窍期之前,使用的依然是一些民间的通俗手段,欺负一下普通百姓尚可,可一旦遇上正规的御棺师,完全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
故而,森罗殿,对于无数散修便是那心中最为向往的圣地。
因此只有成为其中的一员,你才有机会真正的接触到那些不被世人所熟知的术法神通,从而有机会一窥‘大道’。
要不然,就会如同前面那一位被淘汰的测试者一般,虽说自身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中期,可因为修炼的是一门残缺法门,也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机,若非大机缘,只能终生止步于明窍之前。
“嘶,上品火属性灵根!”
“真的假的!”
“我记得,咱们丰登县分殿可是有些年数没有出现过上品灵根了吧,更何况还是属性灵根!”
而就在第四人上到灵测台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也正因为此等消息,让得原本想要置身事外的凌天渡,也从通道内冒了出来。
“长老!”
“长老……”
在他出现之后,一众人纷纷躬身示意。
虽说如今盛传凌天渡即将要变动的消息,可对方毕竟执掌了这座分殿近十年,余威尤在,在他当面在场的任何人都得乖乖底下头颅。
凌天渡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那高台上受众人所瞩目的年轻人,也是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小小的丰登城,也能孕育出属性灵根的天才,看来连老天也在帮我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是熊抱天的三子,熊烈吧!”
熊烈的个头出奇的高大,约有两米出头,而当他听到一殿之主的凌天渡夸赞,也是骄傲的挺起了胸膛,笑着抱拳道:“见过凌伯父,小侄于两年前父亲的百寿大寿上,侥幸与伯父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您居然还记得小侄!”
“虎父无犬子,熊老弟后继有人了!”
凌天渡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对方刻意套近乎,而有任何反感。
这方世界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修道,若是天生无灵根者,哪怕是神级术法摆在你面前,也等同于一张废纸,甚至还会因此有性命之危。
而在已知的灵根中,分别有:杂灵根-下品灵根-中品灵根-上品灵根-地灵根-天灵根,自下而上,品级越高汲取灵力的速度越快,上限也更高。
如果在这灵根之上,再衍化出属性,那可真的得天独厚,只要修炼相同属性的术法,不论是底蕴还是威力都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凌天渡之所以说,连老天都在帮他,那是因为这样的人才如果能成为他管辖下的一员,对于他的履历来说也绝对是一笔浓墨重彩,实打实的功绩。
一名拥有上品灵根的天才,只要不出意外,定然能够突破至玄光期,而若是在这之上还衍生出了属性,即便是筑基大道,也未必不能一窥。
筑基期的强者,乃是一国之内最高战力的代表,具备此等潜力的成员在凌天渡卸任之前出现,对于凌天渡而言意义非同一般,甚至连那枚被其拒绝的天云砂石,他都将会再有机会获得。
当然,他所指的获得并不是从那二皇子的手中,而是从高层那申请来一枚。
这是历代殿主定下的规矩,哪怕凌天渡潜力有限,上面都必须得予以嘉奖。
原本,凌天渡将这份期望,落到了新认的‘侄儿’,茅坚石的身上,可如今似乎已经提前达成了。
凌天渡笑呵呵的上前,极其热情的拍了拍熊烈的肩膀,随即环顾下方众人道:“从今日起,熊烈便是我丰登分殿,第五分队队长!”
“哗!”
此言一出,下方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以往有资格担任队长的成员,至少都是炼气大圆满的存在,而今,以薛梁炼气后期境界破格出任第四队长,已经让得不少人暗生不快。
如今再来一位炼气中期的分队队长,这凌天渡是要玩一言堂啊!
只不过,众人心中腹诽归腹诽,对此却无可奈何。
因为作为分殿执事长老,凌天渡有这任命的资格,而更重要的是,像熊烈这样的天才,也的确值得被优待。
只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眼看要树倒猢狲散的凌天渡居然能在这关键时期,撞上如此大运,委实让人嫉妒不已。
对方捡到了熊烈这块宝,几乎等同于坐稳了未来玄光期强者的座椅,而此间,众人或许真的需要考虑,是否要重新站队了。
哪怕玄光期强者也需要调任到上城,可为了讨好还未尘埃落定的未来执事,就此得罪一名铁板钉钉的玄光期强者,是否值得,这真的需要他们去小心思量。
望着众人躲闪的目光,凌天渡因为那二皇子生出的郁郁之气也是消散了不少。
他毕竟是一殿执事,尚需稳重一些,哪怕他此刻也十分兴奋,他还是从容不迫的走了下来。
而他在经过茅坚石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甚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宁昊侄儿,老叔这儿稳了,接下来就看你装比了!”
见到凌天渡这特别关照的眼神,其余人的目光也是微微一变。
难道说,此人也有什么不凡之处?
凌天渡此时的表情,无疑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让得某些人已经开始暗暗咬牙。
测验还在继续,随着熊烈下了台去,唯一一位排在茅坚石身前的人终于缓缓走了上去。
而茅坚石没记错的话,此人应当是那位与薛梁有过口角之人推荐的应试者。
在茅坚石他们到来之初,对方二人便是在闲谈着什么。
“在下白程!”
此人一走到台上,便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等到执事人员示意,方才开始动作。
因为之前已经有人示范过了,所以他十分娴熟的取出了胸前那块蕴含本命精血的令牌,放到了卡槽当中。
“尽可能使用你最强大的力量攻击这灵测碑!”
执事人员再度叮嘱了一遍,便不再多言。
白程点了点,他双腿拱起一个马步,紧接着便是一拳猛然轰向了眼前这颗偌大的石碑。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快速轰出,可就在这拳头即将命中石碑之时,白程猛然一喝,随即众人便是看到,在这一瞬间对方整条手臂上的袖子直接炸裂了开来。
望着这一幕,其他人或许仅仅震惊于此人的声势,可在这场中,唯独有两人不自觉的眯起了双眼。
而这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凌天渡与茅坚石。
他们似乎是有预感似的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目光回归灵测碑之上。
“嘭!”
巨大的震动声响起,碧绿的灵测碑上亮起了相应的光芒。
随着数据的出现,众人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白程的数据同样会如此华丽。
执事人员似乎也是十分意外,好一会方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对着下方公布道:“白程,炼气后期,中品,风属性灵根!”
又是出了一个属性灵根,虽说才是中品,但在丰登县这个小池塘,足以羡煞旁人。
至少,这样的天赋,起步就不会低于当下的凌天渡。
没错,如今身为一殿执事的凌天渡,同样是一位中品属性灵根持有者,而他的属性乃是水属性,续航力与恢复力堪称五行最强。
这样的人才一出现,凌天渡理应大笑三声,然而事实,他仅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不错!”
是凌天渡在故作深沉?并不是!
太蹊跷了!
实在太蹊跷了!
熊烈的出现,真的仅是偶然?
自然不是,因为早在几日之前,凌天渡已经安排好了这场表演。
这二皇子来势汹汹,但他也并非全无准备!
可是,这一场表演,并不包括眼前之人,也就是刚被测出,中品风属性灵根的白程!
而若不是凌天渡一早安排好了一场表演,今日这白程所给出的耀眼表现,无疑是在白程的脸上重重打了一个巴掌。
中品风属性灵根虽然同样出色,但对于凌天渡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若要达到他能审批一枚天云砂石的标准,唯有上品灵根才有可能,至于属性灵根虽然稀罕,却只是锦上添花。
所以说,在凌天渡任职生涯中,无甚功绩,可你偏偏在他快要卸任的时候,跳出来发光发亮,并且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你不是在搞事,又是在做什么!
其心可诛啊!
想到此处,凌天渡不由目光泛冷的看向了一处,哪里有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老者,并且对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正是这丰登县森罗分殿的副执事,权柄只在他一人之下!
先前一而再,再而三刺激薛梁的人,同样是他!
不过对方却似乎没有意识到,凌天渡此时的不快,反而皮笑肉不笑道:“天渡兄,今日还真热闹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杂灵根?你踏马是来搞笑的?(大章)
“原来是袁兄推荐的人才,怪不得如此出色!”
密室之内,正副两位执事相互对视,看似平和的对话中,夹杂着激烈的锋芒。
袁不平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哪里,哪里!给本殿推荐人才,也是老夫分内之事,倒是天渡兄深藏不露,连熊烈这种人才都能被你挖掘出来!”
“哦,对了,似乎还不止熊烈一位,是吧!”
袁不平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转向了在下方等待的茅坚石。
袁不平看上去像是在夸奖茅坚石,但聪明人都明白,对方完全在刻意抬高茅坚石,从而在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毕竟,天才又不是大白菜,一个熊烈已经羡煞旁人,怎么可能又随随便便被凌天渡捡到一名。
凌天渡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茅***绝,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斜了一眼欲要捧杀他的袁不平,便是朝着石台上行去。
既然注定不是一路人,这种面子,他茅坚石自然没有义务去给。
“哼,不识抬举!”
当着众人的面被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冷落,袁不平不由得一甩长袖,以发泄内心的不快。
另一边,那白程也正好从上方走将下来,眼看便要与茅坚石交错到一起。
而若是有人注意到的话,定会发现,袁不平那阴沉的面孔下,居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台阶下,两名年轻人一上一下,距离越来越近。
但奇怪的是,他们彼此似乎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存在,并没有做出任何避让的动作,眨眼功夫便是要撞倒一起。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皆是低头一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也没有人出言提醒,似乎乐见其成。
“嘭!”
一道沉闷的声音凭空炸响,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更是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怎么可能!”
视线之内,二人的肩膀不出意外的撞倒了一起,可结果居然是,已经被测出中品风属性灵根的白程,被撞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阶梯之上。
那愣愣的目光,显然也是对于最终的结果有些始料不及。
等他反应过来,茅坚石已经快行至最高处了。
感受到众人滚烫的目光,白程一脸臊红,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居然反身追了上去。
他方才为了避免动作太过明显,故而刻意收了力量,可谁知道反而为此丢了自己的脸面,若是此时不找回场子,他又有何颜面留下来!
“住手!”
可白程的脚步才没踏出几步,一道冷喝声却是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道喝声似乎有着什么魔力,让得恼羞成怒的白程立即止住了脚步,不过他似乎仍旧有些不甘心,一脸不解的看向了对方。
袁不平的眼眸微微晃了晃,而仅是这小小的动作,便是让得白程意识到了什么,用余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某个位置。
而这个方向,恰好正是凌天渡所在的位置,他似乎做出了一个抬手的动作,若不是自己方才及时住手,恐怕又将会是另外一番结局。
一想到一名明窍大圆满的强者,差点就对其动手,白程的背后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还是别人的地盘,就算他再有潜力,还是得按照规矩办事!
想到这一点,白程终于不再挣扎,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下来。
没了外人的阻碍之后,茅坚石很快便出现在灵测碑之前。
同一时间,执事人员投来了略微友好的目光,用着细不可查的声音提醒道:“攻击离中央五公分距离的位置,左右皆宜!”
确认过眼神,这是自己人!
毕竟如今执掌分殿的人还是凌天渡,像这种负责潜力测试的位置,定然只能交给自己的心腹。
这不仅能够方便自己开后门,同样也能干预那些想要渗透他分殿的外力,对此茅坚石一点也不意外!
随着茅坚石将令牌置入卡槽之中,众人目光也是汇聚到了一处。
虽然此时茅坚石的测试结果如何,已经无碍大局,但若是能发生点什么意外,从而让凌天渡吃瘪,也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茅坚石的模样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在所有应征人员中,绝对是最为年轻的一人。
哪怕像熊烈与白程这样的天才,也已经二十好几,一名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他们不信对方还能翻出个天来!
哪怕方才他在力量的碰撞中侥幸胜过了白程,但大家也没太当一回事,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程并没有动用全力。
更何况,茅坚石如今的身躯在千斤坠的改造下,已经显得颇为魁梧。
反而像白程这样体型消瘦的类型,方才更为符合修士儒雅而高贵的形象。
一对比之下,倒也没有人真的认为白程不如后者。
毕竟修士真正的手段并不是力量上的比拼,而是术法与技巧。
蛮力,一定是蛮力!
底下的白程默默催眠着自己,他还有许多底牌都没有动用,也不认为自己会真正的输给茅坚石。
按道理,方才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应该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里去,可他像是铁了心,一定要看到茅坚石的成绩,才甘愿当回隐形人。
只要等成绩一出来,谁强谁弱,定会真相大白!
而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茅坚石终于动了。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茅坚石脚下一沉,有着无数裂缝不断自其脚掌间蔓延了开来,而更可怕是,他整个人就像是在一瞬间膨胀了一圈,将他那粗糙的布衣都撑得鼓荡了起来。
力量在持续攀升,离得他最近的执事人员,似乎都能感受到石台在振动。
若不是坚信对方这一拳不是攻击他的,恐怕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如此刚猛的力量,在场有几人能够挨得住一拳啊!
茅坚石弄出的阵势委实不小,在场的有不少人皆是为对方爆发出的力量而感到震惊。
不过,这些人之中,绝对不包括袁不平,而那一直耿耿于怀的白程,在见到这一幕之后更是整张脸都露出了狂喜之色。
要不是,此间还要顾虑到凌天渡的存在,恐怕他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他猜对了,他真的猜对了!
对方并不是一名正统的气道修士,而是一名力道者!
修道之路,并不狭隘,可共有三条道路可以选择。
气道、法道以及力道!
而在这三道之中,力道体系一直是地位最低的存在。
因为,力道者若想提升修为,必须要不断的用外药浇灌,内丹蒸煮,从而练就不坏金身。
虽然潜力甚至比其他两道更为恐怖,但精进速度极慢,并且极为消耗财力!
此外,修炼者的意志也必须十分顽强,要通过不断自虐的手段去提升肉身的防御力,没有足够顽强的意志,绝对是撑不下去的。
一旦选择了这一道,小成或许不难,但若要达到与筑基期气道修士一般的修为,就算是达官显贵也不足以支撑。
要收集齐支撑到这般境界的天材地宝,足以将一偌大的世家给彻底掏空!
至少,在已知的肉道强者中,唯有皇室那一位,才修炼到了此等恐怖的境界。
虽然此人如今已是所有筑基期强者中战力最为强大的一人,但在成就此人的过程中,连皇室的国库都差点消耗一空,整整增加了十年的赋税,才勉强恢复过来。
如此伤民伤财的举措,曾一度造成大胤国,哀鸿片野,怨声载道,实乃不可取的道路!
要不然,如今大胤国在西北的局势就不会如此紧张了!
而能够如此累及一个国家的存在,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国主,胤天神!
如今的茅坚石,种种表现无疑是与力道修士极为吻合,又岂能不叫袁不平等人心中快哉。
连国主都差点搭上了一个国家,区区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成就又岂能高得上哪去?
至于凌天渡,他自身为了筹谋一颗天云砂石,都已经耗尽心力,他又怎么可能帮得上什么忙!
在众人思绪纷飞间,茅坚石手臂上聚集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致,为此他皮肤表面的经脉都是纵横交错起来,显得极为狰狞。
“啪!”
众人只听得一道音爆声,茅坚石那只粗壮的手臂便是携带无匹劲风,砸向了灵测碑,速度之快只能依稀捕捉到挥动的残影。
轰!!!
这一拳的威力,就像是天空中突然降下的响雷,震得整个石台都猛然摇晃了起来,且不说茅坚石修炼的是什么路数,光是这般动静,便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了力道修士的可怕。
同一时间,灵测碑已经通过令牌先行检测出了卡槽内的血脉灵根,在灵测碑最上方的罗盘中,有着一个特别刺眼的字形瞬间取代了原本的风字,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噗嗤!”
而当这个字眼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包括白程在内不少等着看好戏的人,再也忍不住笑意,嗤笑起来!
杂灵根,你他妈是来搞笑的?
看着明晃晃的大字,白程心中大乐,不由得露出了鄙夷之色。
他还以为对方是什么宝贝疙瘩,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怪不得会选择力道的路子!
杂灵根吸收灵气的效率低得感人,但凡修道者无一不知!
力道好啊,是力道就对了!
白程喜上眉梢,下意识将目光移向了凌天渡,他也很想知道,此时这位分殿的最高掌权者心里会是什么感想!
然而,当他的眼神真正停留在凌天渡脸上时,他那颗放浪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没有羞恼!没有失望!甚至连一丁点的负面情绪都没有!
此时的凌天渡是那么的镇定,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幕。
突然间,白程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看向了众人,竟是发现那原本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竟是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白程的心没来由的一慌,紧接着便是看到同一阵营的袁不平像是见了鬼一般,那双眼略微有些浑浊的老眼此时正瞪得大大的。
“哗!”
随后,众人彻底疯狂了!
罗盘上的灵根的确显示出了土到掉渣的杂灵根,可中央那根细长的指针却同样好像已经接收完了力量的评估,最终不偏不倚的停留在了一个五字上面!
外人或许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一早从袁不平那打听过小道消息的白程却是十分清楚,这意味着茅坚石这一拳的力量已经达到明窍期的水准。
而在森罗殿的应征规定中,只要应试者能在三十岁之前拥有明窍期以上的修为,便可无条件的通过测验!
仅仅是明窍期三个字,足以将一切舆论压在底下。
哪怕森罗殿地位再特殊,也绝不会拒绝一名明窍期的强者加入他们的大家庭,更何况此次的应试者还是一位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年轻人。
这一刻,什么杂灵根,又或者是力道修炼体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人家已经用实力证明,他可以吃这碗饭,他够格吃这碗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望着灵测碑上极具戏剧性的转变,白程的心态直接崩了,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大吼大叫。
杂灵根是所有灵根中最鸡肋的灵根,能否在有生之年突破明窍期还是个疑问,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力道修炼者。
不论是茅坚石的年龄,还是他的灵根潜力,显然都不足以让其拥有如此华丽的数据。
同样的质疑声其实并不只有白程一人,其余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也是对此生出了一些疑问。
作弊?哪怕白程没有直接说出来,这样的一个念头都不由自主的从大家的脑袋中冒了出来。
毕竟,凌天渡又不是没有开后门的先例,就像是他的亲侄儿薛粱,同样还不是破格提升为了分队队长。
大家都知道,主持灵测仪式的执事是凌天渡的心腹,若他真想做点什么,不是没有可能。
虽说除了白程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不发表意见,并不代表就没有意见。
只不过求生欲极强的众人慑于凌天渡的地位与实力,不敢多言罢了。
而若是换做平日里,袁不平对此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可此间分明是他打击对方威望的最佳时机,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死道友不死贫道!
当他一想起某人给予的承诺,他便是一咬牙直接站了出来:“慢!”
一旁刚想公布正式结果的执事人员,呐呐地闭上了嘴,将目光转向了凌天渡。
毕竟出声阻止他的是分殿的副执事,他一个普通执事完全做不了主。
收到信号的凌天渡则是轻咳一声,像是没有察觉到众人脸上的异色,面露困惑道:“哦?袁长老为何出言阻止?”
一旦上升到了公事上,凌天渡也没有再虚套,直接一板一眼的称呼对方的职称。
袁不平则是先对着凌天渡一抱拳,随即便是沉声道:“凌执事,老夫认为此事尚有蹊跷,若是就这般草草了事,必然不能服众!”
凌天渡冷哼一声,表示不满道:“袁长老何出此言?”
袁不平环顾了一圈,面向众人:“诸位同僚,众所周知,杂灵根乃是所有灵根中潜力最差的灵根,更何况此人修炼的还是力道,试问一名年纪轻轻,都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成就!”
说道此处,袁不平更是目光一凌,转向凌天渡:“恕老夫斗胆说一句,恐怕就算是主殿高层都不一定有把握能够培养出如此出色的人才吧!”
“嘶!”
下方的一些底层人员,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万万没想到,今天的副执事竟会这么勇,居然敢将如此隐晦的东西公然揭露出来,这是要公开撕逼了?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面色皆是精彩了起来。
他们这分殿,果然是要变天了呀!
第一百一十二章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袁长老可知道,你这般胡乱猜忌,可是极容易寒了优秀人才的心,若是这样,日后还有谁愿意忠心为我森罗殿效力!”
凌天渡高举大义之棋,并没有轻易妥协。
只不过,凌天渡越是这般表现,反而让袁不平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老夫这也是为了公正起见,并不是有意为难,真金不怕火炼,相信阁下也不希望日后有风言风语,影响了阁下的声誉!”
袁不平开始尝试转移目标,看向茅坚石。
一位明窍期水准的战力,足以让袁不平同辈相交,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到不介意适当的放低姿态,一声声阁下,给足了茅坚石面子。
可茅坚石是那种你说几句好话,就找不到北的人?自然不是!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袁不平,反问道:“据在下所知,在人员的选拔上,副执事似乎并没有权利过问结果,更何况,还是在凌执事当面,我可不可以认为,阁下是在僭越权职,藐视森罗殿的规矩!”
在来之前,茅坚石已经从薛粱的口中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他同样也很肯定,在选人上面,只有凌天渡才能拍得了板。
“大胆!”
喝声落下,一股强横的气势从袁不平的身上爆发而出,他很快便是化为一道黑影冲了向了茅坚石。
茅坚石一番话下来,说得袁不平心惊肉跳,一名尚未正式入职的新人竟敢公然质问于他,他岂能不怒。
而若是再让对方说下去,自己可能真要坐实僭越职权的罪名了,他自然不能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袁长老,请注意你的情绪,此子虽言语冲撞,却并非无不道理!”
一旁的凌天渡似乎早有准备,在第一时间便锁定了袁不平的气机,但凡只要他敢乱动,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森罗殿内部不允许私斗,任何人违反这个规定,他作为分殿主事人都有资格直接出手将之就地格杀!
而这也是为什么,哪怕下方有再多怨言,也一直没有人敢公然与凌天渡唱反调的根本原因。
平日里一些小摩擦,凌天渡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袁不平敢当着他的面暴露杀意,他就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察觉到凌天渡目光中实质的杀意,袁不平的老脸也不禁颤了颤,于半空中落了下来。
虽然同为地棺师,可对方乃是半只脚踏入玄光期的顶尖存在,一旦动手,吃亏的自然是他袁不平。
说不定,对方还会借此扫除他这个障碍。
考虑到这一点,他不禁咬牙收敛了气息,沉声道:“凌执事,此子如此放肆,以下犯上,若是你任由他这般无礼,老夫日后如何在殿内服众?”
袁不平对自己的僭越行为避而不谈,一个大帽子直接扣在了茅坚石的身上,试图混淆视听。
然而,这一次凌天渡却是一改以往怀柔的态度,毫不客气的反问道:“说得好!既然此子质疑袁长老是以下犯上,袁长老公然质疑本执事,是否应当同罪论处?”
袁不平心中一跳,不由暗呼糟糕,自己居然一下子被对方套了进去。
“该死,这两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等着我自个跳出来!”
袁不平的目光在茅坚石与凌天渡的脸上扫了扫,心中大感不妙。
凌天渡的话,他自然不能去接,就算是一换一,袁不平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他如今跳出来,为的不过是某人承诺的报酬,可不想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无奈,他只好黑着脸,瓮声瓮气的松口道:“凌执事误会了,老夫并未置喙过你的公正!”
这一刻,袁不平颇有一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味道,一身晦气。
只不过,凌天渡似乎并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对方,今日既然话都挑明了,他也要借机会好好整治一下他这分殿的风气。
凌天渡死咬着不放道:“既然袁长老并没有质疑本执事的公正,那你是在质疑谁?是负责监测的小张?还是说,你认为这位年轻人能够明目张胆的在我们众人的注视下,浑水摸鱼!”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听到这句话,袁不平差点就一口老血从口中喷出来,他压根也没有想到,今日的凌天渡竟丝毫不给他面子,居然为了一名新人像条疯狂一般死咬着他不放。
更可恶的是,凌天渡的话他还真不敢去接,若他说是,那就正中茅坚石的圈套,犯了僭越之罪。
可若他说不是,他今天的这张老脸也就完全丢尽了!
事情都是由他挑起来的,回头他又自打自己的嘴巴,那他颜面何在。
关键是,他内心又十分肯定,此次测试有鬼,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让对方竖立了威信,以后这分殿就没有他袁不平什么事了!
“罢了!”
左右一衡量,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就没有必要刻意伪装了,袁不平索性心一横,直接说道:“我自然不是质疑凌执事的公正,老夫只是怀疑此人用了不正当手段,蒙蔽了诸位的眼睛!”
“当然,如果凌执事非要坚持说,此人毫无问题,那边权当老夫什么都没有说过!”
袁不平也很干脆,索性就不触雷,死命往茅坚石身上怼。
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表达,你凌天渡要不要包庇你说了算,老夫态度就摆在这儿了,这小子就是有问题!
凌天渡目光微微一沉,也是觉得有些棘手,诚如对方所言,以他的权利完全可以力排众议,将今日之事压下去。
可如此一来,那便坐实他刚愎自用的作风了。
可让他,不从袁不平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就白白答应对方重新测试茅坚石,却也太不甘心了。
今天这一场博弈,是袁不平打压他威信的机会,同样也是他凌天渡扫除毒瘤的机会。
就以目前的结果而言,显然不足以让其满意!
至于茅坚石的实力问题,打从一开始他就未曾有过任何怀疑,他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暴露气道者手段,反而利用力道手段来完成这次测试,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茅坚石一定是有着自己什么想法在其中。
自己该干预的已经干预了,只是袁不平这老家伙也有几分城府,一直不中计。
既然取不到有效的成果,那就索性自己也不在出手,完全交由对方来施展了。
因为凌天渡也很想知道,这名被他看好的年轻人,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很快,茅坚石便从凌天渡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对方的用意,他微微点了点头,再是看向袁不平:“万万没想到,副执事居然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斗胆问一句,若是在下最终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副执事又该当如何?”
袁不平听得出对方言语中的嘲讽,毕竟能够瞒过他们一群人的眼睛去作弊,的确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打从一开始,袁不平认为替他去作弊的便是目前的那位执事人员,也就是凌天渡口中的小张。
而这位小张是谁的人,大家在清楚不过了,自然是受到了他主子凌天渡的授意,方才敢如此。
只是有些话,袁不平不方便当面说出来,要不然就成了自己口中的以下犯上了!
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相信,非皇室成员能够在二十岁之前以力道修炼体系突破至明窍期,如果对方真的是皇室成员,今日也就没必要在此与他浪费口舌了。
压根就不会出现在此!
森罗殿之中,不可有皇室人员在内,这是从森罗殿建立之初就被老皇主定下的明令,为的就是保证皇主绝对的掌控权。
除非对方发了疯,才会以皇室人员的身份来就职。
而要培养出像对方这般年轻且优秀的力道修士,除皇室势力以外,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确了,这凌天渡就是在暗箱操作!
见茅坚石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袁不平不禁觉得一阵好笑,反问道:“那阁下认为?”
茅坚石目光微寒道:“今日副执事怀疑在下不要紧,但伤得可是森罗殿的名誉,如果堂堂森罗殿无能到让我这一个毛头小子蒙混过关,也就太令人失望了!”
茅坚石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袁不平也是气得一阵牙痒,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用大义让他退缩,也未免太小瞧他袁不平了。
他冷冷的望着茅坚石,就想看对方还能如何表演下去!
茅坚石也不着急,慢条斯理道:“为了一证清白,同时也为了不辜负凌执事的看重,在下受些委屈到也没什么,再次测试便测试了,可若是日后就凭副执事一句话,就让每每让人复测,岂非太儿戏了?森罗殿又有何威严可言!”
“故而,在下斗胆请问一句,副执事可敢与在下对赌?”
袁不平眉头一挑,心里觉得对方定是在耍什么诡计,不过他眼看都到这等关口了,也就不再瞻前顾后,质问道:“你想怎么对赌!”
“若是稍后在下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甘愿自废修为,以正典型!而若是在下侥幸证明了清白,那便请副执事辞去执事一职,以免您继续留下来误人子弟!”
“你!你说我误人子弟?”
袁不平双眼一瞪,差点被呛得当场动手,而若不是凌天渡一直盯着他,恐怕他已经将这眼前的小子碎尸万段了!
茅坚石则是一脸不怕死的笑道:“副执事又何必如此动气,只要你赢了接下来的对赌,一切流言蜚语自然都会归咎到在下的身上,而我一旦被废了修为,自然不可能再成为森罗殿的成员,你想要处置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如果在下真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这一声误人子弟,却也是非常贴切,不是?”
望着茅坚石肆无忌惮的模样,袁不平不禁怒火中烧,可在愤怒之余,首次生出了一丝不自信。
眼前的小辈是疯了?
只要自己答应赌约,一旦暴露真实修为,对方必然没有活路!
对方到底哪来的胆子,与他这般嚣张?
还是说,真的是他袁不平看走眼了?
可若是真的拿他的职位来做赌注,一旦自己赌输了,那自己真的就再无前途可言了!
哪怕是与之有过承诺的那一位,必然也不会看得上失去职位的自己,那承诺的东西,岂不是都要泡汤?
“赌不赌?”
袁不平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了起来,赌赢了,他就能成功打击到凌天渡的威信,并在对方的履历上留下污点,而一旦他赌输了,他也将会输得连裤裆都不剩。
没有了森罗殿副执事这层身份,日后他将会再无翻身之日!
一旦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一切都将成为梦幻泡影。
袁不平心中有些憋屈,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名小辈如此拿捏,不甘心呐!
而在另一头,看到袁不平迟疑的白程,已经在心中咆哮了起来,不断问候着袁不平的亲人,恨不得代替对方去接受对赌!
如此唯唯诺诺,真是羞与为伍,淦╭(╯^╰)╮
随着众人注视而来的目光越来越炽热,袁不平终于被逼到了角落中。
他其实还可以选择不赌,继续唯唯诺诺的当他的副执事,可等到凌天渡一走,而自己又没在这期间发挥应有的作用,日后定然会被那接替之人找理由踢出队伍。
所以,打从他站出来与凌天渡作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袁不平脑中的思绪变得越来越清晰,某一时刻他终于在白程的满心期盼之下,展现出了应有的气魄,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茅坚石道:“和老夫玩心机,你还嫩了?今天我就依你之言,看你如何装神弄鬼!”
此话一落,不远处的凌天渡不厚道的笑了,终于上钩了!
只听他轻咳一声,像是在为对方着想道:“袁兄,区区小事,大可不必如此,你可要想清楚了!”
眼看目的终于要达成,凌天渡给予对方的称呼再度亲切了起来。
可这般态度看在袁不平的眼里,完全像是对方心虚的表现,不由得让他更是有了几分信心!
“知道怕了?”袁不平心中冷哼,表面上做出一副极为淡定的模样:“多谢凌兄好意,老夫心中自有定论!”
“好!笔墨伺候!”
凌天渡眼前一亮,当即迫不及待的招呼起来。
见状,袁不平的眼角不禁抽了抽,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不过他宁可相信对方依旧是在表演,因为只要这字不签,的确算不得真正的作数。
老夫今日就硬到底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可怕的真相!
一方案几之前,随着执事人员在一张文书之上写满洋洋洒洒的文字,场内的气氛瞬间沉重了起来。
直到契约书出现在袁不平的眼前,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镇定。
因为这一张简简单单的文书,只要盖上自己的指印,便将会决定他日后的人生。
而相对犹豫不决的袁不平,茅坚石则是显得果决多了,他二话不说一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破手指,在文书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指印。
末了他还不忘恶心一下袁不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道:“副执事,还考虑呢,莫不是你对自己的眼光不自信?”
这时,袁不平也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张长满褶子的老脸不由颤了颤。
这小子下手也太快了吧!
难道就不怕我看出蹊跷?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又再度往凌天渡的脸上瞟了瞟,而对方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闭目养神,静待结果的出现。
但在袁不平的眼中,对方怎么看都像是在故作镇定。
至于眼前的小王八蛋,更像是因为心虚,故而显得极为的强势。
“没有错,这两人定是在故弄玄虚,如果换做是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表现得如此急不可耐,分明是想借此让老夫退缩!”
自以为了解到真相的袁不平终于不在迟疑,随着手指移向嘴边,嫣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溢了出来。
染红的手指缓缓自空中滑落,过程中袁不平不停地用余光观察着茅坚石与凌天渡,深怕自己看漏了一个表情。
不过很遗憾,凌天渡的‘演技’实在太好了,从头至尾都不曾流露出多余的表情,没有任何漏洞可以捕捉。
但袁不平还不够死心,在他落指的前一秒顿了顿,同时将感知全部笼罩在了茅坚石的周边。
很快,他的嘴角扬了起来,因为在这关键时刻,他分明看到这小王八蛋的额头上滑落了一滴冷汗,像极了心虚之人应有的表现!
并且,对方的目光也是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他的手指,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错不了,他绝对是在强撑!”
袁不平心中长长松了口气,终是一指点了上去。
“诶,怎么有水滴?估计是地底湿气太重了吧!”
同一时间,茅坚石也是诧异地摸了摸额头,抬头一看,原来这密室的顶部积累了不少水珠……
随着两道指印同时出现在文书之上,一道淡淡的波动自文书上扩散开来,而作为两个指印的主人,同一时间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默契的摸了摸眉心。
虽然彼此都是第一次使用契约文书,但隐隐已经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一并捆绑在了一起。
这是契约生效后,只有当事人才到感知到的变幻。
事后若是有人违背契约的内容,定会在心中种下心魔,后患无穷!
看到这老家伙终于入套,茅坚石也是心中大定,他笑了笑,很快便胸有成竹的朝着灵测台行去。
可就在他的脚掌即将踩到阶梯上时,后方便是传来了袁不平不屑的冷笑:“呵呵,既然老夫怀疑你对这灵测台动了手脚,你再上去自然没有任何意义,够胆的话便接我十招,力道修士号称同阶无敌,既然你已经踏入明窍期,想必借下我这十招应当轻而易举!”
当袁不平的要求一提出,即便在场不少人皆是他的同僚,心中皆是有些异样。
堂堂明窍后期的高手,对付一小辈,居然还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明窍初期与明窍后期之间的差距,等同于让一名凝元五重的武者与挑战一名凝元七重的高品武者,如此恬不知耻的要求,一般人恐怕还真提不出来。
茅坚石连那名明窍后期的纸道人都能一剑杀之,又有何惧,爽朗笑道:“既然副执事如此多虑,便依你之言,十招便十招!”
见茅坚石表现的如此镇定,袁不平那张自信的面庞不禁微微一变,不过他很快便是恢复如初,心中暗道:“此子方才攻击灵测碑时爆发的力道的确不小,力道修士不仅力量强大,肉身防御也十分惊人,单以肉身强度恐怕尤在我之上,我只需设法将他制服,不必执着于破开他的防御!”
毕竟力道修士都是狗大户,十分难遇,而袁不平也是首次与力道修士交战,其实压根不了解力道修士的能为。
茅坚石的年龄与背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所以他打心里便认定对方名不副实。
如果对方仗着自身防御惊人就想在他手上撑过十招,他定然会让其尝到苦头!
用来测试潜力的密室空间不大,自然不方便作战,很快众人便是一同来到了一处专门用来切磋的会场。
“为何我心中总有一股不妙的感觉,观此人神色可一点都不像是在逞强啊!”
“你在想什么呢?不足二十岁的明窍期力道者,整个大胤国也只有当今的皇主能够做到,你以为谁都能够像皇主一般,拥有整个国家的财力?”
“我看也是,此子衣着简陋,完全不像是世家公子的做派,定是侥幸得到了炼体之法,在普通人面前逞了能,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不好说,不好说,如果他真的外强中干,凌执事也不会坐视他与副执事比斗,我看今日这场对赌,还真有点悬!”
随着二人缓步踏入擂台之上,下方便开始众说纷纭,有的如同袁不平一般绝不相信,区区一个无名之辈能够拥有匹敌皇室的资源,在二十岁之前将自身堆积到明窍期。
并且这还是被众人公认为修炼进度最拉胯的杂灵根!
而又有的,因为茅坚石与凌天渡表现出的强大自信,心中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
就在这时,奇葩的一幕出现了。
自从薛梁的叔父凌天渡出现之后,他就表现的像个儿子一般乖巧的退到了一旁,生怕坏了凌天渡他们的大计。
可过分的是,如今他见大局已定,居然在人堆中开始怂恿众人局外开盘,对一场即将展开的生死之斗没有丝毫的敬畏。
“买定离手啦!买定离手啦!袁不平一赔一,茅坚石一赔一百,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大家都不要错过了,不管多大的盘子,薛爷我都接下啦!”
起初众人只当他在哗众取宠,不见人有任何动作,可随着薛梁自己取出三百两家当全部拍在了茅坚石的名字上,看到这白花花的真金白银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诱惑,开始抱着尝试的心态下起了注码,不一会场子便渐渐被暖了起来。
薛梁这吆喝声一出,让得原本紧张的氛围都舒缓了开来,而擂台上的袁不平更是气得半死,要不是现在战斗即将打响,不合时宜,恐怕他早就借机发作了。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可你以为这就完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老夫也压一手试试!”
随着熟悉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众人下意识转过头来,竟是发现凌执事堂而皇之的取出了一千两的银票,直接按在了桌面上。
不出意外,同样是压茅坚石会能撑过十招!
“哗!”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种荒唐的小闹剧,凌天渡居然也上会前来掺了一脚,众人顿时沸腾了,原本那些还在观望的成员,纷纷参与到团队氛围之中。
搞到最后,一脸懵逼的白程也是讪讪的取出了五十两白眼,压在了自家阵营的袁不平身上,整个场面好不搞笑。
“我要冷静!我要冷静!定是这老匹夫想要动摇我的意志!”
见到如此荒唐的一幕,袁不平更是心中蹿火,唯有不断安慰自己,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作为一殿的主事人,凌天渡不出面阻止这场闹剧也就罢了,居然还聚众赌博,真他娘的欺人太甚!
“裁判,可以开始了?如果你也想上一手,那就尽快吧……”
薛梁闹出的动静的确不小,几乎将全场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茅坚石瞅了瞅望眼欲穿的裁判只好叹了口气,您别看了呀,还打不打了?
“咳咳!那么,请二位开始吧!”
茅坚石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众目睽睽之下,裁判自然不好诚实的袒露心迹,轻咳一声宣布二人开始战斗。
声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再度转移到了擂台上。
袁不平似乎一早便做好了准备,第一时间便取出了一张符篆,随着口中吐露晦涩法诀,符篆顿时化为一枚火球飞向了茅坚石。
火球激射的速度不慢,但由于体积有限,十分容易叫人躲避。
可袁不平毕竟是分殿的副殿主,自然不会意识不到攻击的缺陷,在火球术射出的同时,手中猛然洒出白色的粉末,一下子让得火球极速膨胀了起来,似乎要将茅坚石整个人都笼罩进去。
“嘶……副殿主下手也太狠了吧!”
众人见袁不平起手便是这样的阵仗,皆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切磋该用的手段,若是一个不小心都能直接将对方轰杀了!
平心而论,在场的几位银棺师,也没有几人有把握接下此招。
“啊!!!”
仿佛是为了应证众人的猜想,茅坚石好像完全没有料到火球会突然变大,一个反应不及便被吞没了进去,随之传出了凄惨的叫声。
被火球吞没的茅坚石就像是被点燃的火人一般,在擂台上疯狂挣扎了起来,那悲惨的模样简直叫人不忍直视,也就翻滚了没多久便彻底失去了声息。
“就这?”
“不是…这也太垃圾了吧!”
战斗才打响没多久就迎来了终结,让得一众森罗殿的成员有些始料不及。
“哈哈哈,我就说此人是个银枪蜡头的废物!”
场外,堵上五十两身价的白程不禁喜极而泣,虽然他也没料到茅坚石居然会败得如此之快,但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宁昊!”
正在开着赌盘薛梁也是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他哪还顾得上脚下的银子,疯狂冲向了擂台:“袁不平你身为一个前辈,怎可下如此狠手!”
“既是决斗,又岂能儿戏,要怪就怪他不该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
如今双方已签了比斗契约,他便不会犯了私斗的规矩,袁不平又岂会把薛梁义正言辞的怒喝放在眼中。
在签下契约之前,袁不平心中早有定计,哪怕他也不认为茅坚石真的具有明窍期的修为,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必然不会给对方留活口。
只要对方一死,即使情况对他再不利,也只会死无对证!
只不过他也是没料到,这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生居然如此不堪,仅仅一招便陨落在他的手中。
这样的结果,绝对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完美!
而另一边,还未等薛梁冲至擂台上,凌天渡却是突然闪现到他的身前,将之一把拦下,他神情淡漠,似乎对于茅坚石的陨落无动于衷。
“叔父!”
见状,薛梁不由大急,茅坚石两次救他于危难,他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茅坚石惨死。
“稍安勿躁,宁昊的实力你还不清楚?”
凌天渡嘴唇动了动,随即看向了半空中。
“你是说?”
闻言,薛梁顿时明白了什么,随即面色一喜,目光紧跟着看了过去。
同一时刻,不少人也是注意到了这一老一少的动作,随着目光一同聚焦于空中,纷纷惊呼了起来:“怎么可能!”
视线之内,原本应该被火球焚烧殆尽的茅坚石居然完好无损的从空中飘落,再看那茅坚石原本所在的位置,不知是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张残缺的纸片人,随着火苗燃烧成虚无。
“替身术?”
见到那焚烧殆尽的纸片人,袁不平立即反应了过来,到头来自己居然是空欢喜一场。
“副执事下手如此之重,是想杀人灭口?”
落地之后,茅坚石化被动为主动,冷笑间化为一颗炮弹冲向了袁不平。
被茅坚石看出心思的袁不平丝毫不慌,手掌一翻再度祭出了一张符篆:“神行符!”
反正他们已经签了比斗契约,只要他能在十招内解决对方,一切终将成为定局,至于他是生擒,还是击杀,就算是凌天渡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袁不平一祭出神行符,茅坚石就知道对方不打算给自己近身的机会,不过,这完全难不倒他!
“并不是只有你才拥有这玩意!”
冷笑间,茅坚石居然也是取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符篆,紧接着整个人的速度再是暴涨了起来。
在千斤坠潜移默化的强化下,他的肉身早已超出了普通明窍期修士的水准,在配合神行符的辅助效果,速度绝对不会比明窍初期的力道修士差多少,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追上了袁不平。
“好快!”茅坚石突然暴涨的速度也是吓了袁不平一跳,仓促之下他压根来不及祭出其他手段,只能用灵气将双臂包裹,挡在胸前。
“嘭!”
一经追上对方,茅坚石便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拳落下,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对方整个人砸向了空中。
倒飞中,袁不平的脸上完全被一抹阴影所笼罩,这一拳他是勉强挨下来了,可手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却是让得他整颗心都沉了下去:“可恶,他居然真的是明窍期的力道强者!”
真相一旦被他人察觉,那他袁不平的好日子必将到头,想到此处,疯狂的杀意便是不可抑制的从袁不平的脑中涌现而出。
“此子万不能留!”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亢龙锏VS不灭金身!
茅坚石为何要故意隐藏气道修士的身份,让自己深陷置喙当中,其实原因十分简单,为的便是将袁不平这条大鱼给钓上来。
自凌天渡有意让他接这分殿的班子之后,他便请教过对方,若是他继位,谁为掣肘他的最大敌手。
凌天渡执掌这分殿近十年,各个厉害关系,自然一清二楚,当即便点出了袁不平此人!
故而茅坚石自进入密室之后便隐匿了气息,只凭一身气力作以掩护。
外人并不知,茅坚石压根并不是纯统的力道修士,只不过是修炼了千斤坠之法,善于搬运肉身力量罢了!
再加上千斤坠的里程碑不断洗涤他的肉身,故而形成了力道修士的假象。
观他身形健硕,体格强壮,不免落下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加上他的年岁尚浅,轻易便叫人心中生疑。
茅坚石原本只是想要借此打压袁不平一番,却没想到他受了背后之人的指使,非要与之硬碰硬,如此一来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将之一举斩出。
不过,今日事了之后,他还需在一乙上任务中护得薛粱的周全,故而还不能暴露真实实力,只可凭借肉身之力来解决战斗。
如若不然,消息传到那二皇子的耳中,只会让其增加防范,亦或是在任务中捣鬼。
虽说茅坚石自诩不遇上玄光强者,自保无虞,也断然没有必要给自己徒添麻烦。
再看场中二人,当茅坚石一举将袁不平击飞之后,便是准备乘胜追击。
只见他双腿一曲,当擂台上的石板开始纷纷寸断,整个人就像炮台一般射向了高空。
此次蓄力远超方才追击时的一拳,若是再度命中,茅坚石绝对有信心直接解决战斗。
茅坚石的攻击声势浩大,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尊野兽一般,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就算明知道袁不平是一位明窍后期的高手,场外之人皆是不由得生出了一股不敌的错觉!
此时得袁不平已经完全顾不得场外之人的想法,方才那一拳的确势大力沉,但还不至于让他失去还手能力,空中一个翻身便是卸去了大半的力量。
面对爆冲而来的茅坚石,他往背后一摸,便是将一长锏取了出来。
只见他往下方轻轻一挥,一道光刃便是激射而出,便让得激射而来的茅坚石如临大敌,直接一扭身子放弃了追击。
“轰!”光刃的威力着实不下,顿时让得雷霆被轰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缝,望去深不见底。
“亢龙锏!他为何会有此物!!!”
随着长锏一出现,下方一直风轻云淡的凌天渡忍不禁大叫出声。
森罗殿各分殿的殿主之所以能够成为一言堂,自身强大的修为必不可少,可最为关键的便是高层赐下的法器。
同阶修士,若是一方手执法器,足以做到以一抵三。
假如此法器还是一柄高阶法器,甚至能够让一名明窍期修士无视等级差距,只消一祭出法器,即便是玄光期强者一个不慎,都极有可能饮恨当场!
“该死的!为了打压我,二皇子居然不惜让朱温将法器借于袁不平!”
在见到亢龙锏的第一时间,凌天渡便认出了此物的来历,正是那名与二皇子一同前来游说自己,其他分殿执事的成名武器。
“叔父,怎么了?”见一向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的叔父,露出如此神色,不由得让一旁的薛粱心脏紧了紧。
“薛粱,宁昊背后的剑匣内果真是一柄真器?”
凌天渡却是反问道。
“我之前曾亲眼见到宁昊一剑斩断了跳僵的手臂,应当无误!”
想起茅坚石在山头上剑斩跳僵的壮举,薛粱肯定的点了点头。
“呼……那就好,如若不然,今天这局面就难以收场了!”
凌天渡心有余悸地的松了口气。
闻言,薛粱终于有些反应了过来,暗暗惊呼:“莫非叔父口中的亢龙锏是一柄法器?”
对于法器的威名,薛粱也是有所耳闻,当即双拳紧握地看向了战斗中的二人,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浮。
随着袁不平取出亢龙锏,茅坚石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瞬间被扭转了回来。
除了一味的躲闪,几乎没有反击的能力。
而那些原本在场外观战的森罗殿成员,也是纷纷退开了一些距离。
因为众人很快便发现,袁不平在取出武器之后,竟是能够做到灵力外放,若是靠的太近,极有可能被战斗波及。
毫无疑问,能够让一名明窍期修士破例施展灵力外放的手段,其手中掌握的定然是一柄法器!
当众人隐隐意识到这一点,面色皆是有些古怪了起来。
不过他们更在意的并不是身为副执事的袁不平为何会拥有法器,而是一直被认定为作弊的茅坚石,居然能逼得对方不得不使用这种近乎犯规的手段!
袁不平口口声声指正后者弄虚作假,可如今居然被逼得动用了法器。
难道这里头的蹊跷,大家还会看不出来?
如今茅坚石是不是明窍期的力道修士已经无关紧要了,那立下的十招之约,方才是重中之重。
只因为二人签下了那对赌契约,即便众人已经看出茅坚石的实力名副其实,也无法横加干涉。
除非茅坚石能从这十招中撑下来,如若不然就算袁不平摆明了杀人灭口,凌天渡也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因为一旦他出手干预,那就违背了二人一对一的协议,会被视作茅坚石输了对赌。
如果茅坚石被判定输了对赌,那可是得被废除修为的。
这是阳谋,即便他人看破了,也只能依照规则来行事!
可就在不少人都在为茅坚石捏着冷汗之际,看似攻势凶猛的袁不平却是一个人暗暗发急:“为何,我攻击不到他?”
亢龙锏的确让他的战力暴增许多,只要让他命中一次,他必然能将对方轻松挫败。
只不过,对方看似毫无还手之力,却像是脚底抹油一般,次次将他的攻击躲避开来。
不管一个人的攻击手段再强大,若是无法命中目标,那就等于白搭。
如今的袁不平便是陷入了这般境地当中!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真正促使茅坚石灵活的并不是他那双‘抹油’的双脚,而是其笼罩着晦涩异彩的双眸。
一旦茅坚石开启‘见钱眼开’的第二状态,任何动作都会在他眼中被放慢数倍。
更何况,如今茅坚石还领悟了弈剑术这等料敌先机的强大手段,即便手中没有宝剑在手,丰富的心得,依旧让其游刃有余。
但凡出招,他都能提前预判!
“第八招了!”
袁不平手中的亢龙锏依旧在不断的释放灵力,可转眼功夫已是走过八招,如此惊心动魄的较量,让得在场之人不自禁的暗暗默数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袁不平的手段让人所不齿,也或许是基于对弱者的同情,这一刻,原本那些不看好茅坚石的森罗殿成员,皆是在心中为茅坚石开始暗暗打气。
“宁昊赢定了!”八招一过,凌天渡一旁的薛粱不由得满是信心的挥了挥拳头。
有一个点或许外人都没有注意到,但唯独他薛粱绝对不会漏掉。
茅坚石真实的身份乃是一名剑修,并且是一名可以在明窍期修为下施展御剑的强大剑修,可直至目前为止,茅坚石都似乎没有动用身后宝剑的打算。
这难道不是在意味着,对方拥有巨大的把握?
此间,场内二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众人全神贯注着观战,甚至都没有听到薛粱的欢呼。
可在这之中,绝对不包括凌天渡!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茅坚石没有意图动用宝剑,可他的表情却依旧十分凝重。
“叔父,怎么了?”渴望得到认同的薛粱,并没有从对方脸上得到满意的答复,心中不由有些发紧。
“若是宁昊再轻敌,或许会落败!”凌天渡用余光扫了眼薛粱,不容乐观道。
凌天渡突然浇下来的一盆冷水,当即让得薛粱有些不服气,可还不等他反问,便是听到对方沉声道:“仔细看着吧,是胜是败,外人说的都不作数,终归还得看宁昊如何应对!”
话是这么说,凌天渡依旧忧心忡忡,身为法器的拥有者之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法器的可怕。
如果法器仅能够让明窍期修士提前做到灵力外放,也就太对不起它的威名了!
而在场中,八招之后仍旧无功而返的袁不平终于被磨平了心中的最后一丝耐心,只见他面色突然发狠,咬牙间猛捶胸口。
待得一团血雾喷吐在亢龙锏上,随之传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龙吟声。
众人只听得耳畔轰然炸响,纷纷开始抱头痛呼,哪怕与擂台已是离得极远,依旧受到了波及。
而首当其冲的茅***是当即被震得五感皆失,只觉得脑袋被猛地捶了一下,耳鸣眼花,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倒退。
“糟糕!”
而这恰恰是凌天渡最大担心的情况,只可惜哪怕他知晓亢龙锏的厉害,却因为规则缘故无法在场外提点。
若在战斗之前,他就知晓了亢龙锏的存在,情况就不会如此了!
而他自己因为知晓亢龙锏的底细,早已用灵力包裹双耳,抵御住了音波的侵袭,恰好目睹得手的袁不平将亢龙锏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砸向了茅坚石。
见到如此揪心的一幕,凌天渡体内的波动顿时汹涌了起来,可尽管他内心再是挣扎,最终还是平复了力量,没有选择出手。
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出手,纵使救下茅坚石,可输了对赌,对方依旧会被废除修为。
甚至还会让他失了公允,难以服众!
凌天渡爆发出气息的第一时间,就被袁不平察觉到了,不过他似乎一早意料到对方不会出手一般,仍旧不管不顾的一锏砸了下去。
“凌天渡,你们都输了!”
亢龙锏重重砸落,同时传出的还有袁不平得意无比的宣言。
可就在这关键之际,一道刺眼的精光却是毫无征兆的自茅坚石身上爆发而出。
“噹!”随着一阵铁器交击的声音传出,袁不平只觉手中长锏似乎被什么硬物死死卡住了一般,等他从凌天渡的身上收回得意的目光,直接被眼前的一幕震在了当场:“怎……怎么可能!”
视线之内,茅坚石全身上下竟是被一道金光所包裹,仿佛整个人变成了一尊被涂满了金漆的神佛一般,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的亢龙锏,被对方的手掌死死拍在,竟是以一双肉掌完全抵御住了攻击。
“十招!”被金光包裹的眼皮默然翻起,一道冷喝下,茅坚石欺身而近,随着一个强而有力的肘击直接将对方轰向了场外。
“嘭!”
等众人耳边的嗡鸣声消失,回过头来,只看到一道黑影猛然撞在了阎魔柱上,随即在一阵鬼哭狼嚎中被撕成了碎片。
不多久,便是出现了一张怨恨的面孔,烙印在了阎魔柱上,分明就是那袁不平的模样。
咕咚!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皆是下意识吞了吞唾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阎魔柱上的怨灵完全不分敌我,只要与之接触便会被吸收为其中的一员,若是外人闯入,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道。
众人虽看惯了那些恶徒被如此惩戒,而像今天这般将对象换成自己人,显然还是第一次,多少有点兔死狐悲之情!
茅坚石并未刻意将对方轰向阎魔柱,不过他对此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之心,打从一开始,对方可是一直都在下死手。
他不至于愚蠢到去同情自己的敌人!
若非他要刻意隐藏修为,早就忍不住将对方料理了!
而这一战,同样让他涨了记性。
不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哪怕对方再弱,绝不可掉以轻心。
袁不平强?只能说勉强凑合,甚至连让茅坚石出剑的资格都没有。
可结果呢?依旧让他差一点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那一道音波攻击,委实太出其不意了!
在没有提前获得情报的前提下,十有八九都会被袁不平这老贼给阴到。
若非茅坚石在之前的任务中获得了‘不灭金身’这个成就神通,恐怕陨落的就会是他自己了!
大多散修的手段的确有限,可一旦涉及到森罗殿的力量,便不可一概而论。
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充满了许多未知,若是小觑他人,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日后在与人对敌,他定然铭记这一次教训,在第一时间便施展雷霆之势,快速解决对手。
同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袁不平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不满,整个战斗过程中,大家也看出来了,压根不是他在考证茅坚石的实力,而是不留余地的下死手。
为的就是打击凌天渡的威信!
事实证明,凌天渡并没有给外人开后门,而这位新成员,同样是一位实力值得被尊重的强人!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随着袁不平一倒台,他的一干人马势必会被凌天渡清洗,而这种时候还不懂得站队,去指责什么,那就太不适合在森罗殿生存了。
至于那位一开始与茅坚石吵得最凶的白程,更是干脆,哪怕通过了测试,依旧灰溜溜的离开了。
袁不平一死,便意味着这分殿,再无他容身之所,留下来也只是等人日后清算罢了!
他是莽,但他不傻,就是可惜了他那五十两银子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消失的记忆,迷失的人!
袁不平一死,副执事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众人原以为,凌天渡定会把茅坚石推上这个位置,毕竟对方有能力将之击杀,自然是实至名归。
可在事后,凌天渡却是直接召开会议,公开表明此位将会专门闲置出来。
直到分殿有人能够完成一次乙下任务,给众人一次竞争的机会。
如此喜闻乐见的结果,顿时引得众人拍手叫好,一致认为袁不平死得活该!
袁不平一死,这分殿之中,再无人能够掣肘凌天渡,接下去得三个月,足够让其做好充分的准备。
森罗殿的一座修炼室内,薛梁在茅坚石的周身左右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宁昊你换上这一身玄服,当真是英武不凡呐!”
此时,茅坚石已是将自己那一身粗布麻衣给换下,穿戴起森罗殿的专属制服,虽说样貌并不出众,但好在身材魁梧,眉宇间神采飞扬,乍眼看去,倒也算是英气逼人。
饶是茅坚石相貌平平,如今一改头换面,也已经称得上一声‘俊哥儿’,正合了那一句人靠衣装马靠鞍。
“薛大哥便别取笑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岂会不知!”
没有人会嫌弃他人夸赞自己的样貌,不过在在薛梁当面,茅坚石还真不好意思去接这个茬。
真要说相貌英俊,其实薛梁这花丛老手,可是比他强得多了。
人家薛梁能睡遍香怡院百十个姑娘,又岂会浪得虚名。
这些姑娘换了一波又一波,愣是没有一人给予差评,足以见得薛梁不仅样貌英俊,为人也是踏实肯干!
二人互相打趣了没多久,随着沉重的石门被推动,便是恢复如常。
推开石门的并不是他人,正是安抚完一众下属的凌天渡。
一进入修炼室后,凌天渡也是眼前一亮,不由夸赞道:“宁昊穿上这玄服,整个人都英挺了不少,看来衣服还挺合身呐!”
其实玄衣本身并不华丽,只是随着茅坚石的修为愈见高森,其精气神自然而然的便拔高了。
就像是一名相貌平平的创业者,落魄时他人只识得其穷酸,却不会在意他的样貌。
可等到他打拼的事业达到了一定高度,哪怕他相貌平平,却因为其从容不迫的谈吐,给人一种极为不凡的气质。
而这种属于成功人士独有的味道,绝对是只凭皮相而赖以生存的奶油小生,无论如何都无法媲美的!
相互客套了几句之后,几人终于回归了正题。
如今绊脚石已经被剔除,也是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凌天渡拿起茶杯闻了闻,待得一口清香入鼻,抿了抿杯口道:“呼……此来便是与宁昊你谈谈任务之事!”
闻言,茅坚石二人下意识正了正身子。
凌天渡口中的任务,事关二人今后的前途,是以二人皆是报之高度重视。
凌天渡缓缓说道:“此次任务于三个月前建档,不少分殿皆曾派出好手去处理,可最终却是不了了之!”
茅坚石皱了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了了之?是出了什么意外?”
薛梁没有开口,但也是与茅坚石一般投去不解的目光。
身为森罗殿的‘前辈’,薛梁自然是茅***了解里头的规则,可同样也是第一次听到不了了之的这种说法。
凌天渡沉声道:“没错,出使任务的同僚虽然皆平安归返,却似乎对于那几日的记忆全部丢失了!”
“记忆丢失?以森罗殿的底蕴,搜寻记忆应当不难吧!”
茅坚石疑惑道。
凌天渡摇了摇头:“上城知道此时之后,便很快前来调查,却发现这些人的那一片记忆的确是空缺了,最终不得已只有派出玄光期的勾魂使,前往查探,可最终,派出二人皆以全部失踪!”
“这……”茅坚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窍期的人员一无所获了,但全部完好无损的返回了,只不过缺失了相关记忆,而更为强大的勾魂使栽了,却连人影都消失了。
这种种表象来看,所牵扯的力量,皆不是普通水准可以度量。
按理说,如此透露着诡异的事情,茅坚石自然不想去招惹,可如今为了成为丰登分殿的一把手,他却无法袖手旁观。
也好在,凌天渡有言,玄光期以下的强者,皆是性命无忧,要不然,茅坚石也只能改投门庭,换个地图发育了。
因为他若是拒绝凌天渡的要求,凌天渡也必然不会支持他上位,此分殿原本就已被二皇子看着,单凭他一己之力绝对翻不了身。
而茅坚石又不是那种甘于人下的性格,故而也不可能投诚于二皇子,所以,他唯有在此次任务上搏一搏了。
茅坚石心中虽有定计,却也不急着应承什么,还是继续追问道:“除了玄光期的勾魂使,上头就没想过让天棺师出手?”
凌天渡却是咳了咳道:“这些老家伙,除了皇主开口,终日里只会在自家洞天福地闭关修炼,窥视大道,又岂会随意出手!”
茅坚石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显然是事件等级还达不到天棺师出手的级别,虽说玄光期的勾魂使也失了利,但偏偏玄光期以下的成员,哪怕是普通人去了,也并无半点闪失,故而才成了不了了之的事件!
如此一来,就造成了上头瞧不上眼,可下面人又解决不了的局面,除了凭白给人送人头练级,只能任由事态发展到至今。
至于总部如今为什么要重启此案,恐怕是事件的影响得到了一定的扩散,总部希望在消息传到皇主耳中之前,就能平息下来,如若不然就是他们森罗殿无能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或许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就例如这二皇子,完全可以借此用来铲除异己,反正事件是无解的,若是死了人也只能用灵异事件推脱,与他毫无干系。
见茅坚石陷入沉思,凌天渡也没有急着催促,此事可大可小,虽如今玄光期以下未有伤亡,但凡是皆不可能绝对。
最终是否愿意前往,还得看茅坚石的意愿来!
当他亲眼见证,茅坚石击败明窍后期的袁不平后,已经十分明白,这年轻人哪怕是自己强留也是留不住的人。
好一会过后,茅坚石再是问道:“伯父可知道,此次已确认参与任务的有那些人?”
茅坚石记得对方说过,此次任务乃是由总部下达的,相应分殿都会有派出人手,故而事先了解一下猪队友的底细,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见茅坚石并没有执着发问,为何任务会重启,凌天渡更是满是欣赏的点了点。
如今这任务已经下达下来,是不可逆转的局面,与其去问为什么会被重启,还不如直接商讨具体的解决方案,而茅坚石显然是直接看透了这一点,故而已经开始重视任务的参与人员了。
凌天渡回道:“总部对临近的三处分殿都下达了命令,各殿必须至少指派出一名地棺师与银棺师,一并协同处理此案,其中已确定的名额就有五人!”
“而由于某些人的强行干预,银棺师都是指定人员,唯有地棺师可由各殿执事自由选择!”
一旁,反应过来的薛梁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自己:“合着我就是个悲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非同寻常的嫂嫂!
经过一番对话之后,茅坚石终于对此次乙上任务有了大概的了解。
能够被归类为乙上级别的任务,自然是地棺师级别难度系数最高的存在。
而最值得在意的是,此次任务连玄光期的勾魂使也奈何不得,可玄光期以下的修士,哪怕仅仅是一名普通人都可平安归返,只不过会缺失相关的记忆。
高层的意思也很简单,既然此次任务对于银棺师与地棺师并无生命之危,那便各派这两个级别的成员一并处理事件。
并且只要众人能够顺利解决,但凡参与任务者,地棺师级别皆会被判定为完成一个乙上级别的任务,而银棺师则是乙下。
这种级别的任务,对于御棺师们的履历是十分重要的。
一些在暗中摩拳擦掌的地棺师,甚至能借此完成华丽的逆袭,成为一殿理事人,权柄在握!
原本这种任务,对一杆地棺师与银棺师们百利而无一害,可唯独在这之中,那二皇子横插了一脚。
银棺师的确是由上面随机抽取名单的,可偏偏选到了薛粱身上,若是这二皇子没有现身也就罢了,如今看来,必然是与其脱离不了关系了。
如果此次凌天渡无不是确定,玄光期以下的成员不会有性命之忧,茅坚石宁可去野区发育,也绝对不会应承此事。
毕竟参与过此次任务的玄光期强者,可都是有去无回!
任务要求,此次被三殿委派任务的成员务必在七日内集合,如今离这最终期限已经只剩下三天了。
在动身之前,茅坚石决定还是先回新家布置一番,一并把家中那个隔离出来的杂货间处理掉。
在茅坚石之前几任的住户,似乎在入住之后都不得善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他自己或许不惧,但为了两女的安全着想,他势必要在离开之前将事情调查清楚。
等茅坚石回到住宅,已接近傍晚了。
一打开大门,便是一阵芳香扑面而来。
沈慧芬见到动静,便是赶紧领着一群娇滴滴的丫鬟,纷纷站到了两旁:“恭迎老爷回府!”
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茅坚石都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般阵仗,不禁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二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茅坚石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无奈。
沈慧芬笑靥如花的迎了上来:“如今二郎你身份不同了,排场自然得跟上来,如此才能叫外人不小瞧了咱们!”
沈慧芬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所以骨子里对门面功夫十分在意,故而一整日都在教这些个新买的丫鬟,该怎么注重仪态,又或者是怎么服侍如今这东家。
故而别看几个丫鬟脸蛋生嫩的很,站姿却十分标准,连欠身的动作也很有大家闺秀的味道。
以茅坚石现代人的习惯,本身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但他看沈慧芬兴致勃勃的模样,便没有再干涉。
的确,在这文化风气都十分严谨的年代,主人家的威仪也是十分重要的,若是要叫下人服服帖帖,可不能太放纵。
“二娘喜欢就好!”茅坚石笑了笑,直接走向了大屋。
沈慧芬听得出茅坚石话语中的迁就,内心喜滋滋的开始招呼丫鬟:“小翠,你们二人快将菜去热一热,莫要叫老爷吃坏肚子!”
虽说沈慧芬如今成了半个主人,可骨子里的勤快劲却没有落下,一边指挥着小丫鬟们,自己也是忙里忙外。
等几人皆是忙碌了起来,一下子就剩下茅坚石与那木讷小嫂子孤零零的留了下来。
其他人都离开了,茅坚石不自禁将目光停留在了小嫂子的身上。
还别说,如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小嫂子也是越发的动人了。
又因为现在是大夏天,女子的衣衫都像是蝉翼一般轻薄,略微出了点汗渍,便是将娇躯勒得格外诱人,不由得让茅坚石多盯了几眼!
或许是因为茅坚石的目光过于大胆了一些,小嫂子扭了扭衣角,不多久便是有些羞怯的跑开了。
可就在茅坚石为自己冒失而感到歉意之际,小嫂子没多久便又是去而复返了,再是见到,手中已是多了一只水盆。
往茅坚石身前推了推,示意他洗漱。
不过整个过程,她都不敢直视茅坚石,小脸红扑扑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原本,小嫂子不至于这么惧怕茅坚石,因为原身整日里只知道窝房子内读书,与她并无交集。
可自从茅坚石吼了一嗓子,要把她卖窑子之后,栾倩便是畏之如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怒了对方,给卖了换钱。
茅坚石并没有刻意去解释这个事情,对方怕她也好,省的关键时候不听使唤。
“给…给!”
将水盆端到茅坚石面前,栾倩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亲自为茅坚石打湿了手帕,作势要替他擦拭。
不过茅坚石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十分情愿,想来应当是多心的沈慧芬与她说过了什么,对方今日才这般殷勤。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见栾倩递过来的手都颤抖的厉害,茅坚石也不想勉强对方,直接一把接过了手帕。
不过可能是茅坚石幅度大了点,栾倩也没料到对方会抢,被扯了个踉跄,直接倒向了对方的怀中。
“啊!”
栾倩惊叫了一声,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整个人靠到了对方的胸膛之上,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的脑袋都懵了。
“你们……”
而这一幕,恰好被端着热菜出来的沈慧芬撞个正着。
听到沈慧芬的声音,栾倩顿时回过了神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推得茅坚石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糟了!”见状,沈慧芬不禁心中一跳,赶忙上前关心道:“二郎,你没事吧!大娘子不是有意的!”
栾倩会献殷勤,自然是她教的,只是沈慧芬没想到二人发展的那么快,才一转头就抱在了一起,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坏了好事,生怕茅坚石动怒!
见得沈慧芬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茅坚石也是一阵好笑,摆了摆手道:“我能有什么事,来一起吃了,你们也等了好一会了吧!”
茅坚石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同时也是留了心:“这栾倩到底是什么来头,伤口会自愈不说,一身气力也是大的惊人。”
要知道,以茅坚石如今的体魄,就算没有刻意运功,等闲三五个壮汉一起用力,也休想让他后退一步。
可偏偏,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嫂子,却是差点让他坐了个屁股蹲,委实有些出人意料。
“她的身上气息温热,也没有半僵之体那般冰凉,似乎也未曾尸毒发作过,真是奇怪!”
茅坚石反复想了想,却依旧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苦思无果,便是拿起了碗筷准备开干。
快速夹了几口菜,茅坚石吃得频频点头,还别说,如今有了食材,才知道原来沈慧芬的厨艺还挺不错的。
不过随着他动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抬头一看,竟是发现两女俏生生的站作一旁,没有一同落座。
合着半天,就他一个人在动筷子!
“你们站着做什么,快一起趁热吃了!”茅坚石有些无语,催促道。
“二郎……”沈慧芬原本想解释几句风俗习惯,可却发现茅坚石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了。
沈慧芬知道对方不拘小节,咬了咬牙,便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栾倩盯着那美味的佳肴已经好一会了,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分明是早就想大快朵颐了。
如今见沈慧芬也坐了下去,方才小心翼翼的一同坐了过去。
这一幕,不禁看得那些丫鬟们好生出奇,又有着几分羡慕在眼眶中酝酿。
打小,娘亲便教她们,若是自家男人没有用膳结束,他们女子是不得上桌的。
可这户人家,不仅待人和善,人也一个个生得俊俏,皆是暗暗庆幸找了个好东家。
如果茅坚石知晓几个丫鬟都如此有眼光,说不得心情一好,还会赏几个铜子下去。
俊朗不凡,简直将他形容的恰到好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半恸哭!(大章)
晚饭过后,茅坚石便回房布置了起来。
在离开宁王府之前,他让宁世子派人给他准备了不少材料,除了一些实在稀缺的玩意,基本九成以上的黄级符篆都凑齐了材料。
与袁不平的对战中,让他再度意识到了符篆的重要性。
对方一开始那一张炎火咒,威力极大,若非他从陈有道的身上学到了纸傀术,用假身与本体掉了包,恐怕一开始他就必须要暴露气道修士的身份了。
这种符篆茅坚石手中也有一张现成的,是从左迁老道的尸体上搜刮而来,而通过袁不平所施展的效果,他基本可以肯定,此符只要用对时机,即便是明窍期的对手也极有可能身受重伤,甚至说陨落!
当然,如果像袁不平一般,直接正面施放符篆,在明窍期修士有准备的前提下,完全可以用灵力抵消大半的伤害。
换成明窍期以下的炼气士,基本一丢一个死,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若不是袁不平打从一开始便小觑茅坚石,认为他弄虚作假,说不得还能让茅坚石尝到一些苦头。
在五行符篆中,当属雷火属性的符篆对于阴邪之物的克制效果最强,同样在破坏力上也是较为首选的手段。
所以这一次在行动前,茅坚石打算多准备几张符篆,以备不时之需。
黄级符篆不仅威力不俗,最重要的是,他能在修士灵力耗竭时作为其最强的底牌,往往能在关键之时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绝地反杀。
因为当对手力竭的时候,也往往是你最掉以轻心的时候!
为了不叫外人发现,茅坚石从宁王府带回的材料,他都藏在了卧室的暗格之中,取用十分方便。
等到哪一天,他让人在地底通个地窖出来,就可以将宁王府的尸棺领回来了。
“噔噔!噔噔!”
茅坚石正打算从暗格中取出材料,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茅坚石只要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向了门口:“是谁?”
“二郎,是我,我给你取了些热水来!”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沈慧芬的声音。
茅坚石快步走去,一打开门,正好看到香汗淋漓的沈慧芬提着一木桶热水,在外面候着。
茅坚石叹息道:“如今既然已买了丫鬟,二娘又何必如此劳心呢?”
沈慧芬却是咬了咬嘴唇道:“二娘什么都不会,除了这些杂活累活,也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若是此事也交由外人来代劳,实在是心中有愧!”
沈慧芬自己很清楚,什么事情能让人代劳,什么事情不能代劳,与其让那些年轻的小丫鬟借机接近她二郎,自然得把这种亲近之事交由自己的手中。
茅坚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最终让开身子,没有拒绝。
不一会,来回几趟后,茅坚屋内的浴桶就被盛满了热水,随着屏风一展,沈慧芬便准备伺候对方沐浴。
可没等茅坚石的上衣完全褪去,他那硬朗的肌肉线条便直接呈现在了沈慧芬的眼前,让得沈慧芬的呼吸都不禁为之急促了起来。
“二郎这身子,怎会如此强壮……”
如此近距离,闻着对方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沈慧芬眼神都略微有些迷离了不少。
她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壮汉,可往日里都是包裹在衣服之内,如此直观而又近距离的观察还是第一次。
一瞬间看得入神了,竟是鬼使神差的用手指在对方的胸膛上点了点。
沈慧芬突然的举动,让茅坚石仿佛浑身触电了一般,下意识倒退了半步,他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道:“二娘,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定力,可千万别乱来啊!”
听到茅坚石带有隐喻的虎狼之词,沈慧芬也是不由得脸蛋发烫,她白了茅坚石一眼,推搡道:“莫要胡说,赶紧洗了身子,早些休息!”
好家伙,这话听着怎么就如此有歧义呢?
要是把对方换做前世的推油技师,茅坚石可能便就地正法了!
茅坚石脑嗨了一波,最终还是捂着裤裆进入了浴桶当中。
虽说挺大个人的,但在一女子面前还是会习惯性遮挡一下,毕竟上辈子他也是个老光棍,就嘴上功夫了得,真刀实枪,还真没有与人战斗过……
茅坚石眯着眼,舒服的靠在浴桶边缘,泡澡这种东西还是慢舒心养气的。
不过随着时间一长,他很快便发现背后并没有多大动静,他也没多想,自嘲道:“是不是我太皮糙肉厚了,让你使不上劲?”
以茅坚石如今的肉身强度,等闲兵刃都难以划破伤口,除非有灵力或者真气附着,方才能够伤到筋骨。
所以他短时间竟没有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还以为是自己的肉身密度太高了,导致对方发不了力。
可他的话语才没落下多久,一双略微清凉的双手便慢慢抚过他的脸颊,继而在他的太阳穴位置慢慢揉捏起来。
“二娘,如果吃力那就别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力道,只不过,他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并不是十分均匀,更像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引发的颤抖。
然后几息过去,迎来的依旧是沉默。
这一下,茅坚石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他睁开眯着的双眼,侧过脸去,看到的竟然是栾倩:“嫂嫂,怎么是你?”
栾倩有些慌乱的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半掩着酥胸,完全不敢与茅坚石对视。
此时的栾倩装束十分清凉,若不是茅坚石知道对方的性子,绝对会以为对方是在引诱于他。
望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模样,茅坚石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二娘让你来的?”
栾倩咬了咬贝齿,先是一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似的赶忙摇头,好不迷糊。
“行了,我不用你们伺候,以后让那些丫鬟来做这个粗活就行了,早些去休息吧!”
对方半天也蹦不出个屁,茅坚石也懒得再追究,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不……我不能离开,二娘说我今天要是回去了,以后就不给我买甜糕了……”
栾倩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俏脸微微有些苍白,一想到自己要失去那些美味的甜糕,她便感觉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甜糕?”茅坚石不禁愣了愣。
一谈起甜点,栾倩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随即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是呀,甜糕可好吃了,二娘说这要许多钱,如果我不听话,日后便再也吃不到了!”
茅坚石有些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会与二娘说的,就算她不给你买甜糕,我也会给你买,回去吧!”
离开了那穷山僻壤之后,家中的两个女子都已经不再蓬头垢面,如今再配上靓丽的新装,完全将掩盖的容貌给释放了出来。
沈慧芬的姿色其实还只是中上,就像是善良的小姨、妈妈的朋友、邻家的大姐姐,让人抱有跨越年龄的幻想。
反倒是懵懵懂懂的栾倩,单论容貌,甚至比宁澜还略胜一筹,只不过在气质上,却差得十万八千里。
宁澜的憨,是不谙世事,栾倩完全就是心智不全。
说实话,对于只拥有如同五六岁孩童心智的栾倩,茅坚石完全生不出那种属于成年人的冲动。
即便栾倩现在穿得十分清凉,但如果真要茅坚石选择,他宁可选择善良的小姨、妈妈的朋友、邻家的大姐姐。
毕竟他二娘,真的很会……
而此时,茅坚石念叨的二娘,整躬着身子,趴在了茅坚石房门外的一处角落里,静静倾听着里头的动静。
也幸好此时,鬟们都回屋休息了,如若不然,还以为这家子人有什么怪癖呢!
茅坚石的对面,栾倩依旧是固执的守在浴桶旁,死死拽着衣角,不愿意妥协。
相比茅坚石而言,她跟沈慧芬相处的时间更久,故而在栾倩心目中,可能沈慧芬的话甚至比茅坚石这个一家之主还来得更为重要。
因为人家压根不明白你这个一家之主的意义是什么!
“呼……”茅坚石重重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专门在今天花点时间好好给对方上上课。
“啊!!!”
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似乎还不只一人。
“难道说?”茅坚石目光一凌,瞬间便从浴桶中跳了出来,栾倩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早已没了对方的身影。
冲出房门后,茅坚石看到一群丫鬟衣衫不整的聚集到了院子中,像是因为匆忙之下,没来得及收拾,脸上布满了慌乱之色。
“怎么了?”此时的茅坚石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的长裤上还不断滴着水珠,不过他已经顾不上了。
“有,有鬼!”其中一个丫鬟有些惊恐的指着院墙外的方向。
虽然对方并没有指明具体位置,但茅坚石还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个杂物间。
茅坚石轻喝了一声,示意对方几人冷静点:“什么鬼?说具体点!”
而这时,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沈慧芬,一脸惊魂未定的走了上来:“我……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沈慧芬一直在屋外,在几个丫鬟从屋里蹿出来的那一刻起便听到了动静,到如今一张俏脸还挂着满满的惧怕之色。
茅坚石不做多想,当即将灵力附着于耳畔,细细聆听周遭的声音。
几息过后,茅坚石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他全神贯注之下,足以将百米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而杂物间与茅坚石所在的位置才不到四五十米,若不是连沈慧芬都听到了动静,恐怕茅坚石以为几个丫鬟在耍他了。
“你们现在还能听到?”茅坚石看向几个丫鬟。
丫鬟们点了点,她们不仅能听到,还发现那哭声越来越大了!
而几人中最大胆的丫鬟小翠,更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茅坚石的表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咬牙道:“老,老爷,有些话不知奴婢当讲不当讲……”
茅坚石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如此,小翠方才鼓起勇气道:“奴婢早些年就听说过此处的传言,说是宅子里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哭声,不过只有女子能听到,而且一旦是宅子外的人就会听不得……”
旧居换新居,最忌讳这些不吉利的话,哪怕沈慧芬心中也是害怕的紧,依旧连忙上前喝止了对方:“小翠,你别胡说!”
读书人一向不喜鬼神之说,就算沈慧芬没有念过书,却也常听茅坚石咏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这大娘子中了邪,便是让得她二郎尤为不喜,她深知做奴仆的不易,看似在喝止丫鬟,其实更不如说是在保她。
看到沈慧芬的神色,小翠也赶忙闭上了嘴,暗暗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随后便用余光不断的瞥向茅坚石,生怕对方惩戒于她。
她们这些被东家买卖的奴婢,完全没有人权,而东家却拥有全权的处置权利,不仅可以任意买卖或典押,也有权决定她们的婚嫁。
哪怕是在东家惹怒了主子,直接被杖毙了,官府也不会过问。
从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起,她们便已经是贱命一条了!
小翠担心好半天,眼眶都红润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沈慧芬不禁有些动容,曾经有过相同经历的她,十分清楚对方现在到底有多么担惊受怕。
她咬了咬嘴唇,正当她考虑着是否替对方说几句好话之时,却听茅坚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今晚全部先进我的屋子!”
哪怕众人知道茅坚石说得是正事,一时间皆是哑然无语,羞赧的错开了眼神。
茅坚石也是无语,他看起来像是那么不正经的人?
为了让众人服从命令,故作阴沉道:“一会接下来不论你们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若是谁不听我的命令,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茅坚石也顾不得解释来龙去脉,快速跑回了屋中。
因为他发现沈慧芬她们已经有些不对劲了,那印堂上居然已经开始微微发青了。
显然,那只有她们这些女子才能听到的恸哭,有着极大的危害!
等到他再是出现在院子内,已经换了一身森罗殿的制服,直到目送着这些小娘子一一进入了屋子,便是掐动法诀,待得一张张纸人从地面上起身,吩咐道:“守着屋子,别让人出来!”
纸人们纷纷点头,随即飘向卧室的门窗,就像是门联一般纷纷贴了上去。
见状,茅坚石方才放心,背着剑匣朝着院墙另一头行去。
而在他离开后,卧室内的沈慧芬心神不宁,尝试想要打开门缝看看屋外的动静,却感觉房门就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一丝细缝都挪不开来。
反倒是她力气用的大了,还会听到外头时不时的传来怪笑,吓得她赶快打消了开门的念头。
“咦嘿嘿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娑婆镜’前生异梦!(大章)
以茅坚石原本的打算,他是准备在绘制完相应的符篆后,等到第二日再去调查杂物间的。
毕竟在白天,太阳对于阴邪之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也能大大降低风险。
可就这两日发生的情况来看,显然这杂物间在白天并无异常,甚至在茅坚石开启‘见钱眼开’的第二重状态后依旧察觉不到丝毫动静。
自入住这宅院,已是过去两夜。
第一夜只有茅坚石一人居住,他很肯定,整夜过去并没有察觉任何动静,而当第二夜这些女子入住之后,方才传出了所谓的哭声。
再通过几个丫鬟的描述,茅坚石基本可以确定,这杂货间的确存在古怪,而且只有在夜半时分,女子之身方才能够察觉到。
换成男子的话,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这也就能够解释第一夜,茅坚石为何没有察觉到动静了。
不多久,茅坚石便是一身武装的来到了杂物间之外,随着双眼被一层异彩所笼罩,杂物间内的情况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一对正在交配的壁虎也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好家伙,这头壁虎不愧是吾辈楷模!”
当他看清那头公壁虎的动作,顿时惊为天人。
这壁虎兄绝不是泛泛之辈,他单手怀抱母壁虎,又空出左手拉着房梁,完全将引体向上与卷腹运动结合到了恰到好处,试问就算是满级人类也不一定能够解锁如此高难度的繁衍姿势……
诶,等等,我明明是来调查这杂物间的,该死,为什么要让我看这种东西!
心里略微有些自卑的茅坚石发誓,找机会他定要证明自己,他也可以!
“果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番检查下来,依旧是毫无所获,不过茅坚石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取出了两个馒头。
子母血面馒!
此馒头他在周家镇棺时用过,并且效果还异常的好。
嗯mmmm……变装效果立竿见影!
血面馒头一送入口中,便化为一道红光涌入茅坚石的体内。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外形快速发生了变化。
也就几秒钟功夫,随着胸前奇痒消失,他结实的胸膛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了起来,他的脸庞上也突然映出了一片妖艳的嫣红,嘴角更像是涂了胭脂一般鲜艳而刺眼。
若是沈慧芬在此,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茅坚石如今的模样几乎与她逝去的老母如出一辙。
“呜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茅坚石的外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他无从捕捉到的凄婉哭声逐渐传播开来。
而在他的视线当中,一面朴实无华的镜子也是从墙角开始散发出绿色的荧光。
“终于找到你了!”
茅坚石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杂货间。
可当他刚靠近镜子,那面镜子的镜面竟是直接闪现一名长发盖脸的女子,紧接着便是从镜中散发出夺目的强光,仅是一个照面,便让茅坚石感觉到了灵魂易体的强烈痛楚,而后在是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等到强光逐渐散去,茅坚石就像是一具脱去了灵魂的尸体,直接无力的倒在杂物之上,没有了一丝生息……
“檀儿!檀儿!檀儿?”
朦胧中,有着不断重复的呼唤声从耳畔传来,促使着茅坚石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咳!娘亲我是怎么了?”
茅坚石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起身,可很快他便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他明明没有想要开口,却发出了女子独有的清脆嗓音。
更为诡异的是,自己的目光正在不由自主的转移,最终停留在了一名老妪的身上。
老妪深深的叹了口气,规劝道:“檀儿,你莫要在执迷不悟了,那姓沈的定是不会回来了!”
茅坚石能感觉到自己的这具身体在抿嘴,甚至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老妪见女子依旧固执的模样,不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颇为恨铁不成钢道:“咳咳咳……第二轮的春闱、秋试,早就过了,他真要念得你的好,早就来寻你了!”
“娘亲,你不要再说了!”老妪的话,深深刺痛了隐藏在女子心低的那最柔软之处,让得茅坚石也是百感交集。
其实他并不想交集,但不知怎么的,就莫名交集了!
等听完这段对话,茅坚石已经基本肯定,自己是进入了她人的身体之中。
而此时,他正在经历别人的人生,更或者说,是一段记忆!
茅坚石尝试着运转明窍期的御魂之法,可最终却是没有一丝反应,就好像他只拥有单方面的视角与思绪,完全无法干涉这个世界,甚至连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资格都不具备。
再是几分钟后,通过从这对母女的对话中茅坚石终于是了解个大概。
总结一句,便是他所附身的女子,在一落魄书生的花言巧语之下,变卖了家当,只为对方筹够上京赶考的盘缠,而如今离考试,已经过去了二年半,可对方却是一丝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女子虽不知道书生的文采究竟如何,但当地的教书先生,都夸其满腹经纶,有状元之才。
所以潜意识,她极为相信,对方定然能够考得名次,就算不进得三甲,但举人之位应当毫无难度。
单举人之衔,日后即使会试不中,也有作学官、主簿,更甚至当知县的机会,对于普通人家足以光宗耀祖。
相比她娘亲所言的忘恩负义,女子更愿意相信,对方是赶考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虽然仅是这般想象便让她揪心万分,但她已经编制不出更好的谎言来自欺欺人了。
就这样,在母亲不断的絮叨下,又是过了三日,而在这一点,女子终于做了极大的决定。
她准备赴京一看究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宁死也不愿相信,沈郞真的负了他!
都说爱情会使人盲目,真的是一点都不作假,为了再度筹集盘缠去往京城,女子竟是不与老母商量,直接选择将自己卖身,并请求东家给予她三个月的时间,让其处理完私事。
事实上,这种无礼的要求,一般主顾是不可能答应的,可谁让女子生得俏丽美貌,而正好主顾家中的男丁,还是一位智力缺陷的人士,东家见女子要的银两也不多,未来儿媳妇也是生得够俊,抱着一试的态度答应了。
在大胤一旦签字画了押,你便不再是自由身,生死由他人做主,东家见对方毫不犹豫便签了字,便不怕对方会反悔了。
甚至要是这东家赖账,直接白捡一个媳妇,女子也无话可说,毕竟是对方先主动签字画了押,由官府作过证的。
哪怕左邻右舍都曾劝过女子不值得,可女子还是一意孤行,在得到银两之后,便出发上京了。
说实话,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真得让茅坚石很不解,这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了一名渺无音讯的男子,竟是弃老母于不顾,长途跋涉去了解一个注定没有好结果的真相。
就算她了解了事实的真相,又或是男子没有忘恩负义,可三月后就要去人家为奴为婢,甚至嫁作妻儿,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处。
更何况,一个女子要翻越荒山野岭更是不易,不说坐山为王的土匪,光是山精野怪便足以让其客死他乡。
其实,这女子死不死,茅坚石也完全不担心,他苦恼的是不知该怎么离开这具身体,更或者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再这样下去,必然会错过森罗殿的任务,到时便坏了大事了!
他万万没想到,清理一个杂物间还能发生怎么离奇的事情……
事实证明,茅坚石附身的女子虽然是个恋爱脑,但一旦脱离爱情,头脑便变得十分清醒。
打从上路,女子选择的便是官道,而相比普通人行走的道路,官道的安全系数高了不少。
不仅每到一定的距离便有驿站,一路上还有官兵把手。
只不过普通人要行官道,必须交过路费,而女子似乎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再回来,一路上该打点的便打点,该坐顺风车的便是顺风车,压根就没有考虑存续的问题。
历经十二日,女子终于在银两耗尽之前,抵达了京都玉梁城。
其实女子早在两日前,就将身上的银两全部打点完了,而若不是在最后一程遇上了一座凤驾,多半已是死在了半路上。
“姑娘,我看你身体虚弱,何不与我回府,待你身体恢复,再行私事?”
下了马车,马车的车窗中便伸出了一张华贵的脸颊。
女子此时面色已是极为苍白,她拨了拨凌乱发丝,逞强道:“收下小姐的干粮,赵檀已是极为羞愧,岂敢再麻烦小姐!”
见赵檀如此要强的性格,马车主人也不再勉强,叹了口气:“哎,究竟何等负心之人,竟舍得如此痴情的女子这般受累,车夫,回府吧!”
就这样,在告别好心的富家小姐之后,赵檀便跌跌撞撞的去往酒楼以及客栈打听她沈郎的行踪。
赵檀本以为会花些时日,谁知道找上第二家酒楼,便从楼道间听人津津乐道的说起她心目中的沈郎。
“嘿,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今这沈良不仅高中榜眼,更是被翰林院掌院看重,将掌上明珠下嫁与他,这等风光便是状元郎也是被他盖了过去!”
“岂是钱财两得这般简单,听说这掌院郭老,完全是将他当作下一任掌院培养,有着老丈人给其铺路,仕途绝对一帆风顺!”
“嘿嘿,羡慕有什么用,人家不仅博学多才,皮相也比尔等好了多去,要不然岂能被人家千金给看上,那郭怀玉,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之比京都三绝也仅是略逊一筹,也不知到得床榻上是何等滋味!”
“哈哈哈,在绝又岂能有教司坊那些妖精的让人欲罢不能……”
再接下去的靡靡之音茅坚石已经听不得了,此时赵檀已是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酒楼,那眼眶中的泪水就像决堤了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在她面前许下山盟海誓的谦谦君子,为何会抛下她,突然成为了翰林院掌院的乘龙佳婿。
“骗人,他们都是骗人的,我一定要找到沈郎,沈郎不会骗我的……”
一路狂奔下来,赵檀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正从前方奔袭而来。
“小心!”
“吁……”
关键时机,一名壮士突然从人群中蹿出,他竟是以强大的气力直接别停了马车,那棕毛马高举的前肢被其牢牢拽在手中,迟迟不见落下,反倒是这马车一阵摇晃,差点倒地!
“姑娘,你……”
待稳定马车,壮士缓缓放下马腿,随后便是转头问去,可当他注意到身后的赵檀,对方已是不知何时晕厥了过去。
因为赵檀双眼紧闭的缘故,茅坚石的视线也是陷入了一片漆黑,仅是听到耳畔传来一对男女的拌嘴声,紧接着便是身子一轻,被人抱在了怀中。
茅坚石万万没想到,穿越而来的第一个公主抱就这般交了出去,关键被抱的人还是他……
一路上茅坚石虽然目不能视,却能听到身边的声音。
让他意外的是,救了赵檀的壮士居然与马车的主人似乎还是亲属关系,那拌嘴的模样,显然不是亲密到了一定程度绝不会如此。
“什么?你居然与她相识……你不会是蓄意谋杀吧!”
“郭淮,你瞎说什么!还有你也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你你你的,目无尊长,等回府我就告诉爹爹,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好好好!你自从有了姐夫,也不知道疼弟弟了……”
“哼,还敢跟我贫嘴了,对了,你好好的军中不待,怎么想到回来了!”
二人谈到此处,一方首先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方才叹了口气道:“老头子如今还在生气?”
后者抿了抿嘴,复杂道:“你不是不知道爹爹的脾气,他一心想培养你走上仕途,可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武夫了!”
闻言,男子不甘心地拽了拽拳头,反驳道:“若是没有我们这些军中的将士,整个大胤光靠一群文人墨客能当什么用?老头子自己没有武学天赋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这些当晚辈的习武,他迟早会后悔的!”
后者听了大惊,赶忙捂住对方的嘴道:“这样的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去爹爹面前乱说,其实他嘴上不说,心里可是一直盼着你回来,今天不管他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可别再犟嘴了!”
男子闷哼一声,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小姐,少爷,到府上了!”
同一时间,马车外终于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当你迫切的希望找到一样东西时,你便是挖地三尺也会找不到半丝踪迹。
可当你慢慢接受现实的时候,那东西自己便会突然冒出来,而且是一种送上门的姿势。
就像是如今的赵檀,她万万没能料到,在半道上栽她一程,甚至救她一命的人便是翰林掌院的子女。
而此时,她正被对方二人安置在了府中,甚至只需她愿意,她晚上便能见到她的沈郞,一并问个清楚。
没错,她离开家乡,不惜跋山涉水的目的便是为此。
可是,如今的赵檀已经不像来时那么坚定了。
她可以感觉的出,救她的姐弟俩都心善之人,而从那郭怀玉的描述中,她听得出,对方与沈郞十分恩爱。
就像是沈郞与她相爱时,那么你情我浓。
赵檀呆呆的靠在床沿,仿佛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来寻找这么一个答案了!
但凡这掌院的子女泼辣一些,刻薄一些,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向沈郞问个清楚,可如今,她却是有些做不出来了。
因为她一旦将事情揭开,她敢肯定,整个掌院府都会被闹的鸡飞狗跳,甚至包括沈郞的名誉都会一败涂地。
一败涂地,还真是好笑的词汇!
茅坚石虽然不能言语,但是他对赵檀的想法一清二楚,仿佛便是从自己脑中冒出来的一般清晰。
一个可悲的时代,造就了这些女子如此屈从的思想。
都到这种关头了,对方想的居然不是报复,还去关心姓沈的负心汉,光是想想他都替赵檀觉得可悲!
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的坐着天地不容的事,而真正受到创伤的,宁愿自己舔舐伤口,也不敢将真相暴露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虽说前世社会中衍生了不少普信女,但相较之下,茅坚石还是更认可前世的观念,至少他那个时代的女生更敢爱敢恨。
就像上上谦事件,牙签事件,时间管理事件,让他愉快吃瓜的同时,还能相信因果报应!
“姐,她还是不愿吃东西?”这时,门外再度传来了这对姐弟的声音。
“哎,许是被负心人伤得深了,她已经呆坐了好半天了!”
兄妹俩的声音极小,但茅坚石却依然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他被禁锢在了别人的身体里面,五官感知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小弟,到是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关心过其他的女子……呜呜!”
郭怀玉话还没说完,就被郭淮捂住了嘴,这般激烈的反应更像是不打自招。
“只是从你那听了此女的身世,觉得她可怜罢了,你莫要胡说!”
郭淮不断给着对方眼神,生怕对方的口中再是蹦出荒唐的话来。
郭怀玉翻了翻白眼,很快推开了对方的手掌,不过她还是规劝道:“虽然姐姐并不在意外人的家世,可父亲大人绝对是不会同意的,你断断不可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想!”
在大胤国,对于门当户的观念对极其重视,就像是位高权重的郭掌院,若是有人想与之攀亲,对方必然也是朝廷重臣,再差也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
若是对后辈的仕途,亦或是家族毫无贡献,毫无疑问,是不会受到支持的!
官场如战场一旦你从位置下来了,你的班子就会重新被洗牌,而若是没有一个好的接替者,亦或是盟友的支持,那么你的家族包括你自身,都将会永久的退出这个舞台。
若是被传出去,堂堂翰林掌院的嫡长子取了一名贫妇,又是有着自己情感纠纷的人,定然会令天下人嗤笑。
读书人,极好声誉,轻易不会做出如此自毁前程的选择!
原本,郭淮的心中并没有这般想法,可是被其姐姐一激,心中反倒是生出了一丝逆反心理,反驳道:“祖父当年也不是一阶农夫?祖母也不过是织席贩履的妇人,还不是祖父奋发图强,一步步成长为太皇陛下的首辅重臣,他可曾在荣华富贵后,抛弃了祖母,明明是自己无能,却将失败归咎于女子的身上,这本身就是无能的表现!”
“说得好!郭总旗,你从军已有一十三年,可曾光耀门楣,成为一国统帅?”
突然间,一道冷喝声突然从二人的背后传了过来,冷不丁的让得这对姐弟颤了颤。
二人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当朝翰林掌院郭东升,又能是何人。
“爹爹!”
“父亲!”
前者撒娇似的吐了吐舌头,而后者则是闷哼着勉强叫了一声。
在军队中,总旗是掌管五六十人的小头目,不过是小小七品官。
虽说与会试三甲的榜眼、探花品级相同,但前者需要在阵前厮杀,或许一场战役之后就没了命,而后者却能够高坐楼阁,指点江山,虽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以笔代剑,洋洋洒洒一篇文章,或许就能要了前者的命。
两者之间的差别,显而易见!
大胤的确崇尚武风,但在未超脱世俗的力量前,笔墨杀伤性往往比拳脚更强。
特别是在一些高官权臣手中,甚至能够决定千人将士的去留。
并且,建立一个国家,守卫一个国家,武力是不可或缺的,但要推进一个国家的文明以及章法,这些文官更是取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长子从军,动辄便是三五年一归返,即便看出对方极不服气,但郭东升还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郭东升像是随意的问道:“听管家说,你们带回了一女子?”
而这时,一名容貌俊秀的青年缓步而来,他似乎也是听到了动静,嗔怪道:“怀玉就是太心善了,不相识的人也敢带回家,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反倒是郭东升,像是早已习惯了似的问道:“如何,这一次你又待留人在府中多少日么?”
郭怀玉也是被二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遂而将女子的遭遇于二人说了一遍。
郭东升是过来人了,故而通篇听下来,哪怕略有触动,依旧表现得古井无波,只是应和着点了点头。
可这位俊秀的青年,却是从慢慢的不忿,继而转为略微的不自然。
以至于,末了有些疑神疑鬼的问道:“你可知此女来自何地?”
郭怀玉则是摇头道:“她似是不愿细说,哎……也不知是何等负心男子,竟是将如此痴情人弃之不顾!”
“哼,若是叫我遇到这种负心薄幸的人渣,看我不一刀剐了他!”
一旁的郭淮面含煞气,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听得对方的话,俊秀男子的脸皮不自禁的抽了抽,问道:“负心汉?这女子难道已经找到他情郎了?”
郭怀玉权当对方是八卦,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应是如此,她在来的路上原本还是为了来寻他情郎,可再是遇到她,已经判若两人!”
“那……还真是可怜呐!”俊秀男子语气顿了顿,暗暗松了口气。
“夫人,你赶了几日的路,也应当累了,回房早些休息吧!”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几人便不打算在多言,而俊秀男子则是一脸关心的说道。
女子面色一红,有些羞怯的摆了摆手:“奴家整天坐马车里,又岂会累着,到时沈郞你明日还要上朝,该早些休息才是!”
看到妻子风情万种的模样,沈良也是心头微热,先行回了房间。
等到这二人离开,留下的郭东升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自讨没趣的离开了。
当他们是死人?居然公然约火包!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房内的女子隔着门房,已经靠了许久。
直到他们离开,方才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沈郎,为什么……”
同一时间,茅坚石发现自己的意识再度模糊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即将消失在这片天地间,开始浑浑噩噩。
“呼,呼,呼!!!”
杂货堆间,一道身体猛然从布满灰尘的杂物上爬起身来,而他额头不断冒着冷汗,整个人就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似的。
“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是梦,还是……”
重新醒来的茅坚石,恍如隔世,一时间对现实与梦幻产生了迟疑,直到他的目光再度停留在一方朴实无华的镜面之上,缓缓将之拿了起来。
这一次,镜面没有再度闪现什么长发盖脸的女子,同样也没有散发出强光,映现出来的,仅是茅坚石有些女性化的面孔。
望着镜面内模样,茅坚石不由皱起了眉头道:“怎么回事,我记得在那女子的体内明明已经经过了十五日之多,为何子母血面馒的效果还未解除?还是说,真的只是一场梦?”
子母血面馒的效果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而一旦时间过去,便会恢复原来的状态。
这分明与茅坚石所知晓的时间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如果现实时间真的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那这镜子就真的有些了不起了,这时间的流速简直神了!
就在茅坚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手中的镜子,其镜面上居然浮现出了血色的字样:“找到她!”
要不是茅坚石已经见识过了宁王那种阵仗,定会惊得直接松开镜子。
他反复吸了几口气,待得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逐渐消失,尝试着反问道:“找到谁?”
镜面上很快便再是出现了字样:“另一半的我!”
另一半?
难道是这面镜子不完整?
等等,或许并不是镜子不完整,而是镜子内储存的记忆,不完整!
因为茅坚石能够感觉得出,那个女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显然还未结束,镜子似乎想让自己看到的东西远远还不止这么多。
“你……是赵檀?”
茅坚石突然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道。
随着话语落下,茅坚石手中的镜子突然快速颤抖了起来,好像对于这个名字有着极为特殊的感应。
而好一段时间过去,镜子终于再度有了回复:“你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不然,你便会死去!!!”
茅坚石大惊,这一下他终于冷静不了了,不禁沉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镜子似乎还想回答,可这一次镜面在浮现了一半的字后,便隐匿了下来,而茅坚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
首先是圆润的胸脯开始缩水,紧接着便是有些内八的双腿再是笔直了起来,而镜面中的脸蛋,不再是浓妆艳抹,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
“灵魂在……”
看着缓缓消失的字眼,茅坚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赶忙运转《玄阴正丹》的命魂篇,紧接着面色便阴沉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灵窍内的人魂居然变得残缺了。
人有天、地、人三魂,而人魂也称阴神,阴神者一念清灵,魂识未散,如梦如影,其类乎鬼。
修炼者突破明窍时,会开辟灵窍,而能够沟通鬼神,看到鬼魂的,便是因为这三魂之中的人魂。
“该死的,它拘了我的人魂!”
这一刻,茅坚石终于明白对方指的十五天是什么意思了。
普通人,一旦人魂离体,若是三日内不回归,就会直接死亡,因为他们的魂魄无法在现实中待太久,不然便会自动消散。
而修士一旦开辟灵窍,便可在灵窍中蕴养命魂,使其不断壮大,以茅坚石如今的灵魂强度,即便丢失人魂,也能多撑几天,镜子所提及的十五天或许正好是他人魂消散的期限。
“可恶,如今人魂被拘,我就算是遇到怨灵一类的东西,也会看得着而摸不得,森罗殿的这一次任务,显然是涉及到了这种力量的存在,难道放弃任务?”
问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发生在这种时候,茅坚石整个人的心态都有些崩了。
修士之所以能够沟通鬼神,靠的便是命魂之中的人魂,此魂若是不在,一般修士甚至连怨灵靠近都无法察觉。
而如今,茅坚石或许可以凭借‘见钱眼开’的第二重状态看到怨灵的存在,可若是没有人魂附着于武器之上,他必然也只能看得,却不能碰得!
一旦有怨灵出现,他会与普通人一般成为待宰的羔羊,试问,这种情况下还怎么应对此次森罗殿的任务!
“呼!为今之计,只有尝试向凌天渡借用法器了,他说过,但凡是一殿执事都会拥有法器,没有了人魂,能够伤到怨灵的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左右思量之下,茅坚石还是决定继续执行任务,不过在这之前,就得看凌天渡的态度是否够诚恳了。
如若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去开玩笑的,相比凌天渡急切的希望保下薛梁,他茅坚石就没有这种负担了,去留都随他所愿。
他之所以想接替凌天渡的位置,只是看中丰登县的地理位置罢了!
能苟,能跳,山高皇帝远,有足够的空间任其施展!
“哎,可惜了,要不是凌天渡取走了那亢龙锏,我或许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管是亢龙锏还是凌天渡手中之物,都是属于森罗殿的东西,除了执事及以上的人员,其他人皆不可擅用,而又因为茅坚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袁不平,故而在战斗之后,亢龙锏就被收了回去。
以凌天渡所说,就算是他也对亢龙锏没有处置权,唯有上缴总部。
这让酷爱舔包的茅坚石十分遗憾,果不其然,如今还得回头跟人去借。
“此镜,男儿身无法察觉其异状,看来那赵檀显然已经是对男人有了阴影,希望接下去我真的能找到那所谓的另一半!”
随着茅坚石下定决心,久违的系统任务再度找上了他。
“系统提示,触发主线任务,不屈的灵魂——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找出他,你将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看来这一次,或许真的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