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成就
275
京城,在一处宽大的豪宅内。
华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浩然,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华啸还闪再确认一遍。
他离开南边不过短短的一月,他在那达的药店,全部都飞鸽传书告诉他。
他们药店快要开不下去了。
原因自然是苏灵儿的展颜馆,抢了他们家的生意。
而且更让人气愤的是,苏灵儿家的药店,看病和就诊的费用,整整比华氏药铺高出了两倍之多。
那些人还是拿着大把的银子,拼命的挤进展颜馆看病。
真是让人气死了。
而浩然带回来的消息,更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
浩然说,苏灵儿除了治一般的疑难杂症之外,最擅长的竟然是整形美容。
而浩然就是败在她的整形美容术之下。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用自己的失败成就了苏灵儿的美名。
那小女子的生意能不好吗?
“失败这种事情还用说假吗?我自己还要脸呢。”
对于华啸的疑问,浩然的脸色黑了下来。
本来他这次是有任务到南边去办事的,结果华啸这小子,愣是找到他。
让他去华氏药铺给他壮大声势,顺便试试苏灵儿。
结果这一试,就把自己的名声彻底的给毁了。
成就了苏灵儿一代神医的称号。
他估计这会儿苏灵儿就算是手脚并用,忙都忙不过来,银子也会像流水一般淌入她的口袋。
换句话说,那个小女人很聪明。
因为她看准的人群不一样。
他看准的是一群女人的口袋,普天之下的女人没有哪个不爱美的。
一旦听说有人能把自己变得更美。
就算把自己的肾给卖掉,也要让自己更的漂漂亮亮,雍容华贵的。
可是偏偏苏灵儿那个小妮子就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说她能不赚钱吗?
估计现在赚到的钱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吧?指不定这小妮子心思活络。顺道开一家钱庄。
钱滚钱,利滚利,那就更加赚大发了。
长此以往,估计元国的华家第一首富的位置都要给让出来了。
“这么说,苏灵儿还真有两把刷子。”
能够将华氏药铺逼到这种份上,这个女人也算是厉害了。
哦,不这个小女孩也算厉害了。
华啸微微眯着眼,脑海里闪过苏灵儿清冷的模样。他的神情不由得一阵恍惚。
“这个小女娃子确实有点与众不同,如果能收服的话,尽量收服吧!”
不能的话,多年之后。
华家就等着让出元国第一首富的位置。
反正这次败给苏灵儿,以后他在医学界,怕是很难吃得消了。
还好,他不靠医术吃饭。
不然的话,这次真是阴沟翻船,把自己的前程和一世英名搭进去了。
外人都以为他浩然,是个游走于权贵之间,靠自己精湛的医术骗吃骗喝的人。
可是没人知道。
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皇上所培养的秘密暗卫,而他正好是秘密暗卫之首。
这个身份除了皇上和皇上身边的御前总管李福之外,至今都没人知道。
甚至连他手底下的暗卫都不知道响誊天下的浩然名医,竟然是当今天子秘密培养的暗卫之首。
负责调动皇上暗地里培养的那些杀手。
换句话说,他其实是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主宰。直接听命于当今圣上。
皇上每年在他们头上花掉的钱,相当于国库的四分之一。
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他的主要经济来源,靠的就是皇上给的这些钱。
至于行医赚来的钱。
不过是他平时的零花钱而已。
而他的医术为什么那么高?是他救助那些暗卫,慢慢历练出来的。
只所以医术精湛,那是因为经历的太多。
医治太多的人,不管医治还是医活,或者是医残了,自然就出水平了。
不然的话,他哪那么高的医术啊!
“这个小女娃子确实与众不同。之前我就曾经开出高价,想要挖她过来华氏药店掌柜的。”
“可惜人家不同意。”
人家会同意才怪呢。
有那么高的医术,谁会放着老板不做来给人打工?
这小女孩的思维,自然是属于正常人的思维了。
“嗯,当时我对她的医术没个底儿,所以就没有坚持让她过来华氏药铺了。”
华啸一脸的懊悔,当时他怎么不坚持一下呢?一定要让苏灵儿过来为他工作呢。
如今想来,一个能够找到九阳草的人,必定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
“其实你更想放任她单打独斗,一是想要看看她的能力,二是想要借住华氏药铺强大的营销能力和关系网络把苏灵儿的小药铺挤垮。”
浩然甚至都不用动大脑的,就说出了华啸心底的打算。
“唉!”
华啸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一副你都知道了的样子。
“现在你知道她有多大的能耐了吧?”
不过才短短的时间内,就要把华啸在南边的药店全部干掉了。
长此以往,华啸怕是坐不住了。
“不过,现在知道她的能力,还不算晚。”
华啸站了起来,嘴角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苏灵儿这个小妮子,果真带给他很大的惊喜。
南边那些个药铺,不过是几个元关紧要的小药铺,被她干掉就干掉了。
只要整不垮,就由他们半死不活的吊着。
让他们养活自己就好。
其实他最赚钱的药铺都不在那些边远的小县城。
试想那些穷山僻壤,怎么能给他带来大笔的银子?
他最赚钱的药店,其实就在京城还有那些富甲之城。
只有权贵和富豪多聚的地方,才会有大笔的银子赚。
他之所以在那些偏僻的地方开药店。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给他收集药材。
“听你的意思,接下来你早有打算了。”
浩然是什么人?
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华啸有下一步的计划。
“嗯,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成就了苏灵儿的美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她拥有绝顶的医术,名扬天下。
那么他将来费劲力气挖到她,也算挖到了一颗摇钱树。
“那可是牺牲了我的一世英明。”
“得了吧?你那么精湛的医术又不经常出来治人,顺手成就一下别人,就不要那么计较了。”
276晚了
276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浩然一听华啸这话就来气。
什么叫做他那么高的医术又不经常出来治人,顺手成就一下别人?
谁规定的?医术精湛就要经常出来救人啊!
他一直是个冷心冷肺的男人。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因为他的世界从来就不曾有过温暖。
而且他也不允许有温暖这种东西的存在。
那些穷的快要兜底的老百姓,他犯得着去救吗?
白费了半天力气,一个子儿都没捞到。
即使人家真付钱了。也就是几个铜板。
铜板?他都很多年没看过了好不好?
估计掉到地上,他都不会认识了。
他身上面值最小的银票也是一百两。
一两就值一百个铜板了,他要那些破铜板干什么?拿在手里嫌重,买东西又不值钱。
那有什么意思?
不是他不救,而是对方拥有的底牌不够多。
所以他才懒得救。
救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那不是自己找事做吗?浪费精力。
“哎呀,你那个英名牺牲就牺牲了,大不了我给你银子。”
华啸对尺满是不屑。
浩然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名医,还真是对不起医德,这两个字。
“银子?那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啊!”
浩然一听说又有银子了,好看的丹凤眼,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对之前的话都没异义了。
华啸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他空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却徒有虚名,从来不为老百姓干实事。
至于那些权贵,还要看对方出的价格和他当天的心情。
心情好的话就勉勉强强收了银子,去治一下。
心情不好呢?就说没空。或者打发人家回去,说自己不在京城里头。
“呐,给你,就知道你爱财。”
华啸把手里的银票甩过去,一脸的我不认识你。
他怎么就交了一个这么爱财的朋友?
而且还是一个名医,真是对不起名医这个词汇。
“哇,才区区五万两,你好意思给的出手?”
浩然解过银票一看,上面方方正正的写着五万两。
他可是拿自己的名义去华氏药店店义诊,才成就了苏灵儿的美名。
华啸就给了他五万两了。
这价格会不会廉价了一点。
要是此刻他的那些暗卫手下在的话,一定会吓连手舌头都掉到地上。
他们那个冷心冷肺的首领,既然也好意思站在人家药店里,大言不惭的讲着价钱。
还嫌人家给的价格低。
这画风不对啊!
“你想要多少?这已经是南边所有的药店一年的收入了。”
华啸捏了捏你自己的眉心,表示很头疼。
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
只认钱,不认人呐。
要是有一天,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给他。
他怕是毫不犹豫的就会把自己给卖了。
这事?还真是有可能。
华啸越想越觉得,浩然这小子真他妈不靠谱。
“那好吧,我就勉勉强强收下。记得以后多给点。”
浩然一听说,给他的银子,已经是南边的华氏药店一年的收入了。
立马就闭了嘴,动作麻利的将银票收起来放进怀里。
做人嘛,差不多就得了。
更何况华啸这个小子,每次让他出去办事,都少不了他的好处。
五万两虽说少了点。
但是凑合着收了吧!明天上午正好去喝花酒。
到时候他要大宴宾客,把自己损失的名义给补回来。
华啸:“……”
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
这什么世道?让他去南边转悠一圈。给他五万两,他还那么勉强啊!
真是交友不慎呐。
“好了,我先走了。有时间再叫我啊!”
收了银票的浩然,迈开腿就往外走。
他去南边这么些时日。回来也没去基地。
虽说基地里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出不了什么事的。
他还是很不放心,想要回去看看。
“赶紧滚吧,你。”
华啸头也不抬,说了一句滚粗。
反正这小子脸皮厚,下次召唤他立马就出现了。
他现在得研究研究,怎么把苏灵儿撬到他的旗下?
浩然果然滚得快,出了华府,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那动作快得让人没看见他是怎么离开的?
不过也没人关心他会去哪里?
因为他一出门,华啸就让人把大门给关上了。
根本没有管他的去向。
“砰……”
一道淡红色的青烟,在京城的上空,像一朵烟花一样,绽放在空中。
很快就消失了,快得没有人察觉。
眼速慢的人,根本来不及发现。
可是正在疾步行走的浩然,却敏锐地发现了这声音,和绽放在空中的烟火。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神情略有迟疑。
“皇上召见我?”
浩然的心里暗暗地想着,脚部一拐弯。
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因为有李福的照拂,浩然没有费多少的时间,就来到了御书房前。
他凝视着眼前,高大巍峨庄严的御书房牌匾,脚下的步子不停,一个闪身便进了御书房。
书房里,那道高大冷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
可是他知道,皇上早已经知道他过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天子是一个深谋远虑,满腹才华,腹黑深沉的男人。
可是极少有人知道冷傲然其实也是一个武林高手,至于他的武功修为和内力如何?
没有人知道,冷傲然的水到底有多深。
知道的,一直培养他的人,早已经被他给灭了。
比如前摄政王冷弈,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后来,就没有人真正试探过他,和他交过手的人,至今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以皇上的武功修为,肯定早就听出他破风而来的声响。
他只是不想转身看他而已。
“微臣参见皇上!”
浩然没有片刻的迟疑,立马单膝跪地,行君臣之礼。
“起来吧!这次你来的时间,比上次足足晚了一分钟。”
冷傲然转身,没不歧视的走到御书桌前坐下,可是他说出的话,却无端后的让浩然后背一紧。
上次皇上召见他,他刚好在皇宫附近,所以就来的比较快。
这次皇上召见他,虽然路程有点远,可是他已经用尽全力的赶过来了。
277兄弟情
277
可是皇上还是嫌弃他赶来的时间长了一分钟。
甚至还说比上次来的晚了一分钟。
意思是……他的功力退后了。
还是说他行动力有所缓慢啦?
浩然这下子觉得自己不只是后背发紧甚至连头皮都发紧。
当今皇上高深莫测,他跟随了他多年,到现在仍没看透他。
“平身吧!”
皇上的声音悠悠地传来,犹如穿过了空谷的风,听在浩然的耳朵里,带着无限的回声。
“皇上,臣……”
浩然犹豫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来说明这次他行动力缓慢的原因。
可是一道更加冷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让他所有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不用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了,下次动作给我麻溜一点就是了。”
冷傲然没时间听浩然在他面前编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一直都是一个主宰者。习惯了对别人下命令。
“是的,皇上。这次召臣过来,是什么事情?”
浩然低头垂首,一服乖乖萌的小模样。
上次皇上召见他,让他去南边打探一些消息。
结果他和冷轩一样,无功而返。
“南边暴乱了。”
冷傲然凝视着浩然的脸,淡淡地说着。
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一样。
可是这话却犹如一道惊雷,炸的浩然头发耸立,浑身漆黑。
甚至连眼睛都瞪大了。
“皇上,你说什么?”
浩然吃惊地看着眼前冷静的天子,可是对方依旧定定地看着他,没有重复他之前说的话。
目光幽深而森冷,却让浩然明白天子说的都是事实。
“怎么可能?我回来还不到一个月的工夫。”
浩然喃喃自语。
“可是南边确实发生暴动了。”
冷傲然冷冷地盯着浩然的神态,和当初冷轩听说南边暴动时,如出一辙的神情。
他派出去的是些什么人呢?
都是自信的过了头的人。
一点都不相信事实的存在。
以为把南边走了一遍,就不会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可惜,恰恰是他们这一走动。
彻底的急化了南边的矛盾。
让那些早就蠢蠢欲动的人,按耐不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省的他还要派人一个一个的去收拾。
一起暴动的话,他正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起把他们给灭了。
“皇上,臣……”
浩然再次单膝跪地,脑海里闪过一千个请罪的理由。可是他一个都没有说的出来。
“是谁说的南边没什么异动?”
冷傲然依旧声线平稳,淡淡地说着。
“皇上,臣……”
他能说他过于自大了吗?
御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浩然就那样跪在地上,低头垂首,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模样。
而冷傲然就那样倨傲地盯着地上的人,甚至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仿佛想要从浩然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连空气流场的速度都那么的慢。
寂静……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一道幽冷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起身吧!”
“皇上?”
浩然猛的抬起头,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天子。
这次巡视失败,他确实有罪。
罪在太过大意。
罪在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斗苏灵儿了,没有亲力亲为的去搜索蓝衣军团的任何线索。
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罪在顾于相信冷轩的细心,而没有启动自己的线索网络,只是去南边溜了一圈。
就冠冕堂皇地回到了京城。
谁料到,暴动就发生了呢?
“难道还想一直跪着?”
冷傲然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浩然,满脸的愧疚?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十多年的兄弟情义。
他不是不信任这个家伙。
而是,有点气愤这家伙的三心二意,其实在浩然到南边和那个叫做苏灵儿的小女孩斗得如荼如火的时候。
他就收到了信报,当时他也只是太过于自信,相信自己统治下的是太平盛世,浩然想玩就随他了。
结果谁能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呢?
“当然不是了,皇上原谅臣了?”
一听冷傲然的口气放软,跪在地上的浩然,立马就笑嘻嘻地起身啦。
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那是因为浩然的名字,是由冷弈亲自起的,而这个名字还是冷傲然去向冷弈求的。
当时冷弈瞧他们情投意合,兄弟情重,想着冷傲然也没有几个贴心的人,就随了他的意。
只是后来,浩然却莫名其妙的从冷傲然身边消失了,一消失就是多年。
这事简直是莫名其妙。
甚至连冷弈都亲自过问过浩然的行踪,可惜被冷傲然想了几个合适的借口给挡回去了。
后来人们都忘记了浩然。
谁能料到浩然是被心思缜密腹黑的冷傲然送到一个基地秘密的培训起来。
暗中给他培训了一个秘密的暗卫团。
这个暗卫团,这些年来为他出生入死办了很多事。
就连布置陷阱除掉冷弈,都是这个暗卫团下的毒手。
直到冷弈消失之后,浩然才慢慢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当然,是以一个名医的身份。
在京城的权贵和权臣豪富间招摇过市,很是吃得开。
却没有料到此人却是当今天子隐藏的那把利刃,专门用来除去一些,天子认为不该存在在世上的人。
“想得倒美?”
冷傲然一瞧浩然嬉皮笑脸的样子,好不容易顾念情分压下去的怒火一瞬间又迸发了出来。
这家伙总是这样,一天没个正型。
还好身手了得,行事风格毒辣,杀伐果断,做他暗地里的侩子手很是够格。
不然的话,早被他贬到马涧去扫马粪去了,哪还能由他这么逍遥快活。
“那皇上想要怎么样才能原谅臣呢?”
浩然收敛了笑容,又变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等他问完这句话才惊觉不对。
他好像掉进一个坑里了。
而且这个坑,就是刚才皇上给他埋下的。
“带着你的人,去把那些带领暴动的头目,都给我一一灭了。”
果然,冷傲然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掉入坑内的猜测。
278失算
278
“皇上。冷轩不是带兵去平判叛了吗?”
浩然一听,又要让他去南边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立马就发出疑问了。
这次让他过去,是跟在冷轩的身后。
讨不了好不说。
指不定还会被南边的人取笑。
因为他一代名医刚好败在苏灵儿之下。
南边的人都知道了。
回了京城又去南边溜达,这不是把机会留给别人,让别人耻笑他吗?
他才不干呢。
总之让他去南边,他心里是十分不乐意的。
“浩然,这是孤的命令。”
面对浩然的叽叽歪歪和满脸的不情愿,冷傲然终于拿出了天子气魄。
他这是在下达命令。
浩然还以为在和他闹着玩呢。
现在是在御书房,可不是他们一起在外边喝酒谈笑人生的时候。
他的话根本不能反驳。
因为他是元国的天子。
“皇上,臣……臣领命!”
正打算说一通乱七八糟的理由,让皇上彻了这个旨意的浩然。
一瞧见冷傲然满脸的严肃。
到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说到底,冷傲然才是天子,而他,永远是个臣。
纵然他们有着过铁的兄弟情。
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讲价钱的。
“尽早出发吧!不是孤不信任冷轩,而是希望此次平乱,一次就成功。派出你们两个大将,形成双保险,不要再出现任何差错,尽快把南边的局面给我稳定了。”
冷傲然严肃着峻脸,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龙椅上坐下。
他的目光幽深,紧紧地锁定着眼前的浩然,又好像要透过浩然,看到一些什么?
可惜,浩然看不懂他深邃的眼神。
话说,天子的高深莫测是没有道理的。
就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浩然,也从来没有看得懂过。
“臣遵旨!”
浩然单膝跪地,郑重的行礼。
冷傲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对他说出这么郑重的话。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哪怕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他也立马得去。
冷傲然是那么自满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他自以为是的太平盛世竟然出现了暴乱呢?
所以这事,他能不看重吗?
同时派出冷轩和他去平定这次叛乱,也就可以理解了。
“去吧,早去早回。”
冷傲然突然靠上椅背,疲惫地闭上双眼。
朝着浩然的方向用力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臣告退!”
浩然铿锵有力的行礼过后,低头垂首的走了。
冷傲然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御书房里又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候在一旁的李福以为天子是睡着了。
“李福!”
“皇上,老奴在。”
“去给孤拿一壶酒。”
不知道为什么,冷傲然突然很想喝酒。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酒了。
自从冷弈离开之后。
他就时刻以一个明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一点都不敢懈怠。
甚至连酒和女人,都不敢多碰。
“皇上……?”
李福迟疑着,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皇上已经有太多的时间没有喝过酒了。
以至于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岔子。
“孤让你去给我拿一壶酒。”
冷傲然郑重地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李福,吓得对方背脊骨一挺,后背的汗毛几乎都立起来。
“是的,皇上。”
李福哪里还敢耽搁?迈着肥胖的小腿,一路小跑的朝外走去。
冷轩迈着缓慢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进一个精致雅落的小院。
明天他就要出征了。
还好,今天酒楼的老板派人给他递了信息,告诉他酿造孤星泪的人已经让人传话给酒楼。
说是将会把今天的几壶孤星泪酒放在这个精致雅落的小院子里。
所以酒楼老板一刻也没有耽搁,立马派人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冷轩。
冷轩立马给了酒楼老板一张大额银票,并告诉那个老板,今天的孤星泪酒他全部买下了。
而且他要亲自去这个小院子里拿酒。
老板接到银票,什么也没敢说,只是默默的把银票收了起来。
对于他而言,只要有银子赚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去关心。
至于冷轩想要把那个酿造孤星泪的人怎么样?那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那个酿造酒的人也不为他所用。
即使真的为他所用了。冷轩想要对那个人怎么样?酒楼老板也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皇族一脉,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小院子位于城中的闹市区一角,掩藏在几间大宅子之间,看起来并不显眼。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属于城中村了。
不过越是这样不显眼的小院子,才会引得高人居住。
此地看起来是一家农舍,虽然简陋道,倒已收拾的干净利索。
那个酿酒的人,住在此处,到也想得通。
冷轩的幽冷的眸子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和陌生人的气息。
甚至清净得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推开了院门,小院的门并没有锁。
吱吖的一声就被他推开了。
屋子里早前收拾的干干净净,可惜是不是长久没有人居住的缘故,屋子里的桌子和凳子上早已经落下了灰尘。
里面的装饰很简单,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头,除了简单的日常用品,没有人为居住过的迹象。
看来这里只是一个落脚点,那个酿酒的人并不住在这里。
冷轩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失望。
本以为他找到了那个酿孤星泪酒的人落脚点了,结果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寄存点。
看来这个酿造孤星泪的人,还真是一个值得探究的人。
不然的话,卖个酒,搞那么隐蔽干什么?
“扑通……”
就在冷轩站在屋里四处打量的时候,屋后传来扑通一声的声音,接着就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传开来。
“糟了,那人要离开了。”
冷轩暗叫不好,都怪他没有提前打量这四周的地势,原来这个小院的后面有一条大河。
其实也就是京城的护城河经过这个小院子。
那个人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走陆路,而是经过这条水道过来的。
这一点他失算了。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而是那个人要离开了。
279认识的女人
279
当务之急是要看看那个酿造孤星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卖点酒,弄得和卖国一样。
贼兮兮的,放着陆路不走。
偏偏从水路而来。
而且听这样子貌似还不是坐船来的。
应该是从河里游下来的。
这人还真是太奇怪了。
奇怪的让冷轩心里直痒痒。
他一定要看看这个酿造孤星泪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的迟,那时快。
冷轩单脚提起内力,一脚踹在屋子里的柱子上,人已经腾空而出。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到了屋后的河边。
出乎他的所料,河提上除了湿湿的一摊水,旁边放着几壶孤星泪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
那个送酒过来的人早已经消失在河面上。
冷轩心里一惊。
立马再次腾空而起,一双黝黑的冷眸看下河面。
漆黑的夜里,远处偶尔有几艘渔船闪过,上面摇一着朦朦胧胧的风灯。
借着灯光,冷轩锐利的眸光并没有在河面上看到任何扑愣的画面。
甚至连小舟或者是木板都没有看到一块。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游泳过来的,可是游泳过来的人,竟然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宽阔的湖面上,也没有想象中水花翻滚的游泳者。
宽阔波澜的河面上,除了有水波纹,竟然平静的让人找不出一丝异样。
仿佛他刚才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是地上那滩水和旁边的几壶孤星泪,又那么清晰地提醒着他。
刚才确实有人来过,这个人确实是游泳过来的。
冷轩快速的将那几壶孤星泪收起来,放到一个隐秘的位置。
然后再次腾空而起,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大树上,他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这个人是游泳过来的,那么他一定会露出一点点蛛丝马,可能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要他耐心等待。
总会找到那个人的踪迹,从而追踪下去。
他有一种预感。
送孤星泪过来这个人,肯定就是它的酿造者。
像他这种孤独生僻的人,不可能找到同伙或者是下人。
更不可能借别人的手,把自己酿造的孤星泪给他们。
因为他怕暴露自己的行踪。
而酿造孤星泪这个人。
他好奇极了。
他今晚一定要见见这个人。
不然的话,他明天就要随军出征了。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不知道。
或者说句不该说的话。
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又或者,他能安安全全的回来。
但是,那个酿造孤星泪的人,却永远的从京城消失了。
那么就遗憾了。
“呼……”
果然,一刻钟之后,远方的湖面上,出现一个小脑袋。
尽管那个脑袋的出现,在暗夜里的湖边上,并不那么显眼,可是冷轩还是敏锐的补捉到了这个画面。
那个小脑袋隐藏在暗夜里的湖边上,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的朝护城河上方游去。
完全没有意识到,正在她身后不远的大树上,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锁盯着她的身影。
“终于露出尾巴了。”
冷轩的嘴角一笑,如暗夜里的罂粟般魅惑。
紧接着男人鬼魅般的身影,如暗夜里的风,一下子紧紧的跟了上去。
陈思思用力的在护城河里游着,终于游到了她家后院。
她找了个合适的地点上岸,轻手轻脚的走向自己藏衣服的地点。
她容易吗?大半夜的甩掉她的下人还有伺候她的丫鬟。
偷偷跑了出来,把刚酿造好的几壶孤星泪送到约定的地点。
只等明天,让人明天上门去收银子。
他估计是这世界上最悲催的商人了吧?
卖几壶酒而已,弄得跟搞地下情报工作一样。
贼兮兮的又鬼鬼祟祟的。
唉,没办法。
主要是她的身份不允许。
她贵为陈尚书的嫡女,要是让外人知道,她的爱好只是酿酒。
那多丢家族的脸啊!她父亲是绝对不允许她这样做的。
他们陈家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家,名下的商铺和地产不计其数。
根本就用不着酿酒,这种低作的小玩意。
所以她酿酒和卖酒的时候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
更何况她酿造的酒,和这个朝代酿的酒格格不入。
甚至都和他们的方法都不一样。
口味自然就不一样了。
不过还好,她酿造的酒投入市场后,她悄悄的去打探过。
效果还不错。
价格高也就算了,听说一杯难求。
看来她的商业情景一片大好啊!
要是将来陈家因为惹怒了皇上,被抄家什么的,她还可以靠酿酒这一行。
在这个朝代重新建起一个新的商业帝国。
她走到藏衣服的地点,拿出一块宽大的毛巾,给自己全身擦了擦。
擦干净之后,陈思思清丽的眼眸,快速的扫了一下四周。
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好像没什么异常,这个点连猫头鹰都去睡觉了。
不过正好,她可以借助这夜色的掩护,快速的换下身上的湿衣服。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像她这种没有任何功力修为的居家大小姐,是看不到夜色下那些鬼魅般的身影。
借住自己深厚的内力,完美的把自己融入夜色中的身影。
比如此刻的冷轩,就悠悠的躲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借住粗大的树干和浓重的夜色,将自己隐秘在黑暗中。
可是他的清冷眼睛,却犹如x光一样,紧紧地锁定在不远处的身影。
尽管那个比起他来说,略显娇小的身影很努力地把自己融入到黑暗中的角落里。
可是冷轩凭借着自己深厚的内力,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存在。
“竟然是个女人?”
冷轩的眼眸,在陈思思背着他脱下湿衣服的同一时间里,蓦然就瞪大起来。
尽管此刻的光线太过幽暗,陈思思玲珑有致的完美曲线,还是清晰的映入了冷轩的眼眸里。
令对方不禁怔了怔。
“还真的是个女人!”
当女人整个完整的身体一点不漏的落入他眼里时,冷轩已经完全肯定。
眼前这个人,不止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他认识的女人。
他就是陈尚书的嫡女……陈思思。
这个女人他曾经见过无数次,在冷弈豪华的宅邸里。
自从冷弈出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280呈现
280
依照他对陈思思的了解。
这个女人对冷弈用情至深,冷弈死了之后。
她曾闹的要死要活的,硬是要陪着冷弈去死。
虽然后来没死成,但是她的状况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反正冷轩没有试着去了解过。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还留在京城。
如果他是陈汝林的话,早就把陈思思送去京城。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度过一生。
或者把她送到另外一个城市,给她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陪她度过自己的一生。
可是陈尚书竟然什么都没做。
既然还把这个宝贝女儿留在了京城。
当时冷傲然突然就对冷弈出手,是他所料未及的。
当他风尘仆仆的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昔日高高在上,翻手云覆习雨的冷弈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只忙着去处理冷傲然丢给他的琐事,还有埋葬了冷弈。
他根本没来得及去关注这个陈思思。
没想到如今这个女人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还是引起他极度好奇的方式。
依照他所知,陈思思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种大小姐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性子?
开始酿酒了呢?而且还亮出来孤星泪这样的极品。
甚至连他这样高高在上,见多识广的皇子都被吸引了。
这才是让人轩匪夷所思的地方。
就在冷轩陷入沉思的当口,陈思思早已经换好了衣服,收拾起了她的游泳装备。
把那些游泳装备放在一个偏僻,无人看到的地方。
然后从暗黑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辉煌的宫灯中,着一身明艳雍容华贵的衣服走出来的陈思思,又恢复了那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高贵、贤淑、美艳的外表,让人一看上去,富贵逼人,那种富家大小姐的豪气一点都没改变。
可是仔细一瞧,好像有什么又改变了。
比如她的眼神,温婉如水,一股淡淡的冷情,缓缓地流淌在眸底深处。
无形中夹着一分生人勿扰的信息。
陈思思单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一双明润的眸子朝着暗黑的夜里扫视了一圈。
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
反正陈思思的眼眸,别有所思的朝着冷轩所在的方向,默默的看了一眼。
淹没在黑暗中的冷轩,自然是察觉到这道目光。
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灯光中的女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不过电光火花的时间里。
又无声的错开了。
陈思思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那双明艳的眸子,犹如看其他黑色的景物,没有留给冷轩一点点时间。
就把眼光抽走了。
可是冷轩却在这一眼中惊奇的发现。
这个女人的神态,乃至眼神,都带着一股无以言说的冷漠和傲慢,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无法涨潮的热情,毫无保留的收敛了起来。
之前大家闺秀的气场和雍容华贵的气息好像慢慢的在减弱,变成了另外一个清冷的女人。
静谧……无限的蔓延开来。
诡异……无限的延伸在夜色里。
反正冷轩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是什么?
只觉得胸口有点闷闷堵。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对啊,小姐,我们找了你一晚上就是找不着你,你怎么在这儿呢?”
两道精锐的女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和静谧。
两个身材清瘦的小丫头,从昏黄的宫灯中跑来,一脸惊喜的迎向陈思思。
看样子是不是陈思思的贴身丫鬟?
“哦,我刚才去那边转了转。”
陈思思的声音,低沉婉转,从无边的夜色中蔓延开来,精准地传到冷轩的耳朵里。
“哦,是吗?难怪我们刚才没找到小姐。”
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的上前,扶着陈思思的双臂,轻轻地扶着她们主子往回走。
“哦,我只是随便出来走走,现在就回房休息吧,咱们。”
陈思思的声音,稍有停顿,但是脚下的步子却随着两个小丫鬟的动作朝前走去。
“小姐,咱们现在还不能休息?”
“对啊,老爷让人过来传唤小姐,说是见到小姐立刻让小姐去前厅。”
听到陈思思的话,两个小丫头稍微对视了一眼,语气中颇有无奈?
“哦,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还要去前厅?”
陈思思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转变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冷轩看着她的步子,心里暗暗估计,陈思思,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前厅吧!
几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过,以冷轩的内力修为,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他们三人的谈话。
“不知道,老爷没说。”
“对啊,老爷只是让人过来通知,让小姐赶紧去前厅,所以我们两个才赶紧出来寻找小姐呢。”
“不过我好像听说,是皇上过来了。”
“皇上过来了?”
几个女人的声音越走越远?就在冷轩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瞧一瞧的时候?
最后面那句话,让他成功的止住了脚步。
“皇上过来了?大晚上的,皇上到这里干什么?”
依照他所知,自从冷弈出事之后。
他就让陈尚书坐上了冷板凳,时不时的还奚落他几句。
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过来陈府呢?
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要见陈思思,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冷轩的心里,在去或不去之间犹豫徘徊着。
去吧,要是被冷傲然知道了。
他那么深的城府,一定会在他心里留下什么难以消除的想法。
指不定下一个不动声色对付的,就是他了。
要是不去的话,陈思思突然的改变,还有冷傲然深夜来见他的目的,那他就一无所知了。
四周再次安静的下来,空气变得很压抑。
许久之后……
冷轩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声,脚下的步子一顿,朝着陈府的前厅飞去。
反正来都来了。
去看看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悄声无息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小心谨慎一点。
冷傲然不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
这么想的话,冷轩已经轻轻的落在了陈府前厅的屋顶上,他单手悄悄的掀开了瓦片的一角,大厅里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眸里。
281兵符
281
只见陈府的大厅内。
冷傲然一身冷峻高贵的坐在上首的位置。陈汝林带着家里的管家候在一旁。
陈思思一进门,冷傲然冷锐狠厉的目光就紧紧地锁定住了她的身影。
陈汝林是什么人?那可是从人均堆里爬出来的。
见皇上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自己的女儿。忙用眼神示意候在一旁的丫鬟,端着茶水给陈思思。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陈思思赶紧的给皇上上茶水呀。
嘿嘿,他陈家这是走了什么运啊?
之前思思攀上了摄政王。
以为稳坐了摄政王妃的位置,将来他就可以呼风唤雨了。
哪曾想,看起来冷厉腹黑的的摄政王冷弈,竟然会被冷傲然这个小子给灭了?
本以为他的梦想就此破灭了。
反正冷弈死后,冷傲然是给他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板凳。
他以为他的不纱帽都不保了,更不要说什么锦绣前程了。
结果哪成想,当上了皇帝后的冷傲然竟然隔三差五的来他们府上。
目标自然是见他的女儿陈思思了。
他的心思又活络过来。
摄政王妃做不了,难道他女儿是当皇后的命?
话说,冷傲然此人阴狠毒辣,办事果断无比,怎奈何人长的俊郎飘逸,仰慕他的女人数。
他后宫里头的女人无数,可是后宫的后位至今空悬。
大臣们先后上了几次折子,让他立一位皇后,可惜效果不佳。
冷傲然依旧是我行我素,让后位继续空悬。
这么想的话,他女儿做上后位的机会很大。
不然的话,这样月朗星稀的夜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呐。皇上为什么放着后宫那些女人不宠幸?
跑道陈府来见他的女儿。
这不是说明了,皇上对她的女儿与众不同吗?
陈汝林突然就兴奋起来,满身的热血突然奔腾着,狂涌着。
就像看见了陈思思母仪天下的样子。
陈思思进门之后,看到的就是一身阴冷气息的冷傲然还有他身边脸上泛着红光的陈儒林。
陈儒林还朝她旁边的丫鬟努了努嘴。
丫鬟很快就将托盘中的茶水递到了她跟前。
这样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
她父亲让她赶紧给冷傲然上茶水。
可是他心里无比的清楚,冷傲然不是来他们陈府喝茶水的。
他为什么来到他们府里?她父亲不亲楚?陈思思最清楚不过了。
可是心里清楚他的目的罢,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陈思思伸出芊芊细手,抬起了托盘里的那一杯茶,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了冷傲然。
“皇上,这是今年最早的雨前龙井。”
陈思思迈着莲花步走到冷傲然身边,忽略了他那强大的生人,勿进的气息。
故作优雅的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他身旁的矮桌上。
“陈尚书,你带着寻杂人等下去,我有话想要和令千令单独谈谈。”
冷傲然深邃暗晖的目光盯着眼前名艳动人的陈思思,像要把眼前的人看穿一样。
不动声色地下着命令,只是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从眼前的女人身上移开过。
他就那样深深地看着陈思思,反正从陈汝林的角度看过去。
就是这样的。
皇上看他家宝贝女儿的眼光,宠溺的不能再宠溺了,有种立马就把人想要撕碎了的感觉。
他也是男人,也曾经年轻过。
理所当然的把冷傲然暗晖幽怨的目光,理解成他认为的那种眼光。
“是的,皇上,臣这就退下。”
陈儒林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哦,不,他都已经笑出来了。
他开心地笑着,朝四周挥挥手,让那些伺候的下人们都下去。
他自己更是恨不得长了双翅膀,飞离这个地方。
省的碍了皇上的眼,打扰了皇上的兴致,那就不好了。
他得赶紧立马圆滚的溜开。
要是皇上按耐不住,想要立马宠幸他的女儿,他这个老丈人,在这里多尴尬。
陈思思就这样无语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带着众多的随从,麻溜的从这个屋子里消失了。
那动作快的跟火烧屁股一样。
陈思思:“……”
他父亲这卖女儿求荣的速度,简直可以媲美火星了。
就只差直接把她塞到冷傲然的怀里了。
可惜他父亲在朝做了一辈子官,一辈子都是老眼昏花的。
竟然没有看出来冷傲然眸底的冷漠,并不是看上他家貌美如花的女儿。
而是另有所图。
“陈思思,孤想要的东西,你想到放在哪了吗?”
冷傲然阴冷的眸光盯着陈汝霖离开,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眼前的女人。
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得出答案,可惜,他注定是失望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并不知道皇上所说的东西是什么?现在放在哪?”
陈思思不卑不亢,朝着冷傲然行了一个礼之后,说出了那个千篇一律的答案。
“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你是他身边唯一存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儿呢?”
冷傲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眼前的陈思思,原本他不想逼她的。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和这个女人慢慢的耗。
要不是南边起了暴动,他们之间猫和老鼠的游戏,就会继续玩下去。
就是这一场暴动,让他彻底的慌了神。
因为他要找的,是一块兵符。
一块能调动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几十万精英守卫军的兵符。
世人都知道,他成功算计了摄政王冷弈,成功的把他给灭了。
他是这场皇权争斗最终的胜利者。
可是没有人知道。
在这场皇权争斗中,表面上看是他赢了。
因为他出其不意的灭掉了人人称颂的神话,灭了那个不可一世,永远让人仰望的摄政王冷弈。
可是没有人知道。
他虽然在这场皇权争斗中成功的活了下来,却最终成为了失败者。
为什么呢?
因为冷弈死之前,元国的所有兵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他对所有的军队有着说一不二的决定权和调动权。
冷弈死了之后,他翻遍冷弈的宅邸,只找到了能调动边疆守卫军的兵符,还有能调动各级城市守卫军的兵符。
却偏偏没有找到能调动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几十万精英守卫军的兵符。
282两块
282
换句话说。
如果没有了那个能调动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几十万精英守卫军的兵符。
那么他就算赢了。
坐上了皇位。
却是如同坐在一座冷宫里。
外人看他风光无限,杀伐果断,手握天下苍生的生死大权,享尽无上的尊荣,成为人人敬仰的存在。
可是却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是恐慌的。
自从冷弈死去之后。
他就如同住在一座空城里,每天看起来忙忙碌碌,及时准确地处理着国家的信息。
处理起官员来毫不手软,以其强硬的治国方针,将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却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每一刻……每一刻都是心惊胆战的。
因为他的手里没有能调动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几十万精英守卫军的兵符。
他就算坐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可是他的周围却是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存在。
那些武功高强,行动力敏捷的皇家士兵,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维护他的存在。
只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因为他,没有兵符,不可能调得动他们。
如果叛军真的攻到京城的话,就会发现。
那些驻守在方圆十里之外的精兵,全都是摆设,没有任何人能调得动他们。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京城沦陷。
看着他冷傲然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这不是讽刺吗?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想一个堂堂的天子,竟然调不动自己国家的士兵。
这才是让他恼火的地方。
归根结底,他还是败在了冷弈的算计之下。
怪不得他临死之前,嘴角的笑意那么诡异。
原来是早就算准了自己,会成为一只脱离群体的大雁,永远只是那个孤独者。
他找遍冷弈的宅邸,就是没找到那块兵符。
他只有命别人拆了冷弈的宅邸,可惜一无所获。
外人都以为他是恨极了冷弈,才会在冷弈死了之后,把他的宅邸给移为平地。
可是没人知道,他之所以有这么疯狂的行为。
其实是为了找那块该死的兵符。
可是当冷弈的宅邸在他眼前化为灰烬。他依旧没有找到那块兵符。
这块兵符和它的主人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块兵符曾经放在何处。
如今要找到他更是难上加难。
怪就怪在他太自信了。
以为,冷弈对他掏心掏肺。
兵符这种东西,肯定会放在一个比较容易寻到的地方。
结果呢?
其余的兵符确实是放在一个他比较容易冒到的地方。
那块能调动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几十万精英守卫军的兵符。
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见了。
“皇上,我真的不知道你所说的那块黑色的黑曜石在哪里?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你说的那块石头。”
冷傲然阴鸷狠冽的眼光,像一把锋利的利刃,紧紧地盯着陈思思。
盯得她陈思思后背一阵发麻。
饶是像他这样来自现代的人,也被这种眼光震慑到了。
这种眼光阴狠,毒辣,就像一条快要咬人的毒蛇,闪着幽幽的冷光,让人想起来就全身发麻,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的感觉。
“没见过?冷弈活着的时候,不是特别的批准你,不让任何人约束你,让你可以在他的宅邸自由的行走吗?你怎么会没有见过那块黑曜石呢?”
冷傲然从来没有告诉过陈思思那块黑曜石,其实就是一块兵符。
只是在他踏平了冷弈的宅邸之后,没有找到那块兵符。
所以才会将怀疑对象移到了陈思思的头上。
不过当他问陈思思,有没有见过一块黑色的黑曜石之后,陈思思一直否认。
说是从来没见过他说的那块石头。
因为她是这场变故中,唯一一个活着从冷弈的宅邸走出来的人。
那块兵符极有可能就在她的身上。
就算不在她的身上,她也有可能知道兵符的下落。
可惜……,这个女人一直没有告诉他兵符的下落。
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真的假装不知道?
冷傲然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陈思思,吓得后者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
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紧张到像炸弹快要爆炸前的宁静。
可是房顶上的冷轩,却不淡定了。
“黑曜石?”
冷傲然想要找黑曜石?难道那是……兵符?
冷轩的大脑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个词语。
他为什么会对黑曜石如此的敏感?
那是因为黑曜石本身就是一个不常见的珍宝,他就算是生长在皇家。
也仅仅见过两次黑曜石。
都是外邦进贡的贡品
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见过的。
那时候皇太后也就是他的皇祖奶奶大寿,周边的国家都派了使者祝贺。
其中有两个附属国,分别进贡了两块黑曜石。
当时他就被黑曜石那种深沉,内敛,低调而奢华的光泽给深深吸引了。
那种幽深清透的光泽,更加能激发男人心底的喜爱。
就算他的年纪尚幼,也知道那是好东西了。
果然,他的父皇见这两块黑曜石之后,龙兴大悦,当场就赏了那两个附属国大批的金银珠宝和和各种锦锻。
礼品多的让那两个附属国的使者笑得差点都合不拢嘴。
他父亲得到这两块黑曜石之后,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把它们赏给后宫最宠爱的妃子。
而是把他们其中一块打造成自己的私人印鉴,皇上随身带在身边。
另一块打造成兵符,也就是能调动京城内外方圆百里的几十万精英守卫军的兵符。
这块兵符皇上也随身带在了身边。
直到父皇逝世的时候,他只是单独召见了二皇兄冷弈。
其他人根本就不得近身。
等他父皇飞天的时候,被打造成父皇私人印鉴那块黑曜石随着父皇的埋葬,一起葬在了皇陵里。
而另一块被黑曜石打造成的兵符,从那个时候起。
就没有了去向,甚至都没有人见过。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块黑曜石被父皇传给了二皇兄冷弈。
这么多年来,冷弈把持着朝政。
却从来没有把那个黑曜石制成的兵符暴露在人们眼前过。
甚至都没有使用过。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冷弈一直是一个强悍而深沉的男人。
283摔
283
依照冷弈的铁血手腕,根本用不着兵符来调动任何军队,就足以让元国的百姓国泰民安,太平盛世。
只是这样的结果,却被冷傲然给终结了。
冷傲然出其不意的灭了二皇兄冷弈,其手段光不光彩他不评论?
可是那块兵符,怎么会没有落入冷傲然的手中呢?
冷弈都死了,那会兵符会去了哪里呢?
冷轩幽深的目光看了看陈思思单薄的身子,心里的疑问放大开来。
难道冷弈临死之前把兵符给了陈思思保命,而冷傲然找不到兵符从而怀疑到了陈思思的头上。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冷傲然会深夜前来见陈思思。
因为这事不能够张扬,只能够低调的处理。
怪不得他会派他的近卫军机营的人马给他去评乱,而不是调动京城附近的精兵悍将。
之前他还以为,冷傲然不调动京城附近的守卫,只是想要不惊动他们。
让他们更好地守卫着京城。
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他不想调动那些京城附近的守卫,而是他根本就调不动。
因为他的手上,没有那会兵符。
那些守卫虽然忠诚于皇家,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调动他们。
因为先皇在世的时候,就曾经给这些京城附近的守卫定过规矩,想要这些装备精良的守卫出动。
只有出示那块黑曜石的兵符,才能调动他们。
换句话说,不是你做了天子,这些守卫就是你麾下的精兵了。
而是说,谁的手里有那块黑曜石的兵符?
谁才是这支几十万装备精良,作战骁勇的守卫的主人。
而冷傲然贵为天子,显然不是能够调动他们的人。
“皇上,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见过你,所说的那块黑曜石。”
就在冷轩陷入沉思的时候,冷傲然已经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陈思思。
他的神情阴冷冰郁,眼神犀利,像要把眼前的女人看穿,看出她的大脑和心理在想些什么。
好得到那块黑曜石的下落。
可惜……,女人的眼底除了慌乱,还有一丝倔强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没见过。你经常在冷弈的书房出出进进,随意的就像逛菜市场一样,怎么会没见过?”
得不到兵符下落的冷傲然,双眼充血,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一种要而不得的感觉,深深地充斥着他的心房。
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挫败。
他是元国的天子,掌控着全国的一切。
却独独控制不了局面。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冷弈当年苦心极力地培养他。
可不是让他成为一个废物的,只是如今。
他还是败在了冷弈的手下。
因为冷弈就算是死,也把他拉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让他无时无刻不得安宁。
冷傲然的大脑像陷入了魔怔一样,他的双手用力地拽起陈思思,一双阴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大卸八块。
然后扔出去喂狗。
可是不可以,他甚至都找不到求救的方向。
因为事关重大,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他掌控不了那支守卫京城的队伍,他还不是有元国唯一的主宰。
这么想的话,冷傲然的双手不禁的用力。
长指深深地掐入了陈思思的手臂之中。
极度的疼痛,让陈思思的脸慢慢的扭曲了。
陈思思的脸色从最初的红色,演变成了酱红色,慢慢的变成了紫色。
“皇……上,你弄……疼我了。”
极度的疼痛,让陈思思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要不是冷傲然带给她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她真的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
可是,眼下的情况,她再不说话的话。
估计会被愤怒中的冷傲然深深捏死在这里。
“啊……”
屋顶上的冷轩,也想不到任傲然的情绪会突然的失控。
他在屋顶上看得清清楚楚,陈思思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要是冷傲然再不住手的话。
估计会把这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大小姐给弄死在这里。
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反正自从她知道陈思思是孤星泪的酿造者后,他就对这个女人的一切很好奇。
自然是不希望这个女人就死在他面前。
他才刚刚喝到这么好喝的孤星泪,要是这个女人死了。
以后估计就很难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
这是冷轩的想法。
紧张中的冷轩,大脑快速的想着救陈思思的办法。
脚下的步子一顿。
“啪……”的一声脆响。
他的脚不经意的踏碎了房顶上的瓦片。
瓦片断裂的声音,在漆黑的暗夜里。
被无限的放大开来。
就算是没有任何内力和武功修为的陈思思,都听见了屋顶上的声响。
更何况是内力深厚的冷傲然,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响声。
“糟糕了。”
冷轩的心里暗暗吃惊,立马抽身而退。
他无意间制造出的声响,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就惊动了冷傲然,所以他得赶紧离开。
“谁在那里?”
果然,情绪极度失控的冷傲然,被屋顶上的声音惊扰。
他快速的放开了手中的陈思思。
一双锐利的眼睛嗖的一下,就锁定了刚才冷轩站立的位置。
冷傲然的手中立马出现了一块暗器,在同一时间,他就掷出了手中的暗器。
“呯……”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枚暗器呼啸而去。
强悍的穿破了屋顶的横梁,又穿破了瓦片,直直的朝着刚才冷轩站立的位置飞去。
片刻之后……
却没有听到异想中的闷哼声。
冷傲然心里大叫一声不妙。
他的暗器竟然落了空。
说明那个人已经飞走了,不在之前的位置。
冷傲然脚下立马提起内力,单脚踏在屋里的柱子上,飞身而去。
他的身影快速的穿破屋顶的瓦片,朝着冷轩刚才站立的位置而去。
这次他出来见陈思思,因为涉及到兵符的事情,没有带其他侍卫,只带着李福过来。
所以他只能亲自出马了。
还好,他的功力修为和武功都不差。
这还是得益于冷弈的悉心教导,成就了曾经文武双全的他。
“咳咳咳……”
获得自由的陈思思,被摔在了地上,像是重新回到水里的鱼儿。
284偷听
284
得到自由的陈思思,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空气。
几次深呼吸之后。
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脸上的绛紫色慢慢的恢复成红润的脸色,她缓缓地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可是由于刚才冷傲然摔她出去的力道太过于大,导致她的身体,像是被摔碎了一样,散发着激烈的疼痛。
以至于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唉,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就是这样。
没有去见上帝,已经是她最好的结果了。
好吧,既然起不来那她就干脆倒在地上好了。
反正他刚才被冷傲然吓得够呛,现在才从刚才的惊愕中恢复过来,浑身都没有力气。
躺在这里休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想的话,陈思思干脆闭上眼睛安静的睡在了地上。
屋顶上的冷傲然,正提着内力,在屋顶上极速奔跑。
等他快速地奔跑到屋顶的顶端,才发现不对劲。
四周安静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人在四周的痕迹。
冷傲然的冷眸,悠悠的在夜色中扫视。
可是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结果明显的摆在他的眼前。
偷听他说话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看来对方是个武林高手,武功修为完全不在他之下。
冷傲然收回了自己的步子,慢慢的在屋顶上往回走。
怪他大意了,既然有人在屋顶上偷听都不知道。
他的注意力什么时候下降到这种程度了?
还是涉及到兵符,让他太过于紧张,以至于忘记了防备。
一向精锐敏捷的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冷傲然不禁暗暗有点懊悔。
“皇上,你怎么样?”
一直等候在屋内的李福,在冷傲然纵身飞上屋顶的同一时间,也狂奔着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里一个空旷的地方,让他的老眼能够看见屋顶上纵身狂奔的主子。
他虽然没有任何功夫,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走狗。
眼睛是不能离开主人半步的。
所以就算是看,他也要在屋顶上看着。
庆幸的是,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屋顶上的主子一举一动,他还是看得清楚的。
所以在冷傲然往回走的同一时间里,他就幽幽地开口询问了。
“没什么事。”
说话的时间里,冷傲然早已经从屋顶上一跃,就直接从屋顶上跳到了院子里,稳稳的站在了李福的身旁。
只是那眼神,那脸色,阴沉的吓人,阴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这是第一次,他被人算计了。
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当然,以前他也被人算计过。
但是,那个时候有冷蛮在。那个男人总是能够替他挡住一切的风和雨。
只是如今,是他自己不能依靠别人,该去挡住风和雨的时候了。
可惜竟然大意了,被人算计偷窥了都不知道。
他这艘大船,算不算放在阴沟里了呢?
要是今天晚上他的谈话内容传出去。
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懂行的人,只是以为他在寻找一块黑曜石。
可是碰上懂行的人。
那就不得了了。
普天之下的黑曜石,只有两块。
一块,是先皇的私人印章,刻的是先皇的名号,先皇驾崩的时候,冷蛮已经把他的那块私人印章随先皇葬了下去。
换句话说,那块刻着先皇名号的黑曜石。早已经随着先皇埋到了地下。
而另一块黑曜石,是一块能够调动京城方圆几十里的守卫的兵符。
当年跟随先皇的人,还有朝中的朝廷重臣,很多人都知道有这样一块兵符。
可是这块兵符多年一直握在冷弈的手里。
直到那次变故,冷傲然成功灭掉了冷弈,那块黑曜石从此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
那块黑曜石制成的兵符早已经被冷傲然握在了手里。
可是,事与愿违。
如果让人知道,他这个天子,竟然没有手握那块兵符,还大大咧咧的,坐在皇位上坐了这么久。
却连调动手为自己身边的人的兵符都没有。
换句话说,他一个堂堂的天子。
就像坐在一个空城里面一样。
他的身边虽然侍从如云,精兵强将不少。
可那些人竟然不归他这个天子调动。
要是有人攻进京城的话,就像进入无人之境一样,直接就可以到达他的金銮殿。
把剑尖指向他。
还不惹来人们的笑话。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话吗。
李福忠诚的站在冷傲然身边,感受冷傲然从内至外散发出来的那股生冷的寒意。
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刻钟之后……李福终于决定开口。
试一试主人的口风。
若是这个时候没有动作,那皇上发现的刺客就跑得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皇上,那接下来咱们……。”追还是回宫呢?或者是派军机营的人前来捉拿搜查呢?
李福试探性的问道。
皇上到底想要怎么样?
倒是要给他说一句实话呀。至少要拿出一点点态度来。
他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今天晚上他们出来的匆忙,再加上皇上的刻意授意,只有他们两个人来到了这里。
身边甚至连一个暗卫都没有带,更不要说几个大内高手了。
所以他们拿捏不住屋顶上偷听的人,也是意想之中的事情。
“回宫!”
听到李福的话。
一直沉默的冷傲然身上阴冷的气息更甚了。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说完之后朝着大门的方向就离开了。
不是他不想调动人手来追这个偷听者。
但是这样做的话。
势必会大动干戈,扰得京城内外不得安宁。
要是闹得京城的人们情绪紧张,惶恐终日那就麻烦了。
正值有暴民造反之际,他才没必要多添上几丝阴冷,让人们的心理增加太多的负担。
再者,现在他手上能调动的人马不多。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浩然带领的秘密暗卫团之外。
只有军机营的人,是他一手创建的,是对他最忠诚的人。
可是军机营总共就那么几个人。
他已经派出一万人马给了冷轩,让他带着这一万人马前去南边平叛。
如今这些人马早已经进入备战状态,或者早已经在京城外驻扎等候出征了。
285册封
285
军机营其余的人,只能够守卫他的皇城的安宁。
他又怎么在抽调一些人手去搜查这个刺客呢?
万一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可怎么办呢?
眼下正值南边那些暴民叛乱,不排除有人到京城进行声东击西,或者是制造声势的可能。
所以最好的办法。
就是按兵不动,让那些人唱唱独角戏。
如果这个偷听者,是想要对付他,或者是对他不利的人。
他的动机,迟早就会暴露出来的。
而他,根本就没必要害怕这些事情暴露。
当初,他竟然敢灭了冷弈。
如今,他依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做出一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是的,皇上。”
李福一见冷傲然背着手沉着脸往外走。
哪里还敢耽搁?
赶紧一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朝着大门外走去。
可是谁能想到,再快要出大门的时候,陈汝林竟然从旁边的侧门里迎了上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脸的讨好。
一上来就行了君臣之礼。
“微臣参见皇上。”
陈汝林双膝跪下,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从冷傲然的位置,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
这个老家伙,心底在盘算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根本都不用去猜测的。
冷傲然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陈爱卿,请起身吧!”
冷傲然站定,负手而立,声音清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汝林。
“臣谢皇上!”
陈汝林极力的稳住自己欢喜的情绪,很努力的把脸上的笑意收了回来,才缓缓起身。
“臣……”
陈汝林起身之后,抬起一双精亮的眸子,正打算问点什么?
皇上这样大半夜的出来见思思,而且一聊就是几个时辰。
他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一点什么。
当然,即使没发生。
他也当做发生了。
反正他家思思,一个未出阁的闺女。
和天子在一起呆了那么久。
名声什么的,自然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虽然没人敢说。
但是人们心里想什么。自然是不能去阻止的。
他正打算开口,寻思着一个什么样的开头,问一问他和思思之间的事,让冷傲然想起他的女儿。
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跟了他。
至少,该给个什么名份吧!
一旦陈思思有了名分,那他这个国丈的位置,就做实了。
可是冷傲然的声音,幽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陈爱卿,孤很满意陈家大小姐。”
冷傲然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幽幽地盯着眼前的陈汝林。
这个老家伙,有胆无谋。
最大的爱好就是争权夺利。
刚才那个在房顶上偷听的人,是个绝顶的高手。
绝对不会出自于他的麾下。
陈汝林一个自命清高的朝廷官员,还真不会养这种绝顶高手。
反之,这种绝顶高手也不会跟着他这种庸人。
所以刚才偷听的事情。
他丝毫没有把偷听者和陈汝林扯上任何的联系。
“哦……”
陈汝林一听说,当朝天子对自家女儿很满意。
高兴的差点都没拍手庆祝了。
脸上的笑意终于绷不住了,洋溢在脸上。
笑得老脸快要皱成一个包子了。
“你放心,孤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汝林那点小心思,冷傲然都不用去想的。直接就说破了。
“这……”交代是什么交代呢?
是直接册封还是直接带回宫啊?
陈汝林站在原地,着急着等待着下文。
无论是哪一种交代法,他都很满意。
只要冷傲然把陈思思带走,留在宫中。
那他的心思,就没有白费了。
“李福,传孤的旨意,册封陈家大小姐陈思思为德妃,三天之后举行册封礼。”
冷傲然的声音悠悠,在无边的夜色中弥漫开来。
“是……,这……,是,皇上!”
对于冷傲然的决定,李福先是习惯性的应答,可是他明白冷傲然的意思之后。
有种大吃一惊的感觉。
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册封成思思为妃。
依照他的直觉。
皇上对陈思思,好像不是男女之情。
至少现在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册封成思思为妃呢?
别人不清楚。
他可是清楚的很。
陈思思以前可是冷弈的女人。
不管这种事情真不真实?但是坊间的传闻是这样的。
而陈思思也经常在冷弈的宅邸走动,甚至都没有任何避讳的。
几乎全京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
冷弈没死了多长时间?天子就把冷弈的女人册封为自己的女人。
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又或者说,把冷弈的女人据为自己的女人。又是外人料想中的结果。
因为自古以来。
不管是哪一方面的较量,胜者总是心安理得的接受败者的一切东西。
包括女人。
不过作为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立马按照皇上的旨意应答,皇上的旨意。
不是他这种人能够质疑的。
他只负责执行就好。
至于人们是怎么议论?还是怎么想的?
那好像不关他的事情。
“臣谢主龙恩!”
听到冷傲然的话,陈妆林几乎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不过还没忘给冷傲然行礼答谢。
他深深地跪了下去,给冷傲然行了一个大礼。那动作看起来虔诚至极。
他的想法,终于如愿了。
要不是有天子在这里的话。
他真想站起来狂笑几声。
不过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还是收敛收敛吧!
“陈爱卿好好准备准备。三天之后。思思就正式成为孤独女人。”
冷傲然依旧站在那里,声音清冷,不带任何喜色,甚至连他看上陈汝林的目光,依旧带着悠悠的寒意。
可惜陈汝林一直没看见。
哦,不,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兴奋到看不见任何情绪了,只想到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他的脑海里早就铺就了一条锦绣大道。
正等着他踏上红毯了。
“臣遵旨!”
冷傲然迈着步子,带着阴冷的气息,目不斜视地从高兴得忘乎所以的陈汝林身边走过。
册封陈思思为妃,是他刚才在房顶上,突然冒出的想法。
既然陈思思是那场变故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又是他认为唯一知道兵符下落的人。
286行医原则
286
既然他认为知道兵符唯一下落的女人。
那他就不能放任她流落在外?
带在身边是最安全的选择。
他的后宫,塞了那么多女人。
再塞进去一个好像也没什么的。
自古以来,帝王的后宫,多的是那些权臣人家的女儿,尽管陈思思和他,谈不上有多么的爱恋。
甚至都没有爱。
更多的是相互仇恨。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把陈思思成功的留在他身边,他想要见她的时候。名正言顺的见,省得招人非议。
只要陈思思成功的留在了他的身边。
就等于把她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那么从此以后。
这个女人想要耍什么花招或者是有什么变故的话。他都第一时间可以把握她的动机或动向。
“臣恭送皇上!”
冷傲然阴沉着脸走出陈家宅邸的时候,身后传来陈汝林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声音。
可惜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遥远的南边,苏灵儿坐在手术室里。
纤细的手指一圈一圈的解开眼前被她包裹的像一个猪头一样的女人。
待那些白色的绢布一被她解开来,露出了一个女人清丽的容颜。
苏灵儿的目光清冷,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一眼。
只见女人的鼻梁高挺,小巧而红润的嘴巴镶嵌在长长的瓜子脸上,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是个典型的古代美女,只可惜了那双眼睛,耸拉着眼皮,破坏了女人脸上整体的美感。
活脱脱把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点缀成了一个看起来像三十几岁的老妇人。
这就是容貌问题。
一个细节,就能破坏整张脸的苍伤感。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缺点,到了苏灵儿手里都不算是问题。
只要肯出银子。
苏灵儿就能把她变成绝世大美女。
这不,她才刚刚给这个美女的眼部做了个微整形的手术。
把她耸拉着的眼皮,轻轻地提了起来。
现在才刚刚拆线。看起来没有达到意想的效果,不过修养一段时间之后。
这个女人那双耸拉的眼皮就会紧致起来,眼角上翘,变成一双美丽的丹凤眼。
再配合其起她美清丽出尘的容颜,看起来虽不说是仙女下凡,但足以明艳动人。
“这段时间你就在展颜馆修养一下,半个月后就会达到你想要的美丽效果。”
苏灵儿大概查看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眼部的情况,目光幽冷,淡淡地说着。
丝毫没有感情。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投身于工作中,她的整个人就会变得清冷无比。
甚至都不带任何情绪的。
因为她所有的认真和情绪都已经被她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哦,是吗?那我就会变得很美丽了,是吗?张家公子也不会嫌弃我啦!谢谢,苏大夫。”
那个女人一听,自己想要的美丽,就在半个月后会实现。
忍不住的兴奋起来。
她单手摸着自己的脸。
兴奋的把自己心底的小秘密都说了出来。
她只所以花这么多的银子来把自己变得漂亮,还不就是为了心中的情人吗?
如今目的快要达到了。自然是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
唉,女人就是这样,在爱情面前。
智商什么的,几乎都没有。
“嗯,记得把剩下的二千两银子交给帐房。”
苏灵儿淡淡的点点头。
还不忘记提醒对方,把剩下的余款给结清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给她们美丽。
她们付给她足够的银子。
这是很公平的事。
“嗯,好的,待会儿我就让我娘把银票带回来给你。”
那个女人点点头站了起来,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银子她家有的是。
只要能让她变得更美,带花多少的银子好像也是值得的。
“嗯,那样最好,来人呐,带她下去好好修养。”
苏灵儿点点头,对这个女人的配合表示很满意。
只要给钱给的爽快一点。
她也不会怎么为难人家?
甚至还会交代医馆里那些小丫头好好照顾他们。
要是给她做了手术,还一副铁公鸡的模样不想支付剩下的余款。
那么对不起啦!
你之前是怎么来的?我就让你怎么出去?
你之前有多丑,我就让你更加丑出新高度。
这是她展颜馆的行医原则。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丫头模样的女孩走了进来,轻轻地扶着那个女人出去了。
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下来。只剩下苏灵儿一个人。
她悠悠地站起来,看着远处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自从冷弈离开之后,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她的展颜馆在这个县城也慢慢地走上了轨道,开始了上了快速积累财富的快车道。
这段时间以来。
她赚来的颜色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多到小鱼儿都笑得合不拢嘴。
用他的话来说,他每天最大的快乐。
就是医馆的时候,一个人留在里面数银子的时候。
那场面别提多兴奋了。
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手都数不过来。
随着他们赚的银子越来越多。
多到医馆里没有藏身的地方。
苏灵儿才想到这个事情,把这银子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才是重要的事。
这银子可不比现在的钞票,太沉了,太重了。
要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堆放。
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所以,苏灵儿马不停蹄的又开了一个钱庄,把小鱼儿调过去当掌柜。私底下招募了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壮汉,保护钱庄的安全。
开启了放高利贷,和帮别人保管钱的生意。
其实说白了。就是开了一个小型的银行。
不过这个银行,只是在这个县城。
她寻思着,得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
然后把药店和钱庄开到了元国的全国各处。
当然,这只是后话。
这是要办起来,只能算是她的商业帝国以后的宏伟目标。有待慢慢实现。
冷弈那家伙,自从那夜之后离开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苏灵儿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眼神有点幽怨,也不知道冷弈在哪里。
这段时间以来,白天她拼命的工作,不让自己闲下来,目的就是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
可是夜晚来临,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冷弈。
287绝配
287
想起他的冷酷,想起他的霸道。
想起他的腹黑深沉。
还有那一夜,他挥汗如雨地融入彼此的样子。
这些情景,一幕一幕的,就像电影片段一样,总在她闲下来的时候一幕一幕的闪过她的脑海。
她该恨他的。
恨他们之间意味不明的情绪。
还有恨他对她的掠夺。
还有一走了知之后,了无声讯的消失在她的世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苏灵儿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冷弈,特别是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想起他,想起他嘴角的冰冷,却带着淡淡的宠溺。
甚至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他那天晚上挥汗如雨,狠厉地融入她的样子。
可是,这家伙就这么无缘无故的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一点音讯都没有。
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县城里,借住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说过让自己等他,会回来的。
可是一走就是三个月了,却连面都不露,一个。
这里又不是现代,连个电话都没有。
只要冷弈不出现在她的世界,她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因为他是那样冷静深沉,腹黑。
甚至都没有,在她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任何信息。
虽然他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可是在这种信息极度不发达的朝代里,想要找一个人,还真的很难。
可是冷弈那家伙,就这么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再招惹了她之后。
消失的干干净净。
话说,女人都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记忆深刻。
苏灵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
反正,冷弈在她的心里,很特别。
特别是从那夜之后。
她清楚地明白了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改变了。
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真是让人讨厌,苏灵儿烦躁的抓抓脑袋。
试图把脑袋里那些画面和片段剔除出去。
可是越想忘记,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
特别是冷弈俊朗无双的脸,清晰地刻在她的大脑深处。
“灵儿,你在吗?”
就在苏灵儿一个人坐在手术室里烦躁的不行的时候,一道清幽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个时候能过来打扰她的,除了小鱼儿。
好像也没有谁了。
这家伙,这段时间都这么闲吗?
自从小鱼儿被他调去做钱庄的掌柜之后,她又重新招募了几名手脚勤快的小丫头,放在展颜馆慢慢的培训。
为的就是好好的伺候外面那些想要变美的人。
反正一般情况下,她接收的病人。
都是那些做整形美容的。
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头疼,脑热什么的。
她现在一般不接诊,特殊情况除外。
因为那些小打小闹的病,除了赚不了多少银子之外,还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
还不如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整形美容这一行。这样来的钱多,也不累。
能够来她这里做整形美容的,都是非富既贵的豪门大小姐和贵妇。
除了能够开出大笔的银子之外,也不会出现赖账的情况。
反正只要她每给人做一次整形美容,就会有一大笔银子到账。
“在呢,进来吧!”
苏灵儿坐在椅子上,懒懒的不想起身。
小鱼儿听到苏灵儿的声音,推门而入。
“怎么啦?累坏啦?”
一进门的小鱼儿,看到的就是苏灵儿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赶紧大踏步的走到苏灵儿跟前,很是关切的把手贴到苏灵儿的额头上。
苏灵儿可是这里的赚钱机器呢?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要是她生病耽搁了一天。
他的钱庄就会少好几千两银子的收入。
那多不划算呀。
“行了,累不死的。谁让你唧唧歪歪的啦?”
苏灵儿不耐烦地挥开小鱼儿的手。
这家伙,不就是生怕她生病了,他的钱庄没银子赚吗?
这世道还真是怪了。
明明她才是老板好不好?
展颜馆和钱庄都是她的好不好?
赚多赚少貌似和小鱼儿没太大的关系。
这家伙紧张个毛啊!
小鱼儿这副紧张的模样,搞得好像自己是老板似的,一副对下属很关心的模样。
苏灵儿看着小鱼儿的样子就很来气。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灵儿也很清楚。
那是因为刚才她医治好让人扶出去修养的那个女人,他的家里派人过来,把整形美容的银票送过来了。
小鱼儿听到风声,过来拿银票而已。
不然的话,这小子还真不知道在哪里浪呢。
“哎,灵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弈哥又不在,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小鱼儿一副很关心苏灵儿的样子,小鱼儿一边说着又把手贴上了苏灵儿的额头。
直到手心里传来正常的温度之后,他才放心地把手放下。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提到弈哥的时候,对面的小女人清丽的容颜,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小鱼儿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刚刚把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踢出去,这小子又提起他。
苏灵儿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冒了起来。
一个突然就消失三个月没有任何声讯的人,真是让人不得不生气。
“你别给我提他。”
苏灵儿冷着脸,一副要在提起冷弈,就把小鱼儿踹出去的样子。
明明心里很想对方。
却恼火得不行,主要是对方不声不响的离开,甚至都没有给她捎来支言片语,这才是她恼火的导火线。
“好了好了,姑奶奶。我不提他还不行吗?”
看着苏灵儿发火啦!小鱼儿连忙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
心里直纳闷了。
弈哥现在已经是苏灵儿的夫君,为什么他提一下都不行呢?
看灵儿还一副苦海深仇的样子,到底是有多见不得冷弈呀?
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他看冷弈也是比较优秀的啦!只是比较腹黑深沉而已。
不过,站在小鱼儿的立场看,苏灵儿自己也不是个好货。
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奸商。
俗话说,无商不奸。
苏灵儿这种奸商,简直是奸到了极点。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
就赚了这么多银子,可见她的心,腹黑程度一点都不比冷弈差。
苏灵儿和他还真是绝配。
288盯上
288
更何况两人都已经正式地拜了堂。
生米早已经煮成爆米花了吗?
为毛苏灵儿还是一脸的不爽呢?
“对啦,你今天有没有回去啊?”家里面只有她老妈林翠萍一个人在那,她又忙得脚不沾地的。
两人都忙着赚银子。
只有小鱼儿每天还回去看看。
把她老妈林翠萍一个人扔在家里,多多少少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因为自从冷弈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后,他爹苏大壮也毫无音信,他们两个人就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似乎连痕迹都被人抹得干干净净。
这可能是她爹第一次离开她的母亲,这么长的时间。
她娘心里一时无法适应,有着太多的痛苦,却无法向谁诉说。
因为她和小鱼儿都很忙,忙着赚银子。
苏灵儿才懒得理小鱼儿那一副表示关心她的样子。
小鱼儿纯粹是闻着银子的味道过来的。
她敢打赌,刚才她治好的那个美女拿过来的银票都没在展颜馆的帐房那里捂热乎,就被这小子给刮走了。
一分钟都没有耽搁的。
不过,转念一想。
这小子这段时间为了她的钱庄忙前忙后。没少操心啊!
这几千两银子,拿过去也是放高利贷。
最终赚进来的都是她的钱,所以也就随他了。
“回了,还陪苏婶子吃了一顿饭。”
苏灵儿这么问?小鱼儿立马就反应过来。
苏灵儿问他回没回家。
其实就是想要问问林翠萍一个人在家里过的怎么样?
自从那天,林翠萍强行逼婚的事情发生之后。
苏灵儿和林翠萍之间的母女关系,好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看着还和以前一样。
只是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
比如,在他看来,她们母女俩之间有种莫名的疏离,虽然心里还关心着彼此。
都藏着掖着,不愿意表现出来。
至于她们之间的疏离,小鱼儿也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并没有实质性的见证,因为母女两人还和以前一样打着招呼,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热络。
说到底,和冷弈成亲这事。
苏灵儿心底还是有点责怪自己的母亲吧。
“她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埋头于工作中。
都没时间好好和自己的母亲说说话。
也不是没时间,只是不想说。
说到底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吧。
本以为她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
到头来还是母亲从中推了一把,冷弈才真正成为了她的男人。
这件事情,母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说冷弈那家伙,除了身世迷离,高深莫测,过于冷酷,体力好到爆之外,其余的,倒是无可挑剔。
虽然过后,她从林翠萍的眼中看到了愧疚。
但是她的心理,一时间还难以原谅母亲的行为。
不过她们终究是亲生的母女。
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
林翠萍对她的爱和关心毫无挑剔。
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
到时候他们母子的关系也会慢慢的恢复吧。
“林婶子还好,不过她每天都做了三个人的饭,只有我和她吃。”
小鱼儿看着苏灵儿,把话说的尽量隐晦一些。
他相信聪明的苏灵儿一定会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林翠萍心底每天都期盼他们两个人回去吃饭。
可是每天回去的只有他一个人,每次刚走到门口,林翠萍看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眼底的失望想要掩饰都掩饰不住。
毕竟自己的宝贝女儿,断了骨头连着筋。
这份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开的?
只是她的灵儿还没有想通。
听到小鱼儿的话,苏灵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割舍不下,这份浓浓的亲情。
“是吗?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吃饭吧!”
“真的吗?那我要赶紧回去告诉林婶子。”
小鱼儿一听苏灵儿说要回去。
裂开嘴大笑,那高兴劲,都洋溢在脸上。
“嗯!”
苏灵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银票拿到了吗?”
看着一脸高兴的小鱼儿,苏灵儿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
“拿到了,在这儿呢。”
小鱼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已经捂热乎的银票。一脸的得意。
“拿到就好,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大概的清理一下,咱们的帐上还有多少银子?”
这段时间不太平,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传闻。
说是离他们这个县城不远的地方,发生了暴民叛乱。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段时间以来,倒是隔三差五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来这个小县城里。
看来这里,也不是他们长久可以呆的地方。
如果真的发生了暴民叛变,一旦这些个暴民占领了县城。
那么她的展颜馆和钱庄,怕是会被人盯上。
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辛辛苦苦赚的那些银子,怕是保不住了。
所以她得提前打算,把这些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
找个地方安顿好。
“咱们帐上的银子,估计还有十万两左右。”
一提到银子,小鱼儿就兴奋的找不着。
高兴的伸出了十个手指头,一脸自豪的样子。
灵儿可真是个赚钱的好把手。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
已经有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包括借出去的高利贷,还有利息。
这些钱足够他们好吃好喝的,过一阵子了。
而且,只要苏灵儿忙得过来,还有银子不断地沿着朝他们砸来。
他们很快就会跻身一富豪的行列。
想想都让人兴奋。
当有钱人的感觉真好。
小鱼儿第一次觉得,以前他在山里的那些日子白过了。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有酒有肉有银子,想要的怎么过都可以?
“十万两?”
苏灵儿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有这么多银子啦。
这么想的话,她又有一瞬间的恍惚。
前世她也算个有钱人。
具体到底有多少钱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的账上,到底有多少钱?她一点也不清楚。
算不算个比较糊涂的富豪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前世她帐上留下的那些钱。
足够她的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前提是他们不挥霍的话。
289想念
289
“对啊,灵儿,咱们已经有十万两了。”
小鱼儿开心的肯定到。
“嗯,我知道了,小鱼儿,你明天到钱庄里把所有的银子清理出来,留下一万两银子做流动资金,剩余的银子,把它拿到天下钱庄的分号存起来。”
苏灵儿有条不紊的吩咐的。
至于为什么要存到天下钱庄的分号。
这也是有打算的。
因为这个钱庄是全国最大的钱庄。全国各处都开的是。
只要把钱存到他们钱庄,到时候,只要拿着他们开出的银票。
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提出她的银子。
他们目前的实力还太小。
完全保不住这笔钱。
而天下钱庄就不同了,枝繁叶茂,实力雄厚。
能把生意做到全国遍地开花的程度。
其背后肯定有强大的神秘力量和资金支持着这个钱庄。一般人是不敢动他的。
不管那些暴民叛乱的传闻是否真假?
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去动比自己强大的东西,比如天下钱庄。
所以他们的银子,存入这个钱庄再合适不过了。
自己的实力还在很弱小的时候,一定要懂得借用其它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东西,比如银子。
“只留下一万两,其余的拿到天下钱庄存放?”
小鱼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苏灵儿的话。
把苏灵儿话中的重点又重复了一遍。
苏灵儿肯定的点点头。
“为什么呀?灵儿。咱们就是开钱庄的。”
自己兜里的肥水还留给别人的田吗?
苏灵儿是不是脑袋坏了?
他们明明就开了一个钱庄,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钱存入另外的钱庄呢?
自己赚钱不是更好吗?
“难道你没有听说最近不太平的传闻?”
对于小鱼儿迟钝的政治敏感意识,苏灵儿表示很头疼。
这个地方都有人在造反了。
难道还不该提前找点活路吗?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
这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早就听到有暴民暴动的传闻。把值钱的东西给运出去了。
至于运不走的,就变卖成银子。
拿到天下钱庄去存起来,等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去天下钱庄把银子提出来。
到时候买田置地,又可以过上人上人的富足生活。
毕竟在这种乱世里走动,带着大笔的银子反而会招来别人的惦记,要是别人为了抢他们的银子,把小命给弄没了就不好了。
“哦,你是说那些暴民造反吗?”
小鱼儿一脸的无所谓。听是听说了。
只是没多加在意。
只当那些是传闻,反正不是还没暴动到他们这里吗?
再者,不过就是几个草民暴动吗?
能蹦哒到哪里去?
只要朝廷的大兵挥兵南下,那几个小草民就会被踏平。
小鱼儿自觉对元国的军队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他从出生就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村子里。
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暴动或者是战争。
就说明当朝的统治者,绝对有保持朝政稳定的铁血手腕。
灵儿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赶紧去办。”
苏灵儿瞧着小鱼儿满不在乎的样子,莫名的感觉到火大。
叛乱,叛乱,知不知道?
这种事情是很要人命的。
动不动成千上万的人命就没啦?
小鱼儿这种家伙连最起码的武功修为都没有,居然还满脸的不在乎?
就算她是一个绝世高手,都防范得紧。
主要是她还要负责保护自己的娘和小鱼儿这种不知所谓的家伙。
“灵儿,你真的要这样吗?放着钱不赚,把自己的钱拿去存在,别人的钱庄里。”
见苏灵儿坚持着,小鱼儿不由得急了。
自己就是开钱庄的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钱拿到别人的钱装里去存呢?
再说了。
他们不是请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钱庄的安危。
“小鱼儿,我再说一遍,你赶紧回去把所有的银子清点好,最好在明天太阳下山之前,把多余的银子拿到天下,钱庄去存好。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好吧!小鱼儿这种人是典型的没见过世面。
完完全全不知道暴乱的恐怖。
这里又不是现代的二十一世纪,随便一点暴乱分分钟就有国家的铁血军队给你镇压掉。
谁知道这里的国家?当朝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弄不好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呢?
又或者是像个刘阿斗一样的蠢货呢。
反正在这个朝代里,苏灵儿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好吧好吧!就把所有的银子拿去给别人赚钱吧!”
小鱼儿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给我少废话,赶紧去办。”
苏灵儿在身后瞪着小鱼儿的背影,就差没上去给他几脚。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佬。
是夜,微风习习,满天的星斗月朗星明
在远离苏灵儿他们的县城的一个小镇上,冷弈站在高高的山岗上。
遥望着苏灵儿他们所在的县城方向。
男人幽深的眸瞳,定定地看着前方,眸底划过一道暗晖。
三个月了。
他离开苏灵儿那个小女人整整的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忙活。
他是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这场大业中。
他要拼一个锦绣辉煌的行程。给他的灵儿一个盛世未来。
所以他刻意隐瞒了自己所有的音讯,就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一样。
可是苏灵儿就不同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甚至都没有找过他,也没有打听过,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反正他留在苏灵儿周围的那些暗哨,没有给他传递过任何信息。
倒是说,在他离开之后,苏灵儿全身心的忙活着自己的生意,倒是赚了不少的银子。
可见在她的心里,银子比他重要多了。
这个小女人,等他见到他,非得狠狠地惩罚她,只够忙着赚钱去了。
甚至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管不顾了。
也不知道苏灵儿那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反正,他的心底,倒是时刻的牵挂着她。
特别是闲下来的时间里,他就疯狂地想念苏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