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到底是那边儿的? (一更)
被人这么抱着骑马,还真是让穆九别扭极了。
后背紧贴着的是萧君夙的胸膛,脖子上是他喷洒的气息,她甚至都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吸入鼻尖的时微冷,可散入四肢百骸却让她血都燥了起来。
虽然不是害羞,但这种感觉可真不是好现象啊。
穆九想要下马,萧君夙不给,还死死扣住她的腰,防止她自己跳下去。
还不容易到了停下修整的地方,穆九迫不及待跳下去,一头扎进了马车里。
华晏掩唇打趣笑道:“侯爷,您也别太孟浪,吓到我们穆姑娘了。”
这个南风就不赞同了,穆姑娘可是能直接剥了主子衣服的人,那才叫孟浪呢。
萧君夙没搭理这两个戏多的属下,目光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倒也没有去打扰穆九,给她点儿时间让他好好思考,别让他失望就行了。
马车慢悠悠的上路,穆九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整个车都是萧君夙的味道,搞得她心里恍恍惚惚的。
本来想喝点儿酒定神,结果居然没了?
只找到一些蜜饯,穆九靠在车窗旁边,无聊的啃蜜饯,车帘晃动,萧君夙的身影不期然的撞入她的眼中,他那张脸自然不用说了,不过此刻哪怕是一个背影也很是好看,挺拔英宇,劲韧风姿,骑马英武的样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穆九就这么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失了神,直到脑袋磕在了车壁上回神,发现自己看着萧君夙看傻了,有些不太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穆九第一次证实了自己对萧君夙的感觉,以前是有怨气的,想弄死他算了,可恨称不上,而对于萧君夙的碰触,她似乎并不是很讨厌,他的牵手,他的吻,他的拥抱,除了不自在之外还有点儿别的什么,但却真的没有厌恶。
越想越觉得古怪,这算怎么回事儿?
没等穆九想出一个所以然,突然车帘被掀开,一张脸凑了过来,笑得讨好。
“穆姑娘,中午的药好喝吗?在下知道你怕苦,特意加了一把甘草来调味,昨夜还特意熬了药,做成了蜜丸,以后你只需要每顿饭后吃六丸就好。”
穆九眼皮微微一抬:“华大夫的黄连用完了吗?”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忘记不好吗?
“黄连虽苦,但在下也是为了穆姑娘的病情,当日你伤口发炎,还染了风热之症,必须得黄连来解,顺便去去心火,不过今日伤已经大好,自然不必了。”总算圆了这个坑,华晏擦了一把汗还不忘自夸一下:“别的在下不敢说,但这医术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一定把穆姑娘治得妥妥的。”
穆九一本正经的点头:“嗯,那就麻烦华大夫了。”
穆九说完就去扯车帘,一副说完的样子,华晏急了,死死扯住车帘:“穆姑娘别啊,路途遥远,我看你一个人无聊,不如我们聊会儿天,聊聊花儿什么的?”
这话说得拐弯儿抹角的,但意图确实非常明显,他想问优昙钵罗花的事情。
“我对花不感兴趣,还有,我要睡觉,华大夫找别人聊吧。”穆九一把扯了帘子,整个人倒了下去。
华晏脸僵了:“......”这么不给面子?
南风看着他那被霜打的茄子般的模样逗乐了,叫你作,还死命儿的放黄连,变着方儿的往药里加难吃的药材,现在后悔莫及,提到铁板上了吧?
华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当然不,很快原地满血复活,一脸的徐徐劝说,语重心长。
“穆姑娘啊,你知道这一味好药多么珍贵吗?它放在不懂它的人手里,就算全吃了,那也是牛嚼牡丹,大材小用,你不该如此暴殄天物,只有我们医者才能让他发挥最大的效用,才算不辜负这一朵圣花。”
南风幽幽的扎一刀:“你之前不是说穆姑娘制药比你还好吗?”
“.......”不是南风,你到底是那边儿的?
“我这叫好刚用在刀刃上,制药只是制药,可不对症啊,我把这药放在正确的位置,医治疑难杂症,那才叫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
南风懒得搭理他,这人脑子是摆设吗?人家穆姑娘布了那么大的阵法,废了那么大功夫才把花拿走,难道是用来泡茶喝吗?想也知道肯定有大用处,怎么可能给你?
傍晚,马车在一座城镇停下来,因为考虑到下一个落脚点比较远,所以就干脆在这里歇下,因此天色还早。
“穆姑娘,这上庸城虽然地处偏远,但在这东南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城,现在天色尚早,你可以跟侯爷一起去逛逛。”
穆九步子一顿,逛街?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走吧!”
萧君夙已经先一步走远,穆九看了看客栈的门,再看看萧君夙离开的方向,只得跟了上去,别说,这在车上睡了这么久,全身酸痛,确实该出去走一走了。
萧君夙一身墨色玄衣,丰神俊朗,走路有公子哥的帅气也有武将的英武,这么一个俊美若神的公子哥独自走在街头,那也是非常的......危险的。
“唉哟。”
一个粉衫貌美的年轻女子不小心扭了脚,好巧不巧就那么摔在了萧君夙的面前。
“呜呜......奴家好痛,公子你能扶我一把吗?”
这声音,柔柔弱弱,可怜又娇气,听的人心都化了,旁路路过的两个男人表情明显就变了,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扶,可萧君夙的存在感太强,一看是比不过的人,最后悻悻的绕开了。
然而萧君夙却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弯腰扶人,直接往左绕开一步,走得那叫一个冷酷无情。
穆九更在后面,旁边站着的是西归,两人就这么冷眼看完了全程,对侯爷的反应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啊。
“春衫薄,绣花鞋,眼波流转,媚眼含情,紧攥绣帕,微微缩脚,楚楚可怜、柔弱无助、小鹿一般的眼神,如此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啧啧,你家主子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面瘫脸西归微微斜眼看看穆九,他没南风那么多话,但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穆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一副女流氓的口吻是什么鬼?
第六十四章 逛街(二更)
穆九刚刚说完风凉话,突然那一直往前走的人转身回来,携着一身冷风,一把握住穆九的手。
被扯着走了两步穆九才回神,吓死了,刚刚萧君夙板着脸朝她走过去,她还以为他要打人呢。
“嘤嘤嘤......”
扭伤了脚的姑娘还坐在地上哭泣,看到天神一般的公子哥儿拉着一个女子的手从她面前走过,脸上的泪珠都惊得忘记要落下了。
穆九摇头:太可怜了。
然后她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怨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猛然回头,那小姑娘暗黑的表情都还没能收回去,穆九:......
现在路上遇到的漂亮姑娘都这么可怕吗?
穆九被萧君夙牵着逛街,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最后就算了,索性由他握着,跟他一起逛街。
“板栗嘞,糖炒板栗嘞,又甜又糯的板栗嘞。”
穆九被声音吸引了过去,铁锅朝的板栗,一个个张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肉,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子甜糯的味道。
下一刻整个人被扯过去。
“老板,来一份炒栗子。”
萧君夙递了铜板过去。
“好嘞!”中年的老板一脸朴实的热情,看到面前的两人惊讶了一下,笑意更深,赶紧装了满满一袋栗子递给穆九:“有点儿烫,夫人您拿好。”
穆九正要伸手去拿,被他那声夫人喊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接过栗子,笑了:“大哥说笑了,我哪儿够得上这位爷的夫人之位。”
“啊?”那中年男人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穆九说的什么意思,憨厚的笑了笑:“这.....小的看着二位挺有夫妻相的,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英武不凡,夫人也是美貌端方,小的还没见到过这么好看登对的人呢。”
穆九动了动唇,末了什么都没说,她觉得跟这中年大叔争论这个实在是没必要,索性不解释了,反正说一说,也不会成为真的。
萧君夙倒是一言未发,牵着穆九的手继续走,只是离开的时候抬了抬手,跟在身后的西归立马明了,拿出一颗小银锭子放在那位小贩面前:“赏你的。”
小贩见到银子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拱手:“多谢爷赏赐。”
这一句赏赐,就把萧君夙那点儿小心思戳破得清清楚楚,萧君夙握拳放在唇边,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察觉到穆九在挣脱他的另一只手,顿时上扬的唇角压了下来,死死攥住穆九的手不放开。
“侯爷,你知不知道这样大力捏得我很疼耶。”穆九无奈又无语:“还有,你给我买了栗子却不让我吃,就让我闻着这味儿,是新式的刑罚吗?”
萧君夙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而穆九的另一只手正是拿着栗子,犹豫了一瞬,他还是没放开穆九,而是伸手拿过一颗栗子,开口的栗子微微一用力就完全打开,露出里面完整的栗子肉,抬手递到穆九的嘴边,意思很明显,就这样吃。
“......”总觉得自己会被噎死。
萧君夙却很有耐心,一直放在她嘴边:“不是想吃?张嘴。”
穆九气哼哼的,张嘴一口将栗子吃了,栗子肉很大,咬紧嘴里吃得腮帮子都一鼓一鼓的,瞥到萧君夙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没好气的瞪过去:“你看着我干嘛?”
萧君夙微微转头,唇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微妙的感觉不可言说。
穆九:“.......”Q?Q
两人走在大街上,因为手牵手,且身后还有侍卫跟随,倒是没有不长眼的姑娘会倒在萧君夙的面前,不过就算这大街上的风景再好穆九也没办法好好欣赏,因为一路上都被萧君夙不断喂食板栗,就算这东西再香再好吃,就这么吃也受不了啊。
看着萧君夙又拿过来,穆九一把将栗子塞到他手中,赶紧拍自己的心口:“咳咳咳,不行,我快噎死了。”
穆九拍着心口躬身,脑袋靠在了萧君夙的胸膛,等咳完了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居然被萧君夙圈在怀中了。
缓缓抬头对上萧君夙低垂的眼眸,那里面似乎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好点儿了?”
穆九站直身体,刚刚猛咳让她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侯爷,下次你占我便宜之前能不能给我杯水,不然我真的会噎死的。”
萧君夙微微抿唇,牵着穆九的手往旁边的茶楼进去,让小二上了一壶茶,亲自斟了递给穆九。
刚刚沏好的茶是滚烫的,但穆九摸到水杯便已经温热,喝到嘴里温度刚刚好,穆九立刻明白了,他用内力降的温,属寒的内力才能做到这样。
两杯水下肚穆九才缓过来,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挂满了不少灯笼,灯光朦胧,树影绰约,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往家里赶,急着赶回家里。
回家,还真是个缥缈的词。
脑袋上多了一只手,不重不轻的抚摸,穆九转头看着萧君夙:“侯爷还逛吗?”
“你要走就陪你,不逛就回去。”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穆九又喝了半杯水:“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夜晚的街道并没有多少商贩,来往的人也不多。
穆九双手背在伸手拒绝萧君夙牵她,萧君夙也不勉强,落后她半步跟着她走,看着她幼稚的踢动脚下的石子,抬头,此刻是月初,月牙弯弯并不明亮,繁星倒是挺多,倒也不算太差。
回到下榻的客栈,南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二楼的大厅里一张大圆桌,虽然没有在房间,但除了他们也没别人了。
穆九、萧君夙、华晏、南风、西归,五人落座吃饭,满满的一桌子菜,穆九看着都觉得饱了,刚刚吃了好多栗子,还喝了水,也吃不下多少了。
满桌子菜香,拿起筷子却不知道怎么下手,突然面前的碗被拿走,然后一个碗递了过来,碗里没有饭,只有鱼肉。
“这里的鲈鱼极为鲜美,已经剔了骨头,尝尝。”
穆九看了看面前的鲈鱼,再抬头看了看萧君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华晏端着碗看着这画面,酸得哟:好歹注意一下,这里还有别人呢?
第六十五章 华晏怂恿南风(一更)
晚饭后,各自回房,跟昨晚一样,一个房间两张床。
昨晚萧君夙后面甩袖子走人,穆九还以为他今晚会一个人住,没想到还是住一起。
回廊上,南风巡逻了一遍回来,看到华晏端着一个茶壶:“你这是做什么?”
华晏看到南风,眼前一亮:“你来得正好,这是我特意调制的安神茶,快给你主子他们送去。”
南风看着那茶壶和华晏亮得过分的眼睛,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又猫腻:“你不会又往里面加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毕竟华晏的前科还摆在那里,这货就没什么不敢干的,而且还屡教不改,哪怕被整得惨兮兮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又来不是事儿。
“......咳咳!”华晏轻咳两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实则看起来有那么点儿猥琐的笑:“南风,这就是你不懂事了,身为下属,你该为主子分忧,你主子想到的你要做到,他没想到的你更要为他准备妥帖,你看看你家主子现在最缺啥?”
南风木着脸不想说话。
华晏踢他一脚:“你笨啊?没看到你家主子对穆姑娘已经情根深种,欲罢不能了吗?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点点催化的东西,就像一颗火星,立刻干柴烈火燃烧起来,等你家主子得偿所愿,到时候你绝对是第一功臣。”
南风更加麻木了:“呵呵,你当我傻了,忽悠我呢?还第一功臣?别到时候小命不保。”
华晏勾住他的肩:“不是,话不能这么说啊,为了你主子,总得有人身先士卒,一旦事成,你主子一定忘不了你的功劳的。”
他才不要信他的邪。
“这么好的事儿,这种立天大功劳的时刻,你怎么不自己来?”
华晏讪笑:“这不你家主子不相信我嘛,我要送过去,他肯定会怀疑啊,虽然我是一心为他好,但被他当成坏心,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
南风看着那茶壶:“所以,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一点点可以调动人体内欲望的东西,而且对男子效果不大,但女人嘛......嘿嘿。”
南风黑脸,无语至极:“我说你能别笑得那么猥琐吗?”
华晏立刻收了笑,瞬间严肃脸:“嗯,是非常正经的助兴茶,保证对身体一点儿伤害都没有。”
南风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穆姑娘也会制药的?就算她闻不出味儿喝了,事后还反应不过来?到时候你觉得她还可能给你那什么优昙花?”
“这就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到的事情了,女人嘛,只要成了别人的人,那就会对那个人死心塌地,她现在肯定不会答应给花我的,因此,只需要你家侯爷牺牲那么一点点色相,到时候穆九成了他的人,萧君夙让她那点儿花出来,她定然不会拒绝的。”
白日做梦、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呵呵,你觉得他们要真成了,万一穆姑娘生气要把你大卸八块,你觉得侯爷会答应还是答应呢?”
以萧君夙目前色令智昏的程度,还真可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华晏沉浸在打击中无法回神,手中的托盘被抽走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南风已经将茶壶送进去然后又出来了。
“......南风,你不是说不答应吗?”
南风点头:“对啊,所以我告诉他们,这是你特意送来的,这样的功劳我哪儿敢跟你抢?”
华晏瞬间气得要吐血:“南风,我跟你势不两立。”
南风正想再对他两句,突然脸色一边,紧握手中的刀:“有人来了。”
华晏还懵着:“什么人?”
夜风微凉,本该让人舒爽的微风里却夹杂了肃杀的气息,客栈此刻还很热闹,可这热闹之下,那急促却微不可闻的声音是脚步。
房间里,一张桌案,一个棋盘,萧君夙执黑子,穆九执白子。
一盘棋,从上楼到现在,已经下了将近两个时辰,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来来去去几回,却愣是没能分出胜负。
穆九一手拿着一个小酒坛,一手捻着棋子,素白纤细的指尖裹住白玉般的棋子,目光在棋盘上扫过,然后落子。
萧君夙拿起黑子的手一顿:“从开始到现在,你落子的速度几乎没怎么变过,对自己的棋艺就这般自信?”
穆九晃晃酒坛:“下棋而已,左右不过一个输赢,需要思考多久?”
“还真是随性。”
这番言论让那些为了一盘棋绞尽脑汁、呕心沥血的人听到,恐怕立刻就得跳起来。
黑子落入棋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夜已深,该歇息了。”
穆九捻了白子放入棋盘,微微抬眸:“嗯。”
萧君夙随后落下一颗黑子,穆九却没有再去拿棋子:“我输了。”
这么干脆。
萧君夙的目光落在穆九身上,凉淡的眸中蒙了一层薄雾:“你根本就没认真想赢。”
穆九微微歪头,浅笑迷蒙:“若是我没有认真,怎么能接你这么多招?对局是认真的,但结局......我赢了你会让我走吗?”
萧君夙沉默,穆九却笑了,有些答案不需要明说出来呀。
“侯爷。”
穆九突然喊道,萧君夙下意识抬头,只觉得眼前一花,穆九倾身过来,那姿态,仿佛是吻要落在他的脸上。
“侯爷这张脸,还真是好看得让人嫉妒啊。”
靠得很近,都能闻到彼此的气息,顺便变得逼仄,可很快她抽身后退,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南风和西归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两人的手都放在剑柄上,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战斗。
穆九将酒坛子抛给南风:“再拿一坛酒,记得要下酒菜。”
南风赶紧接住,顿时无语,拜托,这可不是喝酒拿下酒菜的时候吧。
穆九杨杨手:“小青鱼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空气中一片死寂,就在以为没人应答的时候,几道黑影如鬼魅出现,单膝跪地。
“主子!”他们都杀到这里了,临门一脚功亏一篑怎么行?
“这是命令,回去。”
穆九懒得多言,转身进屋,仿佛笃定这些人不敢违背她的命令,事实也是如此,黑衣人不甘心的褪去,只留下一个娇小的黑衣人站在原地,扯开蒙面的纱巾,正是小青鱼。
第六十六章 这得多激烈啊 (二更)
“主子...”小青鱼想要上前,穆九挥手:“你先下去。”
穆九走到窗前,客栈依旧宁静如初,可很少人知道,就在刚刚,这里差点成了厮杀的战场。
萧君夙起身走上前,并肩站在穆九身侧,声音缱绻透着愉悦:“为什么不让他们带你走?舍不得?”
舍不得?她现在只想脱了鞋糊他脸上。
真当她没有内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客栈里他安排了多少人?暗地里跟随了多少高手?不说别人,就他和西归还有南风三个人,她的人想要带走她也不容易。
应该说他根本就没给她逃走的机会。
在遇到萧君夙之前,她给自己的人留了信号,这两日的行程,足够他们追上来了,穆九没有跟他们联系,但她知道他们在的,就在刚刚逛街的时候穆九就看到了伪装的人,她知道今晚他们会行动,但也知道萧君夙不会那么容易给她再次逃走的机会。
“为什么让他们离开?我不会伤你,破釜沉舟不见得不能离开,为何无动于衷?”
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在期待她跟着走一样,那样好让他大杀四方,然后再把她狼狈的抓回来吗?
“我的人性命可珍贵着,岂能白白死在你的人手中?”
“可一群属下却需要主子来救,真是无能。”
穆九一把火气上来,差不多了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以为她怕他啊?
穆九冷哼一声,语调散漫:“萧君夙,你千方百计的想要留我,那好,我就陪你玩儿一局,你可别后悔。”
“玩儿?”萧君夙居高临下睨着穆九,摄人的压迫力朝她逼来,微微眯眼,透着丝丝危险:“穆九,本侯什么时候说过跟你玩儿了,你觉得本侯有那种闲情逸致消遣你?”
“穆九,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从你踏进我府门的那一天开始,你就逃不掉的。”
还真是占有欲十足的表白,穆九仰头,扯了扯唇,笑得懒散:“我真是不明白啊,你哪儿来的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你连我真正的姓名、真实的身份、为何接近你,你全都不知道,可你却一副认定我的样子,真是......可笑。”
抬手,指尖轻捻他精致的下巴,盯着他菲薄性感的唇:“既然侯爷不愿放手,我也不必矫情的逃,不过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记清楚这一点。”
微微踮起脚尖,缓缓凑近,气息交缠,然后狠狠的......咬下去。
萧君夙吃痛,忽而用力收紧手臂,死死将她桎梏,重重的加深了这个吻。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明明很讨厌,却因为夹杂了对方的味道,竟然也不是那么无法忍受。
一吻结束,温存深情?哪儿来的那种东西?
穆九一把推开了萧君夙,去了小青鱼所在的房间。
小青鱼还是那身夜行衣,曲着双膝跪在中间,耷拉着脑袋,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
穆九看得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干什么?”
小青鱼俯身到地上:“奴婢不能救主子于危难之中,求主子责罚。”
这是求着受罚?
穆九走过去,蹲下:“你抬头。”
小青鱼抬头,迎接她的是穆九在她额头上屈指一弹:“行了,你这种鱼放在池子里还能凶一下,去了海里,哪儿能是萧君夙那种大鲨鱼的对手,今天这事儿不怪你们。”
主要对手是萧君夙,之前几次她都从萧君夙手里逃了,这次要是还能逃,就该她看不起萧君夙了。
小青鱼眼泪汪汪,突然抱住穆九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主子,呜呜呜呜.......奴婢好想你,那些人一路追杀你,奴婢却不能保护你,奴婢太没用了,呜呜呜呜......”
这哭声也是厉害了,整个客栈都该能听到了。
穆九拍了拍小青鱼的脑袋,让她换了这身夜行衣,顺便去拿点儿酒来,今晚她估计没什么睡意了。
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咄咄相逼了?可偏偏她还无可奈何,打不过、跑不掉,真是憋屈。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挺好的,可偏偏有人非要将她往这红尘中扯,也罢,左右她也不吃亏,毕竟萧君夙的姿色摆在那里,就是她那身份还有那些纠葛,只希望萧君夙知道以后别哭才好啊.......
穆九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只是觉得别人的感情对她来说太麻烦,比如苏逸,太过纯粹的情愫让她实在是没办法应对,不过萧君夙......
单纯的情固然让人不忍辜负,但她可萧君夙都不是为了感情而活的人。
既是他不愿放过,且由他去,至于结果好坏......那是以后才知道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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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晏心惊胆战的去看萧君夙,今晚这一波来得也是够猛的,虽然没让他们把穆九劫走,可那些人的武艺定然不比他们的人低,真要硬拼,结果还真的很难说。
萧君夙还坐在房间里,华晏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萧君夙嘴上那不要太明显的伤痕,顿时惊得睁大了眼:“我的天,穆姑娘真是......太不矜持了。”
居然把嘴唇都咬破了,这得多激烈啊。
“不过你跟穆姑娘也是神奇了,连着两个晚上进了同一间房,最后都没能睡一起,这简直了。”
就萧君夙这样的容貌和身份,想要个姑娘,勾勾手指头就行,结果他偏偏看上了一个最诡异的穆九,然后这三灾九难的,看着都让人觉得......活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苍天有眼。
华晏忍住笑意,偷偷将哪壶加了料的茶拿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溜了。
本以为没这么容易的,但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平安撤离,简直不敢相信。
偷偷探头回去,好嘛,人萧君夙根本就没在意他的存在,整个人看着来正常,实则已经傻了......
色令智昏,无药可救......
南风轻点了一下自己的人准备回房睡觉,回头就看到华晏拿着那一壶无比眼熟的茶:“你这又是想做什么?”
华晏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销毁罪证啊,难道等着被萧君夙打啊?
“你说别人相亲相爱,那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可到了你主子这里,刀光剑影,杀气冲天,啧啧。”
这个南风倒是赞同,总觉得穆姑娘和主子这相处模式着实诡异了些。
第六十七章 事实证明,你想多了(一更)
又是一个折腾的夜晚过去,第二天还得继续赶路,南风又担任了叫穆九起床的任务。
南风:“......”为什么又是他?
这次南风连门都没摸到,因为小青鱼直接挡在了门口:“我家主子没醒,且现在不适合赶路。”
“穆姑娘要是没睡够,去车上睡也一样啊?”
小青鱼气愤的看着他:“主子喝醉了,叫不醒的。”
“喝醉了?”南风瞪眼:“你开什么玩笑?就穆姑娘那把酒当水喝的酒量还会喝醉?”
“还不是因为你们?”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小青鱼就炸毛:“主子虽然酒量果然,但也是肉体凡胎,她能毫无顾忌的喝酒是因为她特殊的内力运转可以化解,可你们居然封了她的内力,没了内力,她就跟平常人一眼,怎么不会醉?”
看着小青鱼那架势,气得都想提刀跟他砍过来一眼,南风摸摸鼻子,讪笑:这个不关他的事好吗?
萧君夙走了过来,南风赶紧退离战场:“侯爷。”
“她昨晚喝了多少?”
“五坛子。”小青鱼不情不愿的回答。
萧君夙迈步往里走,小青鱼要拦,南风眼疾手快拉她一把:“这是主子之间的事情,你就别馋和了。”
小青鱼怒气冲冲一把甩开南风的手,瞪他:“我跟你没这么熟,哼。”
南风Q-Q:他真是太难了。
萧君夙走到床边,穆九睡得正香,面颊有一丝红晕,睡姿不太规矩,但也不会毫无形象,眉眼微敛锋芒,哪怕是睡着了,她也不会太过温软,反而比平日里笑意盈盈的样子更加的神秘尊贵。
有的人,教养和仪态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是随意散漫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粗俗,譬如穆九。
她的身份、过往他一概不知,可吸引他的,是她这个人,她的聪明睿智,她的讨好卖乖,她的慵懒散漫,还有那从容却又张扬的气势。
他是穆九的必杀之人?那又如何?
掀开被子,换成一张毯子盖在穆九身上,这才弯腰将她抱起。
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窝舒服些,步伐稳健的抱着她走了出去。
“启程。”
马车里,萧君夙轻轻将穆九放好,将她的头安置在他腿上,一手护着她,让她睡得安稳。
马车外,小青鱼坐在马车边缘恨不得能将马车的门也瞪出一个窟窿来。
华晏看得啧啧摇头:“这条凶残的小鱼,亏得东越没在这里。”
目光瞥到西归一直盯着小青鱼看,华晏顿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嘿嘿一笑:“干嘛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上人家了?”
西归习惯性的面瘫着,一本正经回答:“听南风说她刀法不错。”
刀法?
华晏扯扯嘴角:“这个东越比较有发言权,当初穆姑娘一进府,可是让小青鱼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东越砍得那叫一个狼狈,虽然她武功可能没东越高,但人家不怕死啊,那不要命的打法让东越现在见着她都绕道走,我劝你别轻易招惹......”
说到这里华晏话头一顿:“我倒是忘了你是个武痴,那跟她打一架还是挺不错的,绝对让人记忆深刻。”
末了暧昧一笑,说不定打着打着,媳妇儿就打回家了。
西归可没华晏那么多花花肠子,他一心就想跟小青鱼打一架,之前南风跟他说过之后他不已为意,一个十三岁出头的小姑娘功夫能厉害到哪儿去?可后来他问过东越,东越是一个字都没说,但是那表情实在是耐人寻味。
能让东越都不想再提起,他是真的非常好奇啊,什么样的刀法能把东越逼得节节败退,甚至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那么强烈的注视小青鱼不可能察觉不到,循着看过去,对上西归那张面瘫脸,精致小巧的脸蛋露出凶光:干嘛?想打架?
西归:......他哪儿得罪这位小姑娘了吗?
醉酒的感觉并不好受,穆九睡到快中午才醒来,不意外躺在马车上,不过这脑袋下枕着的可不是枕头。
仰头对上萧君夙垂落的目光,动了动脖子,缓缓起身。
“要喝水吗?”萧君夙问道。
穆九还有点迷糊,点了点头,但不想动。
“呵!”一声轻笑从萧君夙唇边溢出,抬手拿了水壶递到穆九嘴边。
穆九微微抬头就着他的手喝了水,然后靠在车壁上不想动。。
一个睡着了都透着清冷气息的人,醒了反而懒洋洋软绵绵的,萧君夙伸手轻轻抚摸穆九的头顶,这姿势像极了抚摸宠物,这个时候她倒是乖巧得很。
昨夜她说了接受他,倒是真的不是骗人,否则也不会容他这般亲近。
抬手撩开搭在她脸上得发丝:“还难受?要不要让华晏看看?马上就要到陵川了,总不能一直睡过去。”
“为什么不能?”穆九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又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
这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说这是你生活的地方?不过看穆九能一把火烧了穆府的竹苑,想来这个地方她也没什么感情,要知道在这里,穆九也干过相同的事情,当年她住的小院子也是被一把火燃烧殆尽,别说痕迹了,现在重新再次被修建起来,连一片砖瓦都找不到了。
这么一想,萧君夙想到自己的风雨轩,他可不希望自己家也遭一场大火,还有,这走到哪儿烧到哪儿,这算是什么嗜好?
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点点她的发梢:“想睡也等一下,吃点儿东西再睡。”
穆九抱着枕头靠在旁边,眸光幽幽落在萧君夙身上:“我还以为侯爷会愧疚一下,说不定会解开我的内力呢。”
萧君夙手一顿,划过她的脸,轻笑:“事实证明,你想多了。”
防备她,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松懈。
穆九气得心口一堵,心里扎萧君夙的小人,可恶的男人。
目光扫过萧君夙的唇,上了药,痕迹很浅,但认真看还是能看见的,昨晚她是有点儿赌气的成分,但后悔也说不上。
不过这种好像给自己所有物打上记号的感觉,有点儿怪怪的,明明相处也没什么变化,但似乎也有哪儿不一样,说不上来。
第六十八章 一个被当皇子耽误了的大厨(二更)
“铿铿铿.......”
刀剑相撞的声音清脆传来,且打斗的方向还在路中间。
“小妹你快走。”被几个打手围着的蓝衣男子身上染血,受了不少伤却还在奋力阻拦。
而在他身后不远,一身白衣的女子捂着手臂一脸凄凉:“大哥......”
眼角余光瞥到一侧停驻的队伍,她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生机,疯狂的朝那边冲过去,双膝跪地大喊:“我们是陵川布政使陆望的子女,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父亲一定会重重答谢你们的。”
“陵川布政使?”南风看向马车:“侯爷?”
马车帘子都没掀开,只有一个字:“嗯。”
南风立刻明白,带着人策马冲过去救人。
陆媛看到有人去救哥哥,整个人一松瘫坐在地,目光看向马车,直起身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恩公。”
南风等人的武功自然是高强的,不消片刻,那里就躺了一地尸体,陆媛的大哥陆梁也被救了过来,不过伤势不轻,整个人跟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看着很是可怖。
“大哥.....”陆媛凄声喊道,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可看着陆梁那一身伤,她都不敢去碰。
华晏下马,这就只能是他的事儿了。
西归让人拿来白布垫在地上,将陆梁脱光上衣放上去,华晏先给他为了药吊着命,这才给他处理伤口,伤口挺多,也很深,但好在并不致命,只是失血有点儿多。
很快处理包扎好,陆媛整个人一松,在华晏问她要不要治伤的时候陆媛拒绝了,她的伤口不深,但在腰上,她不能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解开衣襟。
华晏也没有勉强:“那就走吧,我们正好也要去陵川。”
侍卫们让出了一匹马给陆媛,另外让人将陆梁带上,道路上的尸体已经被清开,一路往陵川而去。
一群男人赶路静悄悄的,华晏看着陆媛一个姑娘害怕得坐在马上都不敢大动作,主动策马上前:“陆姑娘。”
陆媛回头,看着华晏,勉强一笑:“华大夫,有事吗?”
“那倒没什么,就是看你好像有些紧张,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华晏露出好人的标准笑脸。
南风:呵呵,说自己是好人的多半都是坏人。
“你们是陵川布政使的子女,怎么会两人独自在这里,还遇上那些杀手?”华晏一副好奇的口吻,实际上他也真的就是好奇问问。
陆媛看了看华晏,犹豫的低下头。
华晏连忙道:“你不想说也可以,我就随便问问。”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陆媛凄凉的扯了扯嘴角:“最近父亲遇到了些棘手的事情,府中也不知道多少别人的眼线,不得已派我们兄妹二人去一位叔伯那里打听消息,谁曾向那位叔伯早已经投靠了他人,我们兄妹二人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护送我们的护卫都牺牲了,我们兄妹二人一路逃亡到这里,眼看就要到陵川了,却被人截杀在这城外,若非遇到你们,我们就死定了,呜呜......”
“哎......”华晏手足无措,怎么哭起来了,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别太伤心,放心,你跟你大哥都会没事的。”
陆媛赶紧擦了泪水,不断点头:“我相信你,谢谢华大夫。”
“好说好说。”
南风鄙视了华晏一眼,策马到马车旁边:“爷,属下让西归把他们送去陆府。”
马车内,萧君夙靠在车壁上看着睡得懒洋洋的穆九:“可。”
穆九微微歪头:“这陵川出了什么事情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据她所知的萧君夙可不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就算是不无可避遇见了,顶多救人就算了,现在又是救人又是受伤,还亲自把人送回去,这可不像他萧侯爷的作风。
“一个小麻烦,很快你就知道了。”
虽说是小麻烦,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称得上是麻烦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小到哪儿去。
到达陵川的时候正直中午,队伍停在了一处院子,而西归则带着两人将陆媛和陆梁送去。
穆九没想到会在院子里看到夏侯堇,当时夏侯堇正在烤肉,端了个炉子放在路中间,将肉一串一串的串起来烤,一边烤还一边刷酱料,看到穆九他们来了,顿时眼前一亮:“可算见到你们了,快来快来,我就估计你们快到了,饿不饿,快过来尝尝,这肉可好吃了。”
萧君夙没搭理他,穆九倒是来了兴趣,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接过夏侯堇递来的烤肉,有点烫,但特别香,不怕烫的咬一口,这肉特别嫩,还满嘴都是香味。
看夏侯堇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穆九轻笑,这是一个被当皇子耽误了的大厨。
“你怎么在这儿?”
夏侯堇理所当然的回答:“父皇派我来闽州巡察,让定北侯协助我。”
穆九:“......”
夏侯堇顿时就怒了:“不是,老大,你这什么表情,看不起我?好歹我也是皇子。”
穆九失笑,摆摆手:“不是瞧不起你,只是听说你要这么正经的处理事情,有点儿不习惯。”
夏侯堇Q-Q:......意思是他是个不正经的皇子?
“我一直很正经好吗?只是比较亲切,没架子而已。”
“嗯。”穆九很诚恳的点头:“这个我赞同,这个肉好好吃。”
“是吧是吧?”夏侯堇一脸得意:“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儿,听说你们今天到,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去弄了。”
穆九拿起一串看向旁边的萧君夙:“侯爷吃吗?”
萧君夙还没有说接不接,夏侯堇已经开始气哼哼的控诉起来了:“前几天我去找你,他连府门都不让我进,哼。”
萧君夙凉凉的目光落在夏侯堇身上:“你接良媛进府,找她做什么?发红包?”
穆九这才想起好像还有个穆怜心:“接了?”
这下轮到夏侯堇尴尬了,挠挠头:“父皇指的,钦天监定的日子,本来想邀请你过府玩儿的。”
穆九轻笑:“你这不情愿的怎么回事?穆怜心也是一个美人儿,有美在怀,你该得意才是。”
第六十九章 为六殿下点蜡 (一更)
“你这不情愿的怎么回事?穆怜心也是一个美人儿,有美在怀,你该得意才是。”
他有什么好得意的,反倒是那天晚上狼狈的逃跑,丢死人了,夏侯堇面色发红,羞恼:“你就别打趣我了。”
这表情,很耐人寻味啊。
穆九八卦的凑过去,发出了灵魂质问:“我说六殿下,你这幅样子,不会还是童子**?”
“你胡说什么?”夏侯堇瞬间原地蹦了起来,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子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顿时脸红得更厉害了:“你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穆九乐了:“我说六殿下,你还真是纯洁啊,身在皇族,你府里的美人儿是摆设啊?”
这个时代这么纯情的男孩子真是少见啊,毕竟二十岁不出意外都能当孩子的爹了。
“咳。”站在不远处的华晏掩唇忍笑,扫了眼面色冷酷不动如山的萧君夙,笑意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萧君夙一把牵住穆九的手将她拉起:“你先进去洗漱换身衣服,准备用膳。”
穆九这才想起自己形象问题,随着萧君夙的手起身,还不忘拿着那一串肉:“等下备点儿好酒。”
夏侯堇还羞恼着,闻言却还是点头:“好。”
萧君夙黑脸:“你昨晚才喝醉,又喝?”
一个女孩子,怎么跟个酒鬼似的。
穆九睨着他:“那你把内力还我,我就能千杯不醉。”
萧君夙冷哼:“想都别想。”
穆九被萧君夙扯走了,虽然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但亲眼看到牵手这么亲密,夏侯堇还是觉得挺幻灭的,穆九就不说了,这位老大一直都挺玄幻的,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情夏侯堇都不会觉得太惊讶,但是萧君夙,那可是萧君夙啊。
当初那些女人多么的千娇百媚,还有凝华和魏映雪,那可谓是人间绝色,那样的人他都能面无表情拒绝,可现在居然主动牵一个姑娘的手,还那么自然......
华晏勾住夏侯堇的肩膀,掩唇忍笑那叫一个辛苦:“六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看在你跟侯爷的交情,在下可以免费提.......”
夏侯堇虽然很纯情,但他不是蠢好吗?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一听华晏这么一说,顿时气得哟,一把将他甩开:“边儿去,连你也消遣我。”
华晏轻笑:“那你加油啊,别到时候被萧君夙抢了先嘲笑你。”
“嘲笑我什么,他.......”夏侯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震惊的看着华晏:“应该......不会吧?”
“不会什么?”华晏笑得揶揄:“虽然他身边走过的女人不少,可?很奇怪吗?”
夏侯堇唇角上扬,努力压下,然后实在压不住,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下终于不怕穆九嘲笑他了,虽然不敢拿出来当面嘲笑萧君夙,但他心里平衡了,可是暗爽一下。
莫名觉得自己很怂怎么回事?
不过萧君夙跟穆九在一起那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啧啧,看来也没比他好多少嘛。
穆九洗漱换了身衣服,午膳已经摆好了,非常风盛,夏侯堇的烤肉也摆上了桌子,就是没有酒。
穆九看着那摆得离自己最远的烤肉,想伸手去拿,萧君夙一把按住她的手,夹了一筷子菜给她:“昨夜醉酒,今天吃点清淡的。”
穆九:......并不是很想。
夏侯堇倒是想给穆九递肉的,但是看到萧君夙那张冷脸,也不敢递了,尤其是想到那什么,啧啧摇头,侯爷现在指不定心里生着闷气呢,不敢朝穆九发,等下对他发火就不好了,惹不起惹不起。
穆九看了夏侯堇一眼:这货怎么神经兮兮的?
吃完饭,穆九也不睡了,夏侯堇全身上下都浮动着不安分的气息,就想出去玩儿,然后萧君夙一个不留神,两人跑了。
华晏:......这六殿下的胆儿够肥啊。
南风:.......为六殿下点蜡。
陵川有河,河上有很多船,有富贵人家的画舫,青楼妓子的花船,还有各种小贩用船载着些货物来回兜售,夏侯堇也是昨天晚上才到,都没来得及出门逛,最主要的是一个人没意思,听说这里有这样的地儿,一早就想来了,好不容易等来了穆九他们,自然就坐不住了。
以前夏侯堇是喜欢找萧君夙的,但萧君夙喜欢的地方都是些安静的,没人打扰的,最喜欢就是钓鱼,整个人老僧坐定,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忒无趣了,而他喜欢热闹的地方,因此只想到了穆九,他觉得穆九定然会喜欢的。
于是,两人上了船,刚刚要开,突然看到走来的萧君夙,夏侯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瞬间就想跳河里算了。
“老大,你不够意思了,你都不提醒我一下。”
夏侯堇可怜兮兮的看着穆九,想求罩。
穆九失笑:“你可是皇子,你怕他干嘛?”
她都被萧君夙看得透不过气了,老早就想跑独了,干嘛还提醒?虽然她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但能走走也挺好的。
“皇子又什么用?他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说起这个夏侯堇就想抹一把辛酸泪:“当初我被父皇丢去军营,可没少被他虐待,我这身武功都是被他虐出来的,那种日子想想都不是人过的。”
“那你还活着也是奇迹的,不过你既然被他这么虐待,干嘛不报复回去?”
看穆九那副明显怂恿鼓舞的表情,夏侯堇:“......”
老大,你是想让我去找死是吧?
说话间萧君夙已经过来,面色平静,步履从容,也看不出有没有生气,但夏侯堇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危险。
就是那种食草动物遇到肉食动物的危机感,哪怕对付没有露出攻击性,但也足够让他心惊胆战。
“你怎么来了?”穆九看着萧君夙。
“那你呢?想去哪儿?”萧君夙走来,毫不避讳的伸手握住穆九的手。
“就在这河上啊?”穆九揶揄轻笑:“你不会以为我又想跑路吧?你这些暗卫看着呢,我能跑哪儿去,就是出来玩玩儿。”
萧君夙握住穆九的手,目光凉淡:“想去哪儿玩儿?”
这么好脾气?
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好说。
第七十章 木头疙瘩,不开窍(二更)
穆九本以为能躲开萧君夙好好溜一圈的,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
眼角余光瞥到一条飘着青蓝色和玫红色纱幔的大船,穆九恶趣勾唇:“既然来了,就玩点儿有意思的,我们去那儿。”
夏侯堇看过去,眼睛都瞪得凸出来,脱口而出:“那是青楼的花船。”
穆九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对他道:“带你去涨涨见识。”
夏侯堇一脸菜色,他完全不需要好吗?还有你一个姑娘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看向萧君夙,本以为他会阻止的,却不想萧君夙直接决定:“那就去吧。”
一点儿原则都没有,侯爷,那可是花船?你清醒一点儿啊?
明明是夏侯堇兴冲冲的想出来玩儿的,结果萧君夙和穆九手牵手去花船,他跟在两人后面,垂头丧气一脸的绝望之色。
看向身侧一副雀跃模样的某人,夏侯堇心情更郁闷了:“华晏,你跟着来干什么?”
“我就随便逛逛,顺便凑热闹。”大概是看到夏侯堇的表情太可怜了,老大哥一般的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下次长点儿心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侯堇:“.......”
他明白了,这人专门来看他笑话的。
花船上有不少姑娘,远远就能看到她们挥舞的绣帕和娇媚的声音,离得近了,脂粉飘香,顺着夹板上去,一群颇有姿色的姑娘浓妆艳抹,身姿婀娜,媚色生香,娇软红尘,靡靡之音,男人的天堂。
不过穆九看着身侧这三个男人,除了华晏表情充满这好奇和趣味之外,夏侯堇那一脸的菜青色还有萧君夙这棺材脸,真是.......
“唉哟喂,这可是来三位贵客,姑娘们,快出来迎客。”
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挥着帕子走出来,看到三人的容貌和那身气息,整个人笑得那叫一个荡漾,像个怀春的姑娘。
“老身可好久没见过这么英俊不凡的客人了,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华晏上前给了一锭银子:“劳烦给个空旷的位置。”
老鸨接了钱,笑成一朵儿花儿:“好好好,跟我来。”
老鸨带路上画舫二楼,这里可没有包间,都是露天,弹琴听曲儿,若是非要做点儿啥,有专门的小房间。
“各位这里坐,老身这就把最漂亮的姑娘给你们找来。”
“不用了.......”夏侯堇抬手想要挣扎阻止一下,但很快三个年轻妖娆的姑娘就凑过来了,他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这是最漂亮?
三个女子虽然打扮妖娆,身材看起来也非常婀娜,但那容貌......别说旁边还坐着一个穆九,就算是小青鱼都比她们娇俏可爱,虽然脾气凶了点儿,但这不是重点。
“奴家(海棠、杜鹃、牡丹)见过公子爷。”
声音娇媚,如黄莺啼鸣,百转千回,撇开容貌不说,这声音倒是不错,很有风尘味儿,够勾人。
老鸨看三人那冷漠的脸,顿时忐忑了:“莫非三位爷不满意?这可是我们楼里最漂亮的......要不我把所有的姑娘都叫上来你们挑?”
萧君夙揽住穆九:“不用了,我的夫人爱吃醋,不喜欢其他女人在。”
穆九举手强调:“是小妾,不是夫人。”
老鸨的笑脸都僵了:带着小妾来逛花船,您是来砸场子的吗?
虽然萧君夙是三人中最出色的,但撇开他,这不还有两位,眼看着老鸨的目光看过来,夏侯堇瞬间背脊发凉,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们喝酒听曲儿就行,不用姑娘作陪。”
看着推过来的又一锭银子,老鸨的脸色才好看那么一点:“老身这就安排。”
“牡丹快去把你的琴拿来,你们两个去给几位爷斟酒。”
酒和点心都是现成的,很快就送上来,还有不少干果。
牡丹也摆好了琴案,情意绵绵的看向这边:“不知三位公子想听什么?”
“你随便谈,挑好听的就行。”华晏一点儿不客气。
牡丹看了华晏一眼,娇羞一笑:“那奴家就弹春江月吧。”
话落,抬手拨动琴弦,琴音泛起。
“公子请。”
杜鹃跪在夏侯堇旁边,海棠跪在华晏旁边,两人将斟满酒的酒杯递给两人,眉目含情,欲语还休,可惜遇上了两个不解风情的。
不过这酒还不错,刚刚打开穆九就闻到了独特的香味,迫不及待的拿了一杯,刚刚放到嘴边,奇异的味道闻得清晰,她看向华晏,华晏也没有喝,显然是闻出来了。
刚刚要放下杯子,却见旁边多了一个空杯,那是萧君夙的杯子。
穆九微微靠向他:“这是特质的酒,赶紧吃颗清心丹,别中招了。”
萧君夙凝视着她,这表情倒是认真,没有一点儿旖旎暧昧的成分,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看着就...碍眼。
一个木头疙瘩,不开窍,不解风情,他中招和不中招有什么区别吗?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点儿药性没什么作用,倒是你,不敢喝?”
穆九摇头:“不喝,对身体不好。”
欲望这种东西,本能不可抗拒,但被药物催生就不好了,她可不喜欢身体被药物控制的感觉。
她还知道对身体不好?
一旁的华晏,看着萧君夙连喝三杯,露出一丝的暧昧的笑,他好像看懂了什么,爷这是思春了,奈何.....哈哈,思的对象太冷漠。
说起来穆九虽然身份是妾,可根本就没有纳妾的文书,真要算起来,她连妾都不是,可就萧君夙这态度,穆九未来成为定北侯府女主人估计没什么意外了。
明明他已经对穆九动情动欲,明明是那么霸道的人,可面对穆九却总是在退让,甚至还憋着......啧啧,照着这样下去都可以预见,未来说不定夫纲不振啊。
夏侯堇可不知道这其中关节,他已经被热情的姑娘灌了两杯酒,杜鹃姑娘一边喂酒身子还不断往这边靠,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夏侯堇身上,他心中只有哀嚎:老大,救命啊!他的清白。
不知道是听到了夏侯堇内心的哀嚎,还是他的表情太过可怜,穆九敲了敲桌子,浅笑:“这位姑娘,我这小弟有点儿害羞,你别太孟浪,吓到他了。”
第七十一章 不仅仅是酸,还堵心(一更)
萧君夙板着脸,夏侯堇被那女子折腾得都快跳起来了,最后穆九还是不折腾他们,虽然男人自古风流,但闹一闹就好了,这几个清清白白的公子哥可不能让这些妓子凭白占了便宜去。
花船上的姑娘非常舍不得这三人走,这么帅气的公子哥,那一身的尊贵之气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今生怕是也不会在遇到这样的贵人,就算不能有个什么姻缘,能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
奈何郎心似铁,一个个走得跟后面有鬼撵似的。
“哈哈哈哈哈........”穆九实在忍不住大笑出来,太好笑了,她见过男人在脂粉堆里乐不思蜀的,却没见过一副遇见洪水猛兽模样的。
“你还笑?”夏侯堇双眼圆瞪,虎着一张脸:“要不是你,我们能这么狼狈吗?”
“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穆九虽然还笑着,但道歉也是认真的:“我不该消遣你们,不过也是不错的经历不是吗?以后想起来,说不定还挺有趣的。”
道歉得这么干脆,倒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主要是穆九那笑意盈盈的样子,有气也发不出来。
“有趣?我一辈子也不想回想。”拜托,刚刚那个女人简直把他恶心透了好吗?
穆九耸耸肩:“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府里那些姑娘可爱多了?”
夏侯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咳咳。”华晏轻咳两声,提醒穆九旁边还有个散发着冷气濒临爆发边缘的某人。
穆九自然也感觉到了,转头看向萧君夙,大概是刚刚心情很好,她主动伸手去握住萧君夙的手,没说话,但瞬间就感觉冷气少了许多。
华晏:......侯爷,您的原则呢?
南风划着船,眼看就要到岸,突然杀气袭来,变故丛生。
“走!”
萧君夙一把揽住穆九,飞身而起,足尖在船头一点,朝岸边疾行。
夏侯堇慢了一拍,被南风一把揪着衣领车上了案。
他们的脚刚刚落到岸边,刚刚乘坐的小船直接被人掀翻,几道黑影破船而出,刀锋森亮朝他们袭来。
穆九本来还面不改色的,突然意识到自己没了内力,瞬间就怂了,直接朝萧君夙身后一躲,嗯,也不是怂,就是武力值不够高,总不能去送人头吧?
杀手从水里冲上来,目标明确,朝着萧君夙来的。
刀剑相接,眨眼间就厮杀了起来,穆九站在原地几乎没动,她的面前,萧君夙手持长剑,但凡有能冲过来的,几乎都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他比穆九高出一个头,欣长的身体背影却宽阔又坚实,仿佛一道竖起在穆九面前的壁垒,无坚不摧。
虽然南风和侍卫也有意识的将她周围保护起来,但那种感觉终究是不同。
穆九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算什么心情,突然看到夏侯堇居然身体在踉跄往后退,不断在甩头,似乎在强迫自己清醒,穆九也看到了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是那酒。
一个黑衣杀手钻了空子朝夏侯堇冲过去,穆九瞬间也顾不得那么多,没有内力,但本身的功夫还在,一个闪身来到夏侯堇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横砍过去。
“铿。”
没有内力这么硬抗一刀,穆九手臂震得发麻,好在侍卫快速反应过来,解决了那人。
杀手不多,不过顷刻间就解决完了。
地上趴着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蔓延,河中的船早早的退开了很远,看到战斗结束才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穆九看着双眼迷蒙望着她,一副无辜样子的夏侯堇,这傻缺刚刚差点儿命都没了,不过他估计也没什么感觉。
看向一旁的华晏:“华大夫,你给他吃颗清心丹。”
说完一把将夏侯堇推了过去,华晏连忙接住人,夏侯堇却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抱住,华晏顿时全身一僵:“六殿下,我们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不好,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吃药。”
“不吃,好舒服......”夏侯堇已经有些迷蒙了,竟然将头埋在华晏的肩窝蹭了起来。
华晏内心是崩溃的,六殿下,你就算中了药也不能男女不分啊?
“唔唔唔......好舒服......”
“特么的,你把手给我放开,别乱摸。”
这画面美的让穆九都不忍拆散他们了。
“爷,你的手......”南风惊乎一声。
穆九回头看去,只看到了萧君夙离开的背影,他一手握着剑,而另一手曲在面前,穆九也看不到什么,但南风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侯爷。”
穆九喊一声,却见萧君夙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直接走到拴马的地方,翻身上马离开。
一言未发,这情况,莫非伤得很重?可大夫华晏不是在这里吗?
穆九疑惑了一下,快步走过去解了马追上去。
“南风,南风你快把这个给我扯开。”华晏都快崩溃了,打架的时候不见夏侯堇这么大力,现在抱着他倒是一身蛮力,差点儿没让他给勒死。
南风倒是好心,帮他把夏侯堇剥了下来,华晏瞬间一蹦三步远,赶紧掏出一个瓶子丢过去,那叫一个嫌弃:“快快快给他喂下,太渗人了。”
他以后估计得有心理阴影,被男人这么抱.....呃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风给夏侯堇喂下,然后点了他的穴道制止了他的动作,这才看向穆九离开的方向:“华大夫,侯爷刚刚怎么了?居然丢下穆姑娘自己走了。”
华晏默默下巴,露出一瞬的姨母笑:“没事没事,你家侯爷估计就是有点儿酸而已。”
南风:“酸?”
华晏负手去牵马,可不就是酸么?那酸味都冲鼻了。
萧君夙保护穆九,而穆九躲在他身后,这本没什么,让萧君夙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展现一下男人的保护欲和强大也是非常好的,可偏偏有个夏侯堇,关键时候就变弱鸡,然后穆九明明没有内力却为了救他奋不顾身,这落在萧君夙眼里,可不就是酸吗?
吃醋就算了,可对象还是一个根本没什么战斗力的渣渣,有种吃醋都掉价的感觉。
这可不仅仅是酸,还堵心。
第七十二章 生气是因为吃醋?(二更)
穆九一路追这萧君夙去,可回到住的院子,却被告知萧君夙根本没回来。
她再傻也知道萧君夙这是生气了不想见她,可为什么?
穆九一头的懵,她做了什么事情让萧君夙这么生气?居然就这么把她丢了,不怕她跑了?
“主子。”
小青鱼走过来:“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可要沐浴?”
这么闹一下,她确实需要沐浴,洗洗身上的血腥味,顺便清醒一下。
穆九的手被震得酸痛,让小青鱼拿了药给她抹一抹,不然可得难受好一阵。
明明都没破皮,可一看到穆九受伤,小青鱼就受不了:“下次奴婢一定紧紧跟着主子。”
穆九笑了笑,仰头靠在浴桶边缘。
小青鱼可没穆九这么不在乎,纠结得一张脸都皱成苦瓜了:“主子,你的内力真的只能侯爷能解吗?难道他永远不解开你就永远跟着他?”
看着她那一副忧愁的样子,穆九莞尔:“内力这东西,有固然好,不过这些年也太过依赖了,现在这样也没所谓,我靠的从来都不是这身内力,你别揪心那么多,你主子心里有数。”
“可是主子这般受制于人,也是奴婢没有保护好主子,伯伯一定会狠狠骂我的。”小青鱼那一身对穆九的忠诚,除了是因为对穆九感恩,更多的是来自于福伯的言传身教,在福伯那里,穆九这位主子就跟神一样的地位,不能亵渎,不能背叛,不能质疑。
福伯现在还不知道穆九被封了内力,不然恐怕早就冲过来了。
穆九自然也是知道福伯那脾气的,忠诚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认死理倔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去,尤其是在对穆九的事情上,别看他一把年纪,可绝对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穆九抬手拨开小青鱼脸上沾的发丝:“我该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而现在之所以不想尽全力,不过是时机未到。”
为了优昙钵罗花她可以等七年,而一旦花开,她就会倾尽权力,不会让任何人从她手中夺走。
她平日里懒散漫不经心,但她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拿了本书看,任由小青鱼为她绞干头发。
不过拿着书翻了几页,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主要是她不明白了,为什么萧君夙突然生气了?他似乎还受伤了,她也没得罪他啊?
应该不关她的事吧?
想起那个冷酷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开,真是让人想不在意都不行。
头发随意的束起,穆九起身朝外面走去,开门走出就看到在院中喝茶的华晏,迈步过去:“六殿下怎样了?”
“你还说呢?”华晏表情很臭:“鬼知道他喝了那酒会是那副德行,你居然还把他推给我,真是......”
穆九莞尔:“人家抱你一抱也不会少块肉。”
是,没少肉,还让他多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是追着侯爷回来的吗?他人呢?”
“不知道。”穆九摊手:“他一个人骑着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回头对上华晏凝视的眼神,穆九疑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华晏皱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
“侯爷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穆九哑然:“我为什么要知道,难道跟我有关系?”
这表情是真不知道了,华晏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故作神秘:“这就需要你自己想了,你哪儿得罪了我们的侯爷。”
她怎么知道哪儿得罪他了,当时她什么都没做好吗?
不对,在上岸之前还好的,然后他挡在她面前,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救了夏侯堇。
咦......QAQ?????
“不会吧?”
看来是想出来了,华晏露出打趣的笑:“不会什么?穆姑娘别忘了,他就算身份再高,武功再强,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而你,不出意外就是他第一次喜欢的姑娘,吃醋这样的事情可不需要师父教的。”
穆九扯了扯唇角:“......”
闹了半天,萧君夙生气是因为吃醋?
不敢相信的答案,不过萧君夙的沉稳和强大确实很容易让她忽略了他的年纪这件事情。
二十出头,真的很年轻,跟她这颗看破人性沧桑的心比起来,对于男女之事,他不过是个初学者。
吃醋,这样的词,她之前还真没往萧君夙身上想,不过这倒是让她觉得萧君夙有点儿人间烟火的气息,他也不过是个青年男子罢了。
吃醋她救夏侯堇,可当时她不救,万一夏侯堇死了呢?生死时刻,容不得考虑那么多。
然而道理大家都明白,可心情却不会因为明白道理就看开,感情若是能控制那就不叫感情了。
萧君夙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因为这样的事情嫉妒很是荒谬,所以才自己走了吧。
起身,微微颔首:“多谢华大夫,受教了。”
看着穆九那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华晏还真看不透她到底想通了些什么,其实他更想看萧君夙郁闷又心碎的样子的,这么说来他不该点醒穆九。
“唉......”算了算了,谁叫他长了一副好心肠呢?
穆九没去找萧君夙,而是回了房间:“小青鱼,过来。”
小青鱼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去:“主子,有什么事情?”
其实她也没想好什么事情,思索片刻:“这样,你去帮我拿点儿东西。”
天色黑尽,有人踏月归来,身影挺拔欣长,玄色的衣袍携着夜色的水雾和冷风,步履轻缓却沉稳,目标明确走向了书房的位置,抬手推门,刚刚要进去,却突然顿了步伐。
屋内有人,目光扫到一片衣角,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
正犹豫是往前还是往后,却听得一道清幽的声音响起:“站门口干嘛?要我去请你?”
门外的步子迈了进来,朝里面走去,微微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茶桌后面的穆九,懒洋洋的,姿态肆意,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什么。
第七十三章 哄一哄(一更)
萧君夙迈步走进去,看着她,以及她手中把玩的簪子:“你来做什么?”
“在你的房间里,当然是等你啊。”
等萧君夙走过去,她才起身,眸中含着浅浅的笑,径自走到萧君夙的面前,拉住她的手:“过来坐下。”
萧君夙被按在了凳子上,穆九站在他身后,然后他感觉到她碰了他的头发。
目光扫到桌子上的簪子,一根漆黑的木簪,木簪的形状说不上特别,唯一不同的是木簪的顶端镶嵌了些银丝做成的图案,倒也让这簪子看起来增色不少。
这木头的颜色倒是像极了了缘大师给的那块木牌,阴雷木吗?
“你亲手雕的?”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却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嗯,本来只是简单的木簪,但我觉得你戴着太单调,所以掐了银丝装饰了一下。”其实那是她准备自己用的,嗯,这个就不告诉他了。
发冠被拿走,她将他头顶的发放了下来,又重新盘起,最后插上一根簪子。
穆九往前看了看,表情挺古怪:“还可以吧,不过我手艺就这样,你将就一下。”
萧君夙看着穆九,目光灼灼,深邃的眸更胜繁星夜空:“为什么突然想送我东西?”
“这个......”她能说因为看你吃醋又憋闷,所以想哄一哄吗?
“就是刚刚弄好,觉得适合你,所以就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萧君夙一本正经点头:“你需要提高一下手艺。”
穆九:“.......你还给我,拿来.......”
最后穆九当然没能拿到簪子,萧君夙一把将她抱住,满心压抑的郁气变成了满腔的触动,说不清道不明,但很欢喜。
“看你那么想要送我礼物,本侯就勉为其难收了。”
穆九磨牙:“你真的不用这么为难自己的。”
“为了你,本侯可以为难一下自己,是否被我感动了?”
“是啊,感动得全身都发抖了。”
揍扁他算了,她绝对是脑子秀逗了才想送礼物给他。
穆九直接一拳揍出去,成功把萧君夙逼退,旋即脱身走人,本来还想看看萧君夙的伤的,不过看他这样子,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死不了的。
萧君夙看着穆九离开的方向,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不是他惯用的,但却很特别,而且她是第一个为他冠发的姑娘。
眸中的光芒深谙了几许,为男子冠发,穆九,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穆九走了,半响之后华晏提着药箱过来,一副看了好戏之后的优哉游哉:“本以为穆姑娘在我能偷一个懒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我来跟你上药,难得人家姑娘主动哄你,怎么把人给得罪了?”
萧君夙沉默不说话,华晏将药放在桌子上:“伤口呢?”
萧君夙撩起袖子,伤口在手臂上,被剑气所伤,并不是很深,他随意包扎了一下,华晏拆开,啧啧摇头:“这么好的机会,让穆姑娘心疼一下怜惜一下不好吗?”
“我不要她的怜惜。”他要的是她那颗心,况且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上次她肩头那般可怖她也没多皱几下眉头,他这点儿伤口何必拿到她面前?
华晏无语得翻个白眼:“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耿直了,拜托侯爷,风月里的算计,那叫情趣,男人啊,有时候示弱一下,才能让女人那颗心变得柔软,你无坚不摧有什么用,你看六殿下,一道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可偏偏就是因为他弱,穆姑娘对他多关照?”
弱还有理了?
华晏处理好伤口直起身:“看来得让南风去给你搜罗点儿有关风月的书籍了,不然就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
眼角余光撇到萧君夙头顶的簪子:“你这头簪哪儿来的?木头做的?你什么时候用木攒了。”
萧君夙放好衣袖,不咸不淡道:“阴雷木,穆九亲自雕刻的。”
华晏:“.......”打扰了,他不该问的。
所以刚刚穆九就是拿这个来哄他的吧。
收到东西居然还把人气走了,侯爷也是人才,这语气,绝对是炫耀吧?
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为他操心,这个闷骚,早知道就让穆姑娘不搭理他多好?
“呵呵。”华晏假笑两声,拎着药箱走了,不走难道留下来闻那股酸腐味儿吗?
萧君夙洗漱之后换了衣服休息,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塌上,这个院子房间不多,但给穆九腾出一间确实足够,她也不必跟他睡一起。
抬手扶额,他没想过穆九会送礼物哄他的,因为本身他就不是跟穆九生气,他气的是自己。
明明知道穆九只是想救夏侯堇性命,可那一瞬胸间升起的情绪太过汹涌,从未有过的浓郁嫉妒之心差点将他的理智淹没,所以他走了,可走远了之后回想起来,那落荒而逃的感觉却让他更显狼狈,纵使他再聪明睿智,面对这汹涌的情绪一瞬间也没了章法。
一夜难眠,梦里光怪陆离,没怎么休息就已经到了天明,然后他听到了拍门声,是夏侯堇在拍穆九的门:“穆九,快出来,我买了最新鲜的包子,刚出锅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君夙缓缓坐起身,满身的阴寒气息弥漫,本就冷酷的脸更是阴霾。
反正这个六皇子指不定最后也会被他那几个皇兄弄死,不如他先送他一程?
夏侯堇:“......”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这不是昨天穆九救了他一命,他心怀感激,加上昨天闹一场,根本没能好好逛一逛,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出去了,听人介绍了最好吃的早点,一心想着给穆九送来,他可是把整个笼屉都给打包回来,绝对新鲜,所以就想让穆九赶紧起来尝鲜。
嗯,他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
华晏从院子的另一头徐步走来,看看在穆九房前一脸疑惑的夏侯堇,再看看那快要被寒气冰冻的屋子。
有穆九姑娘照拂,被萧君夙嫉妒,明明是在夹缝中,他却毫无察觉,活得那叫一个滋润,这才是傻人有傻福,真正的牛人啊。
第七十四章 一看就是大奸臣(二更)
今天的萧君夙有些奇怪,这点所有人都发现了,穆九消失那几天就算了,可自从穆九被抓回来之后,萧君夙那周身的煞气消散了不少,甚至隐隐还能感觉到愉悦的气息,可现在,这是魔王在世,仿佛瞬间恢复了还没遇到穆九之前的萧君夙。
一身绛紫色的广绣华服,金丝绣凶兽暗纹,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头戴银色玉冠,头发一丝不苟束起,缓步走来,一身金贵禁欲,一张脸如仿佛天人玉色,妖冶又冷傲。
深幽的眼眸懒散淡漠却透着桀骜,一身疏离和冷漠,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进’。
夏侯堇将嘴里的包子吞进嘴里,转头看向穆九,眼里的惊愕之色还没褪去:“他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他了?”
夏侯堇跟萧君夙也是认识好几年了,也不是第一次见萧君夙这个样子,比如之前有女人想投怀送抱,萧君夙就是这个样子,比如他生气想杀人的时候,嗯,好像比那个时候更可怕。
看夏侯堇那副茫然又疑惑的表情,穆九默默拿了个包子塞住他的嘴。
傻殿下,你可长点儿心吧,现在最可能惹到萧君夙的就是你的。
就夏侯堇这府缺心眼儿的样子,妥妥的傻白甜剧本没错了,这样的人居然能在皇宫活下来,别人是杀气,他是傻气。
华晏笑得暧昧:“穆姑娘,咱们侯爷可够俊美?”
穆九点头,很诚实:“天人之姿。”
萧君夙是穆九见过的将绛紫色穿得最好看的男人,不是说他穿黑色不好看,只是比起黑色的内敛沉稳,他更适合鲜艳的颜色,锋芒毕露,一看就是大奸臣.......
好像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男人并非不能穿鲜艳的颜色,只是看能不能撑得起来,鲜衣怒马年少时,绚烂多彩,那才不枉此生。
华晏倒是没想到穆九这么实诚,失笑:“看来穆姑娘至少对侯爷这张脸是满意的。”
穆九动了动眉不说话。
夏侯堇慢慢的啃着包子,看着穆九再看看萧君夙,算了,他不动,还是吃包子吧。
萧君夙在房间用餐出来的,也没往他们这里凑,直接绕了过去,背影那叫一个冷酷。
前厅有人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男人,灰衣长衫,含笑客气。
这是何郡王府的管家,来给萧君夙送帖子,说是何郡王得知定北侯来陵川游玩,特意邀请定北侯前去府上做客。
“何郡王。”夏侯堇听到之后,包子都不吃了,面上露出一丝晦色,转头对穆九解释道:“何郡王是我们姑奶奶硕阳公主的嫡子,当年先帝极为疼爱这个妹妹,将富饶的上庸给了硕阳公主做封地,这位姑奶奶去世之后,封地就给了何郡王。”
穆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所以你们来这里,莫非也是因为这个何郡王?”
“很快你就知道了。”夏侯堇叹口气:“希望那消息是假的,不然这块地界就得不太平了。”
这小六子也学会卖关子了?
罢了,反正他不说,她还懒得听呢。
何郡王的宴请在明天晚上,为了表示郑重,自然得好好准备。
而何郡王的人刚走,陆家来人了,陵川布政使陆望和他的夫人以及女儿一起来这个小院子。
本来陆望只是带着礼品诚心来感谢救了自己儿子和女儿的救命恩人,却不曾想进门之后看到那人,陆望惊得脸色大变,快步上前行礼:“下官陆望,见过侯爷。”
早些年萧君夙曾经带兵增员陵川战场,虽然那时的萧君夙还跟着老侯爷,只是一个英武小将,这么多年过去,容颜改变,但依稀还能找到当年的影子,只是变得更加的锋锐莫测了。
陆望激动不已:“下官派了三拨人去送信,每一次都石沉大海,没想到到底还是送达天听,竟然派了侯爷过来,这陵川终于有救了。”
“陆大人请起,坐下来慢慢说。”
别看萧君夙好似很清高傲气的样子,可接待人的时候,他也会客气有礼,哪怕他没有刻意放低姿态,却也让人觉得被尊重,不会觉得轻视和傲慢。
陆望站起身,刚要坐下,突然瞥到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顿时脸色一变:“你看下官这脑子,本来是来答谢侯爷救了犬子和小女,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陆夫人一脸感激的上前福身:“多谢侯爷大恩大德,若非侯爷,恐怕妾身这两个孩子恐怕也就遭了不测,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夫人情绪激动,陆望赶紧拉她一把,她这才打住,让人拿了礼物过来,双手奉上:“这是我们夫妇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侯爷不要推辞。”
本来他们是带了银票过来的,可对方是侯爷,送银票就等于贿赂,况且被侯爷救一命,这可不是银票能感激过来的,只能把礼物送上,而这份恩情,他们也会想办法报答。
萧君夙让南风收了礼:“去吧六皇子请来,这次圣上派的是六殿下主理此事,本侯也不过是从旁协助,若真如信中所言,还是陆大人细细说来。”
“竟然还有殿下前来。”陆望拱手:“下官定然不会有丝毫隐瞒。”
夏侯堇被叫了过去,既然要商量重要的事情,陆夫人和陆媛自然不好待在那里,可就这么让她们走也有失礼节,若是以往南风说不定还得头疼一下怎么安置,现在不用了,他们有穆姑娘,让她招待女眷最合适不过。
穆九:“......”他们是不是忘了,她只是一个妾。
小妾不是只负责美美的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她?
穆九是不情愿的,但人都被南风丢过来了,她只能接着。
让小青鱼请了人去偏厅,备了茶水点心,穆九去换了身衣服才款款出来。
两人看到穆九顿时起身就要行礼:“见过夫人.......”
“别别别。”穆九抬手:“陆夫人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夫人,就是侯爷的小妾,这里也没有女眷,所以让我接待一下你们。”
穆九没有坐最上面的位置,而是坐在了陆夫人的对面。
陆夫人看着穆九半响都没接上话来,大概是没见过把自己是小妾说得这么坦荡的。
第七十五章 提亲(一更)
每一个小妾都有一个翻身当主母的梦,在主家的时候规规矩矩,可若是跟着老爷出来,谁还不想听别人喊自己一声夫人?
陆夫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把自己是妾室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且毫无卑微感的人。
穆九不太擅长接待女眷,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礼节到了就行了,而陆夫人接人待物这么多年,寒暄自然有一套,虽然穆九说她是妾,但侯府的贵妾,身份也低不到哪儿去。
况且这里是陵川,她也算个东道主,于是就跟穆九介绍陵川好吃好玩儿的,还提议让陆媛带穆九出去转转。
穆九拒绝了,她要真出去了,不知道萧君夙又会发什么神经。
三人吃吃茶,聊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话题,时间很快过去,几人商量好出来,陆望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女儿离开。
陆夫人看到外面多了几个人,一个个身躯挺拔高大,手中拿着剑,一看功夫就不俗:“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终于了了一桩心事,陆望心情不错,看了看外面:“是侯爷派来保护我们的,最近会住在我们家里,何郡王已经知道侯爷来了,若是知道我见过侯爷,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陆夫人点点头:“这侯爷虽然名声凶狠,但是处事却很稳沉妥帖,怪不得能得皇上重用。”
“是啊,很有当年老侯爷的风采。”陆望感叹。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关于定北侯强势抢夺侯爵的传闻天下皆知,很多人觉得萧君夙年轻气盛太过偏激和绝情,可对他们争权夺利的人来说,萧君夙并没有做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抢,别人就会抢走,然后把你狠狠的踩下去。
权力场上的礼让,那叫愚蠢,天家尚且无父子,更遑论这些亲戚?
陆望看向陆媛:“媛儿觉得侯爷人怎么样?”
陆媛看向自己父亲,摇摇头:“刚刚只是瞥了一眼,都没敢抬头看。”
那如神祗的容颜,和摄人的压迫气息,她根本不敢细看。
陆夫人眉头一皱:“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自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们兄妹这条命都是侯爷保住的,这份恩情,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报答方法,不如将媛儿许配给他,不说为正夫人,就是侧室,以侯爷的姿容和地位,也绝对不会辱没了媛儿。”
“可.......”陆夫人迟疑了:“刚刚在偏厅,一个穆姑娘接待了我们,说是侯爷的妾室,我观其容貌、礼仪、气度,都不是媛儿可以比拟的,报答恩情的方式有很多,何必非要把媛儿送去?”
“竟然还有这事儿?”陆望显然是不知道萧君夙还带了妾室来的,微微皱了皱眉,但到底没在继续坚持这件事情,其实也就是他的一个想法,他是佩服老侯爷的,当年老侯爷带兵陵川,手握重兵却从不扰民,礼贤下士,很值得尊重,而萧君夙更是人中龙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女婿他是非常的满意,他也知道媛儿做正妻不够身份,但侧室足够,所以才有此想法,但也不是非要立刻送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何郡王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
陆媛倒是一句话没说,她现在最忧心的还是哥哥的伤,婚嫁的事情自有父母做主,若是必须要她为侧室或为妾报答救命之恩她也是没有怨言的,不过就她个人而言,她对那位侯爷并没有什么想法,不是说不好,而是那人太好,那满身的尊贵气息让她觉得不是她可以亵渎的人,还有穆姑娘,若她那样的人都只能为妾,她哪儿跟肖想侧室之位?
然而想法是自己的事情,现实总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出一个难题。
陆望他们刚刚回到府邸,何郡王府的人就来了,来的还是何郡王世子何淼,带着一大堆的礼物,且每一个上面都系了大红绸花。
“敢问世子爷这是何意?”陆望看得头皮发麻。
何淼二十岁,虽然身材高大也算是人模人样,但眼皮单薄眼尾狭长,看人的时候透着毒蛇的阴冷,皮笑肉不笑道:“陆大人何必跟本世子装傻,难道你看不出来,本世子是来提亲的。”
陆望疑惑:“可郡王府从未与我陆家有姻亲之说啊?”
何淼冷笑:“现在不就有了。”
说完指着旁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媒婆:“这是上庸最好的媒婆,后面是十八台聘礼,本世子亲自下聘,迎娶你的女儿陆媛为正妻,陆大人....不,应该是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不可不可......”陆望连忙摆手:“世子爷不可啊。”
何淼起身,很是不耐烦:“怎么?陆大人嫌聘礼太少?”
“岂敢?实在是这件事情老夫不能答应啊?”陆望一脸难色。
何淼瞬间怒火升腾:“陆望,你别给脸不要脸,本世子亲自来下聘,诚意十足,你何故推三阻四,本世子的正妻之位莫非还配不上你女儿?”
“世子爷息怒。”陆望连忙摆手:“世子愿娶小女,实在是我陆家高攀,但老夫确实不能将小女许给你,这也是有原因的。”
何淼冷笑两声,轻蔑道:“那你倒是给我说出个原因来,否则本世子饶不了你们。”
陆望轻叹一声:“这还是昨日的事情,小女与其兄长一起出门游玩,回来的时候在郊外遇到的劫匪,我儿身受重伤,眼看就要性命不保,幸得一位路过的公子出手相救,这才抱住了兄妹两的性命,救命之恩大过天,老夫无以为报,便将小女许配给了那位公子。”
何淼眉间瞬间阴翳:“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将你女儿许配给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也不愿许给本世子?”
“世子爷息怒,老夫并非不愿,世子爷垂青是小女的福分,可这凡是都有先来后到,小女已经许配给了别人,岂能再许世子爷?况且这位恩公救了他们兄妹俩的命,就算是媛儿为奴为婢也报答不了,岂能为了荣华富贵弃恩情于不顾?”
第七十六章 亲事(二更)
话都说到的这份上,陆望显然是抵死不愿嫁女了。
不过至于是为了报恩还是只是借口,他们心知肚明。
何淼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望:“好,你这么说,本世子也不好为难你,不过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
后面不用说,总之不会让陆家人好过就是了。
何淼大手一挥:“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陆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事儿暂时是应付过去了,可接下来,还得去求一求侯爷才行。
之前还是许,现在却只能求侯爷收了陆媛。
陆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现在却只恨不得把陆媛赶紧送出去,总好过被何淼惦记糟蹋了。
莫说那追杀陆梁和陆媛兄妹的人就是何郡王派的,单说何淼这个人,他们也不会把陆媛送过去。
这何淼本身就不是好人,虽然没有娶妻,但府中妓妾却不少,平日里也经常流连花丛,据说还有些不太好的癖好,他们哪儿舍得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事不宜迟,陆望换了身衣服,骑马去了萧君夙的院子,通报之后急匆匆的进门。
当时穆九正在跟夏侯堇比赛剥栗子,完全是闲得无聊,而萧君夙坐在靠椅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酒杯,姿态优雅雍容,一眼看去矜贵禁欲,气场独绝,美轮美奂,与那边俨然是两个世界一般的存在。
陆望满心着急,到来的时候注意力全都在萧君夙那里,上前就提着衣摆跪下:“侯爷。”
萧君夙放下酒杯:“陆大人这是做什么?”
陆望一脸悲切:“求侯爷帮老夫一次。”
萧君夙起身,虚扶陆望:“什么事情陆大人不妨起来说。”
陆望起身,一脸沧桑,长叹口气:“刚刚下官回到府邸,那何郡王世子就抬着聘礼上门求娶小女,且不说如今郡王的野心,就是那世子本身也并非良配,下官自是不愿嫁女,可这何郡王世子却步步紧逼,何郡王觊觎陵川政权多年,如果换不了下官,势必会用这样的方式比我就范,无奈之下,下官只能说已经把女儿许了人。”
“下官不敢求侯爷迎娶,只需让陆媛有个身份,哪怕为妾也无妨,还请侯爷收了陆媛,帮老夫解围,也让陆媛侍候左右,报答侯爷的大恩大德。”
穆九一边剥栗子一边看那边,陆望说完她还没来得及吐槽,就看到萧君夙转头看向了她,旁边的夏侯堇也盯着她,穆九就纳闷了:“你们盯着我干什么?”
人家求萧君夙纳妾,又不是求她,看她做什么?
夏侯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老大,你就不能有点儿正常女人的反应吗?侯爷要娶别的女人哎,你就不吃醋?不嫉妒?”
那副操碎心的表情,穆九扯了扯唇角:“我心大不行啊?再说你们怎么总是搞错我的身份?”
让她当一个咸鱼一样的小妾不好吗?让她在角落里发霉不好吗?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扯上她?
夏侯堇觉得穆九已经没救了。
萧君夙大概也不意外穆九的反应,看向陆望:“陆大人告诉何淼你将人许给了本侯?”
陆望想了想答:“那到没有,侯爷的身份下官岂敢乱说,下官只说许给了他们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
萧君夙想了一下,看向南风:“过来。”
南风面瘫脸:.......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侯爷。”
“当日是南风带人去救的令郎,若真要说救命恩人,他才是,南风,本侯的右翼副将,文武双全,洁身自好,定不会辱没了令爱,陆大人若不嫌弃,本侯倒是不介意帮他们主一桩亲事。”
南风:......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陆望表情微变:“侯爷是看不上小女?”
“并非看不上,而是本侯暂时尚未有娶妻之心,至于妾室......本侯的小妾善妒,脾气也不好,何必让令爱来本侯府中受罪?”
萧君夙说完还宠溺的看了穆九一眼,一看就是对小妾宠爱有加的侯爷,宠爱到纵容小妾吃醋和耍脾气。
善妒又脾气不好的小妾穆九:.......
“这......”陆望看向穆九。
穆九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到一脸憋笑得内伤的夏侯堇,气得把手里的栗子砸他头上:“敢笑我,活腻歪了?”
夏侯堇:“........哈哈哈哈哈,老大我错了......”
陆望收回目光,这才仔细打量南风,虽然比之萧君夙差了些,可也是五官端正,一身正直:“能跟随侯爷身边,想来这位公子也有过人之处,那就请侯爷帮忙主持一下。”
南风:不,陆大人你误会了,我就是个侍卫,看门的那种,没有过人之处。
南风面瘫着脸,实则满心的拒绝,但是嘴巴跟缝上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这当侍卫的太难了。
虽然他一直吐槽因为侯爷的原因没能有个姑娘什么的,但这从天而降的媳妇儿,他真的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相比南风的纠结,陆望却是松了口气,虽然出了点偏差,但到底事情是解决了,他的女儿若是不能许给侯爷,与人为妻也是好的,只要南风得侯爷重用,那女儿也不算低嫁。
萧君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本侯也不勉强。”
南风知道侯爷这么说并非忽悠他,若是他不愿意,侯爷也定然不会勉强他,满心腹诽也戛然而止。
深吸口气,沉声道:“确实有些突然。”
他转身面相陆望,一本正经拱手:“陆大人,在下不过一个侍卫,终身侍奉侯爷,事发突然,在下不能说多欢喜,但若是陆大人不嫌弃,在下愿意迎娶陆姑娘,不说荣华富贵权势,但在下一定尊重陆姑娘,不会让她受委屈。”
南风这郑重的态度让陆望瞬间对他好感倍升,虽然事出突然,但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良人,南风这番真诚的话无疑让他这可父亲的心瞬间熨帖,看南风也更顺眼了。
撇开有萧君夙这个主子,单看南风,也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以正妻之礼迎娶,且保证尊重她,不让她受委屈,这样一比,倒是比许给侯爷做妾更好。
陆望越来越满意:“好,侯爷身边果然人才辈出,媛儿许给你,老夫也放心。”
这就算是定下了,而南风就说了几句话,抱回一个布政使的嫡女,妥妥的赢家啊。
陆望走了,萧君夙让南风送他回去,这新出炉的翁婿两人也正好说说话。
穆九微微歪头,这俗套的开头,却是意想不到的结局。
帝七十七章 为何要嫉妒? (一更)
萧君夙这桃花运也是没准了,总有姑娘能砸到他眼前,然后被他当灰尘一样弹开。
事出突然,穆九来还没来得及看好戏呢,结果人侯爷四两拨千斤,事情解决了,还片叶不沾身,不得不说,厉害,就跟他睁眼说瞎话一样厉害。
“你对本侯说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低沉醇厚透着丝丝蛊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穆九吓得心口一个咯噔,连忙转头,对上侯爷离得非常进的盛世美颜,僵硬的扯了一个笑:“我这样善妒又脾气不好的小妾,难道还不能有点儿意见?”
深沉的眸子盯着穆九几息,萧君夙肯定的点点头:“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穆九轻哼一声:“我懒得说。”
就是这么任性。
萧君夙:“......”
半响,抬手在穆九的头顶一摁:“罢了,你就仗着本侯宠你。”
那无奈又宠溺的语气,仿佛真的是宠爱极了。
穆九只有两个字:呵呵......这独角戏,侯爷你一个演得开心就好。
萧君夙离开了,夏侯堇才往穆九旁边挪一点:“老大,你跟侯爷怎么那么奇怪?”
“是挺奇怪的。”之前两人都是互怼的,你防备我,我挑衅你,水火不容的感觉,现在突然而来的宠溺是什么鬼?
难道是昨天晚上她送的簪子?这阴雷木难道还要别的功效,比如让萧君夙中邪什么的。
夏侯堇心累,总感觉他跟穆九想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侯爷有没有其他女人,你不是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她拒绝回答。
不说在这个可以合法三妻四妾的世界,便是在那一夫一妻的世界,有权有势之人,三四个情人生一堆孩子都能被大家理解,为什么,因为有钱啊?
而穆九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那些情人嫉妒吗?她们嫉妒,但比起嫉妒,她们更喜欢财富,生了孩子就是为了争夺掌控财富的权力而生,男人算什么?孩子算什么?物质、欲望、权力、金钱,那才是她们的追求。
一夫一妻的感情早已经被掩埋在了欲望和腐朽之中,穆九没见过,也没尝过,她不懂占有、不懂爱情,她只懂掠夺。
上一世,穆九一生都在掠夺,最后死了,一切也没了意义,而这一辈子,她已经没有掠夺的目标,权力、地位,什么都不重要,至于男人,萧君夙虽好,可他还没能让他生起掠夺之心,何为嫉妒?
想要的就得到,不想要的就舍弃,每一个决定都自己做,生死也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往回看,从不后悔。
重生一世,她摆脱了那个身份,摆脱那一身肮脏的血脉,可唯一摆脱不了的是刻在灵魂里的狂妄和肆意。
萧君夙把她留在身边?控制了她?不,谁都控制不了她,应该说她妥协了,自愿留在萧君夙身边,大概是因为......那张脸比较好看吧。
若非要计算,可以把萧君夙当做她愿意拥有的所有物,但她不是萧君夙的所有物,所以,为何要嫉妒?
至于萧君夙,他们是同类人,他应该也明白她的一些想法,他们现在这相处,看起来像是在试着找到感觉,实际上也算是一场博弈,胜为王,败为臣。
他们可以征服一切,也可以被强大征服,但就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让自己臣服。
夏侯堇不知道穆九想了什么,只是一个表情,一个瞬间,穆九浅浅的笑了,他说的话很可笑?
可那个笑,太简单,又太玄妙,很很多他看不懂看不透的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有。
从相遇开始夏侯堇就有一种感觉,穆九并非寻常人,跟萧君夙一样,身上有一种强大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气势。
“老大......”
“干嘛?”穆九剥了一颗栗子塞嘴里,嚼吧嚼吧,又脆又甜。
夏侯堇看着这么放荡不羁吃栗子的穆九,感觉那种升起的臣服心情瞬间幻灭,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这么豪迈?搞得他都不能把她当女人了。
“......栗子还可以焖排骨,焖鸡,闷鸭,你想怎么做?”
到嘴的话为什么全部变成吃了?
穆九眼前一亮,来了兴趣:“你会焖吗?这么多栗子,不如一样都来一份?”
什么王霸之气让人臣服,呵呵,绝对是幻觉。
穆九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如果夏侯堇不是皇子的话,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厨子,围着围裙站在厨房,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看得穆九啧啧称奇,这个小弟收得,至少吃的绝对能保证了。
因为穆九坚持,直接导致晚上的菜几乎都有栗子,可味道却又各有不同,吃得人根本停不下来筷子。
穆九跟夏侯堇不用说了,他们是主要战斗力,西归和南风抢面前的焖排骨,华晏主攻炖鸡,青鱼直接拿走一碗闷鸭,唯一不给面子的大概就只有萧君夙了,只吃了几筷子就停下来。
穆九拿起酒壶准备倒酒,目光瞥到萧君夙的杯子空,顺便也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萧君夙微微摇头:“只是习惯使然。”
他很少重口腹之欲,对这些很克制,而这点穆九跟他倒是相反,她一点儿不在乎,无论是美食还是喝酒,似乎从不忌讳。
“呵,习惯是好东西。”穆九点头,这感觉她懂,自律和克制是她从小就要学会的东西,因为她要成为强大的人,必须保证自己的警惕和掌控,先掌控自己才能掌控别人,不过她自从决定当咸鱼之后,这东西她早就抛开了。
萧君夙微微侧头看着穆九,然后他看到了穆九迷离的目光:“为何这样看着我?”
穆九点点下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样子比穿黑衣好看多了,这么盯着看,有点儿......炫目。”
萧君夙微微挑眉,原来她喜欢他穿鲜艳的颜色,这好色的性子,她也是毫不掩饰。
“本侯倒是第一次庆幸这张脸长得不错,不然岂不是入不了你的眼?”
本是调侃的话,穆九却煞有其事的点头:“对!”
萧君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