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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妖殊     摄政王的小闲妻txt下载     摄政王的小闲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八章 侯爷(三更)求月票

    萧君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叫她来想做什么之前,然而看着穆九从他身侧走过,鲛纱的裙摆飞扬,仿佛云烟薄雾,鬼使神差的出手将她拉入怀中,怀抱瞬间被充实,这一刻,他似乎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穆九QAQ:.......等等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

    萧君夙有些贪婪的收紧手臂,想要锁住此刻怀中的美好,低头看着穆九一脸懵的样子,顿觉得心口仿佛有什么满溢出来,明明理智告诉他,她不是寻常的女子,身份不明,意图不明,可心却不受控制。

    思想还在转动,身体却先一步有了动作,倾身低头......

    穆九却僵直了身子,脑壳有些宕机,不是,她跟萧君夙不是该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模式了?

    穆九是女人,一个内心非常成熟的女人,她能理智的明白自己所有的想法,比如此刻,美色当前,她还真有些心神晃荡,毕竟他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就美色而言。

    前世今生也算见过不少美男子,穆九对萧君夙的容貌是有些免疫的,可如果正视这份美貌,他这冠绝天下的容貌,还真不是那么招架得住,此情此景,换了神仙也怕会心生荡漾。

    美男的色是美味珍馐,可真情却胜过砒霜,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难为她在此刻还能保持如此的理智。

    穆九推开了萧君夙,手掌运了内力,力道不可抗拒将萧君夙推离,萧君夙的手死死的禁锢在她腰间,她抬手一掌拍下,一个旋身站定。

    目光直直的看着萧君夙,第一次,以看待男女之间正常的目光来看待他。

    她的眼里,凉薄无情,他的眼里,暗欲深沉,邪飞上扬的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直白暗芒,清晰的迎着月光下穆九的身影,还有掠夺和占有。

    这等寡情的男人,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理智、克制、自制力极强,然而他们除非不动情,一旦动了,就仿佛野兽认准了猎物一般,势在必得。

    而此刻萧君夙的眼眸里,幽暗深沉,明明很暗黑,却有仿佛潋滟了光华,透着十足的攻击性,亮得惊人,穆九对这样的目光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心惊,头皮发麻。

    “侯爷......你醉了?”

    萧君夙目光一瞬不移的看着她:“滴酒未沾,我很清楚此刻在做什么。”

    闻言,穆九抬手扶额:“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萧君夙要起身,穆九一把摁住他的肩:“你最好别动,让我想一想。”

    她一直把萧君夙当对手,甚至是敌人,可现在...明显跑偏了。

    这问题有点儿超纲,不在她之前思考的范围。

    “穆九......”萧君夙明显有话要说,穆九一指点在他的唇上,封住他要说的话:“都说了,你让我反应一下。”

    等萧君夙真的不动了,穆九才站起身,深吸口气,然后迈步走了......

    躲在暗地里的三只:这就走了?

    东越:“可穆姑娘走了,把主子一个人留下,你看主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被穆姑娘拒绝了?”

    华晏气哼哼:“被拒绝不是正常?就你家主子那德行,除了那张脸,你觉得哪点儿值得别人看上?”

    南风赞同:“冷若冰山,铁面无情,不解风情,尤其是对女人那叫一个无情,还让这府里连个漂亮的丫鬟都没有。”这点严重抗议。

    东越:“也不能这样说,主子只是不滥情,那些女人都看上主子的容貌和权势,主子哪儿是随随便便让他们肖想的?”

    华晏语气凉凉:“是,那些人不能肖想,可现在明显他肖想人家穆姑娘,不过看起来穆姑娘对他没什么想法啊。”

    南风点点头:“是啊,我看穆姑娘刚刚那反应好像不怎么对,一点儿不像是被亲了该有的反应,害羞还是羞恼都没有,更像是吓到了。”

    东越:“那现在什么情况?主子还坐那儿一动不动,穆姑娘都跑出好远了。”

    华晏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你家主子呵呵......有好戏看了。”

    叫你之前对女人装高冷,那么多女人垂青却不屑一顾,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苍天有眼呐。

    没人去打扰,萧君夙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久到明月都被乌云遮蔽才舍得动身回了房间。

    然而躺下不到两个时辰,天色亮了,一大早就让人去准备风盛的早餐。

    “南风,去请穆姑娘。”

    南风苦瓜脸:为什么又是他?排号该是东越了吧?主子你难道不知道穆姑娘多难请吗?

    可惜萧君夙完全接收不到南风的幽怨。

    破天荒的换了一身绛紫长袍,虽然他平日里也穿这样的华服,但今日这一件格外的艳丽,金丝滚边,上刺锦绣繁花,若是旁人穿指不定有些俗气,可穿在萧君夙身上,衬着他那欣长挺拔的身材,加上那张本就被天神眷顾的容颜,只有雍容华丽,浮光蔼蔼,潋滟生辉,好看得让人炫目。

    偏偏穿了这么鲜艳的颜色,他却依旧沉着一张脸,看得华晏无语吐槽:呵呵,你个死闷骚。

    这股子酸腐味看着就让人没胃口,大清早的,真是够了。

    然后只过了两刻钟,华晏这嫌弃就变成了深深的同情,因为......穆九不见了。

    南风去请人,大概是时间太早,之前有请过穆九的经验,知道穆九的惰性,一般请不动,因此在门外候着,然而侯了半响都没有动静,穆九没动静算了,连小青鱼也没有,要知道小青鱼可是最勤快的,每次来都能看到她在忙里忙外。

第四十九章 必杀之人(一更)

    南风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破门而入,然后才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穆九不见了,小青鱼也不见了。

    他找了一圈,除了人不见,屋里什么东西都在,不,有一样不在了,那就是小青鱼放刀的匣子。

    他实在不明,为何穆九与小青鱼突然消失,整个府里居然没人察觉?

    来不及思索太多,赶紧去报告萧君夙,他亲眼看着自己主子眉眼上扬瞬间变成狂风骤雨,整个人如风一般席卷了出去。

    不消片刻,萧君夙站在风雨轩里,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锦衣华丽,繁花锦绣,可一眼望去,却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萧君夙目光落在正堂,这里的东西都没有带走,还有很多是穆九常用的,比如那躺椅,那么清楚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明明跟穆九平日里出门的样子差不多,可他心口却翻涌着一个笃定的答案,穆九走了,一去不回头的那种走。

    就因为他对她的亲密举动,她竟然连夜离开,明明说好的要好好想一想,这就是她的答案?

    眸里黑暗诡谲,却又似有惊涛骇浪,云起翻涌,声音压抑强忍着眸中即将爆裂的情绪,压抑:“立刻去找,掘地三尺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东越领命离开,之前已经派人找了,但显然力度不够。

    华晏看着萧君夙那个样子,丝毫升不起打趣和幸灾乐祸的心思,他算是看出来了,萧君夙动真格的了,可却选错了对象。

    “侯爷饶命,奴婢并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离开的啊,小姐从不让我等近身侍候,我们连这道门都没有进去过几次,哪儿会知道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侯爷饶命啊......”

    萧君夙逆光站在院子里,余妈妈和红裳两人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也许是来了侯府这些日子没人搭理她们太过安逸了,以至于她们都忘了这是外面人人惧怕的定北侯府,眼下这一个个持刀的侍卫,冷面森寒,而面前的定北侯满身森寒杀意,她们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是定北侯府,而定北侯也从来不是什么谦谦君子,恶名昭彰,凶悍残暴才是他的本性。

    萧君夙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可却没有因为她们的求情和辩解有丝毫的动容,只有看死物一般的死寂,眉间戾气横行,明明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容颜,可此刻看去却宛若厉鬼来了人间。

    “带走。”

    两个字,决定了两人的命运。

    “不要啊,侯爷饶命,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侯爷,求求您,绕了我们吧?”

    两人哀嚎着,还试图去捉萧君夙的衣摆想要求饶,南风直接让人把两人捂嘴拎走了,侯爷只说带走,又没说处置,哀嚎得这么大声做什么?还想去扯侯爷的衣服?这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萧君夙派人去找穆九,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而他虽然没有离开府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穆九却杳无音信,那身上的暴戾却在一直往上叠加。

    华晏站在外面看着,难得没了不正经的吊儿郎当,失神感叹:“已经好久没看到他这般动怒了。”

    说起来这样的萧君夙才是他们熟悉的,喜怒无常、嗜血狠戾,这段时间有穆久在,这府里的氛围莫名的柔和了不少,以至于他们都被麻痹了,现在才瞬间惊醒,真正的萧君夙可没那么好说话,也不会让一个女子在自己府邸肆无忌惮。

    因此是否可以证明,从一开始,穆九就是不一样的?

    萧君夙猛然转身,疾风厉行,一下子就从华晏的面前走过去。

    华晏只觉得脸上被萧君夙的衣袖刮过的地方生疼:“他这是去哪儿?”

    南风快速跟上,丢给华晏两个字:“地牢。”

    这个时候去地牢?难道又想杀人?不,地牢里有一个人,一个知道穆九去那儿的人,那个刺客---卫冰。

    因为穆九的交易,萧君夙留了卫冰的性命,还大发慈悲给了他伤药,单独一间关着没有虐待他,但也算得上是优待了。

    而此刻,卫冰被重新提到了架子上,一排排的刑具在他面前排开。

    “说,穆九到底什么身份?你们在这里哪里还有据点?”

    南风充当了一次刽子手,板着脸面无表情的他比平日里也多了几分戾气,跟在萧君夙的旁边,他可不会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侍卫。

    “呵,过了这么多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审问我了?”卫冰对那些刑具没有半点畏惧之色,甚至都没看南风,目光直直落在那站在对面的绛紫色欣长的身影上。

    若在青天白日之下看,萧君夙哪怕冷着脸也是龙章凤姿,其身玉立,其容胜锦,可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再好看的容颜都变得像是厉鬼魔魅。

    “定北侯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莫非......是主子走了?你找不到她了?对吗?”

    南风表情一滞,这人属什么的,怎么一猜就中?

    虽然没人回答,但卫冰却知道自己猜对了,忍不住仰头哈哈哈大笑:“主子岂是你这种人可以肖想的?你连跟我主子提鞋都不配。”

    “噗呲。”一支弯钩扎进卫冰的大腿,萧君夙如鬼魅一般靠近,目光毫无波动的看着卫冰痛得双目欲裂却死死咬牙不发出声音。

    “你对她倒是忠心,可她却不记得你,把你忘在了本侯这里,你也不过是被她舍弃的废物罢了。”

    “噗呲。”弯钩被扯出来,带起一片血肉翻飞,卫冰的大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洞。

    卫冰痛得大喊一声,整个人不住的颤栗,但他却在笑:“你不了解她的,她最恨不忠和背义之人,我违背了她的命令,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能不死在她的手里,与我而言已经是恩赐了,你就算折磨死我,我也不会说任何消息,不过我死了,也快轮到你了?”

    “定北侯,哈哈,你的性命早就挂在了生死簿上,这世上她必杀之人之中,定有你萧君夙的名字。”

    那一瞬,仿佛有什么重重砸下,生生的凿开一条豁口,血肉模糊。

第五十章 不就被姑娘抛弃了吗? (二更)

    “必杀之人?”萧君夙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遭,原来他竟然是穆九的必杀之人,之前穆九也毫不掩饰对他的恶意和杀意,他只以为是因为他撞破了她的真面目,还屡次威胁她,所以她才恶意满满,原来竟还有别的缘由?

    然而之后不管南风如何用刑,卫冰哪怕被痛得晕死过去又被痛醒,他却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得不到他的回答,之前说的字如鲠在喉,莫说萧君夙,就是南风都被折磨得心口难受。

    整整一天一夜,又一个清晨到来,萧君夙的人就差真的掘地三尺了,举动大得都惊动了几方势力,可却依旧丝毫没有穆九的消息,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而南风他们亲眼看到了萧君夙由初始的暴戾和盛怒,最后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冷下来,此刻他满身沉寂,却仿佛比发怒的时候更让人心悸心惊。

    华晏揉揉眉心,这一天一夜他也被折腾得够呛的:“真是想不到,穆姑娘竟然与夙有仇,想来对君夙也是无情,可偏偏他却一脚陷了进去。”

    之前他们还一心想撮合两人,现在看来完全是帮了倒忙。

    南风也有怨气:“穆姑娘也是,明明早就有机会走的,偏偏早不走晚不走,选在这个时候走。”

    “之前她大概是压根儿没想过夙会对她产生这样的心思吧。”华晏倒是能理解穆九离开的原因的:“因为来得突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离开,你只看到你家主子难过,却不知道这也许对他来说最好,一切掐死在刚刚萌芽的时候,好过最后纠缠不清,生死不能。”

    萧君夙得知穆九跟他有仇心里难受,那穆九得知仇人竟然喜欢上了自己,恐怕也会觉得荒唐。

    南风给他一个白眼:“你倒是懂得多,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就被姑娘抛弃了吗?你家主子又不是没女人就不能活,伤心几天,等熬过去了心冷了,一切就好了。”

    说得倒是容易,感情动情的不是你?主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姑娘,终于有点儿人情味儿了,现在一下子打回原形,也许比打回原形还可怕,真是......这都什么事儿啊?

    东越不眠不休的找,试图挽回一些,不然当夜守夜的影卫恐怕都得受重罚,丢了两个大活人,他都不敢开口求情。

    可穆九之所以能悄无声息的离开,恐怕主子也有很大的责任,对穆九太放纵,让他们也不知不觉把穆九她们划入自己人的行列,然后呢?穆九虽然在府里很懒,但是小青鱼到处晃荡啊,小青鱼长得可爱又看起来很无害,嘴巴乖巧又甜,膳房的那群大叔这辈子没能生儿育女,看着这么乖巧的姑娘,都恨不得抱回去当闺女儿养着。

    然后被灌多了迷魂汤,也许没说什么机密的事情,但也许说了也不知道。

    总之,她们在府里住了这么久,知道地形,弄清楚换防的时间,两人武功又那么高,悄无声息的离开,不是他帮那群影卫推诿,这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第三天,穆九依旧没找到,就连兰幽那里华晏都亲自去找了两遍,没有,两人仿佛消失一般,没有丝毫踪迹。

    “三天了,只要穆姑娘混出城,四面八方,随便往那儿走,天下之大,想要找到她谈何容易?”

    南风已经绝望了,主子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话,他知道主子不好受,可他们真的已经拼命的去找了,天知道穆姑娘跑哪儿去了?就连穆廷之的丞相府他们都跑回去查了一边,动静大得让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在找人。

    虽然对外说是侯府有刺客,可这动静这么大,再闹下去,楚帝哪儿恐怕都得惊动了。

    华晏走进主屋,萧君夙正在处理公务,虽然楚帝停了萧君夙的职,但他还有军职在身,这些都是军中送来的折子。

    一身绛紫色的锦绣华服被他穿出了一身冷冽锋锐的气息,端坐案前,面无表情,这幅样子是华晏熟悉的萧君夙,但却又有些不熟悉。

    “君夙,你可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萧君夙的笔微微一顿,晕染开一团墨,不过紧接着连写下去,覆盖了痕迹看不出来。

    “南风。”

    南风进来,单膝跪地:“主子。”

    “备齐人马,明日一早上山。”

    南风抬头,微微惊讶之后问道:“那......不找了吗?”

    他都不敢提‘穆姑娘’三个字,生怕触了主子的逆鳞。

    萧君夙一笔写完,缓缓将笔搁下:“她若不想被找到,再找下去也无用。”

    南风闻言很是惊讶,主子这是不是太平静了?狐疑的看向华晏,华晏倒是老神在在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两人一起出去,离得远了,南风连忙询问:“华大夫,你不觉得主子好像太平静了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华晏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嗤笑一声:“被一姑娘抛弃了,伤心、愤怒、痛苦,无力回天,那还能怎么做?就好像治病,伤口切开总是痛的,但挖去腐肉,缝合,换药,伤口愈合了,除了点儿疤痕,连痛都会忘记,不过经历了这么一次,你主子日后怕是更难喜欢上别的姑娘了,可怜啊。”

    南风:“......”虽然华晏说得有那么点儿道理,但总让人想打他,为什么?

    华晏看着天边:“佛门圣花,十年一开,这场盛宴可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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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寺内,萧君夙翻来覆去也没找到的穆九懒洋洋的躺在房顶之上,一身白衣无暇映着天边云彩,而屋内,明光正在诵经,佛音靡靡,听得她昏昏欲睡。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明光早已经停止了诵经,左右看看也没看到人,刚刚跃下房顶,却看到明光从拐角处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猜到施主该醒了,刚刚煮好的鲜菇面。”

    本来还没觉得,可明光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饿了。

    明光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顿时鲜香四溢,清汤面,面条、鲜菇、香葱,一眼就能看清,可这味儿,简直绝了。

第五十一章 不是她能掌控的人(三更)

    穆九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面,也不怕烫,随便吹了两下就放进嘴里,顿时满嘴生香,瞬间感觉心灵都被抚慰了。

    “明光啊,你真的是太贤惠了,你缺不缺小师妹?剃了头男女不分,小师弟也成,就你这手艺,我绝对不用担心自己饿死。”

    明光轻笑,清秀绝伦的面容透着和善温柔,眸中是善意佛光:“你只是想把贫僧当做免费的厨子罢了。”

    “咳咳,不要把我说得这么没品位。”穆九正了正表情,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说证明严肃的事情,却听她道:“除了做厨子,你还可以养眼,我岂能单单为美食折腰,美色也绝对不能少滴。”

    明光失笑:“施主还真是真性情。”

    穆九表情臭屁:“这就是我最大的优点,当然,初次之外,我还有很多优点,你让我当师弟绝对赚了。”

    明光目光清浅柔和的落在穆九的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通透:“你印堂红亮却非赤红,眼尾上扬,眉清目秀,眸中有清亮光泽,看似红鸾星动,这三千尘缘未了,与我佛门怕是没缘分了。”

    穆九差点儿被一口面给卡死了,红鸾星动?什么鬼?

    “我说明光小师傅,你是和尚,诵经化缘普度众生才是你的本分,没事儿学那些道士看什么面相?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吗?”

    红鸾星动?萧君夙?那叫歪桃花,跟她有什么关系?

    明光语气淡淡:“师父唔得佛法大道,知来路,断往生,贫僧只是学了些皮毛,哪儿称得上天机?说说也无妨。”

    穆九给他一个白眼:“那请你闭嘴吧,我不爱听。”

    明光澄澈干净的黑眸落在穆九身上,他还没能如了缘大师那般眸中包涵万物,但却有超脱世人的通透和清明:“施主在逃避,贫僧不知什么事情竟能让穆施主这般豁达的人也不愿面对,不过施主也当知道,再怎么逃避,有些事情也终将是要面对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不烦着不知道怎么面对吗?”穆九指着旁边的佛堂:“你那么多话,不如多念几遍清心咒给我听。”

    明光看着穆九,半响当真起身走到蒲团坐下,一手打了佛偈,一手敲打木鱼,清心咒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

    穆九撇撇嘴,美貌的和尚固然好看,但太较真就不可爱了,真是的。

    穆九拿起筷子戳了戳面,刚刚还很有食欲,被他这么一说,顿时都觉得少了些美味,真是......

    往日里抄了千百遍的清心咒在耳边响起,明光的声音诵经可比老和尚念经好听多了,可这并不能平复她的心情。

    她不是逃避,也不是不能面对,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喜欢她的男人并不少,不管前世和今生,她似乎都不缺乏追求者,可她还没能明白感情是什么东西,然后对方就已经深陷不可自拔,往往很多时候她都无法理解他们的感情和执着疯狂从何而来。

    她虽然经常调戏人,但绝对完全是口花花,从不会真的暧昧到越界的地步,对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擅长,但就算她还不太能理解,却知道自己不会喜欢那种会让自己窒息的感情。

    苏逸喜欢她,萧君夙也喜欢她,可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喜欢。

    苏逸懂得克制,他更守君子之礼,所以穆九跟他能说得通,也敢当面拒绝他,而他给她的感觉也没有纠缠不休和毫无理智,甚至现在已经能慢慢放下,所以穆九才能毫不避嫌的帮他和跟他说话。

    可萧君夙不同,他给穆九最大的感觉就是危险,不是她能掌控的人,这个男人若是为敌,穆九绝对会非常兴奋,她喜欢棋逢对手,可若是感情,那从未在穆九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对萧君夙没有那种感情,可萧君夙却明确的表现出了他的欲望,就跟吃肉的狼看上了吃草的羊一般,她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注定是被当做猎物的存在,她讨厌被当做猎物,哪怕不是为了要她的命。

    穆九对于危险的事物直觉很准,譬如萧君夙,她总觉得被那人喜欢上,就如同被蛛丝网住的猎物,无处可逃,越是挣扎越是被缠紧,最后只能成为动弹不得的盘中餐。

    那对穆九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大难题。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像人,更像是鬼,一个不该存在于时间的鬼,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也不知道该不该死,可不管这一世痛苦也好,潇洒也罢,万千红尘滚滚,权力、财富、仇恨恩怨、天下江山她都无所谓,可独独这情,她却不想再沾惹半分。

    将面吃完,没看还在念经的明光,穆九去了后山菩提树下,了缘还在那里打坐,察觉到穆九走过去,了缘缓缓睁开眼,慈眉善目里透着博大宽广和空明。

    “阿弥陀佛,施主看起来心绪不宁?”

    穆九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你们啊,看得太多不会觉得烦吗?”

    了缘轻笑:“佛法将就听、看、悟、感,看别人了解别人,亦是一种修行。”

    穆九现在可没心情跟他论佛法:“这次花开之后,你是不是又要去游历了?”

    “是。”

    “你这天涯海角到处走,也没个定点的,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了缘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很淡,但他能看出她的不舍,慈悲的浅笑:“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缘分到了,纵使天下之大,总有相遇的那一天。”

    穆九将两个盒子拿出来,一并放在了缘的面前:“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药,最近用了不少药,药材不是特别够,省着点儿,别全部送给别人了,虽然你们和尚讲究命数缘分,但我还是希望你给自己留个余地,若真遇到什么,留条命来见见我也是好的。”

    生与死,并不是那么忌讳,了缘早已经开看,但能被人惦记,心口有暖流躺过,未尝不是佛的感悟。

第五十二章 佛门圣花 (一更)

    了缘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菩提枯叶,轻轻将它放在穆九的掌心:“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世间万物既然存在,便有它不可违逆的规则,老衲知你更相信命由己造,可若真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不必太执着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学会顺应自然,去感悟,去接受,也许有些看不透的便会渐渐开朗。”

    “人生何其短,浮世千重变,不要急着走到终点,途中的鲜花枯叶都是你的修行,至于是劫还是缘,全看你的心。”

    虽然了缘讲佛法很能让人心神宁静,感悟良多,那宽洪而慈和的声音也仿佛能安抚灵魂,可穆九还是不由得扯了扯唇角:“老和尚,你是不是又在我什么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比如什么红鸾星动?”

    穆九都无语了,这一老一小就不打算放过她是吧?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或者做个好事让她当和尚算了?

    穆九都懒得听了缘说什么尘缘未尽之类的话了,抬手一个东西抛过去:“不理你了,我去那边走走。”

    了缘接住穆九抛过来的东西,是一块木牌,很简洁,一边刻着‘平安’,一边刻着一朵优昙钵罗花,这是用他给的阴雷木所雕刻的。

    虽然这手艺随便了些,但重在心意。

    “阿弥陀佛。”

    穆九从菩提树后的小路下去,没有下山,而是绕过了半个山壁来到了一处平台,这个石台平整光洁,连杂草都不多几颗。

    两边的山壁合围形成一个没有合拢的大半圆,从平台进去,是一个山洞,山洞之上没有遮挡,日月之光皆可照进来,穆九慢慢走进去,这里没有多余的植物,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唯一且最特别的存在。

    优昙钵罗花,千年的树身,高十米有余,横跨五六米,长在这绝壁之上,沿着山壁蜿蜒上到洞口。

    树本身是长在这台子的平地上的,可随着千年过去,它不断往上长,不断长出树根,盘根错节的树根深深的扎进了石壁的缝隙,将那些裂痕遮得密不透风,俨然与这山壁融为一体。

    千年的树木,蜿蜒盘旋,像是一幅千年的宏图,极为壮观。

    树身并不是粗壮,最多的是树根虬结,枝叶却并不是那么茂盛。

    不多的树枝垂条而下,纸条的尖端,一个个雪裹琼包般的花朵,亭亭玉立,洁白无瑕,宛若这世间最纯洁的一点白,哪怕天色已经昏暗,却也发着莹润的光泽。

    没有多余的色彩,没有花哨的形状,却美得神圣让人不忍亵渎。

    据说它开放的那一瞬,清香沁人,只是闻一闻都能让人神清气爽,而那朵朵花瓣齐齐绽放的瞬间,让人仿若置身仙境。

    佛门圣花,优昙钵罗花。

    它唯一的功效就是净化,亦如佛门的真意,剔除一切杂质,留一身清净。

    花苞不多,但也不算少,一眼望去,大概有一百来朵的样子,可每一朵却很小,花苞比指尖大不了多少,它虽然有神奇的功效,但并非神药只吃一朵就能有用,若真的想剔除杂质得到神奇的效果,十年一开花,哪怕一百朵,也太少了。

    这天下想要这优昙花的人很多,可每一个都想独占,谁也不退让,最后不可避免的厮杀,争夺这采花的权力。

    两百年前南山寺的僧人是会守护这颗花的,每到花开,所有的僧人在这里摆开阵势,阻挡那些想要采花的人,然后由主持采下花之后赠予那些非常需要的人,可这个规则并没有被人遵守,杀人夺宝,一样一路血雨腥风,甚至这南山寺接连有三位主持因此横死。

    从那之后,这圣花便没有人再守护它,谁能采到,全看本事了。

    穆九抬手,想要触碰花朵,眼看就要碰到,她却最终收了手,她等了七年才等来的花开,每一朵都弥足珍贵,怎么舍得将它污染?

    夜晚,南山寺一片寂静,明亮的过分的月光将天地笼罩,银霜遍地,而另外一方天地,已经展开了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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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九没有躺多久就起来,天色微微凉,微雪早早烧了水,为她准备了一个浴桶,穆九泡了个澡这才换上衣服梳洗。

    吃了早膳,穆九才朝明光的禅房走去,也没有避讳,直接推开了禅房的门,明光很早就起来做早课,而早课之前他不会吃东西,只会喝一杯清水,现在他倒在做早课的蒲团旁边,装清水的茶杯落在了地上。

    了缘缓缓走来,看到这幅画面也不意外:“纵然你不想他卷入其中,也不必做得这般绝对。”

    穆九背对着了缘,声音没有起伏:“老和尚,若是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他手染一滴鲜血,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能活得像个人,罪恶和恩怨,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了缘深深的看着穆九的背影,这一刻,她那仿佛刻在灵魂中的黑暗和死寂越发的浓郁,都说他佛法深厚,普度众生,可谁知道,他连一个小姑娘都渡不了。

    穆九弯腰将明光扶起来,动作不算温柔但看得出小心,将明光扶到床上,为他整理衣摆盖上被子。

    做完一切,穆九才缓缓走出来,看着已经开始露头的朝阳:“老和尚,为我诵经吧,清心咒听得腻了,换一个。”

    “如你所愿!”

    穆九去了后山,南山寺钟声阵阵,僧人们做早课,诵经的声音响起,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依旧一派祥和安宁。

    穆九刚刚走到优昙花所在的石台,远处的树林里,群鸟惊飞,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来了。

    穆九并非嗜杀之人,也不想把这里变成修罗场,这里是南山寺,佛门之地她不想多造杀孽,不过若是必要,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山下,南风看着半个时辰前走出去现在又走回来的人,皱眉:“你们怎么回来了?”

    几个手下看到南风也是惊讶:“统领,我等一直往里走,没有往回走啊?”

    很快,第二波人也出来了,虽然跟他们不是一起的,但也是看着进去的。

    所有人都想取花,断然没人会后退。

第五十三章 三重阵(二更)

    “是阵法。”

    华晏走到了南风旁边,看着这片巨大的山林:“这里以前可没听说过有这种现象,唯一的解释只有阵法,以山峰树木布置的阵法,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而且这么庞大的阵法,高手啊,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阵法?”南风看着又出来了不少人,紧接着那群人又钻进去,可很快又有人出来:“这是迷阵,可惜不闻大师不在。”

    让他们这些侍卫破阵可就为难他们了。

    华晏倒是懂一点,转头瞥到那道玄色的身影,立刻看过去:“现在怎么办?”

    一袭玄色锦服,身材修长,笔挺昂藏,那张深邃精致的脸更是华丽得与这荒山野岭格格不入。

    萧君夙不急不缓上前,目光扫过面前的山口,微微抬绣:“进去看看。”

    树林是寻常的树林,进去之后也似乎与寻常无异,但那么多人见鬼似的自个儿走出去足以证明这里的不寻常,走了不到半刻,他们看到了地上趴了一地的尸体。

    “这里么居然死了这么多人。”

    “他们还活着。”华晏上前摸了两个人:“都活着,且脉搏很强,像是中了迷药。”

    就在华晏说话的空荡,另一队人马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身上还染着血,显然刚刚进行了一场厮杀,看到这群人,立刻就当做对手,直接提刀就杀了过来。

    南风都抽到摆好姿势了,突然一阵浓烟来袭。

    “不好,迷烟。”华晏感觉给南风喂了一颗解药,自己也吞下一颗,回头看来看萧君夙,这迷烟对他效果应该不大。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人瞬间一个挨一个咚咚的倒了一堆,迷烟过去,四周又恢复的清明。

    “这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迷阵,目的就是困住这些人,只要把他们留在这里过了花开的时间,花被采了,也就没了争斗的意义,这布阵的人倒是心善。”

    “这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别忘了我们也被困在这里,华大夫你还想不想要花了?”

    “当然想。”华晏握拳,目光灼灼:“本神医能不能战胜我师兄,就看这花了,必须拿到。”

    医学圣门华氏一族每三年有一次医术大比,专挑奇难杂症,赢了的会成为华氏一族的继承人,输了的就会被‘逐出家门’去天下历练,但这并非绝对,下一个三年,被逐出去的可以回去再挑战,赢了便可以留下。

    而华晏就是那个被逐出家门的,还不止一次,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迷阵并非杀阵,强攻几乎没用,不过这点儿还拦不住华晏和萧君夙,两人很快找到规律从阵眼出挣脱出来,然后眼前看到的画面差点儿没让华晏魂儿给吓丢了,为什么他们明明在山脚,这里居然会有一处万丈悬崖?

    华晏下意识的找萧君夙,结果却发现萧君夙不见了,明明他们是一起进来的。

    “莫非是迷阵第二重幻阵?”

    华晏刚刚还因为破了迷药阵而高兴,眼下瞬间就笑不出来了,二重阵,阵中阵,这就难搞了。

    身前是悬崖,身后是陌路,又不敢乱跑:“姓萧的,你快来救我啊。”

    他一个人可破不了这样的阵。

    萧君夙那边也没比华晏好多少,他的面前也是一片沼泽,沼泽中还有鳄鱼潭,他闭上眼后退十几步云起内力往前方一拍,再次睁眼,沼泽的景象已经消失,但这看起来正常的山林里再次出现的景象却让萧君夙心神颤动,比刚刚那沼泽潭更能动摇他的心神。

    在他身前三丈远的地方,一身浅蓝色的穆九拿着酒坛靠坐在树干上,仰头豪迈的喝了一口酒,缓缓转头朝他看过来,微微勾唇,浅笑嫣然:“侯爷,你怎么也来了?”

    “穆九......”这一瞬,萧君夙都有点儿分不清真实还是幻境,忽而勾唇,自嘲冷笑,他连陷入幻境都能看到穆九,真是入魔了。

    一步一步朝‘穆九’走去,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转转,侯爷这是怕我跑了,又来抓我?”语态自然,一颦一笑,仿佛是真的穆九在眼前一般。

    萧君夙看着她,目光幽暗复杂难辨,缓缓伸手:“是啊,不过你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

    一掌拍下,只听得轰的一声,穆九的景象消失,面前的一颗大树却被他的掌风生生劈开了两边,两颗清心丹吞下,目光漆黑诡谲:“否则......不会饶了你。”

    转头看到站在原地不断跳脚和拿着刀不停挥砍的南风,萧君夙上前点了两人的穴,带着他们离开了那片地方。

    终于回到现实,哪怕看到萧君夙的棺材脸华晏也觉得亲切,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终于不用选择要不要跳崖了。”

    萧君夙都懒得搭理他,三人快步往前,走着走着华晏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刚刚要说什么,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华晏差点没吐血:“这怎么回来了?”

    他们一路往里走的,怎么会回到.asxs.?

    “药阵、幻阵、迷阵,三重阵,环环相扣,刚刚那些人就是这样回来的。”

    躲过了迷药和幻觉,你以为这就能去终点?不,下一站直接把你送.asxs.,一切从头再来,怪不得刚刚那些出来的人都一脸快要崩溃的样子。

    “主子。”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萧君夙身后:“请随属下来。”

    这个阵法非常庞大,几乎将整个南山寺方圆一里地的范围都笼罩了,不过从两日前开始就有不少人来闯阵厮杀,虽然能破阵的没几个,但在里面厮杀多了,毁了不少东西,因此后面的人便容易找到缺口。

    西归是萧君夙的四大侍卫之一,武功最高,主隐杀,他们一路杀了不少人,毁了不少植物,可以说是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路来。

    这条路比较偏,但也躲不开药阵和幻阵,不过阵法相对薄弱了很多,很快就进入了中心地带,这一次倒是没有送出去,而是真正进入到了里面。

第五十四章 再遇见(三更)

    “铿铿铿。”

    兵刃相撞的声音入耳,抬眼望去,在上去山崖的必经之路上,两拨黑衣人打在一起,虽然都是黑衣,但兵器不同,倒是好分。

    五个黑衣带红色边的黑衣人手持长枪结阵,另外一拨哪怕人数较多,却也没能突破五人的阵法,而他们的周围已经躺下了不少了。

    “这五人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最主要靠的是阵法配合,相互守卫却又能往不同方向攻击,顿时将杀伤力提高了几倍,厉害啊。”

    南风看着那五人眯眼:“主子,属下觉得这五人似乎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出来,莫非是京中哪家的暗卫?”

    萧君夙缓缓抽出自己的长剑,飞身越过去,留下两个字:“地牢。”

    地牢?

    南风猛然震惊:“那个刺客,这路数跟那个刺客极为相似,因为他们联合出招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穆姑娘......”

    穆姑娘在这里?苍天!

    西归皱眉:“发什么呆?还不快上?”

    南风回神,吞了吞口水这才抽刀上去,怪不得主子都出剑了,看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事情。

    “主子,这里交给我们。”

    西归的武功几乎可以与萧君夙比肩,南风虽然差了些,但也不弱,两人带着另外三个影卫,正好对付这五人。

    有他们拖住那五人,萧君夙拎着华晏从侧面而上,直接往山上而去。

    守阵的五人倒也没有着急去拦他们,根本没有将阵法分开的意思。

    萧君夙提着华晏一路上山,这次倒是没有阻拦,直接上到了优昙钵罗花所在的地方。

    将晕头转向的华晏丢开,萧君夙提着剑缓缓往里走去,金线绣着暗纹的靴子踩在地面,一步一步稳健走向前方,玄色的衣摆随着山峰轻轻浮动,终于,他走到了入口。

    抬眼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巨大的优昙树,山壁的阴影将大半的树身笼罩,可却掩饰不了看到它的震撼。

    而巨大的优昙树下,一道身着白色长裙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白纱遮面,朦胧绰约,隔得远,并不能将眉眼看清,可萧君夙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让他找了足足三天的人,普天下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人能让他一眼认出,目光舍不得移开。

    缓缓走过去,目光一瞬不移的看着她,她站在优昙树下,泛着莹润光泽的优昙花,恍若繁星点点,这一幕,很是惊艳人的眼眸。

    而萧君夙只觉得眼眸有些充血的疼。

    他也并不是一个擅长感情的人,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有了想法,他的一切都是凭着本心,可不曾想,因为不懂的忐忑,最后竟然让她逃了。

    愤怒、心痛、最后心凉,三日的时间,心口仿佛也麻木了,他也没有疯狂到不顾一切,他以为不过如此,以为已经无所谓了,可现在她却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心口翻涌的欢喜和酸涩像是在嘲笑,嘲笑他所谓的自信和克制也不过如此,轻易就被动摇打碎。

    华晏趴在洞口偷偷往里看了一眼,顿时打住了想要进去的想法,完了完了,萧君夙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穆九,这要是死灰复燃了,那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萧君夙手握长剑,目光深幽,漆黑的眸里云起翻涌,含着让人无法直视的摄人和戾气,但若仔细看,那眸光深处的闪烁才让更让人心惊。

    穆九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走来,清冷的眸中有着一丝惊讶,不过想到华晏是大夫,医圣华家的人想要这佛门圣花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想通是一回事,看到萧君夙她就想到了那晚,这样再遇,还真是有些别扭尴尬。

    萧君夙停驻在穆九前方一丈的地方,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字一顿:“乖乖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明明没有情绪的话,听着很冷淡,可字里行间,穆九听到了他的退让,不与她为敌的退让,而是什么能让这样高傲的人退步,不敢深想。

    “侯爷。”穆九缓缓开口,声音清冷:“我没想到今日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居然是你,不过回去是不可能的,我从未掩饰过自己,你想必也猜得到,我并非相府庶女,之所以在侯府待了这么久才选择离开并非偶然,我用七年等一次花开,今日,谁都不能从我面前摘走一朵花。”

    穆九缓缓抬手,她的手中有一节三尺长看起来是棍子的武器,棍身呈银白色,雕刻了密密的经文。

    用了七年只为守着优昙花开?怪不得她那么轻易就答应留在侯府,因为怕离开侯府之后被他追寻,耽误了她的事情吗?

    “你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些?”

    斜飞入鬓的眉仿若剑一般锋锐凌厉,可那双眸,潋滟华光,缭绕了一层薄雾,深不见底,却又透着丝丝的晦涩情愫。

    “侯爷想说你看上我了吗?”穆九并非逃避之人,她虽然对感情避之不及,但她不喜欢逃避事情。

    “突然离开侯府没跟侯爷打声招呼,是我的失礼,不过关于感情的事情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们不可能,而我也不想有可能。”穆九目光清澈坚定:“你把我当敌人还是仇人或许我会很喜欢,但不要用这样的关系,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敌人和仇人?因为想杀他,所以目的都如此的明确。

    “也罢。”萧君夙轻叹一声,手中刀锋一转,锋芒必现:“想要你回去,也不是只有一种方法而已。”

    将她制服,一切就由他说了算。

    萧君夙突然出击,穆九倒也早就准备,云起内力握住棍子,竟然毫不避让的挡住了他的攻击。

    这一刻,萧君夙倒是真切体验到了穆九内力的浑厚,完全不像是她该有的。

    两人都是武功高强,瞬间就打在了一起,穆九知道萧君夙武功高强,也没有留余地,而萧君夙纵容没有下下手,却也用上了九成的功力。

    两人你来我往几十招,居然还没能分出胜负,内心都是震撼。

    穆九震惊的是萧君夙没有动用全力居然也能把她逼得无路可退,而萧君夙惊的是穆九的内力强大而浑厚,竟然跟他不相上下,要知道他这一身内力得来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第五十五章 优昙花开(一更)

    穆九震惊的是萧君夙没有动用全力居然也能把她逼得无路可退,而萧君夙惊的是穆九的内力强大而浑厚,竟然跟他不相上下,要知道他这一身内力得来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心中百转千回,手下却没有丝毫停顿,看着像是殊死搏斗一般,兵器再次撞击在一起,手掌拳脚,两人几乎都没有退让,不过到底萧君夙是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实战经验比穆九多太多,一掌将穆九击退,穆九用轻功在半空翻了两个圈才堪堪稳住身形落在优昙花下。

    面纱刚刚滑落缓缓飘落在地,她也没有再去捡,握紧武器,抬手要出招,却见萧君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眸光沉沉。

    一股奇异的清香缓缓飘入口鼻,清香幽凉,仿佛瞬间行走于四肢百骸,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优昙花......开了。

    她回头,只见满树的优昙花齐齐绽放,伴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当真让人宛若置身仙境,这样的景色,十年才出现一次,且并非人人都能见得,也怪不得萧君夙看呆了。

    穆九看的是花,却不知萧君夙看的是她。

    雪白的优昙花在盛开的那一瞬仿佛散发这神圣的光芒,而穆九就沐浴在那光芒之下,美轮美奂,缥缈得仿佛不是凡尘的人儿,让萧君夙有种他们直接隔开了一条天堑鸿沟,心里更多了一种抓不住的惶恐之感。

    他们明明站的那么近,却仿佛分开了两方天地。

    穆九可没有萧君夙像得那么多,她只看到了花开,她等候了七年的花开。

    “微雪。”

    一道烟青色身影从暗处出来,一手拉着一只寒玉雕琢成的盒子,一手带着纯白手套,身影迅速略过,飞花拈叶,迅速在山壁上用轻功飞跃,一手一朵,快速的采摘着花朵。

    优昙花开不过一刻钟,若是采摘不及时,花凋谢了,也就没了价值。

    穆九没有帮忙采花,她守卫着下方这片天地。

    眼看微雪采了大半,两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从暗处袭来,两个人,一个在后面放暗器,一个直接冲着微雪手中的玉盒而去,身法之快,不过眨眼便出手。

    千钧一发,穆九都来不得动用招式,飞身挡在微雪身前,一掌对向飞来的人,暗器擦肩而过,在她的肩上划出一条口子。

    “主子......”

    急切的声音,粗葛难听,但还能辨别得出是女声。

    微雪的嗓子被大火熏伤,医治过后是能发声的,但那声音太难听,她自己都受不了,更不想污了穆九的耳朵,因此一直都不说话,此刻着急却也顾不上那么多,穆九受伤,简直比伤在她身上还痛。

    “别分心,采花。”

    穆九手中的棍子一拐,全力向两人冲过去,与刚刚和萧君夙的全力以赴不同,这一次,她的招式更加狠厉狠辣,全罩着人身体最弱的地方打去。

    “咔擦咔擦......”

    耳朵可以清晰听到的骨头错位的声音,穆九但凡一招敲在他们身上,就废他们一个关节,不出二十招,两人四肢扭曲的趴在地上,不知生死。

    而微雪已经采完了花站在穆九身后,她看了眼萧君夙:“主子,你带着花走,奴婢为你断后。”

    “你那点儿功夫在侯爷面前可不够看。”穆九转动棍子:“带着花走,微雪,听话。”

    穆九的声音带着安抚,微雪听再耳里,心口震颤,跪地重重磕头:“奴婢以性命发誓,就算死,也会将花带到。”

    微雪走了,她轻功独绝,眨眼就消失在山口,山洞内只有穆九和萧君夙,地上那两个跟尸体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

    见萧君夙没有攻击的意思,穆九转身往旁边出去,萧君夙抬手挡在她面前,她的肩上,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暗器有毒。

    “你受伤了,跟我回去。”萧君夙睨着她,语气不容置喙。

    “不劳侯爷费心。”穆九错身移开飞身出去,远远看到一群人朝一个方向追去,竟是有人发现了微雪。

    穆九直接从台子上一跃而下冲过去,疾行飞到那些人的前方落下,手持棍子,一夫当关:“想要花?先过了我这一关。”

    穆九并不想杀人,但万不得已,她绝不会留情,握住棍子的一端微微一转,机关打开抽出,这棍子里藏着一把刀,二尺七的刀,刀柄和刀身如一条直线,而刀身上,有将近一尺的距离也是以刀鞘的材质封住,整把兵刃看起来只有不到二尺的地方可伤人。

    但这对穆九来说已经足够了。

    穆九飞身下去,萧君夙几乎同时跟着下去了,华晏猫在角落看了全程,不由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姓萧的色迷心窍,真真儿是把我忘得彻底啊。”

    华晏连滚带爬跑到树下,上看下看左看又看,都快把树看秃了,也没见着一个花苞,气得跳脚:“居然全部摘了,一朵不剩,如此丧心病狂,太没有人性了。”

    想哭的心都有了,好歹给他留一朵了,要不要这么惨绝人寰啊?

    华晏都快气炸了,结果跑出去找萧君夙,触目所及的画面差点让他原地升天,我的天,他看到了什么?

    萧君夙,你都被人家甩了,人家还把所有的花一朵不剩的采完了,你你你......你不抢花不抓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挡在她面前帮她挡人?

    萧君夙长剑所指,威风凛凛,一身玄衣烈烈翻飞,那叫一个霸气。

    霸气个鬼啊,你到底有没有搞错啊,你到底是那边儿的?

    华晏气得心里咆哮嘶吼,但就算他气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萧君夙帮穆九挡下了不少攻击,甚至因为穆九身上有伤,他还挡在前天,然后华晏眼睁睁的看着在萧君夙拼尽全力的时候,穆九转身跑了......

    华晏看的冷笑连连:呵呵,看看,就这你还去帮人,人家压根儿就没把你当回事儿,倒是当挡箭牌用得挺好的,现在跑得多欢快。

    天道循环,因果报应。

    姓萧的你重色轻友,现世报来了吧?

第五十六章 命格(二更)

    萧君夙当然知道穆九跑了,但此刻他根本没法去追。

    跟西归南风他们战在一起的五人随着穆九的离开撤走,西归他们才能抽身过来帮萧君夙,不少人见事情不对相继撤离,知道花不在这儿自然都是去追花了,留在这里的只有萧君夙这一行人。

    华晏慢悠悠的走来,满眼的嫌弃和抱怨:“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她却跑了,英雄救美却被美人冷落,啧啧,太可怜了。”

    一道身影嗖的闪过,华晏的肚子上挨了一拳,耳边是萧君夙满含戾气的声音:“闭嘴。”

    华晏痛得直不起腰:“萧君夙,你谋杀啊。”

    不等华晏控诉完萧君夙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的天,这什么人啊?他自己眼巴巴的贴上去,结果被人涮了,干嘛拿我出气?还有没有人性了?”

    南风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华大夫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们侯爷没什么人性的吗?不想早死,我劝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巴,非要往人的伤口上撒盐,自讨苦吃。”

    华晏一脸的痛心疾首,不敢相信,南风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居然跟我这么说话,下次你受伤了别来找我。

    穆九跑了,萧君夙自然是要追的,但他知道穆九可没那么容易追上,派了人去寻找穆九的踪迹,而他却上了南山寺。

    他之前将整个楚京都翻遍了,南山寺自然也有人来过,但却什么都没找到,可事实就是穆九就是藏在这里。

    那些小和尚他都不去问,估计他们知道得也不多,但他相信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了缘大师。

    “阿弥陀佛。”了缘大师双手合十:“施主一身血腥,眉头却紧缩,可是有事相问?”

    面对了缘大师,萧君夙收敛了身上的戾气:“这些日子穆九藏在这山寺之中,可是您帮忙掩护的?”

    了缘大师摇头:“非也,穆施主与老衲算是忘年之交,老衲只是予了她一间禅房,但其他的老衲一概不问,不过以穆施主的本事,她想让人不发现也不难。”

    萧君夙当然知道:“她当真叫穆九?大师可否告知她到底是谁?”

    了缘大师再次摇头:“老衲若是知道,也不会随意告诉施主,可惜的是老衲并不知道,我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老衲一个出家人,从不打听这些事。”

    萧君夙微微弯腰:“打扰了。”

    话落转身要走,了缘大师微微抬手:“且慢。”

    萧君夙顿住脚步,只见了缘大师从袖间拿出一块木牌:“此乃千年阴雷木所刻,可静心凝神,老衲也是昨日才得到,见施主一身血雾,且赠予你。”

    萧君夙本想拒绝,但他看到了上面的雕刻似乎很熟悉,他有看到穆九拿着一块木头刻,虽然没有见到过成品,但木色极为相似,而了缘大师说昨日才得到的。

    “多谢大师馈赠。”

    “阿弥陀佛。”

    了缘大师站在原地看着后山,那浓郁的血腥味离得这么远似乎都能闻到。

    “北斗贪狼,南斗七杀。”这两个命格居然同时出现,这天下,又该乱了。

    萧君夙带着人刚刚走到山下,便有人快马来报,定北侯府遭劫,什么损失都没有,就是地牢里的刺客卫冰被劫走了。

    这都不用查,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看来穆九早就算计好了,也许不管今日萧君夙会不会来这南山寺,等她拿到花之后定然也会有人劫走卫冰。

    之前他还觉得穆九放弃了卫冰,呵,她倒是重情重义。

    萧君夙身上的冷气如有实质,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股风暴之中,现在谁靠近谁找死。

    华晏用肩膀碰了碰南风:“我敢打赌,你家主子绝对是吃醋了,穆九连那个背叛她拖后腿的跟班都废那么大力气去救,你主子对她那么好,她却不屑一顾,这么一对比,相信都心塞啊。”

    南风扯了扯嘴皮,这人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才挨一拳,居然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嫌命长了?

    突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背脊寒毛疏离,南风对上自家主子的目光,那眼神应该是落在旁边的华晏身上的,南风瞬间一蹦三丈远:华大夫,自求多福。

    华晏:.......不.......不是,姓萧的,侯爷,祖宗,我收回我刚刚的话,我错了.......

    “啊!”叫声,惨绝人寰,惊起一群飞鸟,当真是壮观啊......

    ------

    南山寺脚下的一处清泉,一道银白的身影静立在湖边,长身玉立,气质卓然,锦绣华服,白玉为冠,负手而立,一动不动的看着泉水流淌,水面波光粼粼打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炫目的光芒,仿佛已经成为这幅山水画中最醒目的存在。

    山林中有窸窣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十几到衣摆绣着红边的黑衣人如疾步而来,齐齐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让人抢走了优昙花,请主子责罚。”

    “哦?什么人抢走的?”磁性的男声醇厚有美,微微上扬,似乎并没有发怒的样子,可这群黑衣人却不敢放松,主子从来不发怒,哪怕是杀人他也会含笑温雅,甚至比平日笑得更加温和。

    “两个女子,其中一人蒙着面纱带着花走了,另外一人武功极高,离得最近的两人被打成了残废,还有楚国的定北侯似乎跟她认识,帮他阻拦了不少人。”

    “女人,那还真是有意思了。”

    这群人明显感觉到了危险,他们这么多人连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估计小命也该不保了,连忙想着补救的办法:“属下等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可以画出来,一定抓住她把花夺回来。”

    空气中只有泉水的叮咚声和几人的心跳声,跪地的几人满头大汗,就在他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人突然抬手,大发慈悲:“滚。”

    既然如蒙大赦,迅速撤退,这一方天地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银服男子站在原地许久,他微微抬手,双手修长骨节分明,而他的拇指之上带着一颗猩红的宝石银戒,另一只手抚上那宝石的戒面,眸光温柔缱绻,仿佛抚摸的是爱人的脸颊。

    “突然有一种预感,也许我们就快见面了,我的......主人。”

第五十七章 红线引(一更)

    “咚咚咚。”

    脚步声急促,一道深蓝色的身影快速在树林间穿梭,轻功运到了极致,速度快的只剩下一道残影。

    “咔擦。”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深蓝色的身影随之从树梢坠落,眼看就要着地,却在瞬间云起掌风拍在地下,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堪堪稳住的身形。

    头发上沾了枯叶,衣服也凌乱不少,额头上大汗淋漓,胸口急速欺负,已经到极限了呢。

    “真是狼狈啊。”

    穆九眼看着天空,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被人逼到如此绝境了。

    十年一开的圣花,吸引了不少人来抢夺,最后却被一人全部拿走,穆九有预料到会有人追她,但她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且追得这么可怕。

    七天了,足足七天七夜,穆九几乎没能好好睡一个夜晚,她好不容易摆脱上一帮追兵,不等她休息一会儿,下一群人又追来。

    不管她怎么想方设法的去甩开,似乎都有人能找到她的存在,有种被锁定的感觉。

    第五次了。

    一天被追五次,从凌晨到傍晚,而这还没有结束。

    穆九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黑手,似乎能准确的感觉到她的位置,然后不停的将敌人引到她这里来,对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她逼到绝境,她在这里狼狈求存,而对方却闲庭信步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呵呵!”

    穆九冷笑一声,嘲讽至极,明明这是她曾经最惯用的招数,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人用在了她的身上,真是讽刺啊。

    不过穆九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对方能一直确定她的位置?

    一停下来,肩头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穆九扯开衣领,那日在优昙树下被那人的暗器所伤,后来就一直被追,虽然也上了药,可因为一直在逃命,伤口就一直没好,不断的裂开包扎。

    这一路她为了分散这些人的注意力把身边能派出去的人包括小青鱼都派出去吸引目标,最后就是导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留了信号也没办法立刻联系上,药也用完了。

    天要亡她?

    不知道微雪是否已经将花带到,七天的时间若是没有阻挠应该够了,可今年这些势力都没有放弃的意思啊。

    “嘶。”

    伤口处针扎的疼,穆九拿出仅剩不多的药准备爆炸,却突然看到伤口周围多了很多血丝,这些血丝之前她也看到,以为是鲜血溢出来的原因,可现在仔细看,似乎很奇怪,这不像是血迹,到更像是......从伤口长出来的。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穆九的心口,这是什么?

    “等等.......”穆九深吸两口气,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东西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是医书?不对......不对,是哪儿呢?

    “嘶呀!”

    一声鸟鸣从远处传来,听起来似乎还有些距离,在这山林里有鸟儿不奇怪,可就是因为这一声鸟鸣让穆九脑海中灵光一闪:“莫非是红线引?”

    一种出现在非正常的医术上,一种被称为降头术的东西。

    以各种难以想象的诡异药材合在一起制作出来的类似于毒药但却比毒药诡异难以理解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东西,红线引就是其中之一,穆九已经不记得这红线引是怎么配的,但是她记得它的介绍,红线引,顾名思义,为红色丝线状的东西,以血为媒介,只要有血液就能生长,一般来说并不具备伤害人的能力,唯一的用处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穆九扶额,怪不得她会被人找到,这红线引并不会让人很痛苦,但它会慢慢生长,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年,往心脏的方向生长,最后把心脏占据,让心脏慢慢停止而死亡,而只要它长在血液里,就会吸引降头师专门圈养的乌鸦,这些乌鸦会一直追着红线引,直到中了红线引的人死去,它们再上去吃腐肉。

    乌鸦最后能不能吃到肉她不知道,但这东西用来追踪绝对是无上的利器。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人的暗器上不是毒药居然是这东西。

    “本以为降头师只是被人杜撰出来的江湖骗子,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若非她闲来无事爱看杂书,恐怕真的被逼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降头师,落得这么狼狈还真是不冤。”

    不过知道了原因,想要解也就简单了,这降头术的配方诡异,但作为传说中无比神秘的巫术的分支,这配方让人无法理解也是正常,但它的解法更让人难以理解,或者说无法想象。

    红线引的解法就是......往伤口上撒盐。

    解释是盐能驱邪?听起来就很扯,但这东西本来就很难用常理来解释。

    往别人伤口撒盐就算了,往自己伤口撒盐,想想就很蠢,但穆九却不得不蠢这么一回。

    一整包盐,撒了三次,每一次都痛得眼泪狂飙,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口化脓却不敢上药。

    终于,三次之后,血丝消失,穆九终于感觉到自己摆脱了那种被笼罩的窒息感。

    逃脱了吗?

    穆九找到了就近的城镇,换了身灰色的衣服,带了一个幂离走在街上,三个时辰没有被人找到,应该是逃脱了,从药店买了伤药,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客栈,给伤口上药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睡个天昏地暗。

    穆九走进一家不错的客栈,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掌柜的,一间上房。”

    “好勒客官,您的上房。”

    穆九拿了房门钥匙往上走,大概是拜托了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整个人松懈下来,精神有些疲惫,有些晕乎乎的。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店家,给三间上房,备些酒菜送到房间,马儿也喂好,尽快。”

    “好的客官,天字号正好还有三间上房。”

    拿到声音,穆九心口狂跳,偷偷往下看了一眼,那高大的身影,不是南风是谁。

    南风在这里,莫非萧君夙也追来了?用不用这么阴魂不散?他们没那么大的仇怨吧?

    听着门口似有脚步声陆续进来,穆九看了看自己的钥匙,下面吊着一个木牌:天字一号。

    这要挨在一起,她不得玩完儿?

第五十八章 睡毛线啊?翻窗跑路(二更)

    天子房的四间房都挨在一起,一号房在最尽头,想要进出,必须得经过那三间房,可只要关上门也看不见。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君夙大概也不会想到她就这么巧住在隔壁的房间吧?

    不管如何,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然而穆九刚刚关门想要扑到床上,却听得南风跟掌柜上来的声音:“掌柜的,你这几天有没有看到一个独身的姑娘,嗯,她会武功,气质很清冷,跟寻常女子不一样,手里拿着一根银色雕花的棍子,大概这么长......”

    穆九看了看手中的武器,这是她定制的刀,贴身的武器,最近一直在战斗,一直带着,现在居然成了最醒目的标志了,不过她都用白色的布裹了起来,应该没那么丧吧?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你这么说,刚刚那位姑娘倒是跟你形容的很相似,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我没看清,但挺像棍子的......”

    穆九已经不敢听下去了,睡觉?睡毛线啊?翻窗跑路。

    用轻功从二楼一跃而下,往后院的方向跑,远远看到了牵着两匹马过来的东越。

    苍天!

    穆九只觉得眼前有些眩晕,调转方向就要跑,突然一阵掌风疾袭,她立刻反应抵挡,但她的身体本就已经极限,挡了一掌,那人快速绕道她身后,一掌批下,她无处可躲,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之前穆九察觉到了有些熟悉的气息,有些像是萧君夙,兜兜转转她最后还是落他手里了,会怎么秋后算账她已经不在乎了,唯一的想法就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绛紫色华丽的衣摆在空中划过,稳稳的接住倒下了人儿,低头看着她那面色惨白没有血色的样子,深邃幽暗的眸中闪过一丝轻嘲:“还真是狼狈。”

    东越牵了马过来,看着萧君夙怀中的人:“主子。”

    萧君夙抱着穆九翻身上马:“走。”

    一行人快速往南出了这个镇子,就在他们走后不到半刻钟,一辆楠木雕花硬顶的华丽马车缓缓驶入这个镇子。

    一支修长白皙的手掀开帘子,猩红的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过华丽又诡异的光芒,幽幽的声音磁性悦耳:“巫黎,你确定那人在这里?”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坐在角落,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他惨白削尖的下巴和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声音粗葛阴森:“红线引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里,就算她已经离开,也绝对没有走远。”

    “呵呵,你不是说你的巫术天下无敌吗?现在居然把人跟丢了,我还没玩儿尽兴呢?”

    巫黎深深的低头,这次整个人连下巴都看不见:“请少主恕罪。”

    “罢了罢了,能解开红线引也算是她的厉害,不过这样我倒是有兴趣亲自会一会她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

    红线引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之一,他可以闲庭信步的看着他的猎物一点点被必入绝境,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这种狩猎游戏可比一箭射死有意思多了。

    “可公主的的病?”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自有人操心,况且想要达到目的,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抬手:“回程。”

    摆脱了红线引,想要追寻可就没这么容易,而他也玩够了,不过下一次,他可不会再让这个有趣的猎物逃脱了。

    -----------

    马车缓缓行驶,道路有些不平,马车不断晃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九就是在这样晃悠悠的过程中醒来的。

    她这人吧睡觉其实很安分的,一般睡着了......就不想起来,除非睡到自然醒,若不然就会有起床气,整个人浑浑噩噩,脾气特别差。

    譬如此刻,穆九就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哪怕已经被吵醒了,却还是闭着眼迷糊糊的样子,就在这时,马车不知道搁到了什么上面,突然间剧烈一晃,穆九身体也跟着一晃然后......“咚!”

    她脑袋撞到车壁上了。

    一旁看完全程的某人:“......”看着都觉得疼。

    疼痛使人清醒,这一次穆九是真的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而旁边还有一道气息。

    转头看去,对上一张不是那么意外的脸,几日不见,还是好看的人神共愤,比起她的狼狈不堪,这对比真的让人扎心了。

    “侯爷,别来无恙?”

    萧君夙坐在对面,右手曲肘靠在小桌子上,左手端着一杯清酒慢慢品尝,姿态慵懒散漫,眉宇间都难得的舒展上扬,眼中泛着微光,哪怕依旧一副高冷禁欲的表情,但也能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错,嗓音都透着几分愉悦,磁性蛊惑。

    “本侯自是无恙,不过你......似乎是不太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只藏在暗处的猛虎,结果一头栽进狼的嘴里,她已经很心塞了,就别扎刀了好吗?

    穆九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终于得到休息的她心情还是不错的,就是额头有点儿疼。

    “劳烦侯爷这么费尽苦心的来抓我,真是辛苦你了,可就算你抓到我也没用,我说了,我们还是比较适合当敌人。”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萧君夙微微抬手,喝了一杯清酒,眸光睨着穆九,似有笑意涟漪泛过:“你是本侯的小妾,既然抬进了府,你就是我的人,你的想法并不重要。”

    “......”这种乍一听很有道理,想一想蛮横无理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穆九扯了扯唇角:“这么多天你就想到了这个?”

    萧君夙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难道不是?现在你在我手里,敌人还是其他,我说了算。”

    穆九双手环抱,眉峰动了动:“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你有什么诡计手段尽可使出来,不过届时本侯也许对你便不是这么客气,只要承担得起后果,请便!”明明眼眸中透着笑意,但这话中却是威胁满满。

    穆九撇撇嘴,憋屈。

第五十九章 好像......真的不敢...... (一更)

    抬头看看萧君夙,上次在南山寺的优昙花下,明明他还眉眼有戾气,整个人透着森冷和暴戾,可这才几天不见,整个人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甚至全身都透着一种冷魅妖冶的气息,感觉更加的危险了。

    尤其是那想法,这见鬼的大彻大悟,这么要走上鬼畜的歪门邪道吗?

    不过仔细相信,萧君夙这人好像从她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是跟变态挂钩的,莫非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

    穆九有些饿了,看到桌上有点心,给自己斟了一杯水,拿.asxs.心啃了两口,猛然顿住,抬手微微聚力,傻眼:“萧君夙,你封了我的内力?”

    萧君夙抬眸,不以为意:“封了又如何?”

    穆九抬手就想解穴道,萧君夙幽幽开口:“劝你不要,融合了本侯独门功法才封了你的内力,你强行解开,筋脉尽毁可怪不得我。”

    穆九放下手,看向萧君夙:“你给我解开。”

    这反应......如此理直气壮?

    穆九给他一个白眼:“就算你封了我的内力,我想逃也有的是办法。”

    萧君夙点点下颚,似乎是赞同她的说法:“解开可以,但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心甘情愿为你解开。”

    总觉得这话有哪儿怪怪的。

    转头看了萧君夙两眼,最后暂时还是暂时放弃了,什么叫心甘情愿?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解开的。

    其实穆九一般情况都不动武,这七年这身武功为数不多的用处就是让她爬墙不费劲,跑路特别快。

    感觉没这身武功,跑路都没那么有底气,虽然不能不杀四方有些鸡肋,但总比没有好啊。

    萧君夙眼角余光打量着穆九,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他的意图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要穆九示弱,要穆九主动甘愿的入他的怀,虽然目前看来可能性不大,但他有的是时间。

    穆九吃了半碟子点心,萧君夙从旁边拿出一个水壶放在她面前:“把这个喝了。”

    “什么东西?”穆九打开,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这才想起自己肩头还有伤,不过被包扎着,没什么感觉,想来他用好药给她处理了。

    想起自己拿盐往伤口上撒,那滋味穆九可不想再体验一遍,仰头喝了口药,瞬间就让穆九灵魂都颤抖了。

    “咳咳咳......”

    穆九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你确定这是治伤的药?这是毒药吧?”

    超级苦就算了,还有酸味和辣味,这是什么魔鬼药?

    萧君夙看到穆九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没觉得心疼,只觉得,嗯,果然这样比她冷着脸跟他说话的时候好看多了。

    “谁让你得罪了一个心胸狭窄的大夫。”

    心情一好就把华晏卖了。

    华晏:“......”呵呵,被打击、抛弃过之后,感觉已经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重色轻友嘛,见色忘义嘛,正常正常。

    穆九立刻就明白了,华晏也想要花,但是被她全部抢走,估计正怨恨深沉呢。

    虽然这药味道很可怕,但也确实对她伤有用,穆九只能捏着鼻子吞了,人在屋檐下,日后再秋后算账。

    “阿嚏。”骑在马上的华晏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仰头望天:等下又得煎药,是多放两把黄连呢?还是多放点儿辣木?不如都来点儿?

    缓缓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下,一人来到马车旁边:“主子,这里有一条小溪,可否要下来修整片刻?”

    萧君夙闻言看着正在啃点心化解苦味的穆九,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好。”

    马车停下,穆九自然也要下车放放风,不意外的看到了南风和华晏,东越没在,倒是有一个冷若冰霜很酷的侍卫站在马车旁边,刚刚那话就是他问的。

    “穆姑娘你醒啦。”南风看到穆九立刻问候,问完才想起面前这位大佬可是一心想杀他家主子,可她想杀主子,主子又看上她,还费尽心机抓回来,这其中的曲折想想就让人纠结。

    “南风。”穆九可一点儿不自在都没有,点点头致意,抬手指了指那位酷哥:“他是谁?”

    “西归,也是王爷的侍卫,前些日子刚刚回来。”

    穆九挑眉:“东越、南风、西归,还有北?”

    南风点头:“我们四人是最早跟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北霜一直在外面行走,一般不回来。”

    穆九表示明白了,看到有小溪,走过去捧了水洗了把脸,虽然被抓住这一点不是那么美妙,但不用跑路的日子还真是安逸啊。

    “哼!”

    “哼!”

    “哼!”

    穆九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那张臭脸不要太明显,全身上下都写着心情不好,非常生气。

    “华大夫,你嗓子不舒服还是鼻子不舒服,据说医人不能自医,要不要我帮你扎几针?”

    华晏瞪眼看着穆九:“你这个女人,恶毒得令人发指,你居然一朵花都没给我留下,亏我还帮你医治兰幽,你简直太无情无义了。”

    穆九挑眉,目光冷冷:“所以你就往药里死命儿的放黄连?”

    “你喝药了?”华晏忽而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居然喝了,我告诉你,那药里我不尽放了黄连,还放了毒药,不出一个月你就会毒发身亡,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药,除非你拿优昙花出来换,否则就等着被毒死吧。”

    穆九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为什么要一个月那么久?不如你再给我来两碗,最好下点儿见血封喉的,比如鸠毒鹤顶红什么的,那多省事儿?”

    穆九说完转身走了,留下华晏站在原地傻眼,不是,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好吗?

    还有,穆九那种深深的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鄙视他不敢下毒吗?不敢吗?他好像......真的不敢......

    萧君夙好不容易喜欢一姑娘,他要把人毒死了,想想萧君夙发怒的画面,那六亲不认的冷酷,光是想一下就觉得可怕,所以穆九这是笃定他不敢下毒?

    这个恶毒又狡猾的女人,太气人了。

    南风对华晏也是无语了:“华大夫,你这样威胁又针对有什么意思?穆姑娘连侯爷都不怕,还会怕你这点儿威胁,况且你看侯爷这么上心,他会允许你欺负穆姑娘?我要是你,还不如学学夏侯钰那狗腿,指不定穆姑娘以高兴了,就把那花分你几朵什么的。”

    华晏反应过来,睁大眼:“你之前怎么不说?”

    南风无辜的耸耸肩,表情那叫一个欠扁:“我看你一身清高傲气,哪儿敢说出来折辱您啊?”

    “你给我滚远点儿。”混蛋,一个个就知道消遣他是吧?凭什么都欺负他?

    他的花啊,不知道现在讨好穆姑娘还来得及吗?

第六十章 侯爷要对自己的美色有信心(二更)

    西归抱着剑走到南风旁边:“你似乎很认可穆姑娘?”

    他经常在外面跑,回来的时候恰逢穆九离开,别说说话了,就算穆九的模样他都没认真看过,因此只知道主子看上了穆九,但对穆九这个人他还没什么感觉,不过看南风这个样子,对穆九的态度可不寻常。”

    南风摇摇头:“我也不好说,等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不是我们认不认可穆姑娘的问题。”

    或者说这已经跟认可没关系了,反正只要穆九站在萧君夙旁边,无端的就让他们有一种天生一对的感觉,仿佛其他再漂亮的姑娘也插不进去,虽然穆九很不正经,一点儿女人的自觉都没有,但若要真说起来,他们也想象不出还有谁更适合主子了。

    而且更诡异的是明明穆九目的好像是要杀主子,他们也恨不起来,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穆九也从未掩饰自己对主子的恶意,可哪怕她是恶意满满,也让人无法讨厌。

    尤其是当初明明是穆姑娘救了主子,主子还恩将仇报算计人家被当妾送过来,想想当日居然出动弓箭营的人想要逼穆姑娘签卖身契,这么一对比,突然觉得穆姑娘想要杀主子也是在情理之中有没有?

    南风猛摇头,不能想,再想下去,他可能要叛主去支持穆姑娘了,要不得要不得。

    西归冷漠脸:“......”完全不知道南风一个人傻兮兮的在想些什么。

    穆九喝了口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面前的溪水和山林,突然发现似乎有那么点儿眼熟,但这绝对不是楚京附近的地方。

    身侧多了一道气息,穆九没有转头也知道是谁:“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一个你熟悉的地方,听说你在哪儿长大,一别七年不知道你还记不得,若是记得,不如到时候带本侯好好逛逛?”

    穆九想起来了:“陵川,你一个侯爷没事儿跑陵川干什么?”

    陵川算不得富饶之地,是靠近燕国的最后一座大城,这几年没什么战乱还好,打仗的时候那座城经常被战火硝烟笼罩,能有什么景色好逛?乱葬岗倒是不少,要去吗?

    “反正圣上已经停了本侯的职务,难得清闲便出来走走,顺便带你回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怎么?你就不想回去看看。”

    “呵呵。”穆九假笑两声:“侯爷真是费心了,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想回去看。”

    难得清闲出来走走?当她傻子吗?一个手握军权的侯爷能悠闲得满天下的走?楚帝脑壳秀逗了?定然是有什么密令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不过这些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

    马儿们吃饱喝足了又重新上路,如果穆九没记错,从这里去陵川还有两日路程,而去到可以下榻的镇子恐怕也得到晚上了。

    南风送来了些吃食,穆九吃饱喝足就躺下,反正她现在能做的也就睡觉了。

    萧君夙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那大刺刺的占了半个车厢躺在那里的女人:“你是太相信我的自制力,还是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马车启动幽幽的晃着,穆九懒洋洋的睁开眼:“内力都被你封了,侯爷真要做点儿什么,躺着和坐着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萧君夙微微敛眸,掩住那一闪而过的暗色:“你之前不是很抗拒?现在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穆九抬手:“纠正一点儿。”

    穆九坐起身,双腿盘起,一本正经的盯着萧君夙,忽而对着他眨眨眼:“我那不叫抗拒,侯爷要对自己的美色有信心,我只是不想染指,万一侯爷追着求着要我负责,那样我会觉得很麻烦,而我最讨厌麻烦。”

    萧君夙:“......”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对语言的领悟出现了偏差。

    马车外,西归默默策马离远了一点儿。

    南风看着退到后面与自己并肩的西归,疑惑:“你怎么了?”

    西归面瘫着脸摇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听到了侯爷和穆姑娘之间惊世骇俗的话有点儿接受不了吧。

    萧君夙看着穆九,目光沉沉:“你......对这样的事情就这么看得开?”

    “不然?”穆九侧着倒在靠枕上,目光戏谑的看着萧君夙:“不过看侯爷这样子可真是纯情,啧啧,看不出来啊,侯爷之前不是那么多女人吗?莫非......”

    穆九那暧昧打量的目光似乎具有穿透性,让萧君夙如坐针毡,抬手将一张毯子丢过去,直接盖住了穆九的脑袋:“睡你的。”

    撩得太过火就不好了,穆九见好就收,就势用毯子盖着闭眼,她得好好养精蓄锐才行。

    车厢里没了声音,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萧君夙的目光落在穆九的后背。

    故意刺激他,以进为退?握住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这个女人真是,怎么那么让人窝火?

    穆九一觉睡的晕乎,醒来马车已经到客栈了,穆九下车直奔房间,让人准备水洗澡,她只想好好泡一顿,然后继续睡。

    好好泡完澡,穆九刚刚从隔间穿了衣服出来,蓦然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正是萧君夙,他的头发没有用发冠束着,这用了一根发带随意绑了一下,发梢还带着湿气,明显是刚刚沐浴完。

    穆九出来,萧君夙放下了手中的书看了她一眼:“饭菜在桌子上,自己去吃。”

    穆九擦着头往桌子旁边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倒了回来:“侯爷,这里是我的房间,你在这里干嘛?”

    “是你的房间,不过也是本侯的。”萧君夙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怎么?怕了。”

    穆九:“......”

    如果她有武功,一定把这货提了从窗户丢出去。

    可惜,内力被封,受制于人,穆九默默去吃饭,先吃饱才有力气揍人。

    化悲愤为食欲,穆九吃了两碗,然后成功把自己撑了。

    啃了个水果刷牙洗漱进去,却看见旁边的步榻上已经铺好了枕头和被子,再看看萧君夙,已经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床上,被子盖在了胸前,双手放在被子面上,那端正的姿势,就差一个棺材就可以埋了。

    一间房,分开睡,到也还能接受。

第六十一章 生气了? (一更)

    两个人一间房,中间隔着一丈远,穆九倒也还能睡得着,但可惜的是不小心吃多了,肚子疼。

    披了件衣服起身,直接奔下楼。

    解决了内急准备回去,穆九才发现这茅房的位置根本就是贴着后院的院墙建的,而在在左边的地方,正好就是马鹏。

    天地良心,穆九真的没准备跑的,但天时地利,放弃有点儿可惜啊。

    穆九提气准备飞身上墙,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踉跄的一步,穆九:.......干了件蠢事,忘记自己内力被封了。

    穆九丧气的往回走,这没内力跑路都不顺了。

    “嘘嘘嘘嘘......”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吹着蹩脚的口哨往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解腰带,看样子应该是去茅房。

    穆九看到放在回廊的棍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阿弥陀佛,抱歉了。

    “砰。”

    一棍子打下去,抬手撑住,然后拖走。

    不到半刻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小二哥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慢慢晃悠,然后一路晃悠到了马房。

    马房里没有灯,真的是漆黑不见五指啊,穆九摸瞎过去,只能听着马儿粗重的呼吸摸到了它的背,顺着找到缰绳,心中安抚道:马儿啊马儿,我这次能不能逃掉就看你了,给个面子,以后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儿。

    小心翼翼的牵着马儿出了马棚,推开栅栏,一步一步往外,四周静悄悄,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和穆九的心跳声。

    确定应该可以了,穆九这才翻身上马:“宝贝,靠你了。”

    “驾!”

    马儿听话的朝前跑了起来,就在穆九准备加快速度的时候,突然一声哨响,刚刚还温顺的马儿瞬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口令,猛然止住脚步,转头就往回跑。

    “哎哎哎,错了呀......”穆九死命扯住缰绳,可这马根本不给面子,穆九扯得太大力,它吃痛扬起前蹄,嘶鸣声划破夜空。

    完了!

    “穆姑娘,快放手,这马发起脾气很烈,会伤到你的。”西归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提醒道。

    穆九很绝望,她也感觉到了这马脾气不好了,可问题是她没有内力,这样跳下去不死也残啊。

    忽然一道黑影疾驰而来,一把夺了穆九手中的缰绳,一手直接将她扯起丢了出去。

    “啊......”穆九身体被抛了出去,眼看着就要重重落地。

    那到黑影快速过来,一手抄过穆九的腰将她搂住,一手揪住她的衣领。

    “主子!”

    南风提着灯笼来了,其实不用灯笼穆九也知道这人是萧君夙,只是搂腰就算了,为什么还有揪领子?

    “为了逃跑,你连命都不想要了?”冷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穆九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装死比较好。

    “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萧君夙冷笑一声,突然抬手。

    “撕拉撕拉.......”

    穆九外面穿的小二的衣服被撕了个粉碎,身上只剩了单薄的里衣,冷风刮过来,穆九冻得抖了一下。

    虽然她逃跑,可也用不着这么当众撕衣服吧?穆九一把火上来,噌的站起来,一拳就朝萧君夙揍过去,突然眼前有什么闪过,然后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落在了她的身上。

    穆九的拳已经稳稳的打在了萧君夙的腰上,她可没有留情,就是萧君夙也微微弯了一下腰。

    “我......”她没想到他会脱衣服给她。

    “你最好想好再跟本侯说话。”萧君夙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咬牙切齿,似是很生气,下一刻突然弯腰一把将穆九打横抱起,大步朝客栈走去。

    西归终于安抚好了马儿,南风跟侍卫赶紧退到一边。

    穆九仰头看着天空,今晚的夜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繁星,可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晚上很奇怪呢?

    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稳健有力。

    这种感觉还真是陌生啊,除了来到这个世界小得不能再小的时候,后来她都没有被人抱过,说没有感觉是假的,可她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不是太矫情了?

    萧君夙抱着穆九回了房间,直接将她丢在了床上转身就走,竟是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下穆九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很生气。

    穆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风带着人敲门:“穆姑娘,侯爷让属下给你准备的热水让你沐浴。”

    穆九恍惚回神,想到了刚刚萧君夙迫不及待把那身小二衣服撕掉的样子,是因为嫌弃她穿了别人的衣服?

    洁癖?还是占有欲作祟?

    虽然如此,穆九还是让他们把水拿进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没有睡榻上,而是躺到了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竟然还能闻到萧君夙的味道。

    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占有欲和控制欲,并不代表这就是爱情,也许仅仅只是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爱情?呵,那是什么玩意儿?

    连血脉维系的亲情都终有一日刀剑相向血脉相残,更遑论爱情?

    纸醉金迷,为了欲望而放纵了自己,男女之情,奢靡又颓废,而为了权力,所谓的爱人也可以阴谋诡计,陷害算计,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看得太多看得太透,麻木的不是她的心,是她的灵魂啊。

    穆九仰头看着房梁,她很少有喜欢到想要占有并掌控的东西,小时候启蒙开始,她知道的就是要变得优秀更优秀,为了争夺穆家的继承权。

    权力、野心、争斗、阴谋、算计,这是贯穿了她一辈子的东西。

    然后呢?化为灰烬,什么都没留下,就连那些曾经坚持的野心都变得很可笑。

    有什么是她想要占有想要不顾一切拥有的?一个高大的身躯映入她的脑海,他有着粗狂俊美的容颜,高大的身躯,丝毫不在乎她的冷漠,一把将她抱入怀中,铁汉柔情,他用自己所有的温柔将她包围,他说她是上天赐给他最珍爱的宝物。

    可最后呢?

    她有过想要珍藏的,可最后她挽留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身躯倒下,生命一点点流失,而她纵然有再大的权力又有什么用?

第六十二章 您的高冷禁欲呢?(二更)

    穆九胡思乱想了半宿,最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萧君夙现在顶多是对她有点儿喜欢,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好感的时候自然是一腔热情,可真要绝情起来,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她一个人在这里庸人自扰什么?

    还什么爱情情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只是......有些怯懦吧,连死都不怕的穆九,不怕被人冷落,不怕被人仇恨,不怕被人伤害,却独独怕被人喜欢。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半宿迷迷糊糊睡得不安稳,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不了床,南风都快把门拍碎了穆九才起床出来。

    顶着一个黑眼圈游魂似的走出来,吓得南风连忙后退两步,就是逃跑没成功而已,这是哭了一晚上把眼睛哭成这样了?不过穆九哭的样子,算了,想象不出来。

    睡眠不足,穆九整个人超颓废,上马车也没看萧君夙一眼,倒头就睡。

    萧君夙冷清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这人是猪吗?就知道睡。

    穆九用实力告诉萧君夙她有多能睡,反正上马车之后就没见她动过。

    山路颠簸,再好的马车也受不住这样的折腾,车内东西一晃一晃的,包括睡得非常熟的穆九。

    眼看穆九就要被颠得掉下去了,萧君夙一抬手将人搂住,见穆九皱眉,似是很不舒服,萧君夙下意识的抬手在她头上轻轻顺抚,一下一下,动作轻柔。

    等穆九又安稳的睡过去,萧君夙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日上中天,车队到达有一个城镇,马车停下,南风来叫萧君夙和穆九下车吃饭修整,掀开帘子,触目所及的画面,真是打扰了。

    南风赶紧放下帘子,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下才小声道:“主子,该下车用膳了。”

    “嗯,准备一件房,把饭菜送到房间里。”萧君夙的声音带着几丝倦意。

    华晏刚刚盯着南风,看到他的表情正想问他看到了什么,却见萧君夙抱着熟睡的穆九出来,这下不用问了。

    萧君夙快速进了客栈上楼,客栈里的人似乎都只看到了一个残影。

    华晏咂咂嘴:“还真是看不出来,以前你家侯爷连女人的指甲盖儿碰一下都恶心,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就这么抱着走,真是世风日下。”

    南风倒是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去吩咐事情了。

    他家侯爷冷漠的时候是真的冷漠,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对哪个姑娘温柔过,乍一看还有些接受不了,不过这样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总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好多了。

    穆九本来睡得好的,但被放在床上的时候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床,以及俯身抱着她的萧君夙,眉峰微微一动:“侯爷,你这叫做乘人之危吗?”

    萧君夙微微眯眼:“你都这么说了,本侯要是不做点儿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你的期待?”

    穆九瞪眼,期待个毛线啊?

    萧君夙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把扯开她抵在胸膛的手,俯身而下。

    “......”自作孽不可活,侯爷,您的高冷禁欲呢?这么不经撩可不太好啊。

    一吻结束,穆九只觉得嘴唇麻麻的,触及萧君夙的目光,那眼中的危险气息不要太明显,还有那润泽绯红的唇,一个男人长这么漂亮干什么?

    转开头,她觉得现在还是什么不说比较好。

    萧君夙倒也没有再继续的意思,抬手在她脸色轻轻抚过:“要睡就好好再睡会儿,不想睡就起来吃饭。”

    “哦。”

    萧君夙起身,穆九一把扯了被子把自己盖住,只剩几缕头发丝儿在外面。

    “呵!”萧君夙似嘲非嘲的笑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这才看见好像没有关门,而门口华晏抱着双手,一脸的鄙视:“禽兽!”

    然后萧君夙一个目光扫过去,华晏瞬间脚底生风,兔子一样的溜了。

    吃了午饭,下午还要继续赶路,穆九睡了一个上午,下午很精神,看到队伍中有一匹马儿没人骑,就想骑骑马。

    南风立刻去阻止:“穆姑娘,这马儿可不好骑,这是主子驯服的野马王,脾气傲着呢,除了主子它从来不让其他人骑。”

    穆九摸摸那马儿的毛,黑得油亮,根根顺滑,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喷着气,看起来脾气非常的不好,不过这么健硕的马儿还真是让人眼馋。

    若是内力还在,穆九倒是真想爬上去骑一下,可现在她可不敢惹,万一被甩下来了,那可就丢人大发了。

    就在穆九放弃之后,一身玄衣的萧君夙走来,翻身上马,缓缓策马去到穆九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穆九。

    “想骑?”

    穆九看着他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睨着她,顿时心里不公平了:“怎么?想跟我炫耀吗?”

    萧君夙:“......”完全不懂这姑娘脑壳里怎么想的。

    弯腰、伸手:“上来。”

    看着面前的手,又看看膘肥体壮的马儿,然后才移到萧君夙的脸上,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不过显然萧君夙没准备给她思考的时间,突然一个倾身,长臂一捞直接把她捞到了马上。

    穆九坐在了萧君夙身前,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中,这姿势......是不是有点儿太亲密了?

    “驾。”

    萧君夙扯动缰绳,马儿走了起来,背上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它还有点儿不情不愿呢。

    华晏策马缓缓走在后面,目光看着那两人,当众抱在一起,真的是越来越不矜持了。

    以前萧君夙从不看女人一眼,让人还以为他哪儿出了问题呢,对女人高冷得看死人似的,现在动心起来,居然这么骚,人不可貌相啊。

    比起华晏,南风倒是欣慰居多,侯爷终于开窍了,这是好事,日后说不定还会有个小少爷什么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觉得有点儿酸,侯爷都有穆姑娘了,他还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

    西归看看前面的两人,在回头看看旁边这两人,是他离开太久了吗?怎么觉得一个一个都怪怪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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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712/ 第一时间欣赏摄政王的小闲妻最新章节! 作者:妖殊所写的《摄政王的小闲妻》为转载作品,摄政王的小闲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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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小闲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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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皇上说您已经二十一了,该娶个正妻了!”
“爷有穆九!”
“太后说她的侄女年方十八,端庄贤淑,准备赐给您做妻子!”
“爷有穆九。”
怒:“等穆九什么时候愿意嫁给爷了,你们就有夫人了!”
穆九:“不用隔三差五进宫去跪这个拜那个,偶尔跑出去潇洒一圈也没人说她不够端庄,当然,如果那个侯爷不要天天来骚扰她就更好了!”
某爷:“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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